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咱在璃月安家立业—— by玉户帘
玉户帘  发于:2024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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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摘朵花。”
宴道看着那块地里胡乱长着的花瞬间就来了兴致,上次马科休斯摘的话送给了甘雨和夜叉,这次他也摘一朵送给摩拉克斯,就当只之前惹他生气赔偿了。
摩拉克斯抬了抬手,看着宴道的背影本想开口叫住他,却一个拒绝的字也说不出来。
算了,要是归终来,就跟着他一起锄地吧。
挑了两朵长得最好看的拿了回来,转身就看到了摩拉克斯背着手臂站在一边。
“给你,走吧。”
递过来花的人也许只是随手,但是接住花的人却将那花深深刻入了眸子里。
夜叉一族的身体十分强悍,许多已经恢复好了,总务司根据他们自己的意愿暂时给他们安排了工作,也能在这里吃饱穿暖。
金鹏不喜欢被人抱着,即使他看起来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模样,照顾他的人想把他抱出来晒太阳很快就被拒绝了。
金鹏已经能坐起身了,腿上的痛感虽然减轻了许多,却依旧不能自主动弹。
坐在床上,年幼的孩子身后就是窗户,阳光从窗户撒到他的背后,却怎么都映照不到他的身上。
握了握手掌,年幼的金鹏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眼中只有淡淡的迷茫。
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掌落在了年幼夜叉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要出去晒太阳吗?”
就只是最简单的询问,宴道微微俯身看着金鹏,眼中带着温和。
金鹏垂下眼睛,似乎思考了很多东西,最后才木讷的点点头。
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被宴道抱起来毫无压力,金鹏坐在他的臂弯中小的就像只小猫一样。
金鹏把头抵在宴道的肩膀上,视线看到了旁边的摩拉克斯,他见过这个男人,在洞穴里,他和宴道一起进来把他们带回去的,是个很强大的人。
“这位是岩之魔神摩拉克斯,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金鹏听到了宴道的话点了点头,只是视线再也不敢看向摩拉克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岩之魔神。
与摩拉克斯在城市内的美名不同,在此间之外的妖兽精怪眼中摩拉克斯就是个杀神,稍不小心就会被他挫骨扬灰。
“等伤好了你想去做什么?”
院子里的阳光明媚,温暖的气息均匀的铺盖在金鹏的身上,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阳光了。
“不知道,只要……只要,让我留在这里就好。”
年幼的金鹏低下了头,他记忆里充斥着太多的苦难了,没有家人、没有相互扶持的兄弟姐妹,就算被梦之魔神施加无数令人屈服的刑罚他也会抓住积起的雪填进嘴里,补充接近极限的水分。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还会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明明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
“身为夜叉,你擅长战斗吗?”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垂下,注视着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还颓丧的孩子。
“嗯。”金鹏点了点头,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要不然梦之魔神也不会对他这么“优待”。
“既然擅长战斗那就去保护,保护你在意的东西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宴道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寻找着他存在在提瓦提的意义,如果他没有遇到摩拉克斯和马科休斯,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他了,那他也无权剥夺属于魈的意义。
“你能说出那样的话很难得啊。”
摩拉克斯笑的有些灿烂,看宴道的视线中都带着几丝欣慰。
“说的我好像是什么不干正事的家伙一样。”
“我以为你这么喜欢他会把他带回家养着。”
“……”
“看来你真还是这么想的。”
“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宴道抿着唇,神色也轻松了许多。
只是两位魔神再次路过那片苗圃的时候就看到了抱着胸的归终,再看到摩拉克斯手上捏着的花时,瞬间就像个炮仗一样。
“宴道——你又摘我花!”
“为什么摩拉克斯拿着的!”
宴道把摩拉克斯拉到身后,一副生怕归终把他吓到的样子,不过归终这幅样子谁见了不害怕啊。
“还有,什么叫‘又’啊,上次是马科休斯不是我,再说了我摘的是地里胡乱长出来的野花。”
“那不是野花,是我研究的新品种。”
“谁信啊,谁研究新品种这么大块地就种几株的。”
“……那是因为种子没发芽,就只长了那几棵,还被你糟蹋了。”
活泼机灵开朗热情的尘之魔神归终大人,在近千年与宴道马科休斯的相处中光荣的磨损了!
