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的血液逐渐冰凉。
他意识到，事情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太弱了。”
黑发少年又重复了一句，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右手放在腰侧的刀柄上。
“浪费时间禁止。”
他什么也没有看到，甚至没有刀光。当视线瞬间飞出去很远，圣子看到了自己并不完整的尸体，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而在几秒后，血液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黑发少年弯起眼睛，他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而尖的虎牙。
“所以，只能送你下地狱啦。”
战斗结束，从宿星原吩咐安潜办事到现在为止，还没过去24小时，相当于超额完成任务。
这样很好，毕竟24小时单拎出来不长，可放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算，那就是三十分之一的量。
宿星原其实是不太愿意，把这么多时间都花费在猎杀神佑者身上的。
他将【薄雾】收回刀鞘中。
如果不是这把刀，这些任务要完成都可是个大问题，更别说提前完成了。
毕竟装备除了有特殊效果，有时候还自带技能之外，是会给玩家加属性的。
以现在宿星原贫瘠的属性点，如果不是装备，他大概是个只会四处乱转，移速能上天，伤害小于五的辅助型猎人了。
遗憾的就是，两个狂化神佑者，加上一个普通神佑者，带来的经验加在一起，竟然还凑不到57级。
宿星原估算了一下剩下的经验条，打开小地图，定位了最近的传送门。
把A国境内的地图中所有传送门刷掉，应该就够五十七级了。
二十四小时结束，第一天过去。
一身黑色法师袍的身影从传送门中跃出，速度快到肉眼根本看不清楚，也不曾有任何停留。
正准备攻略传送门的小队还没有做完战前动员，就看到传送门开始缓缓关闭。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能在他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攻略传送门，还速度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只能是那个猎人了。
作为一个外国猎人，在没有得到任何许可的情况下肆意攻略传送门，简直是无耻的行为，然而想到今天早上发现的，在拉曼公园内横陈着的神佑者们凄惨的尸体……
便没有一个人，敢做出任何阻止黑发猎人的行为了。

【当前等级：lv.57】
等宿星原回到酒店时, 他的等级已经成功来到了lv.57。不过可能是因为最近出现了高等级传送门，A国现存的传送门等级都较低，否则的话, 经验条还能再往前拉一点。
安潜就乖巧地待在酒店里等他, 看到宿星原回来, 连忙跳下桌子, 从在桌子上无聊蹲着的姿势, 瞬间改为了更加安分的原地站立的模样。
“救世主大人！”亚麻色头发的青年高兴地说道：“您终于回来了，看起来一切顺利, 不过网络上有许多人对您颇有怨气，需要我去杀了他们吗？”
宿星原说道：“不用。”
安潜完全尊重宿星原的决定，飞快为对方的行为找到了解释：“救世主大人不愧是救世主，就是人美心善——”
宿星原微微一笑：“我亲自杀。”
安潜：“……”
安潜：“没错，救世主就是应该杀伐果断！”
高律师闻言面无表情地撇过了头，都不想理他们两个。
宿星原没浪费时间, 说道：“现在还没达到我的杀人条件的人，接下来应该也没什么可能达到。所以我们从今天开始动手。”
他看向高律师：“从今天之后, 舆论可能会变得恐怖。”
高律师点点头：“我明白。”
宿星原的意思不是让她控制舆论, 而是让她安抚住一些该安抚的人, 比如C国关心他的那些家伙。除此之外, 很可能会有人因为心怀对宿星原的不满，而发泄到与他相关的人的身上。这些都需要高律师乃至徐半梦的势力进行善后处理。
其实救世主保护协会的人安插在平民中的应该更多，但他们的人……因为先见识到了安潜这样的, 宿星原并不算很放心。
“可惜能杀的人不多。”黑发少年十分遗憾地说道。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正常人。”
