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九分，麦克博士宣布身亡。”
麦克死了？戚梧不太相信，他的冰锥只是捅穿了喉管，按照这里的医学技术，抢救回来不成问题，哪怕抢救无效，也能依靠细胞复制出另一个麦克来。
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死了？戚梧还没来得及询问那个问题。
“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上级。没有允许，麦克博士的尸体不能下葬。”
戚梧拨开前面的人正准备强行闯进去时，胳膊被人拽了回来。
那人的力气太大了，一只手如同铁钳一样拽着他，硬生生拖了回来。
就这么一秒的功夫，戚梧回头，来来往往全是人，根本不知道刚才是谁拉的他。
“怎么了？”任时看出戚梧的不对劲，轻声询问道。
戚梧摇摇头，“没什么。”
刚才的绝对不是错觉，就是有人拉了他。但这么多人，会是谁呢？
浪费了几秒钟的时间，麦克博士已经被放进了尸体保鲜柜中了。
那人拉他的时机刚刚好，不多不少，刚好够其他人把麦克博士锁起来。这下子，戚梧就连检查都做不到了。
“根据上级的通知，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来闹事，很大概率是为了麦克博士的遗体，所以今天晚上让安保队的人来巡逻值班。”
戚梧看着领头那人，瞬间明白了刚才那人的意思。
如果刚才戚梧真的强硬的去查看麦克博士的尸体，那么就会被当做闹事的人。
瓮中捉鳖，幸好刚才有人拉了他一把。可是，那人是谁呢？为什么要帮他？是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天色欲晓，戚梧和任时终于脱下了实验服摘下了口罩手套。
门口，伏念仍站在原地等戚梧，就连动作都不曾有变化。戚梧看着，只觉得伏念真傻，旁边就是椅子，怎么不坐着呢？
“里面的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了，我看也不用回去了，直接吃早饭吧。”
一晚上的时间，伏念体内的器官又长大了，戚梧看着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不用叫冰安了，她一会大概率会来值班。”
就算安保队不派冰安来，冰安也会想办法来的。
戚梧回头望过去，里面百来十号人，个个都是白大褂蓝口罩透明橡胶手套，除了有微弱的身高差别和体型差别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同。
有一人站在门口，摘掉了口罩，轻轻冲戚梧弯起了唇角。
逆着光，戚梧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能从外形判断是个身量颀长的男子，留着寸头，隐约能看到左边脸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再多的，戚梧就看不清楚了。
“戚梧？戚梧？该去吃饭了。”
任时轻轻呼唤着，不知道戚梧在看什么，顺着戚梧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回来的奔走。
“你在看什么？”伏念轻声询问。
那人已经走了，戚梧收回目光，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在想麦克的事情。”
或许越冰会知道那个答案，这件事情不用着急，眼下戚梧又有了新的目标。
那个人会是Theo的手下吗？否则为什么会帮他？又为什么让他知道？既然让他知道又为什么不露出全脸？
“吃饭，吃完饭去找越冰。”
伏念亦步亦趋的跟在戚梧后面，在听到找越冰时，眸中闪过不一样的情绪，这种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让人以为是眼花。

越冰早就知道麦克死了的消息了，毕竟当时她也在场。
麦克博士死了，她又是麦克死前唯一的助手，光是整理材料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偏偏那些人又要的着急，越冰只能连吃带睡全都在实验室了。
实验室里面已经基本空了，所有被整理出来的文献都被带走了。
唯一留下来的是麦克生前声称最伟大的作品，那个最完美的人造人。
麦克在制造出来时就让越冰见了，此刻想起来才发觉那个人造人和伏念长的一模一样。
蓦然想到这件事，越冰手中的营养液也不喝了，直接走进密室查看那个人造人。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人不见了！
