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獭我呀,被人鱼饲养以后—— by冰醉豆花
冰醉豆花  发于:2024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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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听对方语气重难以掩饰的雀跃,容渚垂下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无意识地在座位上缓慢敲打。
这是人鱼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操作。
余光里扫到原封不动带回的盒子,容渚目光闪烁了下, “没吃?”
沉浸在兴奋中的祝无畔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对方问的什么,突然转头,目光熠熠地望向对方。
“我在试完戏的那一刻就想好了,要为了角色减肥!”
人鱼皱眉, “是那个姓郑的在嫌你胖?”
他清楚记得把对方抗在肩头的感觉,一把腰肢细得像是一只胳膊就能完全揽住。
如果减重是拿下戏约的前提条件…。。容渚沉默了一瞬,气势陡然变化,他有的是办法让剧组无条件履约。
未料,祝无畔匆忙解释, “是我自己的主意。”
见容渚眼神里难掩怀疑,祝无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顶, “我这个角色的设定就是病弱绿茶,总不能像现在这样看着副红光满面,活蹦乱跳的样子吧。”
人鱼重新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眉头皱得更深,最后貌似妥协一般, “不许不吃饭。”
“好嘞!我要靠运动减肥!”
人鱼点头。
就在祝无畔已经在脑海中为自己制定减肥计划的时候,听见冷不丁一个问句。
“绿茶是什么?”
祝无畔:……
“大概……是指那些长相清纯,但富有心机,表里不一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之后觉得容渚看自己的眼神越发探究,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
思考片刻,青年瞬间炸毛, “我完全是凭借惊人的悟性那到的角色,不会在你眼中我就是本色出演吧!!!”
他承认自己无论是一开始座位海獭还是之后变回人形都有一定隐瞒的成分,但归根到底都是迫不得已并不是有意欺骗,更不存在什么表里不一。
谁料容渚收敛目光,轻咳了一下, “是挺纯的。”
无论是眼神还是脸蛋,甚至之前醉酒时青涩的回应……
“啊?你说什么?”祝无畔抬头,瞬间茫然。
容渚彻底别过头去。
终于回过味来的祝无畔满脸通红:……
到家之后,借口出门锻炼祝无畔几乎是气冲冲地摔门而出的。
“什么叫挺纯的,夸人可不带这么夸的,”祝无畔头也不回地走出花园,不忘骂骂咧咧, “我看你才纯,全家都纯!比纯牛奶还纯!!”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条脸色苍白,眼下泛青的年轻人鱼一脸迷茫地乱转。
目睹他绕着同一株红珊瑚绕了足足两圈,又回到原地。
祝无畔:……
看来是个没有方向感的可怜人,这个点儿出现在附近,莫非是哪个新搬来的邻居?
容渚所在的社区安保极其严格,本着为业主打造足够私密空间的原则每一幢独栋别墅之间相距甚远,就连人鱼分尾当晚闹出快翻天的动静也不见得有谁来投诉。
毫不夸张地说,祝无畔以前压根儿就没有见过其他人烟。
“迷路了?”
头晕目眩的周沐先是为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出一身冷汗,看清来人后不自觉和老板的描述一一对应后又差地喜极而泣。
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见他脸色变换,看来是找到了救星,祝无畔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
听说每一个路痴的新年愿望都是愿世界再无东西南北,只有前后左右。
倒是周沐冲上前来先开了口, “可算是找到您了!”
临行前老板和他再三交代,不能暴露身份,只透露对方是容渚精神治疗师这么一个身份,周沐便给自己安排了个病人的角色。
祝无畔挑眉, “你不是附近的邻居?”
周沐转转眼珠子,立刻改口, “我才搬到附近,这不还有点找不准方向吗?”
见对方这才卸下戒备,周沐心中松了口气心想这人也没有老板说的那么阴险狡诈,挺单纯的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祝无畔见这个新邻居眼下发青一脸疲态,好心提醒, “你最近是不是总睡不踏实?”
