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闫致克制地踩着油门,紧紧跟着前车,“他不会为了蒋司放弃你。”
“我一点也不担心。”容柯说。
其实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容柯压根就无所谓。
即便文诚选了蒋司,他也不觉得吃亏,因为这样他便有时间参演姜华的电影。
“不过蒋司真跟你下跪了吗?”闫致似乎还不怎么相信,“难以想象。”
“因为真的山穷水尽了吧。”容柯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无语,“演不了这部电影,他应该只能回去演网剧了。”
网剧当然也有好的制作,但据容柯所知,好本子都在周凛手里,蒋司的资源一落千丈,如果不能靠文诚这部电影翻身,等待他的就只有糊穿地心了。
刚想到这里,容柯的微信里收到了文诚的回复。
【文诚:我知道了。】
【文诚:合作愉快/握手】
闫致的聘期结束了。
尽管MQ总部强烈要求他留下来继续任职,甚至开出了年薪翻倍的条件,但闫致无动于衷,毫不留恋地对外宣布了他的新身份——容柯的专属经纪人。
或者叫家庭煮夫更为合适。
上班的最后一天,MQ办公室为闫致准备了一个小型的离职派对。
明明是分别的日子,前来凑热闹的容柯却发现整个办公室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祝闫王夫夫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主编陈雯带头拧开了礼炮,宽敞的会议室里接连响起“砰砰”声,五颜六色的彩纸漫天飘扬。
之前容柯就听说过闫致的外号,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当着闫致的面也敢这么叫,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怪不得今天MQ的人这么开心,敢情是不想再受闫王的压榨。
“你们这外号是不是喊得太顺口了?”闫致搂着容柯的腰,对一众员工说道。
“这是爱称。”陈雯假装抹了抹眼泪,“老实说,你走了我们还是很不舍的。”
“对呀,搞不好我们的封面又要被骂成翔了。”
“我去拜访客户,人家一听闫王要卸任了,都不乐意投广告了。”
“嗐,咱们也别泄气,反正闫王还在国内,随时可以找他嘛。”
“就是。”陈雯接话道,“闫大,我们要是遇到困难,还能去找你吧?”
闫致很轻地点了点头:“不要太频繁。”
容柯突然发现,闫致在MQ的人面前还挺高冷的,一副不可冒犯的领导模样。
也不知这些人要是知道闫致经常粘着他说不想上班,会不会大跌眼镜。
合过影,切过蛋糕后,会议室里的人都吃着蛋糕,三三两两地聊了起来。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小伙来到容柯身边,把pad递到了他面前,说:“文导那边的合同发过来了。”
小伙子叫骆飞,之前是闫致的助理,不过闫致在卸任后,把他挖到了止咳糖浆工作室来,现在是容柯的执行经纪。
容柯在跟他接触的第一天,就发现他是曝光致柯糖浆的“那坨翔”,不过容柯也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些亲切。
“像片酬、拍摄时间等比较重要的信息我都用荧光笔勾出来了,您有空的时候看看。”骆飞说,“我还抄送了一份给法务,他们那边也会审核。”
容柯点了点头,说:“好。”
另一边的闫致见两人在聊正事,凑了过来问:“怎么了?”
