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咱在璃月安家立业—— by玉户帘
玉户帘  发于:2024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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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早一点醒过来?为什么要让他如此煎熬?
时间的磨损是不可逆转的,已经成为钟离的青年望着眼前的人,长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会儿记得付茶钱。”
绝云间如今是几位仙人隐居的地方,移霄导天真君在宴道沉睡之后的一百年间陨落于天衡山,鸣海栖霞真君也因时间的磨损而仙逝了,与千年前相比,如今的璃月繁荣昌盛,但在他们的眼中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去绝云间的路上,宴道走在钟离的身边,轻轻的牵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做鸟做久了,宴道最近一高兴就想飞起来,明明脸上还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多雀跃。
他不知道自己在地脉中待了多久,海之魔神似乎用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连接了两人的灵魂,海之魔神死后信息被地脉吸收,连带着把还活着的宴道也拽了下去。
宴道没有太多地脉之中的记忆,但还是隐约记得自己要找什么东西,只是后来到底有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了,等稍微清醒一点时,他就好像被地脉给排斥出来了,后来就遇到了旅行者。
地脉中的时间于外界的时间并不相同,地脉中的时间要更长,几秒钟便是一个人的一辈子,他的眼睛在地脉中看了太多人的信息,渐渐也受到了磨损,如今也算半个瞎子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回到了思念的人身边,人生也算是大圆满了。
绝云间的仙人在事后已经知晓岩王帝君假死的事情了,虽被引入局中,但他们依旧认为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留云、理水和削月早早就在绝云间等着了,三个仙人的洞府没啥东西,留云干脆用自己刚做的机关烹了一罐爆米花出来招待客人。
“有拿这东西招待客人的吗?”理水看着留云装在盘子里的爆米花忍不住吐槽,就连一向喜欢和他拌嘴的削月也十分赞同。
“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懂什么,这东西在人间可受欢迎了,帝君尘世闲游,一定喜欢这些东西。”留云说的头头是道,认真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
钟离牵着宴道来到了绝云间,远远就听到了几位仙人的争论。
宴道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朝着那边看过去却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块。
几位仙人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连忙起身迎接。当三位仙人抬头看清帝君身旁的人时,竟有一刻没反应过来。
“帝君……还有宴道?”
宴道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
留云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心中一直卡着的大石头终于算是落下来了。
这人再不醒,帝君怕不是要熬成老石头了。
“这是舍得醒了。”留云走了过去,塞了一把爆米花在宴道的手中,语调轻快,看来她心情很不错。
宴道没回答,只是捏着爆米花送到了嘴里,朝着留云的方向夸赞了一句:“好吃。”
留云抖了抖羽毛,倒是十分得意的受着这份夸奖。
钟离落座,几位仙人和宴道也坐了下来。
“今日前来本是简单的相聚,另外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仙人们并不好奇,像是早就知道要做什么了,但被蒙在鼓里的宴道眯着眼睛看向身侧的钟离。
留意到身旁人疑惑的目光,钟离也没有任何隐瞒,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这次来的目的。
“这次是想让你吃点苦头。”
听到他这么说,白发男人没有丝毫害怕,似乎他整个人都随意任钟离摆布。
