席荆接着解释道:“删掉反而更像是警方内部没有沟通好。老百姓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车穆必然知道这案子不是分局负责。现在被删,只可能是我们这边要求的。如果你是他,你也会好奇发生了什么。”
奚琳琳点头道:“真实。”
蒋昔:“行,我马上联系。不过还有件事,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知道。”
席荆:“什么?”
蒋昔给了个眼神,说:“屋里的那个人,我查不到他的资料。”
席荆:“查不到资料?”
蒋昔“嗯”了一声:“做了人脸识别,系统里查不到他。”
奚琳琳:“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席荆:“应该不会。”
盛良策:“难道不是我们自己人?”
季时余:“不好说,也可能是我们的权限查不了的人。”
被秦飞章都另眼相看的人,查不到身份也实属正常。
许学真心里放不下:“保险起见,还是通知一下秦队。”
傅有:“我同意。”
“交给你们了。”说完,席荆看向季时余:“走吧!去会会咱们这位演员。”
季时余:“走。”
两人重新回到审讯室。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正闭目养神,明明听见了声音也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席荆开口道:“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吭声。
席荆:“尸体怎么回事?”
男人依旧不予理会。
席荆心里想不透,很想问一句:至于演成这个样子吗?
席荆传递给季时余一个眼神。季时余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
这人摆明了是不打算配合调查。
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季时余也会被搞崩溃。
席荆和季时余只能无功而返,再次回到观察室。
奚琳琳痛斥:“这人怕不是有病吧?”
席荆:“不知道。搞不懂。等秦队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奚琳琳:“秦队什么时候来?”
傅有:“应该快到了,许哥去接了。”
话音刚落,门开了。秦飞章和许学真走了进来。
秦飞章隔着玻璃看了眼,发现审讯室只有一人,询问道:“什么情况?”
席荆回答道:“就是现在你看到的情况,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不说。我们问了也不说,我就差上手了。”
刚刚在审讯室,席荆真的有过一瞬间想上手用读心术,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觉得没必要对自己人动手。
许学真担心道:“秦队是他吗?我们不会抓错人了吧?”
秦飞章仔细看了看,点了下头:“是他,化成灰都认识他。”
奚琳琳:“可是我们查不到他信息。”
秦飞章:“他的信息要是被查到才奇怪。”
席荆顿悟。看来他没猜错,里面的这个怪人是个人物,还是个秘密。身份被保密成这个样子,最大的可能就是执行重要任务的卧底。
只是席荆觉得奇怪,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愿意来帮他们演戏。
席荆指望秦飞章,说:“秦队,审讯你亲自来?”
秦飞章:“不必了。”
席荆:“哎?”
秦飞章:“他现在不会说的。”
奚琳琳:“那怎么办?”
秦飞章:“正常走流程。别本末倒置,这案子他不是重点。之后他要是想说自然会说。”
席荆点点头。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引蛇出洞。眼前这个冒充者态度如何和案子无关。
等了一天,没等来车穆的消息。
奚琳琳:“这家伙儿不会没看到吧?”
蒋昔:“不可能。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一个新闻工作者不可能不关注。”
许学真:“知道了都不着急,这人可真能忍得住。”
傅有:“忍得住才是他,忍不住他早就不存在了。”
这一夜,旧案部所有人在警局通宵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车穆人背着大包小包姗姗来迟。
他到了市局,直奔旧案部的办公室,找到席荆,问:“什么情况?人抓到了?”
席荆打着哈欠说:“还不确定。”
车穆疑惑:“什么叫还不确定?”
席荆:“作案手法是一致,但是嫌疑人什么都不交代,无法确认过去的几起案子也是他所为。”
车穆思忖片刻:“所以他是不承认?”
席荆:“算是吧!但是以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是他的可能性很大。”
车穆:“怎么说?”
席荆:“因为所有的细节都是一模一样。”
车穆诧异:“一模一样?怎么会?”
席荆:“对。连很多没有对外公布的细节都是。所以合理怀疑是同一人所为。但是吧!”
车穆:“怎么又但是了?”
席荆:“并没有抓到行凶过程,只是抓到了他抛尸的过程,所以还无法确定是不是人是不是他杀的。”
车穆陷入了深思。
席荆突然打断了车穆的思索,说道:“那个,车记者,这件事你暂时先不要报道。案子还没调查清楚。”
车穆:“你们警方不是发了新闻稿了吗?”
席荆故作生气的姿态:“别提了,现在删了。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自作主张发出去邀功,惹了一堆麻烦。真是气死个人。”
车穆:“那个,我能见见人吗?”
