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远：“那就来这几个吧，额，这些菜提成会算进你的业绩里吗？”
季演笑眯眯：“嗯，前台点单会算给前台的，现在店里没人，大可以随便点，不过一会儿人多了，只能在座位上点了，您是打包还是在这吃。”
霍思远咳嗽一声，道：“额，给我个最里面的位置，我在这吃，对了，少放点盐，我不喜欢吃太咸。”
季演点点头，也没觉得这位顾客有什么问题，除了总咳嗽，似乎是感冒了之外，没一点毛病。
所以他让服务员将这位客人带进最里面的位置后，继续站在前台，招牌式笑容地迎接客人。
却根本就没看见，那个坐在里面的男人，用墨镜后面那炯炯有神的犀利的眼，正看着季演，“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第六十五章 暗中观察，别被发现
季演在前台认认真真工作，根本就没发现刚才站在前台跟前，和他面对面点单的，是自己那领证并且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准老公，自然也没看见，那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认真吃饭的同时，时不时抬眼皮，看一看站在前台那里，面带微笑的季演，生怕他有什么意外一样。
季演有点惨，刚来店里兼职的第一天，就遇见了爆单满员的情况，所以一上午，他忙得焦头烂额，连抬眼皮看人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店里的年轻店长到时开心得合不拢嘴，中午午休的时候，她一边看今天店里的账单，一边拍季演的肩，直夸她是店里的活招牌。
当然，这只是后话，现在季演站在前台，一边给客人下单结账，一边给人介绍店里的优惠活动：“这个星期充值会员，满五百送五百，满一千送一千二哦。”
站在前台一边和身边小姐妹挤眉弄眼，一边笑着看季演的脸，时不时回头，和小姐妹窃窃私语。
听见前台小哥哥温柔的，略带卖萌似的话语，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打趣地问：“那我要是充值会员，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季演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脸放光的小姑娘，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只能告诉你微信号，我们上班时间，不让玩手机。”
两个小姐妹立马激动得你推我我推你，并开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果断充值，并心满意足地加了季演的微信，并发送了好友申请。这可把坐在角落里一直看着人霍思远气得脸色黝黑，恨不得立马站起身，冲到前台，问季演到底为什么不守夫道。
好在他脑子尚且清醒，还记得今天是季演出来兼职的第一天，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自己不能因为生气吃醋，就将这件事情搅黄了。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不开心，一边化悲愤为食欲，一边眼神带着怒气，看着站在前台，和他有视觉死角的季演，试图用眼神把他的身上盯出个窟窿。
不过他也只能看看，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季演并没有感受到来自角落里霍思远的死亡凝视，他目送小姐姐离开，耳朵边传来钱已到账的机械音，心里美滋滋。
季演被要微信的次数很多，霍思远虽然每一次都生气，但也只限于生气，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他一直坐在角落里，一坐就是一天，还一直在吃，就算他不着急，店长都有些着急。
下午店里客人明显不如早上的人多，大概也是因为冬天天黑得比较早的缘故，所以大家送走了上午最后一班客人之后，就赶紧端着饭盒，冲到后厨打菜吃饭。
对于一直坐在角落里，一直点菜，就是不走的客人，店长坐在前厅店员的中间，/面对着坐着那里，就是不摘墨镜的霍思远，还是有点担心，和前厅员工咬耳朵。
“诶你们说，角落里的那个客人，你到底为什么能坐在那里一上午啊？还点了那么多的菜，每道菜都只吃一点点，整得我以为他是跑来店里秘密探查的上层领导呢，好吓人。”
前厅的小妹一边吃饭，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她：“人家一直坐着，一直点菜，光点不吃，白给你送钱你还不乐意啊？你管他是干嘛的呢，我们店里的员工培训该做的都走了，客人们开开心心的来，开开心心的走就行了呗，其他的你只当没看见就是了，拿啦他是来找事的，我们也可以不搭理他，当他不存在。”
店长皱眉，道：“虽然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到有些时候，突然来到店里的奇葩的客人，我们也得留点心眼啊，谁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万一是来找事的，往我们店里的饭菜里下毒，偏说是我们下的，我们有嘴都说不清。”
季演头也没抬，开口道：“店长，我们店里有监控，你怕不是忘了啊？”
店长：“……额，我盖着那给忘了，算了，爱咋咋的吧，他愿意待着就待着吧，我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只要他不惹事，哪怕一直坐在那，我也毫无怨言。”
季演笑着道：“这就对了啊店长，你慌什么啊？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我们只要本本分分做我们该做的，其他的事情交给运气和天赋啦，你快吃饭吧，下午还有得忙。”
看着这试图安慰自己的，满脸笑意的大男孩，店长怔了怔，收回一脸的担心，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杞人忧天。”
毕竟这些都是没影的事情，何必胡思乱想呢？
中午午休大概有两个小时，季演吃完饭，坐在店里的椅子上，看着空空荡荡，基本上没人的店面，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霍思远发个消息。
