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摸你的尾巴吗?—— by弦三千
弦三千  发于:2024年04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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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坐在后排的妻子和女儿时,男人没忍住红了眼眶。
“爸爸!”
“屠源。”
女人抱着孩子从后门下来,屠源一把将家人抱进怀里,抵在手臂上的手指尖泛白。
他胸口起伏,手忙脚乱的撕下妻子手腕上的胶带,再抬头看向贺霁,嘴唇颤抖嗫嚅着说不出话。
贺霁起身将车窗上的绑架犯拽了下来,转而又朝着他伸出手。
屠源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把手里被他捏的半死不活的乌鸫鸟递了过去。
兽形没那么容易死,乌鸫鸟看起来毛发凌乱仿佛咽气,实际上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而已,屠源把它握在手里的时候丝毫不敢松懈。
贺霁接过,顺手把乌鸫鸟塞进了绑架犯的口袋。
他扭头在飞行器前排放着的电子便签纸上写了一个地址,指尖轻点道:“飞行器去这里报损,包括后续医疗都会有专人负责。人我先带走了。”
说着,贺霁把晕过去的绑架犯拽了下来。
屠源张了张嘴,紧张的情绪在胸腔里返佣,这个时候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却还是难掩哽咽,“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应该的。”
不等屠源再说些什么,来接贺霁的车已经到了。
好在这边不是闹市,再加上这个时间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外面的人不多。
也没多少人有看戏的心思,在最开始的糟乱以后,周围散步的人散的散跑的跑,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相比之下,倒是路障设施损失惨重。
昏暗狭小的审讯室内,骤然亮起的白光让被锁在椅子上的人眼睛一眯,透过眼前的血雾艰难的看向对面。
“尤劲松,男,五十七岁,未登记进化兽形,五年前,你的妻子在B星登记失踪。曾以形似鬣狗精神力强化兽形被电子眼捕捉。”
‘啪’的一下,审讯员随手将档案丢在桌上,双臂环胸,阴沉着脸:“我很好奇,你失去踪迹的这五年都经历了什么。”
尤劲松听了这话,没有半点被审讯的局促,反而心情不错的咧开嘴笑了,“明知故问……”
他抬起手,把玩着电子手铐,“我去强健了身体,融合了精神力,淬炼了灵魂。我所经历的,像你这种连兽形都没有的普通人是不会懂的。”
话语间满满的轻蔑与不屑。
审讯员蹙起眉头,“一个被捏在手里的当猪牛切割的实验品罢了,你还挺骄傲。”
他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少废话,为什么绑架屠源一家。”
尤劲松依旧是那副点儿浪荡,无所谓的态度:“缺钱啊,还能是因为什么。”
审讯员根本不信这种理由,正要再开口,敲门声陡然响起。
‘咚咚’
层层落下的防护网快速向上收拢。
沉重的机械运作声停止,贺霁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我来问吧。”
“殿下。”审讯员轻点了下头,同时起身坐到了一侧。
没有什么寒暄切入,贺霁言简意赅的问道:“你们选择实验对象的依据是什么?或者说,什么样的人在你们眼中,是适合参与实验的最佳实验体。”
这套所谓的标准,一直都是悬在所有人心头的疑惑。
实验讲究精准,更何况是这种基因缝合实验,自然不可能是大街上随意绑走一个人,如果可以知道他们这套选择标准,他们也能更好的防备。
只是这几次捣毁实验室,都没能从那些被抓的人口中撬出答案。
尤劲松在看见贺霁走进来的那一刻,脸上玩世不恭的笑便收敛了几分,微微耸搭下来的眉眼,配上那一脸没有清理过隐约有些结痂的血迹,面色阴鸷。
尤劲松冷笑:“帝国的人都死完了吗,一个小小的绑架案,都得让帝国太子出马,这算什么?我何德何能啊……”
贺霁:“算你倒霉。”
他漠然道:“回答我的问题。”
尤劲松:“你想知道?你们抓了我们那么多人,有一个人说的吗?他们嘴紧,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贺霁也不恼,“总得走个流程。”
尤劲松双手交叠,指尖绞在一起,“让我想想,什么样的人比较合适当实验体呢……”他视线上下打量着贺霁,不知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你就很合适。怎么样?考虑一下。”
“如果你同意,那等你跟我回去,成为我们实验室的一份子以后,我肯定会告诉你选择实验体的条件。”
插科打诨,转移重点,刻意引导试图惹怒审讯员,这是固有的一套应对措施。
滚刀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尤劲松丝毫不认为贺霁敢对自己怎么样。
一旁的审讯员拳头死死攥紧,面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一拳砸在尤劲松脸上。
贺霁却是面不改色,翻看着档案问道:“你在等恒自如来救你吗?”
