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很大方的处理方式，放在别的队伍，早在第一个BOSS就被踢出去了。
但他的心软并没有得到感激。
两人觉得，他们除了最后一个BOSS没有推掉，前面都有参与，那么其他BOSS的奖励应当分给他们。
当时就给存骨搞无语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后面当然是大吵了一架，玄天宗和吟香无论如何都不肯退队，要坚持得到自己应有的那份奖励，否则论坛见。
存骨给气笑了。
正准备好好跟这俩人掰扯掰扯，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队长给我。”
存骨下意识把权限交出去。
【非纵将云昔辰、木葵葵请出队伍。】
从头到尾，没在队伍多说一个字，非常干净利落。
存骨：“……”
存骨：“我怎么没想到把这俩糟心玩意儿踢出去。”
非纵：“不怪你，你们打架的脑子简单。”
“草。”存骨乐了：“怎么？你不打架？”
“打。”非纵语气平静：“但脑子比你们好点。”
存骨：“……”
队伍里，玄天宗和吟香估计没想到非纵会亲自出手，没再发言，直到被NPC送出本。
结束后，存骨还在YY和好友吐槽以后不要再指挥副本了，头顶就收到了追杀令，随即玄天宗和吟香的技能就砸了下来。
作为大帮管理员，存骨PK手法不用多说，反应迅速，轻轻松松将两人解决掉。
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存骨并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后面做任务时，两人叫来了亲友团偷袭。
存骨乐了，副本他不行，野外打架可很在行。
当即叫来帮会成员，只俩字：“打架。”
无尘帮会大多都是喜欢打架的好战分子，下手不留任何情面。
云昔辰和木葵葵不仅被送去复活点好几次，还被守尸，亲友团跟着受到牵连。
最后木葵葵最先遭不住，在论坛发帖卖惨。
帖子标题非常劲爆，“【大神非纵，助纣为虐】帮自家帮会成员黑散人BOSS奖励，欺压手无寸铁的玩家，你很有成就感吗？”
听得大神有瓜，游戏玩家纷纷赶来，板凳瓜子饮料准备好。
帖子掐头去尾一番说辞，存骨成了黑心指挥，利用完散人不给奖励，带领帮会成员以多欺少，仗势欺人。
而全服大神非纵就是那个帮凶。
拜非纵在全服的名气所赐，帖子迅速出圈，引得隔壁服来看热闹。
被扣了这样一口大锅，存骨简直懵逼，还连累好友名誉受损。
他将帖子分享给好友，但好友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不发表任何言论。
存骨：“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非纵：“挺好。”
存骨：“？？？”
非纵：“以后混子不敢进我们团了。”
存骨被他这刁钻的角度惊到了。
非纵：“还是说，你想再多带几个演员？”
存骨：“……那还是算了。”
话虽这样说，但被人污蔑的滋味并不好受，多少会膈应。
可想到那群奥斯卡获奖者，气血顿时上涌。
“……有失就有得。”他如此安慰自己。
刷新了下，发现好友出现在帖子里。
发言依旧是性冷淡的风格，没有多余的字，只附上一个视频链接。
是副本全程录屏，从老一到最后一个BOSS发生了什么，清清楚楚。
【自己演员还倒打一耙。】
【这要换我们指挥，你们连本都进不去。】
【大神脾气真好，被这么污蔑都没将你们杀到退服。】
事情反转，云昔辰和木葵葵当然被喷了。
存骨终于沉冤昭雪，差点抱着非纵叫“爸爸”。
不过这事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发誓不再指挥副本，还是打架来得痛快。
所以九重炼狱重启，存骨巴巴找上来。
带外人这种话，不过是一时玩笑。
他正经道：“放心，都是熟人。人数不够我这边有个代练群，里面都是人品技术可靠的，回头我摇几个来。”
非纵：“你安排就行。”