周沐后退一步,稳住表情。
“您…。。您怎么知道的?”自己本就是打算借口精神不好前来试一试他这个所谓治疗师的虚实,怎料对方率先一步一语中的。
祝无畔见他抬眼时已是满脸敬佩,顿了顿,心道你这样脚步虚浮面色铁青黑眼圈都能媲美大熊猫的样子放在人类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妥妥社畜一枚。
又听社畜开口, “对您的职业我也有所耳闻,能不能简单指导一二。”
谨记老板的嘱咐,周沐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再做试探。
祝无畔:……
他倒是不知道容渚配合自己作戏已经到了作全套的地步,转眼又见社畜渴求的表情过于真切,只能硬着头皮摸了摸鼻子。
憋了半天装模作样地丢出一堆问句, “昨晚几点睡的?还上班吧,多久没有休过假了?还有…。。”
“呃……你的座右铭是什么?”
长这么大,除了爸妈周沐没见过任何人鱼像这样关心过自己,就连老板也未曾给过……眼前的人鱼真是人美心善。
年轻人鱼鼻子一酸,却快速收拾起复杂的情绪一一回答,
“昨晚四点才睡。”
“最近一次休假是在好几年前原本请了一周假期但老板很认可我的个人能力,说是别人需要七天办的事情相信我可以三天办好。”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座右铭是今日事今日毕,明天再早都晚了。”
年轻人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祝无畔:……
虽然自己上辈子没当过社畜,但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见过谁这么卑微过。
皮笑肉不笑地阴阳, “你倒是有个好老板。”
没想对方竟当了真, “是啊,其实算起来今天也在加班,但是老板他说了我这边任务结束再晚都会等我。”
说完甚至露出个称得上腼腆的微笑。
祝无畔瞪大了眼睛,彻底无语,他今天算是开眼了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被卖了还上赶着帮人数钱。
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气从中来, “再明显不过,你这是被PPT了。”
“PPT?
是什么,某种精神疾病吗?”
年轻人鱼一脸呆愣,未想自己真的有病,看对方又是捂额又是抖尾巴,会不会……病得不轻?
祝无畔叹了口气, “你先别急,听听看下面的几句话是不是很耳熟?第一,你不要凡事都来问我,自己的脑子呢?第二,我怎么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做?第三,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沐:……
这三句话自己再熟悉不过,瞬间整条鱼如被雷劈似的直接入定!
又见面容姣好的人鱼一脸然, “那就没错了,我现在正式宣布——你,对这里没有其他人,被你老板PPT了,还是特别洗脑那种!”
周沐没想自己不过外出加个班,怎么三观都快塌了,满脸写着不忿和纠结。
“这样我给你打个比方,得痔。疮。你知道吧?”
周沐先是一愣又接连点头, “不久前陪我老板去过肛。肠。科。”
祝无畔拿出之前试戏的尽头说得通俗易懂一些, “简单打个比方,批评你的人会直说你痔。疮太大了。”
周沐:?心想看医生的并不是自己。
“批评加给你建议的人会说,你痔。疮太大,切了吧。”
周沐彻底费解。
祝无畔深吸一口气,故作深沉地说, “记住,想要PPT你的人就不一样了,他只会说你痔。疮太大了,别人都笑话你,只有我不嫌你,现在……明白了吗?”
这句话又过于耳熟,老板过往的话语犹言在耳。
在对方殷切的眼神中,周沐脸色变化,在一阵羞赫,愤怒,难堪,无助的情感变化后终于低下了头颅。
看到这一幕,祝无畔终于笑了。
孺子可教。
“哈哈哈哈,答案已经给你了,想通了的话想要解决问题非常简单,事在人为哈我还要锻炼身体就不送了。”
祝无畔功成褪去,徒留周沐定在原地。
待他抬起头,眼眶里已经满是灼热,黑青的眼眶里一双被点亮了的眼睛朝着祝无畔离开来的方向闪烁着感动而建议的目光。
周沐一身如释重负:不愧入得了二少爷的眼,当得起联邦顶级的精神治疗师!
