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獭我呀,被人鱼饲养以后—— by冰醉豆花
冰醉豆花  发于:202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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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场造成地震的精神力暴。动,主系统亲自下场找到了原因。】
“难道容临浦也逃不了干系?”
负一难得沉默了一下, 【是的,主系统顺着精神力暴。动的方向一直追溯到暗河,在残余的精神力痕迹里找到了容临浦的痕迹。】
“又是暗河?你的意思是他也想要成为容家家主?”
负一不吭声了,没有确认也没有否认,说是让祝无畔自己探寻事情的真相。
临消失前意味深长地提醒他,距离暗河被彻底开启的时间越来越短…。。也意味着他能回家的机会也来越大。
信息量过大,祝无畔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加载不过来。
事实也容不得他再多想,容临浦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身边还跟着另一条人鱼。
一身白大褂,全副武装的样子,看不清脸却让祝无畔全身汗毛竖立。
当那人手持手术刀步步逼近的时候,人类已经猜测到他的意图了。
拼命的挣扎反抗没有半点作用,持刀的人点破他的心思, “别动,不然的话有你苦头吃。”
祝无畔果然不动了。
锋利的刀片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那种眼睁睁看着我为鱼肉的恐惧感将所有痛觉放大。
鲜红的血液淌出,更是加剧了人类的晕眩。
但不出一会儿,迎来的是容临浦激动到颤抖的目光。
他曾经亲耳听到顾家小子描述过这个白发青年给容渚失血时救助的场景,几个小时前更是买通了雕刻店的老板再三确认,如今亲眼所见——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终于相信其他人不是在说谎!
容临浦眼中波光转动,等重新和祝无畔对视时原本清朗温和的气质因为充血的双眼变得异常吓人。
“既然结果已经得到验证,医生你看我们的计划能不能一试?”他死死盯着青年,话却是冲着另一人说的。
听这口气,已经不是试一试这么简单,而是不论代价也要将计划进行到底!
全副武装的医生了然点头。
祝无畔拧着眉心怒吼, “什么计划?你们到底想要怎样?”
负手而立的上位者转过身,轻轻挥动手指,医生手上银色光斑跳动,再次在青年的手臂上落下一刀。
“我说过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祝无畔疼得龇牙咧嘴,却像是对容临浦的话充耳不闻,愤恨地盯着对方像条逮住机会随时都能反咬人一口的幼兽, “我警告你,别特么想些下三滥的主意去动容渚,不然我要你好看!”
容临浦突然转身笑了笑,突然蹲到和青年齐平的位置,
“我总算明白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总算明白阿渚他究竟看上你什么了——笨得我见犹怜。”
祝无畔呸了一声,躲过对方伸向自己脸颊的手指,一脸嫌弃。
容临浦这次没有惩罚他,只是收回手起身游到那块伫立着的黑色巨物旁。
突兀地笑出了声。
祝无畔拧眉在心里怒骂了一句死变态,笑得这么恐怖是想要吓死谁?
眼尖地发现容临浦的手指掀起了黑色布帘的一角,下一瞬严严实实的巨布被揭开,露出里面一尊通体晶莹的碧蓝宝石。
是尊栩栩如生的人鱼雕像。
“容渚?”几乎是脱口而出,之后祝无畔又发现了更多细节, “不对,这尊雕雕刻的是条雌性人鱼……”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难道——
“没错,这就是容渚的母亲,我的……嫂嫂。”
容临浦将最后两个字叫得千回百转,吃瓜经验丰富的祝无畔一下子就捕捉到其中的猫腻,下意识将自己的推测和叔侄俩人前亲密无间的关系联想到一起,活生生脑补出一场伦。理大戏:
宛宛类卿吗,难道容临浦真的已经变态到了这个地步?
不对,如果他当真对容渚存在点什么不对劲的心思,当初又怎么会让对方去和顾家联姻?
容临浦望向雕塑时眼底清晰可见的疯魔毫不掩饰,难道事实的走向更加复杂?