席荆摇摇头:“暂时不行,抱歉。”
两人正说这话,顾睿识走了过来,问:“这位是?”
席荆介绍道:“车记者,和警方有合作。”
顾睿识:“哦,你忙吗?”
席荆:“还行,怎么了?”
顾睿识:“聊聊。”
席荆一宿没睡,脑子已经不打转,懵了一下:“聊什么?”
顾睿识翻了个白眼:“你说呢?昨天送给我什么了?这么快就忘了。”
席荆恍然大悟,“行。我马上去找你。”
顾睿识又看了眼车穆,转身离开。
席荆不好意思得说:“那个?”
车穆识趣道:“没事,你先忙。”
席荆:“抱歉哈!我让我同事陪你。”没等车穆拒绝,喊道:“季时余。”
季时余听到席荆的呼唤走了出来,“怎么了?”
席荆:“这个交给你,我去下法医室。”
季时余:“好。”
席荆说完匆匆离开。
车穆看着季时余,说:“辛苦。”
季时余:“没事。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车穆的眼睛盯着季时余的脸,突然冒出来一句:“你姓季?”
季时余:“对。”
车穆:“哪个季?”
季时余:“季节的季。怎么了?”
车穆笑了:“没事,只是觉得你很面熟。好像以前见过你。”
车穆却不是开玩笑。
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季时余的脸上,说:“我是认真的。我真觉得我们见过。”
季时余没有同样的感觉,随口应付道:“大概是我长了一张大众脸。”
车穆摇摇头, 觉得不是这个理由,但一时也想不出个结果。
季时余打断了车穆的思绪,问:“车记者,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车穆想了想:“我想要见见嫌疑人。可以吗?”
季时余犹豫了:“这个?我做不了主。”说话的时候, 眼睛仔细观察着车穆的表情。
车穆深思许久,开口道:“谁能做主?秦队吗?”
季时余:“我问问吧!”
车穆:“感谢。”
季时余安排车穆坐在屋里等。他自己出门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才返回。
车穆焦急地起身, 问:“怎么样?”
季时余:“秦队同意了。”
车穆惊喜道:“真的?”
季时余:“真的,不过只能隔着玻璃看, 不能交谈。”
车穆:“没问题。”
对于车穆而言,能见到人就行。
季时余安排嫌疑人呆在审讯室, 之后带着车穆去到隔壁,“只能在这看。”
车穆看向了对面,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对面的人似乎也有所感应,抬头望了过来。
两人好似四目相对。
若不是知道面前的是单面镜,车穆都觉得对方看得见自己。
车穆好奇地问道:“他叫什么?”
季时余:“暂时还不清楚。”
车穆锁眉:“不清楚?怎么会?”
季时余:“这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什么都查不到。”
车穆:“这么奇怪?”
季时余:“是啊!走吧!再看也看不出什么。”
车穆迟疑了:“你们不审讯吗?”
季时余:“审过了,一句话不说。”
车穆不禁回头又看了眼屋内的人。
季时余又一次催促道:“走吧!”
车穆不情愿地离开观察室。
回去的路上,车穆开口道:“若是他一直不开口,警方之后打算怎么做?”
季时余想起席荆之前的应对方法, 糊弄道:“公事公办。具体还是要查完才知道。”
车穆:“那如果有新的消息, 麻烦你联系我一下。”
季时余:“哦, 好。”
送走了车穆,季时余来到法医室。
席荆看到人, 疑惑道:“你怎么来了?车穆呢?”
季时余:“送走了。我来看看。尸体什么情况?”
顾睿识:“我刚和席荆说完,我去接个水。让席荆给你讲吧!”
季时余:“好。”
顾睿识拿起水杯出门,席荆拉开身旁的椅子:“坐。”
季时余顺势坐了下来,“怎么说?”
席荆:“死者的死法和此前的一样。人是冻死的,身体上还有符号。”
季时余:“这么还原?”
席荆:“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只当是演戏,可没想到对方演得如此逼真,连尸体都是真的。
席荆忍不住发问:“至于吗?”
季时余:“在我们看来不至于,可能对他来说不是吧?”
席荆忽然换了个表情:“你也觉得他不对劲是不是?”
季时余点头后笑了:“看来你也有想法。”
席荆:“他太奇怪了。不光是我们系统里查不到他,连户籍科那边都查不到他的信息。”
季时余:“嗯?户籍科都没有?那岂不是黑户?”
