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席荆注意到了园区不少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这样啊!可以带我们去工厂看看吗?”
园长:“没问题。”
两人都坐车去到了鳄鱼加工厂。两个地方相隔几公里。工人们正井然有序的干活。园长带着席荆看了最新得到的鳄鱼皮。
“怎么样?”
“成色不错。”席荆点头。
“你放心,我们绝对给你提供最好的原料。”
“行!那之后价格的事情,我就和你们老板联系。”
“没问题。”
席荆冲着奚琳琳说:“我这边看的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奚琳琳:“你看好就行。”
园长送两人回到自己的车上。
奚琳琳好奇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席荆:“鳄鱼园里的员工需要查一下,或许可能是新的突破点。”
奚琳琳:“怎么说?”
席荆;“如果南擎宇他们在这作案,他们不怕员工知道举报吗?”
奚琳琳:“亲戚?”
席荆:“不清楚,但什么亲戚嘴这么牢?感觉不对劲。”
奚琳琳观察到席荆愁闷的表情,“你干嘛愁眉苦脸的?”
席荆:“我总觉得这鳄鱼园还有什么秘密。”
第64章 狮子王33
回程的路上, 席荆坐在副驾驶沉思,车内安静的氛围略有凝重。到办公室后,席荆更是直接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维持一个眉头紧锁低头沉思的动作不动。
刘阔看到后,问奚琳琳:“这是怎么了?”
奚琳琳摇头:“不清楚,半天了,一直是这个样子。”
季时余猜测席荆遇到了头疼的事情, “你们去鳄鱼园发现什么了?”
奚琳琳:“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基本上和傅子行说的一致。园区很大, 适合开越野。现在是冬天, 鳄鱼都是养在室内,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监管照料。另外鳄鱼园后还有个加工鳄鱼的工厂, 里面也有不少员工。”
“停。”季时余及时打断了奚琳琳的话。
“怎么了?”奚琳琳不解。
季时余:“你说鳄鱼是二十四小时有人监管?”
奚琳琳:“对啊!不是我说的,是园长说的。”
傅有:“如果员工是二十四小时在园区, 那南擎宇他们做什么,员工不会不知道。说不定可以从他们下手。”
席荆忽然开口道:“我觉得可能性很小。”
傅有:“为什么?”
席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爆出来, 封口费应该给了不少。还有一种可能里面的员工和他们是同流合污,不会轻易反水。”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会有人轻易脱口。
盛良策:“那现在怎么办?”
席荆:“不知道,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傅有:“我跟小季去调取了韩天拓的卷宗,发现他的死亡时间是在飞车党最后一次作案后的三个月。”
席荆:“三个月?警方如何认定是自杀的?”
傅有:“根据警方调查,韩天拓在去世前成绩下滑严重, 其父母承认最近对儿子管教太严。出事前一天, 韩天拓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所以警方推断其是自杀。”
席荆迟疑了片刻,“他是怎么自杀的?”
傅有:“跳楼。从学校的教学楼的天台跳了下去, 当场死亡。”
席荆:“有目击证人吗?”
傅有:“有,但是他们只看到了韩天拓一个人从屋顶坠落,并没看到其他人。事后警方勘察了楼顶,因为学校并没有对天台严格管理,所以上去过很多人,无法判定当天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在。”
奚琳琳:“没有监控吗?”
傅有:“监控坏了,这是唯一的疑点。不过不是当天坏的,坏了一个星期,新监控还没来得及安。”
奚琳琳:“这也太巧了吧?”
傅有:“就这么巧。”
韩天拓的死亡同样充斥着疑点。
季时余补充道:“我们也走访了当时的老师。据他回忆,韩天拓在自杀前一个月状态就很不好,发生意外虽然可惜,但是他其实不意外。而且他说韩天拓那时候正好有个考试,但是发挥失常没考好,这件事影响很大,因为这个考试成绩决定了他可以申请的学校。他没考好就无法申请了。”
盛良策:“不能重考吗?”
