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摸你的尾巴吗?—— by弦三千
弦三千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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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抬头,藤蔓已然遍布整个客厅,有的藤蔓卷着扫帚,它后面的藤蔓抱着湿水的拖把。
扫帚先扫过一遍,拖把紧跟着擦过,连着三个拖把拖过以后,又有藤蔓在最后拿着干纸巾一点点吸干地上残余的水渍。
一套流程下来,地板砖光滑明亮的能倒映出人脸。
除此之外,还有打扫投影的,擦拭角落缝隙的,顺着每根藤蔓看去,它们都忙得不可开交。
“醒了?”厨房里,林江桉探出头来,“桌上有温水,先喝点,马上就能吃饭了。”
厨房的藤蔓更忙碌,有拎着菜刀拍黄瓜切蒜片的,还有裹着豆浆机往里塞豆子,拎着勺子搅和锅里的粥……
如果藤蔓有数的话,好像每根都利用上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大一为数不多的早自习休息日。
以林江桉经常逃课的性子,没一觉睡到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都是失眠。
“这不是入住第一天,得在室友面前好好表现吗。”林江桉出来,藤蔓端着大盘小盘的往桌子上摆,“看,怎么样,做的不错吧,这不比你那破营养液看的有食欲。”
贺霁不可否置,营养液唯一的优势就是有营养,其他的,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比正常饭菜要矮一节。
再加上林江桉做的都是老式中餐,味道更是没的说,闻着就很香。
林江桉最后放下一杯咖啡,在满桌食物中,这杯咖啡显得有些不太搭配,但贺霁习惯早起一杯黑咖啡。
虽然不能理解,可做饭的时候还是准备了一杯。
贺霁早起有时候没胃口,都是一杯黑咖啡草草了事,如果饿了也只是把黑咖啡换成营养液,宿舍的厨房都不怎么用,如果不是有自清洁功能,只怕早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煎饺和煎包子摆了两盘,都是素馅的,用油煎过也不会很腻。
冰箱里是没有这些冻饺子包子这些半成品的,贺霁不会买,林江桉刚搬进来自然也没时间去买。
贺霁咬了一口煎饺,外皮焦脆,单薄的饺子皮却不失劲道,韭菜嫩又不辣口,烹饪火候刚好,“这些都是你今早现做的?”
“那当然,光揉面都揉了半天。”林江桉的藤蔓要是会说话都得骂街,忙活了一早上,这些活,换个人来连一半都做不完。
分内工作做完的藤蔓默默消失,撤回前还不忘把手持工具放回原本的位置。
随着屋内散落的藤蔓越来越少,渐渐地,响起了一道与安静环境不太和谐的声音。
‘滴滴’
‘滴滴’
‘警报、救救!救救我!’
‘滴滴、救救我!帮我一下,救救我!’
稚嫩的电子音听着有几分耳熟。
家用机器人被层叠的藤蔓堵在角落,刚才的求救声都被堵的严严实实。
专注于家务的机器人没有战斗系统,在藤蔓的镇压下毫无反抗之力,更甚至于,藤蔓已经撬开了面板,扣扣搜搜在里面要绕开警报系统把机器人给强制关机呢。
林江桉看着凄凄惨惨的小机器人时,有一瞬间的尴尬,“那个……它总叫个不停,非得去敲你屋门。藤蔓打扫卫生的时候,它还总在旁边叫嚷说‘我来做我来做’。”
话说到后面,林江桉夹着嗓子,模仿小机器人的动静。
“然后我就把它控制住了。”林江桉怕小机器人警报系统一直叫个不停会把贺霁吵醒,于是一边挡着不让它发出声音,一边尝试拆解让它彻底安静。
要不是看在这机器人是贺霁的份上,藤蔓卷一下就能让它彻底报废。
下手有所顾忌,做起静音工作来也不免费事,后来林江桉忙着做饭,就把小机器人的事给抛之脑后了。
被抢救下来的小机器人艰难的正了正自己被掀掉的脑壳,轮子碾过藤蔓,它一头撞在了卧室门上,“起床,快起床啦!”
