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助殿,请把姬君交给我吧…她好像尿了…”
织田作之助迫不及待递上了孩子,几位刀剑熟练地接过咲乐,擦掉嘴角的果泥,换过纸尿裤,拍上爽身粉。
新换的口水巾上还绣着粟田口的刀纹。
恭喜一期一振,养完八百个弟弟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妹妹。
织田作之助呆呆地举着勺子,不一会儿,怀里就被塞回来一个香喷喷,呀呀笑着的小婴儿。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他在刀剑们轻声细语哄声中,充当一个无情的刮果泥机器。
小咲乐吃饱了香甜的果泥,渐渐泛起困意。
织田作之助小心翼翼把睡过去的小婴儿交给了一旁欢天喜地刀剑们。
“呼……”
松了一口气的本丸少主起身去往天守阁。
一路上刀剑们的招呼和行礼不断,织田作之助好不容易摆脱这些刀剑叔伯们的热情围观,来到了天守阁。
只见大门敞开,织田作之助往里一瞧,又沉默在了门口。
严肃庄重的天守阁里满是婴儿用品,重要的文件四散在地面。
他那青葱水嫩的老父亲身上爬满了兴奋的婴儿,华贵的狩衣被肉团似的手扯得乱七八糟,仔细一看上面还有许多口水印。
刀剑们围在四周,随时准备接手审神者怀里的孩子,尤其是今天的近侍毛利藤四郎,作为出了名喜欢孩子的刀剑,羡慕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父亲。”
“优…作之助,你来了。”
织田宫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儿子,连忙把爬满全身的小婴儿摘下来,递给了付丧神们,一群刀剑高兴地接过几位小小主公,热热闹闹地退下了。
“坐。”
父子两人穿着同样绣满五木瓜纹的付纹羽织,相面而坐。
“身体怎么样?这几天在本丸过得还习惯吗?”
“很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
“本丸的辣椒已经成熟了,今天也吃咖喱可以吗?”
“嗯。”
外表极为相似的两父子相顾无言,时间所产生的隔阂必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弥补。
“父亲…”
“嗯?”
“非常感谢您。”
织田作之助深深行了一礼。
他真的非常感激这两位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数年之前,织田作之助在挚友的怀抱中,带着些许悲哀的遗憾陷入了一片无知无觉黑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能弥补这一切的时候。
拯救孩子们,给予他们崭新的未来,弥补与友人间的遗憾,再一次与他们举杯畅饮。
甚至,还能再一次拿起笔书写。
织田作之助:“我曾经以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应该点到为止,不必过于探索他人的内心,因为你并不能左右他人的选择,干涉他们的思想,但是我好像错了。”
织田作之助抬起头,他想到了迷茫于世间的太宰,在情理之中苦苦挣扎的安吾,如同行尸走肉的士兵,眼底一片破碎只剩躯壳行走人间的纪德。
还有面前这一位,他血脉上的亲生父亲。
织田作之助绝对想不到,他的父亲会与杀死他的人有着一样的特质,空虚而茫然的在人世间漂泊,眼里只有被战争所摧毁的一片废墟。
不同的是,他的父亲在污浊的泥沼里向着阳光伸出了手。
而另一个人,则是选择拽住最后的希望,与其一同溺毙在无尽的绝望里。
那些至今也震撼着他心灵的文字和情感,是他此生都无法忘怀的。
“这可能就是我一直无法动笔的原因,我想书写人心却从来不靠近人心,我独自游离在世界之外,却忽略了缠绕在我身上的蛛丝。”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弥补,但是,我想要书写这一切。”
织田作之助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两双相似的蓝眸对视,织田宫寻眼里一片柔和。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们永远会在你的身后。”
“谢谢您。”
父子之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接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日常。
突然,审神者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严肃道:
“对了,这几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织田作之助有些担心地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两位父亲为了能让他成功复活,几乎对抗了全世界。
令逝去多年的死者苏生,那是连鬼神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清楚的记得,当他再一次脚踏实地接触这个世界时,他的面前除了两位欣喜到几乎落泪的父亲,还有一众隐没在神光中,冰冷又充满了算计的目光。
他也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即使是为此对抗鬼神。
“我们得快点搬到东京去了。”织田宫寻道:“再不走的话,你爸爸就要开学了。”
“啊?”织田作之助呆滞。
“对了,你比较喜欢哪个学校?”
