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却还好好的拥有一切,被人敬仰。
她就是死,也要在人前揭露君长霄的肮脏,让他想起自己,就觉得心里有一根刺。
下身冰凉彻骨,浑身都没了知觉,总算离开了寝宫。
君长霄正和一些朝臣谈论事情,等朝臣离开,他才想起来韩湘儿的事情。
还没等他去看她怎么样了,冷慈着急的敲门进来。
君长霄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慌里慌张的样子,有损太子妃的威严,他冷声问:“发生了何事?太子妃这么紧张?”
其实他对冷慈早就有了意见,看她什么都不顺眼。
冷慈没有顾得上仔细看他的情绪,将事情说了出来:“太子殿下,侧妃不见了。”
君长霄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在本宫的东宫,一个受伤的侧妃,就这样不见了?”
他冷笑,“太子妃,你真会管教下人。”
冷慈也觉得一阵委屈,关她什么事,明明是太子自己交代的不要让人看着韩湘儿,让人离远点,好叫她孤苦无依的死在寝宫里,让她后悔成为他的侧妃,也让她后悔怀有那个孩子。
韩湘儿一个毫无势力,且被冷慈剪除羽翼的女人,吃了那种药,胎死腹中,疼痛难忍的情况下,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谁会去救韩湘儿这样的女人?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将人救走。
君长霄将东宫里的人全部召了出来,一个个的审问,没有一点点眉目。
这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报告:“太子殿下,有人在东宫的池子里,发现了一块丝帕,不知道是不是侧妃娘娘的东西。”
君长霄接过去看看了一眼,确认是韩湘儿的东西,心里闪过一个疑问:那女人难道是落水而忘了?
不然也不可能从东宫消失不见。
他正想吩咐人去捞人,君逢走了进来,脸上是严肃的神色。
君长霄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君逢直接道:“北疆传来消息,君长阙率领将士们与猊族发生了战斗,他们已经将猊族乌尔王拿下了,陌言灼也出现在北疆那个地方,两人带领的军队,直接打到了猊族的深部,将王朝的旗帜插到了对方的地盘里,如今猊族已经成了我们的领土。”
为了防止猊族人重新起兵,那些好战的猊族人直接被杀了,只留下一些普通的士兵,这件事迅速得不可思议,却又能想得通。
毕竟那两人都在北疆。
如果自己只是单纯的君氏百姓,也会因为这件事感到骄傲,也会彻底的为两人敬服。
可他的目的与那两人势必是背道而驰的,真的很遗憾呐。
他们甚至划分出了几个地方,用来容纳被迁移的猊族人,将北疆的布防延伸到了更远的地方,毫无疑问的扩大了王朝的版图。
消息传回来,之前关于君长阙的一切负面影响全部消除,成为名副其实的战神。
再加上发生灾难的那些百姓口口相传君长阙的功绩,他的呼声甚至都超过了陌言灼。
成为比君长霄这个太子还要炙手可热的人。
还有人开始质疑朝廷对灾区百姓的漠视,以及他这个太子的真实性。
这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可以说他们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君长霄一阵失神,又愤怒的咬牙:“他们还真是难死,那就让他们死在皇城脚下吧。”
君逢道:“也没别的办法了,你以太子的身份让大军留在北疆,等候命令,然后召陌言灼和君长阙入宫觐见,趁机将他们诛杀。”
“只要大军不到,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若是他们让大军跟着回来,就可以告知天下人,他们谋反,直接号令各级关隘进行拦截,光明正大的削弱他们回京的力量。”
“然后你还要伪造一份兵符,号令扈山大营里的二十万大军进京救驾。”
“而且,最后一步尤为重要,若是一切失败,那你必须得将皇帝牢牢掌握在身边,他们就是顾及皇帝的身份,也不会轻易动手。”
君长霄点头:“本宫知道了。”
此时他异常平静,他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些画面,那个时候,是他朝皇宫而来,一路上所有人跪地迎接他进入,他的身旁站着陌言灼,他很轻易就掌控了皇宫。
接下来,他将成为那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任何人都不再是,也不能是他的阻碍。
君长霄恍惚回神,他觉得那才是他应有的结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尽一切防备君长阙的到来。
他此刻心思混乱,根本顾不上韩湘儿的事情。
而韩茉儿带着韩湘儿躲在了东宫最为明显的地方——君长霄的房间,等着搜索结束,找机会离开东宫。
不过她们没等多久,就见东宫空了,她连忙带着韩湘儿离开。
之前她给韩湘儿喂了一颗保命丸,她疼得发抖,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韩湘儿没想到,这个时候救她的,是韩茉儿这个她一直看不起又有些怨恨的庶妹。
最近在宫里,韩茉儿辗转在皇贵妃和青浣以及太后和皇上的身边,她也有了一些人脉,宫里的御医也识得一个。
将人安顿好后,她命身边值得信任的婢女将那个御医偷偷请来。
在御医的救治下,死胎被落了下来,韩湘儿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只不过以后是不能再生育了。
她虚弱的靠在床头,眼底晦暗。
韩湘儿忽然声音极轻的开口:“你为什么救我?你不是很恨我吗?”
