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困难，他们将不再能独立面对，而是倚靠着神使的庇佑。
庇佑没什么不好，但失去庇佑呢？
神使帮了他们一次不会感到厌烦，两次不会，那三次四次呢？
熊甘不敢往下想去。
他心里隐隐有了决定。
可熊雨和灰荞的再次回归，却动摇了他的想法。
尤其是在他，看到二人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对着洞穴走来走去的时候。
在熊雨和灰荞只言片语的拼凑中，熊甘忽然福至心灵。
神使果然已经预料到了，他所预料的一切。
熊甘忍不住老泪纵横，神使不让他们跪他，他只得借着跪神器的油头，默默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____
“好大的风。”
位面通道内，履带渐停。
叶知秋站在薄膜外，风呼啸而过。
“风这么早就吹起来了？”柏羚也觉得诧异。
他出生得晚，没有经过部落里的那场灾难，但在他的印象中，这么大的风一般都是雪要降下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这才一天没来，部落就要过冬了？
柏羚歪着脑袋想不出个原因。
“昨日风还没这么大。”叶知秋不自觉的拧起了眉头，盯着薄膜外，他忍不住叮嘱道：“等会你记得抓紧我。”
柏羚力气虽大，身量却小，体重更是不及他，还是紧紧抓住自己为好，免得被风刮跑。
“嗯！”柏羚用力点头，“放心老板。”
“我办事你放心！”柏羚郑重道。
“……”
得到回应，不知为何叶知秋的心头，忽得涌上一丝不妙。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揽着柏羚的肩膀穿过了位面之门。
凉风袭来的瞬间，叶知秋的视线顷刻颠倒了90度。
“柏~羚～”叶知秋的唤声被风吹散，他一张嘴风就不受控制地往他嘴里灌去，叶知秋有苦说不出。
我让你抓紧我，谁让你把我抓起来了！
简易铁皮板房内，众人围着窗户翘首以盼。
瞧着越离越近的身影，他们忍不住嘟囔了起来。
他们这是瞧见了什么？
怎么只有柏羚。
“神使呢？”
“神使没来？”
“嘶，好像是来了。”有人不确定。
“等等！”
“你们瞧，柏羚背上头朝下的那个是不是神使？！”
叶知秋：“……”

“柏羚！”
叶知秋在柏羚肩膀上不止一次地喊, 他甚至还用手胡乱地拍了柏羚几下，企图让柏羚把他放下来。
“在呢！在呢！”柏羚忙不更迭地应道。
他听力比常人都灵敏，哪怕风声喧嚣他也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叶知秋微弱的喊声。
不过因风太大, 叶知秋始终无法把话说完整的缘故, 导致柏羚应了好几声都不理解叶知秋的名字。
怎地, 突然喊起了自己的名字？
柏羚一头雾水。
随着叶知秋“挣扎”的动作, 柏羚忽然茅塞顿开。
前一段时间, 他和叶知秋看电视剧的时候，里边主角骑马时是不是就拍了下马屁股, 让马加速来着？
老板这是把自己当成马了？还嫌自己速度太慢？
柏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晓得该怎么做了。
柏羚一溜烟地加快了步伐，往铁皮板房里跑去。
“……”
柏羚突然的提速，打得叶知秋措手不及，他被颠得午饭几乎都要吐出来了。
叶知秋寄希望于9901，希望赶快开启联机服务，让柏羚这小子马上给他放下来。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9901尚未结束一天一次的闭关升级。
任凭叶知秋在心里喊破了喉咙, 也没得到半点回应。
好不容易, 熬到了铁皮简易板房内。
叶知秋只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柏羚硌人的瘦弱肩膀颠成碎片, 他本就没什么表情的俊脸惨白一片，眉宇间透露着几分苦哈哈的破碎感。
叶知秋踏在地上，眼前地转天旋。他下意识地微闭着双眼, 手撑在柏羚身上, 勉强站直了身体。
