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骨：行行行，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先问问去。
另一头，程眠去卫生间狠狠洗了把冷水脸。
安城气候一向潮湿，就算是春天也比别的城市冷一些，特别是太阳一下山，温度骤降。
程眠打了个颤，没急着拿毛巾擦掉水渍，默默等脸上的热度消散。
抬头，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的长相随母亲，很柔和的感觉，眼睛不大，但笑的时候特别招人喜欢。
不过小时候没笑过几次，邻居都说浪费这双眼，实在可惜。
被游戏影响的情绪慢慢平复后，程眠才出去。
脸色好了很多，只是耳朵还红着。
小企鹅消息不停在闪，大元宝比他好不到哪去，在第三个BOSS手滑按错一个键，同样被拉出来示众。
大元宝：卧槽，大神好严格，我吓得气都不敢出。
大元宝：怪我，这节奏别说你了，我都差点没跟上，总感觉大神速度又快了。
大元宝：不过有一说一，速度是快了很多，老卫他们跟我们一起进的本，现在还卡在第四个BOSS呢。
他发了许多，但都没有得到回复。
大元宝：阿眠，还好吗？
过了好久，好友的头像终于跳动。
云程风眠：不好QAQ
云程风眠：大神的本，这辈子只跟这一次了。
大元宝：那老卫等会儿开第二车，你来吗？
云程风眠：下次吧。
原本计划打完这车还能开老板号去跟别的团，但现在完全没有精力了。
大元宝：行，你好好休息。
云程风眠：嗯。
游戏里，云程风眠还停留在副本门口，周围玩家不见减少，还有很多团在组织人进本。
程眠正要点退出游戏，界面突然跳出一条好友申请提示。
程眠愣了下，下意识把鼠标放到申请人的ID上。
过了两秒，猛地瞪大眼睛。
云程风眠：！！！！！！
云程风眠：救命！
大元宝：出什么事了？大神找你麻烦了？还是仇杀你了？
大神没有仇杀他，本人也没有找他麻烦。
但比仇杀他更玄幻。
云程风眠：存骨加我好友了。
大元宝：无尘的存骨？本尊？
云程风眠：嗯。
大元宝：不是，他找你做什么？
云程风眠：他问我要不要去无尘打本。
云程风眠：[狗听了狗都死了.jpg]
大元宝：？？？
他惊呆了。
虽然之前有说好友可能会被挖墙脚，但那只是玩笑，谁都知道非纵要求高，成为固定团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元宝本来正在清老板的日常，现在任务都不做了。
大元宝：卧槽，真来挖墙脚了？！
大元宝：厉害了我的眠，是好事啊！
程眠看着游戏内的聊天记录，头顶的问号半天都没有消失。
存骨上来就说了自己的目的，他们正在为新本组建固定队伍，觉得他的神木玩的不错，希望他能加入。
一连十几条，持续刷屏，和YY一样话痨，不知道哪来这么快的手速。
最后还给他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
手法得到认可，当然是值得高兴地事情，但程眠此刻并不能体会到快乐的情绪。
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差点吓死。
云程风眠：怎么办？
大元宝：什么怎么办？
云程风眠：我不想去。
今天的经历，程眠是真的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他宁愿去跟区里出名的暴躁团，跟非纵一比，被指挥骂两句都不算什么。
他甚至快对“非纵”俩字有心理阴影了。
密聊又“叮”地响了一声。
[密聊]存骨：hello，还在吗，亲？
你好，亲不在，亲已死，有事给亲烧纸。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但拖着也不礼貌。
暂时没有想好回绝的好理由，程眠一咬牙，快速打字。
[密聊]云程风眠：您好，我现在不在，稍后与您练习。
[密聊]存骨：……
[密聊]存骨：可以，等你在的时候，咱们再练习练习[嘿嘿]
程眠：……
他眼前一黑。
这破输入法，迟早要完！
[密聊]存骨：为什么？因为非纵？
[密聊]存骨：放心，不放你进他队伍，那是个变态，咱们不跟他玩。
堂堂无尘帮主，说起好友坏话真是半点不含糊。
存骨其实还有半截话没说完。
他想要拿下全服BOSS首推，当然得抱住好友大腿，怎么可能不把招来的成员放进好友队伍。