尤劲松嘴角一僵,后又被他快速掩盖下去,动了动身子,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怎么?你们这不接受交换人质?”
“确实有过两次,实验室与我方交涉互换人质,但是……”贺霁话锋一转,没直接说出后面的话,而是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基地了?”
尤劲松谨慎的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贺霁耸了耸肩说:“如果你需要的话,一会审讯结束,我可以把你的恒自如安排在你隔壁,还可以申请给你开一扇五乘五的正方形门窗,让你们隔墙叙旧。”
尤劲松瞳孔骤然收缩:“你们——”
面对他骤然变化的脸色,贺霁只淡淡道:“你们所属的实验室上周刚炸。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看见残骸。”
顿了顿,他礼貌道:“抱歉,你回不去了。”
尤劲松喉结上下滚动,“该死,你们怎么敢!你们这群疯子,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给人类的发展造成多大的阻碍?!就因为你们一叶障目,迂腐蠢笨,让很多人这辈子只能当个连兽形都没有的废人!”
“你们简直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绊脚石!”
谈及到实验,尤劲松眼睛充血,情绪随着胸口起伏剧烈而变得越发激动,椅子发出‘滴滴滴’的警告提示,微弱的电流划过,尤劲松仿佛没有察觉,仍是咆哮怒吼着挥舞着手臂,试图越过审讯桌扑向贺霁。
然而,椅子上锁链的长度却根本不足以支撑尤劲松站起来。
尤劲松大口喘气,脖颈上收拢的铁链让他呼吸不顺,“迟早有一天,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就会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才是真的为人类未来着想!我们就是人类的未来!”
审讯员拍桌而起,厉声怒斥:“你口口声声为人类的未来,那你们抓无辜的平民剖心挖腹做你那劳什子实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前途光明的人,因为你的一己私欲死在实验台上!”
尤劲松歪了下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是为人类未来做贡献,他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你!”
不理会愤怒的审讯员,尤劲松转头看向贺霁,“怎么说,帝国的太子殿下,考虑一下吧。牺牲你一个,造福大家对不对?只要你同意跟我走,实验室的事不用担心,毁了一个,我们还有第二,第三个,只要你自毁精神识海,我现在立刻就能带你回实验室,我保证,是你们从不知道的位置。”
“这个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贺霁闻言起身,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口。
早知道就不换了衣服再过来了。
他的权限很高,精神力分辨后可以轻松打开尤劲松椅子上的锁链。
手铐一松,尤劲松挑了挑眉,似乎也惊讶于贺霁的行为,“不愧是帝国太子,觉悟就是高。”
审讯员拧眉,“殿下……”
尤劲松情绪起伏太大,话锋变化也快,明显没有好好交流的意思,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有半点可信度。
话音未落,贺霁一拳直接挥向尤劲松。
尤劲松躲闪不及,硬生生受了一圈,顿时眼前一片眩晕,更是猝不及防惨叫出声:“啊!”
