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昔:“这倒是有可能。”
奚琳琳冲着蒋昔翻个白眼:“会不会说话?”
蒋昔:“我错了。”
然而大伙儿都懂蒋昔话说得难听,但是并非没有道理。谷晓的个人能力在旧案部不突出,若是真排名,可想而知结果不会太理想。她会如此担忧也是情理之中。
席荆提醒道:“你这话装肚子里就行了,千万别当着谷晓的面说出来。”
蒋昔:“知道了。”
许学真:“小奚你们都是女孩子,平时好沟通,今天的事情你劝劝她。这种情况我们一般都不会让女同事去的。”
奚琳琳点头:“我明白,我会劝她的。”
席荆:“许哥,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走?”
许学真:“我傅有打算现在就回家收拾行李。”
傅有:“我买好了机票,从禹市到宁城坐飞机要两个小时。”
席荆:“行,我和季时余一会儿就去分局。”
许学真:“我们分头行动。”
谷晓回来时,办公室空了一半,问道:“他们走了?”
奚琳琳:“嗯。”
谷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脱水的鱼,死气沉沉。
奚琳琳滑动椅子靠过来,安慰道:“别想太多。”
谷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想多。”
奚琳琳:“那你想没想过,对面警局要是一群大老爷们。我们女生过去,不一定方便。”
谷晓:“你说的这些,我清楚。但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什么都做不了。”
蒋昔在一旁,说道:“你就是想太多。”
谷晓反驳:“你根本不懂。”
蒋昔:“嗯,嗯,真是不明白你怕什么。”
谷晓:“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两人都上了脾气,谁也不让着谁。
盛良策安静缩在角落里,一个大气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两人的火气殃及到自己。
蒋昔:“大不了回炉重造,有什么好怕的。”
谷晓:“你说得轻巧。”
奚琳琳听着两个人吵架,一个头两个大:“够了,你们两个打住。”
谷晓和蒋昔纷纷不说话。
办公室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席荆和季时余回来。
两人一进门,就察觉到屋内几人的不对劲。
席荆走到盛良策身边,小声询问:“怎么了?”
盛良策:“吵架了。”
席荆:“谁啊?”
盛良策用手指了指蒋昔和谷晓。
席荆耸耸肩:“行吧!组长呢?”
盛良策:“不知道,师父出去就没回来。”
席荆点点头,估计是和秦飞章一起走了。
盛良策疑惑:“你们怎么回来这么快?”
席荆:“别提了。碰钉子了。”
一听席荆说“碰钉子”,其他几人都回过神,看了过来。
蒋昔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席荆挑眉:“你不是在生气吗?”
蒋昔“切”了一声:“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谷晓不满:“说的好像我跟男人一般见识一样。”
这是又开始了。席荆本想给蒋昔一个台阶,让他主动点化解矛盾。两人一笑泯恩仇,继续合作办案,没想到这家伙儿不识相,偏要毒舌,继续点火。
席荆板起脸:“你们俩还听不听了?”
蒋昔:“听。”
谷晓:“听。”
席荆松下一口气:“当年的主要负责人退休了,我们找过去,结果他说记不清了。”
蒋昔:“啊?什么情况?老年痴呆啊?”
席荆呵呵两声:“我看他那精明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老年痴呆。”
季时余开口道:“记不清是假,不想说是真的。”
谷晓不解:“不想说?为什么?”
席荆摇头:“不清楚。对方是老警察,我们不太好对付。”
奚琳琳:“那其他人呢?这案子也会有其他负责人吧?”