空旷的房间再次恢复寂静,容渚母亲的雕像一脸悲悯地俯视三人。
祝无畔舔了舔嘴唇,突然听到容临浦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要对那个宝贝侄子做什么吗?”
对方的语气过于平静,祝无畔心里发毛,一双眼睛里写满警惕。
“说来也怪他自己,居然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容临浦幽幽地说, “可怜的容泊呀,真当容渚不在自己就是个宝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居然和我一样——”
说到这里,容临浦停顿了一下,微微颔首, “是个不折不扣的杂种。”
“所以呢?这又和你要利用容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家主的位子吗,容渚他根本就不屑一顾!”
“是啊,”对方吊起眼角精光竟现, “可谁叫能开启暗河的压根儿就不需要什么容家家主,只需要最纯正的容家血脉呢?”
祝无畔呼吸一猝,浑身冷了半截。
“所以说嘛,不是我这个当叔叔的冷血无情,而是他容渚的血液对我来说大有用处。”
终于反应过来的祝无畔一脸见了鬼的惊恐, “你是担心容渚在没有打开暗河之前鲜血流尽,所以才故意放我到顾家救人?对不对?”
容临浦送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祝无畔耳边响起一阵嗡鸣,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像是已经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容渚,胸口发闷。
“小家伙,我劝你有时间也担心一下自己。”
那人将脸紧贴在人鱼雕像上,并不难听的声音里带着近乎病态的痴狂,
“等阿漾的尸体被找回来,你那不得的本事——多的是用处……”
————————
掉落一章万字大肥章,读者宝贝们请笑纳

容临浦望着沈漾雕塑的眼神极尽痴缠,说话的口吻却冷到了极点。
听了刚才话,祝无畔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抖,像抽筋一样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突然明白过来容临浦话中更血腥阴暗的主意,舌头犹如被冻住,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一番路途颠簸之后,人类没有想到这么快会和容渚再见。
他被容临浦和看不见脸的医生左右挟持,送到了久闻大名的暗河边上,只是当看到眼前狼狈不堪的容渚时,祝无畔的眼眶瞬间变得猩红。
容渚从一堆废石块里转过身,看到祝无畔的一刻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
“容渚,你的尾巴!”祝无畔忽略对方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下子猛地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两只钳住自己的手。
却被死死按住。
“呀,心疼了?”容临浦手扣住青年的锁骨,稍微一使力,衣衫上渗出丝丝血痕。
祝无畔吃痛仍没有放弃反抗,直到左臂上又被扎上一针才终于消停。
容渚脸色瞬间变得扭曲,胸口不断起伏, “容临浦你他妈给他打的是什么东西?!有本事都冲着我来,祝无畔他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因为向前扑的动作过于激烈,从尾鳍处贯穿的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金属和血肉摩擦带出更多鲜血。
刚刚被注射过药剂的祝无畔四肢无力,瘫软地跌坐在地上,垂在身侧的双手连拳头都握不紧,一汩汩眼泪流下来,肩膀不住地颤抖。
容渚哪里舍得他哭成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换个角度遮住自己的尾巴柔声安慰, “没事的,别哭,有我在。”
祝无畔彻底憋不住了,泪珠像没有关紧的水龙头一样,他不愿意在另外两人面前哭出声来,紧咬着下唇战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啜泣声。
心想好端端一条尾巴都被折磨到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没事?!
容临浦冷眼笑了一下,游上前去尾巴一甩,将将稳住身形的容渚差点被他扇得跪下来,尾巴上的铁链拖着地面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我把他带过来可不是看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该干什么,我的好侄子,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容临浦生生横插到两人中间,挡住所有视线。
吐掉一口嘴边的血沫,容渚哑声放话, “既然只要是容家人的血就能打开暗河,那根本不需要他,我一个人也行。”
祝无畔眼睛瞪大到极限, “失血过多的话,你会死的!”