不过非纵说的没错，云程风眠反应太慢，现在并不能进主力队伍，他打算把人培养一段时间，适应团队打法以后，再调回去。
只是以小神木现在的情况，他要敢把这话说出来，口水说干都忽悠不来。
[密聊]云程风眠：我没有冲排名的打算，去打本是因为老板需要材料和特殊掉落，并不为了清副本CD。
[密聊]云程风眠：你还是问其他人吧。
[密聊]存骨：老板？你是个代练？
[密聊]云程风眠：嗯。
[密聊]存骨：哪方面的？
[密聊]云程风眠：什么都做。
想了下，程眠补充。
[密聊]云程风眠：不打PK，副本有需求才会去。
《九天传》活动丰富，有些玩家想要某些奖励，但是时间或者能力不够，便会花钱找人处理。
代练种类千奇百怪，除了副本代练、PK代练和生活代练，甚至还有挂机代练。
除非云程风眠专职打副本，否则时间也难以对上。
存骨有些遗憾。
不过就算没邀请到人，也不忘记给自己留条后路。
[密聊]存骨：我们每周都会组织副本，你随时可以来的。
[密聊]存骨：欢迎哦[飞吻]
程眠：“……”
他不擅长拒绝人，何况对方一片好心。
于是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九重炼狱热潮，商会也变得热闹，多了许多东西。
程眠在NPC面前蹲了大半天，把老板需要的东西整理成表，然后填写好最近的收售价格，再给老板们发过去。
毕竟副本每周只有一次，能在商会买到，就不必去副本碰运气，还要和人挣。
他和无尘帮会打的那车副本，有人录屏传到了网上，三个小时收藏破万，播放量直逼五万。
不过是一个游戏视频，还不算有趣，这个播放量已然算很高。
弹幕和评论非常热闹，讨论最多的，当然不是他们几个怎么挨训，而是非纵第二次切鬼形态。
相比前几年的视频，这次更加清晰，并且不止一个视角，录屏的玩家有许多，至少程眠从下面推荐就看见了队伍中的普陀和玄天宗的视角。
官方都来了，在评论区留言。
九天传V：不愧是大神，小九666奉上！同时欢迎其他鬼门玩家多多探索玩法，可以关注小九官方微信……
然后就被喷了。
【我关注你[马头]呢，鬼门上辈子杀你全家，用脚趾头想出这么一个变态的玩法？】
【你先给我一把神器，再给我非纵的脑子和手速，我就探索给你看。】
【一人请愿，请官方正视普陀复活技能，不要无视普陀玩家的请求，普陀应当有和吟香同等待遇！】
【？楼上有病，你请愿就请愿，关我们吟香P事啊！】
【为什么只探索鬼门？是瞧不起我大神木吗？你瞧瞧你这个红线和献祭，它真的合理吗？】
最后这条，点赞数竟然非常高。
其实弹幕里，关于这两个技能的讨论也很多，当非纵说出“红线套我”时，一溜的问号。
【这不就是一个卖萌技能？？？】
【赌Buff吧，可是就算是增益buff，也不会太多啊。】
【啊啊啊啊啊和大神的捆绑play，我也想要[色]】
【楼上你的想法很危险啊，试试就逝世！】
这条弹幕收获不少认可，后面甚至跟了一排“羡慕这个神木”。
程眠：……
这个羡慕可以有，但没必要。
等死符出来，弹幕出现了半秒的空白。
不知道玩家们是被震惊到，还是无语到。
【翻车预定。】
【炸团预定。】
【大神死亡截图已就绪。】
可惜没能如愿，程眠献祭那一刻，弹幕再次飘过无数问号。
【神木高！光！时！刻！写进族谱里！】
【十秒这个设定就很不合理呀，幸好大神输出很高，不然哪够用？希望下次技改能把时间加长一点，三十秒还差不多。】
【这个神木虽然反应慢慢的，但是很机智呀，希望后面不会被大神骂。】
【看完的剧透来了，没有被骂，但还不如被骂呢[可怜]】
【怎么说呢，觉得很惨，可一放到大神身上，又觉得合理了起来？】
【不行，下次做副本任务，我也要玩这个试试！】
程眠没想到会对他有诸多夸奖，眨眨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截图，发给好友。
大元宝：我都说了你技术不差的，自信点！
云程风眠：[可爱]
大元宝：对了，上次忘记问你和存骨谈得怎么样？他后面有再找你吗？
云程风眠：没有了。
存骨其实密过他几次，倒没有劝他什么。
非常单纯的聊天，大多数是在主城遇到的时候。
不过本人很皮，总会在最后来一句：“真的不来我们队伍吗？没有神木我们真的要死了[可怜][可怜][可怜]”
“你来，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你放进那个家伙的队伍。”
“骗你我天打雷劈！”
程眠：……
他信你个邪！
最终他当然没有答应。
不会再上当了!