眩晕感让他无力分心去关注屋内其他人，叶知秋静静地等待眼前的金星散去。
“老板……”瞧着叶知秋面色惨白, 嘴唇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的模样，柏羚隐约觉得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办错了事。
他眼底涌上一抹焦急, 顺着叶知秋的动作柏羚搀住叶知秋，关切道：“你…你没事吧！”
没等叶知秋出声，一道略哑的苍老男声高声喝道：“神使能有什么事！”熊甘排除万难用力挤到叶知秋跟前，瞪了柏羚一眼。
叶知秋的脸色做不了假，熊甘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往他难受那方面想。
那可是神使啊！是超脱凡尘的存在！
怎么可能会像他们一样感到头昏脑涨和难受呢？
熊甘更倾向于，那是神使在聆听神的旨意。
没瞧着他紧闭着双眼，双睫微颤吗？
一定是在与神沟通呢！
自己离得这么近，说不定也能跟着沾沾光。
熊甘心头一阵火热，思及此他更是不允许有人打断神使与黑熊神的沟通。
哪怕是神使平日里最喜欢的柏羚也不行！
“……”
眼前的黑雾逐渐散去，叶知秋睫毛微颤，蹙着眉心缓缓睁开了眼。
一睁眼便是一群人围着他，紧盯着他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叶知秋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这屋子里竟然这么多人？！
那刚刚，岂不是很多人都瞧见了他被柏羚扛着的那副糗样？
叶知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尴尬，他硬着头皮道：“大家都在啊…..”
瞥见熊甘手心里捧着的手机，叶知秋想是看到了救星，他急忙转移了话题，问道：“这是拍好了吗？”
“是的老板，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洞里的每一处都录了下来。”答话的是熊雨。
说完，她又忐忑地补充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行。”
似叶知秋只要说一个不字，她就立刻冲出去返工。
叶知秋递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他从熊甘手里拿过手机。
“我看看。”为了让熊雨放心，叶知秋解开屏幕锁，垂眸翻起了相册。
空无一物的相册，一夜之前多出了六个视频，叶知秋直接点开了左上角的第一个视频。
那是录制的第一个，时常大约在两分钟左右，视频是从熊爪部落的洞口开始录制的。
之前，刚开通位面通道的时候，叶知秋曾和柏羚一起去过熊爪部落的现居地。
因为时间的缘故，当时他并未往深处进，对它的初印象即是一个漆黑而又巨大的山洞。
如今透过视频再看，广阔的洞口，昏暗的空间…..
和叶知秋刻板印象中的山洞其实大差不差。
这样子的山洞该如何去改造呢？
叶知秋没什么头绪。
视频的进度条一晃走了将近半分钟，穿过广阔的洞口，洞里的空间急速缩小，镜头里照不到边界的山体逐渐向中间紧缩。
像是一个被人横过来的漏斗般，镜头里的路忽得变得狭窄。
又走了十几秒的时间，视线才再次变得广阔起来。
与此同时视频中的亮度也明显提高了不少，起初叶知秋以为是火把有着或者手机闪光灯的功劳。
直到，镜头上移。
他才惊觉视频中的光，竟是从山顶直射下来的太阳光。
抬头望去，山洞顶部的位置生了个硕大的洞，阳光从上而下的投射在洞里，照亮洞内的景象。
阳光可以从山顶的洞口直射而下，风也不例外。
不过许是因竖直落差过大，所以哪怕山顶的洞很大，洞外的风也很喧嚣，但实际真正抵达山洞里的风却微乎其微。
至少在视频里看是这样的，叶知秋已经把声音调到了最大，也没听到多少风声。
要不是叶知秋清楚地见到，有枚落叶从洞口旋转着下落，他几乎都要怀疑洞顶那里装着一块玻璃了。
录完山洞的顶端，镜头又开始下移，最终定格在一个一米多宽的不规则水潭上。