“其实是你的身体,你沉睡时躯体上出现许多裂缝,仙人之躯区别于人类,修复十分困难,这些年每隔一段时间帝君就会来此拿修复所用的材料,今日也是帝君将我等召集在此为你修复身体。”理水出声解释。
修复身体……
宴道的这具身体很完整,表面看上去没有一丝损破,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极好的布料,系在腰间手腕上的饰品也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物件。
之前锅巴说过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什么地方,一直都是钟离安置的,也就是说,他身上这些衣物首饰全是钟离置办的。
那个一直被自己照顾着的神仙,却学会了去照顾别人。
仙人们看得出许久未见的两人之间还有许多话没说开,只能提议尽快去修复宴道身体里最后那点问题,到时候帝君定是陪着的,也有时间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钟离点了点头,站起身朝着宴道伸出手,宴道也没有丝毫犹豫将手搭上,紧紧的握住。
绝云间山间由仙人开辟的洞天不少,几位仙人将所需的丹药准备好交到了钟离的手上,之后便带着他们去了一处洞天。
“你的魂魄刚刚归体,这处洞天之中元素力温和,能减少很多痛苦。”仙人们交代了些许事情之后,钟离就带着宴道进入了洞天之中。
三个空巢仙君站在洞天之外终于松了口气,帝君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们也都看着呢。
魔神战争之后,帝君就带着宴道去了庆云顶的云中仙居,鲜少再出现,偶尔见面时他表现的与寻常无异,但真正能放下的人是不会每年都去亲手打扫两人的故居的。
进入洞天之后,钟离松开了宴道的手,宴道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洞天之中的景致是留云特意改造的,虽然宴道看的不甚清晰,但也能察觉到这里与许久以前他们三位神明一同居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钟离推开小院的房门,进入一尘不染的房间,将需要用到的丹药和药液摆在桌子上。
宴道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动作,想开口又害怕钟离不想理会他。
从重逢到现在钟离表现的都很正常,但宴道清楚,他心中肯定憋着一股气的。
“坐下吧。”钟离指了指旁边的床。
宴道乖乖的坐下,等待着钟离接下来的吩咐。
钟离递过来一个盒子,其中躺着一枚丹药,宴道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丹药便吞了下去,丝毫没有注意他身前那人幽深的眸光。
温和知礼的客卿先生上前了一步,轻轻将手放在了宴道的脖子上缓缓收紧,宴道只是抬头看着他,没有丝毫反抗。
“你没有来见我……却去看了仙祖法蜕……”钟离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语调轻缓,但低沉的嗓音为这份轻缓添上了几分嘶哑。
“那种死物有什么好去看的……”
“那是你原本的身体,怎么不好看,而且我还没见过。”宴道的嗓音有些许沙哑,他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勾起了唇。
“更何况……”
“如果我出现了,你脱离神座又岂会容易。”
宴道看的很清楚,自己尚且活着的时候都能被扯进地脉,特殊的东西总会吸引目光,他若是出现在尚未退位的摩拉克斯身边终究是有风险的,更何况,他为了从神座上下来,绝对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宴道决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导致钟离的失败。
“神座没有你重要。”
“但,在我眼中你比我更重要。”
丹药的药效开始发作,身体和灵魂好像被反复的揉搓。
身形修长的青年正被另一个白发男子紧紧的抱着,可即使身上的疼痛无处发泄,宴道拥抱钟离的力道也依旧很轻,只要钟离想挣脱,下一秒他就能从宴道的怀抱里离开。
“你喜欢仙祖法蜕?”钟离看着环抱自己腰的男人,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
男人因为疼痛回答不了,只能点点头。
钟离挣开宴道的怀抱,解开外袍坐在他的身前,宴道模糊的视野中,钟离的模样好像变了。
他眼中似乎散漫了天星,鎏金色的龙角宛如流淌着的金色河流。
钟离化出了一对漂亮的龙角,他眼角的丹红映衬着金色,十分夺目。
钟离的身上有霓裳花的香气,后来也沾的宴道满身都是。
丹药吃了一颗又一颗,用于修复的药液也几乎用尽,宴道愣是一句“疼”都没抱怨。
如果要是钟离开口问他疼不疼,宴道也只会顿一顿抚摸龙角的动作,然后感叹一句:“爱能止痛。”
后来钟离嫌弃他话多又粘牙,就再也没问过他了。

胡桃今个刚到往生堂就跟请了半个月假的钟离打了个照面。
