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夫人超难哄—— by一只小奶猫
一只小奶猫  发于:2024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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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季星宝的电话
季演将手机放进衣兜里,没再理会霍思远的叽叽喳喳问东问西,跟着木辞溪走进了博物馆。
这家博物馆有百来年的历史了,季演刚一迈进博物馆的大门,就被眼前那辉煌宏伟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季演像个刚进大观园的土包子刘姥姥一样,一边走,一边张大嘴巴,一路震撼过去。
博物馆门口,游客只要站在博物馆门口,跟着博物馆门口的恐龙合影,恐龙就似乎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吼叫启动,直把游客吓得到处乱跑,那才算作罢。
季演很喜欢看博物馆门口这巨大的恐龙模型,所以刚被门口的检票人员检票后,就赶紧跑到恐龙面前,对一起走过来的几个人开心的说:“你们几个谁有时间,给我拍张照片,这个恐龙好大,好喜欢。”
楚停风想要接下这样的任务,到底是呗木辞溪抢了先。
楚停风只好闭上嘴巴,眼神有些幽怨的看了看木辞溪,表达自己的不满。
然而木辞溪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忙自己的。
众人只见木辞溪掏出放在口袋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新手机,指挥道:“你们几个,谁想拍照抓紧时间去老六那里,不然一会儿别怪我偏心,专门拍老六了。”
大家一听着急了,齐刷刷的往季演哪个方向跑,边跑边尽量小声的调侃:“那你还真的挺偏心的,居然只给老六拍,怎么不说只给老大拍,只给老二拍啊?”
季演笑眯眯的听着老四渡曼林和老五渡曼森哥俩假装挑刺,此刻却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眼里的笑意快藏不住了。
木辞溪听他们这话,打趣道:“你们哥俩跟跳马猴子一样,多皮自己不知道吗?居然还好意思挑刺,赶紧在老六身边站好,否则我不拍了啊。”
几个人赶紧站在一起,脸上洋溢笑容,开口喊了声茄子,快门按下,记录这美好的一刻。
季演从恐龙那块走过来,看了看木辞溪拍的照片,很漂亮,赶紧道:“你把照片传给我,要原图。”说罢拿起手机,点开屏幕,等着木辞溪动手。
然而,刚拿出手机,一个不合时宜的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季骁有些莫名其妙,并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号码,就没接听,可这号码的主人似乎很有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精神,季骁不接,他就一直打个不停。
季骁没办法,和其他人说了一声,要去洗手间一趟,让他们在原地等候,就拿着手机,面色凝重的离开了展厅。
季骁此刻站在洗手间洗手台附近,看着那个陌生号码再一次打进来,他按了接听键,满口冷意,带着冰碴:“请问哪位?打我电话有事情吗?”
电话那头,尖酸刻薄带着无理取闹的声音,季骁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季骁你什么意思?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居然一个都不接,你真以为进了我们季家,你就是季家的大少爷了?我告诉你,只要我季星宝在一天,你就是个屁,明白吗?”
季演面无表情听着电话那头人疯狂咆哮,有些不耐烦:“你打我电话到底干什么?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这些天你不在,你爸妈都急坏了,你不知道吗?他们这几天打了多少电话了,你一个都不接,现在搞换好这套,你多大了?真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吗?一点不懂事。”
季星宝听了这话,起眼嚣张降低许多,声音也小了许多,嘟囔道:“怎么了嘛?我就是有事情,有事情离开一段时间,他们有什么可着急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和什么野男人跑了,他们至于,至于总是打我电话吗?不打电话,我怎么可能换号?还不都是怪他们。”
季演懒得管他的事情,开口直奔主题:“所以你打我电话到底干嘛?还有,我不管你跟谁跑了,你都多大人了,你和霍家有婚约,你这么走了,置霍家于何地?他们霍家是整个C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的逃婚会造成多大的后果,你知道吗?”