“啊??”
一段时间后,横滨的乱象已经尘埃落定。
正在武装侦探社无所事事的太宰治和正在异能特务科疯狂加班的坂口安吾,同时收到一封信件。
[诚邀足下于xx日参加犬子织田优助于帝丹高中举行的开学典礼。
织田宫寻,夏目贵志敬上]
“哇哦!”太宰治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跳下来,“社长!乱步先生!我要申请去东京出差!”
“批你一个月的事假,带薪休假想都别想。”江户川乱步从点心袋里抬起脑袋。
“别忘了买点奶粉,你那个好朋友家现在有五张嘴等着喂奶呢。”
坂口安吾从办公桌上抬起头。
眼底一片青黑。
他问向已经成家多年的副手。
“唔…你家有孩子是吗?你知道哪个牌子的尿布比较好用吗?”
一旁正在整理文件的副手:???
柯南和毛利兰恍恍惚惚回到了东京。
那一夜的场景像是一场绚烂至极的梦,永远被刻在心底。
毛利兰试图和毛利小五郎讲一讲那一晚的奇幻经历,但是每每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突然明白,这也许就是她不能打开的那个宝箱吧。
柯南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远在美国的工藤优作。
“唉?你问我们家附近的邻居?以前是有一家三口住在附近哦,不过那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那家是不是有一个男孩子!?”
“是啊,那家的男主人还是我的粉丝呢,说来惭愧,那时候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作家,我自己都对作品没什么自信,他却非常肯定我的才华,给了我很多鼓励。
对了,他还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优助呢,说是希望那孩子以后成为一个和我一样的大作家。
可惜那时候国内比较动荡,我带着你妈妈去了美国待产,等回来的时候才得知他们遭遇了意外的车祸,一家三口都不幸丧生了。”
“啊?你问我他们家孩子的全名?那孩子叫做织田优助,和传说中的第六天魔王一个姓氏,是个红发蓝眼的男孩子。”
柯南呆愣了一下。
不姓夏目!?
樱花烂漫的季节,莘莘学子们满怀着希望与梦想走入了理想中的校园。
换上了新生校服的织田作之助和织田宫寻一同行走在树影婆娑的林荫道间。
“唉!那边那位同学,你是新生吗?要不要加入我们空手道社?”
“同学,剑道社了解一下。”
“我们足球社…”
颜值颇具优势的父子二人迅速被眼尖的社团招新人员团团围住。
这要是成功招揽,必然是社团这一届妥妥的广告牌郎,训练的时候往那一摆,活生生的招牌。
“务必考虑一下我们社团啊!”
织田宫寻想到儿子喜爱文学,大概不会在这些运动上多费心思,他正要推拒:“不必…”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啊。”一位被织田父子的颜值所吸引的女生忍不住感叹。
她对着身穿和服的织田宫寻说道:“你是送哥哥来上学吗?以后也要考虑我们帝丹高中哦。”
织田宫寻:“……”
织田作之助眼看着老父亲的脸色阴沉下来,立刻拉住织田宫寻的袖子。
“父亲,我们快走吧,爸爸那边应该快好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
“啪嗒——”女生手里的宣传板砸落在地。
她呆滞地看着一个帅哥拉走了另一个帅哥。
“骗人的吧。”
“唉——!?”周围一片惊呼。
帝丹大学门口。
“纳兹咩,不要害羞,快看过来。”
名取周一举着相机,对准了被藤原滋和藤原塔子围在中间,略显羞涩的夏目贵志。
那个曾经沉默的蜷缩在自己世界的少年已经渐渐褪去青涩,变成了一个温柔可靠的大人。
“名取先生,这太麻烦你了,如果被人认出来,你…”
“放心吧,今天可是你重要的入学仪式,我的伪装绝对万无一失,来,大家都看这边,一…二…”
“咔嚓——!”