机器人的闹钟叫醒服务,在卧室门开启之前都一直存在,虽然时间早已经过了,但贺霁没有在机器人敲门之后再出来,所以恢复行动的第一时间,小机器人就又去敲门了。
“噗……”林江桉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工智障,“你怎么会用这么傻的铁疙瘩。”
市面上的智能款早都不用设定了,贺霁这个感觉像是被淘汰了好几年的老人机。
按理说,以贺霁的身份地位,家里的机器人不应该是这个水平。
“太高级的机器人用起来麻烦。”反正寝室空间不大,贺霁还是更喜欢凡事亲力亲为,机器人只要有敲门的程序就够用。
林江桉指了指依旧锲而不舍撞门的机器人说:“那太笨的机器人就没有什么困扰吗?”
贺霁:“……小白,自动关机。”
语音指令输入,机器人眼睛里的光闪了闪,挪回充电桩旁边才关机。
帝国A市中心医院内。
医生站在病床边,指尖推着鼻梁上的老花镜,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的看过病例,在旁边人问询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在所有被抢救回来的实验体中,他的精神状态最差,而且……精神识海是一片荒芜,如果说正常人的精神识海是汪洋,那他的精神识海就是沙漠,但很奇怪,他居然还活着。”
精神识海是人的另一个大脑,大脑受到重创,只要精神识海没碎,那就还有治愈的可能。
但要是精神识海消散,哪怕身体看起来毫无异样,人也会在日复一日的萎靡中丧命。
所以,精神识海是很重要的东西。
眼下,这位人鱼实验体,倒是挑战了星际医学极限。
单悸双臂环胸,指着光平上的亮点问:“这里显示意识清晰,可我在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他睁眼?”
实验体被贺霁救回来,就转交给了上级,作为贺霁直属上级,这批实验体都交由单悸全程跟进。
医生说:“醒了,意识清醒,应该是他自己不想睁眼。”
人鱼实验体表面上看起来安静的像是睡死过去,实际上是闭目听着这些人在自己病床边交谈。
‘咚咚’
“打扰一下。”
单悸一回头,看见来人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复而起身不动声色的站在了病床前,隔绝了门口那人看向床上病人的眼神,“丰克少校来医院做体检吗?住院部不提供治疗,你应该去……”
“明人不说暗话,把那个人给我。”丹尼尔·丰克轻抬下颚,看向单悸时眼神轻蔑,抬手招呼着身后的属下就要进来把人鱼Omega带走。
单悸抬手,随意往丹尼尔肩上一搭,“他伤得很重,离开这张病床能撑过十分钟就算医学奇迹,你把他带走也闻不出什么。”
帝国在面对拯救回来的实验体事情上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在实验室那种地方待久了本就是对他们心理和身体上双重迫害,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自然是要以保护救助为主。
一派却激进觉得,在实验室待了那么久,或多或少都得知道些实验室的内幕,抓起来往审讯室一塞,总能审出个所以然来。
丹尼尔曾是激进派的主导人,后来因为审讯事曝光,大家认为这种手段兑付奄奄一息的实验体太过残忍,舆论压力过大导致他军衔一降再降,如果不是丰克家族及时补救,只怕丹尼尔这会已经在审判台上过头七了。
风声一过,丹尼尔又旧态复萌。
多数被救出来的实验品都已经失去自主能力,且没有意识,无法开口,像常人一样言语,审讯难度很高。
但眼下,精神力溢散却意识清醒无法陷入沉睡的人鱼实验品,似乎成了丹尼尔最佳审讯对象。
毕竟和其他实验品比起来,眼前这个人鱼实验品就算没有完全成功,也能达到百分之八九十。
丹尼尔认为,活得越久,知道的内幕消息就越多。
这才急吼吼的打了报告过来要人。
丹尼尔将手抬到单悸面前,抖了抖手里的纸质文件,“看下面的章,元帅盖的,怕你电子版看不清楚,特意找人打印了出来,怎么样?能看见吗?”
纸张‘哗啦哗啦’的响声,还带着没有散尽的油墨刺鼻的味道。
丹尼尔笑的一脸势在必得,“还等什么,让让呗。”
单悸没让,反而搭在他肩上的手扣紧。
丹尼尔挑眉看他,“什么意思?”