季演【(ˇˇ)，下午时间到，你中午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啊？】
坐在角落里的霍思远手机响起，他低下头，将手机拿在手里，看着坐在不远处低着头，给自己发的消息，嘴角爬上笑意。
【我吃饭了，吃的食堂，今天早上着急忙慌出门，忘了带便当了。】
季演看见这句话，皱眉担心【啊，我记得你不太喜欢吃食堂的，那你今天是不是吃得不多啊？】
霍思远看着季演关心自己的样子，不抬头去看远处的小家伙，隔着屏幕都能想得到那小家伙皱着眉，关心自己的样子，心里美滋滋，道【没有，我吃得挺饱的，食堂的饭菜虽然没有家里做的好吃，但也可以填饱肚子的，你不要太担心。】
季演【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你忘了吗？你吃饭可挑食了，这不吃那不吃的，吴叔每次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在怀疑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食堂那都是大锅饭啊，你能习惯吗？】
霍思远手指断顿了一下，半天回复他【不习惯那能怎么办啊？我也得为了填饱肚子硬着头皮吃下去啊，不然下午都没办法工作了。】
季演【那你也太可怜了吧，为了填饱肚子才吃饭啊，好惨。】
霍思燕被他的说辞弄笑了，挑眉问【我确实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吃饭，那你呢？是因为什么吃饭啊？】
季演【总不能是为了填饱肚子，吃美食是一种享受啊，它可以让我们身心愉悦，在在修休闲时间里尽情放松自己，不然单单只是为了填饱肚子，那就是对美食的一大辜负了，反正我喜欢吃美食的过程，而不是结果。】
霍思远真心夸赞【听起来就好高级，好厉害啊，那我下次也试试。】
季演得意地挺了挺腰杆，笑着道【那是，那玩意当然高级了，很多年前我们吃饭吃是为了填饱肚子啊，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的思想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我们吃饱肚子的同时，也要享受生活，享受美食带给我们的快乐，不是单单只为了填饱肚子，你这样是不对的。】
霍思远赶忙接受他的教训，道【对对对，季老师说得对啊。】
季演看着霍思远发过来的信息，捂着嘴巴眯眼睛笑，转移了话题【诶，我跟你说，我们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霍思远见奇怪两字，想到季演大概说的是自己。
毕竟自己一上午了，一直坐在店里，光点菜也不吃，确实有些奇怪，甚至有点像变态。
不过霍思远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问【什么样奇怪的客人？闹事的客人吗？】
季演否认【那倒不是，那个客人不但不是来闹事的，反倒是到了店里，一直坐在角落的位置，不停地点菜，却也不动几筷子，就是一直点，像个，像个……】
霍思远接话【像个冤大头。】
季演【啊对对对，确实有点像，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也不是说他不好，就是不太理解。】
霍思远【或许，人家是奔着你们店里的某个员工来的呢？或许只是喜欢你们店里的环境，不想被人打扰呢。】
季演皱眉，道【额，这倒是不清楚，不过管他呢，他愿意坐在那就坐在那，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也只是和你吐槽一下。】
霍思远【我知道，你就是觉得有好玩的事情，想和我分享是吧？】
季演【嘻嘻:-P，是啊，毕竟是一件值得人津津乐道的事情，不和你说，我也不知道要和谁说了。】
霍思远【有分享欲是好事情，你不要胡思乱想，想和我说什么都可以，我都听着呢。】
季演【嗯，那，多谢你。】
看着季演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霍思远皱起的眉头，久久没有落下。
季演居然因为他愿意接受自己发给他的消息，而选择感谢，这本就是平常事，却被他看得那样严重，想来，也是平常没人分享，没人在意的缘故吧。
所以自己这个算不上外人的人，能和他说这种话，他才那样子高兴，那样的惹人怜爱。
霍思远想到这，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裤兜里，低着头，看了面前的饭菜许久，抬起手，伸出了筷子。

第六十六章 那个酷似季星宝的人
季演没发觉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是霍思远，此刻，他坐在椅子上，边玩手机，边想着要不然睡一觉，午休一下，下午好有精力上班。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刚放下手机放自己的手边，准备趴在桌子上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人。
季演只好站起身，走到前台，笑着问：“请问您需……”
抬眼的瞬间，季演愣在了原地。
眼前这个人个子很好，眼睛很大，眉毛很黑，一脸白净，瞳孔也很亮，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没笑眼里却自带三分笑意的人。
他今天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黑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和那天他回到家里，看见季星宝亲手扔进垃圾箱里的那条一模一样。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季演此刻看呆眼的原因是不知道是不是季演的错觉，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季星宝有几分相似。
他有些失神，看了人家半天，直把人看得有些疑惑，轻声问：“怎么了吗？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季演这才发觉自己的不礼貌，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你和，你和我的一个朋友，朋友长得有点像，刚才抬头看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回来了。”