视频热度持续了好几天，程眠还在自己代练群看到，有人艾特他。
没有说什么话，只单纯表示自己看到。
老板甚至都刷到了，还跑来找他。
兔子糖：你竟然去跟了大神的团！
兔子糖：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兔子糖：早知道我就把装备好好搞搞，让你带我号去了！
云程风眠：？
云程风眠：视频看完了吗？
兔子糖：木有！我在抖音刷到了大神的鬼形态剪辑，帅爆了！！！
兔子糖：已经循环好几遍，要是我号在，还能合影截图！
云程风眠：……
他好心奉劝：看完再说呢。
然后过了半个小时，老板的头像再次亮起。
兔子糖：打扰了。
兔子糖：对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
兔子糖：如果下次你继续跟大神的团，还是开自己号吧[亲亲][亲亲]
程眠忍不住笑。
然后问她商会价格表有没有看，上次运气不好，没有掉落几个兔子糖能用的东西，不过商会可以买到，只是有几样不便宜。
老板让他自己看着办。
兔子糖：不过那个兔子武器我很想要，怎么没看见价格？
程眠想了下，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一个没属性的白品武器，打架不能，特效没有，但因为外形是一只萌萌哒垂耳兔，和很多外观时装超级搭，截图非常好看，很受女玩家喜爱。
论坛甚至有截图大手指做了教程，手把手教怎么用兔子武器卡动作。
帖子现在还在首页飘着，不断有新人入坑，导致这把毫无用处的武器身价暴涨。
如果遇到氪金玩家，说不定能拍出可怕的高价。
程眠很难不怀疑这是策划的阴谋。
云程风眠：只能从副本获得，掉落很低，现在九重炼狱刚开，商会没货的。
兔子糖：……
程眠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到了晚上。
兔子糖：眠眠啊。
程眠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毕竟是老板，不能像对待存骨一样，装作不在线。
云程风眠：你说。
兔子糖：你看见我ID了吗？跟那个武器是不是很搭？
兔子糖：我觉得我要是拿不到那把武器，我的精神，甚至我的身体可能会失去一些美好的品质。
兔子糖：啊，我死了，嘤。
程眠妥协。
云程风眠：下周，我找个团看看吧。
兔子糖：！！！
兔子糖：我爱你哦宝贝！！！
除了接托管和清日常，程眠还接做各种小药和附魔。
这块生意，虽然做的商人有很多，但永远供不应求。
原因无他，制作小药和附魔，对生活技能等级有要求。
升级生活技能没有捷径，比如采药，采集一株药增加一点经验值，等级越高，需要采集的药稀有度越高。
而采集所花费的体力只能靠时间恢复。
说起来有点小骄傲，程眠的采药等级，在排行榜【生活技能-采药】这个选项，榜上有名。
为了节省体力，通常用大号采完药后，再用其他号做药品。
作为代练，手头当然不止一个号，得到老板的允许后，用老板号做药也可以。
毕竟制药等级不好升，自己号的体力放着也不太有用处，能白嫖经验当然好。
是双赢的事情。
他最近接了一个大单子，是一个帮会订购。
数量很多，因为要的比较急，愿意接的人不多。
和老板商量好交货时间，他开始着手准备做药。
这两天，程眠只要清完任务就挂机在神农山，吭哧吭哧挥舞他的小铲子。
山高水长作为老服，玩家数量庞大，需要的药品也多，白天需要抢刷新点。
程眠速度慢吞吞，抢不到几次。
于是定了闹钟，半夜爬起床。
眼睛睁着，人却还是困困。
幸而神农山作为高级药草刷新点，工作室和脚本不是那么多，不用在大半夜跟一群机器人斗智斗勇。
他心不在焉挖着，大脑放空时，很喜欢做这些重复的动作。