“他会死。”
“救回来的实验品死的还不少吗?死之前能够说出点有用的信息那他这条命也死的值了。”丹尼尔混不在意的语气,全然没将人鱼实验品的这条命放在眼里。
单悸拧眉:“实验品都是无辜被牵扯的普通人,你这么做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丹尼尔拽住单悸的手腕,狠狠甩开,语气轻蔑道:“我让他们死得其所。让他们的死亡变得有意义。”
单悸:“我再说一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精神识海的监测足够证明这一点。”
“脑子灵活一点,不要只一味地相信冷冰冰的电子数据。”丹尼尔后撤半步说:“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还得等我审了以后再说。我要药,保他不死还不行吗?看你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格局放大一点,这样在乎一些有的没的,能成什么大事。”
单悸嗤笑,“你以前审过的实验体,怎么不见你得出什么结果来。”
“说不定结果就是在下一个呢。”丹尼尔抬手,“来,带走。”
单悸横了一眼走进来的人,“我看谁敢!”
他的身份在这摆着,官大一级压死人,身着防护服的下属一时间也没敢轻举妄动。
丹尼尔眯了一下眼睛,“你真是一点没把阿尔瓦元帅放在眼里啊。”
单悸:“我只听命于殿下。”
“他又不在,做人要圆滑一点。”见硬的不行,丹尼尔开口也试了试软招,“万一我把人带回去真审除了点重要信息,你作为这件事中的顺从帮助者,肯定也能得点好处不是?”
单悸后退半步,拉开自己与丹尼尔之间的距离,并未应声。
“丹尼尔少校,这是要从我的手里抢人吗?”贺霁语气淡淡,推开挡门的几人走了进来。
丹尼尔面色骤变,他知道这批实验品是贺霁安排人照顾的,本来想打个时间差,趁着贺霁不在这先把人带走,等贺霁收到消息赶来,审讯早都结束了。
要是实验品知道什么,这个时间他能从实验品嘴里挖出东西,要是不知道,正好顺势把实验品还给贺霁让他带走。
却没想到好巧不巧的贺霁居然过来了。
丹尼尔嘴角抽动,暗道一声倒霉,几次想开口,最终只是微微欠身,“抱歉,是我僭越了。”
贺霁转身说:“跟我出来。”
丹尼尔舌尖顶着腮帮子‘啧’了一声,指尖卷着纸质文件攒成一团。
走进隔壁单间。
贺霁丢给他一根细长的玻璃瓶,“这个药剂是你给医生的?”
里面淡蓝色的液体晃动,荡漾时浮起细碎的白点,看起来十分诡异。
迎面撞过来的玻璃瓶让丹尼尔脚步一顿,旋即稳稳接下,“是。”
贺霁睨了他一眼,面色微冷,“治病医疗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别仗着肩上有章,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都想往病人身上放。”
正常情况下,以高级Alpha的体质哪怕摄入剧毒都能自如排出,只是时间问题,像林江桉那么虚弱且已经到了吐血的地步,显然不是什么正经道来的药。
人鱼实验体太过虚弱,这个药是想帮助他恢复身体不错,但药效过强,丹尼尔着急想把他拖进审讯室,迫切想从他口中挖掘出可用信息,又怕下药过猛直接把实验体弄死了,拉了林江桉这个倒霉蛋来试药。
丹尼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江桉是自愿的,医院里还有他签署的资源注射药剂同意书。”
这话说得太冷硬不近人情,他顿了顿又补充说:“而且,作为第三军团的一员,哪怕去了军校,他的身份ID可还在军团呢,自然要以军团长的意思为主,那药伤不到他的根本,顶多是虚弱一阵,喝口水,眯一会自己就好了。没您想的那么严重。”
“如果药剂可用,早点让那个实验品恢复健康,万一能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说不定林江桉还能因为戴罪立功提前官复原职呢。”
丹尼尔自然不能找帝国军校的学生来帮忙试药,这事一旦传出去,他这身皮得被扒个干净。
可抛开学生这层不谈,林江桉还是第三军团的人。
军团长找自己属下帮个小忙,总不至于遭人诟病吧?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贺霁懒得跟他虚与委蛇,“我的级别比林江桉要高,下次再有试药这种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丹尼尔眉心突突直跳,脸上恭恭敬敬的笑根本维持不住。
开什么玩笑。
帝国唯一皇太子给他试药,他不要命了还是他想找死啊?
