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保护他，想看他笑，想成为他的依靠，想和他在一起。
总想给他发消息，得不到回应会失落。
会嫉妒他对别人好，会攀比他和别人谁更重要。
变得不像自己，一整个奇奇怪怪。
裴纵之低头，闷声笑了。
原来这就叫喜欢。

他发了几条消息，非纵都没有回。
虽然有时候两人十几个小时都不一定聊天，但那是知道对方在忙，并不担忧。
非纵那趟航班延误了不说，最后在暴雨中起飞，程眠怎么都静不下心来。
他还在网上搜索非纵的坐的那趟航班信息，生怕看到不好的新闻。
云程风眠：不会痛，我身体好着呢。
云程风眠：到家多久了？
非纵：有一会儿了。
云程风眠：那你不回我消息。
或许是还犯着困，程眠脑子不太灵光，嘴巴比平时实诚。
裴纵之忍不住又低头笑了声，弯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坦然面对自己那点心思后，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对方的抱怨都觉得无比可爱。
非纵：我的错，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
云程风眠：这样啊。
云程风眠：平安到了就好。
非纵：嗯。
接下来半天没动静，裴纵之估计他困的狠了。
非纵：去睡吧，明天再说。
裴奚哼着曲儿从房间里出来，端着水杯往厨房走，拐了个弯儿，看见阳台有一点红光闪烁，在黑夜中晃来晃去，似鬼火四处飘荡。
“卧槽！！！”
“叫什么？扰民？”
“哥？”听见熟悉的声音，裴奚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以为闹鬼了。”
“回来没多久。”裴纵之将烟摁灭在随手带来的烟灰缸里，走进厨房把灯打开，屋内霎时光芒大亮，刺得裴奚眯了眯眼。
他嗅了嗅鼻子，难以置信：“你抽烟了？”
“嗯。”
从小到大，裴奚真没见他哥抽过两次烟，他哥就跟个钢铁人似的，无论工作还是生活，没什么能把他难倒。
现在竟然抽烟了！
他小心翼翼道：“是出差不顺利吗？项目黄了？”
“没黄。”裴纵之微微皱眉，看着他：“小孩子别想那么多，这个点不睡觉，还在打游戏？”
裴奚撇撇嘴：“之前不忙的时候你还不是照样熬夜。”
然后就被他哥不轻不重地看了眼。
裴奚怂得很快，低头去接水。
裴纵之问：“他昨天在游戏做了什么？”
“谁？”裴奚卡了一瞬，瞬间明白过来：“小眠啊，还不是跟往常一样，给老板清任务呗，还能做什么。”
裴纵之嗯了一声，又问：“他徒弟呢？”
“昨天满课，没上线。”裴奚奇怪道：“哥，你问这些做什么？”
“随便问问。”裴纵之说。
裴奚表情仍旧疑惑。
他哥从来就不是管闲事的人，怎么突然对外人这么关心。
裴纵之从橱柜拿了杯子，给自己接了杯水，道：“我明晚有空，北青寒能上吗？去竞技场练一会儿，你俩别拖我后腿。”
裴奚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兴奋道：“他有空，北青寒的吟香有点东西，跟着打过几场了，全程一个错没犯，辅助我们杀了好多人。”
裴纵之抓住重点：“你们？”
“对，小眠也在，他打的可开心了，后面还特地搞了个输出号陪他徒弟去2V2练手呢。”
裴纵之：“……”
怪不得说2V2要和徒弟打呢。
非常好。
裴奚说的兴起，完全没察觉到他哥紧皱的眉头和抿直的嘴角。
“去睡吧。”裴纵之打断堂弟的喋喋不休：“再熬夜自己睡车库。”
裴奚：“……”
次日，程眠睁开眼，躺在床上愣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过了半分钟，他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翻开手机。
看见和非纵的聊天记录，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这两天熬夜比较多，有点扛不住，昨晚说完晚安后就睡着了，非纵后面的留言都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对面的语气温柔了好多。
程眠品了两次，摁熄手机，害怕是自己想太多。
