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兰!”妃英理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猛然站起身,用力抱住毛利兰心疼道,“你爸爸跟我说你最近好像不太对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又想了什么蠢计策要和我复合,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出什么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毛利兰不明所以,“我很好啊妈妈?”
“你胡说!”妃英理后退一步,含着泪抓住她的肩,“你如果没事,为什么会忽然去换发型?为什么变成了齐刘海!”
毛利兰:“……”
毛利小五郎也以罕见的严肃态度,端坐在沙发另一端:“没错,兰。你不要掩饰了,上一次你回家,我因为玩小钢珠……”他被妃英理捣了一肘子,“咳,总之,在你后面回家。我亲眼看到,你居然横着上楼梯!”
如果这还不算“不太对”的话,毛利小五郎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算荒唐:“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毛利兰:“……”
她木着脸想,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不过是头上戴了一张办公桌而已。真要说的话,那她就是被办公桌磨平了棱角(?)……
至于横着上楼,这不是非常自然的吗?办公桌那么大,她不横过身上楼,要怎么通过狭窄的楼栋呢?
——但这些话不能说,毕竟是别动队的机密。
毛利兰:“那个,我、是在接受一些对战方面的特训。齐刘海的话,比较方便佩戴防具,横着上楼,也、也是顺道在训练。”
“真的吗?”妃英理狐疑,“什么战斗方面的特训,需要训练横着上楼呢?”
毛利兰:“……”
那可太多了……华容道课程都出到第十八讲了……
“这个、”她努力思考如何回复,蹩脚的理由还没说出口,事务所窗外忽然闪过一道极细的银光。
——放在半月之前,毛利兰或许都不会在意到这样的反光。
但经过小半个月的特训,尤其是这几天,她才在那位被称为“银狼”的剑客手下接受过三天的密集式训练,几乎在银芒划出的瞬间,她的目光便骤然一厉,左手一把按倒父亲,右手一撑沙发靠背翻跃过去,整个人侧身袭向从窗外闯入的不速之客。
——山际警官说要常戴办公桌,诚不欺我!
毛利兰在这一刻,正式和办公桌和解了(……)。
“?!”妃英理被突如其来的事变惊住了,从嗓子眼发出一声短促的、不知是疑惑还是惊愕的“啊”声,毛利小五郎手忙脚乱地跃起身,正想加入战场,却只看到一片空气。
他女儿还在对着空气一通腾挪闪躲、如临大敌,随后又像是斗牛一般低着脑袋左右冲撞,最后高声大喝:“站住,别想跑!”,咚咚咚撞门而出——注意,还是侧着身出去的——一看就病得不轻。
毛利小五郎:“……”
兰……!!!怎会如此……难道是因为他每天游手好闲、酗酒好赌,才刺激的他那么好的女儿精神崩溃了吗?!
从无法接受,到追悔莫及,毛利小五郎眼中流出悔恨自责的热泪,慌乱地追了出去:仔细想想,兰的确默默承受了很多,不论是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还是他这个不靠谱的爸爸……
而另一边,被指派来刺杀毛利兰的特务科科员·泉清次*,同样也很懊悔。
只不过他悔的是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热武器,如果使用的是枪械,不就不会被那个鬼办公桌黏住了吗??
幸好他使用的是绑系着银线的刀刃,还有斡旋的余地。
他一边自我反省,一边飞速奔下楼。本以为狭窄的楼道会困住毛利兰,岂料对方一个横身,噌噌跑得飞快,快到他忍不住怀疑地瞪大双眼:
????怎么跑的啊?这用的什么腿法?怕不是忍术吧!横着跑能比他正常跑还快??怕不是螃蟹、不对,顶着办公桌的话,怕不是寄居蟹成精!
难怪会在上面下达的暗杀名列上。泉清次慎重地想。
又是无法被武器、异能损毁的奇怪办公桌,又是一看就经过特殊训练的身手。
这小姑娘还有一股子可怕的怪力,完全超越正常人类该有的水平,果然来历不简单。
他能看得出来,对方近期一定接受过某位武斗派高手的悉心指导,而那位武斗派高手的能力比他更强,所以对方在应对他的攻击时,才总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能条件反射式地做出反——啊,办公桌又撞过来了。
他一跃蹿出楼道口,身后跟着毛利兰:“站住!绝不会放你离开的!”