贺霁真敢把那东西往自己的手臂上扎,他都不敢在旁边亲眼看着!
这根本不是级别高不高的问题。
丹尼尔深吸一口气,还是不甘心那瓶没了下文的药剂,“他这是为平民做贡献,是他作为第三军团指挥官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贺霁寸步不让:“作为帝国太子,我比他更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和义务。”
“你——”丹尼尔语塞,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半晌,四目相对间胸口剧烈起伏,话被噎的在嘴里直打转。
贺霁没有理会他暴起的情绪,侧身与他擦肩而过,“有些事,再一再二,不知道丰克家族那几个老家伙能保你几次。”
丹尼尔站在房间中央,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起,骨节‘咯吱’作响。
医院病房内。
丹尼尔带来的人尽数离开,医生也去查房下一间病房,病房里眼下只有单悸和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人鱼实验品。
贺霁进来将医疗舱里的数据导入,问道:“情况怎么样?”
单悸说:“除了精神识海受到重创,精神力不受控以外,状态还算稳定,就是一直没有睁眼,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带回来的其他人也都安置好了吗?”
“嗯。”
贺霁想了想,“丹尼尔已经盯上他了,我调第一军团的人过来看守,你也注意安全。”
“放心吧殿下,区区一个丹尼尔,我还不放在眼里。”贺霁不来,单悸都打算直接把人打出去了。
‘哔哔—!’
‘哔哔——’
原本平和的心跳检测突然急促起来,骤然提升的高度也让检测仪发出警报。
“怎么回事?”单悸一转头,却见贺霁低头正看着什么,他也探头过来,只见人鱼原本遮掩在被子下面的手,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垂到了床边,正抓着贺霁的衣摆,用力到锋利而尖锐的指尖,已经穿透了衬衫一角。
单悸诧异道:“醒了?”
严格来讲,人鱼一直是醒着的,只是现在睁开了眼睛。
Omega睁眼盯着贺霁,头高仰着,眼睛一瞬不眨。
贺霁说:“你先去忙吧。”
单悸双手叉腰,“这人嘿,我守了那么久你都不带睁下眼的,殿下一来你都快黏上去了。”
他装模做样的唉声叹气,出去时顺便把屋内屏蔽仪打开以防万一,而后背对着病房门往外面一站。
“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贺霁见人鱼Omega唇瓣嗫嚅,考虑到他身体虚弱,特意俯下身子凑近了听。
“不、不知道。”人鱼开口时声音嘶哑。
“什么?”
“实验品,不知道。”人鱼轻眨了下眼睛,“什么……都、不,不知道。”
人鱼说一句话就要停下来呼吸,气息平稳以后才颤颤的继续说。
没头没尾的话让贺霁短暂的狐疑了一下,后面意识到人鱼说的应该是刚才丹尼尔说的事。
他刚才在外面听见了丹尼尔是怎么说的,躺在病房里的人鱼自然也清楚。
特意开口解释。
或许是因为贺霁是把他救出来的人,人鱼Omega表现出对贺霁十分信任,“做,实验。封闭五感,看不见,听不见……很痛很痛,好黑。”
寥寥几句,似乎又把人鱼的意识带回到了那个躺在实验床上,被各种刀具反复划开皮肤的痛感直逼大脑。
精神类实验要求较高,避免实验品在麻醉下无声无息死去,实验室的人在做实验的时候都不会用到麻药,而是有另一种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却不会失去对外感觉的药剂。
每一次封闭五感,不亚于鬼门关前走一遭。
贺霁:“别想这些了。”
许是因为情绪翻涌,Omega信息素在悄无声息间蔓延。
人鱼Omega眼底浮现出一层水汽,唇瓣微张像是被丢到岸上的鱼垂死挣扎,许是鱼类基因的影响,他的皮肤透着一抹不健康的白色。
他攥着贺霁衣摆的手缓缓松开,手指纤细,指缝中有蹼。
