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咱在璃月安家立业—— by玉户帘
玉户帘  发于:2024年0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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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道在黑夜中披着衣服坐在火堆前,薪柴噼里啪啦的火焰种一点点变成灰烬,然后化作一缕缕青烟飘向高天。
站起身,宴道将火堆扑灭,转身准备去休息。
“宴道大人!”他的身后跑来了一个人,是城镇中有名的医者,宴道记得他姓胡。
“胡医师,怎么了?”宴道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胡医师,看清了他脸上的惊恐表情。
“活了——那些人,那些死去的人活着回来了!”
如果是正常的活着回来,医者绝对不会那样衣服表情,绝对发现了难以想象的事情。
宴道来到的时候归终和摩拉克斯已经在了,千岩军在维持秩序。
“那是我的儿子!儿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让我带他回家!”
已然深夜,但是附近还是围着许多拿着火把的普通人,他们其中有许多捂着脸痛苦,看向被千岩军围起来的人。
火把映照了夜晚的天空,温暖的火光却将三位魔神的脸照耀的冰凉。
宴道蹲下,看着趴在地上缓缓移动的两个人,他们身上依旧穿着离开时的衣物,可是明明眼前的是两个人,却只能用同一副四肢。
因为有人用透明的丝线将一个人的脑袋缝到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像是臃肿分叉的树枝,两个人口无意识的流着口涎,面容青白麻木,四肢无意识的趴着。
宴道望向趴着地上的人们,他们有的是被斜劈开了身体然后缝在一起,或者是拦腰截断,断口拼接缝在一起,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经受过折磨的人看上去都还活着。
“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胡医师采药回来的时候在灵矩关发现的,而镇守那边的夜叉完全没发现异样。”
摩拉克斯抬手立下岩脊,屏障自然而起,而被玉璋困在其中的人身上开始散发黑气,即使是凡人的肉眼也能清晰可见。
“我去跟百姓们说清楚。”一直没有说话的归终转身走向了一直围在这里的百姓中,他们很多都是这些人的家人或者朋友,但现在他们是万万不能把他们放走的。
摩拉克斯把胡医师和其他几个医师叫了过来,认真检查了这些人的身体。
“皮肤青白,四肢僵硬,也没有心跳,但是他们却好像有些意识。”
胡医师拿着一根毛笔在一颗脑袋面前晃,明显能看到他的视线在跟随着胡医师的手移动。
摩拉克斯走到了宴道身边,似乎想到了什么。
“宴道放一点你的火。”
宴道展开手掌,手心处出现一抹苍白色的火焰,胡医师正要起身,但刚刚呆滞的趴在地上的人都表现的格外恐惧,几位医师都被吓了一跳。
摩拉克斯垂下了眼睛,手掌覆上宴道的手心,将那抹火焰压灭。
“这些逝者被魔神残渣污染之后又被人做成了这幅模样。”
宴道的手紧紧的握着摩拉克斯的手,感受到了宴道手上的力气,摩拉克斯也紧紧的握住了他。
“现在最有可能不被发现把人送到门口的,也只有海之魔神了……”宴道移开了眼,松了松手中的力气,轻轻的捏着摩拉克斯的手。
马科休斯回来的时候也被这些“人”吓一跳,归终也一直在和医师们寻找恢复他们的办法。
但是后来归终也放弃了,因为她发现这些人的□□中并没有灵魂,只有空荡荡的虚无和肮脏的魔神残渣。
目前只能将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先安置下来,医师们看着呆滞的人们只能竭尽所能的寻找着拯救他们的办法,但是本质上他们已经死了,就连身体里仅剩下的些许意识也是魔神残渣在作祟。
宴道拨开帘子,宽敞的屋子里躺着那些人,他们多数是躺不了多久就会从床上爬下,胡医师有将他们抱到床上。
“就你一个人?”
