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用。”时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就想维持着有限的规模,跟有限的人数打交道,将牧场做成大畜牧公司不是我的本意。”
燕克行:“我知道了。”
时闻:“你想开厂吗?”
“我也不想。”燕克行脸上带着笑意,“我也就想把这片地方研究透,为它的发展提供一点资料,并不想挣更多的钱。”
时闻正在干活,没办法跟他握手,便用屁股撞了他一下:“我们都是没什么野心的人。”
燕克行:“要是有野心,就不来这里了。”
时闻:“什么叫不来这里,这里不是很好吗?”
燕克行挽起袖子,戴上手套帮忙:“嗯,山好,水好,景好,人也好。适合静心生活。”
时闻家的肉苁蓉还在继续萌发着。
他们家的肉苁蓉制品名气也越来越大,好些老朋友从各个渠道知道这件事之后都私下向他们购买。
现在肉苁蓉跟蜂蜜都比较充足,私底下匀一批给朋友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时闻很爽快地都满足了。
祝佶过来帮忙:“别说,你们牧场现在真发展得挺好的,要实力有实力,要金钱有金钱,要名气也有名气。”
时闻:“本来就是呀。牧场出品必属精品,这个概念应该已经深入人心了吧?”
祝佶:“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好反驳你。”
“反驳什么?本来就是。”时闻哼哼一声,“这都是我打下来的江山。”
祝佶笑:“你家的牧场发展得那么好,还想进一步扩大吗?”
时闻:“那倒没有,你看我之前说养山羊,到现在都还没有养。我们的人手不足,这个摊子也没办法摊得更大了。”
祝佶:“你这边需要的话,异管局可以帮忙请人。”
时闻:“那就不必了,扩大规模就不是现在的味道,我感觉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不想改变了。”
祝佶:“也就是说你们不再追求广,而是追求精?”
“差不多,精益求精。”时闻对祝佶笑了笑,“我感觉我们牧场的好多动物都可以养得更好。”
养殖就是这点麻烦,无论多有想法,多有实力,都得按照岁月规则,一点点把小动物养大。
时闻感觉自己的摊子才刚刚铺开,刚渐入佳境,远没有达到顶峰。
可惜,时间走得太慢,要不然他早在养殖这个主业上让其他人狠狠惊艳一把了。
祝佶知道他的意思了,笑笑,问道:“说起来,你们干嘛不养山羊?”
时闻:“就是找不到好的羊种啊。我好几次兴起了念头,出去外面一找,又只好打消相关念头,好的山羊实在太难找了,比大尾羊难找多了。”
他们这里根本不是山羊产区,有人养山羊也是零星养着几十上百只,不会大规模养殖。
在小规模养殖的地方想要获得良种山羊,难度无疑进一步扩大了。
祝佶:“大尾羊不可以放到山上去养吗?山羊跟大尾羊有什么不同?”
“那差别可就大了。”时闻看他一脸门外汉的表情,忍不住说道,“绵羊跟山羊的关系就跟老虎和狮子的关系差不多,怎么会有什么不同?它们明明是两种动物。”
祝佶惊讶:“差别有那么大吗?”
“非常大!”时闻摇摇头,“我感觉可能是取名的时候没取好,要是像国外一样,绵羊跟山羊取不同的名字,兴许大家就不会误会了。”
祝佶闻言便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这些畜牧人在养殖的时候,好像也需要做好科普工作。”
时闻心头一动:“有点道理。”
祝佶:“对吧?现在大家对羊肉等不是很经常吃的肉,接受程度比较一般,可能就是因为不了解,人们很难去采购一种不了解的东西。”
时闻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发货的时候,可能应该做更具体的说明跟科普。”
祝佶:“我觉得你们现在做得已经够好了,我每次收到你们的会员礼包,都感觉挺贴心的。”
时闻:“因为我们的说明比较清楚?”
祝佶:“对。比如羊肉送过来,你不仅会写明是什么羊的肉,多大日龄,还有烹饪方法提示和调料,我觉得很友好。”
时闻:“看来大家可能不是不喜欢羊肉,只是不太了解。”
“谁不喜欢了,我很喜欢啊。”祝佶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想到什么了?”