之后果断起身回家,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睡个好觉。
办公室里,容泊故作镇定地坐直身体,目光却在时钟和门口方向流转。
掐指一算,时间也差不多,周沐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他感慨容渚身边的人果然难缠的时候,通讯螺发出一声震动,容泊想也不想也直接点开,怎么也没想到是周沐短短数字的报告。
周沐: 【身份属实,没有异常,下班时间请勿打扰。】
“什么东西!本少爷辛辛苦苦坐在办公室里等你居然一个短消息就想把我打发了?”容泊气急,恨不得当场把通讯螺摔在地上。
终究下不了手,稳住呼吸拨通对方的联系方式。
电子音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通讯螺已进入休眠状态,请您等待它休眠结束之后再重新拨号。】
容泊:……
周沐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
今天真它么闯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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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来晚了,
今日事今日毕,明天再早都晚了
——这句话是我某个前同事的钉钉签名,嘻嘻。
再次祝大家周末快乐

宁折不弯???
偶遇迷路邻居的插曲过去之后,祝无畔哼哧哼哧展开了锻炼,等他回家时连说话都带着喘气声。
白皙细腻的额头上都是汗津津的。
人鱼看他一眼,祝无畔有些不好意思, “很久没锻炼了。”
见对方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立刻挺直了脊背, “你怎么能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有句话听过没,无法掌握自己身体的人凭什么掌控自己的人生。”
容渚知道他歪理不少,用下巴冲对方直打颤的尾巴点了点, “那你现在能不能先掌控好自己的尾巴?”
“它似乎得了好动症。”
祝无畔:……
尾巴抽筋这种事,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吗?
装作是没有听到人鱼的调侃,他一屁股窝进沙发里立刻转变了话题, “猜猜看,我刚刚在花园附近遇到谁了?”
容渚对答如流, “送外卖的?”
见青年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容渚修改说辞, “收垃圾的?清道夫?”
“感情出现在你家附加的全都是能替你付服务的?还能不能有点人情味?”
快速翻了个白眼,祝无畔在人鱼不解的眼神中将自己和那个路痴加悲催打工人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转述出来。
说罢得意地眨了下眼睛, “你说,我的演技是不是炉火纯青?”
充当热心的精神治疗师不说,还拯救了一个差点因为老板PPT而丧失自我的失足青年。
容渚脸色一沉, “你说他是我们邻居?”
“当然。”
如果不是邻居为什么会出现在附近?
人鱼两只手抱在胸前,语调上扬, “你以为这个地方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怎么,你鄙视打工人?”青年鼓起腮帮子,一下子不高兴了。
虽然他还是人类的时候是个二代,但也知道没有辛苦勤劳的打工人他们祝家根本不可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就算没有经手家族生意他也知道祝氏集团的员工福利是一等一的好。
所以才特别讨厌一味压榨下属的领导。
“打工人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住上大别野!”
容渚:……
他不知道自己又踩中了对方的哪根神经,反问祝无畔从还是海獭的时候有见过附近出现什么邻居出现吗?
祝无畔懵了一瞬,下意识摇头。
“社区容积率极低,只靠尾巴游上一圈少说也要半天。”容渚突然停止发言,用眼神问他,像带着种看傻子的怜爱。
是有多想不开会选择步行回家?
还隔着老远好巧不巧来到花园门口?
祝无畔:……
心中咯噔一下。
也是,能在这样高端社区居住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打工人呢?年轻人鱼苍白的脸色和青黑的眼圈再次浮现在眼前……
貌似,还是最卑微的那种。
总算意识到不对劲的青年收获人鱼的一枚冷笑。
“你的意思是——那条人鱼是故意在附近假装迷路接近我?”
“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可图的?现在只是普通人鱼的样子,莫非——”
有谁知道了我之前是海獭,又变成个人类的秘密??
在容渚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祝无畔将最后一句猜测吞进肚子里。
要知道人类是整个西海联邦里所有人鱼的公敌,哪怕容渚帮他装上了一条鱼尾也免不了哪天会露馅。
想到居然已经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祝无畔只觉心中一片骇然,嘴唇也突然褪去血色。
要死了!大难临头敌人都找上门来了,自己还在沾沾自喜!!!