胡医师一看是宴道,十分恭敬的上前打招呼,宴道摆了摆手,站在他身边看着床上的人。
“我让他们去休息了。”胡医师话虽这么说,但这么多天身边人几乎都放弃了,就连神明也那么说,也有那么一刻,胡医师自己也在怀疑,他是否做错了。
“身为医者救死扶伤并没有错,但灵魂消散□□却困与浮世,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苦难。”
宴道看向胡医师,魔神的眼睛能看出更多的东西,生机与活力,邪祟与妖力,人类极尽全力做着什么的时候可能会在魔神的眼中毫无意义,但不得否认,他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代表着意义。
胡医师低下了头,眼中隐隐闪烁着泪水,喉咙哽咽不已,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想再找找,也许会有奇迹呢。
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出去了。
宴道刚出门就被几位医师围了上来,担忧的看着他。
“大人,胡医师怎么样?”
“我能说的都说了,但是还要看他自己。”
这些人被发现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大家都看得出这些人没得救了,但是胡医师依旧没有放弃,甚至差点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他们看着没办法才把宴道请来劝一劝。
胡医师是个好人,家里以前还有个哥哥,从军时死在了妖物手下,送回来的时候还剩半口气,回来还是没撑住去世了。
也不怪胡医师对这些人如此有执念,但这并非坏事,也证明了胡医师的人品。
宴道回去时并未看到摩拉克斯,今日他要跟若陀去一趟海神宫,而仙人们也在海上巡视,毕竟海之魔神的能力让他太擅长躲藏了。
马科休斯小小一只在院子里写着名单,宴道走过去看到了上面一串串的人名,都是这次“复活”的人。
“噜噜哈。”我找了他们的亲人,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宴道摸着马科休斯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然后坐在他身边。
“摩拉克斯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噜。”没,仙人也在那附近不用担心。
“归终呢?这个点不应该来蹭饭吗?”宴道收回手,疲惫的趴在桌子上。
马科休斯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了宴道,有些疑惑。
“噜嘟?”她说去找你了,你没见到她吗?
宴道睁开眼,那一瞬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我在城中转了一大圈,根本没有见到她。”
马科休斯的分身多数在城中守护民众,又派出了一部分去寻找归终。
城中没有归终的踪迹,宴道直接就往归离集赶,五夜叉留下来看守城镇。
越过天衡山靠近归离集的宴道发现了几具死去的尸体,尚且还有些温度,都是凡人,杀人的手法看起来也像是凡人所为。
宴道望向面前的路,归终也许是为了追击凶手才去的,如果是梦之魔神出没她应该会注意的。
越往归离集中部走见到的琉璃百合越多,但分明还不是琉璃百合盛开的季节。
琉璃百合花丛中弥漫着花香,他们似乎已经盛开太久了,似乎已经到了凋谢的时候,一阵风过,白色的花瓣纷飞而起,似乎飞向了高天。
宴道摸了摸腰间的玩偶,顺便把刀剑唤了出来,握着刀柄的手有些颤抖。
琉璃百合不是归离集唯一的花,宴道始终相信命运并非不可违抗的,他在冰天雪地中把夜叉带了回来,那也一定能把归终从归离集拉回来。
宴道凝视过无数次未来,遇到梦之魔神的时候,救下夜叉的时候,接受自己内心和摩拉克斯在一起的时候,他自大过,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虚伪的,颓丧的,自卑的,失去方向的,才是最真实的他。
归终这样的神明应该好好活着,直到霄灯在和平的时代升起。
风扬起尘土,伴着飞舞的琉璃百合花瓣迎面扑来,似乎在拥抱着他。
金色的阳光透过尘土,未穿透的光在下面形成了细碎的阴影,光亮与阴影交织,淋漓尽致中依旧掺杂着沁人的花香。
等迷人眼睛的光晕褪去,宴道发信,原来魔神的血液都是如此鲜红的。
海之魔神回过头甜腻的笑着,似乎带着让他永生难忘的愉悦,他的手上沾满了血液,归终碧蓝色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神采,但还是看向了宴道的方向。
“归终……”
宴道抬起手,仿佛要抓住什么无形的东西,海之魔神的手臂嵌入了归终的身体,他将手臂轻轻拔出,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花瓣。
“开心吗?”