席荆:“问题就在这。询问过所有相关的警员,一个个要么说忘了,要么说记不清了。属实把统一口径玩明白了。”
第117章 农夫与蛇08
一个寻亲的人隔三差五找上警局, 相关人员居然会一致表示记不清。明目张胆的鬼话连篇,可偏偏又拿这群“资深老人”没什么好办法。
看似简单的一桩失踪案,实则有着诸多秘密。模糊的记忆让查案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蒋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席荆:“先等等, 看看许哥和傅哥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等就是一天,期间许学真打过一次电话,然而并没有说太多。之后一直联系不上,直到第二天中午, 许学真才打来第二通视频通话。
几人看到摄像头另一端灰头土脸的许学真愣住了。
蒋昔疑惑道:“许哥,你这是钻地道还是进垃圾堆了?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许学真叹气:“爬山刚回来。”
蒋昔:“啊?”
许学真:“傅有也差不多。”说着就将镜头对着傅有, 只见镜头里的傅有全身脏兮兮的, 衣服浑身上下肉眼可见地沾染上泥沙,看得出遭了不小的罪。
蒋昔不解:“好端端怎么去爬山?”
许学真:“勘查发现尸体的现场。尸体在山崖下, 这一趟真是要了老命。还好谷晓没来,来了真干不了。这地方我们男人都吃不消。昨天下午来的, 在山里过了一夜,今天刚从山里出来找到信号。”
一口气吐槽了一大堆。旁人光听就能感受到许学真这一天一夜的不容易。
席荆听到山崖时, 脑海中想起了宁城有个著名景点。
席荆想要确认,问道:“是圣崖山吗?”
许学真意外:“你知道?”
席荆点了点头。
谷晓好奇:“很有名吗?”
席荆:“嗯,宁城圣崖山很有名,刚才说去爬山我就想到了。圣崖山海拔一千七百多米,相较于其他山,它更陡峭也更难爬,周围环境生态也更复杂, 还有野生动物出没, 被认为是最难攀登的山之一。来的人爬到一半放弃的不在少数, 不过还是会有很多游客慕名而去。”
盛良策:“不好爬为什么还去?”
蒋昔:“大概是不信邪的人太多了。”
席荆:“也不全是。那座山的顶端有个观景台,面朝大海景色宜人, 还有几个标志景点也很出名,很多人都喜欢拍照打卡。怎么说呢?就是炫耀吧!很多人以爬上圣崖山为荣,还会被分类。有种说法没登顶过圣崖山,不算真正爬过山。”
奚琳琳皱眉,不屑道:“又不是珠穆朗玛峰,至于吗?这一听就是炒作,景区为了吸引游客搞得宣传标语。请点网红和媒体拍照传播,噱头一有就火了。现在都是这个营销套路。”
席荆:“大概吧!”
谷晓想了想:“那座山是不是还出过人命?”
席荆:“嗯,出过不少。”
盛良策:“怎么出的?人掉下去了?”
席荆点头:“嗯,不听话的人很多,不让干什么偏要干。”
谷晓:“我记得有一个网红不看指示牌的警告,跨过安全锁链拍照,然后人就掉下去了。”
席荆唏嘘:“不只一个人。只能说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太多了,完全不把生命安全当回事。”
另一头的许学真听着几人侃侃而谈,频频点头道:“你们说的都对。现在这边封山了,不让游客进,还有人偷着钻进来,正好被我们抓到。”
席荆好奇地问:“具体什么情况?怎么会突然发现尸体?”
许学真:“发现这具尸体也是意外,原本是因为有两名禹市女大学生失踪,怀疑她们来这边爬山迷路。所以当地派了救援队进山搜寻,没想到搜到了残骨。”
席荆和季时余对望,想起之前新闻里报道的事件。
“那两个女大学生找到了没?”席荆问。
“没有,没发现她们的足迹,倒是在山沟沟里发现不少尸骨。”
“不少?”谷晓震惊。
许学真:“按照救援队的说法,以前每年偷着进山的人不少,有人因此迷路丧命。最早救援队都是免费帮忙找人,但也不能百分百找到,里面地势太复杂,一不小心他们自己都可能受伤。新闻还特地报道过这些事件以此警告市民不要违规入山,但是没想到事与愿违,偷进山的人不减反增,求搜救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些人更是三番两次偷着进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蒋昔大为惊叹:“呵,这不是找死吗?”