起床去洗漱，然后准备工作。
刚登陆游戏，手机猛地跳出一条消息。
非纵：要一起日常吗？
程眠：“……”
这人是不用睡觉的吗？
云程风眠：这么早？
非纵：嗯，时差没倒过来，睡不着。
云程风眠：那也要休息的。
非纵：没关系。
云程风眠：怎么没关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趁自己年轻就为所欲为。
云程风眠：去睡觉。
非纵：嗯。
程眠以为他听进去了，正要放下手机。
非纵：那一起日常吗？
云程风眠：……
油盐不进是吧？
耳机里面传来游戏特效声，他切过去一看，非纵的组队邀请已经扔过来了。
程眠只好接受。
[队伍]非纵：先做什么？我帮你开老板号？
[队伍]云程风眠：不用，今天任务很简单，自己就行了。
[队伍]非纵：我想和你一起做。
程眠真觉得自己脑子不太清醒了，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可怜巴巴的味道。
于是，今天的日常注定要多带一个人。
他习惯先做门派任务，奈何队伍里的职业都不一样，只能来回切换。
程眠是不做自己门派任务的，上号纯粹是怕老板的号缺材料，自己背包都有。
非纵就跟在他大号后面，云程风眠站哪，他跟着站哪。
最后一道任务交掉后，非纵还没走。
[队伍]云程风眠：你门派不做？
[队伍]非纵：不做，没有需要换的东西了。
都这么说了，程眠也不好再开口。
接下来是跑环，他准备把材料全放在老板号上，然后下线再开一个号来，刚交易就被阻止了。
[队伍]非纵：我帮你开两个号，你别下。
程眠“不用”两个字还没敲出来，就看见之前发给非纵的老板号上了线。
他委婉提醒。
[队伍]云程风眠：队伍位置不够。
下一秒，非纵火速退了队伍。
程眠不着痕迹地松口气。
怎么说呢，能和非纵一起玩游戏无疑是开心的，但是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容易让他做过多的联想，而他正在努力改掉这个毛病。
当事人在队伍里，他的压力会很大。
等了一会儿，迟迟不见老板号进组。
[密聊]云程风眠：号开进来呀。
[密聊]非纵：你退队，来主城。
虽然疑惑，程眠还是照做把号开了过去。
刚落地，他就被非纵重新拉进了队伍里。
下一秒，两个男性角色走到一起，先是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肩并着肩，紧紧靠在一起。
【系统：非纵紧紧牵住了你。】
程眠的心脏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认得这个技能。
是商城里的付费动作，一般用于小情侣秀恩爱或追人的场合，普通好友为了避免误会，根本不会选这个。
这在《九天传》里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密聊]云程风眠：？
[密聊]非纵：挂会儿好感度。
[密聊]非纵：可以吗？
[密聊]云程风眠：……
系统自带的免费互动需要得到对方的认可，但是付费不用，所以程眠这边没有跳出邀请。
好在这个动作并不是强制性，程眠的视角会有一个解除的按钮，他随时可以取消互动。
鼠标箭头放在取消界面上，来回晃了几次，考虑要不要点下去。
密聊又响了声。
[密聊]奚想事成：小眠，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
[密聊]云程风眠：没有，怎么了？
[密聊]奚想事成：啊，没事，就是昨晚上看见我哥在抽烟，有点担心他。
程眠不懂。
非纵怎么看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年人，抽烟也很正常吧？
[密聊]云程风眠：他不能抽烟吗？
[密聊]奚想事成：啊，除非心情糟糕或者压力大到极点，否则我哥从来不碰那玩意儿，这么说吧，上次他抽烟还是我大伯出车祸进了ICU，一天就干掉了一盒。
[密聊]奚想事成：昨晚我问他他也不说，不过倒是问了我你和小升在游戏好不好。
[密聊]云程风眠：我们没有吵架。
[密聊]奚想事成：哎，是我想多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你别跟我哥说。
