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箫尴尬一笑，“我这不是还没说吗？”
“那如果真的是李漠，我们该怎么办？”傅敛知垂眸思索。
那皇帝留给李漠的东西肯定不少，再加上他还有一个做贵妃的母亲，傅敛知猜测，李漠即便是躲到了这里，也绝对不会缺保命的东西。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余箫叹了口气，“我们不清楚他的具体去情况，行动受限。”
又过了几秒，余箫大概是重新思考了下，沉言道：“我今晚去探探，你们留在客栈等我消息。”
“不行，太危险了。”顾云以反对，如果李漠真的在这里，那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里已经变成了李漠大本营，余箫这样乱来，绝对会出事。
就冲李漠没有派人去将那烧毁的密信点检查，就大概能想到，他其实更多的，是不在乎。
李漠不在乎是不是有人会发现这个，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信这些人可以从他的地方跑出去，在他的地方伤害他自己。
“那你说怎么办？”余箫有些急躁，“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吧？”
和他们拉扯倒也行，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会慢慢变得不妙，这里毕竟还是李漠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待久了也只能吃亏。
“我去，你留下保护他们。”顾云以当机立断，将前去打探的人换成了自己。
“不行！”这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傅敛知，他死死盯着顾云以的眼睛，眸子里满是拒绝。
“你都知道危险那你还去做什么？你疯了吗？”傅敛知死死拽住他的手臂，就像是怕他下一秒消失似的。
“我必须得去，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顾云以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哄着，“那些人不是我的对手，我保证，自己一定会安全回来，不被他们发现。”
顾云以捧着傅敛知的脸颊，眸子里满是认真，“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们真的是，够了啊，我刚才说要去都没这么腻歪的，你们两个，简直不当人！”余箫暗戳戳嘀咕着。
他刚才说要去，也没见齐梓妗出来说什么担心他的话，可现在，一旦变成了顾云以要去冒险，傅敛知马上就站出来了，这让余箫心里很是不平衡。
借着抱怨的空档，余箫悄悄望齐梓妗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而且 眼神不善。
余箫马上就怂了，他讨好般冲着齐梓妗笑笑，顿时不敢抱怨了。
见此，齐梓妗眉心一皱，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
顾云以去意已决，傅敛知不管怎么说都不管用，对此，傅敛知很是生气，一直到顾云以离开都没再主动和他说过一句话。
晚上，傅敛知靠在窗台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傅敛知吐出一口气，坐会床边，被子里没有温度，冷似铁。
之前，顾云以都是会提前帮他暖好被窝的。
傅敛知神色一暗，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这是他恢复记忆一来，第一次晚上休息没有顾云以陪着，傅敛知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毕竟曾经那么多天，没有顾云以的存在，他都熬过来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失眠了，因为顾云以……
他这是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失眠……
“坏蛋！”傅敛知气氛的爬起身，一把将枕头抱起又砸在床榻上，“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跑，也不怕被抓到，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不是主角，逞什么能啊！”
傅敛知都快被顾云以气死了，他砸着枕头，就像是把它当做那个让他担惊受怕的罪魁祸首般，毫不留情的砸了好几下。
“啊——”傅敛知突然一声郁闷的叫，随即直接朝身后倒下，“好烦啊！可恶！可恶！可恶！”
这一晚，傅敛知毫不意外的，失眠了。
对此同时，顾云以正站在一处别院外墙，眸色思索。
他找了很多地方，只有这里看起来最为特殊，他不得怀疑，这里存在着问题。
而且，这里离那个废弃府传信点很近……
门口有士兵把手，顾云以不想打草精神，绕到了另一边，这处墙体最矮，听声音，里面大概也没有士兵巡逻，是最佳潜入地点。
顾云以脚下一个发力，借力一脚登上了围墙，两手攀在墙头，将自己送了上去。
宛若猫般轻巧的落地，没惊动任何人，顾云以向四处观察了一下，果断往北侧走。
他要是没记错，主院应该就是在那里，这个时间点，李漠大概率在那里。
以顾云以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向来多疑，而且对手下也是极度的不信任，他相信的，一直都只有他自己。
因此，他的主院附近，一定不会有其他人。
他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即便是还没见到那个人，顾云以心里就已经打定了那人就是李漠的想法。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猜测 还有黄都对李漠的偏爱明显程度，以及那封被烧了一半的密信。
