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小鬼头并不知道自己的真身其实是条鱼!
无暇去想容渚究竟是怎么获得双腿,又以小孩的身份出现的,祝无畔快速烤了两片面包又热了杯牛奶, “吃饭吧。”
容渚坐在椅子上,小短腿晃啊晃。
没有半点要吃的意思。
祝无畔跟着坐下, “没胃口?”
还是说…。。保留了在海底那一口,吃不惯?
可这大清早的,上哪给他整海鲜?
难道要带着他去海洋馆里和那群海獭亲儿子们抢食吗?
祝无畔瞬间犯难。
容渚抿了抿嘴巴,终于舍得在青年无声的注视中捏起面包的一角,皱巴着脸咬下去的时候祝无畔甚至怀疑他在尝毒。
‘卡兹’一声脆响,容渚眼珠子滴溜溜圆了一圈,看了眼祝无畔后飞快地切换回冷漠脸。
紧接着‘卡兹’声不断。
“够么?”祝无畔眯着眼睛问。
小孩默默摇头,腮帮子却诚实地鼓成小松鼠。
看得祝无畔憋笑憋得肚子疼。
别扭是吧?
治别扭这种毛病就得从娃娃抓起。
他将容渚眼里那点按耐不住的期待彻底忽略,默默收走藏盘后留下个利落的背影, “那以后的早餐也按照这个分量来。”
容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洗个碗的功夫一回头,小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裤子给脱了。
祝无畔:……
这是什么情况?
梅开二度?
一想人家世世代代在海里泡着,又长着尾巴,青年耐着性子再次劝他穿上。
容渚一句“我给扔了”直接将祝无畔脑子干宕机了。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扔了呢?!!
“既然这样,那你等会光着腚上街吧。”
容渚默默地从床底下翻出裤子,乖巧穿上。
出门以后,容渚不经意打量自己被牵着的手,等祝无畔回看时又装模作样地看向其他地方。
转移话题, “我们去哪?”
祝无畔学着人鱼之前的样子冷哼一声, “带你去买裤子。”
容渚:……
等两人大手牵小手走进服装店的时候,服务员一脸狐疑。
祝无畔一进店就被花花绿绿的童装吸引了,拉着容渚左右比划,直呼好看。
服务员两眼放光。
下一瞬,怪异的场景出现了——那个粉雕玉琢的长头发男孩子突然走到女童区域,指着条裙子问, “我能不能穿这个?”
一旁的大人见状,嗤笑道, “你确定?”
长发男孩子思考了一会,看着很是艰涩地开口, “在家里穿也行。”
服务员心都提快提到嗓子眼了,扭脸观察大人的反应。
只见他嘴角也就是抽搐了一瞬,很快上扬, “好呀,那这些——和那些,全部打包。”
服务员:!!!
她再次打量一眼这对奇怪的客人,明明是个男孩子却留了齐腰的长发,当大人又是墨镜,帽子加口罩,全副武装一身黑。
怎么看怎么诡异。
看到购物篮里的放在最上层的裙子…。。
她藏在收银台下面的手握得不能更紧…。。
——怎么办!好想报警!!
祝无畔连唤了两声,对方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容渚掀眸,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很紧张的样子。”
祝无畔愣了愣,随后对上服务员惊慌失恐的表情。
愣是从这人脸上读出‘变态’两个字。
祝无畔:……
放下东西,扛起容渚就是一阵飞奔。
特么的!还好戴了口罩,不然脸都丢干净了!!
没来得及注意店门口绿化带里一声‘咔嚓’的轻响。
歇脚的地方选择街角偏僻的咖啡店,祝无畔喘着粗气, “我祝无畔一世英名差点没毁在你个小崽子手上!”
“是吗?”容渚不以为意, “因为什么?裙子吗?”
祝无畔倒吸一口气,还能是因为什么?
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很快又心辕马意:
讲真,成年后的容渚宽肩窄腰,肤白貌美。
要是肯穿裙子拌上女装——
像是浑身触电一样,祝无畔被这个极速上头的想法惊住,狠掐了一把大腿才终于恢复理智。
“你又在想些什么?”