[密聊]云程风眠：好，没事。
怪不得没睡觉。
哪是时差倒不过来，是心情不好。
想到男人最近的辛苦，程眠有些心疼。
算了，被牵一会儿也不会有损失。
算他占非纵便宜。
程眠耳朵微红，如此安慰自己。
做完跑环任务，再切回来时，发现被围观了。
看两人在挂机，近聊说话不太有顾忌。
[近聊]孤独的黎明：哟，小手都牵上了，什么时候结婚？
[近聊]腐竹赛高：很遗憾，这破游戏男男并不能结婚，限制了二位的发展。
[近聊]纷飞的蝴蝶：两人站在一起，视觉感差异好大哦，一个高手榜第一，一个平平无奇小代练，已经脑补了各种强取豪夺和为爱发疯了[流口水]
[近聊]悠悠的日常：啊，好想看大神把小代练捆在小黑屋，然后这样那样……（我在说什么？）
对啊，你在说什么。
[近聊]银铃声声：这边建议别走流程了，直接do。
[近聊]我的宿命：菜菜子太太的同人文又可以搞起来了，火速去给太太顶帖！
[近聊]桃花瓣在飘零：你们真不怕死啊……不怕大神窥屏？
[近聊]杀火：怕个der，这一看就是在挂机，等大神回来消息早被刷走了。
程眠羞耻感爆棚，想悄悄逃离现场。
结果忘记和人还牵着手，刚往前动了两步，身边的人就被带着一起走了。
[密聊]非纵：？
[密聊]云程风眠：……你没挂机？
[密聊]非纵：嗯。
[密聊]非纵：刚切过来。
所以周围的聊天，非纵是没有看见的。
程眠一颗心缓缓落回肚子里。
[近聊]非纵：帖子在哪里？
近聊：……
程眠：……
【云程风眠与你解除了牵手。】
【云程风眠退出了队伍。】

第64章
桌上有满杯凉水，程眠拿过来，一口气干掉大半，脸上的热度仍未消退，连心跳都快了许多。
他搞不懂非纵了。
牵手动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算了，CP帖不可能不明白。
程眠在聊天框内打了几行字，又全部删掉。
这种事情根本没法解释。
周围也被吓了一跳。
[近聊]桃花瓣在飘零：贴吧搜索[大神X小神木不得不说二三事]，不谢。
[近聊]非纵：谢了。
[近聊]桃花瓣在飘零：……客气。
程眠没法再忍下去了。
[密聊]云程风眠：他们写着玩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密聊]非纵：你呢？
[密聊]云程风眠：啊？
[密聊]非纵：你放在心上了吗？
[密聊]云程风眠：……
程眠当然放在心上了。
他还特意偷偷注册了小号特别关注了菜菜子太太，收藏夹里也只有这一个帖子。
但这种事情不可能给当事人说。
[密聊]云程风眠：……没有。
[密聊]非纵：嗯。
[密聊]非纵：那我放在心上。
[密聊]云程风眠：？
[密聊]非纵：看看写了什么，回头讲给你听。
大可不必！！！
程眠心想，他的脸皮还是太薄了。
不然为什么非纵随口一句话，他耳朵都在发烧。
[密聊]云程风眠：不用了=_=
对面过了会儿才发言。
[密聊]非纵：这些内容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当然不会。
他天天看。
只是简单一行字，程眠却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就像是，非纵在跟他卖惨？
程眠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密聊]云程风眠：没有，我只是怕你不舒服。
[密聊]非纵：我没有不舒服。
……这是什么限制级对话。
程眠眨了眨眼，心头小小地跳了下。
那是不是说明，非纵并不排斥同性之间的喜欢？
两分钟后。
[密聊]非纵：写的挺好。
[密聊]非纵：不过有些地方说的不太准确。
[密聊]云程风眠：？？？
[密聊]非纵：我不喜欢把人关小黑屋。
程眠：“……”
他怀疑非纵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不然为什么出差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今天上线开始，自己的心脏由不得他了，随时起起落落起起起起起。
程眠尬笑两声。
[密聊]云程风眠：哈哈哈其实这种强制爱还挺刺激，XP受众有很多[卖萌]
那头诡异地沉默了两秒。
[密聊]非纵：知道了。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程眠一头雾水。