毛利小五郎紧随其后:“兰、兰!前面没有人啊,兰你回头看看爸爸……”
妃英理匆匆跟上:“我叫新一来帮忙了,兰!你别——诶?”
像是一节长长的列车,车头泉清次一刹住,后面的车厢纷纷趔趄。
毛利兰目标性非常清晰,先一头撞过去把泉清次牢牢黏住,带回楼道口,才警惕地质问:“为什么突然停下?”
她一抬头,泉清次顿时被办公桌带起,面朝天花板:“……那个新一,也有你这样的办公桌?”
他的妻子泉铃*,在他之前便出发,按照暗杀名列去刺杀工藤新一,但刚刚那个追在最后的女人却说,她叫新一来帮忙了?
为什么那个新一还能活着接到电话?他的妻子呢?
…………也被黏住了吗?
毛利兰摸出手机,学着山际美雪的语气努力凶道:“不会告诉你的,我已经打电话给雪名先生了,等着进细胞房吧!”
“……”泉清次愣住,“雪名先生?细胞房?……你是别动队的?”
别动队的资料被严加保密,有关雪名阵的身份,只有别动队内部和特务科才知晓,这个小姑娘既然能说出雪名阵和细胞房,说明对方的确是别动队的成员……
可既然是别动队的人,上面为什么会给他和妻子下达暗杀令?
他隐隐感觉不妙:“工藤新一,该不会也是别动队的成员吧?”
——雪名阵说各组织之间存在信息茧房问题,这句话并未说错。
好比泉清次,他是隶属于特务科,专务暗杀的特务。平素接触到的情报也都是接下来的暗杀对象的情报。
有关别动队这个组织,他所知晓的就是最重要的几件事:队长其实是雪名阵;组织里有阿蒂尔·兰波、绫辻行人。
至于别动队什么时候收了俩高中生做兼职……他又不是闲着蛋疼了,没事关心什么其他部门的人事变动。
毛利兰:“是、是又怎么样?”
“兰……”妃英理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努力克制住泪意问,“你在跟谁说话?”
怎么会这样啊,没见面之前,她还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糟糕,兰可能就只是最近压力大了……
“是我的错,兰!”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一直都很懂事,以至于我忽略了你在这个家里,一定也独自咽下了不少委屈,我……我发誓,以后戒酒!戒小钢珠!兰……我们、去医院吧?”
毛利小五郎以完全不符合他一贯大大咧咧形象的小心翼翼看着女儿。
“……”毛利兰又麻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传出雪名阵的声音:“嗯?我听见了,戒酒、戒赌。在我面前发的誓,最好不要食言啊。”
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一辆搬家的卡车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门口稳稳停下。车厢被人打开,工藤新一匆匆跳下来:“兰——你没事……啊。”
两个头顶黏着人的少年少女麻着脸互相对视,两秒后不约而同错开视线,都觉得对方头顶办公桌垂挂着四肢的模样有点伤眼。
泉清次则有些哀莫大于心死地询问妻子:“……你,是怎么被这东西粘住的?”
泉铃显然也在和工藤新一的接触中意识到了任务的不对,此时幽幽道:“这小子,不知道接受的什么训练。夜叉白雪刚撞进窗户,他就条件反射式地蹲下抱头。异能力的攻击落在他面前几寸处不得寸进,夜叉白雪也没了踪影。”
工藤新一开始发出“我的训练拍档是贤治诶”“拜托,能活下来已经很伟大了”“不信你去被撞一回试试”之类的辩解。
泉铃:“……没有说你的行为有问题的意思。事实上,你能赶在夜叉白雪的攻击袭来前就做好防御,已经很了不起,特务科也不是所有科员都能做到的。是武侦社的那位宫泽贤治做你的训练拍档的话,就能理解了。”
她在不涉及任务时,平素的性格总是温柔的。浅浅几句安抚完工藤新一后,又转过头:“……总之,他和那位优作先生演了一场戏,让我误以为他的异能效果是‘一米范围内,不会受到任何异能力的伤害’,所以真身上阵……”
结果不言而喻。
……泉铃开始觉得工作时穿和服有点累赘了。
他们交换情报的功夫,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也先后从车厢中下来。跟毛利夫妇简单交代了一下情报后,工藤优作礼貌地经过毛利兰的许可,接过电话:“雪名先生,许久不曾联系。”
“优作先生。”雪名阵的心思完全没在工藤优作身上,主要是感觉眼下的侦探屋人手够用了,而且工藤优作什么都不缺,似乎没什么可以撬的机会。
相比之下,他有些垂涎……咳,期待地问:“刚刚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特务科?兰小姐和新一先生遇到特务科的科员了吗?”