程眠一觉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
昨晚研究新老板的账号弄到挺晚，号主是个工作党，因为被公司派去处理国外业务，未来半年都不会有空上线了。
把号扔给他之前，提过一嘴以前也有代练上号，弄了些什么东西她也不清楚，只是号子养的不满意，亲友介绍了程眠，就找了过来。
号怎么样，让他看着办，需要充钱就说。
非常大方的顾客。
昨晚打完世界BOSS后，程眠跟号主仔细把号理了一遍。
结果他大受震撼。
号上时装和小玩意儿倒是不少，天天换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比他表妹玩的换装游戏收集度还高。
只是好多任务和成就前置都没做，装备没有提升不说，生活技能都没开，材料仓库空空如也。
成就和阅历更不用想，程眠加了号主好友，在好友排名倒数。
完全是个白板号，也不知道以前代练怎么玩的。
程眠做了个表给老板发过去。
云程风眠：“这些是您购买的套餐服务，但现在您号上缺的东西太多，做起来需要些时间，有其他代练需要上号的话，麻烦提前说一声，我错开时间。”
兔子糖：“没有哒！我亲友说找你一个就OK了！”
兔子糖：“顺便问一句，我的宝贝闺女是不是很厉害OVO”
云程风眠：“要听实话吗？”
兔子糖：“嗯嗯。”
还发了星星眼的表情包。
云程风眠：“两眼一黑的程度。”
兔子糖：“……QAQ”
老板被会心一击。
洗漱完，程眠径直走向厨房。
奶奶不在家，估计又去串门了，老年人闲不住，腰不舒服也不想在家里呆着。
午饭留在锅里，还冒着热气。
吃完饭，他准备去拿快递。
鞋柜前放着一双运动鞋，左脚磨损明显比右脚厉害很多，鞋子很旧，但清洗干净。
程眠检查了下，还能再穿一段时间。
换好鞋子，一瘸一拐，慢慢出了门。
安城近几年发展迅速，就算是程眠居住的落后破败的小村庄，也摇身一变，成了大力规划的开发区。
只是离城中心太远，还没有完全脱离乡村面貌，安置小区后面有不少小山坡，绿油油一片，不知道是谁种着瓜果蔬菜。
油菜花开了，程眠站着看了一会儿，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步子缓缓，左脚深右脚浅，尽管已经努力保持平稳，但仍能轻易看出右腿的缺陷。
快递点就在小区内，离他住的地方不远，一进屋，就看见熟悉的面孔：“小眠。”
程眠看向面前微胖的中年男人，礼貌打招呼：“表叔。”
林夏国点点头：“拿快递呀？”
“嗯。”
林夏国打量他的身板，微微皱眉。
半个月不见，感觉他这表侄又瘦了一圈，许是小时候受了伤的原因，个头一直不见长，从小学开始就比同龄人矮半个头，细胳膊细腿，面容和气文静，看着就让人心疼。
他目光往下，落在程眠被长裤遮住的右腿，内心止不住惋惜。
他这表侄命不好，五岁时被他那混账酒鬼爸摔断了腿，又不肯出钱治疗，白白耽搁孩子大好前程。
见程眠签完字扫完码，林夏国叫住他，打开刚拆出来的快递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礼盒：“你表哥工作转正了，买了点特产回来，你带回去和奶奶尝尝。”
见程眠要拒绝，忙道：“你看看两大箱子，吃不完也是浪费，表婶不会说啥的。”
程眠推辞了几番，实在盛情难却，只好收下。
而后见林夏国嘴巴张了几次，道：“表叔，您有话就说。”
林夏国斟酌了下措辞才开口：“还在家打游戏呢？”
“嗯。”
“是这样的，你表哥入职的那家公司还缺后勤打杂，虽然工资不高，不过五险一金什么都买，你天天呆在家也不是那么回事……”
程眠知道他的意思，摇头：“谢谢您，我现在挺好的，而且也不想离奶奶太远。”
不等林夏国继续开口，他道：“我走了，您忙。”

回去的路上遇到同楼的邻居，拆迁前几家就住的不远，非要拉着他聊天。
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人，看着他长大，程眠就跟着说了一会儿话。
无非是最近做了些什么，家里人身体好不好，再念叨自己家子孙在外不回家之类，还是程奶奶享福。
“小眠今年二十了吧？”
“二十二了。”
“哟，那得交女朋友了，有对象了吗？”