“诶,她要是让锄地你就跑回去把马科休斯抓来帮我。”宴道小声附在摩拉克斯耳边嘀咕。
“我不能帮你吗?”摩拉克斯微微仰头看着宴道,也压低了声音。
“不行,你比我金贵,得供着。”
“……你们当我是摆设吗?”归终出现在两人身边,伸过头,脸上既有对自己辛勤成果的惋惜,也有对眼前两人的痛恨。

但到底锄地的活计是没轮到宴道和摩拉克斯, 归终决定要换个地方建花圃了。
凛冬刚过,白雪渐渐融化,山间的泉水再次流动。
金鹏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夜叉本就体质强悍, 总务司对他也颇为照顾。
夜叉之中有能力十分强悍的,即使年纪尚且年幼也十分扎眼,被总务司安排在城中做活计的夜叉们都被重新叫回来总务司。
归终和总务司的人一同认真询问了夜叉们自己最真实的意愿, 想要留在城中安稳生活的就好好在城中谋生活,想要跟随在几位大人身边四处平息争端的那就要通过归终的试炼。
试炼的内容是摩拉克斯定下的,归终也没多问, 很快就将秘境布置了下去。
夜叉中几乎大部分都想要跟在魔神的身边,但很可惜,通过秘境测试的夜叉只有五位。
摩拉克斯来寻找宴道的时候, 他正在拿着纸笔统计需要采购的物品。
“夜叉的事处理好了?”
“嗯,共挑选出五位,但年纪都尚小,还需要历练。”
摩拉克斯穿着十分单薄的衣服,他平日里喜好些端庄沉稳的衣物, 今日却穿了一件少见的素色袍子,眼角的丹红也没了,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清雅。
“你没描红?”宴道有些新奇的看着摩拉克斯的眼角, 似乎对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睛多了几分新奇。
“胭脂用光了,还没来得及添置。”摩拉克斯抬手扶了扶眼角,他虽是个不怎么热闹的性子, 但是在仪表上还是十分注意的, 毕竟这也算是礼仪。
宴道点了点头,抬笔在纸上给摩拉克斯添了一盒胭脂。
马科休斯突然推门进来, 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急躁。
“噜哈。”发现了八虬的踪迹。
摩拉克斯转过身,皱起了眉,宴道也放下了纸笔看向马科休斯。
“上岸了?”
“噜。”嗯。
片刻之后四位神明齐聚,若陀也在,归终将地图摆上桌,指着地中之盐附近的海域。
“今日千岩军探查这片区域的时候看到了海中的庞大海兽,后来移霄真君路过那里的时候差点被袭击,根据他的描述,极大可能是海兽八虬。”
“移霄导天真君有无大碍?”
“噜。”擦破了点皮。
宴道不怎么了解八虬,只知道海中有那么个家伙在,但是看他们这般着急也能意识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摩拉克斯的视线留在地图上的那片海域,然后稍稍上移,那里正是盐之魔神赫乌利亚的领地,八虬难道是去那里了?
“千岩军留守观测着海上的动向,对方并未向着那片地方去,相反,他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海中,马科休斯去那附近查看了,八虬最后消失在海岸边,也就是说八虬很可能已经上岸。”
归终的语气十分严肃,甚至让丛云军开始排查了,八虬是当之无愧的深海霸主,虽然地面上关于八虬的消息很少,但是早些年,魔神战争尚未开始的时代,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也曾是八虬的手下败将。
“八虬并非魔神,理应没有参战的理由,为何会突然从海中出现,这多少有些奇怪了吧。”宴道想不明白,八虬这样的霸主跟魔神战争有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为什么要进入他们的领地。
“这样想来他的目的大概也就清晰了,他想参加魔神战争。”一直没有出声的摩拉克斯像是想明白了,视线扫过身边的几位魔神。
若陀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大概是也意识到了什么。
“八虬是当之无愧的深海霸主,在海域中,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战胜他,据我所知他的性格极为好强,没有获得参与魔神战争的资格恐怕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奇耻大辱了。”若陀身为龙形态的元素生物本就强大无比,若是他也这么说,目前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气氛渐渐凝重了下来,马科休斯去探查八虬的踪迹时看到了岸边被吃掉的百姓,多是一些年轻的女子,所以八虬的事情不可姑息,慢一日找不到他就会多祸害几条人命。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妖兽变成魔神的?”