高律师摇摇头：“正常人再怎么被网络影响, 也不会凝结出实质性的杀意。能因为网络上的言语而对你产生真正的杀心的那些人, 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宿星原的行为说起来其实经常走极端，很容易吓到身边的人。而高律师能毫无负担地为他做事, 是因为她看出来，宿星原虽然男女老少都照杀不误，看起来没有任何能牵制和阻止他的东西，但其实他才是最守原则的那个。
高律师推测，他应该有特殊的方法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在他的杀人条件之内。而在观察后，她发现这个标准实际上很是严格。
像之前就有过猎人冒犯到宿星原的事件，其实按照宿星原顶级猎人的实力和身份，以及这个猎人主导的社会中一些没有摆在明面上的规则，他是直接能杀了这个冒犯他的家伙的。
但最后那个人活下来了。
所以，无论有些人再怎么痛斥宿星原傲慢、冷血、不近人情，残暴可怕，她都不会为此动摇半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方法，可不是在人云亦云中随意揣测。
宿星原：“少点就少点吧。节省时间。”
他打开小地图。
他现在的坐标是A国，并且已经清理完了A国境内的所有传送门。四处乱窜着清理实在是没有效率，所以宿星原看起来是在乱跑，实际上是有一条规划好的路线的。
将A国国内的红名清理完毕后，他就可以按照之前设定好的不同国家的路线，一个一个地清理过去。
宿星原也并不担忧在他清理A国的传送门和红名时，其他国家的人会提前把传送门给攻略掉。
一是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就算那些国家现在就采取行动，对他也造不成什么损失；
二就是传送门不是那么好进的，为了在得到资源的同时，保护好费大力气培养出的猎人，每次进传送门之前都需要做好大量的准备，可不是都像宿星原这样遇到哪个打哪个，甚至直接单刷。
想到这里，宿星原关闭小地图。他过来找安潜确实是有正事的。
宿星原从背包中取出【碎月刀】。
“它的耐久度已经见底，再使用下去，恐怕要碎刀。”宿星原说道：“救世主保护协会里应该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手段，希望你能够尽早给我回复。”
既然要追求极致的效率，那么在面对大多数传送门中的怪物群时，范围性攻击就是最节省时间的。
他现在【智力】条虽然够用，但对【渡火】这样极为耗蓝的技能来说还是太低了，再说使用它在低级传送门中进行大范围攻击，性能实在有些溢出。
对比一下，还是【碎月刀】的群攻技能令人满意。如果继续一个个杀过去，哪怕是玩家也会感到无聊的。
安潜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得脸颊通红，手足无措地捧起宿星原递给他的长刀。
——这可是救世主大人很长一段时间使用的佩刀，佩刀啊！
安潜不怎么用刀，也看不出来这把刀到底哪里有濒临破碎的征兆，但他能看出这是一把漂亮而又锋利的好刀。而且宿星原的话，他从来不会有任何质疑。
能帮助修理救世主大人的刀……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狠狠晃了晃。
“我已经会竭尽全力完成这件事的，请您放心，救世主大人！”
应下后，安潜不敢有任何耽搁，很快不见了踪影。
宿星原收回视线，拉上兜帽，对高律师点了点头，开始了对红名的狩猎。
在等级越过五十五级后，他的感知力也得到了一个跨越阶段的提升，具体表现在，在他已经点亮的地图中，不用再使用【千里传音】辅助，他也能够定位离自己距离较远的红名的位置了。
他先干掉了部分遗漏的魔王之城余孽，送这群还不知道杀了他们的竟然才是地狱之主的家伙们去死，获得了零星的经验，然后才开始清理起了城市内的红名。
半夜一点钟，利欧喝下一口可乐，还在畅快地痛骂着宿星原以及为他做辩护的C国人们。
电脑发出的蓝白色的光照亮他的脸，因为常年饮食不规律不健康而造成的过度肥胖，而让他的五官都紧紧地挤在了一起，又因为他在网络上辱骂时的表情，而显得神色越发癫狂扭曲。
生活不顺心导致的积怨全都被他发泄在了网络中，至于宿星原……
利欧抬眼看向墙上贴着的报纸。
黑发绿眼的少年猎人身材高挑，双目微垂，似乎在聆听着什么。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他身上的那种自然而然透露出的风采却已经足够引人注目，那是哪怕闭上双眼也能感受到的，代表着希望的浓郁生机。
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的猎人，C国一整个国家的骄傲，无数普通人和猎人敬仰敬佩的对象，拥有完美的人生，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可是凭什么？
