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的辱骂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程母想不明白钟玲，她还留着程父的号码做什么。
估计程父会接也是因为压根儿不记得钟玲的号码，如果他知道是钟玲的号码还会不会接通？
真是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好了，程序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角度，看来真的是要没办法了，自己都要去怪罪钟玲为什么要给程父打电话了。
一个星期……
那次晚饭，靳严是问了他一百万吧？意思是他可能是想借给他了？
程序又想起当时受那点莫名自尊心驱使，故意说出口的那拙劣的借口。
不行，再去找他不是纯纯犯贱吗？
而且风险太大，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依照昨晚来看，他在靳严心里俨然是一副视财如命的小人形象了，很可能最后不光得不到钱，还会惹着靳严。
那多打几份工吧，别看待遇，只看薪资。
那也不行，程序烦闷的捶了下床……只有一个星期，一天24小时都用来打工也不可能在这短时间内拿到58万。
早知道当时被找来结婚就应该向程家多要些钱的，现在好了……
正后悔呢，程序猛地弹起——此时程母恐怕是恨惨了他们一家。那程晓萱呢？她可是在程家待着，万一……
先冷静一下，现在他们应该还不至于找上程晓萱，那个怕老婆的程父应该还在卑微的解释。
那明天打给她好了，程晓萱敏感，程序怕她猜到些什么。
慢慢平复，程序精神确实有点紧绷了，身后那处传来阵阵刺痛，刚刚动作太大，扯到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疼。
拉开抽屉，他摸出上次李管家送的药，默默爬到床上。
程序并不是多困，可实在静不下心去做些什么，索性努力入睡。
再醒时天已经要黑了，卧室显得昏暗，他爬起来开了灯。
“程少爷，醒了吗？”还没坐起来多久，李管家便敲响了门，他不想知道李管家叫他要做什么，干脆拉起被子又盖住了头。
可指关节扣在门上的声音又不断透过门板，透过被子传来，一声一声，催命似的，好像程序不回话，这门便一直敲着了。
“醒了，有什么事情？”程序还是坐起来冲门外喊道。
“程少爷，先生快要回来了，您这就下去吧”这便是靳严今天安排的事了。
“啊？”程序不免吃惊，靳严回家他就要下去？靳严什么古怪的癖好？
“您还是快点吧，我这就先下去了”李管家的声音渐渐远去。
留下程序一脸黑线。
彼时程序坐在沙发上，双眼定定的盯着李管家——他在想向李管家借钱的可能性。
李管家也在靳家不少年了，又是自己一个人，想必钱也攒下了不少，不如……
程序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这边还在思索着怎么开口，就被刺耳的鸣笛声打断思绪，这架势好像是专门告诉屋里人，外面有人回来了。
程序拍了拍脸颊，扯出些微笑来，目视靳严从门口走到他跟前来。
程序这次没跟着李管家一齐站在门边，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靳严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并不会在意。
“过来”靳严看向程序。
后者不明所以，却还是走了过去。
“头疼”又是简单的两个字，靳严将头向后仰，靠着沙发，锋利的眉微微蹙再一起，那双让人颇有压力的双眼此时也敛去了锋芒。
程序这下知道要他过来做什么了，认命的将手放到太阳穴处轻揉了起来。
许是刚从外面回来，靳严还带着些凉意，更衬得程序手指温热。
靳严承认，程序按的他放松了许多，甚至，让他有种日后就都是这样的过也好的念想。
程序心里却念叨着靳严是真不当人，还是不拿他当人看，让自己拖着昨天被他折腾的几乎散架的身子站着给他按摩。
程序胳膊都酸了，还是不见那人喊停，实在撑不住，就卸了力道。
靳严感觉到手指没了力气，像棉花触碰的力度，轻轻柔柔，飘忽不定的。
“停吧”靳严知道这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家伙没力气了。
“呼”程序呼出一口气，不住地甩着发酸的手臂。