韩茉儿迟疑了一下:“之前因为想要活命,想要脱离韩家的掌控,因此我只想用手段为自己谋取一条生路,一条不再被韩家任何人轻视和随意掌控的路,所以,用了那样的手段害你。”
“我不为自己之前的狠心和手段辩解,只是有人给了我一个干干净净上位的机会,我在平日仔细的看了各式各样的人,愈发觉得自己经历的那些,或许算不得什么。”
“我们女子本就艰难了,又何必相互争斗,况且我如今有能力,也能照拂一下其他女子。”
这样才不枉费三殿下一片好心。
要说恨韩湘儿,也不算,她姨娘出身就是那样,她就没有投胎到富贵人家的命,真让她脱离了韩家,她也不会跑回去踩那些人一脚,为自己报仇。
她并不知道,如果君长阙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让她脱离韩家的掌控,又将姨娘带出府,活得轻松自由。
而是让她再继续待在韩家的话,她会被更过分的欺压,比如,试图将她嫁给已经年过半百儿子女儿都比她大的老男人,或者打死媳妇的暴力男,或者容忍侄子对她的失礼,再说成她勾引男人等等。
如果这些作贱还可以忍,那么在她的姨娘被韩家害死后,她就会彻底的恨上只有利益的韩家,她会用尽手段往上爬,将春风得意的韩家拉下来。
为自己和姨娘讨个公道。
韩湘儿沉默下来,韩茉儿是换了她的东西,可自己没有想用那种手段,或是君长霄是个心思好的男人,也不会处于那样的场景中。
她在想,要是自己当初真的算计到了三殿下面前,凭三殿下的性子,要么将她扔出房间,要么要求父亲母亲管教她,或者直接废了她,也不会特意寻几个乞丐这种方法来玷污她。
这是他的修养,用不出那样的手段。
可她是在君长霄的面前做的那事,那样一个好面子又记仇的阴暗小人,自然要为了舒口气让没有服从他的人付出代价。
眼底掠过一抹嘲讽,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韩茉儿道:“你好好养伤吧,养好了再做打算,我看一时半会儿,君长霄也顾不得找你。”
“如果你要我帮忙,你可以直接说。”
她的态度算得上好了,这个时候已经清醒的韩湘儿没觉得她是在笑话她。
等她要离开,韩湘儿才抬头轻轻说了一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为自己之前对韩湘儿的那些坏道歉。
韩茉儿转头笑了一下,清秀的容颜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神采:“你还年轻,没必要耗在他身边,为自己打算一下。”
韩湘儿点头,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姐妹俩相处多年,互相算计,却也被人算计着,同病相怜。
不,或许韩茉儿自己还比韩湘儿好些,至少她的姨娘懦弱了些,经常被欺负,却也只想着以微薄之力护住自己的女儿,只求母女平安,从未让女儿去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若是她们没有从小耳濡目染的自命不凡论调,她们可以寻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过去,不会觉得不甘。
脚踏实地,才有好的结果。
韩家此刻已经游离于权势之外,不管哪一方,都看不上他的行为。
如今朝政的事情,他一点都插不上话。
若非局势复杂,他早被请下台了。
也因此急得团团转,找韩湘儿打胎,与君长霄和解。
可是已经晚了。
在北疆安排事情的君长阙很快收到来自京城的召回令。
陌言灼将他手里的召令随便扔到一旁,将要起身的君长阙按了回去,声音淡淡的:“躺好,别乱动。”
君长阙眉头一挑:“啧,一点点小毒,已经解了,你不要这样紧张行不行?”