“我们的牧业协会。”时闻说道,“我在想我们每年交那么多会费,难道仅仅用来保住牧民的权益和买家的权益就够了吗?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做些什么?”
祝佶瞪大眼睛:“比如?”
时闻:“也许我们该科普推广一下羊肉。去年傅哥他们说,羊肉不太好卖,价格有点低了。我感觉可能要加强推广,想办法进行初加工或深加工,让顾客更好地接受,也许就能解决本地牧民们的困境了。”
时闻的优点并不在于宣传跟推广,他跟牧业协会的会长马程锋聊了一下。
马程锋他们又跟当局商量,最后还真弄了一笔经费宣传他们市的肉类,顺便带动旅游。
时闻还出席了好几次宣传活动。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他们弄的宣传活动效果挺不错,真吸引了一些顾客跟游客,销售额也有所提升。
马程锋他们很兴奋,立刻着手准备做更大的宣传。
宣传推广活动在这边如火如荼地开展着,时闻却顾不上继续参加——他们家的羊开始大规模发情了。
发情的羊主要是去年买的那一千五百只母羊,它们的年龄差不多,又聚在一起活动,发情的时候,互相感染,最后基本所有的母羊都进入了发情期。
母羊进入发情期后,外生殖器会有明显的变化,时闻这种有经验的养殖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除了外生殖器,它们之间的气氛也不一样了,有些母羊有爬跨行为,脾气变得暴躁了许多,还开始打架。
时闻原本打算慢慢给它们配种,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将家里培养的种公羊放出来安排配种。
他们家的母羊现在一共有一千六百八十七只,基本全部进入了发情期。
种公羊则只有八只。
也就是说,一只种公羊大概要配二百只母羊。
这个数据还好,理论上来说,他们家的种公羊应该够用了。
问题是最近的母羊发育的比较好,也比较凶悍,种公羊配起来就比较辛苦了——就是有点力不从心那方面的辛苦。
时闻也知道他们家羊的问题,赶紧进一步调整饲料配比,给公羊和母羊都加强了营养。
这次给羊配,时闻主要还是采取自然选择法。
他将公羊和母羊放到一起,在公羊腹部涂上各种各样的颜色,以此来标记哪些公羊爬跨了哪些母羊。
这样得到的数据大致准确,还可能获得更有潜力的小羊羔。
等小羊生出来后,虽然不一定能追溯到它的父系血脉,但是母亲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们这里给羊配,主要也是看母系的血统,所以这种方法也挺好。
母羊开始配种,时闻便忙碌了起来。
一连好几天,他都在观察、辨认和记录母羊们的情况。
他们家的公羊和母羊都很不错,身体很健康,母羊怀孕怀得很快,刚配一个星期,就有大半的母羊配上了。
时闻将这些已经配好的母羊赶入另外的羊圈里,并观察它们的坐胎情况。
另外一些没有配好的母羊则继续跟公羊关在一起,直到它们配上了为止。
去年时闻还需要借助机器来判断母羊是否怀孕,怀了几胎,今年他凭借经验和直觉就已经能判断出大致的情况。
判断好后,他统一记录在工作手册上,等得到后续的检查结果再慢慢更正并备注,以此训练自己的眼力。
这天,燕克行下班回家后,过来找时闻,突然定定地看着公羊们,看了好一会。
时闻纳闷:“怎么了?”
燕克行说道:“是不是要让公羊们休息一段时间再配,它们好像有点不行了。”
时闻天天对着这群羊,太熟悉了,以至于不太看得出来,他狐疑道:“有吗?”
燕克行很肯定地说道:“你看八宝,连样子都变丑了。”
八宝是他们家第一只种公羊,时闻对八宝还挺怜惜。
他仔细看了一下:“你要这么说,它好像确实有点精神不振。”
燕克行:“一副纵欲过度的嘴脸。”
时闻:“……那我安排它们先休息一个星期。”
燕克行:“趁这段时间给它们补补吧,辛苦它们了。”
他们家的种公羊确实功高劳苦,时闻看它们那样,干脆拿了肉苁蓉蜂蜜过来,兑了蜂蜜水给它们喝,又细细给它们调配了精粮。
种公羊被补得一下子又雄健了起来。
斯克维尔过来检查他们家母羊的情况,见他们家的公羊都开始喝蜂蜜水了,忍不住说道:“你们家的公羊还真奢侈,三千一小罐的肉苁蓉蜂蜜,说给就给啊?”