“合同快走完了。”容柯说,“我差不多又要进组了。”
“嗯。”闫致说,“我最近没别的工作,可以去剧组陪你。”
“哪有家属陪着拍戏的?”容柯好笑地说,“你就在家等我就好。”
“谁说我是以家属身份去剧组?”闫致挑了挑眉,“你再看看文诚那边发来的合同。”
骆飞提醒道:“老大是服装指导。”
容柯:“……”好吧。
他已经可以想象剧组的日常会有多鸡飞狗跳了。
不过在进风起云涌的剧组之前,容柯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活动要参加。
——千华电视剧大赏。
散装家庭作为今年最热门的爆剧,普遍被各界看好,而周凛和容柯更是最佳男主和最佳男配的热门人选。
出席活动的衣服自然是由闫致作主,像这样正式的活动,嘉宾们的服装都会比较严肃,因此闫致在SPL里挑了一件中规中矩——仅仅是相较SPL其他衣服来说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较长的衣摆和宽阔的裤腿仍隐隐透着这品牌的不安分。
由于是剧组的集体活动,闫致把容柯送到酒店后就离开了。
尽管他只是在酒店门口露了一面,但仍有不少媒体追着他采访,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说打算吗?”闫致摁下车窗,亲切地回道,“最重要的应该是结婚了。”
当容柯在商务车上刷到实时热门视频时,他的太阳穴狂跳了十分钟不止。
“你家这位怎么嘴上没个把门啊?”身旁的周凛也刷到了这个视频,乐得不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红包我可是给过的啊。”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容柯头疼地说,“你少听他瞎说。”
“谁不知道他为了让你带资进组,专门拉来了时尚集团的投资?”周凛煞有介事地批判道,“你要是还不以身相许,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兄弟。”
“感情的事少拿金钱来衡量。”容柯暂且剥夺周凛的好1身份,转移话题道,“说话今天柳青不来吗?”
剧组的主要人员都上了商务车,再过不久就要抵达现场,然而容柯却没有见到柳青的身影。
如果他没记错,柳青的粉丝都等着他在千华电视剧大赏现身,他若不来,那粉丝对他的失望可想而知。
“他不会来了。”前排的辛苒转过头来说,“你们没听说吗?他得罪了经纪公司,好像是公司安排的活动他没有出席。”
“这事儿我知道,就是代言风波之后对吧?”一听到八卦,周凛兴冲冲地接话道,“听说他那衣服是自己买的,我要是他我也没脸露面了。”
SPL很快就查到了柳青的衣服是从哪儿来的,虽然官方没有发声,但衣服来源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柳青的粉丝都觉得丢脸,就连他死忠的站姐也宣布脱粉。
一部分粉丝还在死撑,而电视剧大赏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是现在看来,这仅剩的粉丝怕是也会跑得差不多了。
“不仅如此,我还听到了一个传言。”辛苒神神秘秘地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他没有出席活动,是伺候金主去了,但现在金主也抛弃他了。”
“他金主谁啊?”周凛问完,说了一个爱好包养情人的大佬,“这不是他刚出道时傍的大腿吗?早都没在一起了吧。”
“不是啦,那个都是过去式了。”辛苒说,“新的我也不知道。”
容柯发现他果然还是不够八卦,原来柳青早就有被包养的前科,并且圈子里还有不少人知道。
非要说的话,蒋司跟他捆绑都还可以理解,毕竟有营业需求,但文诚确实不怎么挑啊……
无论如何,好歹是自己新戏的导演,容柯没有参与八卦。
不过他不参与,不代表他就是透明人。
“哎,对了。”周凛看向容柯,说,“我之前一直没机会问你,瓜田爆料你和蒋司有过一段,是真的吗?”
容柯学着闫致已读乱回:“散装家庭第二季什么时候开拍?”
“现在有点麻烦了。”辛苒说,“剧粉都想让老三下线,罗导跟编剧在改剧本,还不知道后面什么走向呢。”
“哦对,说起这事,”周凛被成功带偏,顺着辛苒的话说,“我看罗导的意思,好像是想复活沙亚,他跟你联系过了吗?”
复活沙亚吗?
容柯在心里“嘶”了一声,他好像不是很想被复活。
倒不是不想再拍电视剧,只是他已经从这个角色毕业,对他来说,继续塑造这个角色已经失去挑战。
“我就知道你一点也没有事业心!”周凛应是看出了容柯的想法,恨铁不成钢地说,“以你现在的咖位,片酬绝对随便提,怎么送上门的钱你都不挣?”
容柯好笑地说:“挣钱又不是我工作的目的。”
“算了,我达不到你这个境界。”周凛看了眼出现在前方的红毯,调整好心情说,“好了,下车吧,今晚将是我们的主场!”