有功夫可怜他被老板PPT,怎么没工夫动动脑子可怜可怜自己!
看来还是在容渚家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失去了危机感。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祝无畔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直响像是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乱飞。
焦躁不安地开口, “会不会已经被发现了?”
人鱼低头不答,祝无畔更是心乱如麻。
焦虑再次升级,除了不堪深挖的身世,他想来自己还有一个致命缺陷——
是个联邦黑。户。
窒息感瞬间袭来,他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埋进沙发里,远离这个处处是坑的世界。
看着青年和海蟹一般面对不了现实就把自己藏起来的表现,容渚怔了一秒。
人鱼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但目光中那种隐隐的不满和责问之意呼之欲出, “到现在你是不是也还是觉得自己很侥幸?”
祝无畔维持自己栽倒进沙发的动作,并没有感受到容渚话里的寒意。
他甚至委屈上了,在外被有心人套话不说,回到家还要被阴阳。
全身还又酸又软,简直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容渚将青年的动作和表情看在眼里,目光不自觉隐藏怒意, “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上前给他指路,之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再一次低估了人类保护自己的能力,即使今天走运糊弄过去,之后去到片场别有用心的人鱼可不止一个。
再加上容家那边……。
想到这里,容渚眼底幽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突然想收回自己放人类出门拍戏的决定……
祝无畔好不容易在沙发上调整好姿势,别过眼就对上人鱼死寂的脸色,猛地坐起, “你这个表情……是在怪我?”
肌肉扯动,酸爽无比,祝无畔眼角直接冒出一两颗泪星。
看到对方泛红的眼角之后,容渚一阵愕然。
“是,我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类,比不上你们人鱼高贵聪明,所以放心,就算是我哪天被整个西海发现了真实身份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你!”
祝无畔说着说着脑海中突然浮现过某个的夜晚,人鱼虽然满身醉意但明明承诺过自己,哪怕身份暴露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可是现在却因为一个意外的试探来责备自己。
没来由地鼻子一酸,祝无畔他想回家了。
看到人类脸上泪珠一颗接一颗地砸下来,容渚仿佛见证了自己一辈子里最无助的时刻,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心有不忍。
别说伤心流泪,他刚刚看到人类满头是汗都舍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无畔猛地擤了把鼻涕瞪他, “你就是!你就是嫌我麻烦又嫌我笨,生怕我——”
下一秒,嘴角还沾着泪珠的双唇被含住。
除了锣鼓喧天的心跳声外,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等人鱼浅尝而止地结束这一吻后,强装镇定地开口, “不是嫌弃,我是……关心你。”
末了,还顺便抹去对方脸上残留的泪痕。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坐在沙发里的祝无畔一动不动。
他像是受到某种惊吓般,整个脊柱绷成了一条直线。
心里明明有一万匹草尼玛飞驰而过,面上却故作平静。
这种平静在人鱼看来实在太过反常,甚至带上了一些拒人千里的清冷。
“你——”没事吧?