在某些人眼里,警告如同一张废纸,不落到自己头上,永远不会得到重视。旁人觉得不可思议,可现实却是血与泪的教训。
席荆叹气:“估计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反正出事了也没关系,有救援队会帮忙。”
许学真:“你算是说出了这群人的心理,所以救援队苦不堪言,最后改成收费救援,才稍微减轻了工作量。”
谷晓愤愤不平道:“就该这样。凭什么免费给这群违规的人救援,就该让他们付出代价。省得这群人觉得别人该他们的。”
奚琳琳冷哼了一声:“怕是还有新麻烦。”
谷晓:“这能有什么麻烦?你把这事发到网上九成网友都得举双手赞成。”
奚琳琳:“你也说了是网友,落到现实的人身上,人家会说是人命要紧还是钱重要。这年头不要脸的人可太多了。”
许学真笑了:“小奚说得太对了,很多人因为钱骂人,最后也有因为钱放弃的。”
谷晓疑惑:“嫌贵吗?”
许学真:“嗯,救援按天收费,而且不论结果。找不找得到人都得付钱,而且是先付钱再去搜救。之前他们遇到过搜救成功,钱没给的。”
有句话说得好,金钱考验人性,而太多人经不住考验。
谷晓感叹人性的丑陋:“unbelievable.”
许学真:“这回是两个女生所在的学校帮忙出钱了,他们才进山搜救。但是两个女生还没找到,倒是带回来其他人的东西。反正他们每次进山都会是这样,不会空手而回。”
蒋昔:“顺手带回呗!”
许学真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照许学真的说法,这次尸体的发现完全是一次巧合。
席荆:“尸检报告拿到了吗?”
许学真:“一会儿回去拿。”
过了一会儿,尸检报告照片发了过来。
谷晓看完报告一头雾水:“所以现在是无法确定死者身份?”
席荆:“按目前的情况只能鉴定死者和曲宗傅的DNA来自同一父系。如果想要进一步确定,还需要更多的检测。”
谷晓:“同一父系?那就是曲宗傅爸他爸这边的亲戚。”
奚琳琳:“但他亲戚都离他而去了。”
席荆长叹一声:“这就是问题。”
盛良策思考片刻说:“但是也有可能是吧?报告上推测尸骨死亡超过十年,死亡的年龄在20岁左右。算算时间和年龄,是他的可能性很大。再说DNA又不是百分之百准确,说不定基因发生变异了。之前不是有个新闻,父亲是独生子,新生儿DNA鉴定,父亲变叔伯。”
席荆:“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老婆或者他老婆的直系亲属,做进一步的比对。”
蒋昔:“先找找看吧!”
奚琳琳反复看了两遍实践报告:“这上面没有推测出死亡原因。”
席荆:“这也是没办法。搜救队第一次只带回部分残骨,无法分析死因,所以许哥才会重新回到尸体地,进行第二次搜寻。”
谷晓分析道:“如果是在山里发现,那会不会也是迷路或者坠崖?”
奚琳琳:“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但不绝对。”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席荆总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谷晓看着席荆和季时余两人都皱紧了眉头,好奇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席荆和季时余同时抬头,彼此对望了一眼。
席荆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季时余:“你在想什么?”
席荆笑了:“你也觉得不可能。”
季时余:“不然那几个人不会那么说,我觉得说不通。”
席荆点点头:“我也觉得中间有信息被隐瞒了。”
两人话说不全,但互相都懂对方的意思。
谷晓像个局外人,听不懂席荆和季时余的对话,忍不住插话道:“你们在说什么?”
席荆解释道:“如果只是普通失踪,当年查案的人没理由要回避这个案子,除非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谷晓:“可是,能是什么原因?总不能是那几个人把人带走的吧?没道理啊!他们也没什么特殊关系?”