奚琳琳解释:“不好说,国外很多好的大学有些专业每年只能申请一次,而且申请时间非常短,错过了就无法申请了。有些好大学甚至会限制你的考试次数,不能刷分。”
盛良策:“这样啊!”
席荆:“蒋昔,你们有发现吗?”
蒋昔:“找到了其中三个,但是没有人承认。”
席荆点点头,和他预料的一样。
奚琳琳:“一个都不愿意?”
蒋昔:“是这样。”
傅有开口道:“赌是自愿的,而他们是游戏的获利者。说不定在他们心中这帮提出玩游戏的人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神经病吧?”奚琳琳不能理解,“救命恩人?明明是杀人狂魔好吗?”
蒋昔:“听起来像是被洗脑了。”
傅有:“是很难相信,但事实如此。这是一种特殊情况下的心理需求所致,而且这几人说不定还会保留对方的联系方式。”
奚琳琳费解:“保留联系方式?为什么?还嫌死得不够快吗?”
傅有:“有很多人的病不是短期的,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治疗花费的钱不可计数,而他们玩游戏得来的钱总有花没的一天,到那时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许学真被傅有的说辞震撼,感慨道:“第一次已经是侥幸,怎么还会想要第二次?真以为上天眷顾他?”
傅有:“那倒不一定是觉得上天眷顾,只是对他们来说这是他们能搞到钱最简单的方式。”
蒋昔不可置信:“简单吗?差点没有命啊!”
“对于他们来说简单。”席荆太能懂这种没钱治病的愁闷,他曾亲身经历过。
二十几万的手术费出现在眼前,对于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尚且不是一笔小数目,又何况是贫困家庭的人,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东拼西凑都不一定能凑到一个零头。
“一个没钱没文化又没什么能力的人,做什么能一夜赚几十万呢?买彩/票中大奖的概率几千万分之一,而玩一场游戏得到救命钱的概率是二分之一,要么生要么死。”席荆道。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
许学真:“想从这几个人下手恐怕是不行。席荆你还有没有其它想法?”
席荆想了想:“蒋昔,有办法查到鳄鱼园的员工吗?”
蒋昔:“如果鳄鱼园有给员工缴纳社保的话会有用工记录。”
席荆:“麻烦你查一下这些员工的资料。”
蒋昔:“没问题。”
刘阔担心:“怕就怕员工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打死不说,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啊!”
许学真:“这可就不好办了。”
席荆沉了口气,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但是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想用。”
刘阔惊讶:“什么办法?”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席荆。
席荆无奈道:“犯罪并没有停下,不是吗?”
季时余一下子猜中席荆的想法,“你是想角色扮演?”
盛良策迟疑道:“角色扮演?扮演什么?”
傅有:“扮演缺钱的穷人。”
蒋昔有些担忧:“这能行吗?”
席荆摇头:“不知道。但这种尝试只有一次机会。”
失败不可重来,这无意亦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凶手归案真相大白,赌输了前功尽弃化为乌有。
而最致命的是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抓到这群人了。
刘阔深思了一会儿,“你觉得如果我们角色扮演,把握有多大?”
席荆如实坦白:“没有把握。这里面有太多的人为因素干涉。傅子行能否配合我们警方是第一个问题。再有是他的配合度,会不会因为过于紧张而表现出问题露了馅儿,这些都说不好。其次谁来演的问题,演不好很容易就被对方怀疑。”
虽然席荆擅长演戏,但是这次他不能参加。之前席荆和奚琳琳参加过聚会,已经顶着一个有钱人的身份,不可能再出演穷人。
席荆叹了口气:“最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刘阔:“是什么?”