“没呢。”
“陈奶奶给你说一个？小姑娘虽然年纪比你大点，但人好又孝顺……”
“你和你奶就俩人，总有不便的地方，有个女人帮忙看着，会规整许多。”
“别嫌陈奶奶啰嗦，得抓紧啦，现在男孩子不好找女朋友呢，你李爷家的小儿子知道吧？三十五了都单着呢……”
唠唠叨叨说了许多。
后面话题越扯越离谱，已经到了“女方是独生子女，以后生了孩子得随她姓”之类。
“……”程眠脸色爆红，赶忙找借口溜了。
到了家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进屋换完鞋子，他才缓缓松口气。
老人心好他懂，但是太热情，招架不住。
况且他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关于婚姻，原生家庭就没有树立过好榜样。
目前的愿望就是照顾好奶奶，再多攒点养老钱。
结婚生子之类，于他而言太遥远。
重新打开电脑，刚登上小企鹅，大元宝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大元宝：九重炼狱，会打吗？
云程风眠：熟的。
大元宝：我这边有个老板号要去跟团，现在正在招人，要熟手，你去不去？
公告刚出来的时候程眠就注意到了，手头几个老板都缺东西，消息一出，就滴滴他帮忙打一下。
原本还在想要不要去论坛找个团组队，现在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云程风眠：哪个团？
大元宝：无尘的。
云程风眠：？
云程风眠：这次他们的指挥是？
大元宝：非纵大佬[嘻嘻]
云程风眠：……
他有些犹豫。
倒不是怕，而是听说非纵有一套自己的指挥和打法，虽然副本机制一样，但是指挥的习惯和人员安排不同，对通关有一定的影响。
九重炼狱还是主流本那会儿，程眠是跟着代练群一个佛系指挥打的，人脾气温和从不骂人，还经常带新人熟悉技能。
他性子本就温吞缓慢，和佛系指挥的套路不谋而合，适应的非常好。
可惜后来游戏更新了新副本，佛系指挥A了游戏，程眠只能混散人团。
有些团队好说话，只要不犯错就可以，遇到性子急躁或者脾气不好的指挥，反应稍微慢一点，都能被喷出好几条街。
程眠老板号带的多，这些情况自然遇到的不少。
大元宝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大元宝：我让人给你把位置留着了，不能鸽啊。
大元宝：你开哪个号？自己的还是老板的？
程眠深吸一口气。
去就去吧，也没听说过打的不好就被大佬仇杀的事。
何况大神队伍以效率闻名，打的快他还能抽出时间再多打几个号。
而且他的技术心里有数，虽然不算厉害的大手指，但也是稳稳当当极少出问题的。
云程风眠：开我自己的号，老板号装备不行，等给她升级了再说。
大元宝：OKK。
今天的日常任务比较简单，程眠做完手头几个老板的号，离休息还有一会儿时间。
洗完澡出来，他擦着半干的头发，坐在电脑前，准备把前段时间落下的动漫追完。
刚打开视频网站，就被推送了《九天传》相关视频，是一些玩家的副本整活，一群亲友在一块打小本，状况百出，喜剧效果拉满。
程眠跟着乐了一会儿，正要退出，想到什么，点开搜索框，然后输入“非纵”两字。
界面立马跳出三十多页搜索结果，PK和PVE的记录都有，最高播放量竟然有三百多万，弹幕多达上万条。
“……”
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微微瞪大眼睛。
非纵的人气，比他想象中要高上很多很多。
浏览了一会儿，找到“副本”关键词，点开了播放量最高的一条。
时间定在下周五，还早，他决定先了解下非纵的打法。
程眠看的这个本是去年出的二十人团本，目前在游戏内也是主流本，难度比九重炼狱要小上许多，他自己已经很熟悉了。
副本视角不是非纵本人，而是团队中的辅助小姐姐，无尘帮会的成员。
职业是神木，正适合自己。
视频带指挥录音，程眠刚戴上耳机，就听见一道沉稳的男音——“所有人，速度准备。”
冷静，随性，不疾不缓，微微带着鼻音。