季星宝小小声不满:“那,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霍思远了,我不想嫁给他有错吗?爸妈非要以家族兴衰为借口,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不乐意,再说了,我喜欢的人现在就和我在一起,穷一点也没关系。”
季演真的想象不到季星宝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居然敢在结婚的时候逃婚,还和所谓的真爱一起,这简直脑子有病。
更何况,他连累了自己,他根本不想和季家,和霍家有关系,现在倒好,全都割舍不掉了。
季演想到这,压低心里的怒火,开口:“所以你现在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意思?让我听听你过得有多好吗?季星宝,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总让别人为你干的坏事买单?”
季星宝听不明白他说话的意思,但依然不妨碍季星宝和季演炫耀:“是啊,我这不是无聊吗?阿辞出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又没人和我说话,我才想出来打电话给你的啊,你不高兴吗?那我不管,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算再不喜欢我,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
季演真想将这智障从手机屏幕那边拽过来,用榔头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可想了想,还是觉得和这种智障生气不值得,就咬着牙,开口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着急有事情呢,不说我直接挂了。”
季星宝赶紧阻拦道:“别别别,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你怎么这样子啊?我就是因为你总是跟周围人保持距离,见谁面上都很冷淡,我才不喜欢你的,不然,我一定好好对你的,你真是的,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季演冷漠脸:“可我不想和你聊天,还有,我们两个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们两个貌似也没什么可聊的吧?”
季星宝在季演看不见的地方噘嘴不满:“你就听我说嘛,就这一次,求求你了还不行吗?就一次。”
季演一点情面都不给:“再不说,一次都没有了,快点。”
季星宝:“好吧,我就想问问,我逃婚后,霍家面对一群亲朋好友,怎么办了?”
季演忘了自己到底是如何回答他的,他只记得,自己走出洗手间门的时候,后背隐隐有冷汗冒出。
季星宝最后求他,不要将自己今天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季演含含糊糊的同意,转头挂断电话,心里思绪万千。
距离季星宝逃婚离家出走,大概过了十天左右的时间了,这十天里,季添和季星宝的妈妈不断给季星宝打电话,也给霍思远打,季演打,就是想知道季星宝到底有没有联系过他们。
一开始季演还会同情,到了最后只觉得,若是他是季星宝,所有的事情都由父母安排好,生活婚姻未来的一切,他大概也会崩溃的。
好在他妈妈还是很尊敬他的,不会管他的生活和未来,哪怕当下吃的东西,只要他喜欢,妈妈就会看着他吃下去,而不是阻止他。
季演站在夏洗手间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有些颓废,又有些怅然若失的自己,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走之前,在镜子那扯了扯嘴角,假装自己很快乐。
几个人等在洗手间门口,好半天季演才笑着从里面出来了,楚停风赶紧松了一口气,走过来低头看着他,道:“你没事吧?”
季演一愣,笑着问:“我就接个电话,我还能有什么事啊?话说,你们不会以为我进去打电话,是和人吵起来了吧?”