泉清次立即扬声道:“雪名队长。我和铃接到来自上级的暗杀名单,其中囊括有毛利小姐、工藤先生,一定是——”
有人从中作梗,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雪名阵虽然创人,但总是沉稳的语调里透出了几分喜不胜喜:“暗杀?特务科竟然派出科员暗杀别动队的队员?”
泉清次:“……那个,是有人从中作——”
雪名阵:“太过分了。兰,新一,劳烦你们将刺客押送至警视厅,交给绫辻先生审问。”
“?!”泉清次,“雪名队长,我说这里面一定有人动——”
雪名阵掷地有声:“务必请绫辻先生查清这两人的罪证。”
泉清次:“……”
泉清次不得不屈服:“都是公职人员,闹到这种地步不太好看。雪名先生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就好了,不必用绫辻先生威胁我们。”
绫辻行人,一款死刑的委婉称呼。
雪名阵虚伪地表示不赞同:“让绫辻先生负责审问,是正常流程,怎能说是威胁呢?不过二位想换负责审问的警员,也不是不可以——大家同是为横滨公民服务,在哪里服务都是一样,二位觉得呢?”
图穷撬见。
泉清次&铃:“……”
说实话,篡改暗杀名单,不是你干的吧??
玩笑归玩笑,有关暗杀名单被篡改的事,还是需要重视的。
雪名阵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绫辻行人,想想反正自己被森先生下了“三天之内别让我看见”的驱逐令,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亲自开车来接,顺道把接受完几轮思想改造的伏特加送回东京:“打倒黑衣组织的光明未来,就靠你来开拓了,伏特加。”
伏特加:“…………”
黑衣组织也不敢讲这么疯的话……放他回去蹲局子吧!!他愿意蹲到地老天荒!
雪名阵已经无情地将车门关上了,无视了看起来很想追着车喊“雪子你别走”的伏特加,转去三条街外,接上两名兼职员工及家属。
“这次针对新一和兰的袭击,应当是别动队的敌人造成的吧?”工藤优作被两度拒绝,倒也不恼,“他们是别动队唯二落单在外、方便下手的对象,所以敌人才选了他们下手。这次袭击不成,多半还会再有下次。”
毛利小五郎立即就想开口说什么,被妃英理一脚踩了回去,只能小声嘟哝:“这么危险,还不赶紧辞职?”
“现在辞职也没用吧,甚至于,我们这些家属,或许也成了易下手的目标。”工藤优作沉吟片刻,“敌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正式的攻击,能推演出来吗?”
工藤新一:“绫辻先生之前好像提过……是今年初冬。”
雪名阵顿了一下,想起网友画在日历上的那个简笔画老鼠。
对方标注的日子正在立冬,不知道是否和他们这里开战是同一天。
他想的有些出神,工藤优作又唤了他几次,才回过神来:“嗯?”
“……”工藤优作在有希子调侃的注视下摸摸鼻子,有些无奈,“我们刚刚提到,既然我们留在外界,只会给敌人提供攻击的把柄,不如在初冬之前,暂时留在别动队帮忙。”
“我和有希子的工作比较自由,不受地点限制。留在横滨的这段时间倒方便了取材……妃律师的工作稍微特殊一些,但今年只接横滨的案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毛利先生本就是警员出身,重新上手以前的工作,应该也不会太过生疏。”
雪名阵讶异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工藤优作:“这算是……主动求职?”