其中那个“暴露”极有可能指的就是董书，因为董书的暴露，才导致他的计划没有成功，也是因此，他一步错步步错，后来更是被顾云以狠狠参了一本。
这里的暴露，极有可能是指董书都事情败露，要李漠自己小心，并且撇清干系的缘故。
一切没有证据的猜测都是不真实的，顾云以决议，还是得先找到李漠再说。
同一时刻，李漠主院里。
李漠还没睡，他站在书架边，看着慢慢一柜子的书籍，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着自己手里发那本书，又觉得不会，将它放回去，又抽了一本。
这里不仅仅只是李漠的卧房，同时还是他的书房，因为他不放心其他人，只有把重要的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算安全的。
“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注意早点休息，属下告退。”那下属一见李漠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刻很有眼色府退下。
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李漠一人。
“军师大人，您找我？”大个子接到密信，几乎是立刻就往这边赶，也是现在才到。
“嗯。”李漠点头，递给他一张纸。
上面画着的，是傅敛知两人以及余箫、齐梓妗。
“让你的人注意点，仔细搜，不能放过一个。”李漠很清楚，要是放过了其中一个人，必然都是春风吹又生的结果。
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尤其是顾云以，要不是他，那自己现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肯定还在皇宫，享受着舒服的皇家待遇。
“顾云以！”李漠眼神阴毒，“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不能怪我了。”
高个子结果图，仔细看了一遍，这些人他都认识，就是之前他在客栈遇到的那些。
所以，军师大人果然是要对付他们了吗？
那实在是太好了，本来他还怕军师不肯主动去对付他们，没想到……
“还有一点。”李漠步子一顿，“我要活的，让那些人小心些。”
‘是，明白！’高个子领了命令就准备离开，临走前，李漠给了他一只信鸽，高个子的心情很是激动。
信鸽意味着怎么，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李漠的地方，奉行强者为尊的法则。
在这里，有着李漠秘密信鸽的人，都属于李漠比较信任的人之一，他们在这里的地位，当然也就高。
当然，前提是他有李漠的信鸽或者是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
趁着夜色，顾云以悄声往主院摸去，才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听到一阵声音，像是两个正在闲聊。
顾云以思索了几秒，闻声望去。
“你说那个什么军师，为什么要通缉那些人啊？”
另一人回道：“听说那些人曾经军师大人结过仇，我看啊，这就是军师大人在报复。”
“啊？居然这么巧？”
“可不吗？”
声音渐渐远去，傅敛知顾云以得到了一份消息，有人在通缉他们，不仅仅只是他一个。
至于那些人口中的那位军师，会是李漠吗？顾云以不清楚，也许不是吧，也许不是。
以李漠的能力，他想要控制住这山庄的人，绝对没问题，他们在这里，还是太危险。
没多久，顾云以、摸到了主院，这里的灯已经熄灭了，里面的人也大概率睡下了。
顾云以盯着那窗户看了看，考虑着从这里看到屋子内情况的可能性。

因为李漠多疑的性子，他的院落里没人巡逻，很是安全。
李漠以为，这样是保护自己，殊不知，这样反倒是会让一些厉害的杀手更加便捷。
李漠房间的窗子是半开的，透过窗缝，可以隐约看见几分屋子里的光影。
因为熄了灯的缘故，屋子里很暗，只有月光透过窗子投下的月影。
顾云以脚步放缓，悄声接近。
从窗沿上可见房间的床榻上鼓着一团，顾云以眸子一眯，显然屋子的主人已经睡下了。
虽然哪怕已经很肯定那就是李漠，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还是不行。
皇帝在那样的情况下都选择保着李漠，难免朝中现在还有他安插的人，一旦他打草惊蛇，李漠远走高飞，那他可就再也没有抓到他的可能了。
而一旦放任李漠离开，顾云以相信，假以时日，李漠必然会变成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
甚至，朝中的某些人可能还等着他的回归。
这是很可怕的事。
想着，顾云以又悄声摸进来隔壁的书房。
李漠的习惯他倒还真是很清楚，曾经他在宫里和这些皇子们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立储的事，每个皇子他都摸过底细。
其中，尤其是这位四皇子殿下——李漠。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那种凉如寒冰般的心境，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地步。
为了他的利益，他甚至可以放弃一切的那种果决实在是让人难以不加忌惮。
李漠习惯于将离卧室最近的那间房设为书房，顾云以四处望了一眼，而后脚步肯定的走向一个方向。
书房里同样很暗，顾云以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点燃了一支蜡烛，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线在书房翻找。
从书房的桌上，顾云以发现了一副地图，画的正是这座温泉山庄，另外，还有一封信件。
已经被拆开过了，应该也不算是很机密，毕竟李漠看过之后还把他留下来了。
