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程睿就是要看程序又疼又无可奈何中掺杂着恐惧的样子。
“啪啪啪”程序咬牙忍耐，抓着台球桌的手指都用力到发僵。
“啊！”突然的程睿又向大腿抽去，程序疼得叫出了声，随即又闭嘴忍耐。
又是好多下，程序已经出了层虚汗，他觉得自己都要站不稳了，浑身都叫嚣着疼痛。
“喂，妈，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下去。”程睿接了个电话。
程序心想，终于结束了。
“你妹妹应该也回来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去吧。”程睿丢掉球杆，看着被他折腾的直喘气的程序道。
“知道了”程序慢慢喘了口气，捡起外套穿上。他有点庆幸刚刚脱了外套，至少现在就可以穿上遮一下背部，以及胸前被打得渗血的地方了。
“我去洗把脸，你先下去吧”程序告诉程睿。
“不，我等你，我们俩一起下去。”
“随便你”程序说完就去了洗手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都有些苍白了——疼的，对，现在身上都还在疼。
他洗了把脸，提了提精神。看脸色实在苍白，又伸手拍了拍脸，希望把它拍的红润一点。
楼下程晓萱就在那等着呢，一脸不自在。
“哥！你来了。”目光触及到程序时，程序看到了她从眼底溢出的喜悦。
“跟你说过我要来的。”程序揉了揉程晓萱的脑袋。
“我等好久，原来你在楼上，也不接我的电话。”程晓萱控诉道。
程序上二楼后，手机就丢在一旁了，之后哪里有什么时间看手机，此时他只得模模糊糊混过去，“手机……没电了，刚刚充电呢。”
“嗯，哥，咱们是不是吃完饭就走啊，我不想在这待。”程晓萱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嗯，对，一刻也不留，走，快去吃饭，坐我旁边。”程序拍拍程晓萱脑袋，看来程晓萱也不喜欢程家。
到了餐桌，发现靳严还是那冷冷的一张脸，反观程父，春风满面，面色红润，哦这个可能是笑的了，一脸褶子。
“过来。”看到程序走来靳严就叫了程序，“坐这。”然后看了看旁边的位置。
“哎哎对对对，小序去坐到那去，坐小靳旁边。”程父赶紧催着程序。
程序感到衣服被轻轻拉扯，他知道是程晓萱，因为那个位置旁边已经坐了人，程晓萱怕他俩不能坐一起。
程序没有回话，拉着程晓萱走到靳严面前，“您往右边挪一下吧。”靳严右边没有人，不过看来应该是给程父坐的。
果然，程父的脸黑了黑，可看靳严都还没开口就没再说什么。
“为什么？”靳严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程序，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看看程序什么反应。
程序没想到他会问，因为原因显而易见——程晓萱可一直跟在他身后呢。
“因为……”程序没说出来后面的，他怕程晓萱以后因此被人抓到把柄欺负，不要问他为什么担心这个，王妈可不就是天天抓小把柄明里暗里阴阳他吗。
所以他给靳严递去示弱的目光，靳严也终于愿意放过他了，起身换了座位。
程序屁股也被抽到，坐的时候没忍住嘶了一声，赶紧看看周围，好像没人注意到，还好声音够小。
程序他们就这样吃了一顿晚饭。
靳严也是吃完饭就要走，程序打算再跟程晓萱聊聊天，两人一起回趟家，正好刚买的家具前些天也搬进去了，他们俩一起总比程晓萱一个人回来看到家具都换了来问他时好解释。
程序先跟靳严说了，但靳严没有同意，回家一趟，不回来了？不行。
程序没有办法，就想着怎么跟程晓萱说。
正好刚吃完饭程晓萱也着急忙慌的回学校去了，她是被突然叫回来的，恐怕就是程家为了让程序来才叫她也回来的吧。
出了程家，坐到车上，程序身上依然很疼，脸色苍白，没有程晓萱，他面上也不掩着了。
“程序，我已经来程家了，你现在摆什么脸子呢又？”靳严看到程序自程晓萱走后就脸色难看，终于还是发问了。
“啊？没什么，我没有摆脸子，真的。”说着努力扯出来一个他自认为还行的微笑。