席荆:“危险。一旦前面的任务顺利完成,我们中的人被选中成为玩家,那极有可能就会被带去鳄鱼园。要想抓到这些人,就必须抓个现形,势必会经历一场生死较量。即便是我们提前安排了人守在鳄鱼园区外,也有时间差的存在。在这段时间里,十几辆车追逐,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命丧当场。这是拿命在搏。风险太大。”
一席发言后,众人陷入了难题中。
“我去吧!”季时余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
“你?”刘阔疑惑。
季时余:“我跑步还可以。”
席荆反驳:“跑得快不代表你跑得掉。这不是简单跑个步的事情。”
季时余:“我知道,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擅长观察不是吗?我的动态视力非常好,可以迅速捕捉到危险。我去成功的概率会比别人大很多。”
席荆依然不放心:“不行,你不能去。你是人体测谎仪,后面审讯非常需要你。”
季时余:“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席荆:“这根本无法做保证。没有万全的保障我不能让你去。”
两人争执不下,许学真开口道:“要不我去吧?”
席荆愣了下:“许哥。你?”
许学真:“我的年龄更合适。结过婚,有过孩子。比起小季我更能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再有我的体力也不错,以前在东扬市的警局比赛里拿过奖。”
席荆摇头:“还是不行,万一。”
“先停一下。这件事暂缓讨论。”刘阔打断了几人的争论。
“组长,难道你有其他的办法?”席荆问道。
“我没有。”刘阔道,“但是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不可能仅靠我们这几个人完成,还需要其他部门协助。我需要先跟上级请示,你们等我消息。”
刘阔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今天大家回去休息吧!过去两天辛苦了,大家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来。后面的仗很难打。”
会议解散,大伙儿散开。每个人离开办公室前的动作都变得沉重迟缓。
席荆和季时余回了家。两个人先后进浴室洗了澡。
季时余是后进去的,顺手将浴室打扫干净,出来时看到席荆盘腿坐在沙发上。
“怎么不睡?”
“等你。”席荆洗完澡后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季时余出来。
季时余坐了过去,“怎么了?”
席荆:“我感觉我今天不该说。”
季时余:“不该说什么?角色扮演?”
席荆点头。
“别多想,我们抓捕行动的时候不是经常乔装成路人嘛!这是正常的破案手法。”
“不是这个原因。刘阔走时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儿,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想法?你说他会不会想自己亲自上?”席荆担心,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腿上。
季时余回想了一下刘阔最后几分钟耐人寻味的神情,觉得席荆的猜测不无可能,“你想阻止他?”
席荆:“他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根本负担不了。”
季时余:“那就对了,就算他想,上级也不会同意,你就放心吧!”
席荆害怕刘阔因为执念坚持亲自上阵,“但愿吧!”
季时余安慰地揉了揉席荆的头发,发现还湿着,“吹风机呢?”
席荆不在意地说:“没有,一会儿就干了。”
季时余叹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吹风机,“吹干了,再睡。”
席荆:“啊?不用了吧?”
季时余板起脸:“用。快点。吹干头发再睡,不然容易头疼。”
席荆:“好吧!”
因为季时余的坚持,席荆只好乖乖照做。
他吹着头发,忽然意识到了问题。
自己为什么这么听季时余的话。
见鬼了。
第二日,专案组的人准点上班,只有刘阔的工位空着。
“咱们组长去哪儿了?”蒋昔问道。
“师父说他要去市局开会。说我们有事可以先探讨。”盛良策回答。
“行吧!”
席荆拉着椅子到蒋昔座位旁,“员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蒋昔:“查完了。但估计要让你失望了。”
席荆:“怎么说?”
