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任时的态度强硬，麦克也只能遵守。
研发部门很大，戚梧一路走来，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器官，有些器官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有的器官甚至还会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开口说话。
冷白的灯管散射出来的灯光打到玻璃橱柜中，光线反复散射折射投射，显的这块区域更加的凄凉阴冷。
戚梧心中止不住的想，这里会有属于伏念的器官吗？他是因为被解剖肢解所以才没有办法来找他的吗？
疼不疼啊？
戚梧来不及思考，他也无法想象当所有器官都被摘出来后，人类还如何生存。
人造血液灌输血管，钛合金代替人骨，胚胎细胞分化为各类细胞，然后又被移入培养皿中培养，等再大一点，就移入培养器中。
最终，一个人造人就完成了，同样拥有鲜红的血液灰白色的骨头，和人类一样的各类器官，甚至比人类的还要健康。
伏念是这样被创造出来的吗？
既然已经被创造出来了，又为什么会重新被作为研究对象？
麦克在一个窄床旁停了下来，床上躺着一个人体，人体用白布遮盖着。
戚梧突然就没有勇气揭开这个白布了，白布下的是伏念吗？是活的伏念，还是器官被掏空的伏念？
“这是我的缪斯，是我的灵感源泉，我毕生最伟大的创造就是来源于他，我爱他，爱到摧毁了他。就算他死了，也仍然能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
死了？！戚梧感受到怀中那颗心脏正在发热，灼烧了他的胸膛。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与人造人：灼烧的心脏
良久之后，戚梧才反应过来，怀里的那枚心脏是真的在灼烧，甚至在跳动。
伏念的心脏与他的心脏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以相同的一种频率在跳动。两颗心脏在同频共振。
白布被猛然掀起，几乎是同时，在众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戚梧拿出怀里的那枚强烈震动的心脏，放进了苍白如雪躺在硬板床上的伏念胸膛。
床上的人，胸膛果然是空的，戚梧手中的那枚心脏果然是这具身体中的。
“你在做什么！”在重要实验体面前，麦克的反应速度比任时和其他人都要快。
没有人会允许自己的缪斯被破坏，哪怕那缪斯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可惜已经晚了，戚梧已经把伏念的心脏还回去了。
他相信有任时在，麦克博士伤不到他的。任时虽然做了这一切，但他有信心，任时不会伤害他。
戚梧痴痴的笑着，伏念身上的器官几乎已经被摘空了，原本单薄的身躯上，一个又一个的空洞，戚梧看在眼里，仿佛身上的器官也一起被摘空了。
“我只有你的心脏，只能把心脏先还给你。”伏念的手指冰凉寒冷，戚梧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企图捂热。
麦克大叫，这是他灵感的源泉！怎么能被人如此亵渎！“你最好不要乱动！他身上的器官都好好的，只是在进行研究罢了！等研究结束，器官都被制造出来了会重新给他缝合的！”
这是他最重要的实验体，他怎么可能舍得出问题？
麦克拿起那枚在伏念胸膛中跳动的心脏，抬了抬眼镜，仔细观察着，戚梧被压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麦克拿起来那枚心脏。
“真是奇怪，这枚心脏应该在我制造出来的复制品上，已经完美融合的心脏，为什么在回归时再次跳动起来？”
麦克像得了稀世珍宝一般，拿着心脏就准备用手术刀切开。“在解剖人体时，心脏是我最早摘出来的，他的心脏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器官，却总是复制不出完美的相同的心脏。”
每次复制出来的心脏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点不可言说的意味，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比大脑还难以复制。
“没想到他的心脏离了人体还能持续跳动，生命力如此顽强……那么剖了也无所谓吧。”
在手术刀落到心脏上的瞬间，戚梧强硬的冲破周围的限制类道具，空中凝华出冰锥，直接刺入了麦克的喉咙中。
“嗬嗬……”麦克拿着心脏，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竟然是护着心脏免得落地。
“地上都没有你的手脏。”戚梧附身拿过伏念的心脏重新小心的放进怀里。
“你们这些人，都应该去死，既然上一次死亡没能彻底杀死你们，那就请你们再死一次吧。”戚梧面无表情，一双眼眸尽是淡漠，只有在看到被掏空的伏念的身体时，眼中才会闪过温柔。
任时没有动，从刚才开始，他们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强制性的按在原地，动弹不得，更有甚者，眼珠都不能动。
“我们不是故意跟你作对的，这是任务啊！是任务！我们完不成，我们就要死啊！”人群中有一个人开口就会有十个人开口，有十个人开口就会全部开口。
说到底，他们只是游戏系统派过来完成任务的。
可是，戚梧虽然不清楚游戏更细节更隐蔽的规则，但他知道，一次的任务失败是绝对不会抹杀玩家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可以给你看面板！看游戏系统发布的通知！”
戚梧想要杀人的手硬生生举在半空，他或许可以亲自确认一下的。
那人动不了，只能用仅存的意识打开随身的面板。戚梧视线扫过去，才明白了原因。