宴道若有所思的开口,既然摩拉克斯和若陀都觉得八虬是想参加魔神战争,那总要先成为魔神吧,可是自从魔神战争开始之后魔神诞生的数量极其稀少,甚至都是一些弱小的存在。
“螭兽……我好像听螭兽说起过……”
归终之前被山中的螭兽偷袭过,之后就很少离开归离原了,螭兽虽然没有伤害到归终,但是他对魔神和人类的恶意十分大,若陀和摩拉克斯去了几次都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只能依靠封印暂时镇压他。
宽大衣袖之下的双手托着脸,归终看向了摩拉克斯。
“螭兽之前偷袭我时并不知道我是魔神,但是认出我的身份之后就变得极为癫狂,他说‘我一定要吃了你’……现在想来他们是不是以为只要吃了魔神就能……”归终越想越觉得现在出现的八虬就是为了这个。
“噜哈噜噜。”他并未前往地中之盐,看来是个十分自大的家伙,一般的魔神他都不放在眼中啊。
“难不成是盯上摩拉克斯了?”他们之中最有能力且最有名气的就是摩拉克斯了,想来八虬也最有可能盯上他了。
“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最近还是都多注意一些吧,百姓那边也要多注意。”
八虬的消息让稍微闲一点的几位魔神再次忙碌了起来,城中只留下了归终和宴道,马科休斯也跟着仙人去了别处。
千岩军留守城中,听归终的指挥,宴道带着丛云军在城镇附近清理魔物,如果再不清理,城中百姓的生活就会受到影响。
丛云军大多使用的是单手剑,千岩长枪和千岩古剑太多沉重,倒不是他们拿不动,而是他们每天行动频繁,不适合带重兵器。
军中多了许多新面孔,也许是统领提前打了招呼,他们对宴道的到来并未感到多奇怪。
“今日的清单汇报一下。”宴道绑着手臂上的绑带,将略显宽松的红色衣袍衣袖紧紧的绑在手臂上,然后套上甲胄。
“城西南三十里龙蜥巢穴,城西二十里元素生物泛滥,城北石门有山妖……”
前前后后共有二十多处要处理的地方,而这些最好今天之内处理完,毕竟这些地方距离城镇很近,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城中百姓。
宴道将甲胄系好看向了漆黑的天空,深呼一口气。
“丛云军,出发!”
“是!”
丛云军的单手剑名为丛云剑,银色的刀身上浮动着浅淡的暗红色微光,似乎是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刀剑划破魔物的躯体,鲜血被空气割裂成血珠四处抛洒,落在丛云军身上的甲胄上并不显眼。
丛云剑的主人们跟随在宴道的身后,动作迅速的清剿着魔物,魔物中的首领级别敌人一般都会被宴道一击毙命,随行的人会趁机朝着剩下的敌人出手。
清理完一处就会立马赶往下一处,一直到了中午才歇息片刻。
宴道自己倒是还好,但是军中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就算是有了神之眼也难以继续这样下去。
丛云军在山下原地修整,宴道去了高处放哨,山林间多丘陵,若是没有人留意周围很可能会被躲藏起来的魔物偷袭。
春日刚到,气候尚冷,林子里的树木多是些秃子,宴道的视线扫荡着四周,似乎什么异常的地方都没有。
坐在视野开阔的巨石上,能看清山下的丛云军,也能看清附近的环境。
一阵微风拂过带过来一股子海货的咸腥味,宴道站起身,看着附近皱起了眉头。
这里并不靠海,怎么会有海货的气味。
一个飞身落下,丛云军的士兵刚吃完午饭,灶台里的火还没熄灭。
“附近有异常,尽快收拾好。”
听到了宴道的话众人十分迅速的收拾好东西,警戒周围,风携裹来的腥气越来越重了。
“有海水的气味……”
“但这里距离海岸十万八千里啊。”
“留意四周。”
宴道唤出刀剑,看着远方飘过来的乌云,咬着牙暗道今天运气真背,看来是遇上不好对付的东西,他现在只希望来的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八虬。
但是很可惜,当那八只巨大的章鱼须出现的时候宴道就知道他遇上的这东西绝对就是八虬。
丛云军纷纷拔出剑对准远处四处甩荡侧巨型章鱼足,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毕竟以前可没遇到过这样的东西。
“他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我,你们要注意躲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岩王大人那边很快就能察觉到的。”
八虬的实力如何宴道不知道,但是他只知道不能让丛云军出现在八虬的视线之内,要不然这海中冷血的妖物指不定要做些恶心人的事情。
山间的树木一片片的倾倒,宴道下令让丛云军不要靠近之后只身一人靠近八虬。
八虬盘踞在土地上,八双眼睛全部紧闭,巨大的足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气息,一直朝着丛云军所在的地方前进,宴道一人前往就是为了阻止八虬前进。