人鱼一直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动物,也有人猜最先出现的人鱼可能是有人将海中模糊的儒艮身影错认成人鱼,哪怕是现在,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鱼出现。
是以,实验室所做的人鱼更像是根据故事中的形象融合基因切割缝合,指缝中的蹼与手指内侧相交处隐隐还有红痕。
星际时代医疗技术发达,再加上高级Omega的自愈体质,取出这几道疤其实很简单,但从医疗舱里躺了许久的人鱼,指蹼上的伤痕依旧很清晰。
实验影响了高级Omega本身的自愈能力。
“给、你。”人鱼Omega摊开的手心中淡蓝色的精神力像是水一样,柔和的向上蔓延,渐渐凝成一个目测三四厘米左右的小球。
这颗淡蓝色的小球从最开始的透明,到颜色逐渐加深,最后……在小球中一枚极小的芯片凝实。
人鱼Omega伸手往前递了递,像是催促那样,“给……你。只、给你。”
贺霁将芯片拿起来,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理,“这是……”zuill
“地址,联络同伴。”人鱼Omega用精神力把藏在体内的芯片取出来,耗费了巨大心力,在贺霁把芯片拿走那一刻,他的手便垂了下去,落在柔软的床垫上颤颤,“他们会联络。救救……”
“是现存的那些实验室主导人吗?”贺霁在他磕磕绊绊几句话中分析,“芯片里有那些主导人联络的信息?救谁?有跟你认识的人被带去别的实验室了?”
人鱼Omega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贺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事不宜迟,贺霁起身便走。
“殿下。”
听到开门声,单悸回头说:“怎么样?”他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里面的人鱼。
贺霁伸手将门带上,晃了晃手里的芯片。
单悸蓦地睁大了眼睛,“这是……”
贺霁轻轻摇了下头,用纸巾将芯片包好给了单悸,“找检验科的人查一下附着在上面的物质是什么。”
被实验改造过的人鱼Omega信息素有致人迷惘的能力,这类似于催眠,浅显的释放可以影响别人的判断,模糊记忆,像是赋予你一场令人沉醉的梦境。
贺霁在里面待的时间有点久,虽然没有彻底陷入昏迷,但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他理了理外套,抚平衣摆的褶皱,拍拍单悸的肩膀说:“这几天盯紧点,小心丹尼尔。”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到里面的人鱼。”
贺霁说:“最好连面也不要见。”
单悸缓缓眯起眼睛,“好。”
‘啪嗒’
客厅的吊灯亮起。
贺霁眉头紧皱,眼帘微垂,骤然闪烁的光线刺眼,睫毛轻颤,在眼底这出小片阴影。
“哈……?”林江桉打着哈切从卧室里出来,手上接着水,见他一动不动的,便端着水杯走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站这干嘛呢?罚站啊?”
贺霁缓缓抬头,动作缓慢透出几分迟钝的意思,就连声音来源的方向他都分辨了一会,迷茫的视线才定格。
林江桉手里的水杯见底,也后知后觉发现贺霁似乎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他放下水杯,走上前来伸手在贺霁面前晃晃。
结果刚一动作,贺霁突然抬手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嘶——”林江桉毫无防备被抓了个正着,“使这么大劲。”
贺霁松手,后退靠在门上,微仰着头捏了捏眉心,“客厅抽屉里有抑制剂,帮我拿两只。”
“两只?这东西用那么多干嘛?”林江桉揉着手腕,嘴上嫌弃着,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手里却还是两只。
他拆开其中一只包装,“用我帮你打吗?”