“你该锻炼锻炼的，这才什么程度？昨天也是，那样就……”靳严噤了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的，工作太忙，他忘了昨天在气头上将人折腾的不成样子。
“好了，你坐着去吧”靳严没有转头看身后的程序。
程序自然也庆幸他良心发现，没有让自己休息一会儿继续按下去
靳严叫来了李管家，让他差人随意准备些饭菜。
李管家也是称职，没有问为什么先生回来前说了不需要准备晚饭，现在却改了想法。
程序坐回了沙发，只是位置又偏了些，虽说还是靠近靳严坐的那个沙发，可坐的位置却远了些。
靳严看在眼里，隐隐有些不悦。
“你明天又要去上班了？”靳严说话时并没有看程序，可这屋内哪还有第三个人。
程序肯定回答。
“你很缺钱？”还是这个问句。
程序在暗处翻了个白眼，靳严到底是有多好奇？他缺钱，很缺钱，怎么了？
“嗯？”靳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这件事，可不得到答案，他又……干脆找个理由给他钱好了，靳严甚至这样想。
“缺，您是要给我钱吗？”程序一扫之前的不爽，又是那样的笑容出现，可这笑又切切实实带了些程序的气来，他刻意笑得讨好又虚假。
靳严厌恶程序这样笑，都说“笑意直达眼底”靳严看过程序太多次这样笑，没有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过哪怕一丝笑意。
靳严有些恼怒，这笑容不过是敷衍，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却看不清程序，眼眸渐暗，靳严不喜欢这种程序要脱离掌控的感觉。
“怎么了先生？头又开始疼了？”程序见靳严一直不说话，走了过去，又准备给他按摩。
指尖刚触及皮肤便被猛的拍开，毫无预兆的一巴掌，靳严没有收力。
程序也愣住了，随即手掌迅速泛起红来，在这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刺目，先是疼痛，后来只是发麻。
程序不知道怎么又惹着靳严了，只是收了被打的手掌，换了语气“先生……”
“滚”没说完的话被靳严一个字斩断。

莫名被吼，程序心里不禁吐槽靳严是不是有病。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滚”，鬼知道他就这么走了的话，靳严又要怎样。况且，他还没有吃饭……
所以他就只是原地站着。
靳严这边也没了声响，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他知道程序没有走。
气氛已经沉到了谷底，程序低着头走神儿。
李管家出来便是这一幅场景——他家先生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身后是低头站着的程序。
程序听到声响赶紧抬头看向他。
终于来了，李管家，程序在心里感叹他腿都要站麻了。
李管家径直走向靳严道“饭菜好了，您现在要吃吗？”
靳严点了点头，回头看向程序“不是让你离开了吗？还在这里做什么？”
“嗯？”程序这一声压下了多少不满，感情没他晚饭了？现在又要自己走，走哪去？
“嗯”然后他屈服了。
程序忿忿的上了楼，不吃就不吃，我缺你这顿饭啊？
关上了门他开始上网搜速食，就算现在不能吃到，留着以后备用也好。
“咕~”只是搜了一会儿，程序便有些颓然的放下手机，饿的时候就想看食物，看了却只会更饿。
瞅了眼时间，揉揉自己不争气的肚子，程序想着靳严去书房时他出去找点吃的好了。
等了不短时间了，程序在走廊上悄咪咪的探头，确认下面已经没人了。
他蹑手蹑脚地下去，直奔冰柜，里面什么都没有，晴天霹雳，怎么冰箱里一点剩饭也没有，他那份都没动怎么能也给扔了呢？
饥一顿饱一顿的他肚子怎么受得了，甩上冰柜门，程序恨恨想今天怎么着也要吃上东西。
眼睛一扫，这才发现厨房显眼处不正搁着食物吗。
程序赶紧走过去，拿了双筷子在手里，饭菜还有些温热，应该是刚刚准备的晚饭。
程序吃着心中不免有些泛苦，这是第几次来找剩饭吃了？他太特么窝囊可怜了。
吃的差不多了程序又窝囊的想抓紧时间回去，在这还是不太安全，万一又被逮个现形……
哪想急匆匆出了厨房就与李管家擦肩而过。
程序脑中立马闪过无数理由。
可李管家竟然没有问他晚上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冲他点点头，便离开了。