蒋昔打开电脑上的表格,“我到社保局拉了鳄鱼园和工厂的用功记录,没发现什么问题人物。而且凭良心说,鳄鱼园的公司福利待遇真的不错。员工的社保公积金缴纳全部是正常标准,甚至还给每个员工多缴纳了一份意外保险。另外鳄鱼园工厂里还有不少残疾人,但从企业社会责任层面来说,鳄鱼园比现在市场上很多民企私企强多了。这些年一直被省里评委优秀企业。”
听着很美好,但是越是外表光鲜亮丽,越让席荆觉得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席荆琢磨了下,“你再帮我查查从鳄鱼园离职的员工。”
蒋昔:“行。”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中午,刘阔回来了,还带回两个熟悉的面孔。
众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纷纷喊道:“秦队。”
秦飞章出现在档案馆虽然有些意外,却是情理之中。其身后的谷晓却是出乎大伙的意料。
谷晓笑着冲几个老朋友偷偷摆手。
几个男生都在好奇谷晓回来的原因,唯独奚琳琳心里乐开了花。
天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呆在一起, 没个说贴己话的人,奚琳琳时常觉得孤单。如今谷晓回来,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
秦飞章巡视了一圈屋内人,没给众人叙旧的时间, 直接说了两个字:“开会。”
一群人拉着凳子向秦飞章靠拢。
“经过上级领导讨论,决定实施1121计划。”秦飞章道。
“1121计划?是什么?”蒋昔疑惑地看向其他人。
没人知道这是个什么计划, 代号听都没听过。
秦飞章:“上级同意了乔装打扮接近犯罪团伙, 进行卧底侦查。”
席荆震惊:“同意了?”
秦飞章:“没错。根据目前的情况,犯罪随时可能发生。为了避免下一个受害者的出现, 上级领导决定由我们警方亲自扮演犯罪者的目标群体。”
刘阔昨日说请示领导,今日就得到了答复, 甚至是秦飞章亲自来主持大局,看来省厅和市局对此案重视的程度可见一斑。
席荆疑惑:“那谁来扮演?”
刘阔:“我。”
这个答案震惊众人。
盛良策的担忧写在脸上, “师父,你?”
许学真:“这不太合适吧?”
奚琳琳:“组长你的身体状况,能行吗?”
刘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的身体的确不占优势,说直接点挺废的。”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笑得假了些。
奚琳琳连忙解释:“组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怕你有危险。”
刘阔抬手打断了奚琳琳的话, “我知道, 但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容易被他们选中。南擎宇这帮犯罪团伙能潜伏在禹市这么多年还不被人发现,他们的行动一定是非常谨慎的。他们选择的目标一定是多方调查衡量后才选中的。”
话说得没错。他们面对的犯罪团伙作案手法已经十分纯熟, 警方要想渗透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容出错。
刘阔继续说道:“无论是季时余还是许学真又或者其他人,你们的身材和年龄都会让犯罪分子提高警惕。而我不同,我样貌走样,大腹便便,年龄又接近五十岁,更能让人相信我家庭不富裕,生活遇到窘境。我被成功选中的可能性更高。”
不能否认刘阔说得非常有道理。
然而,不管刘阔说什么,盛良策终究是放心不下,“可是师父,你的身体状况,万一。”
刘阔:“不用说了,这事定了。”
席荆看向秦飞章,对方的神色平静,看样子来之前就说好了。现在不过是通知一声上面的决策。
事实既定,更改是不可能了。席荆也不再多纠结,决定将注意力后续的运作。
“秦队,接下来我们需要怎么做?”席荆问道。
“席荆?”盛良策吃惊,不敢相信地问:“你也认同吗?”
席荆点头:“目前来看,刘组长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得到了席荆的认可,刘阔脸上露出笑容。今天早上他在市局费尽口舌才说服上级接受了领导让他亲自扮演的想法。
席荆:“我们现在更应该将工作的重心放在如何实施这个计划。我们必须安排好每个细节,顺利将组长送到他们眼前。我们策划得越缜密,组长被怀疑的可能就会越低。当下降低组长受伤害的风险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众人纷纷点头。
秦飞章欣赏地看着席荆,“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席荆:“首先得解决一个问题。”
蒋昔:“问题?什么问题?”
席荆:“时间问题。上一次犯案时间非常近,按照他们以往的作案频率,最少二十天他们不会作案。”
奚琳琳迟疑:“我们难道要等二十天吗?”