有着同样温柔气质的一家三口被定格在照片中,樱花飞舞,一片粉嫩恰好挡住了他们脚边,那只正在努力抬腿挠下巴的肥三花。
名取周一翻看着相片:“太棒了!没有必要的东西一个都没拍进去!”
“喵喵喵!!”你在说谁是没必要的东西?!
猫咪老师一个重量级的头槌把名取周一撞到在地。
“名取先生!”
“你这只死肥猪!居然敢撞我的主人!?”
“瓜姬,冷静一点!这是校门口啊!”
两人一猫和拉偏架的式神们闹做一团,不远处的藤原滋和藤原塔子只是眼神温和的看着他们。
“已经是大学生了啊,能这么精神真是太好了。”塔子依偎着滋先生,欣慰地看着自己视若亲子的孩子即将步入大学校门。
藤原滋:“是啊,前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皱着眉头,现在终于放松下来了。”
藤原夫妇不知道夏目贵志前段时间正忙着复活崽子。
只是当夏目贵志支支吾吾地说着可能会错过大学的入学典礼时,他们就知道这孩子又在独自承受着什么了。
哪怕参加夏目贵志的入学典礼是塔子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事情,她也依然微笑着送他出门,嘱咐他一切小心。
幸好,一切都圆满地结束了,他没有受伤,也赶上了属于自己的开学典礼。
“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啊,错过的话,也未免太可惜了。”
塔子笑眯眯地看着众人打闹,第一时间发觉了从远处走来的织田父子。
“哎呀,宫寻君终于来了,他身边的是…?”
夏目贵志终于薅着猫咪老师的脖子把他带了回来,父子二人也就在此时来到了他身边。
夏目贵志挠挠额头,主动介绍道:
“这位…这位是阿寻的亲人,织田优助。”
暂时不能以真名示人的织田作之助朝藤原夫妻礼貌问好:“你们好。”
“你好,优助君…?”
藤原夫妻有些惊异地看向织田作之助,在远处时尚且看不清晰,当织田作来到他们面前后,这两位几乎是看着夏目贵志从少年蜕变为青年的夫妇顿时有些呆住了。
夏目贵志一直吐槽,自己作为另一位父亲,在织田作之助的外貌上却没有什么参与感,然而再怎么没有参与感,作为至亲之人,夏目贵志与织田作之助的五官轮廓还是有那么一些相似的地方。
外人也许看不出什么,在藤原夫妇眼中,这简直是把有问题刻在了脑门上!
“有点歪了。”
夏目贵志自然而然地上前为给织田作之助整理了一下领口,就和刚刚塔子阿姨为他整理的动作一模一样。
织田宫寻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很欣慰地看着老婆和孩子的互动。
众人脚边的猫咪老师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副没眼看的表情,避开了藤原夫妻的目光。
藤原夫妻:!!??
突然,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夏目贵志有些担心地说道:“塔子阿姨和滋叔叔没事吧?怎么突然感觉很累要先去休息了呢?”
“喵~”猫咪老师翻了个白眼。
他们怕再多待一会儿,你连曾外孙都能给他们抱出来。
织田宫寻:“也许是舟车劳顿,让他们在这多玩几天,休息够了再回八原。”
夏目贵志迟疑地点点头,接着转身为名取周一介绍父子二人。
“名取先生,这是织田宫寻和织田优助,是我之前一直很想向你介绍的人,这位是名取周一先生,以前帮助了我很多,是一位很可靠的前辈。”
“久仰久仰,织田先生是吧。”
名取周一咬牙切齿地看着两位织田,一时间摸不准哪一位才是拱走他家白菜的野猪。
“这…不会吧…”
名取周一的身后,几位式神惊疑不定地看着织田作之助。
妖鬼们总是有特殊的方式辨别一个人的灵魂和血脉,作为式神的她们清晰地感觉到,那位看起来少年老成的红发孩子,居然是夏目贵志的血脉。
夏目贵志居然有了孩子了!?孩子这么大了!??