人造人在本质上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是人类制造出来的。
“此人造人与人类相似度过高，不宜放出，建议封闭研究。”
越冰看着麦克留下来的笔记，心里头一阵乱麻。
精神链接中。
越冰：[戚梧在吗！能听到吗！麦克最后的研究是人造人，和伏念一模一样的人造人，麦克的笔记中说这个人造人和人类相似度过高，建议封闭研究。可是现在，这个人造人不见了！]
[戚梧！能听到吗！]
冰安收到了越冰的消息，蹙紧眉头，戚梧此刻不应该不回应啊！
冰安：[任时呢，戚梧此刻跟你在一起吗？]
回应他们的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答。
此刻，戚梧和任时以及伏念，正在前往越冰所在的实验室。
只是隐约间，戚梧好像忘了去干什么。
一条走廊越走越远，前方似乎永远都看不到尽头，抬头向上看是无止尽的楼梯，向下看是深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坠入深渊，要么继续往上走。
他们只能往上走。
一条路走到黑是戚梧最擅长的事情，可是这条路，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先休息一会吧。”三人原地坐下，他们原本就熬了一整夜，如今又马不停蹄的去找越冰，会感觉到累也是正常的，戚梧这么想着就睡着了。
梦里，他又进入了福利院。
现在的戚梧再次看到福利院时就知道他又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不太对劲，往常的梦都是有关春玉的，而这一次是有关小白蛇的。
春玉教会了他社会生存的基本法则，戚梧学的很快，半年的时间就把原来福利院中的孩子领头羊给顶替了下去，而下面的一群小孩子他也都收纳了。自此，他再也没有饿过肚子了。
那一天是戚梧第一次统一福利院，原本的人被他挤了下去，作为新上位的领导者，戚梧明白强大的武力镇压是最关键的。
正好福利院稀疏的草坪上有一只被太阳晒的蔫吧的小白蛇，小孩子都害怕蛇类动物，但戚梧不是，在戚梧眼中，不论是小白蛇还是猫猫狗狗，其实和人类都一样，都是大自然中的普通动物而已，他们人类比这些动物高贵不了多少，唯一的高贵之处就是能熟练使用工具。
小白蛇蔫吧蔫吧的躺在草坪上，春玉就在一旁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喝着茶晒着太阳。
虽然春玉一次都没有看过来，但是小戚梧知道，春玉一定在关注着他。这也是他在小团队中立威的最好时机。
可是……小白蛇没有一点攻击性，戚梧把他拎在手上，软趴趴的一动不动。
不知道小戚梧当时在想什么，把小白蛇在手中转悠几圈之后就丢到了一边。扔了手中的蛇之后，小戚梧回头看着一群被吓破胆的小孩子，鄙夷的说道：“一条软趴趴的小蛇而已，把你们吓成这个样。”
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春玉自然一清二楚，事后，春玉把小戚梧单独叫到了一边。
“你能给我说说当时是怎么想的吗？为什么要把一个这么好的立威的机会放走了？”
小戚梧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很久，春玉一杯茶喝到底了小戚梧也没想出来原因。
不用春玉询问，小戚梧在事后也想了这个问题，他仁慈吗？并不，他把原来的人排挤出去，那个人的下场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惨来形容。
是因为他下不去手吗？好像也不是，他曾经为了半块馒头手段极其残忍。所以是为了什么呢？
第二天，戚梧想明白了，他主动敲响了春玉的房门。
“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如果你心中有答案了，并且愿意跟我分享，那么我很乐意倾听。”
简单的早餐之后，戚梧说出了那个想了很久很久的答案：“我想，那是因为那条小白蛇软弱无害，而且对我的地位并没有威胁。”
这或许是小戚梧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了。但是春玉似乎并不满意。
“他对你无害，但是他的死对你有利，这样，你也不愿意杀了他对吗？”
戚梧当时是怎么回答道呢？
小戚梧这样说，“立威的机会有很多，时间还很长，现在福利院的孩子已经归顺我了，不急于一时。所以那条小蛇的命可以放。”
春玉起身太猛，那一刻已经不是平时温柔淑女的模样了，不知春玉从哪里找到的那条小白蛇，她拿出来，再一次放在小戚梧手中。
那条小白蛇更虚弱了，小戚梧甚至感受不到小白蛇的心跳。