第54章 真实身份
千华奖是介于专业评审和大众喜爱之间的综合性电视剧大奖,在华语圈有很高的认可度。
散装家庭剧组的位置被安排在舞台下方正中间,似乎已经预示了即将迎来的大丰收。
主持人说完开场辞后,第一个表演是某古装剧的片尾曲,大厅内的灯光聚集到了舞台上,被摄像机紧盯着的演员们终于找到了机会聊天。
“哥!”隔壁剧组的秦随和别人换了下座位,来到了容柯身边,“我猜最佳男配肯定是你。”
今晚容柯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话,对于一些不熟的人,他都客气地寒暄过去,但秦随和他一起录过演员的夏天,算是有几分交情,他便打趣地说:“如果不是你负责?”
“我负责。”秦随拍了拍胸膛,“如果不是我请你吃大餐,如果是,那就你请我。”
“喂。”一旁的周凛歪着上半身靠了过来,对秦随说,“你怎么不说最佳男主肯定是我?”
“就你?”秦随面露嫌弃,“如果是你我直播吃翔。”
容柯:“……”大可不必。
周凛乐了:“那可是你说的啊,我等着你直播。”
秦随一脸晦气地坐回了原座位,容柯觉得不对劲,问周凛道:“他跟你有过节?”
“那小孩儿脑子有坑。”周凛靠回椅背上,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压根没惹他,他就看我不爽。”
以容柯对周凛的了解,他为人八面玲珑,在圈子里人缘很好,照理来说,不应该惹到秦随这没什么心机的傻小子才对。
他正想继续问,是时歌曲演唱结束,主持人重新上台,宣布即将颁发最佳男配角奖项。
不少摄像机都对准了容柯,他只得作罢,露出了职业微笑。
当负责颁奖的两位前辈念出容柯的名字时,台下没有人感到惊讶。
四周的人开始鼓掌祝贺,容柯一边站起身点头致意,一边扣好西装来到了舞台上。
千华奖的奖杯是一只掌心开出鲜花的手掌,寓意前途无限。容柯接过奖杯,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页纸,接着念起了上面事先准备好的获奖感言。
“在这里,我必须感谢陪伴我走过低谷的……”
一开始,容柯压根懒得准备获奖感言,想着就算获奖,多说几句“谢谢”也就够了。
但闫致不同意,非要给他写小作文,也就是他手中的这页纸。
“……谢谢。”念完最后一行,容柯作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任务完成了。”
获奖感言中“含闫量”过重,任谁也能听出容柯的话外音:这是家里那位的要求。
台下响起了哄笑声,主持人见气氛不错,趁机问容柯道:“刚才闫致也来了会场,听说二位好事将近了是吗?”
容柯不喜欢被问隐私,但还是微微一笑,说道:“嗯,快了。”
台上又开始了其他表演,容柯回到座位后,周凛靠过来问:“你不是说那是闫致瞎说的吗?”
刚才容柯确实觉得是闫致瞎说,但兴许是台上氛围使然,他突然又觉得如果能跟闫致迈入下一阶段,似乎也还不错。
“先别说我了。”容柯把话题拉了回来,“我知道秦随,他不会无缘无故跟人结梁子。”
“嗐,我都说了是那小子脑子有坑。”周凛越过容柯,瞥了眼另一边的秦随,解释道,“之前我跟他合作过一部戏,杀青那晚大家去聚餐,他喝多了我把他送回了房间。结果第二天他找上我,说他菊花火辣辣,一定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我他妈满头问号。”
意料之外的展开。
容柯差点没跟上:“他那儿怎么会……”
“那晚吃的龙虾,非常辣,他自己菊花娇嫩,怪我头上。”周凛愤愤不平地说,“他也不想想,我这么彪悍一猛1,真对他做什么他还能下得来床?”
容柯乐得不行:“秦随应该是1吧?他要真误会你动了他,那肯定对你恨得牙痒。”
周凛奇怪地问:“你哪只眼睛见他是1了?”
“直觉啊。”容柯说。
“你连你自己老公的型号都认不清,就别跟我提直觉了。”周凛拍了拍容柯的肩,“你是没见秦随那小子喝醉了抱着我叫哥,要不是我那晚定力好……”
两人聊着聊着,到了颁发最佳男主角的环节。
很遗憾,秦随的希望落了空,周凛在一众掌声中走到了台上。
“首先,我要感谢……”套模板的获奖感言说完后,周凛突然把目光对准了散装家庭隔壁的剧组,“刚才上台之前,有人跟我说,如果我能拿下最佳男主角他就扮女装,我现在拿到了,你是不是该遵守下承诺?”