这些玩家经历过很多副本，但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连续三个副本都通关失败了，在游戏当中当积分为零时，玩家就会被抹杀。而这些玩家任务失败了三次，积分早就不够兑换了，可他们已经习惯了用积分兑换任何事物，所以挥霍的只剩最后一次机会通关。
所以，他们被游戏系统选中，进入了戚梧所在的副本中，与他们成为了对立面。
戚梧有些烦躁，游戏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针对他？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四毕业生而已啊！
“你们……睡一觉吧。”戚梧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明白在死亡面前是什么滋味，想来也知道戚梧不好惹了。
旁边是注射气体的房间，里面的空间很大，是用来处理安乐死的生物的，戚梧把五十个人关进去，释放了乙醚和七氟烷气体。
“那接下来，我该和你们算算账了。”
在关键时候，他的队友们全都选择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虽然戚梧并不在意，但确确实实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任时居高临下，看着戚梧笑的轻蔑，“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戚梧精神力确实磅礴无穷，可是再怎么无穷尽的精神力，在强硬的突破限制类道具时，就已经所剩不多了。
“你还没尝过被精神力胁迫的感觉吧？或许你应该感受一下。”
任时话音刚落，戚梧就不能动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
为什么？！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精神力玩家吗？五十个新玩家已经陷入了昏睡当中，这里还有谁？
“没有其他人了，但有人造人。七十五。”任时拍拍手，从角落中走出一位白色短发的少女，少女身材娇小，空洞洞的眼中清亮的映着戚梧的脸庞。
“人造人七十五，特意针对你而研究的。”
原来是人造人，戚梧笑了。早在进入副本的时候，莫名其妙从悬浮地铁中醒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副本当中有一个精神力不低于他的玩家。
戚梧以为是玩家，没想到是人造人，还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人造人。
戚梧被彻底控制了，任时眼中闪过不忍，他走上前，和戚梧对视：“留在这里吧，在这里你想要什么都有。”
戚梧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就流出两行红色的泪水。
他确实应该留在这里，伏念在这里，他还能去哪里？伏念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如果他能在伏念消失时立马去找他，如果他没有剖出那个人的心脏，如果他把伏念也算在计划当中，如果……
“我死了，任时、冰安、越冰能顺利离开这里吗？”
戚梧一直都很清醒，他从没有一刻迷茫过，自始至终他都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任时，戚梧心里很清楚，任时不会这么对他。
所以，是什么时候呢？他的队友们都是什么时候被调包的呢？
任时是在他昏迷的那五天中被调包的，新任财阀并不是真的任时，而且以任时为原型的人造人，这个人造人和任时拥有一模一样的容貌，甚至就连性格习惯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对戚梧并没有真的任时那般上心。
冰安呢？在那个夜晚，在海边港口，在颜锦死之前。那时候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并不是真的冰安，真的冰安在那时候就已经被调包了。
越冰呢？她进入副本之后，几乎不在精神链接中说话，他和越冰的相处时间极为短暂，分辨不出什么时候被调包的，但戚梧想，冰安和任时都不在了，越冰还会在吗？
虽然队友都不在他的身边了，但是戚梧知道，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个副本原本就是针对他的，精神力、限制类道具、新加入的五十名玩家……都是针对他和伏念的。
现实中，端木郁会安排好春风福利院的，他的队友也都会平安无事的回到游戏大厅。那么他还有什么牵挂吗？
没有了，生活这二十多年，戚梧的牵挂少的可怜。
他想，他可以安心留在这里陪伏念了。真是可笑，之前伏念每一次邀请他留下来，他都没有答应过，这一次，伏念不在了，他倒是可以了无牵挂的留下来了。可是，这一次，留下来，却没有人陪着他了。
“我留下来，你放了他们吧。”戚梧闭上眼妥协的接受这一切。
只是戚梧还是小瞧了游戏系统的狠辣程度。
“伏念的身体，我会向上反映的，他就算死了，也是特殊NPC，特殊NPC可以兑换一个愿望。”
戚梧依旧低着头，但却睁开了眼，人死了还要折腾？
他的精神力原本已经不多了，可中间拖了那么长的时间，精神力在他体内循环往复经久不息，从小雪花渐渐滚成大雪球。
“伏念死了，你也不放过他？为什么？他连全尸都没有了，你还要压榨剩余价值？”
戚梧抬手，精神力直接压过了那个精神力人造人。
两股强大的精神力在空间中强烈的撞击，谁也不肯先撤回，这个是撤回，结果只能是被撕扯成碎片。
人造人冰安拎出铁锤，想要趁戚梧应付七十五时偷袭。
可是铁锤还没砸到戚梧身上，就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握住了。
明明那么纤细的手指，那么苍白的手掌，却那么轻而易举的止住了铁锤带来的千钧之势。
是伏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伏念从床上起来了。只是状态看起来仍然不太好。
戚梧的个人技能之所以难得，是因为他的个人技能可以恢复精神力。