顿了顿,他继续说,“而且你之前在火海里消失,也没跟我报个平安,似乎还没跟我解释啊?”
陌言灼神色自若:“如果我不是假意消失,特地跑来,你才是真的葬身火海。”
他将一旁的药碗端起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张嘴,喝药。”
好吧,比起来还是自己更危险。
陌言灼上山前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为了不让百姓再被牵连,经历其他的危机,陌言灼直接假意中计。
死遁来找君长阙。
他的人手都留在灾区,在他的安排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根本就不难。
也幸亏他来的快,否则因为中毒不能用内力的君长阙就真的危险了。
鬼知道他赶来的时候,有多紧张。
差一点他又死在他面前了。
现在还跟他嬉皮笑脸的,殿下真是欠收拾。
君长阙皱眉偏头,伸手去拿碗:“我自己喝,一口一口的太苦了。”
陌言灼没有给他,就这么抬着手:“苦才好。”
好长记性。
君长阙叹了口气,认命把张开嘴,自家男人喂的药,苦就苦吧,也算奖励了。
陌言灼还是没舍得让他苦着,等他喝完,倏然凑近,吻住他的唇。
惦念与担忧化为温情,他一点点的吸取着他的气息。
君长阙也回吻过去,眼眸水润,眼尾微红。
他也好想陌言灼。
过了一会儿,口里被塞了一颗糖,陌言灼抬起身子,低声在他耳边控制呼吸:“有人来了,方才还掀了帘子,想必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君长阙随意的说:“知道就知道呗。”
尘埃就要落定,让身边的人知道他的心思,也无所谓。
他本就没想过一辈子隐瞒。
陌言灼笑了笑,就喜欢殿下的坦荡:“那我让他进来了。”
“嗯。”
陌言灼提高声音:“杨将军进来吧。”
杨玉辰红着脸走了进来,他方才一掀帘子看到摄政王在亲三殿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再仔细一看,这俩人是真的在亲嘴儿!
他就说,摄政王怎么忽然跑来北疆了,还一直缠着照顾三殿下。
感情人家是那种关系。
所以一开始摄政王找到他,救下已经走投无路的自己,让自己到北疆,也是因为俩人早就认识了?
这是为了三殿下铺路吧?
思绪转了几圈,杨玉辰没有多想,这是两人的事,他又不是两人的什么人,根本没有多话的余地。
陌言灼与君长阙也没有刻意避讳什么,陌言灼在他的背后放了一个靠枕,让他坐起来。
君长阙才问:“你有什么事?”