奚琳琳:“当下要紧的还是要确定死者身份。”
席荆:“没错,我们先要确定死者是不是曲开畅。”
季时余:“许哥他们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蒋昔:“说是暂时回不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许学真和傅有在宁城呆了五天才回到禹市。两人下了飞机直接回了办公室。
蒋昔立即给两人倒水:“辛苦。”
傅有接过水杯,摸了一下杯壁,说道:“太好了,是热的。”
许学真一手扶着腰,一手锤着腿说:“不是我说,五天爬两次山,真的能要人半条命。这个季节山里的晚上可太冷了,能冻死人。”说着打了几个喷嚏。
傅有在一旁也是连连吸鼻涕。
两个身体健硕的男人在山里冻了一晚上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病怏怏的样子,换做是普通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谷晓看着两人的状态,忽然有些释然。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也理解了秦飞章拒绝她的原因。
是她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奚琳琳关心道:“你们怎么在那边呆了那么久?尸骨没找全?”
许学真摇头:“没找全。目前只找到一半,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奚琳琳:“什么事?”
许学真恢复严肃脸,道:“受害者的死不是意外。”
照片中是半身尸骨, 其中一半都是碎的,法医鉴定为死后分尸。
许学真:“时间太久了,骨头已经腐化, 推测死亡时间十年以上。从部分骨头的断口处判断是被某种利器切断的。”
席荆看着残缺不全的尸体,疑惑道:“只找到这么多吗?”
许学真“嗯”了一声:“我们去两次,就找到了这些。”
季时余分析道:“从照片看来,这具尸体还缺少头骨, 一条胳膊,一条腿, 两只脚。”
许学真:“是。而且就目前的情况分析, 找回剩余骨头的可能性很低。”
谷晓不解:“为什么?”
傅有:“很多原因,比如年代久远, 加上山里的环境复杂,除去自然天气的影响, 还有很多野生动物。”
奚琳琳苦着脸说:“你的意思是被吃了?”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过于恶心,谷晓感觉十分反胃。
傅有:“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谷晓:“还有什么?”
傅有:“既然凶手将死者分尸,也可能是分开抛尸。”
席荆叹气,感觉到情况的不乐观,“如果是分开抛尸,那剩余部分也可能不在山里。”
谷晓:“那会在哪儿?”
季时余摇头:“应该还没被发现。”
尸体的去向无从判断,死者的死因也就没有定论。
许学真说得口干舌燥,喝下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子后, 继续问道:“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蒋昔:“我目前只找到了曲宗傅老婆的表妹, 但是对方并不愿意配合我们警方调查。第一次打过电话后一直拒绝通话。”
谷晓一听到对方不愿意, 焦急道:“那怎么办啊?”
蒋昔:“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盛良策举手,打岔道:“我这边有个发现, 可以说吗?”
所有人都看向盛良策。
席荆:“当然,你说。”
盛良策:“我重新查了一下曲宗傅的家庭情况。发现曲宗傅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曲宗博,两人相差一岁。相较于曲宗傅,曲宗博很优秀,年轻时候在村里当主任,后一家离开了禹市。”
奚琳琳吐槽道:“估计也是受不了他弟弟拖后腿吧!”
蒋昔感叹道:“一家人,兄弟俩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席荆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这些卷宗里都有记录。”
盛良策:“是。但上面基本上是一笔带过。”
季时余:“我记得当时调查显示,曲总傅的亲戚因为他的恶习都跟他断绝来往很多年。”
盛良策:“我查过了,曲宗博一家搬走的时间是十八年前。”
蒋昔推算了一下,“十八年。曲开畅失踪十四年,早了四年。”
奚琳琳:“间隔这么久,两家应该都没什么关系了吧?”
盛良策:“这个我觉得有待商榷。”
席荆:“你有别的发现?”
盛良策点头:“我刚查到曲宗博一家离开禹市后,搬去了宁城。”
提及宁城,大伙儿不免多了一分在意,不约而同地联想到眼下的案子。
会是巧合吗?