席荆:“是不是觉得更奇怪了?不过我想到一种可能。”
季时余:“他自己清除掉了户籍资料。”
席荆“嗯”了一声,“秦队认识他,所以他不可能一开始是黑户。”
季时余:“就算是卧底也不至于连户籍资料都删掉吧?”
席荆:“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让蒋昔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资料。”
季时余想了下:“感觉不好弄。什么时候删的不清楚,想要找回也不是那么容易。”
席荆点了下头:“蒋昔也是这么说的,可能需要点时间。”
季时余:“或许还有个办法,问秦队。”
席荆:“我问过了。秦队没说。他对这个人的身份似乎很介意。不知道是不是达成了什么交易。”
季时余:“这就麻烦了。”
秦飞章闭口不谈的态度让人不免多想几分,但是又不敢刨根问底。在局里,有太多的机密是无法言语的,而他们这些查案人也只能接受现实。
席荆:“等等看吧!祈祷蒋昔这边有消息。”
季时余:“也只能这样了。”
席荆:“你那边什么情况?你觉车穆有什么问题吗?”
季时余:“他很在意嫌疑人。一直求我要见一眼对方。”
席荆:“见了吗?”
季时余:“见了。秦队答应了。不过只是隔着玻璃见到的人。他走前拜托我有消息和他联系。”
席荆:“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
季时余:“是。”
席荆默默点了点头。若车穆是真凶,有个人用同样的手法杀了人,他在意也是正常。
“你觉得他相信了吗?”席荆问。
季时余:“目前看不出问题。而且咱们那个演员有点东西。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好人。”
席荆笑了:“这倒是。”
季时余:“就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得好好想想。”
初始的目的达到了,如何让车穆自露马脚才是关键。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忍。抓到“嫌疑人”已经过去了一周,旧案部连个嫌疑人名字都没得到,只能在原地打转。
奚琳琳失落感强烈,无力道:“怎么感觉事情发展不对劲了。”
最初的计划是想通过假冒凶手引起真正的凶手注意,可现在假凶手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人似乎还送不走了。
见鬼了。
蒋昔:“刚得到更不好的消息,想听吗?”
奚琳琳:“什么不好的消息?说来听听。”
蒋昔:“林莫那边可能要没事了。”
奚琳琳:“什么玩意?”
蒋昔:“现在就是无法锁定谁是主谋,而且他们还找了个很厉害的律师。说不定最后真能给他们辩出花来。”
席荆沉了口气,这结果早有预料,淡定道:“早晚的事情。”
自从知道林大海和林莫相互包庇开始,这个案子的走向就已经不可控了,所以他们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但真发生还是心有不甘。
傅有无奈道:“看样子,也就现在还能关一关他们。”
蒋昔摇摇头:“想多了,他们外出就医了。林莫病了被送医院了,林大海听到了消息一下子也病倒了。父子俩都住院了。”
许学真气得牙痒痒:“故意的吧?”
蒋昔:“故意不故意不知道,但事情已经这样了。”
奚琳琳无语:“这算怎么回事啊!”
蒋昔:“就是这么回事。人已经不在警局了。”
事情的发展越发不可预测。
正当众人没有头绪时,一直沉默的嫌疑人居然开了尊口。
他要见秦飞章。
“见我?”秦飞章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诧异。
席荆:“是。他点名要见你,除了你不和任何人对话。”
来之前,席荆用了各种办法想要撬开对方的嘴,但无功而返,只好来寻求秦飞章的帮助。
秦飞章神色沉重,思忖片刻后,说:“我知道了。”
当日,秦飞章审讯没有带旧案部的任何一人。
两人的谈话无人知晓。
奚琳琳不解:“怎么神神秘秘的?”
席荆;“大概是有我们不能知道的秘密。”
奚琳琳:“真麻烦。”
麻烦是麻烦,但大家已经认定了这次来配合的演员身份特殊,说不定是要借着这次案件达成某个目的。比如顶着一个杀人犯的身份,潜入某些犯罪组织。
审讯持续了一个小时,秦飞章一脸严肃返回旧案部的办公室,直接下命令,“给我盯死林大海和林莫父子。”
盛良策:“他们那边一直有同事看着呢!”
秦飞章:“让我们看着同事放松警惕,另外安排人潜入医院监视。”
盛良策不懂:“这是为什么?他们俩会做什么?”
席荆察觉到了问题,“不是他们俩会做什么,而是凶手会对他们做什么。”
盛良策:“什么意思?”
席荆:“孟汾和庄翰池两个人因为擅自挪动尸体被凶手报复杀害。若凶手知道林莫或者林大海也是其中之一,难免不会对其下手。”
傅有认真地说:“特别这两个人还有可能是破坏他目的的主谋,以凶手的性格更不会放过这两个人。”
奚琳琳恍然大悟:“对哦!”