“贺霁你他妈疯了吗?!”尤劲松捂着眼睛,猛的从椅子上窜起就要反击,快速兽化,形似鬣狗的绒毛在他皮肤上一点点浮现,眼睛瞳孔也从正常的人眼睛转化为竖瞳。
人为操控的兽化,总没有正常兽形转化来的快。
贺霁根本没给他兽化的时间,一拳接着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尤劲松被打个措手不及,浮现出来的皮毛硬生生在贺霁的拳头下被打散。
贺霁始终是不咸不淡的神情,说是面无表情也不为过。
似乎是看出了贺霁眼底的杀意,让尤劲松心下发紧。
如果是别人,哪怕是最高指挥官过来,他都不认为对方会杀了自己,可偏偏面前的人是贺霁,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战斗力,尤劲松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别杀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尤劲松再张嘴,血水塞了满口,被血水浸泡的牙齿顺着红色唾液掉落,他分外狼狈的大喊:“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审讯员没说话,默默坐在一旁,思忖着他这话里有几分可信。
贺霁手下狠厉的动作却没停,他没有用精神力,哪怕精神力压制,能让他轻而易举的将尤劲松碾死。
偏偏是这种近身肉搏,那种□□与拳头碰撞,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贺霁手停了一瞬,尤劲松面上的惊恐还没散去,察觉到他停手,嘴角止不住的向上勾起,下一刻,却听他说:“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被打的浑身躁动的血液仿佛瞬间进入冰窖,凌冬已至的寒意席卷全身,尤劲松止不住的发抖。
贺霁睨了审讯员一眼,接收到讯号的审讯员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尤劲松嘴巴大张,鲜血混着唾液不断从他口中涌出,被自己的血呛的说不出半个字,再没有一丝胸有成竹调笑的模样,眼神惊惧的看着审讯员离开的背影。
审讯室的隔音极好。
隔壁审讯员听声音靠的都是电子设备,一旦设备全部断开,里面将会变成静谧无声的单独空间。
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一分一秒的闪烁。
直到太阳渐渐落下,黄昏的霞光在天边蔓延。
紧闭着的审讯室们才被打开。
守在外面的审讯员立时迎了上来,“殿下。”
贺霁擦拭着指尖沾上的血渍,淡淡道:“送去七号监狱,什么时候肯说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七号……”审讯员看着里面半死不活的尤劲松,再想到素有地狱之称的七号监狱,他犹豫道:“要是不能活着出来……”
贺霁将纸巾攒起,头也不回的说:“那就搅碎了送去荒星给花施肥。”
审讯员凝了下神色,“是!”
【??作者有话说】
晚安早睡爱每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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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你外套给我呗。”◎
晚上高峰期堵车,飞行器一排接着一排龟速挪动,还不及路边行人走的快。
贺霁回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了。
刚出电梯,单人宿舍门前隐约坐着个人。
电梯开门‘叮’的一声,似乎惊扰到了睡在他门口的人。
林江桉抬手遮挡,电梯的灯光透过指缝打在他脸上,在看清楚贺霁的脸时,他长舒一口气,“你怎么才回来啊。”
开口间还带着刚睡醒时候惺忪困倦的鼻音。
林江桉手撑着行李箱起身,但可能是维持一个姿势在门睡太久了的缘故,半边身子都僵了,站起来就踉跄一下,推着行李箱的滚轮险些没直接扑到地上,“嘶……”饶是如此,突然延展开的身体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贺霁:“找我有事?”