宴道仰头看着这么大的一只章鱼,紧绷的大脑里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幸好摩拉克斯没看到这东西,要不然不得吓死。
闭上眼睛的八虬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脑袋耷拉着,似乎是看不清站在下方的宴道。
“你是八虬吗?”
巨大的章鱼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将脑袋高高的抬起然后毫不犹豫的甩动着自己的足。
宴道起身躲开,但是八虬似乎没有想要放过的宴道的意思。
只是稍微有些奇怪……若陀说八虬的自尊心很强,那自己询问他是谁时大抵会十分自豪的报上自己的大名,可是他却沉默了,再者就是,八虬的状态也很奇怪。
宴道利落的挥砍着刀剑,试图斩断八虬的足,但很可惜,八虬的躲闪十分利索,与他庞大的身躯完全不符。
八虬钟情于宴道的四肢,无数次的攻击都是朝着宴道的四肢去的,似乎想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应付八虬并不没有让宴道赶到吃力,但是八虬给宴道的违和感越来越强,而八虬的动作越来越快,宴道已经没有功夫去思考别的了。
八虬的动作越来越迅速,破风声不绝于耳,宴道皱着眉,看着八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一柄银色的刀剑从后方穿透了宴道的身体,而眼前的八虬动作突然被暂停了,他的腕足僵直在空中。
宴道视线下移,看到了一柄自己无比熟悉的剑——丛云剑。

魔神之躯何其坚固, 岂是凡人区区利剑能够刺穿的。
只是那从胸下破出的剑端上缠绕着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触碰到宴道血液的那一刻迅速钻进他的身体。
转动手腕,将手中的剑刺向自己的身后, 破空声刺耳, 拿着丛云剑的那人松开了手,迅速后撤。
宴道阴沉着脸转过身,一个穿着丛云军甲胄的年轻人面容扭曲的看着宴道。
“原来传说中的无名魔神也不过如此啊。”他的声音阴冷如寒冰, 嘴角的笑容失去了人类特有的质感,只是带着非人的扭曲和放肆。
巨大的八爪章鱼化作了流水,被那个年轻人收入了身体。
宴道自己把嵌在身体里的剑拔了出来, 只是那柄丛云剑在离开宴道身体的那刻变化成了齑粉,被空气吞没。
“你才是真正的八虬。”
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巨大的八爪章鱼只是诱饵, 真正的八虬一直躲藏在丛云军中等着埋伏自己,但是现在宴道最关心的是剩下的丛云军,只希望八虬只盯着自己,千万别伤害了那些人类。
甲胄被捅破,鲜红的血液已经浸湿了甲胄之后的衣袍, 血液顺着衣襟低落到了地上。
“这具身体的主人呢?”虽然是新面孔,但是能进入丛云军的都是正儿八经通过挑选的,在身份上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就算是临时混了进来,也逃不过统领每次的巡查。
八虬占用的身体已经开始扭曲了,人类的躯体无法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力量, 如今站在宴道眼前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融化了的肉团。
五官不甚清晰, 甚至顺着脸颊下滑,手臂上的血肉已经从骨头上滑落, 即便是束紧的衣袖也挡不住那团软绵绵的血肉砸到地上。
“区区人类,能被我占用身体也是他的荣幸,不过……你应该多担心一下自己才对。”
宴道咬着牙,苍白的容貌宛如覆盖了一层寒霜,但是火焰的炙热却势不可挡。
“那就麻烦手脚不干净的卑鄙小人从别人的身体里出来了。”
八虬的身后破出几只触手,飞快的抵挡着宴道的攻势,那把刀剑十分锐利,似乎带着刚正之气,苍白色的火焰并未燃烧这具身体带来什么损伤,却给八虬的灵魂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痛感。
宴道咬着牙,他能感受到胸下的那道贯穿的刀口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但是此刻他占上风,绝对不能让八虬继续占着丛云军士兵的身体。
他绝不允许肮脏的东西玷污士兵的灵魂。
八虬因为宴道的火焰苦不堪言,只能节节败退。
“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打败我!”八虬清楚的很,他在刀尖上涂抹了一种特殊植物的种子,只要沾到血液就会生根发芽,将宿主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传送到母体上储存,只要宿主越活跃,那植物也会越活跃,直到将那具身体的全部骨血掏空。
鲜血从宴道的嘴角溢出,可是他的表情依旧,从嘴角滴落的血液仿佛妨碍到了宴道,他粗鲁的抬手抹去脸上的血液,然后再次将剑指向八虬。