时闻:“没办法,这也是为了生出更好的小羊羔嘛。”
斯克维尔:“都补到这个地步了,肯定能生出来。你们家的母羊怀胎时间比较短,还看不出来肚子里有几只羊羔,不过它们都挺健壮,应该用不着什么保胎药之类的。我就不另外给你开药了。”
时闻:“什么药都不用吗?”
斯克维尔:“不用啊,你记得给它们补充一下微量元素就行。”
时闻:“这个没问题,我们用的盐砖是母羊的专用盐砖,不用另外补了。”
斯克维尔:“那就行,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检查一下吧。”
检查完母羊,斯克维尔看见他们家的母牛,顺嘴说道:“母羊已经配上了,那你家的母牛什么时候配?这些西门塔尔母牛一岁多了,到能配的年龄了吧?”
“正等它们发情,到发情期就开始配了。”说起这个,时闻拜托斯克维尔道,“你人脉广,帮我留意一下哪里有好公牛呗?”
斯克维尔:“你家来宝不就是绝好的公牛?干嘛舍近求远?我记得你当初就是想用褐牛配西门塔尔牛来着?”
时闻:“话是这么说,来宝那么灵性,我不忍心让它做种公。”
“这有什么好不忍心的?”斯克维尔不理解,“说不定它很乐意啊。”
时闻眨眨眼,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斯克维尔建议道:“你先让它试试嘛,万一它就是想跟母牛配呢?它实在没兴趣,再找另外的种公来配也行。”
时闻:“好像有点道理?”
斯克维尔:“它再灵性也是一头公牛,老大不小了,又没阉过,愿意太正常了,说不定它现在已经将牧场上的母牛都当成老婆了,你找外面的公牛过来,它还要跟你急。”
斯克维尔劝道:“你不要人类的观点去想这些动物,它们再灵性,也没人类那个道德观。”
这位老兽医一直是那种做多于说的人,时闻没想到今天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
时闻:“你真是提醒我了,那我等母牛发情的时候跟它商量一下。”
“你把它们关在一起,说不定母牛就发情了。”斯克维尔看着时闻家的母牛,“我感觉差不多了,你们的母牛有点那个意思。”
时闻虽然有伴侣,但还没想过跟家里的动物探讨感情生活。
他想了好几天。
燕克行看他这犹豫不决的样子,问道:“要不然我去跟来宝沟通?”
时闻:“那倒也不用。我只是一时觉得有些诡异。”
时闻不知道该怎么跟燕克行说,他有些模糊了人类与动物之间界限的事情。
燕克行却看明白了:“人类之间尚且不同,更不要说人跟动物了,确实没必要用我们的想法去套动物的想法。”
时闻:“你说得也是,那我明天去跟来宝商量一下。”
燕克行看他这样犹豫的样子觉得颇为可爱,拍了他的肩膀:“商量出结果了告诉我一声。”
时闻第二天真跑去跟来宝商量了。
来宝被他牵着去谈心也不反抗,只嚼着草静静地看着他。
时闻不知道怎么开头,抓耳挠腮了好一会,憋出了一句:“来宝,你要不要跟母牛们试试?”
来宝本身就是一头个头比较大的牛,现在在时闻家牧场上更是养得膘肥体壮,看起来像神话里的牛。
它抬头看时闻,目光很温和,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时闻也不知道它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
时闻挠头:“就,你要跟母牛们谈恋爱吗?”