那人一愣，弯着眼睛笑了笑，道：“啊，没关系的，那是你的很重要的朋友吗？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他是，去了哪里了吗？”
季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着眼前这个人，总有种似曾相识的，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所以他想也不想，就对这个刚见过面的，不到五分钟的陌生人解释：“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都在找他，不过，暂时没消息。”
那人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道：“哦，这样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季演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他已经在对话里恢复了一些神智，也恢复了自己的状态，将自己回归到工作里：“抱歉，让您久等了，您想吃点什么？”
那人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那个，有什么推荐吗？我喜欢清淡一点的，还有，我有点饿，要是有面的话，我不介意多点一份。”
连口味都一模一样。
季演心里有些慌，也有些害怕。
他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慌乱，开口道：“有番茄鸡蛋面，还有炒菜，可以备注不放辣椒，少放盐。”
那人点点头，道：“那就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吧，对了，有炸的东西吗？想吃那个。”
季演点头，道:“有春卷和炸蘑菇，还有一些免费的小吃，还有雪衣豆沙。”
那人：“那就这些吧，多谢你了，我可以备注多加西红柿吗？西红柿鸡蛋面里的西红柿很好吃。”
季演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机械地动着，没有吭声。
那人自顾自的朝着里面空着的位置过去，然后坐在了那里。
霍思远的眼神一直盯着季演，自然也看见了站在柜台前的那个男人。
不过他并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长相，只是有些不开心地想，季演怎么能和那个人聊那么久的天？有什么好聊的？好讨厌。
然而，当那个人转身，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下子定格在了那人身上，久久不能离开。
那个人长得和季星宝太像了，那像的程度，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也有七八分的像了，不，他不只想季星宝，也隐隐约约看得出来，他像季演，还多一些。
他明明从小看着季星宝长大的，和季星宝青梅竹马，从来没听说过季星宝有个双胞胎的哥哥或弟弟，更没有听季演说过，他有个哥哥或者弟弟。
这就很奇怪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能和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啊？
他不由得多看两眼，似乎终于明白，季演到底为什么能和这个人站在前台，说那么久的话了。
怕不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和季星宝那样像，以为是季星宝回来了。
别说是他这样想了，那个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时候，他也险些以为，季星宝回来了。
他笑自己的失态，笑自己傻。
就算季星宝回来又能怎么样？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自己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就算没那么喜欢，到底不该再有所妄念。
除非，季星宝还对他念念不忘。
可是，怎么可能啊？季星宝要是真的对他念念不忘，真的喜欢他，还会在新婚之前逃跑？那不是闹呢吗？
他压下自己胡思乱想的心，转头的瞬间，发现那个人已经坐在自己身边的桌子上了。
他没拿掉墨镜，旁边的人自然看不见自己实是在看他。
此刻，那个人抬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放在一边，歪着头正看着店外面的景象。
那围巾和曾经霍思远送给冀行保的那一条一模一样，霍思远立马瞪大眼睛，差点就要忍不住冲到旁边，质问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可他还没做出什么动作，店里的服务员就已经端着菜，走到那人身边了。
“先生，这是您的西红柿鸡蛋面，按照您的要求，特意多加了西红柿，请你慢用。”
那人收回视线，笑着和服务员道谢：“谢谢你。”
服务员摇摇头，笑着走远了。
听着和季星宝一样饮食习惯的陌生人，霍思远再也忍不住，出声问他：“那个，我能认识你一下吗？”
正在拌面的男生听见身边有人跟他说话，愣了一下，才转头，问戴着眼镜的陌生人：“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霍思远点点头，道：“对，因为你和我的一个朋友特别像，我没忍住，多看了你几眼，发现你的很多习惯，都和他特别像，所以忍不住有些好奇。”
男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微微动了动，下一秒，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思远，问：“那个人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霍思远一愣，懵了，道：“哈？不是啊，他是我前男友，未婚夫，不是我弟弟。”