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太危险了。
他一口将杯子里剩余的凉水喝完，准备换号继续清任务。
[密聊]非纵：等等。
下一秒，程眠脚底砰地一声，炸开朵朵绚丽的烟花。
【非纵在长安城为云程风眠燃放了此生不渝x10，向世间宣告：相思何以相思尽，欲说还迎金子情，非纵对云程风眠心意不改，忠贞不渝。】
近聊：？？？
世界：？？？
程眠：？？？
此生不渝，本次商城更新的新烟花，人民币一百块钱一个，特效炸裂，效果持久，土豪泡妹杀手锏。
程眠还没来得及打字，脚底又砰砰砰连炸了十几朵。
[密聊]云程风眠：！！！
[密聊]云程风眠：干什么呀！
[密聊]非纵：牵手挂的好感太少，烟花加的多。
“……”
那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呀！
燃放此生不渝除了世界通告，每十个烟花还会附赠礼品掉落，上至稀有材料，下至金币小红包。
贵有贵有的道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被系统公告吸引来的。
裴纵之干脆将剩下的一次性全部放出去。
刹那间，整个长安城飘满了孔明灯和五颜六色的彩虹花瓣。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个。
一万块钱没有了。
程眠缓缓掐了把人中。
他下意识看了眼两人的好感度，99999+。
虽然不是花自己的钱，但他的心仍在滴血。
[密聊]非纵：去换号吧。
程眠现在哪还有心思换号，在想自己银行卡的余额，怎么把这钱还了。
[密聊]云程风眠：……这烟花太贵了，刷好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密聊]云程风眠：我们一人一半，转你微信吧。
[密聊]非纵：不用，是我自己想刷，跟你没关系。
程眠很坚持。
[密聊]云程风眠：不行。
[密聊]云程风眠：我转你了，你收一下。
[密聊]非纵：一定要补偿我？
[密聊]云程风眠：一定要。
[密聊]非纵：那我来提要求，可以吗？
[密聊]云程风眠：好。
[密聊]非纵：【非纵对你说，我可以和你抱抱吗？】
系统黄字跳出来的时候，没人知道程眠心情有多复杂。
他再迟钝也感受出来了，非纵的行为有多暧昧。
牵手，烟花，拥抱。
单独拆开还能说得通，但连在一起，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不是故意。
非纵好歹是老玩家了，不可能不懂。
为什么啊？
因为喜欢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程眠瞬间睁大双眼，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游戏界面。
[密聊]云程风眠：这个就是你的要求吗？
[密聊]非纵：嗯。
简单到让人不知所措。
程眠的角色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如果非纵喜欢他，那喜欢他什么呢？
他既不富裕，也没有厉害的技术，外观不漂亮可爱，除了勤勤恳恳的工作，好像没什么优点了。
脱离网络，他甚至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无论怎么想，程眠都想不通。
或许因为他迟迟没有反应，对面再次发出申请。
幸好是网络，非纵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也听不到他剧烈的心跳。
非纵是不是喜欢他不清楚，但自己是喜欢他的，光这一点，就无法拒绝对方的示好了。
游戏中，两人缓缓抱在了一起。
手机响了声，是非纵把钱退回来了。
非纵：债已经两清了。
非纵：给你放烟花，是因为我想放，我会因此开心和快乐，并不是想给你造成压力。
程眠抿唇，握着手机慢慢打字：我没有压力，只是太贵了，不希望由你一个人承担——
还没有发出去，手机一震。
非纵：听话。
对方预判了他的发言，直接将话堵死了。