来宝慢悠悠地将草咽下去:“哞——”
时闻观察着它的表情,感觉它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道:“那你就是同意了?我把你牵过去母牛们那边啊。”
来宝:“哞。”
时闻便牵着它的缰绳,将它牵到母牛们那边去了。
母牛们的牛圈栏杆比较低,来宝要是有意,可以直接跳进去。
时闻实在没办法进一步拉郎配,下一步只能看来宝自己了。
时闻以为要等西门塔尔牛的事情有了结果才会再次联系斯克维尔。
没想到这天上午,他刚巡视完牧场回来,莫勒骑着摩托车来找他,远远就大喊:“时大哥——”
时闻站在原地等他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莫勒是另一个村的少年,时闻家的骆驼就是在他家买的。
听说他在外面上寄宿学校,时闻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莫勒将摩托车停在牧场大门外,喊道:“不是我家出事,是我邻居家。他家的马生病了,斯克维尔大夫带着两个助手去了外地帮忙,其他兽医也不在家,他们就喊我来找你。”
时闻:“生病了?知道是什么病吗?”
莫勒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知道,就知道出了问题,两匹马看起来都非常不正常。”
时闻问了几句,莫勒就是自告奋勇过来帮忙喊人的,时闻问什么他都答不上来。
时闻只好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
时闻揣上了自家万能的蜂蜜,而后骑着摩托车跟在莫勒后面。
其实要抄近路去莫勒他们村,骑马还方便一些。时闻就是担心莫勒邻居家的病马得的是传染病,到时候会传给时梭它们,所以还是骑摩托车好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莫勒的邻居家。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在围观了,大家也不知道马儿到底是什么问题,围在外面七嘴八舌地提着建议。
时闻已经能听懂一些他们的少数民族语言了,听他们说着各种不靠谱的建议,赶紧往前走,要挤入人群中。
大家原本看热闹看得正欢,听人说让一让,他们转头看,一看是时闻,不用人催促,大家立即齐刷刷地让出一条路来,热情地打招呼:
“时小哥来了?”
“亚力昆,人来了,你赶紧出来看看。”
“马儿有救了!!!”
时闻压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没有救马的信心。
他听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连忙伸手往下压了压:“我要先去看看才知道情况怎么样?”
大家只当他谦虚,高兴地簇拥着他往前。
这家的男主人亚力昆也听到了动静,连忙从里面跑出来,张嘴就给自己降了个辈分:“时哥,麻烦你了。”
时闻看着这五大三粗的中年黝黑汉子:“叫我时闻就行,你家的马怎么了?”
亚力昆:“不知道,早上放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没多久有人过来给我报信,说马看着不太对劲,好像生病了,我再去牵回来,它们就有点站不起来了。”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跑到了马厩,时闻看到了两匹出事的马。
这两匹马都是本地的伊犁马,看着颇为高大健壮,那如缎子一样的皮毛侧面展现出了主人饲养它们的精心程度。
时闻看了亚力昆一眼,爱马出事了,怪不得他这样紧张。
时闻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马儿身上。
这两匹马儿都站不起来了,它们卧在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时闻过去摸了一下它们的体温,又将手放在它们的胸前,感受了一下它们的心跳。
作为一名拥有麒麟血统的异能者,时闻现在徒手也能大概感受到马儿体内的情况。
两匹马儿的心跳都比较慢,看样子意识也不太清晰,有点像中毒了。
“可能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时闻给出结论后转头问道,“给它们催吐了吗?”
亚力昆张了张嘴巴:“马也能催吐?”
“只要是生物就能催吐。”时闻道,“家里有奶吗?牛奶,羊奶,什么奶都可以。”
亚力昆:“有,我现在就提过来。”
时闻:“好。等会儿我给它们灌点奶下去。奶里面含有大量的蛋白质,灌下去后,可能跟它们吃错的东西结合,缓解毒物对它们的伤害。另外,先喝大量的液体,等会儿吐起来比较方便。”
亚力昆此时完全不敢提出异议,飞奔着回家,很快就将牛奶提过来了。
时闻看到了牛奶之后,也不废话,立即将牛奶给两匹马灌下去。
马儿平时可能会喝牛奶,此时正处于难受的地步,又被人灌了,非常不配合。
也就是时闻具有麒麟血统,给马儿的压迫感非常强,外加周围帮忙的人比较多,才成功将牛奶灌下去。
将牛奶灌下去之后,时闻又给它们催吐。
时闻将手臂伸进它们嘴里,周围人没看清楚他的动作,马儿就开始“哇哇”往外吐。
刚刚喝进去的牛奶,吐出来已经变成绿糊糊。
时闻用棍子扒拉了一下,没辨认出来这两匹马儿都吃了什么,总之都是草料。
因为草料已经在马儿胃里发酵过,他强大的嗅觉也没了用武之地。
马儿吐了之后,精神了一点。
亚力昆跟着燃起了希望:“现在是不是好了?”