还有空去想其他事情，比如再找个九重炼狱的队伍。
代练群里这周都已经打过，不会再开第二车，存骨的队伍他是坚决不会再去了。
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散团。
兔子糖的装备他倒是升上来一些，还好职业是普陀，及格就好，不需要输出那么高的要求。
希望运气好点，能碰到脾气好的团长。
他打了个呵欠，移动鼠标往前走。
这片区的刷新点他已经很熟悉，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运气不错，好几株稀有药草都爆了双倍掉落，能节省一些体力。
神农山景色怡人，白天会有许多截图党来打卡拍照，而现在空荡荡。
但并不觉得寂寞，反而心旷神怡。
心情不禁变得有点好，颅内跟着背景音乐哼着小曲，准备去往下个刷新点。
顺手放了一个技能，卖卖萌也没什么关系。
程眠对着屏幕，嘴角微微笑。
转身，视野内猛然出现一道身影。
体型高大，黑色劲装，金冠束发，衣摆顺着风晃动。
从头到尾，都很熟悉。
背后还背着那把具有代表性的巨剑。
那人看了过来。
动了一下。
目标选择了他。
程眠顿时清醒了。
猛地提一口气，手指戳到键盘，刚读条的采药技能被他打断。
[当前]非纵：……
裴纵之一落地就看见了程眠。
记性再差，也不会忘记才打完本，还被自己训斥半天的队友。
背个背篓，一个人跑来跑去，偶尔还好心情的用个技能。
采个药草而已，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
那次副本结束后，两人当然不会有任何联系，存骨招人进团也没有后续。
倒是有跟他提过这人是个代练。
裴纵之当时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在意。
不过现在看来，也算是不错的运气。
明天晚上帮会要开经验BOSS，他身上的小药不够用，准备采一些自己做。
落地后才发现他的体力已用完，稀有药草根本采集不到。
这个小神木既然在这采药，肯定会制作药品卖。
或许可以向他买一些。
他鼠标刚点到小神木身上，就见对方受到惊吓般弹开，猛地回头跑了几步。
然后立马吟唱飞行术，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
裴纵之：……
是程眠自己心理作祟，已经有了阴影。
要形容这种感觉，大约是差生见到了老师，生怕被逮住检查作业或提问。
非纵当然没有那么闲来搭理他，怪自己胆子小，看见人就害怕。
云程风眠在原地打坐了一会儿，站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才发现来到了不渡山。
由于太慌乱，飞行时选了鼠标最近的一个点，结果来了这么荒芜的地方。
不渡山黄沙漫漫，物资贫瘠，到处都是山贼和悍匪。
程眠走两步路就要挨顿打，小怪等级不低，他清起来很辛苦。
而且这个地图刷新点太少，他跑了大半个地图，总共采不到十株。
无比怀念神农山。
但现在不敢回去，非纵估计还要在那待一会儿。
慢吞吞磨叽了一个小时，包包里的药材数量不见涨，程眠有点着急。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凌晨三点，世界上都变得安静了很多，广告都见不到几条。
原本想开个小号去探探风，但今天更新完游戏就卡的不行，下午三开老板号做任务，路都走不动，画面直接宕机，等恢复的时候，人物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而且这个点已经不早，说不定大神的药草已经采完，下线去睡了。
程眠蠢蠢欲动，有些难耐。