那水潭正对着山洞顶端的洞口，在阳光的照射下，水波熠熠生辉泛着暖洋洋的光亮，水面下时不时还会有黑影掠过。
叶知秋不可置信地眯起了眼睛，他局部放大着视频。
如果没看错的话，水面下的黑影是鱼？
不过体长差不多顶了半个水潭宽的鱼，是真实存在的吗？
叶知秋眨了眨眼，继续往下看去。
录过水潭，镜头微扬起角度，对着周围的景色绕了一圈。
至此，叶知秋才对熊爪部落现居山洞的构造图有了大概的概念。
入洞广阔，随后有一段狭长的距离像是漏斗。
狭长过后视野再次开阔，抵达熊爪部落真正生活的地方。
在那里，山自上而下的被掏空，阳光风声雨雪落叶皆会从空着的那一块进入山洞。
而那洞口下偏右的位置则坐落着一出水潭，算不得大，但深不见底，甚至可能连接了地下河。
水潭左右隔了数米，绕了一圈的山体，被凿成掏空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山洞。
叶知秋估计，那就是熊爪部落住的地方了。
视频到这儿戛然而止。
叶知秋被勾起了兴趣，要不是时间不够地点不对，他高低把视频全部看完。
他压下蠢蠢欲动的心，视线绕了一圈，毫不吝啬地夸奖，“这视频拍得不错。”
闻声，熊雨和灰荞面露喜色，得到夸奖总是令人开心的，尤其是她们之前很少得到正面的夸奖，二人暗戳戳的挺了挺肩膀，一扫之前的忐忑与不安。
“有什么好神气的？”祭司熊甘翻了个白眼，腹诽不止，是他他能弄得更好！
嘟囔了几秒，熊甘收起眼底炙热的嫉妒，他见神使收起神器，表情也比之前要缓和不少。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忙咳嗽一声，把叶知秋的注意力从熊雨灰荞身上拽开。
“神使……”熊甘微哈着腰，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恭敬的明知故问：“这是…..”
他欲言又止，“您为何要…..”
熊甘厚重的眼皮下，眼珠子来回转动着，话说到一半，他忽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说错了话的惶恐样。
“我没有要打听您要干什么的意思。”熊甘慌忙为自己辩解。
边说他边撩起眼皮，自认为不着痕迹的觑着叶知秋。
叶知秋：……
叶知秋简直都无奈了，这小老头儿一天到晚的哪儿来那么多戏，自己在那儿捣鼓什么呢！
又是惶恐又是激动的，脸上的表情比调色盘都要精彩。
叶知秋嘴角一抽，顿了一会儿整理好思绪才道：“那是手机。”
“风来的比之前都早。”叶知秋打算从头开始说，顺便提一下自己的整理好的方案供他们参考。
哪知，话才刚说了一句。
就见对面的熊甘眼神闪烁几番，竟是落下来泪来。
“？？？”这是在干嘛？怎么哭了？他刚才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吗？
叶知秋满头问号。
“呜呜。”
“我懂！”
“我都懂！”
熊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鼻头一阵酸涩，神使心里果然有他！
有他们部落！
风大，比之前来得都早，所以预料到今年的雪季可能会提前。
神使放心不下他们，所以特地让熊雨与灰荞带着神器在洞穴里走上一圈。
想到这儿，熊甘愈加笃定，那就是神为他们降福的特殊方式。
早知道，他就让熊雨与灰荞这两个人在他住的地方多走几圈了。
熊甘哭得更加悲切。
对方具体脑补了些什么，叶知秋不得而知，不过熊甘那突然火热的视线倒是让他略感悚然。
见对方哭喊着说自己都知道，叶知秋便熄了解释的心，他怕他说得越多对方哭得越伤心。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宣布道：“明日之后，采集暂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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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嘘！”