容渚的目光突然变得意味深长。
在这一瞬,祝无畔再次将记忆中的人和他重叠,交汇的视线迟迟不肯移开。
等不到答案的小孩像是一下子失去兴趣。
祝无畔像是中邪一样,突然扑过去,满眼期待又像是在祈求, “刚刚的表情,你能不能再做一次?”
容渚:?
祝无畔的肩膀抖了抖,再张口已经略带鼻音, “没事。”
小孩垂下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黯然。
大概是咖啡店角落里的一幕实在不寻常。
躲在gg牌后面的狗仔摸了摸鼻子,感慨:照架这势,要不是年龄差距摆在这,哪里分得清谁是儿子谁是爹啊?
抬起相机又是咔咔一阵快门……
提示音响起,祝无畔踉跄着起身取餐。
重新回到座位上,总算平复了心情。
然而他今天的情绪注定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原因无他,一只手探过来替他摘下墨镜,沉默之后是那人无声的叹息,
“怎么哭了?”
祝无畔眼眶一热,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突然忘记想说的话。
一开口,只能吐出几个结结巴巴的‘你’字。
对方轻笑一声,眼底的墨色浓得化不开,
“我回来了。”
说罢,把手伸向桌子。
下一刻,他手中的咖啡被换成热牛奶。
容渚:?
祝无畔摇了摇头, “别忘了你现在只有六岁,小孩子只能喝这个。”
容渚哑然,伸出双手,白嫩嫩的十根手指青葱一样。
“……”
把牛奶推远,容渚沉思了一会儿满脸认真, “我现在的状态还不稳定,你——”
“放心,我会照顾好容小渚的。”祝无畔学会抢答。
要他还是只海獭,短短的小尾巴早就左右摇个不停了。
怎料容渚直皱眉, “尽量离这个小崽子远一点。”
“啊?”
这算什么?
吃醋了?
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回应他的确实小孩歪过头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随即灌下一大口牛奶。
祝无畔:……
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怀疑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
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快被这随时切换的一老一小给整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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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渚(成人版):我狠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
容渚(幼年版):你透过我在看谁?
祝无畔:……
我选择单身,谢谢。
祝无畔是被小崽子嫌弃的眼神给拉回神的。
同样被‘父子’俩怪异行为吸引的还有隔壁桌带狗的大妈。
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祝无畔伸手擦了擦对方嘴角并不存在的奶渍,嘴里念念有词,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容渚愣了一下,明明想躲,但呆住一动不动。
他觉得青年的指腹有点软,还有点热。
为了掩饰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小孩再次发问, “刚刚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就连邻座大妈也把身子凑过来半截,竖起的耳朵像是无声的附和。
什么事呀,都乐出声了毕竟。
祝无畔:……
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究竟是和谁学的?
你被成年后的自己嫌弃这种事,是能随便说的吗?
稳住表情,扯下口罩抿了口咖啡, “因为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继续补充, “你也后也别总板着一张脸,小小年纪的看起来又嫩又老,很割裂的。”
容渚:……
重新戴好口罩,祝无畔起身准备离开。
容渚看见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搭上。
此时隔壁桌大妈正好一声令下, “乖乖,握手。”
那只白黄相间,看不出品种的小狗果真抬起前脚……
视线落回到自己被祝无畔反手牵住的手上,容渚直接愣住。
不知不觉间,竟然被眼前这人训狗一样训出了条件反射!!
路过的时候,甚至觉得小黄狗看自己的神情流露出一种看同类的感觉。
顷刻,容渚幼小的心灵遭受了莫大的打击。
“怎么了?”
祝无畔手里一空,关切地问道, “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容渚别扭地侧过脸,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很快又将小手送上。
另一只手捏了捏鼻子,自己可不是什么条件反射,只是……只是单纯不想让这个人难堪罢了。
心情稍微平复,祝无畔的脸再次凑近。
他躬身问道像安抚小猫似的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脸这么红,真的没问题吗?”