决定杀死尘之魔神的从来都不是梦之魔神,而是海之魔神,他嫉恨厌恶爱护人类的神明,赫乌利亚、奥赛尔、归终……
海之魔神把归终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似乎怀里的人是他无比珍重的,他抱着归终,一步步走向宴道,将她放在宴道的怀里。
宴道颤抖着双手,抱着归终,他已经看不到海之魔神了,视线中只有她身前的伤口,不断的将血液泵出。
海之魔神笑着退后几步,然后礼貌的离开,似乎要将隐秘的空间交给这对亲密的友人,但归根到底还是他不想现在死在这里。
归终抬起手捏捏宴道的脸,笑了笑,她的眼睛里像是下了一场冬天的雾,宴道的手覆在她的伤口处,源源不断的仙力输入归终的身体,然后在感受着仙力的消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死。”
明明琉璃百合还在盛开,
“没听你的话对不起……”
明明她说过的,自己很能活的,
“这是命运……神明也逃不过的。”
“所以不要忘记我。”
泪水比归终的话还要多,模糊的视线里,琉璃百合的白像是要将归终掩埋了一样。
“我想吃点心。”
“回去给你做。”
“还有你酿的酒”
归终笑着,似乎带着些许歉意,看着宴道流泪的样子轻轻按住了他放在自己伤口上的手,仙力从他的指尖逸散,白色的发丝随风轻舞。
“帮我道个别。”
你自己说……
摩拉克斯等人赶到的时候归终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散,碎片混杂着琉璃百合的花瓣在空中飘荡。
金色的阳光洒在这片刚被水淹没的土地上仿佛带来了无尽的温暖,花朵盛开到极致之后便会凋零,然后跟着一缕清风飞到远方。
魔神仙人夜叉极力挽救着,但归终依旧闭上了眼睛。
她彻底化作尘埃的那一刻,魔神消逝的冲击带走了归离集上所有的琉璃百合,由跟到茎,再到花瓣。
灰烬中留下的涤尘铃轻轻的响动着,似是鸟雀婉转的啼鸣。
归离集的四位神明,只剩下了三位。

第31章
海之魔神和梦之魔神已经结盟了, 他们结盟的时间要比他们想的早的多,也许很久以前梦之魔神行踪诡谲就是跟海之魔神有关系。
但他们直接的结盟也许并不和谐,梦之魔神曾经将夜叉一族困在海之魔神的领地中, 但宴道却成功从海之魔神口中得到了梦之魔神的消息, 破坏了梦之魔神统领夜叉的心愿。
而上一次梦之魔神留下的香味也放出了一种“梦之魔神会来杀死归终”的错觉,真正来的是擅长隐匿的海之魔神。
而归终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杀死附近凡人的高大男人是魔神,才能借了那些凡人的命将归终诱骗了出来, 而这也是海之魔神真正的意图。
海神宫被毁了,在海神宫被毁之后的半个月后那些奇异的“人”开始腐烂,就算是那样也依旧睁着眼, 甚至能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
宴道穿了一件雪白的衣服,是他托弥怒做的。
城中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着白绫,比琉璃百合的花瓣还要白, 家中也都祭祀着归终的神位,但是那神位上的神像一点都不好看,要是被归终看到了一定会发脾气。
胡医师和几个打手将那些人抬了出来,空地上摆着一堆堆的柴禾,胡医师的手中拿着一根柴火杖, 是以前祭祀用的。
将所有腐烂的人搬了出来,被神骸所留下的妄念与愿望所伤害的凡人一定会在这场烈火中解脱。
这场送行像是一场祭祀,胡医师拿起了柴火杖, 用火种点燃了它,他身边的宴道在手中凝聚一团苍白色的火焰,带着格外阴冷的色彩。
白色的火焰团汇入那抹凡火之中, 然后变成了朱红色, 赤色的火焰似乎能燃烧一切,无羁的野火才能烧毁弥漫人间的业果。
胡医师将那柴堆点燃, 看着朱红色的火焰淹没柴火和人,火苗在空中跳舞,一缕缕像是纷飞的蝴蝶。
“生于生时,亡于亡刻,遵从自心,尽人之事。”1
而胡医师手中的柴火杖也逐渐被那顶端的火焰给吞没,胡医师放下柴火杖,看着它逐渐被烧成灰烬,而在灰烬中出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把杖,顶端是对称的火焰模样,胡医师将它拾了起来,转头看向了宴道。
白衣衬得宴道更加苍白了,甚至少了一丝人气。
“你全名叫什么?”