那人：“哦，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这年头一个人的搭讪方式已经从我家猫会后空翻，变成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呢？让他险些以为，自己是不是正在和世界脱节，险些听不明白外面人的对话。
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霍思远，道：“当然可以，我叫段星悠，星星的星，晃晃悠悠的悠，你叫什么名字？”
霍思远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我叫霍思远。”
一直站在前台的季演，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疼，眼前又有了幻觉，耳朵也开始幻听了。
他明明就站在这里，店里没什么人，而霍思远，现在就在公司里。
他却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见了霍思远的名字，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他觉得他好像又开始焦虑，自打吃药之后，他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情绪稳定，再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是，今天看见那个人，虽然不是季星宝，但是，和季星宝长得太像了。
他很怕，很怕霍思远哪一天走在路上，看见这样一个人后，两个人“旧情复燃”，他又被人甩了。
想到这，他脸色白了一下，眼眶也有些红。
霍思远自打和人聊上之后，眼神全部聚集在那个叫段星悠的人身上了，自然没空去管脸色惨白，心情不好的季演。
此刻，季演站在前台，低着头，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的难过表现出来。
但太难了，下午本来就没人，店长又一直在看着季演，怕他第一天工作，会有什么事故发生，所以眼神一直盯着他的方向，生怕有什么意外。
眼下，她自然注意到了季演的不对劲，赶紧从店外走进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季演，轻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季演低着头摇了摇，哽咽道：“没，没事。”
店长哪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越发着急，道：“谁欺负你了吗？还是难受忍不住了？你和我说，请假也没关系，我不扣你工资。”
季演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抱歉店长，我想去一下医院。”
店长赶紧点头，道:“没事没事，你不舒服就不要硬撑着，反正现在也快下班了，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店里了，你穿好衣服赶紧替你的班。去吧，明天早上想来再来，我来”
季演走出前台，真诚道谢：“谢谢你店长，不好意思，第一天来，就出了这种状况，给你添麻烦了。”
店长没所谓地摆摆手，道：“没事，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赶紧的吧，再不出门一会儿医院关门了，你就得明天再去看病了。”
季演穿好衣服，点点头，消失在了店里。
等到霍思远终于停止话头，不再和段星悠说话，而是将视线转回季演的时候才发现，他不见了。
霍思远一下子就慌了，赶紧站起身，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现根本没有季演的身影，顿时傻了眼。

第六十七章 他到底是谁
霍思远站在小吃店门口东找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要找的人，干脆结了账，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家去了。
而季演自己一个人，又跑去了医院，去心理医生那里了。
霍思远开车跟开火箭也没什么区别了，就差看见红灯直接撞过去，让它永远停留灰不拉几的状态。
他开车到家，用钥匙打开门，冲进别墅的那一刻，听见动静跑出来的吴叔看着着急忙慌的霍思远，也有些诧异，问：“少爷，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呢，您怎么就回来了？”
霍思远一愣，没回答吴叔，反倒是问：“季演呢？”
吴叔一头雾水，道：“啊？少夫人不是去兼职了吗？昨天晚上才和您说过的啊，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当然是在兼职的……”
然后，他再一次被狠狠打脸。
此刻，看着站在门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推开门站在那里，也啥了，道：“少夫人，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上班呢吗？”
季演停下换鞋的动作，语气冷淡，道：“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请假早回来一会。”
霍思远一副欲言又止的状态，看着季演，见他慢慢站起身，脸色没什么异常，终究还是没忍住，道：“那个，你身体没事吧？你，你怎么了？”
季演没理他，背着小书包径直越过他，朝着楼上去了。
霍思远看着他萧条落寞的背影，突然想到，他今天看见了那个和季星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是因为这个吗？还是说，真的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
霍思远想到这，皱了皱眉，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张特助，帮我查一下季演的亲生母亲，包括她上过的大学，以前到底和什么人在一起过，有什么亲戚，最好查查，她到底生了几个孩子，我给你三天时间，仔仔细细地查，查到我需要的东西，立马给你涨工资。”