小屁孩彻底定住了。
差点一脑门装在青年胸口上,支支吾吾随便编了个理由。
等祝无畔拉着他走出咖啡厅大门,才终于舒了口气……
没有别的事做,当天下午容渚就被祝无畔带到了海洋馆。
别的孩子都是来玩,容渚则是被拉过来充当免费劳动力的。
一进门,路过大大小小的展区,容渚仰起头看向祝无畔眼神罕见地带点无辜, “它们是不是在怕我?”
“不是。”
“那刚刚那条鲨鱼,为什么掉头游走之后差点撞玻璃上了?”
祝无畔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条明显被撞得有些懵圈的鲨鱼,倒吸一口气, “这是它自己想要因工负伤,逃避今天的接。客任务,和你完全没关系,懂么?”
不管容渚听不听得懂,拉着人就往海獭区带。
跟在后面的容渚皱眉。
但凡他所经过的地方,大鱼掉头,小鱼逃窜,连螃蟹都把自己埋进沙里。
……难道都在消极怠工吗?
附近一小孩直接“哇”地哭出声, “妈妈——这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
祝无畔脚步顿了一下。
下一秒,脚底抹油似的拽着手里的罪魁祸首快补离开。
逃离刺耳的哭喊声之后,大概是容渚的眼神过于探究和复杂,让正在进入海獭区前提前消毒的祝无畔感受到些许心虚,大言不惭再次解释道, “馆里本来就穷,也买不起什么鱼。”
意思是,空荡荡的很正常。
“……”正巧路过,不久前才被祝祝氏融资过的馆长驻足。
看着不分天敌,不分大小蜷缩在水缸角落的一众鱼群,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最后默默离开。
劝自己祝小少爷身上的离谱事件多了去了,做人最重要的是要看开。
与馆里的其他动物相比,另一群动物堪称胆大包天。
第一只海獭路过:冲容渚打了个喷嚏。
第二只海獭路过:朝容渚翻了个白眼。
最后一只海滩尤其明目张胆:直接甩尾巴拍了容渚一脸水。
然后一溜的海獭扬起短短肥肥的前肢, ‘啪啪啪’鼓掌,配上他们天真无辜的圆圆脸蛋,场面奇妙,妙不可言。
意料中的批评和教育并没有到来,容渚几乎是幽怨地看着那人一直上扬着嘴角一一给那群小畜生点名,抚摸和喂食。
“磨蹭什么呢?容小渚,快把你手里的扇贝桶提过来。”
几十只海獭牌豆豆眼一并看过来,像是会说话:说你呢,别磨叽。
容渚:……
紧咬着后槽牙,塑料小桶的提手都快被他捏爆了。
不情不愿地过去,又被嘱咐给海獭们一一分发贝壳,容渚低头看去,每个扇贝比自己脸都要大,面色不悦, “他们是猪吗?要吃这么多。”
祝无畔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赶紧用手捂住就近一只海獭的耳朵,
“瞎说什么呢?”
很快安慰起围在周围的一圈海獭, “咱们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乖乖吃饭。”
容渚:……
他被置身于一片堪比某种浩瀚工程的‘哐当哐当’的敲砸声中,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明明应该感到失落才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石头砸向贝壳的声音此起彼伏,突然有让自己觉得心安。
莫名又看了一眼吃得正欢的小畜生们。
——果然,皮毛黢黑,眼睛豆大,吃相邋遢。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是换成雪白的皮毛,琥珀色的圆眼睛…。。貌似就像那回事了。
“容小渚,快过来陪它们玩呀。”
虽然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但容渚摇了摇头,避这群小东西如蛇蝎。
祝无畔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以前不是说好一起养群小海獭的吗?”
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是大脑重置版。
但已经来不及,小孩目光烈烈地望过来, “以前?什么时候?我们不是这两天才认识吗?”
完了,暴露了!