几个人的眼神大抵都是这样意思,所以季演开口,没人反驳。
季演翻了个白眼给他们,开口解释:“我只是觉得公共场合大声打电话不好,所以跑去洗手间了而已,你们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一天天都在和人吵架,你们想太多了。”
楚停风听了这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表示安慰。
六个人很快忘记这一小插曲,簇拥着集体朝着博物馆里去了。
同一时间,霍思远的秘书走到办公桌前,严肃的开口,道:“总裁,季少爷的行踪找到了,在距离C市很远的D市,有人看见他在那边跟一个陌生男人逛商场。”
霍思远一听陌生男人,沉下目光,开口:“查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了吗?”霍思远低垂着眸子,开口沉声道。
秘书点头,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霍思远,开口:“是D是黎家的少爷,黎锦辞,早年和季少爷是同学,后来黎家举家搬迁去了D市,他们两个再也没了联系,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霍思远看着手里的文件,脸色越来越差。
秘书怕惹得霍思远不快,说完这句话,识趣的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半晌,霍思远直接将手里的水杯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瞬间粉碎,亦如霍思远的心,以及这么多年,对季星宝付诸东流的情意。
而此刻,季星宝还在为今天主动打电话给季演炫耀自己过得有多好而沾沾自喜,殊不知他的这一举动,将会给他招来更大的灾祸。

第十四章 遇见了妈妈的老师
因为季星宝的一通电话,本来参观兴致很高的季演,一路上虽然依然满脸带着笑意,但心里的过多期待早就已经因为不喜欢之人的打扰,而大大降低。
所以一路参观下来,季演都只是对着展品匆匆撇去一眼,提不起来太大的兴趣。
本来前些天,因为知道市中心博物馆要开展关于中国传统文化还是中式风格展品的展览会,他兴奋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就等着这一次好好参观好好展览,回去之后再找时间回一趟老家,去墓地烧给他妈妈看。
他妈妈以前,是专门学习中华传统文化的非遗人员,可是随着结婚生子,慢慢被时间被金钱压垮了脊背,她早已不复当年的美丽和荣光,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渐渐消失于自己的生活。
此刻,季演的脚步,停留在一套漂亮的红嫁衣跟前,眼里全是骐骥和艳羡。
负责解说展品的工作人员在季演一进展馆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颇有灵气的男孩子了。
这个男孩子,和许多年前,他亲自教授的一个学生长得很像,可是时过境迁,随着时间流逝,各自归家,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和许多人都失去了联系,包括那个女孩子。
今天他本来只是被邀请,做展品门面吸引游客的,因为他是著名的非遗和传统文化传播学的教授,在一所著名高校教授学生这些课程,顺便传播中国传统文化。
他本只是凑热闹,想着等到时间就走,可是等着等着,人群里,一个酷似当年故人,越看越像的男孩,已经很是好奇的冲向门口那恐龙模型,心心念念跑去照相了。
他很是欣慰,透过他,似乎是在看其他人一般,那人的灵动,美好,漂亮和洒脱,还有像风一样自由,通通在这个人身上展现。
他不由跟上了这个男孩子,看着他是时不时盯着喜欢的东西观看驻足,在允许的范围内拍照片,更是在刚才,脚步停留在红嫁衣跟前,站着不走了。
他越发觉得那人的侧脸,像极了当年的故人,所以特意走过来,开口道:“你很喜欢这套红嫁衣吗?”
季演一愣,转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侧的陌生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嗯,它还挺好看的。”
男人就着这话,讲述起这件红嫁衣的故事和由来:“这红嫁衣原属战国,是战国一位爱妻如命的帝王,送给他新婚皇后的嫁衣,那时候战争更迭,世事无常的,一位女子能平安出嫁,并且嫁给自己喜欢又珍视自己的人谈何容易?所以这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一度成为很多人赞奉的经典,古人赞扬他们的爱情,羡慕女子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
季演如痴如醉的听着,见中年男人停顿语气,不由出声问:“那后来呢?怎么样了?”
中年男人抬起眼,幽幽感叹:“后来啊,后来战争来了,帝王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亲自上了战场,许久未归,再回来时候,战争胜利了,她的夫君,却永远留在了那里,成为了冰冷的尸体。女子因为伤心过度,跳城墙殉情了,死之前,身上穿着这套嫁衣。”说着,抬起指着嫁衣裙摆的位置,开口:“看,这里暗色的地方,不是点缀,是因为鲜血浸透,弄不下去了。”
季演听了这旷世奇恋,脸上悲痛万分,道:“古有爱情,十有九悲,相爱的人,似乎注定就不能白头偕老。”
中年人背着手,抬起脸,看着面前的嫁衣,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的妈妈,叫夏悠町吗?”
季演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中年男人,开口问:“您,您认识我妈妈?您是她什么人?”
中年男人有些凄惨的笑了笑,开口道:“我能是她什么人?我只是个没有什么身份的老师罢了,当年你妈妈是我大学时候教过的学生,她现在还好吗?”
季演摇了摇头,道:“今年五月份,她不在了。”
中年男人一愣,不知为何,眼眶突然红起来,哽咽道:“她,葬在哪里了?”