两人之间一股亲昵的气息,杨玉辰感觉自己多待一会儿都觉得不自在,仿佛是个多余的人似的。
听见君长阙这么一问,杨玉辰连忙说:“京城那边让你自己回去,怕是不单纯,待在北疆,京城的手也暂时伸不到这里来。”
京城的局势不好,君长霄的心思也是谁都知道,就这样回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君长阙说:“总不能就一直躲在这里,等京城局势稳定后,再让他腾出手来干预北疆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害死。
杨玉辰说:“三殿下说的也是,一定得回去的话,还是要小心,确保回去不是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那是肯定的了,不回去一切都发挥不出来。
只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法能减轻后果。
好在北疆这边已经安定了,京城再乱也比之前好些。
何况,他们手里还有云珏让人带来的消息。
又说了一些话,杨玉辰看着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
谁都能感觉得出来,近来皇宫气氛凝重,就像皇帝登基前发生的事情一样,那个时候皇子间的争执更是惨烈,进攻皇宫,大肆屠杀的事情都发生了几次。
有一次先帝差点就被闯进宫的一个皇子杀了。
好在先帝比现在的皇帝好些,宫里管控得严严实实,不像现在这样千疮百孔,哪里都被安插了不属于皇帝的人手,就导致皇帝根本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危。
他们这些大臣更是没有办法接触到皇帝。
这些,全是皇帝的想当然造成的后果。
他想集权于一身,反而什么都抓不住。
温渊此时正在自己的府上,他的身边来了许多朝臣,在向他询问此时应该怎么办。
温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对诸位大臣着急的样子不以为意。
有人忍不住了:“温大人,如今您最得皇上和太子重用,您来说说,我们该如何才能避免之前发生的屠宫惨案。”
“是啊,温大人,我们身为臣子,这个时候,得拿出态度来,替百姓守好这安宁盛世。”
“温大人,您可得出个主意啊。”
“……”
温渊放下茶盏:“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怕诸位不敢。”
“你说出来,我们听听。”
温渊勾唇:“我们一起换上官服,留下遗言,去皇宫,以朝臣之力,让太子下位,请皇上出来,一切迎刃而解,可是诸位谁敢?谁不怕死?”
听到他的话,朝臣噤声。
有人道:“非得这样吗?”
他们知道如今的局面全是太子一个人造成的,只要皇上好好的,太子与三殿下和摄政王之间的争斗就会停止。
可是被太子一人掌控,朝臣在早朝时都得规规矩矩的按照既定路线进出,还要被禁卫军看守着,不能乱走。
各处宫门口也是被严密看守着,那样严密的防控,生怕他忌惮的两人混在其中进入。
就这样的情况,他们集体逼迫太子下位,那后果根本不用猜测吧。
温渊早知道他们的选择,轻描淡写的提醒:“诸位既然不敢,那就只有安静的等着了,多买些人防控府内,防止被人闯入府中,何必操心那么多。”
又做不了什么,还当拖后腿的。
朝臣:“……”
既然温大人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这时,温府的下人跑过来说:“温大人,诸位大人,摄政王与三殿下已经回京了,此时正往皇宫里去。”
温渊问:“他们有几个人?”
下人道:“只有两人。”
有人惊呼:“什么?”
温渊拧起眉头,明知道君长霄肯定在宫里耐下了人手等他们,怎么还能就这样进去?
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不也全由君长霄来说吗?
乱臣贼子的谋逆之举,或是刺杀皇帝,哪一项都能让两人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还是说他们早有安排,确保这次进宫不会出事?
他们能想到什么办法?
控制禁卫军?
还是就这样四拳打到金銮殿去?
未免太过嚣张。
心里想着,温渊起身:“诸位,本官要去皇宫门口等着,你们一起?”
朝臣迟疑了一下。
这个时候去,会不会夹在两人身边被牵连?
“你们没想好的话就继续想,本官先去了。”
温渊果断的将他们抛下,整理了一下官服,戴上官帽,往府外走去。
青凝站在身后,没有出声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小心行事。
朝臣面面相觑,一个个的离开了温府。
与此同时,等在皇宫门口的陌言灼和君长阙被放了进去。
长长的官道,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头顶上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弓箭的声音。
漫天飞箭朝两人射来。
两人避让着箭头,抽空看了一眼,这些箭正是扈山大营所用的箭头。
君长霄早已经把大军调进皇宫,此时这些人,就是扈山大营的常备军,用来守护皇城的。
现在又不是紧急情况,他居然随意调动常备军,属实不知所谓。
“本王和三殿下回宫,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谋杀摄政王和当朝皇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箭雨停顿了一下,又继续。
显然君长霄已经交代过不许听他们说话,直接在这里将他们拿下。
陌言灼再次说:“你们只能听皇上的命令,而不是随意一个人的命令,现在收手,本王不予追究。”
扈山大营的常备军,只为守护皇城,林将军不会不知。
如果林将军带领他们的话,此时听到他的话应该会出现。
但是,他往城墙上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林将军,想必林将军不在场。
陌言灼问:“林将军何在?你们在这里截杀本王与三殿下,确定接受的是林将军的命令?”