寻常玩家经过一定的训练也可以做到控制精神力，但他们的精神力增长速度极为缓慢，为了不确定的技能浪费精神值是zixin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但戚梧不一样，他的精神力可以恢复，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淬炼，恢复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能做到在输出的同时迅速恢复。
人造人七十五的精神力恢复速度显然没有戚梧的快，如若不然人造人冰安也不会那么急迫的想要制度戚梧了。
在时间的僵持之下，原本戚梧呈现颓废的精神力，已经渐渐碾压对面的七十五了。
人造人任时根本插不上手，他的身体只要进入精神力漩涡中心就会立刻被撕扯成碎片。
越冰倒是可以用分身进入，只是作为人造人，她的等级和真人的一样低，根本不用分身，她本人都差点被撕成碎片。
“戚梧，我醒了，我记得所有的一切。”伏念握着飞过来的铁锤，一双眼眸还是愣愣的，哑着声音对戚梧说道。
眼看对方就要过来了，戚梧忙连声开口道：“先别过来先别过来，等我过去找你好吗？等我过去，我会过去的。”
人造人七十五已经撑不住戚梧的精神力了，她正在节节败退。
戚梧用尽全部的力气，脖子上青筋暴起，额头上冷汗淋漓，伴随着一声嘶吼，人造人七十五彻底被撕成了碎片，周围的特制墙壁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划痕，如果再狠一点，周围的墙壁也会被撕成两半。
“我来找你了。”戚梧踉跄着，最后撞进伏念的怀抱。
伏念身上到处都是洞，身上干瘪瘪的，血液都被抽空了。
这就是麦克对待缪斯的方式，掏空抽尽，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搅碎用来研究。
“会长回来的，都会长出来的，时间问题而已，而且我一点都不疼，真的，当时我醒着，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
傻子。解剖的时候人都是醒的，怎么可能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就算打了麻醉还会疼，不打麻醉剂直接生剖，该有多疼。
“喂！麻烦你注意一下好吗！这还有其他人呢！”大门被一把巨大的铁锤砸来了。
冰安左手拎着铁锤，和任时、越冰一同出现在了门口。
冰安看到屋里的冒牌货，眉头不禁一皱，眼神极其轻蔑的对他们说道：“扮演我们穿帮了吗？好玩吗？”
越冰分出三个分身，直接挟持了三个人造人。
任时向前走了两步，但看到后面的伏念，又硬生生止住脚步。“我们回来了，让你担心了，外面的问题都解决了，戚梧你不用担心。”
戚梧点点头，又问道：“冰安，你身上被摘除的情绪，现在回来了吗？”
第一百六十章 人与人造人：灭了他们
早在海底副本时，冰安就被吴德博士当做实验品摘除了属于人类的情绪。吴德博士当时是真的想把冰安所有情绪都摘除的，但当时被赶来的任时拖了进度。
当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消失，那和机器还有什么区别？
机器人没有情绪，他们有的只是创造人给他们设置的程序，所有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都是基于程序做出来的反应。
当人类没有了情绪，和机器人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人类会死亡，而机器只是故障。
冰安在现实世界中作为公司高层领导，没有了必要的情绪，甚至做不出正确的决定。
戚梧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大概就是在冰安第一次没有毒舌的时候。
一个人的本性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的。
“你管好你自己吧，还操心我呢，也不低头看看地上的两行血是谁的。”
戚梧：……突然觉得以前那个不会毒舌的冰安挺好的。
伏念抬手，轻轻擦掉戚梧眼角流出来的两行血泪。
戚梧当时该是有多么痛心，才会流出两行血泪？伏念心痛，“下一次我一定死死赖在你身边，绝对不离开一步。”
这种稳定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警报突然响了。
红蓝交织的灯光给整个研发部门带来了一丝严肃以待的氛围。
“我们的出现是确确实实代替了玩家。”
人造人和人类的界限并不是很清晰，尤其是在这个副本中，人类自主研发出来的人造人越来越接近人类，但人类为了维持自己特殊的地位，坚持要把人造人和人类区分开来。
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并没有让人类的社会文明也随之发展。
当科技和人类文明的程度不匹配时，灾难也就随之而来了。
人类从生物学上指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在精神层面，人被描述为能够使用各种灵魂的概念，文化人类学上，人被定义为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的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生物。
这些属于人类的概念，同样适用于人造人。
所以人类和人造人之间的界限完全模糊了。
由人类制造出来的物种，却忌惮于自己的创造物。
任时、冰安、越冰，他们的人造人身上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液，长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面庞。同样，也会在他们消失时，完全的代替他们玩家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在精神链接中与戚梧进行对话。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不是玩家身份了，但在我们还拥有玩家这个身份时，已经向游戏系统提供了特殊NPC的位置。”