季演:“在家里的后山,她说过,那里漫山遍野都是鲜花,很香,她很喜欢。”
中年男人嗓音越发低沉,开口问:“那你爸爸,是谁啊?”
季演似乎被问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脸色好像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难看,半天才礼貌性开口道:“季家长子,季添。”
中年男人:“怪不得,当初她马上大四毕业,本可以跟着我一起进入国家机构的,却突然因为怀孕,而选择了退学,那时候我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在我的印象里,她不是那种会为了结婚生子,而抛弃自己喜欢的东西的人,所以,我坚决反对,没给她批那休学手续,可不久之后,校长打电话给我,说她结婚了,不能来参加我的团队继续工作的时候,我着实震惊不已,再给你妈妈打电话,她就不接了。”
季演听了这话,皱眉不解道:“您的意思,是大学四年,我妈妈都没跟任何异性接触过?包括谈恋爱?”
中年男人点头,道:“对,因为你妈妈和我说过,她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她喜欢每一件代表文物出土的时候,那里面所蕴含的故事,有爱情,有亲情,有保家卫国,抵抗匈奴的战士情,还有许许多多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东西,她还说,她羡慕故事里的每个人,她也想拥有偏爱,拥有永不被抛弃的爱,被人宠着捧着的爱,但现实社会,少之又少,她说自己有自知之明,她用尽一生的运气,大概也遇不到,所以,这些年,你父亲对她好吗?”
季演嗤笑一声,嘲讽道:“要是好,她会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吗?她在我一岁的时候就因为季添出轨离婚了,您应该知道,我姥姥姥爷住在小村子里,身体也不好,我妈妈空有这些东西,又是个女人,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做很多又累又脏的工作,后来姥姥姥爷去世,就剩我和妈妈,她为了我生活的好,每天早出晚归,长长日夜颠倒,累坏了身体,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
“那她怎么不打电话找我?这些年,我没有结婚,一直在等她。”中年男人眼泪落下,眼里的不甘心,夹杂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季演看的不知所措,道:“您让她怎么去呢?她本就是个要强的人,当年到底为什么放弃美好的前程,决议结婚,至今没人知道,但让她离婚带着孩子去找你,她是一定做不到的。”
中年男人没想到到最后,他因为曾经没有勇气开口说出来的话,屹然生生错过,天人两隔。
他似乎不能接受,攥着展台边缘的手都有些发白,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开口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去看看她?她现在还喜欢向日葵吗?”
季演点头,道:“自然,她总是会对一直喜欢的东西抱有一种怀旧的念想,无论是食物,花朵,风景,还是衣服,都是这样的,下周吧,想回去看看她,我离开家里快半年了,除了偶尔梦见她,再没见过他她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开口道:“那留个联系方式好了,下周你走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偶尔有课,但不多,你也可以在闲暇之余来A大找我我在历史系,我叫段添磊”
季演也没暴露自己在这个学校的事实,只是掏出手机,将中年男人的手机号存在手机上,又将他的名字存上后,目送他脚步艰难,步履蹒跚的走远,而他的背影,看上去那样难过。
季演从他的一言一行里明白,这大概是学生时代就喜欢自己妈妈的人,他们曾经约定未来,却因为怀孕生生葬送了妈妈的一生,也让这对爱人就这样错过,一个离婚去往乡下,一个终身未娶,还在等她。
季演不由得有些难过,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见中年男人走了,赶紧走过来,神色紧张的问东问西。
楚停风:“刚才男人是谁啊?和你说了什么?还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你是小孩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李响:“你是不是傻了?怎么能看见人长得面善就跟人家搭话啊,万一他是坏蛋人贩子怎么办?你一点也不长心啊。”
木辞溪:“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人吓坏了?还是傻了?”