程序有些不自在，想着等会儿李管家到了厨房，就能看到被偷吃的饭菜了。
回到卧室靳严还没过来，程序去洗漱好了，回来就打算关了灯睡觉。
却又不由自主想到如果靳严到他房间看到已经关了的灯，这神经病不会又要做什么吧。
放下关灯的手，程序还是选择躺倒在床上，不关灯，但自己先睡没什么问题吧。
明天还要上班，早睡吧，不然怎么起得来。
迷迷糊糊中程序就睡着了。
第二天程序是自己醒的，拿出手机看了看，闹钟就快响了，按掉了闹钟，他活动了下四肢，这时阳光还不算刺眼。
程序常看到有书里写早上打开窗户是什么清新空气啊，阳光正好，索性自己也走到了窗边，过去了一天，他要好好吐口浊气。
程序也试着推开窗户，没有什么阳光和煦，一阵风裹挟着秋日早晨的凉意，倒是吹得程序一激灵，散去了大半困意。
“呼”程序长出一口气，连呼吸都带上了叹气的意思
关上窗户，程序认命的去洗漱。
出来后脑子清醒了些。
昨晚靳严还是到程序这里了，半睡半醒间程序听到靳严问他该给他多少钱。
难得程序睡眼惺忪还能记得是什么钱。
程序没有狮子大开口，该多少就是多少，毕竟他也知道多要只会让靳严看不起自己罢了，而且靳严想查不还是简简单单，说不定一气之下全都泡汤了，他不是爱冒险的人，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他不想去做。
靳严关上灯，说“明天会到那张卡上”
程序几乎是在眼前全黑时猛地清醒了，他躺在床上，那瞬间身体都好像失去了控制，那是漂浮在黑暗中的感觉，他不敢动。
“嗯，那个，床边的灯打开吧，那盏小台灯”
靳严动作顿了下。
随后程序就听到一声沉闷的“嗯”，眼前有了淡淡的暖光。
“为什么睡觉要开着灯？”靳严还是问出了口。
好吧，程序把这个归结于心理原因，毕竟眼睛一闭，无论外界亮不亮，此时都只会剩下黑，只是黑的程度可能不一样罢了。
至于什么心理原因，让他怎么说上来？
他为什么……要开着灯？
因为怕黑，为什么怕黑……
那盏灯打开，他又有了睡意，此时不想再同靳严讲什么了。
于是程序干脆的说“我怕黑。”
听到这个回答靳严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不管是他第一次见程序时，那人强势的模样，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他刻意虚伪的讨好微笑，都不会让他把怕黑与程序联系到一起。
可这几次也确实是这样。
每晚睡觉一定开灯，会在黑暗中一惊一乍。
“为什么怕黑？”也许是这些天工作太累，在这安静的夜里，他想听这个人讲，他想听这个人有关“怕黑”的故事。
可那边久久没有回音，他没有等来想像的故事开头，缓缓翻过身来，靳严看着那个蜷缩一团的身影。
暖色的光撒在那一团上，像是镀了层温暖的光辉，靳严就这么看着，而睡着的人似乎也觉察到了这视线，又向墙边挪了些。
靳严对别人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是个优秀的商人，不会在没有任何利益的前提下，去探究他人。
可或许是兴趣吧，他想知道这个明明与他同床共枕却好像并不甚了解的人为什么怕黑，为什么明明一副强势的模样，却会在熟睡时蜷成一团。
程序摇摇头，想到昨天在他睡着后靳严将他捞过去，圈了起来……
明明晚上还不给他饭吃来着。
神经病，程序已经放弃了对靳严的行为进行理解。
想必钱已经到账了，程序没心情去查看，单纯作为一个打工人他可能会高兴的查看，可作为一个身负万债的人，那些钱实在不够解燃眉之急。
还有些时间，程序下了楼就被李管家叫去吃早餐，当然是靳严的意思。
程序都要怀疑靳严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控制欲了，又是吃早餐又是要在客厅等他回家的。
乖乖喝了粥，程序就开车去了公司，想到郑礼一路上更是愁眉苦脸。
到了公司，程序陆陆续续收到了同事们各种问候，都在关心他请了病假，身体恢复了吗。
程序自然是懵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值得大家关心了？细看面貌，程序还真没几个能叫的上名字的。
到了工位刚坐下来，旁边自来熟的小姑娘立马凑了上来。
“程哥，赵主管真的是你打伤的啊？太棒了，为我们出了口恶气，话说你真的深藏不露啊，连郑总都亲自找你人呢。”