“胡莫。”
“那它就叫护摩吧。”
宴道说完转而继续望着燃烧跳动的火焰,然后看着他们全部都变成灰烬,从胡医师手中拿走了护摩。
“等我回来还给你。”
摩拉克斯在等宴道,站在屋舍前,马科休斯也在,三位魔神坐在石阶上,身边放着酒杯。
最近他们都很沉默,马科休斯也不怎么出门了,摩拉克斯一直在寻找海之魔神和梦之魔神的踪迹,而宴道则是专心的处理着城中的事物,代替归终管理总务司,或者什么都不干去归离集走一趟。
“今天又没有月亮啊。”宴道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放在唇边抿。
即使知道他酒量不好,摩拉克斯和马科休斯也没有阻拦他。
“噜哈。”星星也没有。
马科休斯抱着杯子也抬起了头,摩拉克斯拿起酒杯看着酒杯中的倒影,什么都没说。
风有些萧瑟,却吹不醒宴道的醉意,他本是不想说归终的,但还是忍不住了。
他说归终的那两块地要留给他,他去种花,以前归终培育的花不是失败就是被他们糟蹋,现在他得给归终补回来,还有她要吃的点心和酒……
宴道的酒杯放在一边,他的双臂架在膝盖上,头也埋在双臂中。
马科休斯眯了眯眼睛,轻轻的拍着宴道的背,摩拉克斯的眼底盛满了细碎的雾气,然后闭上眼睛,仿佛那些只是一时错觉。
“摩拉克斯,把尘世之锁借给我吧。”
魔神的生命太长了,获得和失去将会成为他们习以为常的事情,有一些回忆越是美丽,也会让人觉得越痛苦越恐惧,不管对已经离去的人来说,还是留下的人来说。
“好。”
歌尘因为归终的离世而选择隐入凡尘之中,甘雨也说留云真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碰她那些发明,只是等留云再出来之时带来了一个新发明,名为归终机。
城镇已经恢复了平静,摩拉克斯和宴道也在轻策庄发现了梦之魔神的踪迹,而这是宴道第一次违背摩拉克斯。
梦之魔神无法再次隐藏自己的气息,她从沉玉谷离开之后到了轻策庄,很快便遇上了摩拉克斯和宴道。
摩拉克斯没有动,只是抓着宴道的手臂,早在他借走了尘世之锁的那一刻,摩拉克斯就知道有这一天。
“摩拉克斯,没有人能一直保护所有人,无论是你还是我。”
宴道只是轻轻的看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只有一贯的平和。
摩拉克斯松开了手,并没有在阻止他,只是站在原地。
轻策庄雨水充沛,宴道离开的时候给摩拉克斯留了一把伞,虽然对魔神来说伞的作用并不大。
梦之魔神来到了无妄坡,他放出了从沉玉谷带回来的猊兽,猊兽是仙家豢养在沉玉谷的仙兽,但却被梦之魔神钻了空子。
梦之魔神只带回来这一头,将其改造之后就立马离开了沉玉谷。
摩拉克斯并没有追过来,但梦之魔神却不敢放松丝毫,她相信那群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与海之魔神的合作也是各取所需,自己只想杀死摩拉克斯,而海之魔神的目的她并不清楚。
猊兽浑身血红,爪子上沾满了泥土,眼中只有一片混沌,梦之魔神给了它一脚,猊兽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无奈的嘶吼。
梦之魔神转过身,看着昏暗的林间,那条路上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梦之魔神手中出现一把紫色的长枪,焕蓝的鬼火也在刹那变得幽紫,她的嘴角扯开笑意,如果能啥杀了宴道,摩拉克斯也一定会不好受吧。
梦看着一步一步走到面前的人,似乎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个人来。
随着宴道的靠近,幽紫的鬼火也被赤色的蝴蝶吞噬,染满了朱色火焰的权杖被握在手中,宴道眼下青黑了一圈,皮肤白的诡异,灰蓝色的色调似乎在他眼中变成了铅灰色。
“杀死尘之魔神的并不是我,你报仇也不应该找我啊。”梦笑着,看向了宴道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能看得出她似乎很开心。
“海之魔神在什么哪里?”