时闻持保留意见:“草料已经消化成这样,它们吃下去应该很久了,更多的草料应该被推到了小肠里,能不能好说不定。”
亚力昆:“啊?”
时闻对他解释道:“马是单胃动物,胃很小的,食物很快就会从胃进到肠道里。牛羊那种复胃动物,草料才会比较长时间地储存在胃里。”
亚力昆:“那现在怎么办?”
时闻:“已经给它们喂牛奶了,我打算再给它们喂点蜂蜜,喂吗?”
时闻家的蜂蜜要收费,他一般会征询过养殖户的意见再喂。
亚力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喂。”
时闻听他这么说,去泡了蜂蜜水过来喂两匹马。
两匹马也知道蜂蜜水是好东西,不用人灌,自己就挣扎着把蜂蜜水给喝了。
喝完蜂蜜水后,它们变得更精神了一些。
时闻用手贴着它们的皮肤,感受着它们的心跳和血液流动,基本可以判定没有大碍了,于是松了口气。
两匹马救回来了,亚力昆也放松了:“吓死我了。”
时闻:“还是要去它们吃草的地方看一下,看能不能把它们吃错的东西排除掉,要不然我怕下次放它们出去吃草,它们又会吃错东西。”
亚力昆深表赞同:“对对对,确实应该去看一下。”
这个不急。
时闻在亚力昆家守着两匹马,等斯克维尔过来。
斯克维尔下午才赶回来,赶到之后先检查两匹马的情况,见没大碍之后松了口气:“幸好你在家,要不然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时闻:“你远程指导他们催吐,应该也有效。”
斯克维尔摆手:“那可不一定。已经确定是吃错东西了吗?吃错了什么?”
时闻:“我也不知道,要去放牧的地方看一看才清楚。”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斯克维尔看向亚力昆,“你多叫两个人跟我们一起去?”
亚力昆立刻点头:“我这就去叫。”
草原上有伤害马的东西可是一件大事,亚力昆出去转了一圈就带了一大群人回来。
亚力昆问:“这么多人够了吗?不够我再去媳妇家叫一批人过来。”
斯克维尔说道:“尽够了,又不是要出去打仗。”
他们往草原出发,不一会就到了亚力昆放牧的草场。
他用手指着前方说道:“平时我就把马放在附近活动,今天它们应该也在这里。”
斯克维尔:“那就找找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草或菌子、虫子,要是有什么奇形怪状的石头也算,应该是有毒的东西混进来了。”
斯克维尔说完,大家都散开来慢慢找。
在场的都是牧民,对牧草等很是熟悉。
不一会,一个中年牧民拿了株牧草过来:“是不是这个?我好像没见过这种草。”
斯克维尔:“我看看?”
时闻也凑过头去看。
牧民拿过来的草挺像芨芨草,时闻感觉应该不是芨芨草,不过应该同样是禾本科的草,看着怪眼熟的。
斯克维尔掰了一段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也分了一段给时闻嗅闻。
时闻嗅到过后说道:“味道不对,有点苦,应该就是它有毒。”
斯克维尔:“这个好像是醉马草。”
这下不止时闻,其他牧民也满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是醉马草。
斯克维尔看大家满脸疑惑,解释道:“我之前去省府培训的时候见过这种醉马草。醉马草也叫马绊肠,其他牲畜吃了没什么大事,马吃了可能就会中毒死掉了。”
时闻:“不会吧?那这个要怎么治?”