“呦呦呦, 钟离先生回来了,怎么没来找本堂主销假啊?”胡桃向来古灵精怪,见到这位博学的客卿先生也忍不住调笑几句。
“堂主说笑了, 销假这种小事找堂中的侍者就好, 不必劳烦你。”熟知这位胡堂主脾性的钟离面对她的招式已经能应付上两三回了。
“也是,不过今天的讲学就全权交给你了,本堂主要去给咱们往生堂多做做宣传。”
胡桃说完就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乾坤泰卦帽上的红梅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她身后的钟离看着胡桃离去的身影,只希望今日的堂主可千万不要在外面弄出什么乱子。
璃月的传统中,生死乃是大事, 不过人们在活着的时候总是忌讳死亡以及相关的话题,但不得不说,丧葬白事, 乃是凡人最后一点体面,而往生堂的义务,就是为这些逝者的人生划上最后的句号。
往生堂营业的时间与平常的铺面不同。大多数白天时,往生堂会闭门歇业,但年轻的仪倌们要来往生堂听学, 而堂中的客卿正是负责给仪倌们讲学的人。
丧葬事宜讲究极多,胡桃可不想让逝者路上不安息,所以对于送葬的礼仪习俗格外重视。
钟离去了往生堂, 身体恢复好的宴道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既然钟离已经融入凡尘,宴道自然也不会离他太远,但若是依靠着他在往生堂讲学的收入过活, 是完全不可能的。
宴道先是去北国银行将之前和旅行者一同接委托攒下的摩拉都取了出来。
寻思一夜的宴道还是打算在城中开一家酒馆, 主营酒水,再连带一些点心小食, 应该也足够生活。
既然也好经营酒业,那就要先把酒酿出来。
蒙德的酒业十分发达,由晨曦酒庄酿造的酒畅销各国,而酿酒所需的工具在蒙德购置的话可以给宴道省下一大笔钱。
说干就干,宴道托商人购置了一批工具,价格十分友好。
酿酒的配方用的还是以前宴道最喜欢的那一版,虽然他自己不怎么喝酒,但身边的人都喜欢那酒的味道。
虽时过境迁,往日之事也只能在梦中追忆,但,如若能再次酿出那种味道的酒,也算是纪念他们之间已逝去的日子了。
只不过便宜大碗的酿酒器具省下的钱也没咋捂热就没了。璃月港的铺子租金简直是让宴道大开眼界,在寻常地界能买下一间铺子的钱在这里却只能租下一间铺子一年。
宴道算了算摩拉,还是将铺子先盘租下来了。
不过花了大价钱的就是不一样,店面内的装修几乎不用改动,而房主也得知宴道是要开店,十分痛快的送来了一批没怎么用过的桌椅。
订做的木匾已经由工人送到了店前,上面蒙着一块红布,来往的行人时不时也会看过来,心中纷纷猜测这开的是一家什么店。
宴道手中还有些钱,打算先雇两个小工,于是乎,他直接在门口贴上了招聘广告,很快就有人来了,只不过这上门的人并非是来应聘的。
申鹤不常下山,但最近她正巧在璃月港附近游历,昨日回到留云师父身边,她却让自己带些东西来璃月港看望长辈。
至于跟在申鹤身边的重云,他明显是对自家这位不甚熟悉的小姨不放心,所以才跟了过来。
“所以,是你师父让你来送东西的。”宴道给两位客人到了茶,坐在他们对面。
“是,师父她说上次见您很喜欢爆米花,所以特地做了几个有意思的机关送给你。”
重云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姨,不知道此时如何开口比较好。
眼前的这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个脾气好的,眉眼间浮动着一丝郁气,眸中一片灰寂的寒凉,如若不是他样貌非凡,否则一定是那种让人丝毫不敢靠近的人,而且他衣着华贵……真的能看上爆米花这种东西吗?
宴道看着申鹤放在桌子上的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
“申鹤,礼物我很喜欢,但能否托你给你师父传句话,就说,我想要一种机关。”
“何种机关?”
宴道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重云却并未跟随她离开璃月港,他此次下山是为了降妖除魔,但这一路上却连妖魔的影子都没见过,但他总想着璃月港这种繁华的地方留给他展示的机会一定是不少的。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
璃月港被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下,不敢去打扰钟离讲学的宴道在空闲时间只能在璃月港闲逛。
衣着华贵的高大男子撑着伞在璃月港漫步,时不时有人从他身旁步履匆匆的路过。
原本的小雨越下越大,宴道采了一束琉璃百合送到了玉京台,放在阿萍时常在的地方,只是今日她大概有事并没来。
离开玉京台的路上,宴道在一处庭院附近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别人家的庭院,虽算不上恢弘大气,但从门口的石兽上也能看出其家中底蕴,而如今着户人家的大门紧闭,门口屋檐下蹲着一个垂头丧气躲雨的少年。
察觉到有人来了,重云连忙抬起头。
“你这是怎么了?”