这群人没有眼力见的人，脑袋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只能瞧见眼前的利益！熊甘瞪着眼睛用眼神四处骂人, 见效果一般, 他登时把手竖在嘴边示意众人不要讲话, 安静往下听去。
经熊甘的核善提醒, 屋子里的人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逾矩举动, 他们垂直眼皮缩着眼睛生怕神使发难。
不过叶知秋向来是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他目光扫过众人, 语气仍旧平淡地解释道：“并不是不要那些东西了。”
“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来大家也发现了，最近的天气比较反常，风来得比以往都早。”
叶知秋看了眼昏黄的天色，面容严肃道：“以防万一，希望大家做好雪季提前来临的准备。”
“食物、兽皮、木柴……都提前准备好。”
“这么严重！”
“雪季竟然真的会提前来临。”紧张的氛围随空气传播，众人被叶知秋的情绪感染，脸上不同程度的露出担忧来。
叶知秋只想给众人提个醒，让他们有个准备, 让众人忧心却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过犹不及, 叶知秋担心发条拧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略思忖继续道：“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即可。”
“必要时……”
叶知秋话没说完,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必要的时候，有神使！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咳咳。”熊甘用力地咳嗽了两声，神使有这个心固然是好的, 心里暖洋洋的同时, 他也忍不住为神使操起心来。
他活了这么多的年岁，见识过不少人, 懂得感激倒好些，可也总会存在一些稍微不合心意便要闹出事的人。
人微言轻, 熊甘自然知晓以那些白眼狼的力量，干不出什么大事。
但他不允许有丁点意外发生，不允许有人抹黑神使。
他咳了两声，等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他才不紧不慢地道：“必要时，我们还和以前一样，用采集的东西同神使换吃的。”
熊甘表情坚定，语气不容拒绝。
叶知秋缓缓的眨了下眼，他只是有些缺少经验，并不是傻子。与熊甘对视一眼，他瞬间明白了熊甘的用心良苦。
看来还是自己想得不够全面，叶知秋心情微妙。
时间紧迫，没时间让他自省，叶知秋低迷了几秒，撩起眼皮继续道：“大祭司说得没错，采集虽然暂时停止，但交易始终存在。”
叶知秋顺势从面板仓库中，拿出少量他在市场上买到的和他家地窖里现有的食物与工具。
“如果大家有种子和完整植株的话，随时可以来熊雨灰荞这里换。”
“种子？植株？”
“果实不行吗？”有人不解，如果要吃的话，不是现采摘下来的果实更好一些吗？
他不敢大声，一旁的熊甘虎视眈眈，给人一种有种他们只要一出声打断神使说话就骂人的错觉。
声音虽小，但叶知秋却听得一清二楚。
并非他忽然耳朵变得灵敏，而是这群人压根不懂压低嗓子。
或许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低不可闻的音量了，但在叶知秋听来和普通说话的音量没什么两样。
不，也是存在着区别的，仔细比较的话，他们正常说话的音量比这个还是要大上不少的。
叶知秋抿了抿嘴唇，顺势讲了自己要盖暖棚种小阳花等植物的想法。
“种那个做什么？”
“灌木丛里不都有？直接采摘不就得了。”
“傻啊你！”
“神使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众人虽不理解叶知秋的做法，不过并不妨碍他们支持神使的决定，当即表示自己之后会多多留意那些完整的植株的。
