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做出来的东西,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们还不吃。又不想浪费粮食,最后全都进了傅斯越的肚子里。
弄到最后傅斯越一看他们两个要进厨房都有些怕了, 好说歹说, 要么提出别的事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要么借口傅爸爸有事让他去公司, 干脆溜之大吉。
留着傅妈妈和沈听眠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忍不住笑出声。
在家里住了几天后,傅爸爸也看不惯儿子每天那么悠悠闲闲无所事事的样子,硬是把手头上的事抛给他一半。
——自从傅斯越高中毕业开始就在公司里帮着处理事务,后来大学期间更是接管了集团大部分的业务, 即便是在国外求学的那些年, 每天也有许多线上的文件等他来处理。
尤其是在他学业完成后,傅爸爸更是名正言顺地渐渐退居幕后, 每天只处理少量的事务,闲来无事就和老婆到处转转。这样的日子过惯了,又哪里能适应得了这种每天起得早、晚上加班加到十一二点的生活?
不适应对不适应,到底顾及着沈听眠的情况,傅爸爸仍旧坐镇公司,傅斯越则是每□□九晚五,过着和普通上班族无异的生活。
傅奶奶本来说傅斯越上班,家里没人照顾沈听眠,想让他们就在这里住着。但两个小年轻还是觉得自己住着更舒坦,想要回去。傅奶奶全国之后无果,倒也理解孩子的心情,便没有再勉强。
只是让沈听眠无聊的时候就回来,让傅斯越多抽时间陪陪他,这才作罢。
临走的前一晚,傅妈妈专门把傅斯越叫到书房,问他:“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傅斯越便道:“我联系了许多国内知名的产科圣手,组建一个专家团,到时候给听眠检查一下,多做几组预案,尽量把风险控制在最低。”
要说没风险是不可能的,便是寻常的女性生孩子,也都是有风险的。、
傅妈妈点了点头:“你这方面的办事能力我放心,只是其他的呢?”
傅斯越一愣:“……还有什么其他的?”
傅妈妈当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觉得呢?”
她敲着桌子,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道:“人家小孩,才二十岁,冒着多大的风险承受着多大的心理压力给你生孩子,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傅斯越当即正色道:“有的。我这段时间正在找律师拟定协议,打算把我自己持有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转给他一部分。还有我名下的不动产,也都打算过户给他,估计再过段时间就能出结果了。”
傅氏集团毕竟是个庞然大物,有些事情是说着简单,办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多少得花点时间。
傅妈妈看他:“然后呢?就没了?”
傅斯越沉默了一会,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太擅长这些,便虚心请教道:“还有什么?”
傅妈妈深吸了一口气:“你就没跟人家提过结婚的事?”
傅斯越下意识道:“国内同性婚姻还没——”
傅妈妈无语地打断他:“我知道没合法,不用你来提醒我。”
她看着儿子,语重心长地道:“没合法是一回事,但你有没有表示,又是另一回事。”
她说:“国内不行国外不行吗?领证不行不能办婚礼吗?就算你们俩都不在意这些,那简简单单一个戒指总是有的吧?”
她戳了戳儿子的脑袋:“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不会转了呢?”
“你自己想想,听眠长得好,性格好,年纪也小,这种人最不缺人追,更何况还是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到时候真有人凑上来献殷勤,你哭都没地方哭!”