席荆起疑心:“他们家搬到宁城干什么?”
盛良策:“这一点我还没查到。不过我查到了另一件事情。”
席荆:“什么事?说来听听。”
盛良策:“曲宗博也有个儿子,和曲宗傅的儿子一样大。”
席荆想了想:“他们兄弟俩就差一岁,孩子一样大倒是没什么不可能。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盛良策翻了一下笔记:“曲开扬。”
蒋昔听着名字,困惑道:“他们家起名怎么都跟双胞胎似的,曲宗傅,曲宗博,曲开畅,曲开扬。这是故意的?”
傅有:“应该是故意的。宗,开,很可能是族谱上的字。很多庞大的家族都有族谱的说法。”
盛良策:“他们名字最后一个字也很讲究。傅,博,畅,扬,右边字都是一样的。”
席荆:“这么说来,更像是特意的。”
奚琳琳思量片刻:“话虽如此,但是这似乎说明不了什么。”
名字类似,只能算是一个特点,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盛良策合上笔记本:“抱歉,我就查到这么多。”
傅有:“已经很厉害了,至少给了大伙儿一个新的调查方向。”
许学真鼓掌道:“很不错,看来你已经适应了刑警工作的节奏。”
盛良策被夸得不好意思,笑着挠了挠了头。
看到盛良策都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谷晓一方面羡慕,但更多的是惶恐。连盛良策都进步神速,她越发害怕自己在所有人中排名倒数第一。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盛良策问道。
“得再去一趟宁城。”席荆道。
“谁去啊?”盛良策。
席荆想了想,说:“我和季时余两个人去。你ok吗?”说完望向季时余。
季时余:“没问题。”
席荆:“我和季时余去宁城调查。蒋昔继续联系另一边。”
蒋昔:“好的。”
许学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席荆:“尽快。”
季时余:“我看了机票,下午两点有一班飞机。”
傅有担心道:“会不会有点赶。”
席荆觉得不能等,“没事,来得及。就这个吧!我们俩现在回家收拾东西。小盛,等组长回来帮我和他请个假,另外把你能查到的曲开博所有信息都发一份电子版给我。”
盛良策比了“OK”的手势:“好的,包在我身上。”
席荆摇了摇手机:“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许学真:“你们俩注意安全。”
席荆:“放心。”
席荆和季时余回家简单收拾几件行李,叫了辆出租,火急火燎赶到机场,踩着点办好登机牌。
席荆没怎么坐过飞机,对机场里的路线并不熟悉,全程都是靠季时余带着他。
两个人脚下片刻不停,季时余一路牵着席荆狂奔到登机口。直到找到位置,坐上飞机,席荆才安下心。
席荆长呼一口气,道:“还好赶上了。”说着还打了一声哈欠。
季时余替席荆系好安全带:“可以睡一会儿。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席荆眼角含着泪花,困意上头,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季时余给部门里其他人发短信,报告他们的进度。
正打着字,肩膀忽然一沉。季时余扭头看到席荆靠在自己的肩膀睡着了。样子乖乖的,像个软萌可欺的兔子,季时余不觉笑了出来。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宁城城市的上空。
季时余将睡着的席荆叫了起来。
席荆疲惫地伸懒腰:“到了?”
季时余:“嗯,马上降落了。你先缓一缓。”
席荆:“好。” 说着扭头看到季时余肩膀上衣服出现的压痕。
这该不会是自己压出来的吧?席荆不禁怀疑。他想着自己的头两个小时压在季时余身上,对方一句怨言没有,内心更加愧疚,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忽然间有了些许慌乱。
季时余不像席荆想那么多,只是感觉肩膀有点酸痛。他微微调整了姿势,前后动了动肩膀。
飞机停稳后,两人一同下了飞机。
席荆哈欠连天,整个人犯迷糊。季时余一边顾着行李箱,一边看着席荆。
等出租时,席荆问道:“我们住哪儿?警局招待所吗?”