顾云以草草瞄了几眼，没什么有价值多东西，信件是别人写给他的，里面称呼李漠为军师。
这个莫名的称呼让顾云以怀疑了一瞬，但随即，他又在书房里主人画过的信纸上发现了李漠的笔迹。
也许别的可以模仿，但笔迹却是很难仿造的，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屋子里的人就是李漠。
果然，先帝还真是宠他没底线，李漠就算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也不过就是嘴上罚罚，背地里却是继续放任。
这样的皇帝，大渊有他还真是悲哀。
也许先帝是一个好父亲，但他这样的人，却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好的君主。
而比起李漠来，顾云以不得不承认，这个皇位，大皇子确实更为适合。
大皇子有野心，但也有为君的同理心，虽然只是一点，但也甩了李漠好几条街。
李漠这些年一直在这里谋划，也不知道他已经注备到什么地步了。
五年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更何况，李漠控制这里时间怕是远不止五年。
李漠的势力发展到什么地步了顾云以不清楚，但从目前来看，绝对棘手。
这些天一直没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很可能是因为李漠早已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故意按兵不动。
这里是李漠的地盘，一旦双方产生冲突，他们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谁，那……
眸子微眯，之后的事情，等他回去再议。
只是这李漠以罪人之身却深居山林已久，这其中，真的仅仅只有皇帝和贵妃的手笔吗？
顾云以隐约觉得，事情可能不想他想象的那般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思及此处，顾云以转身就走，他得先回去同齐梓妗商议一般，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傅敛知转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里短时间内，必有一战。
即便他有着绝对的胜率，他也不可能再让傅敛知陪他冒险。
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心上人，他舍不得。
顾云以走了，傅敛知还在生着闷气，不是怪他自作主张，而是怨他不把自己当回事。
那么危险的事，偏偏要亲自去，就不能……
傅敛知知道，他这个想法很危险，但人都是自私的，顾云以也不过是一个肉体凡胎，他会死的。
傅敛知不想看见他死。
顾云以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他想做什么事，都可以有人代劳，可他偏偏还要自己去。
“真是个傻子。”傅敛知将脸埋在臂弯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窗外的月光不算明亮，他屋子里的灯火尚未熄灭，像是待着归人。
迷迷糊糊间，傅敛知听到好像有人谈话的声响，他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顾云以俊俏的容颜。
“唔……”光亮的刺激让傅敛知一时间有些不适，顾云以像是知道一般，轻轻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睡吧，没事。”
他的话似有魔力一般，傅敛知被他这么一哄，居然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次，他没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果然，是场梦吧。
顾云以那么坚决的走了，一时半会儿肯定会不来，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而且，就算真的是老天眷顾，顾云以真的平安回来了，也不可能直接来看他。
真的得知了幕后之人的具体情报，顾云以会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和部下商量解决方案。
“想什么呢？眉头皱这么紧？”顾云以笑着，轻轻屈指点了点他的眉心，“真没良心，居然还睡得着……”
被他这般逗弄，傅敛知都还醒，顾云以唇角微勾，抱着人沉入梦乡。
傅敛知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他一动身子，就发现自己被压得严严实实的，一动都动不了。
扭头一看，果然，他身边多了一个夜闯闺房的贼子。
贼子顾云以睡的正香，突然身上一痛，紧接着，他连人带被子被傅敛知一脚踹下了床。
“Duang”的一声砸在地上。
顾云以：“嘶，真疼啊，小敛，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这个时候，顾云以还不忘嘴贫。
他坐起身，揉了揉被傅敛知踹过的腰，龇牙咧嘴的站起身。
不得不说，顾云以长的是真的好看，也不怪傅敛知会被他的美色迷惑。
即便是龇牙咧嘴般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是看不出一丝丑态。
“你还知道回来？”傅敛知微微眯起眼睛，“我还以为你准备和bossPK，单刷副本当大英雄呢。”
傅敛知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隐隐的埋怨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担忧。
“哈，这不是情况紧急嘛？”顾云以自知说不过傅敛知，打了个哈哈想把事情敷衍过去，可傅敛知哪里就是这么好敷衍的呢？