好事的众人顺着周凛的视线看去,周凛索性点名道:“嗯?秦随。”
秦随就坐在不远处,容柯能清楚地看到那傻小子气得面红耳赤。
不过扮女装总比吃翔好,或许他应该感谢下周凛的“仁慈”。
散装家庭拿下了今年的最佳电视剧奖,剧组包下了附近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办起了庆功宴。
容柯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按理来说不该提前离场,但闫致不停在微信给他发各种自拍美图——美丽的涩图,容柯实在心痒,便趁所有人不注意直接溜掉了。
打车回到天玺云湾,容柯快步走回了自家的单元楼。
但怪异的是,他按下电梯上行键后,电梯却始终停在六楼不动。
又等了两分钟,电梯仍旧没动静,想着七楼也不难爬,容柯便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走了上去。
在路过六楼时,电梯间的动静颇大,容柯停下来看了一眼,只见电梯果然被占用着——蒋司正在搬家。
好巧不巧,此时蒋司正站在楼梯通道门边指挥工人搬沙发,见到容柯,他神情一顿,随即走进通道里,递了一根烟给容柯:“恭喜,最佳男配。”
容柯没接,问:“你这是要搬走?”
蒋司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把手中的烟含进嘴里,反问道:“你把我后路都断了,我还有钱住这里吗?”
——他指的是容柯不准他参演风起云涌一事。
回想起来,蒋司在跻身一线、收入飙升之后搬进了天玺云湾,当时他还雄心壮志地跟容柯说过,以后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但两年过去,最终是他惨淡搬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这里房租贵,换个地方没什么不好。”容柯说。
“是,太贵了。”蒋司抽着烟,没什么表情地说,“你也珍惜住这里的日子吧。”
虽然蒋司一副“都过去了,不想再回首”的态度,但他话里仍然带着刺,可见他并非像他表现得那样豁达。
“我会珍惜。”容柯扔下这句,正准备离开,然而蒋司接下来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我有点好奇,”蒋司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闫致真实身份的?一开始吗?”
话题来得太过突然,容柯毫无戒备地反问道:“什么真实身份?”
真不知道和装蒜的反应是不同的,对话的场景也会有微妙的区别。
很显然,容柯的反应不是演的,在得出这个结论后,蒋司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表情忽地变得生动起来:“不是吧,你不知道?”
容柯没有接话,只是很轻地皱起了眉头。
而他的沉默也证实了他确实不知道蒋司在说什么。
蒋司“哈”地笑了一声,语气一下兴奋起来:“他老妈跟时尚集团的老总秘密结婚了,他是时尚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这事你不知道吗?”
容柯心下诧异,却面不改色地问:“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蒋司心情不错地踩灭烟头,双手插兜,悠悠说道,“你以为他来中国是为了当MQ的顾问吗?我告诉你,不是。是时尚集团在中国的市场份额受到本土品牌的冲击,销售额连年下降,他来是为了挽回这事。”
“杂志只是介入点而已,因为要改变人们的消费习惯,得先改变人们的思维模式。他在任的这一年,CVV、BEJ、SPL这些牌子都卖得非常好,你以为只是巧合吗?”
“他还让SPL赞助散装家庭和演员的夏天,现在又让时尚集团投资风起云涌,你什么时候见过奢牌搞过这些事?说白了,都是为了打广告而已。”
“我最先感到怀疑,是他撤我CVV代言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在时尚圈混得开,压根没想过他竟然还能干预品牌的运营。后面柳青那事我基本肯定了——顺带一提,他最近没出现是被文导关起来了——闫致肯定有别的身份或者后台,所以我找欧洲的朋友打听了下,果然,他竟然是时尚集团的太子爷。”
其实听到这里时,容柯都不觉得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从不会干涉闫致的事业,即便真如蒋司所说,闫致担任MQ顾问有别的目的,他也不觉得两人有什么冲突。
“你到底想说什么?”容柯问。
“你还没发现吗?”蒋司勾着嘴角说,“你是他在他老子面前挣表现的工具啊。”
“他需要一个崭新的面孔,培养成中国本土的时尚icon——或者叫带货达人更加合适。事实证明他眼光不错,挑中了你,而你也没让他失望,第一次上MQ开年封,就让BEJ的新系列珠宝卖到脱销。现在更是代言了SPL,你知道SPL的销售额涨了多少吗?”