不就是有一点天赋吗？
宿星原凭什么成为顶级猎人，他凭什么拥有那么好的天赋？！
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像自己一样的人，为什么宿星原就不能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家伙，不会每天缩在房间里不敢出门，也不会肥胖、染上毒瘾，得上x病？
越想他便越妒忌，脸上的恨意便越浓重。
【就知道护宿星原，宿星原是你们亲爹啊？】
【好多女的在这里洗，你们是不是都被宿星原上过？】
【老子管你男的女的，男的也能这么舔，还世界级猎人，我笑死了】
【怎么着，你不服气你顺着网线来打我啊？】
敲着敲着键盘口又渴了，利欧晃了晃可乐瓶，发现没有了。他这才不满地站起身，随口骂了几句脏话，因为染上了药瘾，行动有些不稳，歪斜着身体勉强找到存放可乐的位置。
可在他即将把可乐拿走时，一阵刺骨的冷风吹来，他突然察觉到不对。
……他的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哪里来的风？
一阵莫名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冷意，猝地席卷了他的全身。利欧终于不再露出那种狰狞的表情，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也警惕的、小心的、像一只标准的猎物那样，颤抖着抬头去看向窗外。
什么都没有。
利欧呼地松了口气。他就说是自己吓自己，宿星原那个可笑的“世界级猎人”平时可是日理万机着呢，怎么还能顺着网线爬过来打他？就算事后给他发律师函什么的他也不怕，反正他没钱，生活也糟透了，要是能进监狱里就好了，起码管饭——果然应该尽早上街，给看到的C国人每人来上一枪的。
所以说，宿星原是保护了无数人的强大猎人又怎么样，被放到网络上，就照样会被人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怀着这样的某种优越感，利欧转过了头，想要继续进行自己的骂战。
然后，他就对上了一双湖面般冰凉的翠绿眼瞳。
那双眼睛的主人微微偏头，明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利欧却觉得身体骤然轻盈，他的头也越升越高……
“哐当”。
他的头掉在了地上。
……原来宿星原，是来杀他的。
同样的事件，几乎在同一时刻上演。
网络上，刚还在热热闹闹对线的网民们突然发现，一些戾气很重，或者尤其喜欢两头拱火的账号一个又一个地消失了。
【不会是宿星原那一方的人封号了吧？真玩不起啊】
【……】
【…………】
【？你们怎么了，都不说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封号，而是这个号的主人，突然就没在发言了呢？】
【是的，我刚刚查过，显然不是封号，有个人话都只说了一半……】
【而且在同一时间消失的这些人ip都很相近……】
再结合一下总是阳光开朗的黑发猎人皮下的真实性格。
【……所以，大概率不是宿星原猎人玩不起，是我们玩不起啊！！】
【我们玩互联网这么多年了，都是口嗨，谁踏马真搞暗杀啊？！】
【难道在猎人界，真的越强的人癫得就越狠吗！】

第168章
几乎同一时间有人失踪的事情被发现, 并且特征明显，把这些事和宿星原联系起来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世界猎人协会震怒，网络也瞬间爆炸。
尤其是以A国为首的一系列国家, 虽然看到A国的惨状, 他们是不敢招惹这样一个肆无忌惮地猎人了, 但总不能不表态, 于是只能窝窝囊囊地迂回表达了自己对宿星原排除异己滥杀无辜的不满。
不过折腾不了宿星原, 他们就把目光放在了C国身上。这次宿星原可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一夜之间杀死了不知多少人，到现在统计结果还没有明晰, 这不是妥妥的向C国施压的借口？
然而面对质问，C国外交官只是慢悠悠地问道：“请问有何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宿星原猎人所做的呢？”
质问他的人瞬间卡壳。
他们当然知道没证据，别说宿星原那家伙那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了，对方从出道可就是走的刺客路线，搞暗杀的时候真的能被摄像头拍到那就有鬼了。