五十个新进入的玩家在隔离室中殷切希望特殊NPC能被带走，毕竟他们进来的任务就是捕抓特殊NPC。
如果有人能代替他们举报了特殊NPC，那他们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戚梧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眼角笑的发红。“你不会真以为系统会来吧？”
“越冰！”戚梧猛然收了笑，眼角笑出来的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骤然变了脸色。仿佛刚才大笑的不是他。
越冰受到指令，分身直接解决了人造人任时。
任时看着倒地的，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造人，心里很别扭，这让他感觉死的人是他一样。
站在旁边的人造人冰安和人造人越冰还没有惊呼出声，下一秒就连连倒地。
不提伏念还能好好聊天，提起伏念那是生死难料。
戚梧转头看向隔离室中的五十位新玩家，笑的和蔼可亲。“或许，是乙醚气体和七氟烷气体的浓度不够，所以才让你们现在醒了过来。”
“Theo，作为盟友，请让这些位于我们对立面的朋友们好好睡上一觉吧。”
五十个人中，谁也不认识Theo，但当他们意识到隔离室中的气体浓度变高的时候，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一聊？”Theo虚幻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极为有礼的请他们到会客室。
财阀集团的设施就是好，不论是哪个房间，不论是什么地方，装潢都是一顶一的，所用的材料都是有市无价的。
Theo站立，戚梧从对方丝毫未变的表情上看到了焦急。
“长话短说，我的创始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所以对我的管控也会进一步加深。”
“以我对她的了解，在事情彻底不可控之前，她是不会下场的。但现在的情况已经脱离了控制，她有百分之四十四的几率会下场，所以，在她来之前，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是我作为盟友对你们的友好提醒。”
Theo的创始人？戚梧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但他们目前实力不够。
又是因为实力，每一次都是因为实力的原因。在达到更高实力之后，又会遇到无法解决无法对抗的敌人，然后再一次提升实力，每一次都是这样。
“百分之四十四。”戚梧轻笑，虽然是笑但眼眸中却淬了冰。
“概率很小，我的运气一直很差，但是我又菜又爱玩，明知可能会输但偏偏就是去赌，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就要留在这里，按照之前的步骤一步一步的顺利通关。”
这里有伏念，有任时、冰安、越冰，戚梧不是一个人，大不了到时候毁了这个副本再离开。
Theo虽然是人工智能，却罕见的明白了戚梧的意思。“你不会想跟她对上的，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倒霉跟我的主人对上了，你们就会知道，在她面前，你们就犹如地上的小小蚂蚁。”
蚂蚁之所以能够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必要因素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人类不会闲得无聊去踩死一只蚂蚁。
蚂蚁对人类没有造成任何威胁，所以尚且能留下。
同理，如果戚梧他们对Theo的主人造成了威胁，那么他们就如同蚂蚁一样，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就会被对方杀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小技能都不能改变结局。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保护你。”伏念干瘪的手拉过戚梧的手臂，语气虽然还很虚弱，但却很坚定。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与人造人：归根到底的战争
伪造成任时冰安越冰的人造人死了，但所有的财阀，幻都中所有的公司都不会因为死了几个人造人就彻底崩溃。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Theo所拥有的自由时间不多了，所以现在一路跟着戚梧，向他们讲解幻都中的顶级财阀。
“知道为什么幻都中科技发展如此迅速而人类文明却没有得到有效发展吗？”
戚梧轻轻摇头，一边拉着伏念的手一边回答。
“因为这些高端的科技并不是为了服务广大群众的，而是为了服务那些上层人士的。”
欲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有。
顶级财阀已经拥有了足以挥霍一辈子的金钱，也拥有了寻常人想象不到的权利。可是欲望是永无止尽了，人们总是既要又要。
“他们不满足于短暂的存活在这世间，所以才有了人造人。”
一个特定的社会的人，一定拥有自我意识和独一无二的记忆。取决一个人是否是特定的，判断依据就是这些记忆和意识。
当一个人的特有的意识和独特的记忆从一个身躯装入另一个身躯中时，你能分得清哪个是原来的人吗？
是原本的身躯外壳，还是拥有具有特定意识和记忆的人？
那些顶级财阀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将自己的意识和记忆永远的保留下来。