“咱就这么干聊吗?”林江桉环视了一周,这栋宿舍楼,每层四个房间,但因为特殊的格局布置,中间部分被逃生通道隔开,就变成了一侧有三个房间,另一侧是单间。
中间的格挡门一关,走廊就形成了一个像是一梯一户的小空间。
虽然很安静,但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下待久了还是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贺霁有轻微洁癖,在私人领域方面尤为看重,寻常情况下,他的私人空间内不会出现除他以外任何会呼吸的物种。
哪怕是在家,也不会有佣人打扫,整理房间都是亲力亲为。
贺霁正想着校内宿舍楼附近这个时间,还有没有店开门时,‘哗啦’一声塑料摩擦的动静,在静谧的空间突兀响起。
他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林江桉拎着一小包塑料制品面露无辜。
贺霁瞥见包装上‘高强度延伸环保鞋套’几个字,斜睨了他一眼。
林江桉弯了弯眼睛,笑的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实模样。
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茶几上,贺霁顺势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将回来时顺路取回来的现金递过去,“这个给你。上次任务的奖金。”
林江桉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这会也渴了,端起热茶轻抿了一口,看着桌上那叠现金没急着去拿,“这么快就下来了?”又不免好奇多问:“这次怎么发的现金。”
贺霁说:“你的账户暂时锁定无法入账,我去取了现金先拿给你。”
听他这么说,林江桉挑了挑眉,对账户锁定这件事,倒是没感觉意外,“诶……那今天下午,新闻报道的那起银行自动取款机挟持案你是不是也在现场?我听说交给特殊行动组处理的。”
“嗯。那两个都是从实验室出来的。”
林江桉点了点头,作势委身向后靠去,握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调整了一下身形,端坐稳了,“怪不得你今天回来这么晚。人已经抓住了,这次审出什么了吗?”
“没有。”重复的审讯答案得到太多,贺霁有时候都怀疑,实验室那边是不是针对这个问题做过大脑信息修改,“他们盯上了那家的小女孩,我让人去查基因资料对比,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每一个被盯上的受害人,包括从实验室里解救出来的半成品实验体,被迫参与实验之前的基因也经过调查筛选,可几番比对下来,没有得到任何可用的信息,甚至笼统概括是—关注 公众 号猫加 书酷—随机挑选。
不确定原因太多,没有超过三个人以上的共同点。
林江桉的权限不足,没办法参与审讯,但一些资料在军校内都是公开的,他们在接任务的时候,还会有工作人员提醒查阅资料,让参与任务的学生都对这件事有点基础印象。
林江桉就看过不少相关资料,把杯底的茶水饮尽,咂舌道:“一群被洗脑的疯子。”
贺霁问:“你怎么随身带着行李箱?”
“啊?”林江桉的脑子一时都没转过来,见贺霁盯着自己的行李箱看,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感觉有点想笑,情绪一起,嘴角也紧跟着上扬,“不是吧殿下,我都坐这喝了两杯茶了,才发现我带着行李箱啊。你这反射弧也太慢了。”
贺霁没有反驳,“你换宿舍?”
“不算换?我是被分配过来的。”
贺霁:“分配?”
林江桉解释说:“今天两个机甲系的学生在新生宿舍那边打起来了,基础设施被打坏不少,我回去的时候还以为那边宿舍楼平推改建成喷泉呢。”
宿舍楼被毁,新型建筑材料再大件出一栋宿舍楼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责任落实肯定是得从学生那边走,中间的流程慢慢来,等宿舍楼重新拔地而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宿管做的也只能是先把学生安排到其他宿舍。
林江桉说:“本来我们寝室四个人,换宿舍楼,也会优先让我们四个住一个屋。”
毕竟刚入学,又都是一个系的熟悉的同学,肯定是安排在一起会少一些磨合,也能少点麻烦。
“但是因为一些绯闻,我的舍友一致认为应该给我和你一些独处时间,同住一个屋檐下培养感情,然后……”林江桉顿了顿,这话说起来也很无奈,“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
贺霁:“……”
“都怪医院那边的保安,非得拖着我登记,我早回来半个小时,都有挽回的余地。”林江桉深深地叹了口气,偏偏因为一栋宿舍楼的损毁,导致剩下的宿舍楼空宿舍全被占用。
有些实在没办法在一个寝室的学生,都是拆开了散着安置的,林江桉想换宿舍都没地方去。
主要还是贺霁从大一开始就是自己住双人间,无论是新生还是学长,调整宿舍的时候都不敢跑过来跟贺霁挤一间,林江桉寝室的同学一合计,正好林江桉跟贺霁之间有这么一段情,直接把人打包送过来了。
林江桉理直气壮:“再说了,我可是因为你才被分配过来的,你得对我负责。”
贺霁顿了顿,虽然按照因果说法这样解释也没错,可话被林江桉这么一说,听起来总是有点奇怪。
他起身说:“这个房间平时我做书房用,折叠床和书柜什么都有,我去把我东西收拾出来,你就先住这吧。”
“不急,我东西没多少,你就放那也行。”林江桉入学的时候就带了几件衣服,现在行李箱里的东西,大部分还是开学以后在超市置办的呢。
贺霁东西多,拿出来堆回自己房间反而更乱。
林江桉说:“我就用那一张床就行。桌子都不用收。”
贺霁想了想,还是抱起桌角的那摞书,“桌子上的书我搬去客厅,方便你写检讨。”
对于经常逃课,且刚刚逃课被抓的林江桉来说,这次的检讨应该不会少于一万字。
虽然现在电子设备横行,纸笔的使用率大幅度降低,但军校内仍是实行着老一套的处罚方式,既能起到教育的作用,又不算体罚。
林江桉轻哼一声,上前把书从贺霁手里接过,转而与他擦肩而过又给放了回去,“检讨是什么东西,还要我亲自来写?”