窗外的风声渐小，通道的关闭时间临近，叶知秋叫了声柏羚的名字，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里，二人踏上回程的路。
怕柏羚又曲解他的意思，叶知秋先下手为强，他直接伸手按住柏羚的胳膊。
“老板？”柏羚一头雾水？
叶知秋掠过柏羚迷茫的眼神，他视而不见道：“别说话，看路。”
杂货铺。
叶知秋换好衣服，在玻璃柜台后摆弄起从熊爪部落手机拿回的手机。
熊雨灰荞她们拍的那几个视频都不算长，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估计还没到半个小时。
除了第一个视频外，其余几个拍的都是他们住的地方的视频。
按照时间顺序，叶知秋一一查看，他没想到熊爪部落的等级还挺分明的。
这一点叶知秋是从他们居住的地方看出来的，大祭司熊甘住的地方最大最宽阔。
比起普通族人住的山洞大了两倍有余，那么大的山洞他一个人独占。
熊甘的东西不多，整个洞除了最右边墙壁上乖着些缀满羽毛的兽皮外，在就是洞中央的那块巨型石头床了。
整个洞空空荡荡的，颇有种每天都从数百平米的大床中央醒来的意思。
第二大的山洞是族长熊毛居住的，比起熊甘空旷的屋子，他的这个山洞明显富余很多，摆放着很多兽皮与风干的肉类。
不过与熊甘洞里相似的是，这两个洞的一侧墙壁都挂满了兽皮，像是在遮挡着什么。
叶知秋眯着眼睛来回拖动着进度条，他猜测兽皮后应该是有缝隙的，要不然墙上的兽皮不会时不时就无故鼓起。
只是不知道那缝隙究竟有多大。
按照拍摄时间的先后顺序，叶知秋继续往下看去，越往后翻叶知秋心里就越堵得慌。
尤其，是最后一段视频。
低矮的视线，哪怕有摄像头打光昏暗十分的画面，偶尔录进来麻木的脸庞，让叶知秋不忍继续看下去。
但叶知秋又不得不继续往下看，度过雪季，衣食住缺一不可。
衣食这边暂时不需要担心，叶知秋已经做好了计划。
可是住的地方却还没定下章程，临时盖房子制定是来不及的。尤其是这么大的风，怕是刚砌起了一堵墙就会被风撩翻。
思来想去，还是在山洞原有的基础上进行翻新最好。
叶知秋掏出纸笔，写写画画。
熊爪部落当前总共有五个山洞，据他观察前三个洞都是有通风口的。
如果要住人要维持取暖的话，首选自然是这三个山洞。在洞里砌好火炕，燃烧生成的烟正好可以从墙体的缝隙里排出，不会弄得洞里都是烟。
火炕、兽皮再加上叶知秋提供的衣服毯子，将就将就其实一个冬天是可以熬过去的。
顶多条件有些艰苦。
可再艰苦还能比之前艰苦吗？
叶知秋转了转圆珠笔，盯着视频中央的那处水潭思绪不断飘远，也不知道给他们的渔网到底能不能网到东西。
最开始叶知秋是没想到要买鱼网的，直到他在市场里见柏羚总是目光灼灼地盯着盆里的鱼。
“想吃？”叶知秋问。
柏羚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盆里的大鱼，语气里满是钦佩，“好厉害啊！”
厉害？这小子又是闹哪出？
“竟然能把这滑不溜秋的东西抓起来。”柏羚解释道：“我们部落就不行，大家总想抓它们来吃。”
“但这东西贼得很，一靠近它就溜得不见，害得经常有人掉进水潭里，差点淹死人后，大家就不再打它的主意了。”
柏羚语气里皆是惋惜，来到杂货铺后他不止一次地吃过鱼，除了刺多会卡嗓子外，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要是部落里的人也能吃到这个就好了。
柏羚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知秋不习惯柏羚苦着一张脸的模样，连嘴角都耷拉着，像是一条淋了雨的小土狗。
“这有什么难的。”叶知秋语调平平道：“买个渔网的事。”
叶知秋当时只是为了安慰柏羚随口一说，没想到熊爪部落洞里就有处水潭，那渔网的用处想来不小嘞。
思绪回到当下，基础的改造计划已经有了，水泥和砖头他也早就购入了，剩下的则是保暖用品的采购。
一件两件的对叶知秋的钱包来说，不痛不痒，可一百多人的保暖用品，哪怕价格再低也得大出血。
叶知秋不免再动起心思，也不知道乖宝星球那边的价格如何如果便宜的话…….