重云知道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不简单,说不定也是仙人什么的,他连忙站起身恭敬的拜了一拜。
“先生好,我只是来给这户人家驱魔,但,他们以为我是骗子,于是,于是就把我赶出来了。”
重云是十足的方士打扮,年岁尚小,很容易被人看轻了去,再加之他自身体质的缘故,将他误认为是骗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宴道皱了皱眉,看向眼前的这处庭院。
“你可有居住的地方?”
“我目前住在朋友那里。”重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出门是本以为能靠着自己的能力赚取摩拉,但如今他兜里的钱只够买一份摩拉肉了。
“雨下的太大了,我送你先回去。”
宴道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走近,将人引到伞下。
带着重云离开时,宴道袖子中的手动了动,一只白色的麻雀立刻从他袖子中飞了出来,飞入了那户人家的庭院。
那个小东西虽然眼睛不怎么好,但放点小火吓唬吓唬人还是行的。
路上,两人也聊起了天,重云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以貌取人了。
与他苍白的容貌不同,宴道很博学,知道很多民间有趣的技艺,虽是以长辈的口吻与自己交谈,但却又不会像一般的长辈那般严肃,他是一个十分温和有趣的人。
“宴先生,之前我还以为您是那种很不好相处的人呢,是我太浅薄了。”
重云为人正派,小小年纪便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向来喜欢小孩子的宴道对这样的小少年真的是完全苛责不起来。
要是能把魈甘雨叫过来,让他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就好了。
年长的大人已经开始为自己家小孩交不到朋友而感到了些许担忧。
重云住在飞云商会,他的朋友是飞云商会赫赫有名的二少爷行秋,听闻这位少爷才华横溢,还有着一副侠义心肠,但在重云的口中,行秋更像是一个机敏恶趣味的损友。
这一路上多是重云说,宴道认真的听着,然后附和,直到宴道将人送到飞云商会。
“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的店里,正好我还没找到人。”
“真的可以吗?”重云惊喜抬头看向宴道,他也从这位年长者的面上看出了几分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和善。
“嗯,不可以偷懒。”
看着重云进入飞云商会,宴道也转身离开了。
下雨的时候,空气中的光线都变暗了,而宴道那张伞下的脸却苍白的不像活人。
雨渐渐停了,宴道将伞收起来拿在手中,慢悠悠的往往生堂走去,这个时候,钟离的讲学应该快结束了。
胡桃带着还剩下一半的宣传单走在回往生堂的路上,而走在同一条路上、步伐明显轻缓许多的白衣男人引起了胡桃的注意。
这个人,有些眼熟。
胡桃快步走上前去,侧身弯腰看向了那个人的脸。
“咦,你恢复了啊!”
对于这张脸,即便蒙眼的飘带已经不在了,胡桃也还是能认出来的,毕竟少有人能长得如此让人难以忘怀的。钟离先生时不时便会把这个人带在身边,不过他应该患有失魂症才是,如今着幅模样,明显是已经恢复了。
“你是,胡堂主?”
“正是本堂主!”