就在他准备骂醒容渚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大尾巴鱼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
被容临浦打晕过去。
容渚沉着脸,低垂着眼皮以掩盖幽深的瞳色。
来者用尾鳍将他的下巴抬起来, “叔叔相信你,说到做到——”
“做不到的也没有关系,”容临浦捂着脸发出桀桀的怪笑,很快又恢复成一脸温润如玉的样子, “只要留得你最后一口气在,再想办法弄醒那位小朋友,想必总能开启这条暗河吧。”
话音刚落,容渚起身游到暗河边上。
浑浊的河水粘稠得发黑,多看一眼都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
人鱼的目光黯了黯,他没有忘记上一次被容泊设计跌落进去是怎样的九死一生。
好不容易爬出来,却失去了吟唱的能力…。。
只是站在边上,溅起的水花打在鱼尾上已经火辣辣地发疼。
就在身后的容临浦危险眯眼的瞬间,容渚眉头都没有眨一下,纵身跳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如果祝无畔这个时候还醒着,那他一定会知晓容渚尾巴上那根贯穿整片尾鳍的铁链的作用——深知对方速度堪比瞬移,容临浦只用牵动铁链就能将容渚从暗河中扯出来。
容渚最后一次被生拉硬扯着拽出暗河的时候,浑身的血已经从衣服上洇出来了,慢慢往外扩散。
尾巴上贯穿铁链的地方隐隐露出雪白的骨刺。
看着奄奄一息的人鱼,容临浦目光冰冽,嘴唇翻白,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再跳。”
看了眼河里与混黑河水混作一潭的血迹,医生出手拦住,声音沙哑, “他快不行了。”
言下之意是,再来一次,会死。
容临浦转头看他,手里拎着的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眼中的狠厉早已经不做掩饰,下一秒,他用余光扫向祝无畔的方向, “喏,这里不是有个会治疗的么?”
牵动锁链,满意地听见容渚闷声吃痛, “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暗河附近的海水格外刺骨,涌动的暗流裹挟砂砾在海底掀起波澜。
祝无畔再次醒来看清匍匐在地的容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放开我!让我去救人!”
“小东西,你这是什么眼神?怨我做什么,每次都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快放开我!容渚他已经晕过去了!”
“去吧,这次你可不能再让我失望。”
祝无畔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容渚身份,近看他满身伤痕更加可怖,就连平时坚硬发亮的鳞片都卷了边,两手颤抖地停留在距离对方身体十几公分的地方,迟迟不敢贴上去。
他吸了下鼻涕,屏气憋住眼泪,磕磕碰碰地捧起人鱼的尾巴。
顾不得对容临浦这个罪魁祸首的指责和痛骂,只希望自己能将容渚的伤口治愈的更快些。
就算……把所有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都愿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祝无畔捧着的鱼尾仍然冰凉,他仍然维持双手的动作,心中却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容临浦的鱼尾已经将身下的海水搅动得浑浊无比,一番左思右想之后,低问一句, “还要多久?”
祝无畔呼吸都颤抖了,显然比他更急。
换了个姿势,他几乎已经将整个上半身贴到人鱼身上,身下的血水仍然不断渗出……祝无畔乱了神,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没用的!”
明明只要他双手接触过,再深的伤口也会愈合!
混合着砂石的血迹被海水搅动,拍打在祝无畔脸上,眼泪不住地留下来。
“不可能!从来没出现过现在的情况!”
“我明明能治好他的!”
“这特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就想睡过去一样。
“滚开——”
青年被一尾巴扫翻在地。
过了会,在医生的一再确认之下,容临浦不得不接受祝无畔治疗能力失效的事实。
更让他不能接受是的,容渚像是真的不行了。
这意味着唯一能开启暗河的世界上仅有的一点容家血脉——性命堪忧。
听从医生的建议,容临浦不得不暂时放弃当天的计划,将让其为容渚简单包扎之后将二人重新带回了密室。
祝无畔一直扶着人鱼,生怕他再受磕绊,望向容临浦时尽是愤愤的眼神。
那人回剜了他一眼, “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明天一早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俩还是一滩烂泥的样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目光触及到雕像,容临浦瞬间变脸,像是沈漾真的在看他一样。
声音轻柔, “阿漾,你不要生气,他们年纪小不懂事我只是稍微教训一下。”
祝无畔:……
“恶心。”
容渚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见对方终于醒了,祝无畔激动得手足无措。
半靠在墙上,容渚的气息仍然很虚弱,他抬头仰望着母亲的雕像看也不看容临浦一眼, “你对我母亲有着这样的脏心思,她泉下有知也一定只会觉得恶心。”
祝无畔看着容临浦铁青的脸色想提醒容渚少说两句。
这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被激怒了明显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他显然也低估了容渚,这人也是块不折不扣的硬骨头。
容临浦显然更狠,上前直接给了人鱼一记耳光, “吼什么吼!吵到你妈了!”