“这条蛇交给你处理，我等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春玉说完就把小戚梧赶了出去，所以，当小戚梧揣着小白蛇出现在福利院的小屋中时，周围的小孩儿发出剧烈的尖叫。
小孩儿的情绪来的太快了，小戚梧根本来不及用身份和威视压迫制止。
小孩儿的尖叫很快就引来了护工和其他大人的到来。
小白蛇在这个时候突然动了起来，顺着小戚梧窄窄的袖口就钻了进去。
这小白蛇竟然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小戚梧惊讶，但很快就转变了情绪。
“发生什么事了？”护工询问道。
小戚梧很镇定，他在那些大人眼中的形象一直不错，“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叫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与人造人：需要一个理由
护工找了一圈，没看到有蛇的影子，训斥一顿之后就离开了，被吓哭的小孩战战兢兢，眼角还挂着泪水，她看着小戚梧的表情犹如在看一个怪物，很明显，她知道小白蛇钻进了小戚梧的衣袖中。
小戚梧想，或许很快他又要被孤立了。
小戚梧独自带着小白蛇来到墙角。蛇类的温度比较低，爬行在身体上触感很凉。他不知道能让春玉满意的回答是什么，要把这条蛇杀死吗，这并不难，手起刀落的问题而已。
可是，这是让春玉姐姐满意的回答，而不是让他满意的答案，总要有一个理由来让他做这件事。
太阳从正午慢慢西沉，黄昏的阳光铺盖整个大地，小戚梧还是没想出来一个理由。
“那你就先跟着我吧，等我想杀你的时候，你要给我杀。”
小白蛇能听懂人话，但小戚梧说杀时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就这样，小白蛇留在了小戚梧的身边，为了防止吓到别人，白蛇通常都在小戚梧的衣袖中，还好小孩儿袖子都很宽松，看不出来异样。
戚梧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以前的事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梦到？现在，现实中的他是晕过去了还是陷入了幻境？
小戚梧的故事仍然在继续，戚梧却没了耐心，他要抓紧时间出去，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任时休息时也睡着了，他也进入了梦里。
任时家境殷实，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成绩好值得高兴，成绩不好也会得到鼓舞。
但是这一切在那次宴会上变得支离破碎，那时候任时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父母编织出来的太平泡沫。
“那就是任家的孩子啊，听说学习不怎么样啊，任家两口子怎么把人带过来了？”
“好像是司机临时请假了，这才不得已把人带到了这里。”
“要我说，还不如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呢，做什么试管婴儿啊，费时又费力。”
“人家有钱，这个儿子要是有一点顺心的，何苦费这个力呢，说到底就是这个儿子不成器。”
“……”
“……”
絮絮叨叨的话语像空气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直往他的五脏肺腑里钻，扯得生疼。
原来父母对他的一切宽容一切放纵，不过是因为不爱不在意。
甚至还一直瞒着他做试管婴儿，他到底哪里不如父母的意让他们这么决然的抛弃了他？
那些人的话犹如棉里的针，初时柔软舒适后时密密麻麻的扎人不见血。那些人说话丝毫没有避讳任时的意思，就算任时站在面前那些人仍旧能自顾自的说出这些话。
任时怎么会做这种梦，不是梦怪异，而是太真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从前了，如果不是今天的这个梦，他都要忘记这一段故事了。
以小任时的视角，故事仍在继续。
他知道宴会上发飙只会让别人看笑话，所以他一直忍着，宴会从早上持续到晚上，小任时就从早上忍到晚上。
回到家，小任时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的质问父母，在一声声的逼问和质疑下，他的父母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小任时缓缓点头。