在他们派人调查的时候, 那些人的邻居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无的，死者在被杀的那一刻, 显然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不是宿星原还能是谁？”质问的人色厉内荏地说道：“被发现尸体的几乎都是参与过宿星原肆无忌惮掠夺传送门话题的人！”
“您显然对事情的真相存在不正当的臆测行为。”C国官员冷静地回应道：“以及这两天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在参与这个话题, 把在场的记者朋友拉出去十个, 恐怕都有九个对此事做出过评论。因此以遇害者讨论过宿星原猎人的个人行为这个理由, 而将宿星原猎人冠上随意杀人的名头，是不严谨、不道德、也不合乎情理的。”
质问的人：“……”
“再者，宿星原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人类的存续殚精竭虑, 不惜以身试险进入高危传送门中, 在C国的传送门中就出现过低级传送门突然异变的情况, 导致了多名猎人陨落。宿星原猎人显然是想要避免这种情况，才主动进入如此危险且对他没什么作用的低级传送门的。”
这些话显然说出口的那个人自己都不信, 但这话说出来也不是为了让人信的，最重要的是在明面上，他们得稳住场子。
质问的人：“………”
“C国的友人还真是早有准备，但我恐怕大部分人无法接受您对此的解释。”
正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幕的宁百泉面无表情地揉了揉太阳穴。
岂止是早有准备，他们甚至还模拟过宿星原真的要是把A国灭了该如何应对。宿星原和A国高层各自美丽的精神状态都挺让他们担心，这一惨烈的事件会随时发生的。
好在救世主在越来越癫的同时，还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稳定。
宁百泉只走神了片刻，便继续监控起国内的舆论状态。出乎意料的是，相信外交部这一说辞的竟然不少，不相信的也没说什么，反而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觉得宿星原干得漂亮。
往常在这种时候跳得最高的种种圣母圣父或者最喜欢钓鱼的家伙们，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百泉微挑眉梢，C国毕竟那么多人口，就算在几次事件后对宿星原产生了一种诡异而坚定的信任，也总会有对宿星原不是那么友善的家伙。现在网上这么风平浪静……竟然是宿星原顺着网线杀过去的结果。
宁百泉：这显然有些地狱笑话了。
而且，他有预感，宿星原不会停手，而是会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看法地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宿星原突然开始狩猎猎人和传送门，是从那个叫伊斯科德的神佑者对他下战书之后开始的。当时在看到战书后宁百泉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不然宿星原不会答应等一个月，直接当场就把这人给摁死了。除非这个人的实力，就连站在人类金字塔顶端的宿星原，在那时也无法抗衡。
这就有些恐怖了。
完全凌驾于人类实力之上的，那还是人类吗？
如果不是人类的话，它来找宿星原的真实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后来高律师传递过来的情报，也让他们确认了这一点。
以此再来分析宿星原的行为，就能发现对方大概是在尽一切可能提升实力。不过对付神佑者能用这个说辞，因为神佑者本身也是顶级猎人，对战有利于提升战斗能力；可对付低级传送门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传送门，确实本该对宿星原没什么用处才对。
想了想，虽然没想出什么名堂来，可宁百泉还是选择相信宿星原。
那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支持他就够了。
毕竟宁百泉同样不认为，这个突然出现的高高在上的神，会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的宿星原已经前往了和A国接壤的J国，这同样是一个国土面积不小的国家，不过大部分区域人口并不算多。根据游戏常识，人口越密集型的地方，出现传送门的概率才会越大。