电话那头的张特助正在总裁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老板来电话的时候，他只翻白眼，很是不想接，但还是为了自己的年终奖，咬牙切齿地接了电话。
哪知道总裁一开口，就给他派了这么大个任务，还有要求，查好了给涨工资啊。
张特助一下子美起来，昂首挺胸，站直身板，郑重其事地保证道：“总裁你放心好了，三天之内，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霍思远挂断电话，其实心里还是有怀疑的。
毕竟他和季星宝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甚至比季星宝还大几岁，季夫人生孩子的时候，他妈妈正好经过医院，知道季夫人生了一个男孩的事情，他妈不可能说谎，所以，段星悠的身份，着实令人怀疑。
但他还是害怕自己疑心生暗鬼，到时候事情没搞明白，他和季演的关系，也搞坏了就不好了。
所以思来想去，他没选择上楼，而是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打了第二个电话。
霍夫人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听见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她微微动了动头，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柔声道：“喂，阿远，找妈妈什么事情啊？”
霍思远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妈我问你，当初季星宝的妈妈，是不是只生了他一个？没生其他孩子吧？”
霍夫人被他问得直懵，道：“这孩子再说什么胡话呢？季夫人确实只生了星宝一个，哪来的第二个孩子啊，咋了？你今天见鬼了？还是看见星宝了？”
霍思远愁得抬手揉了揉两眉之间，叹气道：“没看见季星宝，看见了一个和季星宝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我直接吓了一跳，差点真把他当成季星宝，不过仔细看看，除了眼睛差不多，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而且，哎，今天我本来是跟着阿演，去餐厅兼职的，您也知道，他才刚成年，我怕他出事情，就偷偷跟着，没让他发现，然后，他在前台，看见那个人了。”
霍夫人腾的一下，直接从沙发上坐起来，急了，道：“你们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吧？妈妈虽然不太喜欢他，但是，你们两个既然都已经领证结婚了，那么，就要保持对婚姻的绝对公平，妈妈可不希望你搞那个乱七八糟的婚内出轨的事情啊，再说，妈妈前两天和其他富太太聚会，听她们说八卦，说到季家，说季夫人啊，对她老公和前妻生的孩子不好，而季演的妈妈也在去年下半年去世了，咱可不能做啊什么丧良心的事情啊。”
霍思远：“妈你想什么呢？我当然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了，我啥也没做，但他可能从小缺爱，就，整个童年，直到高中毕业，都只有妈妈，心理发育不够成熟，加上我们两个结婚，一开始和儿戏一样，让他有点心理阴影，所以，他上班上到半路，突然说不舒服就跑了，我没跟上，也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然后回家就想到这件事情了，所以来问问你。”
霍夫人也懵了，道：“那时候季夫人生孩子，我确实去看了，是一个，你也知道，以前咱们是好邻居，你爸和季家有合作，关系上还算融洽，我去看你奶奶，掐好了，就去看一眼，真没看见其他孩子，所以，这个长得很像的，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霍思远叹气，道：“行吧，那我找人再查查，要是没关系还好，有关系，那就完蛋了，到时候再来第二个季星宝，阿演可能真的要崩溃了，他，他这段时间，有些睡不好，失眠多梦，情绪焦虑的，我有点害怕。”
霍夫人听了这话，不自觉地有些心疼，皱眉道：“好好哄哄他吧，小孩子心理脆弱，加上生活条件的缘故，还有父母从小离异，都会让心理产生这样那样不好的地方，你作为他的伴侣，要时常关心他，陪伴他，哪怕他和你一个，是个男人。”
霍思远点头，道：“妈我知道了，行了，我得上去看看他怎么了，刚才回来一句话也不和我说，像是在闹脾气。”
霍夫人赶紧识时务地挂断电话，给小两口留下亲密的空间。
霍思远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声音，仰头靠在沙发上半天，才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抬脚迈腿上楼了。
此刻，季演窝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个头顶，而主卧室屋子里拉着窗帘，黑漆漆的样子，显然是季演不想看见光。
霍思远轻轻推门，走进屋子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没敢动，也没敢吭声，只是默默走掉床边，看背对着门的季演，自顾自靠在了床头，小声问：“你哪里不舒服？可以告诉我吗？”
季演窝在被子里，不吭声，也不露头。
霍思远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季演的头发，终究还是没忍住，道：“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吗？有人，欺负你吗？还是其他的。”
他没敢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怕季演知道自己偷偷跟踪他。
季演听到这话，被子里的人动了动，不一会儿，坐着的霍思远，就看见了冒出头来，眼睛警惕的望着他的季演，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并没有人欺负我，就是，就是……”
霍思远难得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见他终于肯开口说话，也不逼迫他，就静静看着，等他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