【啊啊啊啊啊每次听到大神的声线，我都颅内高潮！！！】
【这是哪家CV下岗再就业吗？】
【大家都说的是普通话，凭什么大神就比我性感？！】
程眠感觉耳膜像被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击着。
他的这款耳机是知名大品牌，很多电竞战队指定合作款。
原本舍不得花太多钱，恰好碰到“618”活动半价，又是和喜欢的动漫联名款，咬咬牙就买了。
其实钱包疼了很久，不过想想看番剧或者打游戏都用得上，几年都不会坏，也算蛮值。
其实那时没有现在这么庆幸，好耳机真的用在该用的地方。
或许知道视频播放量为什么这么高了。
程眠默默把耳机声音调大了些。
二十人在第一个BOSS面前集合，按照指挥的安排各自站好位置，视角中辅助小姐姐站位和自己差不太多，程眠猜测打法应该也很相似。
他看了眼屏幕，找到了非纵的影子。
依旧是一身黑色时装，不过头发换成了白色，程眠不太关注外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
倒和非纵很搭，黑发时是严酷冷峻的角色，白发配鬼门有职业滤镜加成，更多一些神秘。
——“辅助，动。”
这三个字一出来，程眠就愣住了。
他跟着散人团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打法。
一般是坦克上去开怪，等BOSS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后，辅助才会上前接下BOSS接下来的大招“天雷”——全队掉血50%。
有坦克帮忙扛着，辅助治疗队伍的压力会小很多。
反之，辅助先上，就意味着辅助要抗下全团的伤害，到时候键盘怕是按的飞起。
“……”想想自己的老年人手速，已经感觉到手指在痛了。
视频中，三个辅助治疗对着BOSS扔完技能，血条瞬间空掉，神木秒套上无敌盾，吟香和另个治疗果断吟唱大加技能，读条结束后，血线重回安全点。
因为“天雷”被辅助接下，队伍全员血线满满当当，BOSS下一个技能根本不用躲，坦克拉得很稳，输出们只需要猛力输出。
电脑屏幕上，各职业技能眼花缭乱。
在别团只打掉BOSS10%的血量时，这个团已经敲到20%了。
这时候BOSS会出一个点名技能，点必死的那种，三人起步。
非纵：“所有人，去坦克身后，BOSS起手，坦克注意——开盾。”
非纵：“神木招魂。”
招魂——队友死亡后才能使用的技能。
程眠：？？？
哪有死人？
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坦克变成了一具尸体。
同时，神木的招魂技能放了出来，坦克瞬间复活，重新放出技能，正好挡住BOSS技能。
屏幕中间那头大怪物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看其他队友。
程眠：？？？
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神木招魂技能CD，他以为是场错觉。
程眠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所以，在BOSS和队友起手的0.01秒时，非纵就秒判断出坦克手速慢了半拍，等他开盾的时候，BOSS招数必定已经下来了。
那时全团必然GG。
这种打法根本没有容错率！
如果刚才没有预判正确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非纵当然清楚。
就算是这样，他的语气仍是冷静而平淡，及时挽救一场灾难。
程眠一口气提到胸口。
这是怎样恐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啊！！！
弹幕全是问号。
【这也行？？？】
程眠：对啊！
这也行？？？
普通队伍通常选择牺牲被点名的三个人，保其他队友平安，BOSS推完后，通常会死掉6-7个人。
但非纵不，他要二十个人全活着。
原本需要十分钟推掉的BOSS，非纵只需要了三分钟。