以往这是一种平衡和对没有多少猎人资源地区的人们的保护，可当玩家需要更多、更多传送门时，难免就会为这种机制而感到些许遗憾了。
很快，他就同样清光了J国一切能清的红名和怪，将J国变得和A国一样光秃秃后，换上同化鱼尾，游过海洋，来到另一片陆地上。
这块大洲同样有许多有名的猎人，以往也都是实力不错的国家，只不过因为之前几次传送门导致的灾难没有妥善处理而导致实力大减，后续便很少对一些争议性事件表达看法，主打一个明哲保身。
毕竟在现在这种局势下，但凡别的势力得到一个能力特殊的猎人，想要搞你可太容易了。
在发现宿星原的意图后，他们也试图加快传送门的攻略速度，以及严格对边境的检查，但毫无用处。
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传送门和极少一部分不知道按什么标准挑选的人类，就完全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几个国家的领导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苦笑着说道：“算了，就当是宿星原猎人为我们的猎人完成了许多工作吧……大家都辛苦那么久，就当放假了。”
他们猎人总人数不多，因为国土面积小，人口密度又相对高一点，以前猎人们都忙坏了，现在一下子减轻了许多工作量，应该不会产生太抵触的情绪。再说了，传送门和里面的资源又不是再也不会生成了。
宿星原也没辜负他们的好心态，因为把许多国家洗劫一空后，他就转回了C国，并且重复以上步骤。
就连国内的互联网上也顿时乐了。
【咱们猎人主打一个不偏不倚雨露均沾，笑得我】
【真的是家门口的都不放过，他也太勤俭节约了，他真的，我哭死】
【勤俭节约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否哪里不对】
【赶紧把传送门搞掉吧，好几个高级传送门呢，一不小心就死人了，星星加油！】
虽然他们捕捉不到宿星原的身影，但那神一般的传送门消失的速度，他们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清理高级传送门的时间比起清理低级传送门来没差多少，收获却大很多。宿星原现在的等级已经十分逼近58级了。
而剩下的两级所需要的经验值，则更是天文数字。
现在，就只剩下和C国接壤的E国了。
这时安潜才把修复好的碎月刀送回他的手中，得知宿星原传送门只剩下一个国家就快攻略完了，十分难过地说道：“都怪我，如果我能再快一点的话……”
宿星原：“……”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没了佩刀的宿星原激情决战后惨死当场了呢。
“没事。”宿星原看了一眼碎月刀的耐久，已经恢复成百分之百了。
“铸造师费了大力气才找到刀的原料以及修复刀剑需要花费的材料，还好我们协会的藏品比较多，不然这件事恐怕就要费劲了。”
宿星原点了点头，让他代为道谢。
安潜很快答应下来，却在离开之前，问道：“您的下一站是R国吗，救世主大人？”
宿星原微微偏头，声音倒是十分平静：“有什么问题？”
“E国有一位能够看到许多东西的‘先知’。”安潜想了想，回忆道：“这个能力的代价就是让她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她平时说话行动也正常，可一旦过于使用灵力，就会限制开口。听说她说话会像一把刀在用力拉扯着喉咙一样痛苦。不过有时候为了传递情报也不得不开口吧，真是可怜……有些东西可不是能用材料书写的。”
“我们也暂时只了解到这些。”亚麻色头发的青年表情似乎有些阴沉：“R国把这个珍贵的猎人保护得如此周全，除了使用能力时可能会出现些许问题，其他时刻甚至不让她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之内。而您，一切的拯救者，却需要完成这么无趣又危险的任务，甚至被那些该死的愚民排斥……”
正说着，一封迎着微风显现的信，缓缓从半空中下落，出现在了宿星原的手中。
安潜的滔滔不绝瞬间停下，有些意外地说道：“信？”
他的神色不妙了起来，这次是信，那下次是不是就会是刀光剑影了？他果然还是不够称职。
宿星原倒是没在意安潜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只是平静地拆开了信封，然后微微挑眉。
“是一封……来自R国的信。”

“说起来, R国确实很少在国际事务上出面。”