长枪举起,红白交杂着,那只猊兽趴在地上,怒视着控制自己的梦之魔神,拼命抵抗着梦之魔神的操控。
没有猊兽的帮助和海之魔神替他隐藏起气息,梦之魔神少了一条后路,他惧怕宴道枪上的火焰,又似乎笃定宴道不会杀死自己,因为这些神明总会为了那些人类的未来着想,魔神残渣,那可是摩拉克斯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东西。
“海之魔神在哪里?”
但这次梦之魔神料错了,那长枪每一次袭来都是冲着他的命门来的。
仿佛只要她不回答就无法活到下一秒,但是梦之魔神是真的不知道海之魔神在什么地方,甚至他怀疑海之魔神甚至想杀死他。
梦是最古老的魔神之一,甚至要比归终都要古老,可是如今的她没有自己的领地,也没有自己的子民,她钻研恶术,只为了往昔记忆中的那些凡人。
但是时间久了,那些最开始的目的她也已经逐渐忘记了,反正,只要让摩拉克斯痛苦就行了。
雨水落在了这片大地上,轻策庄的摩拉克斯撑起身边的雨伞,望向无妄坡的方向。
宴道是最不像神明的魔神,也许他本就不该成为神明。
梦之魔神的手臂被斩断,然后是双腿,宴道身上全是鲜血,只是分不清是梦的鲜血还是他自己的鲜血。
猊兽啃食着梦之魔神的断肢,喉咙中压抑着嘶吼,这场游戏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结束的很快,宴道并没有在梦之魔神的口中得到答案。
将护摩的枪头抵在梦之魔神的脖子上,从她身上流淌出的血液带着厚重的业障之气,就算没有人来杀她,终有一日她会被着满身的业障折磨到疯魔。
魔神死去时大多不会留下□□的残骸,只会留下她的疯狂,猊兽脱离了梦之魔神的控制,但是他身上的业无法被逆转。
宴道坐在泥泞的林间,看着眼前梦之魔神分离的头颅和身体,手却在不停的颤抖,护摩被他放在手边。
雨水洗不去他衣服上的红,只能让他的脸越来越白,那头成年强壮的猊兽吃下了梦的头颅,而梦的身体却已经消散了。
“把我封印在这里吧。”
猊兽趴在宴道的身边,雨水砸下时溅起的泥水将他鲜红的毛发沾染的无比脏污。曾经的祥瑞变成了这幅模样,可是偏偏最后他又吞下了梦的头颅,将一部分魔神残渣压制在体内。
“你不想回去了吗?”
宴道的双手紧紧相握,似乎是为了按住自己颤抖的手,他的嗓音嘶哑,雨点打落林中树叶的声音掺着他的声音,而猊兽已经没有力气,只是哏着宴道沾满血的衣襟。
沉玉谷是猊兽隐居的地方,但眼前的这只猊兽再也回不去了。
宴道站起身,他将猊兽封印在了无妄坡,封印猊兽的秘境被后人称为“无妄引咎秘宫”。
宴道回来的时候特地去换了身衣服,干干净净的出现在摩拉克斯的眼前。
两个人回来的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但是摩拉克斯还是发现了宴道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你的手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高兴的,控制不住。”
宴道将手背到了身后,他看着远处雨雾缭绕的山,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最近摩拉克斯又做了一次梦,和上次差不多,只是这次的梦里并没有宴道,而那棵苹果树依旧生长着果实,然后落下腐烂,相同的果实再次在树梢上结出,而这次,树木的根部好像长出了地脉。
梦之魔神死去的不久,盐之魔神的子民逃到了天衡附近,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赫乌利亚已然神陨,只是那些人似乎并不想提起他们神明死去的经历,每一个人都闭口不谈。
摩拉克斯去了赫乌利亚生前的居所,也知道了那位善良柔软的魔神是死在了他的子民手中,只是摩拉克斯似乎在赫乌利亚生前的事迹中看到了些许宴道的影子。
赫乌利亚死后,宴道将护摩还给了那位胡医师,很长时间未见,他已经不做大夫了,而是在城中开了一家店,专门为人代理丧葬事宜。
而归终的那把尘世之锁一直留在宴道的身上,宴道一直在等待着海之魔神,等待着他的现身。
宴道好像确信,那个人绝对会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
宴道是在遁玉陵的遗址处发现海之魔神的,他站在一棵枫树下,扬着笑脸看向宴道的方向,然后抬起手挥了挥。
那一瞬间,宴道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冲了上去,手掌上布满了火焰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
“你还敢来……”
炙烧皮肉的气味让宴道犯恶心,即使双手依旧止不住的颤抖,宴道下了死手,而被他掐住脖子的海之魔神却一点反抗都没有,没有不甘心,没有挣扎,没有任何动作。
但越是这样宴道的情绪越无法控制,他希望听到海之魔神的叫喊,听到他的求饶,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直住着一头恶魔,只有在某一刻达到极限,才能释放。
海之魔神依旧笑着,哪怕火焰已经烧到了他的脸上,哪怕他的皮肉都已经变得烧焦。
“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她吗?”