胡桃古怪机灵,心眼子极多,看向宴道的视线中都带着几分灵巧的探寻。
“我名宴道,是钟离的……至交好友,往日多有麻烦,多谢胡堂主照拂了。”
胡桃听着宴道文绉绉的自我介绍,心中感叹:不愧是钟离先生的朋友,行为举止优雅知礼,但……
“宴小哥啊,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一直都是这般,身体还算硬朗,习惯便好。”宴道笑了笑,心中也大概才出来眼前的小姑娘要做什么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咱都知道,人生在世固有一死,虽说大家都避讳这个话题,但总不能不去想就不在了……”
胡桃笑着凑近,塞了一张宣传单到宴道的手中,压低了声音。
“第二碑半价哦,另外加送往生堂堂主亲自演奏的哀乐套餐,保证你和钟离先生风风光光。”
宴道:敢情第二碑半价是这么用的啊……
钟离往日是住在往生堂里的,但是自从宴道回来之后,两人就将从前住的那处房子修缮了一遍,重新住了进去,虽然位置有些偏远,还是在半山腰,但对两人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讲学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出来的仪倌们看到了胡桃,纷纷尊敬的问候,胡桃也积极的回应着。
钟离却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卫的人,他手中拿着一把伞,定定的看向自己的方向。
走到他的面前,白发男子要比钟离高上许多,看他时也要抬头望着。
“回去吧。”
两人并肩走着,双手隐秘的握在一起。
往生堂门前的胡堂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望向远处渗过云层中倾泻而下的月光……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啊。”1
明日,大概是个好天气。

第46章
最近, 钟离在往生堂讲学的时候时常会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好奇的仪倌们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却也只能看到户外昏暗的氛围。
璃月港最近阴雨绵绵, 外出摆摊的摊贩却是雷打不动,宴道路过的时候大抵会好奇的看看。
钟离很少雨后漫步在璃月港,很久以前他就不喜欢这种阴沉的天气, 像是回到了以前经常外出征讨魔神与宴道聚少离多的日子。
他不可否认,在他还被叫作摩拉克斯的那些岁月中他就对宴道产生了一种迷恋,单单只是见到他便已然觉得愉悦了。
他们之间度过了几千年的时光, 他知道自己对宴道来说很重要。他想,没什么东西能够将他们分开了吧……
可是他们之间分别了两千年,自从魔神战争结束, 他便带着宴道的躯体留在了庆云顶。
这段时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如今,那个人回来了,钟离却莫名生了一股漂浮不定的心悸,宛如梦中一般。
宴道的酒馆马上就要开业了。
拜托留云做的机关申鹤在开店前就送过来了, 重云看着眼前奇怪的机器,一直没搞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
直到他看到将串好的食物刷上酱架在机关上,那机关下方升起了火焰, 上方架着的食物也开始转动。
“留云真君的手艺还真好。”宴道看着这侧方的花纹忍不住感慨。
“好神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烤串可以这样做。”重云闻到了空气中的香气,忍不住吞咽口水。
“料理是会随着人的变化而变化的, 如今的璃月港饮食文化多样, 不推出点新鲜玩意难以留住客人啊。”
但宴道清楚,留云的机关就像是烤箱, 如果使用它的人无法正确的认识到这一点,做出的东西也自然不会好吃。
“将这些带回去和朋友一起吃吧,我一会儿要单独接待一位客人。”宴道将烤制熟透的小食打包好递到重云身前。
“谢谢宴先生,我就先走了。”重云挥了挥手,面上已经不见刚来璃月港那几天的局促了。
送走重云之后,宴道拿了几壶酒出来温着,然后出了门。
宴道的店主要买的还是酒,有璃月自产的酒,也有从蒙德进口的酒,而宴道自酿的酒并不多,只能限量买,至于菜单就简单许多,都是一些下酒的小菜之类的,简单好吃,能给宴道省不少力。
店里的第一位客人是钟离,重云回去之后,宴道把钟离从往生堂接了回来。
钟离走进明亮的店内,看着周围的摆设和换了身便装的宴道。
“想吃什么?随便点,。”
钟离是今天唯一的客人,宴道亲自送上自酿的新酒,味道自然是比不上以前喝的,毕竟年份放在那,但应该也是不错的。
钟离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男人,不动声色抿了抿唇。
“宴道,我已经不是岩王帝君了。”
“啊?我知道啊。”宴道将到满了酒的杯子放到钟离的手边,嘴角噙着笑意。
“你没必要总是照顾我。”也没必要如此顾忌他。
宴道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一边的桌子上。
“我照顾你并非因为你是神明,也并非因为你是璃月的岩王爷,我追随的就只是你。”
宴道伸出手捋了捋钟离耳侧的发丝,丧失了蓝调的眼睛像是灰色的海,平静的一丝风儿都没有。
“只是觉得过于客气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这般……”
钟离端起酒杯送到唇边,视线却一直落在宴道的身上。
宴道愣了愣,仔细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这般?”