“下去。”在靳严看来，程序这个笑简直太“难看”，无非就是他不同意他们兄妹一起回家罢了，一会儿摆脸子一会儿阴阳怪气的笑，他对程序还只是感兴趣而已，不代表能够容忍他。
程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他搁这开玩笑呢，然后就又听到靳严说“停车。”
“不是靳严你有病啊？怎么你了？现在下车？！这边那么难打车，你要我走回去？！”程序不可置信，他没打算说什么的，以为不过是说他一句，哪成想真的停了车。
“下去，别让我说第三遍”靳严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靳严，我如果不下去呢？”
“你要知道今天只是来程家商讨一下，一切还没成定局。”
程序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他现在不听话，昨天包括今天的所做都是白费。
“靳严，我没摆什么脸色，我只是有点不舒服。”程序决定示弱。
“哦？程晓萱走后才不舒服的？”靳严显然不想同他多说，只是一味回怼。
“别耽误我时间。”靳严最后说了句。
程序见真的没法子了，也懒得再跟靳严转着圈费口舌，打开车门就下去了，还不忘甩下车门。

第18章 必须回来
看靳严那辆车真就这么开走了，程序拢拢衣服，秋天了，连风也带着凉意，这么一吹，身上被抽过的地方存在感更强烈了。
他打开手机，再往前走一段，就能到一条街上了，夜晚正是这条街最热闹的时候。
这里打车当然不难，但是他决定走走，很久没有这样走过了……
在昏黄路灯照射下，他的影子被拉长，思绪也拉开了。他不想未来，未来虚无缥缈，也可能是已经注定。不过这时候确实应该想点什么，想点事情，分点神，分散一下对身上疼痛的注意。
鼻子里是远处街上飘来的各种小吃的气味，不难闻。程序想到以前总喜欢和程晓萱一起去附近摊贩买东西，钟玲给的钱不多，他们总是只买一份，多买点种类然后一人一半，这样两人就可以用少钱吃多样。
他又想到了高中被欺负，放学偷偷跑来热闹的街上躲避围堵他的人。
现在，他又是到了这热闹的街上，却更狼狈了。或许是刚在程家吃完饭，又或者是身上太疼，他现在竟一点也不想买点什么，要知道高中那会儿就算是躲着人他也要买点什么带回去和程晓萱分。
他现在只想回家，不知道该回哪个，他想回自己的家，那个离得不远，而且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回到那个可以让他躲藏的地方……
程序又想到靳严本来就不同意他今天回去那里，去他本来的家。可走之前只说了让他下去，没说让他回去……哎那他岂不是可以回家？
程序决定回到自己的家，没记错的话他房间里还有药呢，正好给自己抹抹。
还没走到胡同，程序手机就响了。
是李管家打来的，程序有些疑惑，李管家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难不成是靳严有什么事找他？
“程少爷，您今天是不打算回来了吗？”对面传来李管家试探的声音。
“我今天不回去了……可以吗？”他犹豫了一下，李管家打来电话八成是看靳严的意思，所以还是决定问一问——他不想惹到靳严，惹他不开心受苦的是自己。
果然，李管家遮遮掩掩地说“先生为了去程家，早上处理提前了那么多事务，现在却在客厅坐着呢。”
在等我？那让我回去伺候他？程序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李管家的话术了。
不过看来，不回去不行了，现在时间还没多久呢，虽说如果是打车回去的话此时确实应该到了，可他靳严不考虑一下别的情况吗，现在就催了，哦，也可能是怕不回，提前打好预防针。
“知道了。”程序回道。
“嗯，您快点吧，先生等您呢。”李管家压低声音说。
程序挂了电话往回走，他家和靳家可不顺路，他决定坐出租车回去，看来是拿不了家里的药了，可药店比他家还远，程序打消了买药的念头。
回到了靳家，程序没看到李管家，推开门，只有靳严坐在沙发上，脸色阴鸷。
“现在才回，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靳严先发制人。
“不是你让我下去的吗？”程序真的不理解，明明是他把自己赶下车，现在倒来质问他了 他真想骂靳严。