式神们满脸震惊。
名取周一:“这么了?瓜姬?柊?”
作为性格最果决的式神,柊直接开口询问:“这是你的血脉吗?夏目?”
夏目贵志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瞒不了多久,但这掉马掉得也太快了吧。
“呃…这…发生了很多事情…但这确实是我的孩子,他现在名为织田优助。”
织田作之助又一次礼貌问好:“您好,名取叔叔。”
名取周一的表情一片空白。
他看看满脸严肃的织田宫寻,又看看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织田作之助,最后看向了一脸不好意思的夏目贵志。
“……”
“啊啊啊!!主人!!你没事吧!?”
“天啊!主人晕过去了!!”
“名取先生 !?”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啊!那不是名取周一吗?那个大明星??”
“名取周一在学校门口晕倒了!大家快去看啊!!”
“什么?名取周一和在校生谈恋爱被甩了!?气到当场昏厥!?”
听说大明星名取周一现身,校门口人潮汹涌。
收到风声的新闻媒体正在第一时间往帝丹大学赶。
那位刚刚和国际影后莎朗·温亚德完成合作,一时间风头正盛的名取周一,居然出现在帝丹大学的开学典礼,听说还因为情绪激动昏过去了。
天吶,这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大消息啊,新闻工作者的狂欢不过如此。
夏目贵志和织田宫寻扶着名取周一四处躲媒体,织田作之助趁机离开了。
他遵循着自己的直觉走到了一处樱花盛开得格外繁茂的树下。
“哟~织田作~”
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突然从樱花树上倒挂下来,掠下许多花瓣。
织田作之助:“啊,太宰,你来了。”
另一个嘴角有痣,带着厚厚眼睛的社畜男人从树后探出头来。
“你快点下来吧,周围的学生都要看过来了!”
“他们现在都赶着去校门口看热闹,不会来管我们哦~”
“为什么要挂在树上?”
“因为这样对颈椎很好哦,如果能加一根绳子的话,效果会更好~”
“是嘛。”
“织田作先生,这时候就不要附和了!快和我一起把他放下来!”
三个人吵吵闹闹,终于还是把太宰治从树上拽了下来。
“今天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日子,未来的大作家织田作先生,终于要入学啦!在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
“铛铛——!”太宰治像机器猫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相机,“我可是从国木田君那里借来了最好的照相机哦~”
坂口安吾看着那台保存得当,闪闪发亮的珍藏版照相机,将信将疑问道:“真的是好好借来的吗?”
“哎呀安吾,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
“…你迟早会被人家打死。”
“那么,谁来拍?”
学生们一股脑冲去门口看热闹,现在周围除了他们三人,只剩下那漫天飞舞的樱花了。
织田作之助向着貌似无人的阴影处说道:“麻烦你了。”
一个白发人影从那不引人注意的阴影中默默地走了出来。
那是今日的近侍之一,骨喰藤四郎。
“谨遵主命。”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太宰治依旧笑意盈盈。
然而两人的内心都有些不平静。
以一个三面间谍和前黑手党干部的警觉性,居然没发现那里有人。
哦不对,那不是人。
竟然随身安排了护卫,看来那位织田伯父真的很关爱织田作啊。
“我要站在中间!”
“太宰君,今天可是织田作先生的入学礼,他才应该站在中间吧。”
“没关系。”
“嘿嘿嘿~我当然是开玩笑的,织田作快过来呀~”
“咔擦——!”
三人的照片被永远定格在绚烂的樱花雨下。
红铜色发色的少年被友人簇拥着,眼中一片释怀的温暖。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正在八卦最新流传的吊死鬼传说。
“真的有很多人看的了!”铃木园子激动地说:“听说是一个被人甩了的学长在学校里想不开,死后还一直找人殉情呢!”