宴道的眼睛变成了铅灰色,似乎那种色彩似乎勾起了海之魔神的回忆。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海之魔神犹如一具焦尸,他狭长的眼睛已经被火烧去了眼皮,暗紫色的眼球裸露在外。
海之魔神却还有力气握住宴道的手腕,然后俯身靠近他,似乎无比暧昧的贴在他的耳边,只是配上他那张可怖的脸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我叫瓦沙克。”
一场荒诞的剧目好似宴道的脑子里演绎了一遍又一遍,他看着海之魔神的脸,心脏好像比放在了风口。
人之魔神瓦沙克……
“看来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但你也只记得这个名字了……”
“什么意思?”
海之魔神笑出了声,笑的几乎要咳出来了。
“无论是哈艮图斯,还是梦,亦或者我,我们的命运都将戛然而止,不过,你也快了。”
“提瓦特的本质就是欺骗,虚假的虚空,就连死亡都是假的,腐烂的果实会成为树木的养分,然后……。”
“再长出果实。”
“我……期待有一天你能真正把我杀死。”
海之魔神死了,和梦之魔神不一样,他的躯体留了下来,如同人类一般,只是那□□上长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花,迅速绽放,带着沁心的香,然后腐败,那气味混杂着鲜血和乌鸦身上的腐臭味,宴道闻的不甚清晰。
宴道站在一边,掐了一株薄荷揉碎塞到了口中,冰凉的苦涩让他的大脑格外清醒,成片的乌野飞来啄食着海之魔神的躯体,他抑制住双手的颤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些乌鸦一点点将尸体上的碎肉撕下吞入腹中。
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直到海之魔神只剩下一具白骨,乌鸦也尽数褪去。
宴道掏出了尘世之锁,然后用它将海之魔神最后留在这人世间的灰烬也尽数摧毁了。
但是海之魔神说的那些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什么是“死亡也是假的”……

若陀清理了海之魔神和漩涡之魔神的余孽, 他回来的时候似乎神情很疲惫。
马科休斯偷了宴道一坛酒送给了他,若陀什么都没说,只笑了笑就抱着酒坛离开了。
马科休斯觉得是这无休止的战争让他感到了疲惫, 可是战争已经快结束了, 剩下的魔神也只剩下他们三个。
也就是说最终的执政只会从他们三个之中产生,但是马科休斯并不想成为执政,而宴道也深知自己并非那块料, 最合适的人选自然就是摩拉克斯了。
如果说魔神战争是一场考试,那只有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才能走出考场,剩下的魔神要么死, 要么离开提瓦特,或者放弃魔神的身份。
马科休斯一直笑眯眯的,他端着刚烤出来的烧饼来找宴道, 宴道坐在庭院中收拾着草药,其中大部分的都是薄荷,还有少许的清心和其他药材。
烧饼放在宴道面前的桌子上,马科休斯跳到了桌子上将烧饼推向了宴道面前。
“噜哈!”烧饼!
宴道看着面前的烧饼,又看了一眼马科休斯,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笑脸,他的心情难得的平静下来。
“噜……”所有都是注定的,即使是知晓了未来也难以改变, 所以不要难过。
马科休斯温柔的拍着宴道的头,像很早以前宴道抱着马科休斯时摸着他的头一样。
“噜嘟嘟?”你会有忘记我的一天吗?
“我不会忘记你,所以, 你也不能忘记我。”
“噜哈。”
宴道去见摩拉克斯的时候他似乎刚睡醒, 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送到摩拉克斯的面前,他抬手接过, 但并未送入口,而是看着他问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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