“嗯？”靳严没回话，一个字带着威胁。
程序回过神来，被打又被丢下车的确扰乱了他，让他都能跟靳严怼了，他跟靳严顶什么啊，受折腾的不还是自己吗。“对不起”程序低下了头，双手垂在身侧，先道歉吧。
“你手怎么了？”靳严瞥到程序手背有一条红痕，在他皮肤上很明显。
“一不小心划到了”程序并不想多说，抬手拉了拉袖子遮住了红痕。
“什么东西能划成这样？”靳严看程序依然在那里站着。
“没事儿，就是天太黑路灯有点暗不小心摔了下。”
“过来”看程序还没过来的打算，靳严语气带了些不耐烦。
程序本来想随便糊弄一下直接上楼呢，哪想靳严还要揪到底了。
认命的走过去，还没站稳，靳严一下把他扯到了旁边。
靳严有锻炼的习惯，身上肌肉发达也就算了，力气还这么大，程序现在身体也虚弱，被大力带的差点摔倒，堪堪坐到沙发上。
靳严有将近190的身高，手掌自然也不会小，他抓住程序受伤的那只手，摩挲着手指移到被抽的那个地方。
程序的手很白，手指纤细，红痕从手腕蔓延到指尖，近距离看，那条肿起来的红痕更显得突兀，无法忽视。
靳严看着那条红痕微微出神，随即加了力道按了下去，揉捏，他说“说谎”。
程序被抽的本来就疼，哪受得了这样折磨，当即想抽回手，却发现靳严抓的太紧，暗暗使劲缩手根本纹丝不动。
“靳……靳严，你干什么呢？！”程序也不管了，哪有揉人家伤口的啊！
靳严看程序疼得厉害，又缩不回手，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说话！”
“什么也没干，靳严你停下。”程序出口阻止，又拿另一只手阻拦，结果被拍了回去。
靳严没说话。
“好吧，靳严，我只是，我今天就是没打算回来，我准备回家呢，然后李叔给我打了电话我才回来的，手上是因为回家的胡同那边没有路灯，摔倒时胳膊控制不住甩了下，打到了什么。”
程序看靳严一副不给个他满意的解释就不停手的样子，张口就编了个谎话。太疼了，他只想靳严停下。
“哦？”靳严果然停了下来，可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误解您的意思了，我以为您要我半路下车是不愿让我回来了呢……”程序一看靳严停了下来赶紧收回了手，又垂眼看着手跟靳严道歉。
他知道面对靳严这种人首先就要服软。
程序继承了他妈妈的美貌，他的睫毛很长，却是低垂的，低下头，垂下眼时有种是不上的美感，眼下因为睫毛有了层阴翳。
靳严定眼看了看程序，道歉什么的他当然知道是程序装来敷衍他的，可他不得不承认程序很好看，足够吸引人的目光。
“知道了”靳严道，管他这个干什么？靳严想着，“不过是个什么东西”，他有些懊恼。
“嗯，我不算什么东西，不劳您费心”程序听到反而偷偷松了口气，看来是不打算追究了。
靳严意识到说出了口，脸色变了变，最后也没有多停留，起身径直走向书房。
程序知道靳家还在上升，额外空出时间去程家，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程序看靳严上楼了，冲他离开的位置挥了挥拳头，“狗东西，捏的疼死老子了。”
“咳咳……”李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程序尴尬的回头，心虚地冲李管家笑笑“李叔，哈，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哈哈。”
“刚来”李管家说。

程序上了楼，决定先去洗个澡。
脱掉衣服，他看清了身上的痕迹，可以清楚的看出是被人拿什么抽的，一条一条遍布胸膛。
有的颜色浅些，有的深紫，还有的是几条叠在一起，快要渗血。
无一例外，它们都多多少少肿了起来。
“md四变态，怪不得这么疼，程家还真没一个好东西。”程序忍不住骂道，当然，他不把自己归类为程家。
即使是温水冲洗，水流接触到那些红痕的时候也是刺痛的，程序忍着冲了冲身体，慢慢擦干出了浴室。
今天是抹不了药了，他侧身躺在床上不无悲哀地想。背上胸前都有被抽，他只得侧躺。
还没入睡，敲门声响起，李管家的声音传来，“程先生，您睡了吗？”
程序不想搭理他，于是就没开口，装睡。