贺霁的外套早已落到地上,单薄的衬衫随意挽起,他闻言直接将手伸了过去。
林江桉正要帮忙,却见他白皙的手臂上有几个血点似的针孔,还有大片淤青,“你这……不会是刚打的抑制剂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早睡爱每一位。
感谢在2024-01-24 20:50:39~2024-01-31 22:5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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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贺霁稍一偏头没有回答,催促道:“快点。”
“快点什么快点,铁人扎这么多抑制剂都得生锈,你不要命了。”林江桉避开他的手,把开了一半的抑制剂重新扣了回去,“你先忍一忍,应该是抑制剂还没发挥效果。”
“要不进去睡一觉?反正抑制剂是不能打了。”
Alpha易感期通常自己都会有所感觉,提前备着抑制剂,不然乱窜的信息素在密闭的环境下引得Omega信息素失控,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如果等级再高一些,还有可能会导致大范围骚乱。
贺霁应该是把备用的那几只全给打了。
林江桉说:“我扶你进去。”
贺霁摇了摇头,像是在反对林江桉的话,又像是在靠这个动作来让自己混沌的思绪清醒,“不……没用。”
“什么不?你都快站不稳了,还不赶紧去躺着……诶?诶诶——!”林江桉话没说完,贺霁突然伸手要拿抑制剂,他当即将手抬高。
贺霁身形一晃,伸出去的手虚抓了一把林江桉的衣袖,旋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林江桉忙上前半步,以自己做支撑,让贺霁能靠着,不正常的薄粉铺满脖颈脸颊,连耳廓都透着红,信息素紊乱导致他呼吸也有些急促,胸口起伏间,仿佛每次呼吸都是一项沉重的任务。
“不给你改抢了是吧。”林江桉直接把抑制剂别到腰后,“想都别想,这一针下去,我都得去ICU见你。”
水喝的足够多都会中毒,更何况是这种注射进身体里的东西。
“不是、易感期。”贺霁呼吸越发沉重,开口间声音很轻但说话仍然很清晰。
他眯了下眼睛,透色的注射剂在灯光下泛着光,刚一抬手却被按住了手腕。
“啊?不是易感期那是什么?”林江桉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把贺霁两只手扣到一起,动作麻利干脆,两不耽误。
贺霁半身重量都压在林江桉身上,手腕被扣住他挣了一下,没挣开。
回来的路上被压制的本能,好像在回到安全地区以后开始反扑。
贺霁指尖微动,感觉用力大力气,可眼见着却是十分细微的动作幅度,“人鱼Omega被改造过的信息素跟我的信息素对冲。”
林江桉挑眉,显然对于那天从实验室带回来的人鱼Omega还有印象,“你去医院了?”
贺霁点了点头,眼下这种情况,显然没心情跟林江桉讨论实验室的事,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放手。”
“不放。”林江桉思绪飘远,张嘴回答的却是言简意赅,不撒手反而还握着贺霁的手腕晃了晃,“知道挑食的坏处了吧,看你这手腕细的,我再用点劲感觉都能直接给你掐断。”
瘦的好像皮包骨。
贺霁累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林江桉没有察觉,还在给他出主意,“要不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我感觉你体温还是偏高。”
“你打的抑制剂是什么牌子的?说明书有没有说上限是多少?”
“要是实在不行……”
林江桉像是在跟贺霁对话,但一句接着一句也没给贺霁留出回答的时间,话赶话说的非常密,更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这只抑制剂给到贺霁,在自己跟自己讨论的碎碎念。
贺霁一直安静的听他说,在林江桉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抽手。
林江桉下意识收拢指尖却抓了个空。
刹那间,贺霁反手挡开林江桉的手腕,迈步向前抵着他脚尖侧身,一把抽出被林江桉别在身后的抑制剂。
“嘿、你!”林江桉同步后退,同时按住抑制剂,正要把贺霁扣住的时候,脚下却不知道踩上了什么东西,顿时往后仰倒。
人在失去重心的时候,条件反射的会晃动手臂,想抓住自己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但门口这边空旷的连个换鞋架都没有。
林江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已经环上了贺霁的腰身。
贺霁定了半晌积攒起来的力气散尽,这会被林江桉的重量一带,环在腰间的手臂跟铸铁一样紧扣。
林江桉倒下去的同时,连带着把贺霁一并拽了下来。
“啊!”
倒在地毯上摔得倒不是很疼。
但后面倒下来的贺霁,直接砸在了他胸口处。
虽然他很轻,可再怎么瘦也是一个正常的健康的Alpha,这么一砸,差点没给林江桉砸背过气去。
“咳咳,咳咳……”林江桉稳稳地扣着贺霁的腰,微微后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几次都止不住咳嗽。
林江桉手背上青筋暴起,视线环顾四周有忍不住感觉到有些好笑,调侃道:“这、这要是这会有人来开门,咳咳,那就是见证了帝国太子谋杀舍友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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