紧接着又回到雕塑身边闭着眼碎碎念,一些抱歉之类的字眼传到二人耳边。
祝无畔和容渚对视一眼,用嘴型不约而同道:
这人疯了。
不知道是不是容渚早逝的母亲保佑,之后容临浦终于没有再折腾二人,只说明天一早看不到容渚身上的伤口有好转,就直接将他俩都踢下暗河做一双亡命鬼。
“别忘了,给那小子注射一针抑制剂,他心思多了去了,不得不防。”
医生应声,容临浦的背影越来越远。
看了一眼人鱼,青年觉得容渚再不能承受更多伤害,直接挡在他身前。
“让开。”
“不让。”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
下一瞬,祝无畔被一股大力推开,容渚趁来者不注意直接绕到他身后,手里冷艳艳的铁链直逼医生的喉头。
“老东西都不在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医生伸出手指想要把勒在脖子上的铁链推远。
容渚面不改色,反而收紧。
“你呀——”全副武装的医生发出叹息,另外二人齐齐一愣。
这个声音除了沙哑了些,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稍微一失神,下一瞬,本就体力不支的容渚被对方反钳住双臂。
铁链坠落到地上发出嘹亮的声音。
祝无畔心里再次乱做一团,容渚身上的血迹晕得更开。
雪白的面罩下发出噗嗤一阵笑声,很快,面罩被摘下,露出一张两人再熟悉不过的脸,
“怎么,这就不认识我啦?”
————————
心疼两只,很快会柳暗花明的

一声调侃之后,祝无畔干杵着,把诧异都写在脸上。
容渚像是比他先一步猜到医生的真实身份廉周,脸色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口吻依然冷冰冰的, “所以他身上的事也是你搞的鬼?”
指的是祝无畔治愈能力突然失效的事情。
“喂!怎么和你们的大恩人说话呢,没有我的话你早就被丢进暗河里了,鬼知道现在在哪儿飘着呢。”
廉周不再哑着嗓子,恢复以往的活泼。
心里的大石头卸下,祝无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释重负,他也有些好奇, “难道是你给我注射的药物有问题?”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可能。
廉周打了个响指, “变聪明了嘛。”
答案容渚自然也能想到,只是他神色再次变得晦涩不明,冷眼看向廉周, “我之前交代过你的话全忘了?”
刚刚还眉飞色舞的廉周一阵心虚。
祝无畔因为瞬间冷却的氛围莫名其妙,廉周冷不丁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
祝无畔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回事?”
廉周被他们两双眼睛看着,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烤,自己也纳闷好好的救人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批斗大会。
只能在容渚的压迫感下呼出一口气, “没错,是我在你之前手术的时候偷偷留了一管血液用来做……做研究。”
“就一管?”容渚威压不减,寄出眼刀。
廉周:……
最后有些难堪地用手指比出真实数字。
总算是破案了,祝无畔心道,不然怎么每次从医院回去总是头重脚轻,感情是被人当成小白鼠抽血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吗?
他满脸困惑地看向容渚,意思是既然廉周没有恶意,还反倒用研究成果救了两人,要不就功过相抵,一笔勾销?
容渚捏了捏眉心, “没有下次。”
看样子,他还想再叮嘱廉周几句,祝无畔深吸一口气打断, “那个,你的痛觉神经都离家出走了是吗?”
廉周率先反应过来,上下打量,
“厉害啊,阿渚,伤口崩成这样教训起我来还底气十足,看来容临浦那个狗东西还是小瞧你了!”