箭雨总算停了下来,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走了出来,却是林将军的副将。
陈副将高声道:“将军说有人妄图谋逆,让我等将其拿下,林将军就在金銮殿,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陌言灼冷笑:“我们身边并无一人,谋什么逆?我俩这么厉害,能单枪匹马空手谋逆?你们未免太看得起我们。”
陈副将顿了顿,也是这个道理:“可是这是林将军的命令,我等不得不从。”
“你们林将军怕是自身都难保,还能给你们下什么命令?”
陌言灼说着,看了君长阙一眼,对方从怀里拿出一张圣旨还有一块虎符。
君长阙说:“父皇早知自己身处困境,将虎符给了本殿,让本殿回京救驾,且下旨意告知本殿,立太子的圣旨早已放在金銮殿上,若有其他的圣旨出现,而父皇又不在场,皆属被逼迫立下,做不得数。”
陈副将疑惑:“虎符?虎符不是在太子手上吗?”
君长阙说:“既如此,你让我们进去,当面与林将军和太子确定虎符的真假,否则要是助纣为虐,你等皆是乱臣贼子。”
陈副将犹豫了一下,挥手让将士们将弓箭收了起来。
这就是陌言灼和君长阙只身闯宫的缘由,真要拿出更多的人马对峙,会造成更多的无谓杀戮。
如同前世他带人入宫,若非殿下主动放手,约束了主要兵力,两军对峙对于王朝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今日也是一样,君长霄是没有自信,也不可能和他们单独见面的,那只有他们这边退后一步了。
为了君长霄的私欲,造成更大的后果,属实没有必要。
那些保留下来的势力,以后都是王朝的底气。
在进入金銮殿的阶梯上,君长霄站在那里,看着两人完好无损的到来,竟不觉得奇怪,只是眼底阴沉沉的。
他极为愤怒的一件事,是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怎样都能将一切转变为他们想要的结局。
陌言灼与君长阙进入金銮殿,君长霄正坐在龙椅上,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陈副将没看到林将军,上前问:“太子殿下,请问林将军去哪了?”
“唔唔……”
他话音刚落,像是回应他,在金銮殿侧边的过道里,传来几声被捂住嘴的声音。
陈副将一听就是林将军的,他愤怒之下,也没有了恭敬的样子,质问道:“太子这是何意?林将军带兵前来是为保护皇上,捉拿乱臣贼子,如今皇上不见,乱臣贼子不明,还请太子将林将军放出来,光明正大的交代事情。”
君长霄冷声说:“本宫无须跟你交代什么,你抗旨不遵,办事不力,让乱臣贼子跑到本宫面前来,罪该万死,还有脸质问本宫?”
陈副将道:“太子殿下之前拿出了一枚虎符,三殿下身上也有一枚,到底孰真孰假尚未可知,太子殿下所谓的抗旨不遵,办事不力的罪名,定得似乎早了些。”
“有人伪造兵符,随意调动常备军,我等自然要查明真伪才能听命行事。”
他说的很是公正,但在君长霄耳中,就是他们宁愿听从一枚兵符的调动,也不愿意听从自己这个太子殿下的命令。
说明他们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既如此,他又何必给谁面子?
君长霄对君长阙说:“三弟,你愿认皇兄为储君吗?”
君长阙面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这话问我没用,让父皇出来做主就是,还是说,你心虚,根本不敢让父皇出面?”
君长霄凉凉的勾唇:“父皇中风卧床不起,一直是本宫在照看,三弟这话可是太伤本宫的心了。”
“是吗?是照料,还是囚禁?”君长阙冷嗤,他拍了拍手,有人用轮椅带着皇帝走了出来。
君长霄脸色一变:“本宫倒是小瞧三弟了,这个时候,还能将父皇带来,但是,又有何用?父皇根本说不了话,而册封太子的圣旨,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他明明让人看着皇帝所在的地方,他是怎么出来的?