他放空思绪采药，读条到一半，旁边的小怪刷新，跑过来将他打断。
如此重复几次，两分钟都没能把这株药材装进背篓里。
程眠：“……”
他不再犹豫，将小怪打死，跑去安全点使用飞行术。
重新回到神农山，瞬间觉得空气都新鲜了许多。
程眠没急着去之前密集的刷新区，在落地点挖了一会儿，来回走了几圈，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才鼓起勇气去前面。
在不渡山有多受苦，回到神农山就有多幸福。
不用打小怪，不用跨越大半个地图。
脚下就有好几个刷新点，甚至不用移动人物，转身就才能采到。
心情变得愉悦，程眠很快就把之前的忐忑抛置于脑后。
《九天传》场景建模一直非常逼真，在行业里是最早出四季交替和天气效果的那批，当时还引起了一定话题，论坛和贴吧全是相关热度。
黄昏的神农山别有一番意蕴，山头都染上一层朦胧。
旁边多了一道影子，被光照拉的老长。
衣袍翻动，似乎能看见肩头处露出的剑柄。
程眠：“……”
他没有任何思考，果断转身前往过图点。
飞行术刚刚用掉，技能CD中，包包里还忘记带传送术。
结果往前没走两步，脚下突然多了一个黑色法阵，将他定住。
程眠：！！！
是鬼门的定身术。
[近聊]非纵：跑什么？
程眠慌忙去按技能，法阵没有封印效果，他竟然成功挣脱。
但不等他动作，脚下又出现新的法阵，这次别说按技能，人都动不了。
程眠快哭了。
[近聊]非纵：别跑，我就放了你。
[近聊]云程风眠：没跑。
[近聊]非纵：？
程眠赶紧改口。
[近聊]云程风眠：不跑……
话落音，脚下的法阵就被收回去了。
非纵来到他眼前，角色一撩衣袍，打坐。
程眠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还处于懵逼状态，想不到自己运气真的这么差，已经大半夜，大神居然没走。
而且还被抓住，想逃都逃不了。
心里不安的要死，这个点好友不在线，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非纵找他做什么？
如果是因为副本里的事情，但那个已经解决掉了，再找他没有任何意义。
程眠脑子转的飞快，什么情况都有猜测。
再找他打本是不可能的事，PK也不会，总不能找他谈心。
[近聊]非纵：[上品止血丸][特制金疮药][大力回神丹][定神香]
[近聊]非纵：有没有？
全是高阶药品。
他包包里其实有不少，是老板下的订单，还没有交货。
程眠心虚打字：还没有做——
[近聊]非纵：嗯？
程眠看着他背后那把泛光的巨剑，非常没出息地怂了。
[近聊]云程风眠：有。
字刚打出去，他就被非纵拉进了队伍。
[队伍]非纵：各来10个。
[队伍]云程风眠：……
程眠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十个！！！
你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堂堂全服第一高手，竟然好意思打劫我？？？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队伍]非纵：不行？
程眠吸吸鼻子，前面所有的脾气就跟扎破了的气球一样，“咻”地一下就没了。
窸窸窣窣，像个囤货的仓鼠，把身上东西全抖了出来。
[队伍]非纵：多了。
程眠又赶忙把超出的物品捡回去。
裴纵之看得想笑。
[队伍]非纵：多少钱？
程眠哪敢要，只盼望这尊大佛赶紧走。
[队伍]云程风眠：没关系。
[队伍]非纵：多少钱？
对方却很坚持。
程眠报了一个数，商会的均价。
非纵要的这个数量算是大单，许多商人会很痛快地主动降价，他却故意不说。
暗戳戳地，小小地反抗一下。