不知是被拆穿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他的父母在那之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关心他，虽然钱还是照常给，但再也没有了之前粉饰下的太平和温馨。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这不仅仅是小任时的问题，也是任时心里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答案。
他的成绩越来越差了，高中的学习很紧张，生活中一丁点的变动都能影响到学习，更何况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任时的成绩原本还看的过去，后来直接一落千丈。
班主任和各科老师轮番上阵找任时谈话谈心，可是效果都不明显。
学习本就是一个人的事，外界的一切都只是微弱的影响因子，如果能开窍那就再好不过，但绝大部分人都是不开窍的，等到长大后回想起来只剩下一片遗憾。
任时不开窍，以他的家境就算出国也是绰绰有余，或许他这一辈子就应该听从父母的安排，他们虽然对他不满，但也能安排好他的一辈子，做个木偶也没什么不好。
任时这么想着，时间也从春到夏到秋到冬，四季轮回。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换季让任时感冒，在药店里，他看到了一个把玩着白蛇的戴着医用口罩的少年。
“感冒，买两盒药。”任时的嗓子有些哑，加上鼻子堵着，听起来像刚哭过。
药店的工作人员拿来两盒药，然后扫码结账，很普通的一笔交易。但是在任时将要推门而出时听到了身后少年的声音，“这只是普通的感冒药，你可别一口气全吃了，服药自杀我可不负责。”
任时的声音听起来囊里囊气的，他本来想反驳两句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想着跟一个无缘无故的人有什么好解释的？随即开门离开。
小白蛇从少年的肩头缓慢爬到手臂，看到又有人进来，白蛇便立即钻进少年的衣袖中。
少年轻笑，“刚才怎么不钻进去呢？”
任时从药店回到寝室，混着热水喝了感冒药闷着被子倒头就睡。
他现在是班里的典范，各科老师原本是可惜他，想拉他一把，但到后面他把班级搅得一团瘴气，老师只能一边叹气一边感慨。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任时出了一身的汗，黏滋滋的，正想洗澡，寝室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门是被踹开的，踹门的人正是之前任时招惹过的小混混，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任时蹙着眉想着。
“小子，你得罪了我们，就得挨一顿打，道上的规矩。”
任时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棒球棍打倒在地，接下来是一群人对一个人单方面的殴打。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
被打了一顿的任时只能再次走进药店买跌打损伤的药膏。
这一次，依旧是把玩着少年在值班。
“啧啧，真惨。”这一次，少年把药用袋子装起来，依旧是流程一样的扫码结账，只是多说了几个字。
被打了一顿的任时心情不好，这一次他不打算不吭声了，“你什么意思，不会说话是会被挨打的。”
戴着医用口罩的少年站在柜台后发出一声嗤笑，“你连自己都不能控制，还要控制别人吗？”
任时忘记了他是怎么离开了，只记得那次之后他开始奋力学习，还好觉醒的时间不算晚最后擦边上了国内的大学，这是他反抗父母安排的第一步。

戚梧最后是感受到窒息感的刺激才醒的。始作俑者是伏念。
伏念没有休息，他本身就不用休息，看到戚梧陷入梦魇自然要叫醒，只是叫醒的方式太过于特殊了。
“我不想对你动粗，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把你叫醒。所以才……”伏念的话没有说话，就被戚梧捂住了嘴巴。
戚梧耳朵都红了，这些话听不得，一听就脸红。
可是戚梧的手最后是收不回来了，伏念握着戚梧的手细细摩挲着，“你在梦里都梦到了什么？”
听到头顶上的声音，戚梧这才抬头看向伏念，他想起来了，伏念的原身好像就是一条小白蛇，不会吧，这么巧？！
戚梧没有回答伏念的问题，抽回自己的手起身走到任时身边。
“我们接下来还要很多事情要做，先把任时叫醒。”
伏念听着“我们”两个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看啊，他和戚梧也能捆绑在一起，合成“我们”。
两人走到任时身边，不知地上的任时做了什么梦，只见他眉头紧蹙，额头的沁出冷汗。