难道禁卫军根本没有阻拦?
想到这里,他眼底划过一抹幽暗。
还不等君长阙说什么,推着皇帝进来的荀公公大声说:“你瞎说,圣旨根本就是你逼迫皇上写下的,老奴可以作证。”
君长霄冷冷的看着他:“荀公公,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之前的圣旨可是你在朝臣面前亲自宣读的啊,你也是认定那份圣旨的,出尔反尔,信口胡说,小心死无全尸。”
荀公公根本不怕他的威胁,他将皇帝往前推了推,停在君长阙身旁,这才道:“既如此,让皇上亲自来说不就是了。”
君长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看着眼神冰冷的皇帝,有了一丝退意,但又知道自己无路可退。
陌言灼开口:“让朝臣进来,亲自终结这场闹剧吧。”
温渊早就等在宫门口,其他的朝臣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这个时候容不得他们再犹豫。
没等多久,宫门就打开了,他们径直往金銮殿而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云琉带领的禁卫军,大开的殿门,禁卫军面无表情的守在两侧。
显然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
君长霄想着,他还是慢了一步,该早早的将禁卫军统领换成自己的人。
朝臣看着大殿内的场景,心里有些疑虑,不过看摄政王站在那里,心里安定了一些。
他们只需看情况站定位置就行。
陌言灼看着皇帝:“人都到齐了,皇上有何话,可以说了。”
之前云琉让人送去的圣旨,不仅是回京救驾的圣旨,还有退位的诏书以及兵符,关于皇宫密道的具体图纸,皇帝就是被从密道中救出来的。
说实话,看着皇帝的样子,别说陌言灼和君长阙了,就连朝臣都极为意外。
这么短的时间,皇帝被折腾成这样了。
除了眼珠,似乎都动不了了,看起来挺凄惨的。
这就是君长霄所谓的照顾?
君长霄冷嗤一声,不以为意的嘲讽:“父皇已经中风,他能说什么?”
君长阙看了他一眼,神色浅淡:“你就这么确定父皇说不了话?”
君长霄看着皇帝,朝臣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皇帝身子动不了,但在云琮的针灸之下,舌尖还是能动的。
且皇帝根本不是中风,而是中毒。
毒入骨髓,上天难救。
为了此时的结果,他接受了云琮的金针刺穴,催动气血。
皇帝动了动唇:“朕之前已经写下册封太子的圣旨,就在金銮殿的房梁上。”
陌言灼飞身,将一个锦盒拿了下来,打开递给温渊。
温渊将锦盒打开,念出了圣旨上的内容,那上面毫无疑问的写着太子人选是君长阙。
他念完,还将圣旨递给了身后的朝臣,让他们亲自观看。
君长霄冷冽的盯着皇帝,他忽然明白了那日皇帝在他面前刻意写了又划掉的那张圣旨,他是在用那种方法掩饰了他已经写下其他圣旨的事实,放松他的警惕,拖延时间等君长阙回来。
父皇可真有心啊。
即便自己在他身边养了那么多年,知道他不是月皇后的孩子,就能将一切收回。
皇帝看他们都看到了圣旨的内容,看着面色冷淡的君长阙:“阙儿,你收到的退位诏书,不管今日还有什么事,你都可即刻上位,摄政王与诸位大臣亲自见证。”
君长阙闻言,只是点头,并无多余的话。
皇帝闭了闭眼,他忽视和伤害阙儿十八年,他经历困境后给予的皇位,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补偿,更别提恩赐了。
罢了,他也没有脸去要求什么了。
阙儿很好,他仁慈又不失手腕,睿智有主见,这个位置他可以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也算他减轻一些自己的过错。
“你本是月皇后的亲生儿子,连同去世的二皇子一般,为嫡子,至于他君长霄,他乃乱臣贼子君逢与淑妃私通生下的,没有资格争夺皇位。”
皇帝这话一出,包括君长霄在内的人都错愕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