当然，如果大神要讲价，也不是不行，毕竟已经赚得很多……
然而非纵什么都没说。
裴纵之把钱交易给对方，看见他头像下方的buff，挑眉。
[队伍]非纵：做舍利子了？
[队伍]非纵：来一个。
舍利子——复活已死亡队友，并恢复其50%的气血。
稀有高阶药品，不仅对生活技能和材料有要求，还看运气，因为成功率只有40%。
每当有玩家做舍利子，就会在论坛开直播贴，据说是某种玄学。
毕竟一堆稀有药草，谁不是咬牙扔进炼丹炉。
成功了，《九天传》就是“一款我的问题”的游戏。
失败了，上至游戏策划下至游戏NPC都要经历一次爱的问候。
而且这东西每成功一次，身上就会有一个buff，叠满三个当日就不能做了。
程眠：！！！
他就做了两个舍利子，还要被打劫一个！
[队伍]云程风眠：QAQ
看着画面中呆滞的神木，裴纵之没忍住，嘴角扬了扬，浅抿一口咖啡。
他不傻，看得出来小神木很怕他，原本没有为难人的打算，跑了就跑了，没那么小气和闲工夫追上去。
结果没想到，接了个海外业务电话的功夫，就看见这人又回来了。
不仅没发现山顶站着的人，还开开心心继续挖药。
没心没肺的。
交易也是，那点小心思在字里行间全暴露了，偏偏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队伍]非纵：5000收。
商会才4000金。
[队伍]云程风眠：商会的更便宜。
[队伍]非纵：没货了。
想到那点成功率，程眠没话说了。
[队伍]云程风眠：就一个。
[队伍]非纵：嗯。
看着小神木依依不舍地把舍利子摆出来，裴纵之非常痛快地给了钱。
[队伍]非纵：你
[队伍]云程风眠：没有了没有了！我包包里什么都没有了！
[队伍]非纵：……
裴纵之这键盘前两天不小心进了水，偶尔失灵，在熟人那里定制了新键盘，还没到。
刚才字还没打完，空格键卡了一下，自动发了出去。
结果没想到把人吓成这样。
他把聊天框那句“你还接小药单子吗”删掉。
[队伍]非纵：谢谢。
程眠被这俩字砸懵了。
直到对方退组，使用飞行术离开，他都没反应过来。
在原地站了很久，下意识按下背包键，看着空出大半的格子，程眠终于清醒。
双眼一闭，今晚是睡不着了。
无尘帮会后山，一只体型巨大的鬼怪正在被攻击。
各门派技能毫不客气地砸上去，眼花缭乱。
存骨扔出一道符咒：“哎，这破游戏迟早要完，经验BOSS搞那么难做什么？这是刷经验呢还是掉经验呢？”
他看着地上一片灰色尸体，摇头：“可惜这武器耐久度哦。”
“有什么关系。”YY里出现另道年轻的男声，是白色蒲公英：“只要超过十人活着就能结算，咱们还有二十来个呢，你们加油。”
话刚说完，鬼怪一个大招砸下来，又死一队。
“踏马的——”存骨忍不住飙脏话：“咱们还能撑到结算吗？”
“奶妈呢？”
安然入梦抱怨：“身上小药都用光了，它伤害太高，完全奶不住嘛。”
下一秒，屏幕变灰：“我死了。”
存骨看向一边猛打输出的好友，“你说句话。”
非纵：“杀。”
存骨面无表情：“我让你说话，没让你说废话。”
BOSS还有2%的血，但帮众也没活几个了。
看着灰掉的屏幕，存骨一脸麻木：“完了，九个。”
裴纵之给BOSS放完技能，后撤几步，选中他：“起来。”
绿光过后，存骨复活。
BOSS倒下。
【系统：恭喜无尘帮会成功击杀鬼怪，获得七天100%经验加成。】
存骨“嚯”了一声，想起他刚才的操作，道：“好东西啊，哪来的？”
裴纵之正在看系统描述，余光瞥到某条广告。
[世界]云程风眠：出[舍利子]一个，出各种小药，高比例出金，需要的老板MMM[挥手~]
他扬了下唇：“抢的。”
“抢——抢的？”存骨死都没想到会从好友嘴里听到这个字，声音都变了调：“不是，谁跟你这么大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