随后又取出消解抑制药物的针剂重新为祝无畔进行注射。
针头拔出的一刻,容渚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廉周白他一眼, “心疼了?”
祝无畔:……
“哈哈哈哈,没想到阿渚你也有今天,”廉周笑着笑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几下, “自己满身是伤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小子被针扎一下就要死要活啦。”
并没有看出来人鱼‘要死要活’的人类,和内心确实结结实实被扯动一下了的人鱼一并沉默。
从某种程度上祝无畔是佩服廉周的。
倒不是敬佩他的医术,主要是作为容渚的发小,被一直嫌弃到大还能不依不饶地嘴贱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好不容易成功将容渚治愈以后,祝无畔提议三人尽快离开。
容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祝无畔关心道, “是不是还有哪里难受?”
人鱼垂下眼皮,没有立刻回答。
祝无畔一时间变得再度紧张起来,反倒是廉周笑出声,
“人类啊,你还是在这西海联邦呆的时间太短咯!”
没听明白,祝无畔问, “什么意思?”
在容渚的默许下,廉周脱下工作服后,将袖子挽起,做出一副即将大干一场的样子。
祝无畔感到背脊突如其来一阵凉意。
“海底世界弱肉强食,恩怨分明是最基本的规则,你以为冲着容临浦今天做的这些事儿,不说阿渚了,”廉周俯身替容渚解开铁链,语气狠厉, “我特么也不会让他明天竖着游出这个房间!”
一时间,祝无畔只觉眼花。
向来拿起手术刀救人的廉周,这一刻的背影和济世救人四个字没什么关系……
次日,海面的太阳终于升起,祝无畔几乎一夜没睡。
既然容渚心意已决,自己当然要跟着留下来。
自负如容临浦,仍然是独自前来,祝无畔呼出一口气,俨然胜券在握。
容临浦已经看出,过了一个晚上,容渚的状态已经大有不同。
“很好。”
这话是冲着祝无畔说的, “看来治疗这种事果然是取决于时间是否充足。”
青年哦了哦,来者脸色一变,
“不过一夜没见,我看你又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
祝无畔心想,你就嘚瑟把,今天倒是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容临浦显然是将他不懈的眼神尽收眼底,冷哼了一声,他很清楚祝无畔的命门在哪里,于是捡起地上的铁链。
正准备发力,却捞了一把空。
就在此刻,原本颓坐在地上的人鱼以肉眼难以辨别的身形绕到他背后,仔细一看,铁链已经被容渚夺走,架在身前容临浦的脖子上。
形势逆转。
容临浦愣了一下, “阿渚,从小到大我有教过你和长辈动手吗?”
容渚反呛, “昨天你逼我跳进暗河里的事,也不像是个叔叔该做的。”
容临浦还想再说什么,祝无畔插嘴, “你就少说几句吧。”
容临浦眯着眼睛,脸色不善。
“我这是为你好,”祝无畔挺直腰背, “有一句话叫作反派死于话多,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容临浦:……
很快转动了一下手腕, “阿渚,叔叔小时候教过你不要轻敌,怎么能忘了?”
所有人眼睛骤然睁大,下一秒容临浦以极快的速度蹲下,躲过容渚的桎梏,他用力催动周围的海水,用百倍于寻常的水压将对方彻底镇住。
祝无畔一声惊呼还没来及出口就被人鱼一口喷出的鲜血吓到。
“别忘了,我的精神力好歹也是A级。”容临浦得意地站起身, “比起那些只能随便扬起点泥沙石子的废物,操控身边的海水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看着容渚紧皱的眉头,容临浦笑得越发肆意。
很快又因为浑身乏力笑不出来。
目光一凝,聚向房间的角落,看见个眼熟的身影, “原来是你!”
廉周扬了扬手上的注射器, “一直都是我呀”
“如果你想问之前那个家伙,不好意思,他现在只怕被关进联邦监狱里和穷凶极恶的食人鲨殊死搏斗呢!”