“任时，你能听到吗！醒醒！”
戚梧轻轻拍打着任时的脸颊，后者没有半点反应。
伏念拿起任时的手术刀，刀刃锋利，在戚梧一心唤醒任时时，伏念用手术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温热的鲜血涌出来，伏念将手腕放到了任时嘴唇上方。
戚梧蹙眉，对伏念的做法非常不赞同，他是很想把任时叫醒，也明白接下来的路一定会非比寻常，可这些都不是伏念伤害自己的理由，更何况还是在他面前，不知道他会心疼吗？
“你不用担心，伤口会自己好的，我的身份特殊，身体上所有的东西都很特殊，我的血应该能把任时叫醒。”
这是伤口会好的问题吗？伤口会好，但疼痛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样很疼的，而且我会心疼。以后不允许在这么做了。这么好看的手，不应该留疤。”伏念哪怕身体器官还没长完全，可是一双手却仍旧那么美丽，骨节分明纤细有力。完全长在戚梧所有的审美点上。
梦境中，任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血腥味，可他身处的地方没有血迹……
地上，正陷入梦魇中的任时骤然从梦中醒来。伏念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这是……伏念为了让他从梦魇中醒来，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任时觉得他没办法面对伏念了。
“我醒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
“嘘！”戚梧把食指放在唇中间，示意噤声。
他们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声音骤然被放大，是两个人的对话声。
“他们真的晕过去了？”
“当然，这是新研制出来的麻醉气体，无知无觉就能让人陷入梦魇，到时候把他们的梦魇提取出来就能知道他们心中最害怕的东西了，到时候就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不知是来了什么人，说话声骤然结束，周围重新变得静悄悄。
戚梧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精神链接中。
[去找越冰！不要说话，我们悄悄过去。]
伏念没办法进去戚梧的精神链接，但他能感受到戚梧和他的小伙伴在交流，他到底和他们还是有差别的。
精神链接中。
越冰：[来找我？可以！快来，我正好有事情要和你们说。]
冰安：[没死就提早吭声，害的老娘菜担心一场！]
戚梧：……有时候觉得没有情绪也挺好的。
精神链接中的交流结束之后，戚梧拉着伏念，比划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就拉着伏念，和任时一起向越冰的方向走去。
精神链接中。
戚梧：[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尽早离开这里。]
哪怕越冰和冰安此刻没有和戚梧在一起，也能感受到戚梧此刻所处环境的危险。
三人在没有灯光的路上小心翼翼前行，正在他们马上就到越冰实验室门口时，前面逆着光出现了一个人影。
仅仅从人影上看，戚梧没有见过这个人。
戚梧没吭声，三人继续前进，可是在要经过人影时，被拦了下来。
这一看，戚梧就更加确定了，这人他不认识。
“麻烦让一下，我们要过去。”戚梧的冰锥都要化出来了，可那人却侧过身子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着实奇怪，可是戚梧此刻的心思在其他事情上，也就无瑕顾及这件怪异的事情了。
实验室中，越冰已经喝了好几瓶营养液，为的就是维持精力，在戚梧找来之前保持清醒。
“你们可算来了。看这个。”越冰把麦克博士留在笔记上的字拿给戚梧他们看。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造人不见了。”越冰抬眼看了看伏念，友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和伏念长的一模一样的那个人造人不见了。”
重点不是和伏念长的一模一样，也不是人造人消失，而且那个人造人是麦克博士生前最伟大的作品，他和人类的相似度太高了。
在发展领域，和人类的相似度自然是越高越好。可是在现如今，人类和人造人之间大小冲突不断，这样一个和人类相似度这么高的人造人离开是一个重大的隐患。