“只要到月圆之夜,他的腿就在树上荡啊荡…”
毛利兰有点害怕地捂住耳朵:“别说了,园子!”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铃木园子眼睛一转,“那作为补偿,你要陪我去参加文学社的社团活动哦~”
“文学社?你又换社团了吗?”
“没办法啊,小兰。”铃木园子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沉思说道:“这一次的对手实在太强了。”
毛利兰:“诶?”
————
放学后,铃木园子带着毛利兰慢悠悠来到了文学社的活动室门口。
一向冷清安静的文学社如今人头攒动,三三两两的女生兴奋地围在一起,等待着什么。
毛利兰不解问道:“园子?为什么要特意等到社团活动快结束了才来?”
“现在才正是时候!来了来了!”铃木园子满脸红光。
一位红发的少年从文学社活动室推门而出,他的手里捧着一堆文稿纸张。
一位帅到自带滤镜闪闪发光的男人紧随其后,绿松石一般的发色清澈温润,如同碧波荡漾的湖水。
“请让我来吧,小主公。”温润贵气的皇家御物接过织田作之助手里的书稿,温柔的声音爆杀全场。
女生们捂着嘴小声惊呼,铃木园子眼中更是直接冒出了爱心。
“多谢诸位今日的照顾。”一期一振朝着活动室内的其他成员行了一礼,感谢他们对织田作之助的照顾。
皇家御物的礼仪完美到无可挑剔,那恭顺的模样让不少男生都有些面红耳赤。
“言重了,您也指点了我们许多。”
每天在门口等待小主公的付丧神们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围观,为了防止交通堵塞,文学社的社长只能让他们进入社团的活动室等待,没想到却收获意外之喜。
除了织田作之助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群活着的历史,他们只知道织田同学的家人不仅外貌英俊,而且精通文学和历史,甚至连书法绘画茶艺插花等等风雅之事都十分擅长。
那是织田同学的亲友团吗?那明明是阵容豪华的文学社指导团队啊!
文学社的社长推了推眼镜,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个人,心绪十分复杂。
自从这位织田君加入文学社后,他们社团的入社申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了百分之五百。
大多数是女生,但男生也不少。
社长本人在最初十分看不起织田作之助,认为他只是个来体验普通社团活动的富家少爷,但是很快,他就被织田君本人的魅力所折服。
这一位织田君十分虚心好学,如海绵吸水一般飞快吸收着各种写作的技巧,虽然产出的文章数量感人,但笔下书写的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极为丰富的情感。
明明在日常相处中是个情绪十分寡淡的人,却对所有事情有着自己独特的视角和见解,写出的文章字字珠玑。
这个人,热爱着文字。
社长小心收起了织田作之助第一次交上来的练习作品,他觉得自己也许要见证一位文学大师的诞生。
————
“小兰!快看!不是那位织田同学啦,虽然他也长得很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久了总有种在看我爸爸的感觉…”
铃木园子悄悄指向一期一振。
“你看他旁边那个人,也太帅了吧~
你知道吗?自从开学之后,每天都有不同的大帅哥来接这位织田同学,每天都不一样!”
铃木园子双眼放光,回忆着这几天来看到的各色美男子,突然余光瞄到自己的好友脸色有点奇怪。
“小兰?你怎么了?”
“他不是…??”
“小兰,你认识织田同学?”
不远处的织田作之助动了动耳朵。
“我,我前段时间去横滨,参加了一场宴会…”
“那是我的生日宴会。”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织田作之助吓了两人一跳。
“啊!?织田君?”
“不过那一天晚上我并没有在场,你见到的应该是我的父亲。”
“父…父亲!?”
毛利兰的表情逐渐放空。
宇宙猫猫头。jpg
“怎么了?小兰?”铃木园子不太明白好友的反应,见过织田伯父怎么了?为什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难道织田伯父长得特别不好看吗?