安潜明显十分不放心那封信，张口想说什么，宿星原微微抬手, 他就立刻闭了嘴, 只是警惕地看着宿星原接住信封, 拆开, 取出其中的信件。
除去没什么意义的问候, 真正值得注意的内容其实并不多：
“……实在抱歉，其实全知者——也就是外界所常称的‘先知’, 曾经在无意中对您进行过观测。因此在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并不理解您的激进行为，但全知者无法从您身上看到更多……”
“于是全知者转而观测即将与您进行决斗的神佑者，诡异的是，神佑者同样不可描述、解释与连接，为了得知真相, 我们决意付出代价，使用全知者更多的权能。由于此事与您有关且干系重大, 希望您能够来R国观测台一叙。”
“来自您愚昧但友善的观测台所属猎人基里尔。”
宿星原一目十行地看过这些, 然后抬起头, 把信递给安潜, 问道：“你知道基里尔这个名字吗？”
安潜接过信件，看完有些意外：“这封信是基里尔写的？”
他解释道：“我见过基里尔一面，对他不是很了解。我只记得这个男人有一头卷曲的黑色中长发, 似乎没怎么打理过, 有些乱糟糟的, 看起来很没有干劲；废话有些多。”
安潜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肯定道：“他确实很没有干劲。我在他私人办公室抽屉里看到过不同版本和日期的几十封遗书。”
宿星原：“……”
他没有问安潜是怎么进人家私人办公室并扒拉人家抽屉的, 也没有对喜欢写遗书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很稳重地说道：“可是从这封信看，他显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起码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了一种把自己摆在下位的谨慎，显然对方对宿星原的秉性十分了解，有可能会激怒堪比核武的顶级猎人的话语绝不往上放。这可并不像是那种在工作里混混日子，每天睡醒就是写遗书的没干劲作风。
“毕竟是观测台所属的R国核心猎人之一。”安潜说道：“观测台是R国机密机构中的机密机构，不是随便一个高等级猎人都能进去的。”
哪怕这个高等级猎人的实力可能属于那个国家的第一梯队。
如果基里尔真的表里如一，那他早就被踢出观测台了。
“我这里倒是还有一个传闻，”安潜顿了顿，“观测台里聚集的猎人，有很多能力都十分特殊，但也因为这份特殊，而存在某种‘缺陷’。”
“不知道这位基里尔是否也有什么缺陷……我见到他的那次倒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宿星原微挑眉梢：“你见过他，却没有关于他的更多可信的资料。观测台藏得可比A国的神佑者深多了。”
神佑者的资料救世主保护协会都能拿出一部分来，关于这个基里尔的，安潜却知道的不多。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在救世主面前试图为组织找回颜面：“这当然是因为有预知能力的猎人是我们保护协会先有的——不过他也因为知道得太多英年早逝了。这种能力总是有代价的。”
“关键是神佑者会对您造成威胁，所以我们一直都在和神佑者打交道，对他们的了解也更多……R国虽然有一个威胁性很强的全知者在，但或许是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样会很容易被集火，平日里都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从全知者那里得到的任何东西，也很少透露出去。”
宿星原微微颔首，将信件放进背包里，说道：“那就去一趟吧。”
反正也是要去R国清理传送门和红名的。等清理完R国红名，他的等级大概能来到58级，而最后的两级要怎么升还是个问题。要么是找魔王的麻烦，要么……
就要靠这位“先知”，来让游戏顺利进行下去了。
很快，宿星原就来到了R国。他先趁着夜色刷了一遍传送门和红名，等到晨光熹微的时候，黑发猎人收回长刀，步行来到了R国那直通云天的观测台下。
“建得好高。”黑发猎人抬起头，用手放在额前眺望，似乎有些兴致勃勃：“这种地标性建筑早该来看看的……不过现在来也不亏就是了。”
因为跟不上宿星原的速度，而只在观测台下等待的安潜回忆道：“以前没有这么高。似乎是观测台的核心人物，也就是那个全知者的要求，观测台才越建越高，并且最近改造得越来越频繁了……许多人都叫这个建筑物观测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