程眠此刻脑子热的不行，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他退出两人的聊天框，眼神在界面乱晃，看见小群在聊天，鬼使神差点进去。
冬日暖暖吗：分享链接【[吃瓜]相思错网恋被骗的瓜有人吃吗？】
澜新：相思错？全服高手榜第二的那个魅影？
举个栗子：这也是个大佬，在大神出来以前，全服高手榜一直是他占着的，大佬竟然也会网恋被骗？
乘风：什么情况？
冬日暖暖吗：简单来说有个吟香在游戏里追了相思错大半年，每日嘘寒问暖，为他打架骂街，游戏里所有撩妹的手段全用上了，烟花都放了好几万，两人关系终于近了一步后，相思错告白了。
举个栗子：然后吟香转手把相思错的钱给骗了？
冬日暖暖吗：不，没骗钱，那个吟香是个男的，而且是个钢铁直男，被表白的时候吓了一跳，赶忙表示自己有女朋友了，不在游戏出轨的。
举个栗子：？？？
澜新：不是，这聊天记录满屏的颜文字和嗯呐呀哒，是个男的能说出来的话？？？
冬日暖暖吗：谁说不是呢，吟香以为相思错知道，说对相思错好是因为他是自己游戏里最好的朋友，把他当弟弟照顾，绝对没有任何朋友以外的感情。
举个栗子：……太惨了。
澜新：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对你好的时候，不一定是追你，可能是真把你当兄弟。
乘风：现在的网络好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云程风眠：……
冬日暖暖吗：笑的，虽然我为你和人打架，跟你牵手，放烟花，要抱抱，但我们只是好朋友。
云程风眠：……
冬日暖暖吗：小眠今天怎么了，感觉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谁欺负你了，晚上帮你削他！
长剑出鞘：暖暖，你没上游戏吗？
冬日暖暖吗：我快忙死了，哪有空上游戏，估计还得加班，只能靠贴吧摸鱼补充能量这样子。
长剑出鞘：那没事了……
看见这六个点，冬日暖暖吗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这个群里经历了太多，她已经练出特别的侦察能力了。
冬日暖暖吗：又发生了什么事→_→
白色蒲公英：[图片]X3
白色蒲公英：虽然大神和小眠牵手，放烟花，要抱抱，可他们确实只是好朋友[狗头]
冬日暖暖吗：……
程眠宛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
想想也是。
非纵对他一直很好，又不是今天才特别，烟花都不止放过一次。
哪是喜欢他。
程眠吸了吸鼻子，莫名有点委屈。
【非纵邀请你组队，是否同意？】
[密聊]非纵：我继续带你日常。
看见左下角好友上线提醒，他咬咬牙，点了拒绝。
[密聊]云程风眠：不了，我陪小升去2V2。
[密聊]非纵：……
看着小神木脱离拥抱，头也不回地离开，裴纵之眉头狠狠拧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眠：委屈。
大神：委屈。

长安城城内中心有个圆心花坛，PK玩法的NPC基本都在那边。
玩家们陆续醒来，周围角色慢慢增多。
北青寒估计在卡过图，虽然上线提示出现了，但头像还是灰的。
程眠跑掉以后，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两个人太久没见了，好不容易可以一起玩，还被他浪费掉。
可当时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非纵。
举动太暧昧了，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哄他多一点，还是真只把他当朋友。
程眠承认自己很怂，让他去问又不敢。
万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就太尴尬了，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烟花特效从屏幕上飘过，不少玩家趁这个时候美美拍照。
而不远处的始作俑者，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自己离开的样子。