“话真多。”
八虬看着铺天盖地的火焰陷入了恐慌,人类的躯体到底是限制了他的些许发挥,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想离开这具身体,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压制宴道。
“能将我逼至如此地步的魔神并不多见,你的称号是什么?”
八虬化作一直巨型的章鱼,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八只眼睛已经全部睁开了,而脱离了八虬的躯体也化作了一团红色的肉酱堆积在地上,唯有那副甲胄清晰可见。
宴道用袖口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捏了个结界术盖在了那团已经称不上是人的浆糊上。
“那就劳烦你记住了,我是人之魔神宴道。”
宴道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比不过摩拉克斯和若陀,但是他并不惧怕战斗,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他杀死的妖魔鬼怪也不少了,身为男人他多少也迷恋战斗时那种肾上腺飙升的感觉,而滔天的怒气就像是在原有的火焰上浇下的油。
宴道的打法肆意,甚至有些不要命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八虬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存在,若是在海中,恐怕就算是若陀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就算陆地上削弱了一部分八虬的力量,但是宴道的状态正在肉眼可见的下降,八虬应付宴道并不困难。
初春季节的土地上还泛着一股苍茫的土黄,红色的血液落在泥土上并不会让它变得鲜红,而是变成了一种深褐色。
宴道的刀剑无数次砍伤了八虬的肢体,但是那些伤口有无数次的恢复如初,而宴道的伤口却无法复原,只能不受控制的流淌着血液。
归终在城镇之中,她是最早留意到这里的异动的,根据她的盘算宴道此刻应该和丛云军正在此处,原以为是正常的清剿,但那动静太大了,归终立即意识到了不对。
城中不能没人,归终将千岩军布防好,通过马科休斯的分身通知了马科休斯,摩拉克斯和若陀大抵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归终的双手冰凉,一路上不敢稍停顿片刻,若陀和摩拉克斯都曾说过八虬的实力很强,宴道一个人绝对不是八虬的对手。
任何人都没有归终清楚自己的实力,她才是四位魔神中最不擅长武技的,但是现在她是唯一能赶过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宴道出事。
八虬看到了从地上的血液,即使宴道的双眼很亮,神色无常,他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我不喜欢‘人之魔神’的称号,那样渺小的生物有怎么能配出现在魔神的名字之中,下次我会让换成一个更好听的称号的,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我。”八虬甩动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腕足,笑的猖狂。
宴道没有回答,只是甩了甩剑上属于八虬的血液和黏液。
“你吃不掉我的。”
“吃?只要夺走你的血肉和能力就行,我一向不喜欢吃男人。”
看来还真吃过不少人啊……
宴道的大脑已经有些晕了,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他打上头了。
八虬似乎发现了另一位魔神的气息,他并不认识归终,只是听说过这位尘之魔神,突然出现的气息让他以为是马科休斯或者摩拉克斯。
八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种植在宴道体内的植株会掏空他的血肉传送给母体,他只要回到海下等着母体成熟的那日吃了它就好。
八虬的腕足拍打土地,扬起尘埃,最后只听见他的一声嗤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宴道没有继续追上去,他是有点上头了,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分寸,并且他也注意到了归终的气息。
归终赶到的时候先是在山下看到了原地镇守的丛云军,简单询问归终才弄明白事情的经过,而地面的震动恰在此时停下了,她顾不上这么多了,连忙冲向狼藉一片的战场。
宴道盘腿坐在地上,抬眼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归终,神情略显木讷。
“你怎么来了?”