小孩子脑子太好使有时候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危急时刻,祝无畔灵机一动, “我是说在你更小的时候,哈哈哈哈,看来你已经记不清了。”
读出青年脸上的尴尬和敷衍。
容渚低垂着双眼,明显不信。
这几天,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觉得自己头脑发胀,意识迷糊。
清醒之后,发现祝无畔每次的神情都很不对劲。
那种热切的目光……仿佛正在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
每次问起,有都被含糊带过。
“骗子。”
容渚顶着张小扑克牌脸,目光闪烁地给出最后的总结。
祝无畔:……
太难了,容渚你什么时候自己出来和他好好解释吧。
从水族馆出来之后,祝无畔发现自己和小孩之间的信任危机升级,之前还能牵个小手,现在只能勉强维持一前一后不掉队的距离。
哄海獭还行,哄人鱼也不赖,祝无畔觉得自己走路都快成顺拐了。
他实在不懂该怎么哄小孩。
一路沉默,没想到是容渚先说话, “我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没有记忆,只有负一,就是把我领到你面前那个人告诉我名字,他还和我说……”
“要带我找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容渚的尾音有点下降,合着他软软糯糯的小孩声线,单这么一句话祝无畔听进耳朵里,就感觉心底一沉——那种心灵最柔软处的塌陷,多少带着些心酸和无奈。
但显然,小孩抬眸时,眼里藏不住的质疑和疏远,犹如一根刺再次将祝无畔的心脏贯穿。
他突然蹲下,一把捞过对方。
头一次这么强势地强迫容渚和自己对视。
“容渚你听好了,我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要找的人,于我而言你同样比谁都重要。”
说完一番煽情又肉麻的话,祝无畔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也不管小屁孩听不听得懂自己的决心,老脸一红,身体前倾——送上一个重重的拥抱。
容渚张了张口,又被这人抢了先。
“有些事情,你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懂。”
容渚满脸通红,伸手扯了扯祝无畔的袖子。
这人又说, “放心,以后得每一天我都在,一直在。”
容渚终于忍不住了,一嗓子吼出声, “知道了,快放开——”
“我马上喘不过气了!”
祝无畔:……
好吧,没有控制好力度,忘记这是重新刷出来的一副脆弱幼崽身体。
好在缓过来之后,容渚的脸色好看很多。
等一只小手重新搭上来的时候,祝无畔终于松了口气。
一直到睡前,一大一小的氛围都是说不出的和谐。
容渚坐在床上看祝无畔忙忙碌碌在那‘砌墙’,嘴角露出一抹笑, “其实我不用你守着。”
祝无畔回绝,说什么都怕小孩摔下床磕着了。
半夜却被自己打脸,顺着本能爬上了床。
毕竟是小孩,容渚的短胳膊短腿睡了个四仰八叉,时不时就糊到青年身上。
于是就有了堪比大型梦游现场的一幕——
小孩闭着眼一条胳膊搭在祝无畔胸前,一双眼睛幽幽睁开,把手挪开;
熟睡中,小孩翻个身把整条腿挂在祝无畔腰上,很快一股力量替他将腿掰回去……
第二天一睁眼就对上容渚脸上挂着的一副黑眼圈。
祝无畔:?
“你昨晚打仗去了?”
下一秒:!!!
卷着被子往床头一缩, “少年你谁啊?”
在容渚迷茫地看向自己明显拉长的四肢时,祝无畔后知后觉——孩子一夜长大。
就在他纠结先安慰对方还是先安慰自己的时候,门外传来接连不断的门铃声。
“祝无畔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祝无畔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脸色犹如被现场捉。奸般苍白……
望着床上的少年恨不得仰天长啸:
祝思渺你真的…。。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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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很快就要完结啦再次感谢宝宝们的支持
么么么周末快乐
床上的少年看着几近崩溃的祝无畔,眼里流露出迷茫。
门铃声因为祝思渺耐心耗尽已经变成‘哐哐’的砸门声,祝无畔浑身上下因为这声音为之一抖, “快——躲进柜子里去!”