渡曼林:“大哥,老六咋了?遇见脏东西了吗?你快看啊。”
渡曼森:“卧槽,该不会嫁衣上有鬼吧?我……呜呜呜……”
季演赶紧捂住老五的嘴,叹气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我没事,刚才和我说话的,是我妈妈以前上大学时候的老师,来问问我妈妈的情况,什么坏蛋啊,我都多大了,我才不会被人贩子拐跑。”
楚停风半信半疑:“老师?那么年轻?”
季演翻白眼,道:“少以貌取人了,他比我妈妈大不了多少也能教课的啊,对不对?行了行了,你们刚才拍的照片呢?一会儿记得发给我,我下周带回去给我妈妈看。”
其他人一下子别转移视线,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只有季演,余光里注视那伤心的男人,久久不能回神。

第十五章 我下周要出门一趟
六个人很快忘了刚才季演被中年老头搭讪的事情,在博物馆里看起展来。
而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的霍思远,却还在因为季星宝突然间出现,而在心里高兴不已。
下午三点,季演没给霍思远打电话,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回了家。
家里只有吴叔在,霍思远还没有下班,自然不能先让季演吃饭,季演也不生气,除了肚子有点饿,其他的到真没有什么。
可想想这中间等晚饭的时间,怎么想怎么觉得无聊又空洞,季演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突然就想到今天上午,那个中年男人给自己留的电话号码,于是想也不想就打了过去。
今天是双休日,段添磊也是不用上班的,所以他忙完博物馆的一切之后,还没来得及跟季演打招呼,就被家里的琐事缠住手脚,早早跑回家去了。
此刻,段添磊忙完家事,瘫倒在沙发上,再一次听他依旧健在,身体康健的老父亲催婚:“你说你都快五十岁了,老头子我七十多了,要是我没了,你怎么办啊?你就赶紧找了老伴得了,省得以后我走了都不安心。”
段添磊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道:“爸,你说你催婚催了快三十年了,你烦不烦啊?还有,你儿子我今年也才四十四,我怎么就快五十了,这不还早着呢吗?您就知道胡说八道。”
老头子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不满道:“我胡说八道?你个臭小子,老子催婚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等她多少年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儿孙满堂了,也就你这个傻小子还在苦苦等着人家回来和你相见,估计人家现在幸福的,都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段添磊打断他的话:“爸,你能不能别说了,小町才不是那样的人。”
老头子气得要死,也拿他无能为力,叹气道:“你啊你啊,好的地方不随我,偏偏死脑筋随了我了,虽说是个痴情种,可有什么用啊?相爱的人注定不能再相见,说多了也是白搭。”说罢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品味其中的味道。
段添磊刚想说话,茶几上的手机响起,话语被打断,他赶紧拿起手机,看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皱眉不解,接起问:“您好,请问哪位?”
季演缓了缓气息,开口:“段叔叔,是我,季演。”
段添磊一愣,脸上迅速爬满笑意:“阿演,你参观完了吗?”
季演温和有礼貌的回复他:“嗯,我现在已经到家了,左右闲着无事,突然想起上午时候加过您的号码,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您。”
段添磊笑笑,开口:“啊,我半路家里有点事,就回家了,现在在家里休息,倒是你,你现在,住在季家吗?”
季演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件事情不该和段天雷这个刚认识了一天的外人说,却还是说了出来:“我,我不住在季家,我,我前些天,结婚了,现在住在别人家。”
段添磊听了这话,皱眉不解:“阿演,你不才二十岁吗?法定结婚年龄还没到吧?怎么突然说结婚就结婚了?这不会是你爸爸那边的人安排的吧?太过分了他们。”说完气氛的隔着屏幕,用拳头狠狠砸在茶几上,咣当一声,声音极大。
身旁的老头被他突然搞出来得动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继续悠哉悠哉的喝茶。
季演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生气,心里有些感动,赶紧解释:“其实,也不算是家里安排的吧,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说,要不这样吧,下周六,我带您回去见我妈妈,路上和您说。”
段添磊道:“那就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呢?对了,那人对你好不好?”
季演道:“算不上好与不好,反正我们平日里也见不到许多面,倒是您,这些年一直没结婚吗?”