“……”程序这下明白了。

一上午下来程序坐那跟被观赏的猴似的，工作之余总会有人想多向他这瞟几眼。
也是，像是验证同事们心中所想，程序椅子还没坐热，就被他们口中的郑总亲自叫走了。
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郑礼今天刚到公司就来找了程序，这可是自己在这公司唯一的乐趣了。
程序一直跟在郑礼身后几步远的距离，听着身后的嘈杂声变大，然后渐渐消失。
“喂”郑礼突然停下来。
程序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我说你，跟上来啊，离我这么远我怎么交代你事情？”郑礼转过身冲程序说。
“……”程序可不认为他是真的有工作交代，可也是压下去话语，跟了上去。
他们开始并排走在一起，程序步伐很快，如果办公室再远一些，估计郑礼都会被他落在后面。
郑礼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说到底让他来公司也只是“吓吓”他哥罢了，真要将公司交到这个小儿子手上他们老两口也不放心，只是做个样子，希望他哥能回心转意。
所以办公室也只是他哥的，郑礼带着程序进来，自己走到了他哥办公桌那边，在柜子里翻出一张照片来。
他举起这张照片，像是和程序比照一样，在他们之间看了看。
“也不知道我哥看上这女的什么了，长得还没你漂亮呢”郑礼说完就随手放下照片朝程序走来。
“我说，你真的不知道你长得什么模样吗……很勾人，让人有征服的欲望”说着他将手伸向程序的脸“如果我喜欢男的，可能高中就不会是单纯的欺负你了吧。”
程序用力挥开伸过来的手，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到门。
他攥紧拳头，已经想好如果那人再有什么举动自己就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拳。
“哈哈，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可不喜欢男人”郑礼后退几步，无辜的摊了摊双手。
“废话少说。”
“说了是安排工作，这不先培养一下我们上下属感情吗”郑礼接着道“毕竟，这次工作是你要和我一起的啊。”
“什么？”程序可不认为他这个职位是有什么工作要他和郑礼一起做的。
“你现在做的也不过是些闲活，拿着不低的工资总要付出同等的努力吧。”郑礼看着程序，此时那人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困兽一般“也不是什么大事，周日下午五点，陪我见见客户罢了。”
“陪你见客户这种事不是我应该做的吧？”
“嗯，但是你不得不做。”
“我……”
“喂”郑礼突然接了电话，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嗯，怎么了”他烦躁的揉了揉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面色难看起来，快步走向门口，趁机拍了拍程序的肩膀，就离开了办公室。
程序就这样一个人被丢在办公室，“砰”的一声，他的拳头落在了墙上。
“艹”现在发生都是些什么啊……
回到了工位，同事们的目光迅速聚集，就这么好奇了一上午。
午饭程序没有什么胃口，就准备去楼下便利店随便对付了。
没想到碰到了周晨旭，意外的是这次周晨旭先叫住了他。
“怎么？不躲着我了？”程序笑笑，这笑里有明显的恶意与讽刺，他可没忘记这周晨旭诋毁他。
虽然周晨旭没法对抗赵主管他们是事实，可无法否认他就是“加害者”。
周晨旭不敢直视程序，“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要小心赵主管他们……”
程序有点惊讶他是来告诉自己这个的，但也可以说明了他们的确是一起的，周晨旭多少知道点什么，至少参与了。
可无论周晨旭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程序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周晨旭来栽赃陷害他，可无论是什么行为，什么原因都无法弥补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他，自己应该在那个上午就辞职了。