“我先上楼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颗心也同时被攥紧。
天色逐渐暗沉,目送青年一言不发地上楼,人鱼关门声响起后才面露颓色。
不久之后,人鱼紧绷着下颌线也转身上楼,将自己繁琐进书房。
接着紧闭的房门里的花瓶和摆件无一不遭了殃,各种重物撞击地板的声响在压抑的空间里炸开,犹如施暴者此时翻天覆地一片混乱的内心世界。
一走廊之隔的客房里,祝无畔的眼睛里仿佛已经失去了焦距。
曾几何时,在灯红柳绿的娱乐圈里归来仍是直男一枚是他最值得吹嘘的事情。
今天容渚的一个吻,似乎让他多年的宁折不弯成了个笑话。
揉乱了满头长发,祝无畔上一秒强迫自己忘记人鱼嘴唇上微凉的触觉,下一秒又仿佛觉得那人扑面的滚烫鼻息尚在。
他只觉得心里有一团乱麻,麻绳的一端系在自己脆弱的小心脏上,另一端被那条恶劣的人鱼掐在手里,直肖轻轻一扯就能让自己束手无策。
纠结之余,青蛙打嗝的声音响起——是那只红得有扎眼的通讯螺。
想起不知道谁说过一句桃红配柳绿,祝无畔眼皮跳了跳。
最终在看到陌生号码后,心里陡然失落。
“小祝啊,我是郑导。”
听对方声音里难掩的喜悦,祝无畔眼神黯淡了几分。
如果不是经历之前的意外,他不知道过多久才会想起自己始终是个来路不明的黑。户,更别提拍戏赚钱。
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祝无畔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不好意思啊郑导,这个角色我可能……”
“叶恣滕这个角色非你莫属!”郑导出言打断。
想到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又思及自身见不得光的身份,祝无畔纠结万分,底气更加不足, “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合同刚刚用通讯螺都发给你了,确认签字之后就可以收到定金,”对面像是嗅到一丝不对劲,忙问, “不对,你小子不会是临时要放我鸽子吧?”
祝无畔:…。。
您猜得真准。
手指却不听话地划开合同首页,看到乙方落款处自己姓名以及证件编号的一刻心脏都停了半拍,通讯螺另一边连续唤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祝无畔连话都快说不清了, “证件号哪里来的?”
“我看小祝你是不是高兴傻了,不是你朋友让宫家那小子带着你的身份信息帮忙拟定的条约吗?”
说到这里郑导佯装生气, “条约看得可仔细了,生怕我叫你吃亏!”
一瞬间,祝无畔绷紧的全身似乎有了舒展的迹象。
他和宫浩启共同认识的人当中知道自己身份秘密的——
只有一个……
————————
容渚(恨不得自扇一巴掌):都怪你没忍住。
祝无畔(整个石化):我特么初吻……没了……直男勋章……没了。
容渚(心虚):咳咳,不是初吻。
作者:你最多也就摸过小姑娘的手指,别搞什么宁折不弯哈乖
呜呜卑微小作者祝大家周末愉快,求收藏评论么么

房间里安静得祝无畔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觉得自己就连向郑导道谢都有些狼狈,更不敢继续问下去那个‘朋友’究竟是谁。
哪怕有一个答案绕在他嘴边,呼之欲出……
目前为止,祝无畔一时间很难理清自己的心绪,一开始呆在容渚身边就只是为了狗生存,后来从海獭变成小孩再变回成年人类,他原以为自己和人鱼之间不过是从主仆过渡到…。普通朋友。
可是谁家普通朋友一言不合就会去含对方嘴唇呢?
除非…。。除了精神抚慰,人鱼还有什么其他方面也需要自己抚慰?!!!
鬼使神差地,童。养。媳三个大字浮现在眼前。
想到这里,一堆不可言说的废料潮水般涌进脑海,祝无畔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顶着发烫得快冒烟的脸颊,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容渚房间所在的方向。
等呼吸稍微平稳一些后重新抓起通讯螺。
“郑导您好,合同我已经签署完毕马上就发给您看,没有问题的话能不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对方在听到青年的诉求后直拍大腿, “我就说你是个好苗子!提前进组是吧,没有问题,正好明天男主女过来定妆造说不定你们还能提前磨合一下。”
祝无畔得到想要的答复之后却没有意料中的高兴。
对方又提醒他定金已经到账,明天不见不散。
突然愣一下了,祝无畔手指摩。挲着通讯螺又问, “您能告诉我怎么在通讯螺上查看余额吗?”
这个问题的白痴程度无异天黑了问要不要睡觉,肚子饿了问能不能吃饭。
郑导:…。。
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小子细皮嫩肉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八成就是联邦里哪个世家跑出来体验社会的,只是没想到能被娇惯成这个样子连账户余额都不会查看。
罢了,谁叫他是自己看好的苗子呢?