“是吗？”傅敛知歪了歪脑袋，“可我记得，你当时走的时候，可是很果决啊，这才多久，就变卦了？”
顾云以神色尴尬，他挠了挠头，略显尴尬的解释，“我……我这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嘛，就想着先去看看……”
在触碰到傅敛知眼神的那一瞬间，顾云以突然坐正了身子，“我错了。”
认错认的很干脆，比傅敛知想象的还要干脆。
傅敛知：“……”
顾云以闹了这一出，好像他现在都不太好找茬了……
“那你这样自以为是，就没考虑过我会……”话到嘴边，傅敛知突然一顿，“就没想过我们会担心吗？”
闻言，顾云以轻声一笑，“那我也得保证你的安全，不然，哪里配得上你的关心呢？”
这话一出，傅敛知不由恍然了一瞬间，隐约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站在沙场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傅敛知别扭的转过头，背对着顾云以，脸色微微泛红。
“嗯，我知道。”
却听顾云以来了这么一句，傅敛知有些不可思议的扭过头。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傅敛知感觉有些好笑了，既然顾云以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闹这一出，为了保护他？
那这不是又绕回去了？
“为了保护你啊……”顾云以又答了一次，脸上带着难以忽视的笑意。
傅敛知明白，自己又被这个人避重就轻的绕过去了。
“算了，你总有那么多借口。”傅敛知摇头，此时，被踢下床却还是满脸笑意的顾云以冲他伸出手。
“小敛，拉我一下，我没力气了。”顾云以脸色微微带着点苍白，看着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傅敛知心头犹豫了一下，但出于礼貌，还是伸出手，然后，他就被这个可恶的男人一把拉下了床，结结实实的摔在他身上。
而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笑得前仰后合。
傅敛知：“……”
“幼稚。”傅敛知快被他气笑了，但到头来也不过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笑骂。
“嗯，你说的都对。”顾云以并不反驳，很是赞同的应下。
傅敛知虽然被他拉得摔了一跤，但还是摔在顾云以身上，这个人倒也不是真的舍得让他就这么摔倒地上。

傅敛知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顾云以拦腰抱住。
男人将头埋在他胸口，可怜巴巴的，“小敛，好绝情啊……”
“你放开我……”傅敛知脸颊泛红，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这里可不是什么隐秘的地方，他害怕突然会有人闯进来，就比如有过好几次前科的余箫。
“我就不！”顾云以闹着，不肯放松分毫。
见状，傅敛知突然眸子一转，双手不怀好意的落到顾云以腰侧，趁顾云以不注意偷袭，饶向他是痒痒肉。
然而不过一秒，他就被顾云以捉住了双手，傅敛知难以置信的瞪大眸子，“你居然不怕痒？”
居然有人被挠了痒痒肉都无动于衷的……
傅敛知很是讶然。
“小坏蛋！”顾云以笑着，捏了捏傅敛知的鼻子控诉。
“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傅敛知不甘示弱的怼回去。
顾云以下巴微扬，“难道不是你先把我踹下床的？”
“小敛，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可不是什么好作为。”顾云以振振有词的同傅敛知讲道理，可傅敛知偏偏又是个不爱听大道理的人。
“我不听！我不听！”傅敛知把头摇成了波浪鼓，一副我就是不听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你呀……”顾云以无可奈何，又舍不得真的做什么，片刻后垂下脑袋，在他唇上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嘶……”傅敛知轻声抽气，猛然瞪大了眸子，“你……太过分了！”
两人就这么闹了一会，差不多也到了起床时间，顾云以率先起身，又伸手一把将傅敛知也拽了起来。
傅敛知愤愤然起身，实在气不过又在顾云以小腿上踢了一下，“哼！不理你了……”
而后夺门而逃，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去，昨天晚上的，不是错觉，是真是存在的，顾云以真的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故意吵他睡觉……
这才是最不能忍受的！
又不是没有其他空房，为什么偏偏要在他睡觉的地方讨论啊……
顾云以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报复他。
真是个小气鬼……
傅敛知吐了吐舌头，一路小跑的来到大厅。
另一边，顾云以站在原地，抿唇偷笑。
“老大，真的是李漠，我们该怎么办？”
早餐后，几人聚到了一起，傅敛知这才知道，原来那幕后之人还真是李漠。
果然，主角没那么容易下场，顾云以之前的担忧也都成为了现实。
对方是李漠，是皇子，或者说，是大渊名义上的罪犯，可他现在却过得非常滋润，非旦没有失去自由，反倒还有一堆拥护者。
甚至还在皇城边，天子脚下坐起了土皇帝。
也真是胆大包天。
“他既然敢在这里，那身后的势力一定不小。”齐梓妗紧锁着眉头，“皇城里很可能也有他的人，不然，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不可能没有一点水花。”
毕竟，看管李漠的人，可不仅仅只是皇子府的下人，还有陛下派出的亲卫。
说是看守，实际上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保护。