他也没有主动撬墙角啊,这是为什……
雪名阵忽然恍悟。
感谢敌方的馈赠!带他躺赢。
没有敌人的计谋,也不会有泉清次和铃加入警视厅,他希望Season&狸组合未来能够继续像今天这样,为警视厅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当然,袭击两个未成年是过分了,下次要不放几个成年员工守株待兔?
不靠谱的队长持续做着躺着赚员工的美梦,靠谱的新员工们认认真真做着自我管理。
等卡车停入警视厅地下停车场,工藤优作已经一边下车,一边安排到:“学校那边,就说配合查案,申请网课教学。熬到初冬,满打满算也就是半——”
年字还未出口,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从里面走出哈欠连天的绫辻行人,就连江户川乱步也抱着满怀的甜点,摇摇晃晃。
小斗篷都耷拉出“加班好累”的蔫然。
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
不对,不太对。
按照雪名先生对他毫无招揽之意的态度,别动队在侦探方面不应该是不缺人手的状态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不太像呢?
…………难道对方“不缺人手”的衡量标准,是“在累死员工之前,员工足以完成工作吗”??
工藤优作:“……”
他僵在原处,身后的毛利小五郎不明就里:“怎么了,下车啊。”
工藤优作:“…………”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就这个状态,半年后他们还走的掉吗?
——显然是走不掉了,两个走出门的名侦探看着新来的劳动力,露出了僵尸看到大脑(……)般的明亮眼神,江户川乱步回光返照般精神一振,迈着欢愉的小碎步几步来到众人面前:“新员工吗?太好啦!楼下有新鲜出炉的工作,我带你们去做啊!”
语气像极了在说“楼上有新鲜出炉的美食,我带你们去吃啊!”
绫辻行人冷锐的目光落在僵着脸的泉清次和铃身上:“刚好有个情报需要潜入取证,你们两个,跟我走。”
新人欢迎会是不可能会的,只有无尽的工作劈头盖脸砸来这样子。
众人呆滞的目光中,两个带着工作款款而来的侦探友善地冲雪名阵点头:
“又没事干了啊,来给人开车。”
“不需要这么辛苦,闲着没事干的话去谈恋爱啊。”
众人:“????”
为什么啊!你们都快累成鬼了,难道不该让雪名阵帮忙吗?!他看起来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江户川乱步盯着工藤优作看了几秒:“原来是这样啊,推理缺少最重要的一块拼图。那就让我帮你补全吧——一名异能力者,有、且仅能拥有一种异能。”
工藤优作愣了片刻,所有的线索倏然连贯成线——从雪名阵的身份,到两个侦探如此双标的原因。
神明已然垂下眷顾,在横滨铺设出如此优渥的平台,人类要是再继续无限度的倚靠神明,的确不该。
工藤优作赞同这个观点,刚点头就听雪名阵自信地说:“乱步先生,之前还说我的人缘不好。但是大家明明都有在抢着帮我工作,这难道不就是现在年轻人口中常说的,所谓的‘团宠’吗?”
江户川乱步:“……”
……怎么会有人顶着一米九二的身高、毫不害羞地说出这种话的啊,看起来还隐隐以此为荣的样子。
但还是不要反驳了吧,江户川乱步:“……啊对,是。”
雪名阵敏锐地进一步论证:“乱步先生顺着我的话说了,这想必也是宠的一种体现吧。”
江户川乱步:“……”
他牢牢闭上嘴,不说话了。
雪名阵颇受感动:“乱步先生保持沉默,想必是被我戳穿真相,腼腆了。”
江户川乱步:“……@#¥#@……”
好气啊!
雪名阵:“乱步先生忽然生气,想必是恼羞成——”
江户川乱步反击:“与其在这里分析我,不如分析分析你的网友怎么样?”
雪名阵肉眼可见地蔫了一下,但下一瞬,又毫无逼数地感动起来,像极了笃定父子情真实存在的森鸥外:“乱步先生主动关心我的恋情!乱步先生——”
心里有我——
“……”江户川乱步掉头就走。
第61章
雪名阵的快乐,远在东京的伏特加是无法得知的了。他此时正坐在组织的审讯室中,被宾加一脸怀疑地质询:“不是说Gimlet在看到你涂黑全身后立刻没了兴趣?”
“那你无故在外逗留这么多天,究竟是做什么了?”