所以程序自然也对他客气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不如实在点，我现在可是缺钱缺得紧呢”
“多少？”
“58万”程序也没想到周晨旭这么爽快，毕竟这在普通人眼里根本不算小钱，内心不免惊喜，这笔债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了，这可是现在压他心底的大事。
“58……万”周晨旭支支吾吾，“我……现在还拿不出，我母亲生病，化疗，药物，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不瞒你说，跟赵主管，那也是我缺钱才……我对不起你，他们保证只是让你留在公司，不会真的索赔……”
程序这心情像是被送上万丈高空，却被一掷而下。
哈，好吧，事情总归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不过周晨旭还真是心直口快就这么说了原因，估计也是想说出自己那样的缘由吧——为了他母亲。
是想减轻一点负罪感罢了，自己这么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因为怀疑程序走后门都要蔑视他，现在却成了栽赃陷害的人。
程序看了眼周晨旭，那人只有在说是为了她母亲的时候抬了一下头，现在已经又低下了，于是轻嗤一声离开了。
所以说人不要给自己家太多包袱，如果是自己，那他就不会想太多，栽赃嫁祸别人——做了自己于心不安，困难度日，负罪感强烈，那他便不会做。
自己欠了58万也没想通过伤害别人而得到。
算了，程序又叹了口气，自己现在也没有钱不是吗？周晨旭或许真的不能等了吧，是真的无路可走了。
自己呢？程序想，还不至于无路可走，只是他还没下定决心走，估计到最后一天，还没有别的方法获得58万的话，自己便不会再有犹豫了。
不过，周晨旭这一步走对了，他程序现在真的骂不出他就是了。
或许是自己还没受什么伤害，现在他对周晨旭的怨恨并不大？
一下午风平浪静的，郑礼自从接了电话后就没再回公司，程序由衷感谢那位陌生友人，并默默祈祷他电话里带来的是噩耗。

第44章 归所
“程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这边准备了衣服，您拿去换就好了，先生在书房等你”程序刚进门，李管家便迎了上来。
“换衣服做什么？”程序不明所以。
“先生要参加宴会，您也是一起的”李管家说的很快，说话间都想动手帮程序换掉衣服了。
哈？程序一头雾水，他与靳严结婚的消息本就没有多少人知情，毕竟当事人程家与靳家，一个不想挨边靳家，一个不愿透露娶的只是私生子。
所以只是些想巴结程家的，和与靳家程家交好的人才知情。
难不成是什么家族聚会？
“什么宴会？”
“慈善晚宴”
慈善晚宴？那来人可不会少，靳严脑子工作宕机了？这把他带过去不就相当于在商业界……
“程少爷，您还是抓紧时间换吧”李管家出口打断了程序的思绪，催促着他赶紧换衣服出发。
“怎么还没换好？”靳严此时也从书房里出来，看到程序还没换上准备好的衣服。
“这就去换了”程序说，他知道，靳严安排的，他说再多也是徒劳，然后转身上了楼迅速的换好了衣服。
靳严看着下楼的程序，他身材匀称，长得又好，这套西装又将他身形优点展现，很适合他。
程序自然也注意到了靳严，那人的视线直勾勾的，不加掩饰。
程序走到了他跟前，刚想叫一下，却听到靳严突兀的说“太瘦了。”
“……”
这是程序第二次坐靳严的车，彼时靳严依旧没有看他，好像又在用手机看文件。
“为什么？怎么今天要带我来？”程序还是好奇，毕竟他在商业界实在拿不出手——程家人都嫌弃的私生子。
“都要有陪同，你比较方便罢了”靳严头也没抬，拿着手机的手指不自在的收紧。
“哦”程序也没看他，双眼注视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助理在二人古怪的氛围下默默加了速。
刚进门靳严这边就被注意到了，众人纷纷上前招呼，这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程序，都听说靳严已经结了婚，想来身边这位便是了。
所以也有不少人好奇程序的身份，是哪家的少爷。
程序一一礼貌微笑，实在接不住了，尿遁离开靳严身边。