这类人，只听皇帝的命令，其他人一概无视。
还有就是大理寺的官员了，这也是为了保证公平的存在。
前两拨人还好说，毕竟皇子府的人听从李漠的吩咐也找不出什么差错来，皇宫的人只听先帝的命令，先帝要他们在暗中保护李漠也是可能的。
唯有大理寺的人才最为棘手，李漠是怎么在他们严密的看守中离开的？
要说李漠为了掩饰行踪，两边跑也是不可能的，这里说是离皇城近，但也有近一个时辰的路，顾云以私下里觉得，李漠肯定不会这样两边跑浪费体力。
所以，要么是大理寺有着李漠的内应，要么是有谁有着和傅敛知类似的人皮面具，一直伪装着李漠待在府里。
顾云以更认同第一个可能。
顾云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越听，齐梓妗的脸色就越发不好。
“亲卫只听从于皇帝的命令，皇帝一旦驾崩，他们就会毫无保留的跟随下一代帝王，这是既定的规则。”
“哪怕是先帝给他们下了命令，一旦先帝离世，那他们的第一拥护人就是新帝。”
亲卫自认帝符，不认其他。
齐梓妗神色严肃，“也就是说，新帝不太可能不知道李漠不在府里的事情吧？”
那些亲卫连这个都不汇报的吗？
齐梓妗这话算是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顾云以眸子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此时，窗外突然喧闹起来，三人脸色均是一变，顾云以率先走到窗边，小心的靠在墙面上，透过窗户之间的缝隙往下瞟。
看那些人的打扮，像是第一次来闹事的那些人，虽然没有熟悉的面孔，但那一身衣服，在这里也不是常见的东西。
“我们要没找过去，他们倒是先忍不住了。”余箫冷冷一笑，摸出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匕首，在眼前晃了晃，刀锋明晃晃的，被磨的很是锋利。
余箫抄起家伙就想往外走，临出门前被齐梓妗一声喝住。
余箫怂怂的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他们既然敢找来，定然是有了一定的准备。”
好在昨晚顾云以去刺探过一番，得知了幕后之人的具体身份，这样一来，他们手里也捏住了一张底牌。
这次李漠没露面，显然是暂时不想让自己暴力，当然，顾云以也不想。
但无可辩驳的，李漠定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李漠本来就对他很有敌意，暗中对他动手这种事，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来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李漠都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他们包围了客栈。”李漠快速向下撇了一眼，客栈周围围着的，全是李漠的人。
他们……危险了……
“余箫，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你第一时间带着傅敛知和齐梓妗离开。”
傅敛知不会武，齐梓妗也不过是个谋士，武力值不高，他们俩都在这里，会很危险。
知道他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傅敛知很是识趣的没有拒绝，他深深看了顾云以一眼，“小心点，我可不想等你五年。”
这个五年指的是什么，只有傅敛知两人心里清楚。
五年前，傅敛知不是失踪，而是真的死了。
五年后，傅敛知对顾云以说出这句话，是想他好好活着，因为不会有下个五年了。
系统已经消失了，他手里没了最大的筹码，不敢去冒着个险。
李漠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作对的下场通常不好，可经过之前傅敛知等人的作为，李漠身上的气运之力淡了不少。
至少，现在的天道是不可能不顾一切保护他了。
李漠做了许多身为气运之子不该做的事，一步步被天道所厌弃，他的气运之子身份，也差不多该换人了。
顾云以一把推开窗户，从二楼纵身跳下，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人群开始向他汇拢。
就在这时，余箫带着傅敛知和齐梓妗两人趁那些人关注顾云以的功夫，也离开了包围圈。
被包围的院子里只剩下顾云以和那位顾家军。
“你们小心躲着，我得回去帮帮老大。”将两人送到一个在他看来相对安全的地方，余箫脚步一转，就往回赶。
齐梓妗神色复杂，伸出的手直直的顿在半空，良久，齐梓妗收回手，像是没事人一般靠在了一边的青灰色石墙上。
院子里，两方人马对峙，顾云以这边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气势却比对面的几十人都要强。
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这点小把戏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顾云以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李漠明知道这些人困不住他们，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就在顾云以思考的时候，突然的，前方一阵骚动，三人即刻警惕的背对背围成一团。
人群散开，出现在前方的，是那天那个高个子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是李漠。
几乎是没有任何怀疑的，顾云以脑子里冒出来这个名字。
“喲，怎么，还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啊……”余箫出言嘲讽，“李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