蒋昔:“啊?等二十天?这也太久了。”
席荆:“可能不止二十天,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刘阔皱眉,心急如焚道:“席荆,没有其他办法吗?”
席荆:“我目前没想到。”
蒋昔:“不能缩短时间吗?”
席荆摇头:“你还记得我们查看的手机记录吗?每一次主动联系的都是唐明。”
“这?”蒋昔说不上话了。
谷晓发现其他人都不发言,好奇地问道:“亲爱的朋友们,有没有人能给我讲一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主动联系的人是唐明就不能提前?”
傅有:“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傅子行是听从者,唐明是主导者。唐明每次打电话就是示意傅子行寻找目标的信号。”
席荆:“不光如此。从我和季时余上次和傅子行的聊天中,我能看出来他是被逼的,并不想提供这些病人的资料。”
季时余附和道:“一旦傅子行主动提供病人的资料,就会与他平日里的行为不符,容易适得其反。”
席荆:“此事不能冒进,急于求成容易引发对方的怀疑。”
“啊!”谷晓没想到这个事情这么复杂,“那这么说,只能等了。”
许学真:“看样子是的。”
蒋昔:“真烦。”
刘阔失落地垂下头。
秦飞章看着几个人,摇了摇头。
谷晓注意到秦飞章的动作,问道:“秦队,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秦飞章不客气道:“失望的意思。”
虽然这话伤人,但是席荆等人无言反驳。
秦飞章拉过一章空着椅子坐了下来,“知不知道警方经常为了端掉一个窝点常常蹲点几个月,甚至半年都可能。你们这个才二十天就受不了了?你们到档案馆这么些天,连一个忍字都没学会,我对你们很失望。”
刘阔紧忙解释:“秦队,不怪他们。他们也是为了我。”
许学真主动承认道:“秦队说得没错,是我们太着急了。”
秦飞章:“你们不只是太着急,还忽略了很多问题。”
在场的人一个个皱起眉头。
蒋昔疑惑:“什么问题?”
秦飞章:“傅子行。”
蒋昔:“他怎么了?”
秦飞章:“从你们刚刚的话,我能听得出你们对他的相信,甚至是想他主动配合警方查案。”
席荆忽的心一凉,他抬起头看向季时余,两人交换了眼神,似乎都意识到了问题。
蒋昔并没有反应过来问题,思来想去后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秦飞章沉了口气:“你觉得他能配合的好吗?”
蒋昔不自信道:“这?应该可以吧?”
奚琳琳:“不行,可以教吧?”
秦飞章:“傅子行是犯罪分子之一,可以信但不能完全信。他如果能背叛他的这些朋友,也有可能对我们警方食言。”
盛良策难以相信:“不会吧?”
秦飞章看向席荆,问:“你说呢?”
席荆佩服地仰视秦飞章,不愧是警队最强刑警,三言两语就点破了他们忽视的问题。
“会。”席荆肯定地点头后,说道:“傅子行不简单。他也曾经是这些人中的一员。虽然他之前并没有对我们说谎,但是我们无法判定他之后会不会反水。”
傅有点了点头,认可这一说法,“说得没错,我们还是不能太信任傅子行。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存在服从,但是傅子行能这么些年维持住关系的平衡,本身也说明他的机智,不然下场可能就是韩天拓。”
谷晓叹了口气:“那岂不是更难办了?”
席荆:“倒也未必,该利用就得利用。我们可以先借助他的关系,输送我们的人。但对他也要有所保留,同时也要紧盯着他的行动,以防他出卖我们。”
谷晓提起了精神:“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席荆:“编故事。”
“编故事?”谷晓念叨着,“怎么编?”
席荆:“我们可以趁着犯罪分子的空档期先将人送到傅子行身边,让一切变得更顺理成章,但是不能提前告知他。”
盛良策:“这是为何?”
谷晓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孩,疑惑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能完全相信这个人。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想要借此机会考验他对我们的忠诚。”
席荆点头,看来谷晓重新培训后长进不少,“可以啊!”