席荆严肃道:“他们有危险。”
许学真认真地思量少顷,开口问:“秦队,这是那个人给的提示吗?”
秦飞章没有否认, 反而问道:“你不放心?”
许学真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其让人也有同样的困扰。
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让几人越发对这位主动配合演戏的演员产生了好奇。虽然当事人什么都没说过, 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席荆询问道:“秦队,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好奇。”
秦飞章:“你说。”
席荆:“当初是怎么找到他的?谁找的?”
奚琳琳举手附和道:“我也想知道。秦队, 到现在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太诡异了。”
此话道出了所有的人的心声。突然冒出的合作者,却藏着无人知晓的秘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人不适。
秦飞章注意到望向自己的眼神都多疑虑, 解释道:“安排他来是上面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不透露姓名,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奚琳琳疑惑:“行动?还有什么行动?”
秦飞章:“和我们关系不大。”
席荆猜测道:“卧底行动吧!想要名正言顺把他送到某个组织里, 先给他定个罪名,之后再想办法让他逃了。”
季时余:“明面上是配合我们查案, 实际上是我们给他铺路。”
奚琳琳惊叹:“他挺会啊!”
蒋昔认可道:“是太会了。这完全就是把我们当成垫脚石。”
秦飞章平静地说:“没办法,这是上级指示,我们只能照做。不过也不用生气,人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刚刚还给我们指出一条路。”
蒋昔:“这倒是。”
席荆:“说到这,我还是挺佩服他的。他居然能想到凶手会报复林莫和林大海,这是让我没想到的。”
秦飞章反问:“不然你以为什么人都能当卧底吗?”
席荆笑了:“也对。是我小看人家了。”
能被选作卧底的人本身就是警队里最出类拔萃的一个。当初他刚进警校时, 公安正好来选人, 他也有幸被看上, 可后来了解过他家庭原因后,最终没有要他。
这其中有没有几位叔叔的参与, 席荆不得而知,但此事后,丁津和冯吉明显松了口气。
秦飞章再度开口说:“所以他的事情我们不该问,不要问,不该管也不要管。注意力还是要集中在林大海和林莫的身上。另外还要查一下林大海自首前的动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许学真:“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飞章:“林大海自首如此突然,确定是他自愿的吗?有没有人背后指使?你们有查过吗?”
蒋昔:“我查过他的通讯,没有可疑人。”
秦飞章:“或许不需要电话联系,面对面交流也可能。”
席荆问道:“这也是那人给的提示吗?”
秦飞章点头:“是。”
盛良策发自内心感叹:“好厉害。”
秦飞章:“行了,你们夸奖他,他也听不到,专注自己的事。”
这天后,旧案部的关注度全部放到了林大海和林莫的身上。
傅有和奚琳琳乔装打扮轮番驻扎在医院,蒋昔和许学真二人负责去林大海家附近走访调查。席荆和季时余监视起林莫的老婆和孩子,盛良策留守在办公室。
几天下来,医院方没有任何异常,林莫的家人也挑不出毛病。
“我们调查方向会不会错了?”奚琳琳质疑道。
“不知道。”傅有摇摇头。
席荆虽然没说话,但也没有了最初的笃定。
季时余开解道:“再等等,刚刚蒋昔给我发消息,说是有发现,让我们等他们回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蒋昔和许学真赶了回来。
奚琳琳焦急地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蒋昔喝了一口水,说:“查到了。”
盛良策:“查到什么了?”
许学真:“林大海自首前几日中午时间连续外出。”
席荆:“知道干什么去了吗?”
蒋昔:“每天中午都去不同的饭店,而且都是包间。”
奚琳琳:“包间?这是约了人?”
许学真:“根据监控可以确定是约了人,但是并没有拍到人正脸。这人似乎很清楚摄像头的位置,可以准确避开。”
傅有分析道:“可能提前踩过点。”
蒋昔:“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席荆:“能确定是一个人吗?”