“说!你是不是和港口黑手党接触过,被他们策反了?”
一台到处亮灯的古怪仪器伫立在两人身旁,蔓延出的线路一路接到伏特加心脏的部位。据说,这是组织研究所根据某位异能者的异能新研制出的测谎仪器,正确效率堪称百分之百。
伏特加:“……没有被港口黑手党策反,”但是被横滨警视厅策反了,“也没有‘无故在外逗留’——Gimlet虽然没动我,但也关了我好几天啊!我这才被放出来!”
用事实说谎,与雪名阵相处学会的第一课。伏特加同学第一次上手尝试,效果斐然,测谎仪器像个呆头鹅,愚蠢地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宾加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垮着脸走过来,边放些“下次别让我抓住把柄”之类的狠话,边给伏特加摘下连接线。
伏特加:“……”连我的谎言都堪不破,你还是算了吧,别一天到晚想着越级碰瓷我大哥了。
——不对,我刚刚骗过组织新研发的测谎仪器了?
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吗?!
伏特加胸口忽然涌出一股激动:说不定Gimlet说的推翻黑衣组织的光明未来——算了这个还是做不到。
他继续蔫头蔫脑,生无可恋。
连接线被彻底拔掉前,宾加忽然顿了一下,眼神机警:“之前你发短信,说Gimlet对涂黑全身的你没有任何兴趣,是真是假?”
伏特加:“……是真的。”涂不涂黑都没有兴趣,人家根本没那意思,真不知道谣言是怎么传得有鼻有眼——哦,是他自己先开始传的啊,那没事了。
宾加的神色明显轻松了不少,俨然在为自己的肤色优势庆幸。领着伏特加出门时,倒是没再强制给伏特加戴什么眼罩:“这里是组织新建立的安全据点,在保密方面自然得更重视点。你不介意的吧伏特加?”
现警视厅卧底·伏特加:“……”
他有什么可介意的呢?一回组织,就有人兜头盖脸地给他白送情报,组织的新安全据点刚建立现在就等同于废了。组织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他跟在宾加身后,沿途打量行走在据点中的组织成员,再度麻木地发觉大家似乎不约而同地黑了好几个度……就算是波本在这里,也只能算得上偏白的那一挂了吧?他伏特加行走在其中,甚至可以用白若葱玉来形容。
伏特加:“…………”
这是在干嘛,这是在干嘛啊!!放眼整个组织,难道就没有一个聪明人了吗?!?
他转头就开始编辑信息:【组织内部,美黑蔚然成风。日后路上看见美黑的都多注意一下】
万一是组织成员呢?
伏特加的轻松过关,主要也得益于组织的高层近期都不在境内,据说临时有个什么大任务,连Gin也至今未归。
“再具体的内容就问不到了,我不敢找大哥套话……”伏特加老老实实说完,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喧闹,“咋回事?”
“我去看看。”雪名阵也听到了,推门而入,就见办公室内人头……办公桌头攒动,大家都抬头望着天花板。
雪名阵跟着抬头:?吊灯上怎么长白虎了?
白虎蓬松的毛毛从吊灯的铁艺框架中溢出,将吊灯装饰成一颗虎纹毛球。粗壮厚实的毛尾巴垂下来一荡一荡,底下的两脚兽都疯了,仗办公桌欺虎:
“尾巴……嘿嘿,让姐姐摸摸,尾巴~”
“走开啦,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嘿嘿,让哥哥摸摸~”
“靠,你们好刑啊!”
雪名阵:“……”到底怎么回事。
他挥散这群觊觎他幼崽的变态人类,随手拽住其中一个队员询问。
队员摸着脑袋状似迷茫:“不知道啊,敦就是送文件的时候,忽然看见办公室里跑过去的猫猫而已。有什么可变虎的呢?”