想到乖宝星球，叶知秋不免又想起了自己在二手平台上联系上的那个卖家。
他顺手点开聊天记录，将近一整天过去了，发过去的消息仍旧是未读状态。
叶知秋对碾了下手指，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发条消息刷刷存在感。
乖宝星球这边已经把东西给到他了，自己这边如果不尽快把东西回赠过去，叶知秋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犹豫的瞬间，叶知秋无意扫过屏幕，未读的消息赫然变成已读。
卖家这是上线了？
叶知秋坐直身体，一错不错地盯着屏幕，生怕自己错过消息。
“不好意思才上线。”卖家先是做了句解释。
随后有些吃惊道：“你确定要买？”
对方似乎搞不明白现在这个档口，怎么还会有人买赵明的专辑。
“是的。”叶知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对方虽然有多管闲事的嫌疑，不过叶知秋还是如实答道：“家里有人很喜欢她。”
消息发出后对面始终没有回复，就好像被叶知秋的回答噎住了一样。
什么样的人？会在人人都避之不及的情况下大手笔的去购入她滞销的专辑？
甚至在人人唾弃诋毁她的时候仍旧坚定的去喜欢她？
屏幕那头的赵明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不是个感性的人，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出。
原来还有支持她相信她的人。
赵明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她甚至产生了不真实感。
可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对方真的是她的粉丝还是只是为了便宜购入商品而说出的场面话，赵明都觉得很开心。
不论有多少个人诋毁她不相信她辱骂她，但只要还有一个人维护她相信她为她说话，赵明就觉得自己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没有白费。
最后的交易双方都很满意，叶知秋没想到这卖家竟是又降了几分的价格，给他省了不少钱。
赵明也从叶知秋这里找回了些许自信，甚至一改之前的萎靡，她决心准备好证据奋力反击。
她知道在撕开伤疤给众人看的时候，一定会抨击的声音，但她不在乎，她只想让喜欢她的人知道，她们没有喜欢错人。
交易完成，叶知秋心头的巨石渐松，他不用再忧心如何买专辑了饿，只要等乖宝星球收到货即可。
叶知秋吐出一口气。
“你下午联系我了？”熟悉的电子音自耳畔响起，消失了几个小时的9901再次上线。
它这次闭关升级的时间比之前几次都要长，前几次还念着叶知秋要前往意识可能会有遇到危险。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把叶知秋的安危抛在脑后，自晌午闭关开始后就一直没有个动静。
叶知秋喊了它数遍都没有得到回应，如今快到晚饭点了，回应才姗姗来迟。
“是。”叶知秋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不愿提自己下午的糗样，转移话题道：“你声音怎么这样？”
系统也会感到疲惫吗？几个小时没有联系，9901的声音里明显多了几分沧桑，有种半死不活的游离感。
9901故意不接他的茬，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吗？”它懒得去回溯时光。
“没什么事。”叶知秋巴不得它不看，毕竟自己大头朝下的糗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熊爪部落的人不会笑话他，9901就不一定了。
如果被它知道，9901保不准怎么笑话自己呢？
叶知秋暗自做下决定，打死也不说。
洞悉叶知秋心里活动的9901 : …..
叶知秋今天是不是被风吹傻了？
它是不想看时光回溯没错，但不代表它听不到他的心里活动啊！
那么大声的密谋，是真怕它听不到啊！
9901一阵无语。
不过疲倦到了极点，9901反而没有嘲笑叶知秋的心了，它佯装无事发生话锋一转说起了正事：“选品组织应该是又有活动推出了。”
“今天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个活动的可行性。”
“活动？什么活动？”一听到活动二字，叶知秋就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选品组织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搞活动要么抠得要死，要么坑死人不偿命。
叶知秋不太相信选品组织能推出什么良心活动，极大概率又是对方的一个敛财手段。
“……”
叶知秋沉默着，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嘿！”9901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跟你说，这个活动力度可比以往都要大，而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是活动其实更像是一场改革。”
“改革？”叶知秋挑了挑眉头，怎么越说越没谱了，选品组织不会要倒闭了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活动？”叶知秋好奇。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6-07 00:22:10~2023-06-10 16: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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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无言以对。
9901明知道他想问的是这场活动叫什么名字, 内容大概有哪些，而不是想要听它在这儿王婆卖瓜。
不过转念一想以9901的性格，如果这事真的有个章程的话, 怕是不等自己出声, 它就迫不及待的滔滔不绝起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扯这个大旗, 话里话外没个丁点儿实际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