容柯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蒋司要表达的意思是,闫致利用了他。
老实说,虽然从蒋司嘴里得知这些信息让人很不爽,但容柯还没有蠢到会相信蒋司的挑拨。
“那不是好事吗?”容柯整理好心情,淡淡说道,“说明我带货能力不错。”
“嗯,是,不错。”蒋司像是在欣赏容柯嘴硬似的,好笑地说道,“当我打听到这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你早就知道,所以傍上了闫致的大腿。但一想觉得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正好碰到你,就说问问,结果你竟然完全不知道。”
“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没发现,风起云涌其实是时尚集团的大型广告片吧?闫致肯定没告诉你,不然你绝对不会演。”
这句话成功戳到了容柯。
因为他,确实,没发现。
作者有话说:
闫致:跪搓衣板预定
此时此刻,无论容柯有多想回家收拾闫致,他也不会在蒋司面前表现出来。
他一如既往地情绪稳定,语气平平地说:“谢谢你的告知,原来我已经不用工作,直接当太子妃就可以了。”
刺痛前男友的最佳方式——现任比你更好。
蒋司不是拿闫致的身份说事吗?容柯就如他的愿。
果然,蒋司沉下脸,说:“你还不明白吗?他是看你有利用价值才哄得你团团转,怎么可能真领你回家?”
“你好像有点孤陋寡闻。”容柯站在台阶上,看蒋司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我们已经订婚了。”
听到这话,蒋司顿时哑口无言,得意洋洋的表情僵在脸上,似乎终于意识到想要挑拨两人的自己有多像个小丑。
“婚礼不会邀请你,我想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容柯迈动双腿,继续上楼,“祝你前程似锦,蒋司。”
扔下这句“祝福”,容柯回过头来,立马收起了岁月静好的笑容。
订婚?订个屁!
闫致从来都没有求过婚,只在采访里提了一句想结婚,而容柯还傻傻地在颁奖典礼上做出了回应。
他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惯着这位王子殿下了?
哦不,要不是蒋司告知,他都不知道家里这位不是王子,是太子。
走到自家门前,容柯用指纹开了锁。他刚走进玄关,闫致便从客厅走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拿奖,老婆。”闫致穿着睡袍,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俨然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庆祝活动。
容柯任由闫致握紧他的双手亲吻他,片刻后,他隐隐发觉不对,退后开来,看着套在他无名指上的戒指问:“这是什么?”
“婚戒。”闫致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本来想求婚的时候再拿出来,现在看可以跳过这一步骤了。”
呵。跳过。
容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下意识想把戒指摘下来。但当右手碰到戒指时,他犹豫了一下,觉得他跟闫致之间的事,也没必要迁怒一枚小小的戒指,便还是放任这枚银环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不得不说,这戒指的手感还挺好。
容柯转了转戒指,敛去眼底的冷光,神色如常地把挎包塞到闫致怀里,说:“奖杯在里面,送给你了。”
趁着闫致开包的空挡,容柯来到阳台上,拨通了骆飞的电话。
“老板?”骆飞秒接。
“翔子,问你个事。”容柯站在围栏边,眼色沉静地看着中庭,“风起云涌的合同走到哪儿了?”
“法务那边刚审核完盖好章。”骆飞说,“明天就可以寄回去了。”
“先不急。”容柯说。
三言两语说完,当容柯挂掉电话时,闫致正好来到了阳台上。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问容柯道:“我们来阳台做什么?”