“什么?”
容渚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不有分说地一把推进柜子里。
下一刻,柜门关上,视线一片漆黑。
容渚:…。。
祝无畔做贼心虚,不敢把门完全打开,半掩不掩地推开一条缝,探出半颗脑袋问老姐大清早的有何贵干。
“哟,挡着干啥?房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我看不得的?”
房门外的人一语成谶,房门内的人已经后背都是冷汗了。
祝无畔本来还想挣扎一下,只是从小到大他张嘴祝思渺就知道喂水,捂肚子祝思渺下一步就投食,现在一副忍不住咽口水还目光闪躲的样子明显就是有鬼。
祝思渺横眉一挑, “你小子,家里有小孩子难道还敢乱来?”
不容他做任何解释,女人一掌推开房门。
四目扫射之后,狐疑地望向嫌疑人, “人呢?”
“什么人?”
祝无畔额头的汗水都要流到下巴了,尽量克制住自己不住望卧室瞟的目光。
“还能有什么人?”祝思渺冷哼一声, “我是问你捡回来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语毕还扬了扬手上的大包小包。
吃喝用品应有尽有。
这下,祝无畔彻底哑然,心想老姐你终究还是晚来一步…。。
人家现在已经手长脚长,再蹿一蹿估计比你弟弟还高了。
只能硬生生编出个理由, “本来就是朋友的小孩,昨晚刚被接走。”
“哦?”
祝思渺眯了眯眼,一记凝视扫来,祝无畔绷紧了脊背。
不会吧不会吧,自己的理由绝佳,祝思渺没理由不相信吧!
再说,事实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难道不是好事一件吗?
怎么还是一脸‘信了你就有鬼’的表情。
俩人互相对视,气氛剑拔弩张,就在祝无畔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祝思渺首先鸣金收兵,
“这样啊,挺好。”
青年有些吃惊,更多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扔下口袋之后,祝思渺高跟鞋转了个方向, “可惜这些东西了,你回头帮我捐掉。”
祝无畔满口答应,目送她离开。
关门声响起,等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也消失之后,祝无畔才终于觉得自己彻底活了过来。
听见动静的人也从衣柜里大步走出。
祝无畔:…。。
突然想起一个自己变成海獭之前每每听到都会翻白眼的词——出柜。
现在,容渚气定神闲将这个词物理意义上呈现出来。
很快,祝无畔发现更要命的一点,少年的身体一夜拔高,结实修长的骨骼和肌肉将之前明显宽松的衣物撑得不伦不类,他清了清嗓子,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尺码偏小的递给对方,
“先…。。先把衣服换上吧。”
特别是逼仄紧绷的下。半。身…。。祝无畔迅速转身,脸都要红透了。
一边试图用手背给脸降温,一边狠狠唾弃自己:
要点脸吧!
再怎么一夜长大,他只是个少年啊!!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耳朵好红。”
这种释放着某种亲密信号的话……少年版的容渚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祝无畔顿了几秒,然后飞快回头, “你回来啦。”
这才意识都容渚不声不响地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现在靠得太近,祝无畔沉浸在熟悉的柑橘调洗衣液味道中,任由对方借着一双清亮亮的少年眼睛近乎赤。裸。裸地打量自己。
就在名为理智的那根线无限接近于临界点,将断未断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
祝思渺杀了个回马枪。
“我刚刚听见其他人的动静了,祝无畔你要是现在开门我还能给你一分钟的解释时间!”
挣脱揽在腰上的手臂,青年欲哭无泪。
容渚蹙眉。
祝无畔接下来的一系列卑微操作很快印证了容渚的猜想,只见青年通过猫眼一边观察一边往外面喊话, “祝思渺,你说话算话,一定要好好听我解释啊!”
“行,不管你房间里藏的是个妖魔鬼怪还是之前那个小白脸医生,现在开门一切都还来得及。”
容渚:?!