铃木园子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
她亲眼见到了来接儿子放学的织田伯父,才知道好友为什么是那副表情。
因为那一天,她也同样看着那两父子离去的背影,宇宙猫猫头。jpg
“哟~织田作~”
小路的树上挂下来一个太宰治,沙色的风衣上沾满树叶,修长的双腿不停在空中晃动。
“啊,太宰。”织田作平静地和正在自挂东南枝的朋友打招呼。
一旁的皇家御物见怪不怪,一道刀光闪过,太宰治“哇——”一声掉落在地。
“随时恭候主命。”一期一振适时收刀退下了。
“太宰,你还没回横滨吗?你的假期好像已经结束了。”
太宰治接连一个月在织田作之助耳边念叨着他抠门的同事。
他来东京看望死而复生的好朋友居然只给批了事假,也就是说在他逗留东京的这一个月里,领不到一毛钱的工资。
虽然国木田独步捏着鼻子给太宰治在东京订了一个月的住宿,还提前留下了餐贴。
但鉴于某个日常跳河弄丢钱包的人没有一分钱存款,侦探社社员每天的标准餐贴只够太宰治吃便利店里最便宜的便当。
他果断打包了自己,去好朋友的家里蹭吃蹭住。
一个月蹭下来,他可能比织田作这个本丸少主还要熟悉本丸都是结构。
“唉~连织田作也要赶我走吗?”
“并没有。”织田作摇摇头,“如果工资不够的话,可以随时来本丸。”
太宰治顺着织田作的力道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树叶。
“我在你家连吃了一个月的螃蟹,那只肥猪一样的三花猫看我的眼神都冒凶光了。”
“会不会是因为你吃光了所有螃蟹里的蟹膏呢?”
太宰治目光有些游移。
本丸的两位老父亲在接待儿子的好朋友时非常热情,哪怕太宰治承包了全本丸的蟹黄,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有每天都啃螃蟹脚的猫咪老师,杀心四起。
“总之,我今天是来告别的,我马上就要回横滨了哦~”
其实他是被人催回去的。
一个月过去,当初退走的妖鬼们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架势,各种灵异事件在横滨不断发生。
民众惶恐不安,强烈恳求当初拯救横滨于水火之中的神职人员常驻横滨。
本就暗中与妖鬼们达成了某种默契的神官巫女们在横滨驻扎,大大小小的神社拔地而起。
横滨正式进入了群魔乱舞的阶段。
侦探社的人手严重不足,国木田独步每天连环夺命call,叫他回去上班。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由于妖鬼的入侵,横滨大大小小的组织反倒陷入了空前的团结之中。
连港口Mafia的首领更迭都没有泛起多少水花。
“有只老鼠在横滨乱蹿,我得先回去抓老鼠才行,而且听说森先生被小矮子篡位了,这种热闹我绝对不能错过。”
太宰治想起了坂口安吾这段时间从横滨传来的情报。
织田作复活的消息被泄露了,由于横滨本地民众的奇葩操作,其他组织目前将信将疑,只有一个以酒为名的黑衣组织,疯了一样四处搜索织田作的消息。
这个组织曾经一心钻研制药与科技,对异能力的兴趣平平,几乎没怎么在横滨活动过,现在却对一个不知真假的情报如此执着。
太宰治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织田作,你知道一个以酒为名的组织吗?他们的正式成员通常都穿着一身黑衣。”
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一下:“以酒为名吗?我好像被他们招揽过。”
“哇哦~原来是熟人啊。”
送别了友人的织田作之助回到本丸,夏目贵志正在长廊上等他回来。
相比织田父子相处时的过多沉默,夏目贵志与织田作之助的相处则更加自然而温馨。
夏目贵志那润物无声的体贴,如同暴风雨中的港湾,能让所有与之相处之人都倍感温暖。
温和无害,表情平和常带笑意,软软的茶色头发没有一点攻击性。
织田作之助一度以为这一位父亲是需要保护的脆弱存在。
直到他看到了如山峦一般的妖鬼恭敬匍匐在夏目贵志瘦弱的身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