随着容临浦四肢力量逐渐被瓦解,容渚周围的海水总算恢复正常。
局势再做反转,容临浦再无翻盘的可能。
祝无畔以为人鱼多少要让这个罪魁祸首受皮肉之苦,怎料对方只叫廉周去通知联邦警察。
廉周先他一步跳脚, “靠靠靠,这样不是太便宜他了?”
意外的还有容临浦, “你还是不是我带大的?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心慈手软的一天。”
祝无畔跟着侧目,容渚低下头,看起来并不打算回话。
前者跟着蹙了蹙眉。
等警察到场拷走容临浦的时候,容渚终于不再沉默, “虽然我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但我还是得替我妈说一声谢谢。”
容临浦尾巴一顿。
“谢谢你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没有忘记她的人。”
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容临浦本人却用沉默作为话题的终结。
等快被带出房门的时候,他开始疯狂地转身企图奔向容渚所在的方向,但一旁的警察死死制住。
容临浦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血红,他愤恨地回望容渚一如愤恨地嘲讽自己,
“容渚!平心而论难道你真的不想打开暗河找到你母亲当年消失的真相吗?”
“为了你!她都是因为你才会落得这个地步!”
“所有人都以为阿漾背叛了整个联邦,难道你也是吗?!”
一连串发问听得祝无畔心惊肉跳,他侧目一看,容渚双眼低垂,紧绷的下颌线被低垂的长发挡住。
一时间看不清人鱼的表情。
祝无畔和容渚回到家后,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手里拿着的一串海葡萄不小心滚落在地上,人鱼半跪在地上捡起最后一颗。
两人维持着一高一低的位置互相对视,祝无畔觉得自己此刻好像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后狠狠唾弃自己,什么叫好像啊,明明就是!
新款的衣物因为青年肆意的坐姿变得短了半截,容渚替他整理下摆用来遮住那双白得晃眼睛的足腕。
一抬头,对上人类琥珀色的眸子。
“大尾巴鱼,打个商量呗,”祝无畔倾身搂过他的脖子,直视人鱼的眼睛, “我陪你去开暗河,好不好?”
容渚愣神,海葡萄又滚了一地。
像是担心他不同意似的,祝无畔急了, “至少得有我在,才能保证你不会受伤!”
再说,他忘不了容临浦临走前问话时人鱼的表情。
心里的声音告诉他,如果不开启暗河找到容渚母亲当年失踪的真相,只怕人鱼会后悔一辈子。
他不想让对方留有遗憾。
祝无畔紧张兮兮地和容渚对视,生怕对方吐出一个不字。
下一瞬却被容渚堵住嘴唇,人鱼以跪地的低姿态予他一个极尽颠覆的强势一吻。
祝无畔脑袋一空,任由对方在自己嘴巴里攻城略地。
他突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凭什么坐在沙发上作为‘上位者’的自己完全被这个吻勾得七荤八素,容渚他明明还是…。。跪在地上的!
却被那人摁住后脑勺, “吻我的时候,专心一点。”
————————
接下来会很甜滴

“那是什么?”
祝无畔难得见着人鱼疑惑的表情,翻身从沙发上坐起,调转位置半撑在对方身上。
“是一种我小时候经常吃的食物,绵绵的软软的,咬上一口香喷喷。”人类舔了下嘴角,等不到对方回答才发现,两人维持某种微妙的距离。
容渚一双眼睛亮得可怕,大言不惭, “和你没差。”
祝无畔直接被这个评论呛到,被容渚一直盯着,脑子晕乎乎一时间快找不到北了。
过了一会,人鱼如愿再次啃到了他的小面包。
果然是绵绵的软软的,咬上一口香喷喷。
这次两人呼吸纠。缠的时间明显更长,祝无畔一边半熟练地回应一边懊恼自己怎么总是经受不住诱。惑,思来想去把锅抛回去——人鱼,不愧是又名为海妖的生物。
下一秒走神的某人再次和容渚调转位置,双手被带到人鱼腰上,容渚目光一敛, “想什么呢?”
祝无畔打了个哈哈,手不自觉地在人鱼身上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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