从神位退下的钟离已经居于高处看了太久这人世间了,那些璃月子民总是仰望着他,就连仙人也是,但这些他并不在意,过去的那些无法抹除,他们处于敬仰的心理注视着自己他也能理解,但是他希望,自己与宴道之间能够更近一些。
他如今这具身躯已经与神明扯不上半分关系了,实际上也与凡人无太多区别,当他进入这具早已准备好的身体时,随着灵魂一同进入此处的各类情感几乎要将钟离淹没。
人类要比神明更懂得爱与恨,他们脆弱却能够拥有最清晰的情感,所以,他开始从眼前人身上追逐更多的情感反馈。
正如宴道愿意放纵自己时不时任性的脾性,他也想如此对待宴道。
那次在洞府之中,忍受丹药洗髓之痛的宴道始终不愿用大力拥抱他时,钟离是失落的。
这是相隔了两千年的重逢,钟离却觉得如此不切实际,宛若这两千年中的一次又一次幻梦。
望着他鎏金色的眼眸,宴道浑浊的视线中却清楚的看到了那些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失落。
“罢了,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情感过于丰富了吧。”钟离收回视线,垂目看着杯中剩下的酒液。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手中的酒杯拿走,钟离顺着那双手看过去,却见那个人弯腰靠近自己。
唇齿相依,相近的气息彼此交融。
宴道很喜欢触碰钟离的皮肤,牵手的时候也会将手指按入他的手套之中,轻轻的摩挲,只是每当这时,钟离都不敢看他,宴道以为那是他的矜持,但今日看来,钟离也是喜欢的吧。
只不过太贪心了……
而宴道,始终都觉得,自己并非一个良人,他无法剖析自己对钟离的情感,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阴暗念头他也从不想告诉钟离。
“这是你说的。”
回来的白麻雀在酒馆的窗户落了下来,它已经把那户人家吓唬了一遍,算是完成任务了。
坚硬的鸟喙扣响窗框,闷闷的敲击声似是在提醒屋子里的人给自己开给门。
只是大半天过去了,小鸟在窗框上蹦了好几个来回也没见有人来放自己进去。
一阵冷风吹过,白团子缩起了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它用自己不怎么灵光的眼珠子看着天,它呀,今天算是体会到了那些猫爷狗爷口中“弃养”的滋味了。
重云带着热乎乎的烤串去找了行秋,行秋平日里不是泡在书肆便是在飞云商会习武锻炼,十分好找。
行秋看到自己这位友人前来,也十分迅速放下手中的事情上前迎接。
“重云今日回来的尚早啊,我着小说还未读完。”行秋笑着拉过重云坐下。
“今日宴先生有客人要招待,所以就让我早些回来了。”重云说着将带回来的吃食打开。
行秋看着重云愉快的神色,霎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这是宴先生让我带回来和朋友一起吃的,虽然都是我喜欢的口味,但味道不赖,行秋,你快尝尝。”重云不吃辛辣之物,这一点酒馆的宴先生似乎早就知道。
行秋十分捧场的拿起烤串尝了尝,眼中也浮现了一丝诧异,没想到卖相平平的烤串竟会如此可口。
“重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行秋想了想,还是想将这件事情告诉重云。
重云抬起头看向行秋,如此瞻前顾后倒是不像行秋的作风。
“之前你不是驱魔时被赶出来了吗,最近我听说那户人家又被妖邪缠上身,说是冒犯了什么纯阳方士大人,那大人定不会再来就他们,所以妖邪才敢来造次。”行秋边说边看着重云的表情。
“不可能,我的体质如何我还是清楚的,我待过的地方那妖邪半年内是别想再靠近的……除非……”重云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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