眉头皱得更深。
祝无畔开门开得小心翼翼,怎料祝思渺直接大力踹开。
预想中的辩解时间并没有到来,祝思渺的目光直接越过他汇聚到身后的高挑少年身上,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有些缺氧, “祝无畔你能耐了是吧,这…。。这孩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姐,你听我解释。”
“解释等于掩饰,看他这副样子还在读书吧,祝无畔啊祝无畔可真有你的!”
头顶一口大锅,祝无畔:……
容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祝思渺以看受害人的目光注视着,甚至痛心疾首地问, “高几了?今天周六,不需要上补习班吗?”
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上她弟弟这艘贼船。
祝无畔没有反应过来,容渚率先开口, “我不上补习班。”
祝思渺挑眉,怎么?还是个学霸?
好生生的白菜被猪拱啊!
“不需要上补习班,联邦每次考试我都名列前茅。”
不知道为什么,祝无畔总觉容渚的语气一点也不见紧张,甚至有些炫耀的成分。
倒是当姐姐的先反应过来, “联邦,什么联邦,你是说联考吧?”
眼见容渚张口又要实话实话,祝无畔快步上前将他的嘴巴捂住,心虚地点头, “对对对,就是联考,你想的没错。”
祝思渺:……。
看他的眼神更像在看变态。
“小畔啊。”
这下,祝无畔彻底被吓到,一般祝思渺直呼他小名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事情严重程度已经超过心理预期。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祝思渺像是憋了一口气,既没有直接开骂也没有动手打人,只是无奈地看了二人一眼,目光复杂。
“你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自己很清楚。”
祝无畔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也不敢造次。
眼睁睁看着祝思渺一脸幽深地望过来,然后低叹了口气……
送走祝思渺之后,祝无畔整个人犹如泄气的气球一样整个瘫在沙发上。
容渚问, “你不担心她再回来?”
“不会了。”
以他对祝思渺的解,最后那个眼神显然是最后的妥协,就差没把‘好自为之’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祝无畔就着四仰八叉的角度仰视容渚, “没有吓到你吧。”
容渚坐到他身旁,明明身高并不处于优势,仍有一种沉稳从容的气场。
他将祝无畔的头揽进怀里,眸色深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都不在意,你知道的。”
从海底到陆地,历经分离和重逢,他和怀里这个人的羁绊并不是单凭几句话就能斩断的。
……。哪怕是人类的亲姐姐。
这个结结实实的来自容渚的怀抱,让祝无畔怀念无比,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落在自己颈侧的湿润呼吸。
忍不住回搂住对方,视线不知不觉就停滞在对方的嘴唇上。
气氛使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祝无畔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率先打住。
容渚:?
“要不你再去睡一觉?”
容渚:?
“说不定醒来之后就成年了。”
终于,祝无畔将心中所想全盘拖出,哪怕自己对这人的思念已经泛滥成灾,但对着这张过于稚嫩……的脸蛋,总有一种老牛啃嫩草的感觉。
虽然,容渚的实际年龄比自己更大。
容渚表情隐忍,仔细一想,竟做出有些认可的表情, “也是,到底还是便宜了这小子。”
再次嘱咐自己不在时候,没必要再惯着这副身体。
这副一脸正经的嫌弃看得祝无畔直接无语。
感情世界上真的有人发起疯来,连自己都醋。
他甚至怀疑这一老一小再这么割裂下去,连自己都会变得精神不正常。
像是冥冥中注定似的,容渚的脑袋轻微一歪。
祝无畔:!!
飞快地从容渚怀里挣开。
总结前两次的经验,不难发现这是身体里另外一副灵魂觉醒的前兆。
果然,少年环顾四周,对于自己怀里残留的余温感到十分不解。
等他低下头,注意到身上的衣物时,直接愣住。
半响才发出疑惑的声音, “你给我换衣服了?”
孩子,明明是你自己换的,只是事实情况有点惊悚。
祝无畔实在不忍心吓到少年,要是有心理阴影什么的,不更得不偿失?
一咬牙, “是的,衣柜里正好有一些合身的,顺手就给你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