可那敲门声就是不停，“程先生，您已经睡了吗？我来给您送点东西，靳先生要我拿来给你的。”
“已经睡了”程序实在没忍住，都这样说了，也不会自讨没趣还叫他开门吧。
“啊，您还没睡着啊，那就好，麻烦您开一下门，靳先生让我来送药。”李管家好似没听出程序话中的不耐，听到他说话就更来劲了。
看他今天不叫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程序还是认命的下床开了门。
“干什……”程序话还没说完。
就见李管家一脸感激他开了门，然后把药递到他手里，“靳先生药给你的，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
留程序一人扶着门把手懵着。
“给他什么药，靳严脑抽了？”他可没忘回来后靳严是怎么抓着他的手按他伤口的。
关了门，程序看了看手中的药膏，“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他忍不住嘟囔。
但还是拧开了药膏，他涂了手，先是很凉爽，后来有点微微发热，挺舒服的。
他看着这一管药，苦笑着想够不够他涂全身，毕竟他可不像靳严知道的那样，只有手受伤了。
前面涂完已经用了半管了，后面的他实在够不到，周围又没人可以来帮他涂药。
打算就放那不管了，今天也够累了，他也实在没力气了，开了床头的小台灯，就把房间的灯关掉睡觉了。
第二天他也终于醒了个早，虽然还是不比靳严——靳严已经去公司了。
起床刷好牙程序决定简单做个饭，好巧不巧，下楼又是王妈，程序不禁腹议“怎么最近总是三天两头的往这跑”。
虽说他今天起的不晚，但程序相信，以王妈这个能力，她也能找到些能说道他的事情，他可不想一大早就听她阴阳。
倒霉的是，还没进屋就被王妈看到了，“哎，这刚起床还没下来呢怎么就又要往房间里钻。”
就是因为受不住您这张嘴啊，程序真想回击她，可视线向下，发现靳母就坐在客厅。
靳母很少来这里，难道是来找靳严？可是她不知道靳严的工作时间吗？要在这等一天？除非……是来找他的。
所以他立即转回了目光，准备不理王妈了，先回房间避避再说。
“哎，夫人都等你半天了，你见到夫人连句话都不说扭头就走什么意思！”王妈大着嗓门喊道。
好了，躲不过了，想装没听到都难。
“啊哈哈，哟，夫人也来了啊，王妈说什么玩笑呢，我哪有看到夫人转头就走。”程序边下楼便说道。
靳母没回他，他知道靳母也因为他是程家人就越来越膈应他。毕竟当年程母那般羞辱，实在让人难以忘怀，后来又有程家看不得靳家就快赶上他们家，暗地里使绊子。
明明已经努力减慢速度，不一会儿还是走到了她们跟前。
程序站在靳母面前问好，靳母简单的“嗯”了声。程序想，其实以前靳母没有这么讨厌他的，都是程家一直在作妖，导致靳母对他的态度也愈来愈……
“王妈说你都是到中午才起床？”靳母开口了，眼睛直勾勾看着程序。
靳母与两年前见到的的确不同了，许是因为靳家蒸蒸日上，毕竟听说不出今年就能直接超过程家了，靳母对程序也带了些威压。
“嗯……这个”程序没想到王妈这事还要跟靳母汇报，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拿这个质问他，没必要啊。
“靳严为了这个家，他每天早出晚归，忙来忙去，你呢，你没有工作，懒散成性，能力有限也帮不了靳严。”靳母打断了他。
程序看她这样讲也没办法，正想着怎么回他呢，靳母又开口了“你就用靳家的钱花销，指着靳家养你。”
哎，这个可不对，可让程序找到能反驳的了，“我嫁过来的这些年，花销可用的全是我自己的啊，我也没指望靳家一直养我。”
“你以为你衣柜里李管家塞的西服什么的全是凭空多出来的？”靳母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程序无言以对，“所以呢？您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离婚。”靳母说。
程序着实没想到是这个，没来及多想就出口“我们婚姻可是你们先开口的，再说这可是他们定下来的，你想离就离了？”
“程家现在不会为了你跟我们说不。”靳母脸上竟显出一丝得意——靳家的成长给了他底气。
“不会说不是真的，可你觉得他们会放弃攀上靳家亲家的这个筹码吗，靳家还没到让程家忌惮到不敢忤逆。”程序道。