三、分、钟。
程眠一整个呆滞，嘴巴张着就没有合上过。
等、等等。
这么刺激的打法……真的是他可以适应的吗？
原来想着，可以先熟悉大佬的风格，找到契合的地方，说不定能融入。
然而现在，脑子里面嗡嗡嗡。
怎么适应？
完全不是他这种手残可以适应得了的。
这种速推法，怪不得在散人团从没有见过，太考验指挥的反应能力和队友的配合了。
完全不能想象，后面还会有什么更刺激的东西。
程眠火速打开小企鹅，敲了大元宝。
云程风眠：把我换下来吧！
大元宝：啊？
云程风眠：我会死的。
云程风眠：[安详.jpg]

换是不可能换的，大元宝发了几个问号：“半夜喝醉了？”
大元宝：“哦，搞忘了，你不喝酒。”
大元宝：“到底怎么了？”
程眠把没看完的视频分享过去，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大元宝不明所以：“这视频我早看过了，现在还在收藏夹躺着呢。”
云程风眠：“不是给你看的。”
大元宝：“？”
云程风眠：“大神的指挥风格和机制处理方式我跟不上。”
他是熟手不假，但非纵的打法颠覆了他对副本的认知，可以说完全陌生了，到时候肯定会手忙脚乱，犯错是不用想的事情。
“？”大元宝：“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两人一起打过很多次本，大元宝还真没见过好友犯过什么致命错误，脾气软好说话，就算被指挥安排做工具人，去处理无聊的副本任务也能完成的很好。
除了部分特殊机制需要辅助职业去前线，永远默默在后面给队友当护盾。
辅助之间偶尔也会有竞争，比如谁辅助的次数多，治疗量多少，在副本结束后会有结算排名。
但程眠从不去争抢，在队友为了抢一个辅助人头或者刷治疗量的时候，他在仔细观察团队，补救没有被照顾到的输出们，心甘情愿做一个替补。
不起眼，但是不可或缺。
这样仔细且耐心的人，在哪个队伍都非常吃香。
大元宝把心里想法说完，猛吹彩虹屁：“相信我，你这手法绝对没有问题，说不定大神当场挖墙脚让你加入无尘！”
云程风眠：“……”
他信你个邪。
大元宝：“主要是他们要开两车，排班表出来后大家都把时间腾出来了，重新安排挺麻烦的，还得再找个辅助。”
程眠坐在电脑前，有些犹豫，把视频网站重新打开，画面还停留在BOSS倒下的一瞬间。
因为小时候的经历不太美妙，他其实很怕给人添麻烦和犯错。
大元宝：“非纵大神的队伍我去过，没那么可怕，全程认真打就行了。”
大元宝：“你那么熟，怕什么。”
网页传来声音，不小心按到播放键，画面在继续。
队伍里二十人往下一个地点赶去，关于那个犯错的坦克，非纵没有任何的责怪。
大元宝又加一剂猛药：“而且现在基本都眼神队了，打法再新机制也是那些，放心吧。”
程眠没出息地动摇了：“我知道了。”
接下来几天，程眠有空就去看非纵的指挥视频，几个播放量高的都快被他盘出浆。
不得不说，个个都很刺激，副本爱好者应当会很回味。
当然也能看到普通打法，虽然节奏要快上许多，但也算进入到程眠熟悉的领域，顿时来了精神。
仔仔细细看完，发现自己其实也能跟上节奏，多少有了点信心。
可惜没有九重炼狱，看了弹幕得知当时版本大神并不爱指挥，偶尔会帮忙救场，但没有人记录下来。
评论区倒有人分享心得。
【其实很可怕，跟过一次就快出心理阴影了，大神不骂人，就是冷冷冰冰点你ID，开始公开处刑。】
【别说了，我一个治疗小姐妹当时快被说到自闭，现在已经转输出了，发誓这辈子不再玩普陀[拜拜]】
【明明机制就那几个，大神总能玩出花，重点他还不是瞎玩，指不定策划本人都不知道还能这么打[白眼]】
程眠：“……”
继续往下翻，看见另条评论。
【我比楼上多跟过两次，大神真的超级严格，不过也不是次次都那么恐怖，我有次按错技能，以为挨训预订，结果大神只是叫我“注意”，啊啊啊啊现在想起来那个语气都苏苏的，有点难以把持住！】
【也太离谱了吧，就算是副本熟手，也难免有被各种因素影响而犯错吧，大神自己就没有出错过吗？】
【嘿，还真没有，就是这么变态，不服都不行。】
强者恐怖如斯，刚树立的信心多少有点受打击。
程眠翻了会儿评论区，在非纵身上关于副本的言论各有说法，但总体都是佩服。