段添磊轻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这人死脑筋,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等着她,不结婚也不奇怪。”
季演难免对陌生人心疼:“那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还好吗?身边一直没人,寂寞吗?”
段添磊被季演这孩子心疼的语气给整得有点无语,道:“这有什么的,我以前有爸爸妈妈,现在有我爸一直陪着我啊,百年之后,那时候还远着呢,到时候再说就是了,对不对?再说了,你妈妈一个人在偏远山村的时候,除了你,身边也没有别人,她寂寞吗?她那样柔弱的一个人,还不是挺过来了,我这点情况不算什么的。”
季演道:“你们,若是从前,真的在一起了,也许我妈妈就不会辛苦半辈子,早早离开了,也许她过的,会比曾经好上许多,只是,世事难料……”
段添磊迎合:“是啊,只是世事难料,人生无常……”
霍思远回来的时候,季演已经盘腿坐在沙发上,吃了一大袋的薯片了。
听见防盗门被人打开,他满嘴薯片,咯嘣嘎嘣嚼的直响,眼神却是很像雷达,准备锁定霍思远这个目标,以及清楚看见他脸上的嫌弃,心里嗤之以鼻。
霍思远一进屋,就看见自己那替身妻子正坐在沙发上,边看自己边吃薯片,脸一下子就黑了,语气也不好,道:“都快吃晚饭了,你怎么还吃薯片?”
季演还没说话,吴叔赶紧跑出来帮忙解释:“少爷您回来了,这还不是少夫人今天回来早了嘛,有点饿,我就让他吃点零食填填肚子,您要怪就怪我。”
霍思远看得出来吴叔对季演的袒护,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下次不许坐在沙发上吃薯片,还有,晚饭之前不许吃零食,吴叔,开饭吧。”
吴叔赶紧战战兢兢的跑到后厨,告诉一众佣人开饭去了。
季演才不管他到底生不生气,霍思远说完话,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放在一起拍了拍后,将薯片袋子扔进茶几和沙发空间的垃圾桶里,才抬头,问了一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好晚。”
霍思远脸更黑,语气像吃了枪药:“我几点回来你管得着吗?管好你自己。”
鸡眼翻白眼,道:“谁乐意管你?要不是我饿了,我才不会问你这些没用的废话。”
霍思远被他气的差点当场暴走,好在良好的教养制止住了他这种行为,没当场发火。
最后,气愤变成无奈,他看着季演那看着饭菜直勾勾,直冒金光的眼神,叹气道:“下次你在家,不用等我,饿了就吃,我回来再让厨师重新做就行了,对了,你今天只去了博物馆和小吃店吗?”
季演一愣,不解问:“那还能去哪里?我就只准备去博物馆的,不是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吃饭嘛,不然我也不去小吃店的。”
霍思远头疼的坐在沙发上,用手按了按两眉之间,开口道:“下次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准备就是了,少吃路边摊麻辣烫,既不健康也不干净,对身体不好。”
季演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关心,也没有不识好歹,点点头,道:“知道了,对了,我下周想要出去一趟,提前告诉你一声。”
霍思远一下子睁开眼睛,语气再一次变冷:“又要去哪?还要去博物馆展览厅?”
季演没听出来他语气里的冷,乖乖坐在霍思远对面的沙发上,摇摇头,道:“想回家里看看我妈妈,我已经快半年没有见过她了,说实话,有一点点想念她。”
霍思远一愣,开口语气缓和许多,道:“抱歉,我不知道……”
季演惊讶于霍思远居然跟他道歉,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从小跟着我妈妈相依为命,一直长到升入大学,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她。”
霍思远想了想,道:“要我陪你一起吗?”
季演摇摇头,笑着说:“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你的工作那么忙,还是不要因为我这点小事情,就轻易离开工作岗位了,况且我那里又不危险,村里的叔叔伯伯,阿姨婶婶,爷爷奶奶都认识我的,而且我姥爷的家也在那里,我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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