“我通讯录里不下三十个代写,那笔迹模仿的,学生会那些人根本看不出来,糊弄主任都轻轻松松。”
他抬手搭在书上,胸有成竹的讲述自己以前的丰功伟绩。
贺霁安静听着,幽幽问道:“学生会的人看不出来吗?”
“当然看不出来,不过上一次赶的紧,让机器人写的那次差点被发现,我发现不对说拿错了,拖延了两天又找人补写了一份,这才糊弄过去。”
骄傲于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和随机应变的机敏,林江桉下颚微扬,笑的恣意。
“检讨代写,罚双倍字数,扣三学分。”
贺霁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江桉面色一僵,“不是……我的意思是、呃,这个吧……”
话说的太满,林江桉想往回圆,磕磕巴巴半天都没能把话说全,“我们是明码标价的正经交易,校规都说学生间可以自由买卖。”
贺霁:“检讨代写涉及金钱交易罪加一等。”
林江桉:“……”
他张了张嘴,被噎了个正着,“我是说……”
话没说完,林江桉面色骤然一白,喉间发紧,他抿了抿唇,却仍没挡住顺着嘴角流下的鲜血。
“林江桉?”贺霁眼睛微张,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林江桉,“你怎么了?”
说着话,贺霁的已经点开了通讯的紧急联系,正要联系校医。
林江桉却先一步抬手覆在了他的通讯器上,靠在贺霁肩上缓了半晌,再慢悠悠的开口:“没、没什么咳咳我没事……别叫校医。”
贺霁挣了一下,没争开,蹙眉问他,“你今天出去都碰到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林江桉摇了摇头,“我应该是不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贺霁点开房间内的健康自检系统,正常情况下全白的灯这会却闪烁着蓝光,精神力稳定那一栏更是直接飙了红灯。
林江桉的情况很不对劲,精神识海有被剥离的风险,这是非常危险的。
贺霁反手扣住林江桉的手腕,“我带你去医院。”
这种情况,校医上门也无法处理。
林江桉脚步虚浮,要不是靠着贺霁,这会怕不是已经趴在地上了,抵在唇边的纸巾被血打湿,他轻声说:“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答应我,完成我一个愿望,不然……我死了、咳咳死了都不安心。”
贺霁:“闭嘴。”
“行吗?答应我……”
贺霁眉心突突跳个不停,拽下外套搭在他身上,“什么愿望?”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林江桉的声音弱了下去,贺霁为了听清他说的什么,侧头靠近。
林江桉:“能不能把我档案上的处罚全部撤销,五万字检讨也取消不用写,违反校规校纪扣的学分都还我呗。”
贺霁推门的动作一顿:“……”
“这就是我,死前,唯一的……啊!”虚弱的声音到后面骤然拔高,失去贺霁的搀扶,林江桉直接摔到了地上,他捂着膝盖,“松手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摔死我了。”
抽气的声音一茬接着一茬,林江桉被这一下摔的不轻,但在注意到贺霁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摸了摸鼻子,“我不是说了吗,我没事。”
贺霁垂眸并不言语。
林江桉把几乎被血浸透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好像这个动作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甩出去以后,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我就是……今天主任不是找我来着吗,我就跟他去了医院,上次咱们救回来的那条人鱼实验体就在那。”
“医药部制出新药是针对人鱼实验体修复的,但是它现在太虚弱,重伤未愈也没办法试药,我就帮了个小忙。”林江桉摊开躺在地上,柔软的地毯加上屋内恒温,这样躺着也并不冷。
林江桉:“吐血是因为,身体自我保护下的排异反应。吐出来就好。”
他属于高阶Alpha,除了还没有达到身体受伤几秒内迅速愈合的级别,这种试药就是小打小闹,奈何不了他。
贺霁眉头紧蹙,“主任要求你去试药?”