归终见到宴道还活着,激动的冲了过来,抓着宴道的胳膊,担忧的看着他。
“怎么样?有没有事?怎么这么多血?”归终摸到了宴道的湿透了的衣袍,脸都白了。
“我没事,丛云军怎么样?”
“都在山下待命,别担心。”
宴道点了点头,苍白的嘴唇张了张,指向另一边被他用结界护住的东西。
“帮我带回去好生埋葬。”
归终连连点头,宴道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但是在归终听起来他就是没力气了,流了这么多血,能有力气才怪。
宴道杵着剑站起了身,身形很稳,似乎没什么大碍。
归终用仙法将结界中的人体组织和甲胄衣袍收了起来,她是魔神,当然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尽管内心煎熬,但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伤心的时间了。
归终刚收拾好,她身后站起来的宴道却倒地了。
归终只听见“扑通”一声吗,回过头看去,刚刚还好好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了,原本看起来就虚的肤色现在看起来更虚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已经没有了神采。
“宴道!你别死!别死啊……”
归终扑了过来,想把宴道拉起来,但是却一次次的失败了,看着他毫无神采的双眼归终双手都开始颤抖。
宴道抬起手拍了拍归终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别晃了……脑壳撞地了,再撞我就要真死了。”
宴道咬着牙,他怀疑归终是故意的,要不然自己睁着眼睛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死了。
归终用衣袖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宴道那依旧没有神采的眼睛,满脸尴尬。
经历过大事的魔神眼神都跟正常魔神不一样啊……
丛云军的清剿任务暂停了,归终带着宴道回去时正好碰到接到消息赶回来的马科休斯,见到宴道如此虚弱的样子,马科休斯难得的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将宴道带回来之后他就昏睡了过去,他睡过去的后一刻摩拉克斯就回来了。
刚回到城中他就闻到了冲天的血腥气,来不及多想就急忙往院子里走去。
仙人们正在给宴道查看伤口,宴道浑身上下就只有位于胸口下方的伤口,如果只是普通的伤口,凭借着魔神之躯也能很快恢复,但是宴道的流血量太过恐怖了,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停下。
摩拉克斯走进屋就看到了归终和马科休斯,还有几位仙人,那躺在床上的人就只能是宴道了。
魔神的心脏无法镇定下来,令摩拉克斯熟悉的血腥味此刻却让他感到了陌生。
“怎么回事?”
“八虬袭击了宴道,宴道身上的伤口无法止血,而且气息在渐渐变弱……”
归终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一向和善的马科休斯气息变得无比尖锐,尽管如此他依旧用手轻轻的拍着宴道的头,然后缓缓输送温热的仙力。
摩拉克斯坐在床边,宴道的上半身已经除去了衣物,能清楚的看到那处伤口,丛云剑刺穿的伤口并不恐怖,但是血液却一点点从那道细小的伤口中渗出,仿佛这是一道新伤。
摩拉克斯摘掉手套,双指并拢按在拿出伤口上,珀金色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沉睡的宴道。
仙人们看着摩拉克斯的动作有些不解,直到摩拉克斯将手指按进那道伤口之中夹出了一根紫红色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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