“哈，说漏嘴了吧，你们程家到靳家不过是想喝我们靳家的血，养你就算了，难不成还要我们养个程家！”王妈两只眉毛高高扬起，眼神在程序与靳母之间徘徊。
终于，在王妈又忍不住看靳母时，靳母开了口“你们目的不纯，还要扒住靳家不可了？”
程序这可有些冤枉了，“不是我不是我，我哪能啊，我这事也做不了主啊。”
“你要知道，靳严现在有更好的选择。”
“对对对，我是最差的选择。”
“哎你看他！”王妈在旁边听他俩对话，看出程序的敷衍又忍不住了。
程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情这样也不能那样也不行的。

程序正急得快抓耳挠腮了，绞尽脑汁想该说点什么好呢。
这边靳母竟然就这么放过他了，“我今天也只是和你说说，提个醒，不要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不会不会”程序看她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别提多高兴了，连连称是，然后又收获了一个来自王妈的白眼。
送走了靳母，程序一个人又回了房间，王妈跟她一起回去了，厨房没有其他人，可现在他也不想做饭了。
躺在床上，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余额，别说送程晓萱出国留学了，养活自己都难。
他决定找份工作。
想来现在程家也不会再阻止他，他们已经有了更好的威胁他的方式。
程晓萱在程家真的不安全，要尽快让她脱离程家才行。
可以他现在的能力办得到什么呢？他遮住了眼，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无能为力，不知道到头来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就这样，他竟然睡着了，等再下楼去的时候，靳严已经回来了。
他实在是饿，跟靳严打了个招呼就要去厨房准备做个饭，还没开火他又想到了点什么似的，转身出了厨房“靳先生，您要吃吗？我准备下碗面。”
似乎是等待这个问题很久了，靳严几乎在他刚开口时目光就转了过来，但只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回一个“嗯”。
程序转身又回了厨房，心里却暗暗庆幸着自己先问了下，不然等会儿可能又要吃他那份了。
厨师没在这里，听说最近请假回家了，不过还好冰柜里还有食材，其实程序也不需要太多，够做碗面就行了，他也不想忙活太多。
切点肉丁，放进一个鸡蛋，放点青菜，一碗面就做好了。
程序只端出去一碗面，放到桌子上就准备开吃了。
“我的呢？”靳严看程序已经大口吃面，没有再去厨房的打算了，脸色有点青没忍住问了下。
“做了你的，在厨房，原来是还让我端给你啊？对不起我太饿了，光顾吃了，我这就端给你吧”程序当然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没做他那份。
程序还没动，旁边管家已经识趣的叫人把面端来了，随后就出了门。一会儿又只剩他俩了。靳严看着眼前的面，很单调，只有鸡蛋和一点青菜，闻味道应该还有肉。
他慢慢吃着竟觉得还不错，热腾腾的，简单又让人舒服。
吃完程序也是进厨房只刷自己一个人的碗，无奈靳严也进去了厨房，亲自把碗刷了。
靳严不禁想到程序这几次做饭，不能说很美味，但绝对不是看程序样子能做出来的，这样想着，又偷偷瞥着程序。
“靳先生？您没吃饱啊？”程序实在受不了那过于明显的目光了。
“不是。”靳严手中的碗都快被捏碎了，快速洗完，看都不愿再看一眼程序就走了。
程序也不在意，洗完了也就离开了厨房，看到靳严已经没在客厅，估计是到书房里去了。
靳严没跟他说什么，说明他不知道靳母今天来了的这事——李管家没告诉他。
程序最后还是去了自己房间，既然李管家都没有告诉靳严，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又想到了找工作的事，找到以前的简历，他找了些招聘信息投了过去。