谷晓骄傲地笑了笑。
奚琳琳竖起大拇指给自己的好姐妹点赞。
席荆又说道:“但没说全。”
谷晓垮了脸:“啊?还有什么?”
季时余接着说:“保护我们的人。”
席荆笑着点头:“说得没错。万一傅子行反水,很可能会联合那几个人害死我们的人。所以不提前告知既能考验对方,也是给我们自己的人一份保障。”
盛良策听着几人的分析,面色露出一丝难堪,失落道:“我完全想不到。”
席荆:“没关系,这是需要经验积累的。你刚刚跟我们办刑事案件,很多事情不知道很正常。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后多听多学就知道了。”
盛良策点头,又重新找回了自信:“嗯。知道了,谢谢席哥。”
席荆点头后,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下需要先编造一个身份和背景。让组长以病人家属的身份进入医院,成为傅有的病人。”
奚琳琳想了想:“这个应该不难。编故事我擅长。不过我需要一个孩子。”
刘阔:“什么孩子?”
奚琳琳:“我记得傅子行是儿科心脏病的专家,所以最好能找到一个有心脏病的孩子配合。”
刘阔犯了难:“到哪儿找个孩子呢?”
许学真提议:“去其他医院找一个?”
秦飞章:“这件事我来解决。”
找孩子演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孩子有监护人,这其中还牵扯了很多问题,不过有秦飞章的保证,众人的担心瞬间消失。
奚琳琳:“那就好办了。如果可以最好找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席荆点了点头:“小奚提到的这点很重要。配合我们演戏的孩子年龄最好小一点,这样就不用孩子演戏。”
刘阔焦急道:“然后呢?我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人。”
奚琳琳起身绕着刘阔一圈:“组长,你首先要改名换姓,叫什么好呢?李大强怎么样?”
盛良策微微蹙眉:“这名字有什么说法?”
奚琳琳:“没有,但听起来文化不高。”
其他人憋不住笑,全都低下了头。
奚琳琳一本正经道:“为了让你尽快适应新身份,从今天起你就叫李大强。”
席荆打趣:“大强,你好。”
傅有强装严肃:“强哥。”
许学真:“大强。”
蒋昔干脆也不忍着,笑着喊:“李大强同志。”
季时余单纯笑了下,没有说话。
刘阔虽不喜这名字,但是只要能破案,他认了:“叫我干嘛?”
“哈哈——”
一阵欢笑后,秦飞章叫停,“可以了,继续。”
奚琳琳:“根据你的年龄,你需要扮演一个爷爷的身份。你带着孩子去看病。你的儿子和儿媳妇因为车祸双双死亡,只留下了一个孩子给你。你们爷俩相依为命。”
席荆评价:“够惨。”
刘阔点头:“明白。”
奚琳琳:“另外你要装半个文盲。”
刘阔:“半个文盲什么意思?”
奚琳琳:“认识的字不多,会写的更少。以前生活在偏远的大山的村子里,靠收废品挣钱养孩子。因为孩子的病,你才来到了城里看病。尽量装的粗俗一点,走路弯腰曲背,这几天尽量别洗澡,最好说话还能带点口音。”
刘阔想了想:“中!”
奚琳琳点头:“不错,进入角色很快。这几天也尽量保持。到了医院你为了照顾孙子,也要在医院里捡废品。”
刘阔:“中!”
蒋昔惊叹:“看不出来啊!你这么会!你这个水平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奚琳琳:“拜托,我以前可是治安科的,所谓故事来源于生活,治安科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人和事。听多了都会背了,活学活用罢了。”
治安科也是公安部里又忙又累的高风险部门,天天操着老妈子的心,处理的案件甚至比刑警还要繁琐和杂碎。
蒋昔感慨:“辛苦。”
奚琳琳:“还行,接下来要辛苦你。麻烦你联系户籍科的人看看能不能帮我们个忙,搞个身份证和户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