高手榜第一不是没有道理。
他慢慢吐出口气，再次点开视频，决定重新看一遍。
到了周五这天，程眠特意早起，准备把老板们的任务先清掉。
洗漱完，早餐正好端上桌，是奶奶做的。
老太太已经六十五岁了，个头不高，花白的头发染成黑色，看着比实际要年轻好几岁，看见孙子起床，一张脸笑眯眯。
婆孙俩分配到的这套房子并不大，两室一厅一卫，一张桌子既当茶几又当餐桌，好在没有什么亲戚或是外人走动，两人就足够。
早餐是玉米粥配咸菜，还有现蒸的小笼包。
程眠咬了一口，满嘴鲜香：“好吃。”
程奶奶眼中笑意更甚，把盘子往孙子面前推推：“多吃两个。”
程眠看了她腰一眼：“做这个站着累，腰没痛？”
顿了下，忍不住念叨：“你昨晚又去跳广场舞，身子还没好全……”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哎呀，年纪不大，人挺啰嗦。”
或许是年轻时强硬习惯了，老太太脾气倔的很，多说两句就不乐意，爷爷还在世的时候，炮火早就开过去了，也只有对着唯一的孙子才难得有耐心。
程奶奶：“不痛，你朋友给的那个药酒好使的，再说医生也开了药，做个饭而已，哪有那么精贵，回头替我谢谢你那个朋友。”
程眠说好。
填饱肚子，一抬头，见程奶奶呆呆看着窗外。
程眠跟着望过去。
他们这栋楼在小区最外面，靠着土地和山坡，从阳台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一片油菜花，下了两天雨，今天难得好晴天，百花灿烂。
再往远一点，是他们原来的旧房子。
程奶奶突然道：“清明要来了呀。”
程眠站起身收拾桌子：“我吃好了，碗我洗，你歇着吧。”
程奶奶回头看他。
昔日喜欢躲在她身后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小时候不明白的事情长大了也懂了。
“今年……”
程眠低着头，没回应。
程奶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晚上，大元宝一上线就疯狂滴滴他。
大元宝：老板任务清完了吗？
云程风眠：马上，还有两个日常。
大元宝：行，你完事了就来YY123XX，在这集合。
云程风眠：1。
抓紧时间清完老板的账号，程眠点进大元宝说的YY房间。
是无尘帮会的频道。
抬眼看了眼人数，他吓了一大跳。
竟然有竟一千人，大多数是白色马甲，不乏一些眼熟ID，都是在世界频道经常看见说话的。
黄色马甲大概十来个，前缀都带着“无尘”俩字，后面是花体符号，再后面是个人游戏ID，十分整齐统一。
不过也有唯一的例外，马甲没有任何前后缀，签名都是空白的。
ID：非纵。
和本人性格倒很搭。
YY是游客禁言模式，几个皇马前面的小绿灯亮着，正在聊天。
存骨：“好家伙，我都没上世界打广告，怎么YY还来这么多人？”
安然入梦：“都是来看非纵哥操作呀，不然来看你吗？”
存骨：“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不能来看我了？好歹也是山高水长第一大帮帮主，我PK贼强。”
存骨：“有神木小姐姐需要绑定PK大手指吗？竞技场3000分选手，可甜可盐可奶，带你冲分呀！“
淡描余音：“日尼玛，说话正常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存骨：“怎么不正常了？你看看公屏多少人打111，这都是对我实力的认可！”
存骨：“小梦你给那个‘嫁红妆’套个蓝马，让她说话，这ID一看就是温柔可人的小姐姐！”
等给了人权限后，存骨特意放低了声音：“hello，小姐姐，在吗？”
“在在在！”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气势如牛：“大兄弟我在呢，我虽然不是小姐姐，但是一个神木啊，你也可以带我冲分啊……”
存骨：“我日……”
YY顿时一阵爆笑。
下一秒，“嫁红妆”蓝马被卸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