他大学是在Z大上的，很有名的一个学校，成绩优异，却因为债务的事情不得以退了学，他们家没办法供两人上学。
所以最后只得找小公司，可他有能力。
现在，他也是只能看看一些小公司的招聘，没办法，他学历在那，整天没有工作也不是个办法，他要没钱了。
靳母的到来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更是给程家一个下马威，估计也是听说了靳严去程家的消息了吧。
她可不乐意程家一直从靳家占便宜，以往的耻辱还历历在目，程序这两年也看出来了，靳母很犟。
但她没想到，程序他没法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因为程序不会将这件事转达给程家，他和程家真不是一伙的，程家也没拿他当家人。他就算转达了也不会起什么作用，恐怕还会适得其反，让程家趁靳家还不能完全压制他们的时候，利用这段关系变本加厉的讨取利益。
太多事了，他想，就这样吧，别再延伸了。
他又想到钟玲，自从上次联系过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也是，钟玲很少主动联系他。
他在意识里浮浮沉沉，最后入睡。
过了几天，程序的工作终于有着落了，其实有几家都通过了，可他选了一个近一些的。一个小职员，但薪资还行，每天8点上班6点结束。
总算有了工作，他专门定了闹钟，不过他现在住在靳家，位于郊区，实在不好打车。
他想要不搬个地儿，住着是不方便的，租附近房子是没钱的，此时他不禁庆幸他把家里的家具又添了回去，至少让他现在还有可选择的地方。
抽空回了趟家，新家具已经搬里面了，程序想想以后自己还是要住的，就又走进自己房间把被子拿到天台晒一晒。
他没急着下去，从兜里掏出来一支烟，是刚刚在抽屉里找的。
他不抽烟，这是钟玲的，屋子里潮湿，这么久也没人通风，烟早已经不能抽了。他把烟扔在脚下狠狠碾压，他不喜欢烟。
他看着远处的景色，高楼林立，而他们所在这一片区域仿佛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
程序又去了以前经常去的面馆里吃饭，老板还认识他“小序，回来看看的啊。”
“嗯，来吃杨姨下的面，最香了，忘不了，这不刚回来就来吃了”程序对她的印象很不错。
杨姨会在他被追赶时给他一个躲藏的地方，会在他还在上学，又面临债务时给他和妹妹两碗面，是听到他退学的消息后无比惋惜，要支付他学费的唯一一个人。
“嘴贫，不还是好久没来了”杨姨亲自把面端到了他桌上笑道。
“哎”程序脑袋被轻轻拍了一巴掌，“好久没见？我怎么觉得杨姨不仅没变老还更年轻了啊”程序躲开下一巴掌又道。
“整日在厨房还能年轻了？好了，等我再去给你端俩菜来。”
“那好啊，谢谢姨”程序这几天头一回真心实意的笑了。
这个面馆不大，即使没开空调，也还是令人感到温暖，程序想。

虽然杨姨说了菜是送的，可走之前他还是把那俩菜钱付了。
附近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他散了会儿步，想起下周就该去公司上班了，先去看看在哪里好了。
这个公司可能也是真急着招人了，只是在网上看了看他的简历，也不用再面试，直接聘用了他。
公司挺近的，他乘了交车再走一段就能到了，程序没有进去，在周围看了一圈就走了。
坐上了回靳家的车，程序想了想还是和靳严说一下吧——他要搬出去的事，虽然对靳严来说不算什么事，可是他还想保险一点。
刚下车，就看到靳严的车就停在门前。
靳严从车里下来刚好看到程序回来。
没急着进去，靳严站在门口等了等，当程序终于走到他身边时，才开了口“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我出去你也要管着了吗？程序不爽，可还是对靳严笑笑“回家一趟有点事，忘看时间了。”
靳严不置可否，慢悠悠走了回去，见程序没跟上他，扭头道“跟上，愣着干嘛呢。”
“知道了”程序不情不愿的回道，靳严搞什么鬼，自己走这么快，还让他一定跟上。可想了想他今天要和靳严说搬回去的事，忍一忍，别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