而越冰想的却是，眼前的伏念会是麦克博士研究出来的人造人吗？越冰有心印证，可是人造人离开了掌管者的手心，还能回来吗？更何况，伏念是戚梧身边最重要的人，越冰开不了这个口。
“伏念，你是这个人造人吗？”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伏念显然有些懵，在消化了戚梧的问题之后这才开口道：“我是人造人，戚梧，这是你一直都知道的。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麦克研究出来的人造人，毕竟在更早之前的记忆，我完全没有。”
越冰没有吭声，但是在精神链接中。
越冰：[我怀疑伏念就是麦克研究出来的那个人造人。]
[长相一模一样，衣服也是一样的，我不太相信这全都是巧合。]
如果全是巧合，又怎么会这么巧？
可是，伏念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人啊，这一点戚梧是知道的。从时间线上来说，麦克研究出来的人造人在他们之后。

“没有人会把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掏空抽尽的。”
戚梧当时看的很清楚，伏念躺在木板床上，身体中的所有器官都没有了。禁闭的双眼，干瘪的身体，惨白的肤色，这些戚梧永远都不会忘记。
“那个人造人和人类的相似度太高，拥有自我意识，他的离开让这个世界的变数太多了。”
人造人心里在想什么人类不知道，或者说是不屑于知道，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增加了这份变数。
屋内一时无声，门外响起敲门声。
此刻正是上班时间，会是谁敲门？
越冰清了清嗓子，冲门外喊道：“请进。”
门从外面被打开，戚梧任时和伏念都不认识。
精神链接中。
越冰：[这是来取麦克生前研究资料的专员。之前来过几次，我认得他。]
戚梧三人放下心，那人看到有人在也是惊了一瞬，然后才向越冰索要资料。
麦克就算死了，留下来的研究资料也是极其宝贵的。可是那人拿了资料也不离开，反而向戚梧开口说道：“研发部门这两天辛苦了，你也辛苦了，后面几天可以适当给自己放个假。”
研发部门的所有人，不包括戚梧，这两天全都在竭尽全力的抢救麦克，就算抢救无效也要保留那一丁点微弱的细胞。只是可惜，最后什么都没有。
戚梧昨天和任时混进去时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还戴着口罩，一点脸都没有露出来。所有人只当戚梧离开了。所以，眼前这人是怎么知道戚梧也累了一天的？
“抓起来！”戚梧当机立断，冰柱子从四周向中间聚拢，巨大的冰笼从四周拼接而成，将想要逃跑的人困在其中。越冰分出分身站在门口，挡住了唯一出去的路。
冰笼坚硬，那人困在其中拼命扯着周围的栏杆，做着无用功。
“你为什么抓我？！我是来取资料的，耽误了研发进度，你能担得起吗！”
不等戚梧询问，那人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给戚梧气笑了，“你心里没鬼，你跑什么啊？现在又这么着急想让我放了你，你在担心什么啊？”
那人见状，开始摆烂模式，坐在笼子的一角闭目养神，不听不言，就好像算准了时间一到就会被放出去。
戚梧不打算放过他，沉着脸问道：“刚才在门外，听到了多少。”
“你叫什么名字，是财阀集团哪个部门的员工，你怎么知道昨天我去了医疗现场。”
那人不吭声。任凭戚梧询问，打定了注意一声不吭。
一根冰锥悬在冰笼中，对准的是那人的脑袋。
“你可以认真思考一下，你是先出去还是先被冰锥刺死。”戚梧说着，冰锥又往前一步，离那人的脑袋更近了。
脑袋被别人掌握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即便如此，那人仍旧不慌不忙，“75号研究员，你不应该杀我的，你应该杀的人正是你旁边的这位。”
此刻，戚梧旁边只有伏念。任时和越冰站在冰笼的两侧，并没有和戚梧站在一起。
戚梧脸上的淡笑瞬间落了下去，冰锥进一步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你若再不老实，等着你的就是死亡了。彻底的死亡。”
那人依旧毫不在乎，看着戚梧脸上只有嘲讽的冷笑，“我是Theo派来的，记得昨天在医疗室内层拉你的人吗？要不是我，你现在会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吗？”
戚梧拧眉，昨天拉他的人是他？可是他记得那人脸上是有一道疤的。
眼前的人脸上没有一点疤痕，两个人脸不对应。
“你去死吧。”满嘴谎话的家伙，还想搬出Theo来压他，知道的不少，可是脑子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