斯克维尔:“我去培训的时候,当地人是给误食醉马草的马喝醋。”
时闻愣了:“这是什么道理?喝醋有用吗?”
斯克维尔:“有的能救过来,有的救不过来,看那匹马的情况。”
亚力昆看了醉马草好一会:“我们这里以前没有这种草啊。”
斯克维尔:“可能被什么动物传过来了?大家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醉马草?有的话把它们拔掉。”
有一个牧民说道:“这草一看就很能长,要是被它们蔓延开来了,估计就除不掉了。”
“我估计现在已经除不掉了。”一个年轻的牧民更是悲观,“我刚刚就看到一株。”
斯克维尔:“除不掉就拿回去教马不要吃这种草。它们能分出来哪些可以吃,哪些不行,多教几遍就好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么大的草原,总不可能派人去把一株株醉马草全都拔出来。
就算拔出来了,它们也可能有种子潜伏在土壤下面,过一段时间又长出来了。
大家见牧场上多了这样一种有毒的植物,都有些沮丧。
斯克维尔要了两株醉马草,说要上报,并给其他地方的牧民科普。
时闻:“那得用花盆将这醉马草种起来,要不然不好科普。”
斯克维尔:“有道理,等会儿我就找两个大花盆出来。”
时闻看他这么操心的样子,叹道:“你们真是辛苦了。”
斯克维尔:“没什么,顺便说一下嘛。大家养马都不容易,万一马被毒死了,那损失就大了。”
时闻也拿了一株醉马草回去,打算给自家的马看一看。
这边离他们家牧场并不远,说不定有醉马草的种子飘了过去。
他们家的母马还怀孕了,万一处理不好,被母马误服了,那他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时闻拿了醉马草回家,燕克行一眼就认出来了:“我们这里已经有醉马草了?”
“嗯,今天刚刚发现的。”时闻将醉马草放在窗台,“这个算是生物入侵吗?”
燕克行:“算吧。蔓延得厉害吗?”
“现在还行,外面就零星几株。”时闻说着,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才刚开春不久,底下的草还没完全长出来,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
燕克行:“不用太担心,动物们能够本能地分辨出一种植物有没有毒,要是味道不对劲,它们不会吃的。现在已经开春,外面的草那么多,醉马草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时闻:“但愿吧。”
燕克行:“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牲畜被野草大规模毒死的情况,要真这么笨,它们也活不到今天。不过醉马草蔓延到了这里,确实是一件比较严肃的事情,我记录一下,过两天上报上去。”
时闻:“学术界有对付它们的办法吗?”
燕克行:“暂时没有。很少有对付单一一种植物的药剂,就算有,这个成本大家也承担不起,别想了,告诉你一件好事。”
时闻瞬间振奋了:“什么好事?”
时闻的脑子一瞬间想了许多,牧场内外的喜事都想到了。
他正等着燕克行说,燕克行笑着弹了他脑门一下:“后院的番茄红了。”
时闻有些失望:“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个啊?”
燕克行:“番茄红了还不是好事?这个季节想吃新鲜的蔬菜可不容易。”
时闻想了想:“那也是。”
时闻以前以为冬天是最缺菜的时候,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只要温度不太低,冬季能种好些蔬菜,甚至大部分绿叶蔬菜都是冬天种的,比如大白菜,小白菜,油菜,菠菜等。
反而春天到了,四五月的时候,最缺蔬菜。
那时候冬春的蔬菜已经吃完了,夏季的蔬菜又还没有成熟,所以没什么新鲜蔬菜可吃,只能吃些土豆菜干之类的。
当然,那是在自然种菜下的情况,要是出去外面买,一年四季都不会缺新鲜的蔬菜。
时闻听说番茄红了,忍不住拿了个篮子去后院摘。
番茄极其高产,他将枝条翻过来,叶子底下的番茄一串串的,大大小小,青青红红,看起来极为热闹。
他挑熟透的番茄摘了一篮,跑进去对燕克行说道:“我们好久没吃番茄炖牛腩了,今晚吃番茄炖牛腩吗?”
“我已经把冰箱里的牛腩拿出来了。”燕克行切着配菜,“等会儿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