靳严自然也看出了程序的想法，看这人招架不住的样子，嘴角不经意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来。
程序自然不是去上厕所，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还好他也不是什么容易露怯的人，糊弄糊弄那群人便借口离开了。
估计靳严也是看他不会怯场，才敢没和他商量就突然带他过来。
闲逛的程序在甜品处停了下来，他不喜欢喝酒，可这里的蛋糕味道不错。
程序边吃边观察，这些人还挺有意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同的微笑，男的绅士，女的优雅。
还能看到上一秒对别人爱搭不理的，下一秒就见他拿着酒杯腆着笑脸小跑着找别人去了。
程序想笑，可定睛一看，这可不就是程父吗？他转过身去，不想被注意到，万一他在这时候拿自己跟靳严套近乎……自己实在应对不了。
话说，刚刚他好像没看见程母跟着一起……
再回头时已经没了程父的身影，程序找了个角落坐着。
“请问旁边有人吗？”清亮的男声响起。
“没有”程序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反正这宴会上也不会有谁记得自己，无礼就无礼吧，他笑得嘴都快麻了。
“程序！你是程序吧！”那人声音突然拔高，还好程序这个名字还没传开，此举没有引起过多人在意。
程序抬起头，这个人……有点面熟。
“我啊，不记得了？土豆，初高中我们都在一个学校，我还以为自己跟你是兄弟呢，结果你断了联系不说，还不认得我了”那人声音越来越委屈。
“！”程序吃了一惊，土豆？那个初中矮矮胖胖遭人欺负，高中唯唯诺诺被人打压的徐书？
“嘿，不怪你了，我变化挺大的是吧，啊，你也是，真好。”那人熟络的坐到程序旁边。
徐书是真的开心，他初中矮胖，被人欺负辱骂，虽然程序当时也是被欺负的一员，可是他从不屈服，他会还手，会打得想欺负他的人痛哭流涕。
徐书记得那次，有人骑在自己身上，嘴里嚷着骑猪，更是让别人排着队来骑。
当时他只是虚胖，因为年纪又小，被人压在下面还要爬来爬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当时很狼狈，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嘴里哀求着那些人，说他没有力气了，可换来的不过是拳打脚踢。
一个人影就在这时候冲了出来，揪住他身上的人就是一顿暴打，其他人见状都上去围住他们。
那人一对三竟也不算落了下风，别人受伤下意识的捂住，他却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受了伤只管一声闷哼，然后重重回击。
他当时就觉得程序简直帅死了。
“你怎么在这？”程序记得这人家里条件也是一般，不然也不会被欺负到那份上。
说起来这人挺有意思的，初中时就像是自己的跟屁虫，矮矮胖胖的。
只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就这么断了联系。
也不知道徐书经历了什么，高中再见他时瘦得不成样子，听他说是减肥太猛，食欲不振了。
瘦下来的他长相挺乖的一个男孩，还是喜欢跟着程序，崇拜程序，即使程序现在受的欺负只会比初中更过。
他还是觉得程序身上有太多吸引着他的，他当时笑着跟程序说，自己是被他的人格所折服。
可高中毕业后他们的联系突然断了，程序单方面断的，他怎么打电话，发信息，也没再收到过任何回复。
徐书从没去过程序的家，从来不知道程序家在哪里——他那个时候才恍然发觉。
徐书的眼神定在了程序那里，回过神来他说“说起来有点神奇，我是被拐卖的孩子，小时候自己偷偷溜出来的，被现在的父母买走了，高中毕业后他们道来了实情，家里……无法再支付我的学费了，所以我一边打工赚学费，一边在网上试着找家人，家里人拿出当时我穿的衣服，里面的刺着‘安书’”徐书看着程序惊讶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
“然后我大一的时候，安家找到了我，他们会委婉的提出、询问我打算换姓吗，那眼中有太多期待，所以……我现在是安书了，程序”安书这下笑得有些腼腆“他们……对我很好，这个家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