“不是。”林江桉笑了笑,“为任务做贡献嘛不是。更何况,还加学分呢。”
贺霁没应声。
眼见贺霁面色越来越差,林江桉也笑不出来了,“太子殿下,咱别聊了呗,再聊下去,咳咳……我可能真得死在这了。”
林江桉摆明了含糊内情,既然他不打算说,贺霁也没再追问,掩去眼底的思绪,伸手扶他起来,漠然道:“死了更方便试药。”
“嘶……这么狠吗?”林江桉摇摇晃晃,跟没有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阎王见了你都得觉得自己挺圣母的。”
药剂排出,有一段虚弱期,林江桉说话都没什么力气,饶是如此,嘴巴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
“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安静吗?”林江桉叹了口气,“笑一笑呗,这么漂亮一张脸,你老板着脸干什么。”
“吓的同学都不敢跟你一个寝室了。”
贺霁瞥了他一眼,林江桉立时噤声,老实巴交的抿唇笑笑,然后就被丢到了床上。
折叠床自动充气,躺上去柔软还能贴合人体轮廓,没有气垫僵硬的感觉,非常舒适。
林江桉翻了个身,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抬头间,从下而上的角度注意到贺霁外套上那明显的血迹时顿了顿,“贺霁。”
“嗯?”贺霁抱出被子,在床边展开。
“你把你外套给我呗。”对上贺霁狐疑的目光,林江桉坦然道:“同级别Alpha的信息素可以稳固对方的精神识海,帮个忙怎么样?”
精神力不精神力的倒是其次,主要是贺霁衣服上的血!!!
这要是被贺霁发现了,以他的洁癖程度,不得先把衣服丢了然后再把他就地处死然后埋到校园外面的花坛里面?!
林江桉面上平静淡然,心里尖叫扭曲。
‘啪嗒’
贺霁关上屋内的灯光。
林江桉拢着盖在身上的薄被想,这应该是拒绝了的意思吧。
浑浑噩噩的脑子胡乱想着,贺霁有没有一件衣服只穿一次的习惯?
如果有的话,那这套脏衣服直接丢了,他是不是还没有被判死刑,还有自救的机会?
正想着,柔软轻薄的布料隔着被子轻飘飘落了下来。
同为Alpha,对于同级别的Alpha的气息还是很敏感的。
虽然要外套是想着遮掩一下上面的血迹,但刚才林江桉说的话都是真的,这是专业机构评估出来的结果。
不知不觉间林江桉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攥着那件外套,迷迷糊糊的想……先眯一会,一会再起来把外套洗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24 05:33:45~2024-01-24 20:5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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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霁睁眼就见挂钟上的指针落在八点整的位置,视线错开之际,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看了眼通讯器,上面的时间跟挂钟无异。
家居机器人今天居然没有来敲门。
有定时提醒功能的家居机器人取代了闹钟的位置,相比于闹钟,机器人功能更多,更准时,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霁叠好被子,早起冲了个澡。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夹杂着几声闷响,像是敲门声,但听起来又有点差别。
打开门,竖起来的藤蔓左摇右晃,连带着身上的叶子颤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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