——此乃谎言。长脑子的人都猜得到,中岛敦这是被“别动队居然连小喵咪也不放过”给惊到了。今日正值新员工集体授冠仪式,虎感受到了即将办公桌加顶的危机,这才试图逃窜。
队员眼神虚飘,天花板上的虎纹毛球随着惯性转了一圈,冒出一颗虎脑袋,冲着雪名阵发出愤怒又委屈的吼声。
这一刻,父子连心,雪名阵明白了:“敦,你受委屈了。放心下来吧。”
白虎在雪名阵怜惜的眼神中得到了些许慰藉,伸出粉色的爪垫,轻盈落地……落桌——
雪名阵怜爱:“一定是看到别的猫猫都有,自己却没有,感到伤心了吧。放心,别的猫猫有的,你也会有。”
白虎:“?!”
惊恐的目光中,雪名阵一个办公桌套过去——呃,没套成功。
虎之大,一个办公桌套不下。
一旁偷偷围观的队员们登时吸气——
不会吧??全别动队唯一一个无法套上办公桌的存在,难道要诞生了吗?!
队员们忽然心理失衡,而踩在办公桌上下不来的白虎,就快乐多了,呆了半秒后,浑身炸起的蓬松虎毛顿变服帖,露出虎头虎脑的得意。
它甚至放松地就桌卧了下来,摆明一副“即便我被办公桌黏住逃不掉,但又怎样呢”的光棍模样,两只前爪惬意地揣着,粗壮的虎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摆。
雪名阵前所未有的感动,看着虎喃喃:“多么好的孩子,明明想要头盔到失控变虎,在发现父亲无法满足他的期待时,却先一步表现得并不在乎……”
白虎:“?”
队员们:“……”
吉尼斯世界纪录里如果有“善曲解人意奖”,雪名阵不拿第一他们是不同意的。
为父则刚,雪名阵振作精神,拿起手机:“放心,这点微小的心愿,我一定会满足。”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冲客服了,雪名阵熟练地戳开APP上方的圆球,上来就是一顶大帽子扣过去:【为什么办公桌只有均码?只有S码?有没有考虑过oversize的员工怎么办?这是在制造身材焦虑吗?】
在线客服:【……你玩得真的很开心。】
对方俨然不想同雪名阵多做纠缠,几秒后发来维护更新通告:
【[不可摧毁的办公用品(可装备)]V4.0版正式更新!
本次更新,为[不可摧毁的办公用品(可装备)]添加了多种尺寸可供选择!快来更新外观吧!】
【可选择外观如下:
A、正常款——人之大,一个办公桌绰绰有余放得下
B、变态款——如果你连猫咪都不愿放过,那么这款办公桌一定能满足你的需求!
C、超级变态款——虎毒尚且不食子,是谁使用这款办公桌甚至不流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雪名阵:“……”
攻击性好强啊,这个道具描述。
但是管他呢,虎虎有头盔戴了。
他点选C款外观,在白虎感动到不敢置信、身体都在向后仰的目光注视下,将那张正方形的大办公桌轻轻往虎头上一扣。
正方形办公桌凭空悬浮,稳稳卡在虎脑袋后。
白虎:“…………”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在几秒后骤然重新爆发出欢声笑语:
“哎呀!咱们这个华容道,总算是名副其实了!这下有了正方形的办公桌,是不是又得出新列队花样了?”
“是哪只虎啊?刚刚得意到主动趴下来摇尾巴,来,给哥哥撸个毛——”
“这办公桌,都跟坦克差不多大了,怎么出办公室啊?”
苦中作乐看热闹的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打开警视厅APP,就见自己的装备栏中,多出了一个自选项:【可切换外观:正常/变态/超级变态】
工藤新一:“——!?”
他仔细反复确认,的确是三个可选项,且没有标注次数限制,难道——
狂喜之中,工藤新一果断选择切换,便觉脑袋一紧。
一张小巧的猫咪版办公桌,出现在他头上!
周围的同事们惊呆了,半秒后猛然涌向他:“还能变回去吗?能变回去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众人纷纷大喜,来回尝试,一张张办公桌宛如深海中的水母,收缩——扩张,再收缩——再扩张。
激动的交流声愈来愈大,偶尔掺和着几声“终于等到你”般的哽咽:
“终于不用因为环境狭窄频繁地穿脱了!这样的话,只需要睡前摘下,放在床头就行了吧?”
“太好使了,太好使了这个功能,直接把唯一一个毒点消除了!我正式宣布,办公桌荣升为我心目中最完美的防具!!没有第二第三名,因为办公桌就是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