季时余:“没有,这次咱们来得突然,就拜托蒋昔帮我们订酒店了。”
席荆:“嗯。”
两人到酒店后拿到房卡,放下行李,立刻投入到工作上。
席荆先找当地派出所借了一辆车,之后按照盛良策发来的信息找到曲宗博一家住的地方。
“到了,就是这个小区。”
季时余看看小区大门:“锦缘国际,看样子挺高档。”
席荆:“我刚刚问了一嘴,这不便宜。开盘四万五,是近几年最高的楼盘。”
季时余:“这么说来曲宗博这么有钱。”
如此一对比,曲宗博和曲宗傅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席荆和季时余找到曲开博的家门牌号,按下了门铃。
“哪位?”
席荆和季时余对视一眼后,说道:“您好,我们是禹市公安局的,请问是曲宗博先生家吗?”另一边,季时余配合掏出警官证。
“我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查案的,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我们,希望您可以与我们见一面。”
对方犹豫了几秒钟,按开了防盗门:“上来吧!”
席荆和季时余乘着电梯抵达了曲宗博所在的17层。
曲宗博人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两人:“你们好,请进。”
看见真人时,席荆愣住一秒,之前警队拿到的照片中曲宗博和曲宗傅看起来非常像,说是双胞胎也有人信。可现在两个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曲宗博的穿着打扮,说话谈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会让人不由自主的高看。
“你们坐。”曲宗博端来两杯温水。
“谢谢。”席荆接过杯子。
曲宗博:“你们来是因为我弟弟吗?”
席荆惊讶道:“是。您是怎么知道?”
曲宗博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猜的。你们说你们来自禹市,我在禹市已经没什么亲戚,唯一还有点关系的就是这个弟弟。”
席荆:“冒昧问一句,你和你弟弟多久没联系了?”
曲宗博:“十多年了。”
席荆:“能问一下你搬到宁城的原因吗?”
曲宗博:“想远离我弟弟。”
诚实又直接。不好对付。
席荆看向季时余,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季时余接过询问的任务,开口道:“既然您这么爽快,那我们也就不兜圈子。您见过曲开畅吗?”
曲宗博犹豫了一下,“见过。”
季时余:“为什么?”
曲宗博:“虽说他是我侄子,但我不想和他们一家有联系。因为我弟弟, 我们家的生活也是鸡犬不宁。当初离开禹市我说得很明白,希望两家以后不来往,所以见到他时我心里有抵触。那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态度,后来就没再来找过我。”
曲宗傅的恶习在禹市老家人人喊打, 作为兄弟的曲宗博受尽牵连,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安宁日子不想被人打破也会情有可原。
季时余稍缓了片刻, 重新问道:“方便问一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曲宗博回忆了一下:“有十多年了。具体有些记不得了。”
季时余:“为什么见面?在哪见的?”
曲宗博:“他来宁城, 恰好碰到就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
季时余:“那你知道他来宁城的原因吗?”
曲宗博:“他没说什么, 就说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季时余:“那他有找到工作吗?”
曲宗博:“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季时余想了想,开口道:“我们目前发现了一具尸骨, 怀疑是曲开畅先生。”
曲宗博震惊道:“你说什么?尸骨?你说尸骨?意思是人死了?”
季时余点头:“是的。”
曲宗博:“怎么死的?”
季时余:“目前还在调查中。”
曲宗博恍然大悟,身子后仰:“所以你们来找我, 该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人吧?”
季时余微微一笑:“没有。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我刚刚也说了死者身份存疑,还需要证明,所以希望您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曲宗博不解:“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季时余:“我们需要你回忆起最后一次见到曲开畅的时间,越准确越好。”
曲宗博沉思了半天,没有说话。
席荆突然打断了询问,问道:“当时见面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场吗?”
曲宗博愣了一下:“啊, 有。我们一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