孤零零一个人，都没人找他玩。
程眠：“……”
懊恼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脚步刚动了一步，北青寒上线，将他拉进了队伍里。
[队伍]北青寒：师父，我摸索了一套自保新循环，你就用治疗保命吧，我看看能活多久。
程眠只能收回迈出去的步子。
[队伍]云程风眠：好。
两人之前打过好多场，程眠的段位全靠队友苟，起起伏伏卡在九到十这个阶段。
现在的手法虽然依旧很菜，但比以前好得多，也能活得长一点。
等了一会儿，界面没有弹出排队提示。
[队伍]北青寒：咦？
[队伍]云程风眠：怎么了？
[队伍]北青寒：PK机制改版了，双治疗不能进竞技场了[晕]
程眠以前没打过这种组合，不太明白，北青寒便给他解释。
双治疗在竞技场算是比较恶心的存在，遇到会玩的根本打不死，自己也打不死对面。
有些队伍看见是双治疗在对面，宁愿顶着惩罚BUFF直接退，也不愿意耗时间。
玩家们颇有怨言，提了几次建议官方都装死。
[队伍]北青寒：靠，竟然是昨天偷偷摸摸更新的，我满课根本没看见！
[队伍]云程风眠：我换个输出来吧。
[队伍]北青寒：不用，这个段位很吃装备，小号来了就是被秒。
[队伍]北青寒：我在招募令再喊个人吧，看看有没有输出愿意来，我们3V3好了。
[队伍]云程风眠：可是我很菜。
[队伍]北青寒：所以我当2V3打，岂不是更刺激[酷]
[队伍]云程风眠：……
大可不必这么诚实。
3V3双治疗带输出算是罕见搭配，除非闲的抠脚，不然很少有人愿意打。
好不容易有输出因为好奇进了组，结果一看程眠装备，火速退队，表示带不了。
[队伍]云程风眠：我还是换输出吧。
[队伍]北青寒：别……等等，有人来了。
【非纵加入了队伍。】
程眠现在看见这个ID就下意识心虚。
他刚才明明看了。
非纵在挂机的！
[队伍]北青寒：本人？
[队伍]非纵：嗯。
[队伍]北青寒：哇，你回来了呀，早知道你在线我就不喊招募了。
[队伍]云程风眠：……
[队伍]非纵：？
[队伍]非纵：哦，忘了。
[队伍]非纵：可能有人不愿意看见我。
[队伍]非纵：我还是退了吧。
[队伍]非纵：[微笑]
[队伍]北青寒：……
[队伍]云程风眠：……
程眠头次见非纵在队伍里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还发了表情包。
但就是感觉……心情不太美丽。
北青寒再傻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了，小心翼翼发言。
[队伍]北青寒：那大神，你还打吗？
[队伍]非纵：我能打吗？
程眠没说话。
[队伍]北青寒：能能能。
裴纵之就像没看见一般。
[队伍]非纵：能打？
“……”
都这么问了，程眠不好再装傻。
[队伍]云程风眠：……能。
[队伍]北青寒：那去大神YY吧，语音交流方便点。
进了YY，他师父和非纵已经在了，只是两人前面的小绿灯都没亮，谁也没主动开口。
北青寒轻咳一声：“那我排了？”
无尽的沉默。
隔着屏幕都能察觉到北青寒的尴尬。
程眠只好开口：“嗯。”
裴纵之冷哼一声。
他问话就不说。
徒弟开口就张嘴。
进了竞技场，对面看见他们这组合，打了几个问号。
北青寒道：“师父，他们肯定先打你，你不要离我太远，我试试那套循环能不能救起来，大神麻烦你骚扰下对面治疗。”
“好。”
“嗯。”
回应虽然很冷漠，但至少愿意交流，北青寒缓缓放下一颗心。
如他所言，对面双输出果然针对了程眠，他紧张地走位和给自己加血，只是他们段位不低，匹配到的玩家并不菜。
程眠被控的连路都走不动，血线濒危了好几次，全靠北青寒给他奶起来。
对面奶妈很会玩，成功牵扯住非纵，红名输出没有人控制，程眠被打的很难受。
他看着全部进入CD时间的技能栏，无奈道：“我没技能了。”
“师父，没问题的，我可以奶起来……”
话没落音，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噌地一下跳到了面前，锁定了红名。
紧接着，界面上方跳出一条击杀信息。
【非纵成功击杀了又菜又爱玩。】
双方队伍都没有反应过来。
北青寒：“怎么死的？”
裴纵之淡淡道：“技能连招好了，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