蒋昔摇摇头:“我们比对过监控,每次见的人穿着打扮都不相同,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
季时余:“车穆差不多就是这个身高。”
蒋昔:“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特地查了一下这几日车穆的动向。”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蒋昔,期待他的发现。
蒋昔沉了口气:“无法确定行踪。”
奚琳琳眉头一皱,身子不觉向后仰,无奈道:“所以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许学真:“反过来想,至少说明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席荆:“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在场。”
有共同点,有疑点,但却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是他所为/这样的消息反而会更让人略感失望。
盛良策举手,“我有个问题。”
许学真:“你问。”
盛良策:“如果真的是他,那他为什么要帮林家父子呢?警方已经抓到了林莫,判刑是肯定的。”
傅有:“判刑可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看看孟汾和庄翰池的下场就知道了。他不会允许林莫逃离他的制裁。”
盛良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可是他完全可以等林莫刑满出狱后再下手啊!林莫出狱应该是几年后,到时候无人关注再动手,不容易引警方注意。他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现在这么急把人弄出来是为什么?没道理啊!”
这问题一下子问住了所有人。
若真是车穆所为,他这么迫不及待帮人摆脱法律的制裁究竟是为什么。
席荆长吁一声,失落地摇摇头。不是案子失落,而是对自己。他居然会忽略这么重要的细节,完全失去了自己冷静的判断。
说到底,太急了。
席荆深思许久,开口道:“查一下林莫和车穆是不是有关系。另外找人盯着车穆最近的行动。”
蒋昔:“我马上去查。”
席荆犹豫了下,转头看向季时余:“咱俩得去趟医院。”
季时余:“你是想和本人直接确认?”
席荆:“是。这种事越快确认越好,也方便我们寻找线索。蒋昔你这边还是正常查。”
蒋昔比了个“OK”,“我懂。”
读心术查到的终归无法被法律认可。席荆和其他人深知这一点。
案件讨论告一段落,席荆拉着季时余赶往医院。
两人先进了林大海的房间。席荆拿出手机亮出车穆的照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林大海瞳孔瞬间收缩,点了点头,说道:“见过。”
这么坦诚?席荆诧异地看向季时余。
季时余接着问:“什么时候见的?为什么见?”
林大海:“他说他是记者,来采访我。”
席荆愣了一下,这答案让他意外,但又十分合理。
季时余:“都问了你什么问题。”
林大海:“就是我们家墓园的事情,还有林莫的事情。”
季时余疑惑道:“你为什么会答应接受他的采访?一般这种事别人都恨不得避开媒体记者,你倒是很配合。你们之前就认识?”
林大海点了点头:“认识。以前就采访过。”
季时余:“什么时候?”
林大海:“我家墓园刚开业的时候,他来采访过,还报道过。之后也有过几次合作。”
说话时的表情动作都是真的,季时余:“就因为认识你就答应了他的采访?”
林大海叹气道:“墓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少客户都要违约。接受采访也是为了给公众一个交代,说直白点就是一个公关,□□的手段。”
季时余:“还有说其他的吗?”
林大海:“没有了。我们见面就只说了这些。”
季时余迟疑了一下,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又找不出问题。
林大海等了半天没有问题,问:“我可以休息了吗?”
席荆起身:“你休息吧!”说完和季时余离开病房。
两人走到离病房较远处停了下来。
“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季时余说道。
“我也是这个感觉。”
“但我又觉得他最后那句话怪怪的。”
“怎么说?”
“特意强调见面,给我一种刻意的感觉。但也拿不准是不是我想多了。”
席荆思忖十几秒,“没事,我们再去林莫那问问。”
季时余:“好。”
随后,二人又来到林莫的病房。
席荆走到林莫的床边,慢慢俯下身子。
林莫感受到了压迫,吞咽了一下口水,手抓住床单,若有紧张地问道:“这位警官,你有事吗?”
席荆手趁机覆在林莫的手臂上:“问你个问题。”
林莫头向后仰:“你问就好,没必要这么近。”
席荆:“你认识车穆吗?”
林莫“嗯”了一声:“车记者,认识。”
席荆:“怎么认识的?”
林莫:“墓园开业,采访认识的。”
席荆:“还有呢?”
林莫:“吃过几次饭,和对方有过几次合作。”
席荆:“还有呢?”
林莫:“没了。”
席荆盯着林莫的表情,意外这些回答和心里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难道他又猜错了吗?
车穆和林家父子真的没关系?
医院的调查碰壁。席荆和季时余两人无功而返。
回到办公室, 其他人正围成一个圈,看起来像是在讨论什么。
席荆问:“在聊什么?”
几人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盛良策开口道:“蒋昔查到了车穆和林大海的关系了。”
席荆惊讶这个意外之喜,连忙凑过来, 问:“什么关系?”
蒋昔:“林大海之前资助过很多大学生上大学,车穆正好是其中一员。”
没看出来,林大海还是一个慈善家。
有时候,人真是个复杂的生物, 没有绝对好,但也并非彻底坏, 而认定一个人是好是坏并不是一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