郑导一螺之隔,细心讲解。
若是叫平日的工作人员看到肯定会被他现在这副耐心的样子惊掉下巴,郑大魔王的称号可不是白喊的。
祝无畔看着余额里的数字微微一怔,和导演简单告别后,用被子将整颗头都捂住,紧闭着眼睛像是想尽快在睡梦里遗忘掉白天里乱七八糟的事。
但事与愿违,他迎来了一整夜的失眠。
次日清晨,祝无畔顶着黑眼圈,本来就浑浑噩噩的脑袋里理智与冲动做着最后的纠葛。
理智占上风, “好歹同一个屋檐下,要溜了好歹告诉人家一声。”
冲动双手抱胸, “有本事你去啊,又被抱着啃上一口我可不负责逃。”
理智开始动摇, “但……。不辞而别你不怕容渚精神崩溃?S级别的危险指数,你以为闹着玩的吗?”
冲动一脸不屑, “天高黄帝远,再说咱现在有钱。”
理智面露担忧, “可是昨天晚上我隐隐约约听到书房传来一些动静,他会不会……”
祝无畔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蹑手蹑尾来到书房门口。
只见大门虚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推开——连半条鱼影都没瞅着。
祝无畔:???
又见满地像是遭遇过狂风过境的狼藉场面。
祝无畔:!!!
楼上楼下看了几遍,确认容渚已经不再房子里之后他心里说不出是侥幸还是失望,只是书房满地的疮痍在不断提醒他无论平时看起来又多正常,容渚他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
爆炸的契机未知,时机未知……
但,或早或晚,并,近在咫尺。
犹豫了半天,祝无畔还是决定掏出通讯螺,点开和【不喜门铃,外卖房门口】的对话框。
等打出一句简单的告别语后,他不由眯了眯眼。
屏幕上那颗曾经被点亮的小红心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变成了灰色,青年的神色也跟着黯淡几分。
随后让他彻底绷不住的另有其事:
人鱼说得没错,这片社区大的离谱几近于空无人烟,他拽着小书包游了好久归来仍是原地。
前几天嘲笑别人,没想路痴竟是他自己……
绝望之际,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在我哥门口瞎晃悠什么呢?看你老半天了”
一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
祝无畔像是久旱逢甘霖,又瞬间垮下脸。
这人八成是来找他哥的。
果然,娃娃脸下了鳐车之后直入正题, “家里太后她老人家又给我物色了好几个相亲对象,你就好心收留我一下啦。”
跳过房主,直接问青年像是在询问屋子的女主人。
祝无畔:……
他被自己的猜想狠狠雷住,猛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人鱼并不在家自己也做不了主。
“什么嘛,我哥他不在家呀。”
宫浩启嘴里这么说看上去不见半分遗憾,只见他摸了摸下巴笑意更深, “你是又要改行去卖儿童书包?不对,这大小怕是人鱼幼崽也不一定能背上。”
临出门没找到任何能装行李的东西,只能多抓几个宠物书包争取以量取胜的祝无畔心道这人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却总能一语中的。
只能耐心解释起自己简单打包了些东西,准备提前进组。
对方仍然一脸淡定,像是预料之中。
“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不然就把我也带上呗?好歹之前帮你签合同的时候和郑导也有一面之缘。”
说起这个,祝无畔不由想到那个嘱托宫浩启帮忙的‘朋友’,他直接愣了愣,倒是没有拒绝。
也不能拒绝。
——没有对方的鳐车,他怕是游到天黑也到不了目的地。
全程,宫浩启仿佛察觉到祝无畔心里有事,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量对方却始终没有开口谈及拍戏之外的话题。
毕竟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他受人之托来盯人,见祝无畔一脸丢了魂儿的样子觉得他哥的漫漫追妻路还有很长一段要走。
片场里,一窗之隔的人鱼见着从不同鳐车里下来的祝无畔又是一阵躁动。
等看清随后款款跟随在身后的正是宫家小少爷之后,传出阵阵吸气声。
像是证实了他们之前对于青年背后金主的种种猜测。
风言风语穿进耳朵里,宫浩启弯弯的眼睛突然睁开——他不笑时整张脸的线条不再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不怒自威的冷峻,瞬间堵住了所有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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