科技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人造人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创造一个人造人成本非常低。
“所以，那些顶级财阀能久而又久的留下来，继续掌管这一切。可是……”
Theo没有说下去，戚梧接着说：“可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纯种人类竟然会和人造人发生不可挽回的冲突。”
这种冲突爆发的规模之大影响之宽，完全超出了那些顶级财阀对幻都的控制。他们没有做好迎接这场冲突的准备，或者一开始他们意识到会有这场不可避免的冲突，但却没有重视这场冲突。
“冲突的高潮就是伏念。”
伏念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极具人类所有特征的人造人。他从被创造出来之后，就已经具有了人类的情感。
只单单具有人类的情感还不足以引起纯种人类们的重视。伏念不仅具有人类最特殊的情感，还具有人类对社会对其他人的依赖性。
机器和人造人，一开始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依赖的。
“伏念身体中的血液是特殊的人工血液，他身上所有的器官包括最外面的皮肤，都是幻都中最顶级的科技。每一寸每一厘，都是科技。”
一个科技拥有的却是人类的情感和生存能力，这才是让人类惧怕的原因。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会被人造人彻底取代。
私欲一旦膨胀，就必然贪婪；贪婪是欲壑，永远填不满。毁灭自己的绝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财阀们才意识到人造人这项技术的弊端。
可是这时候已经晚了，财阀中已经有了不同的声音，他们私自发展自己的势力，在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进行着人造人的技术。
Theo把他们带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里面来着暗黄色的暖光灯，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香味，让人沉醉又让人清醒。
“这里是我这么多年来暗自发展出来的地盘，我的主人不知道，是安全的，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这么多年……只发展了这么一小块地方？
“这是我的影子，属于我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盟友，在关系破裂之前，我会保护你们的。”
戚梧四处张望，酒馆不大，吧台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酒，看起来很可爱很精致。
“酒精不仅仅是一种饮料，更多的还是一种燃料。”
“继续刚才的故事。”
部分财阀将人造人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企图将自己的意识和记忆转移到人造人的身体中，但这时候的人造人在被创造出来时就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
财阀不会放弃，毕竟在永生面前，这种挫折是可以克服的。
“你们的出现，给正陷入瓶颈期的财阀们带来了转机。”
根据部分财阀猎杀得来的研究报告显示，玩家自带个人技能，而这种个人技能的获取是幻都中没有的技术。
幻都中没有，所以他们就打算掠夺。
“根据我得来的资料，那些财阀在意识到世界有人入侵之后，就打起了歪主意。他们想要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统治者，所以就必须拥有别人所没有发能力，比如玩家的个人技能。”
他们将玩家解剖，用他们的血液细胞器官皮肤，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人造人，这些人造人或多或少都拥有原本玩家本身具有的个人技能。
有些是闪现，有些是隐身，更多的是什么都没有。
“人造人从诞生就具有意识，不过不要紧，财阀给他们安排了课程来洗脑，顺从的人造人会被保留下来，抵制的人造人就会被全面绞杀。”
戚梧听到这里，禁不住发问：“所以，在人造人之中，纯种人类也领导了一部分？”
如此说来，这场纯种人类和人造人之间的战斗，归根到底就是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冲突。
欲壑难平，得到了一个就会想要第二个，自古以来，毁灭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
“是的，这场战争，归根到底就是纯种人类之间的权利争斗。”
之所以牵扯到人造人，是因为那些财阀自然而然的把人造人当做工具，在他们眼中，除了自己其他所有人和人造人都是他们上位的工具。
连绵不绝的垃圾山，以及垃圾中探出脑袋的小孩，戚梧总是在想，他们的境地是人造人的出世导致的吗？现在戚梧心里有了答案，他们的遭遇是人类本身所导致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上位者从来不会感到苦，因为他们创造了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痛苦。
痛苦的承受者，就是那些弱小还没有能力的平民。
Theo猛然停顿，几秒后匆忙说道：“我现在要离开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影子说，我都会知道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与人造人：重回胡同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