“蒋司搬走了。”容柯转过身,倚着围栏看向闫致。
“那不是挺好的吗?”闫致微微歪起头,不理解容柯为何会是这副反应。
“刚才我碰到他,他告诉了我一件事。”容柯顿了顿,选择打出一记直球,“你来中国好像不只是为了担任MQ顾问这么简单。”
毫无预兆的话题明显让闫致感到意外,他挑了挑眉,明明刚刚还是一只等待老婆亲亲的大型犬,现在却变成了正正经经的闫王。
“他都知道些什么?”闫致问。
“难道不应该是你告诉我,你瞒了我些什么吗?”
“我没想瞒你。”大型犬回归,闫致走到容柯面前,搂住他的后腰,“无论怎样,你先别生气好吗?”
他语气诚恳,目光真挚,深邃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容柯,搞得容柯差点又没能飞升成仙。
不过戴上戒指已经是容柯最后的宽容了。
他用食指戳着闫致大敞的胸口,不近人情地说:“给你五分钟解释。”
闫致问:“你想听什么?”
一般情况下,真想解释的人已经开始解释了,而闫致却还在试探容柯到底知道多少。
容柯冷下脸来扭头就走,闫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拦下容柯说:“一开始找上你确实是有我的打算。”
容柯没理,径直朝卧室走去。
“你的脸完全符合我的审美,你的履历干净得就像白纸一样,我想我可以打造出一个时尚新星。”
说到这里,某人还不忘自卖自夸一下:“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容柯走进卧室,从抽屉中拿出了Jessie——一副毛绒手铐,面无表情地扔到了床上:“自己拷上。”
“老婆。”闫致纠结地皱眉,“你知道我讨厌玩控S。”
容柯将双手抄在胸前:“那以后什么都别玩了。”
闫致还是老实巴交地把双手拷在了身后。
睡袍因他的动作敞得更开,结实的胸腹肌肉全都暴露在了灯光下。
容柯扫了一眼,无动于衷地问:“你是想把我打造成时尚新星,还是带货达人?”
这时候闫致也听出了一些苗头,说:“所以蒋司告诉你我在利用你?”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头开始解释。”
“我可以先问一下,你知道菲姐跟谁结婚了吗?”闫致盘腿坐在床上,终于拿出了坦白的态度。
“知道。”容柯说。
闫致呼出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蒋司从哪儿打听来的,但这是菲姐的隐私,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容柯想了解的并不是闫菲的八卦,问:“你来是为了时尚集团吗?”
“是。”闫致说,“但顾问工作我也在好好做。”
“所以你跟我创办工作室,也是别有目的?”
“你和前公司解约,本身就需要工作室,而我需要告诉别人是致柯糖浆,这算别有目的吗?”闫致问。
容柯抽了抽嘴角:“你给我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闫致说,“一开始接触你确实是为了工作,但喜欢上你后,我很确定,比起工作你更重要。”
只要闫致好好说话,容柯还是很难狠下心。他眉宇间的褶皱松了些,说:“但你没有告诉我你真正的工作是什么。”
“因为跟谁结婚是菲姐的事,要不要告诉你应该她来决定。”闫致说,“虽然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但这并不影响我把最好的都给你。”
“这不是重点,闫致。”容柯呼了一口气,在床沿坐下,“你说过你不干涉我的演艺事业。”
“是。”闫致说,“我没有干涉。”
“但你怂恿我拍风起云涌。”
情侣之间有隐私很正常,容柯的重点并不是闫菲跟谁结了婚、闫致又是哪个集团的太子。
他在意的是,他为了闫致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本子,而闫致却没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生意。
倒不是说生意不好。
像SPL赞助电视剧和综艺,以及容柯代言SPL都是生意,但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生意,不像风起云涌那样,容柯以为自己要拍的是一部电影,实际上是一则广告。
“文诚很有票房号召力,你拍他的电影不会吃亏。”闫致说。
容柯没再往深了说,而是问道:“时尚集团对风起云涌的预期是怎样的?”
闫致问:“预期?”
“简而言之,就是金主希望文诚怎么拍。”容柯说,“是不是要求整部电影都充斥着各种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