她嫌弃地看了眼儿子,戒指不单是对两人关系的确认,更是对外的一种宣称。
傅斯越沉思了良久,才道:“我知道了,谢谢妈。”
傅妈妈摆了摆手:“你和听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谢了。”
傅斯越笑了下:“您放心吧,以后您带着听眠,抱着可爱的孙子,肯定是你那些姐妹里最让人羡慕的。”
傅妈妈“噗嗤”笑了一声,道:“那我可等着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神色感叹:“哎呀,我儿子都要爸爸了,我也真老了。”
傅斯越俯身抱了抱她:“您老什么呀,咱们一起出去,外人都当咱们是姐弟呢。再说了,以后您还要带孙子呢,可不能老。”
傅妈妈笑道:“行了啊,和听眠待得久了,你也变得嘴甜起来了。”
傅斯越也看着她笑,傅妈妈道:“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傅斯越这才应了声好。
两人到家的时候,沈听眠已经在车上摇摇晃晃地睡着了。傅斯越没忍心叫他起来,弯腰把人抱回房间。
看着少年沉静安心的睡颜,母亲的话一直在脑海中作响。傅斯越目光不由落在少年细嫩纤长的手指上,沉静了片刻,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他又走了回来,上手拿着一条软尺。
少年睡得正香,傅斯越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软尺套在他左手的中指上,屏着呼吸,一点点地把软尺拉紧,两边慢慢贴合。
终于得到了尺寸,傅斯越呼了一口气,正要把软尺收起来,却间少年没心微微蹙了醋,似乎察觉到什么,声音细微地哼唧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看着他:“傅斯越……”
他声音带着还没睡醒的朦胧含糊。
傅斯越动作一僵,喉结上下滚了滚,应了声:“嗯。”他说:“到家了,继续睡吧。”
沈听眠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眼皮困倦地耷拉着,只记得伸出手拉着他的袖子:“你陪我一起睡……”
傅斯越顿了顿,神色慢慢柔和,低低应了声好。
回到家的日子和在傅家大宅没什么不同,傅斯越每□□九晚五,闲暇时间还要忙着和各位产科专家联系;沈听眠却是无所事事,索性就在影音室刷片,看国内外各种有名的电视电影,从中琢磨人物的演技。
他以前忙着学习忙着兼职,鲜少有这么无所事事的时候。如今难得有了空闲,沈听眠也不想浪费时间,除了看电影之外,还自学了各种各样其他的技能,别墅内每天有老师出没,日子过得充实有趣,倒也不觉无聊。
如此又过了几天,再加上在傅家大宅那段时间被傅妈妈和傅奶奶投喂出来的肉,沈听眠肉眼可见的胖了一些,连带着肚子起伏的弧度,也更明显了一些。
傅斯越每天晚上习惯性地就是亲亲他的肚子,和肚子里孩子说说话,沈听眠垂眸看着他神色柔和的模样,眉眼间也充斥着幸福的温柔。
一日,傅斯越打电话来说今天临时有点事,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沈听眠虽然有点惊讶,但也没多想什么,细心叮嘱了他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虽说傅爸爸坐镇公司,给傅斯越减轻了不少的负担。但有些场合不是说不去就能不去的,沈听眠也体谅他,还怕他晚上应酬吃不好饭,让陈姨给他留些饭菜。
晚上十点,沈听眠最近已经习惯睡早起,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床上了。便听到卧室门响,抬眸一看,果然是傅斯越回来了。
他脸上顿时盈起了笑,道:“回来了?”
傅斯越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手中还拎着一杯奶茶,是沈听眠最喜欢的那一家。
他说:“晚上喝太多茶睡不着,我让老板多放了点牛奶。”
他打开奶茶包装,递到沈听眠面前:“少喝点。”
沈听眠笑得眉眼弯弯,这段时间一直是如此,傅斯越每天回家都会给他带点小礼物,或是他偶然提了一嘴的吃的,或是一束鲜花,或是一个精致的小摆件,每天都有惊喜。
他低头抿了一口,味道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但心情是好的。
他软声问:“你吃饭没有啊?我让陈姨给你留了点饭,要不要再去吃一点?”
傅斯越点了点头,却是坐在床边没动,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沈听眠偏了偏脑袋:“怎么了?”
傅斯越沉默了良久,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道:“今天的礼物。”
沈听眠一愣,垂眸看了那小巧精致的盒子一眼,又抬眸看着他,举了举手里的奶茶,疑惑道:“礼物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不算。”傅斯越道,他示意了一下:“这个才是。”
沈听眠把奶茶放在床头边,有些好奇地接过盒子,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眼,好奇道:“什么呀?”
他猜:“首饰之类的吗?”
看这样的盒子,的确像是装首饰的样子。
之前傅斯越送过他一对袖口,也是用类似的盒子装的。
傅斯越不说,只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他垂在床边的手微微紧了紧。
沈听眠看了眼他,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心里也的确是好奇,便打开盒子,垂眸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盒子中央,是一颗嵌着蓝钻的闪耀钻戒。
沈听眠眨了眨眼:“这是……”
他怔愣抬眸, 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已经从床边下去,随即单膝跪地。
沈听眠慌慌忙伸出手:“你干什么呀——”
傅斯越却反手握住他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紧了紧:“听眠。”
沈听眠唇瓣动了动, 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却又不敢确认,只舔了舔唇, 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你这是干什么?”
傅斯越双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 以一个极为珍重的姿态, 抬眸看着他, 神色认真道:“听眠,我这个人有时候可能没什么意思,也不太会哄人,在感情上面也比较迟钝。”
他顿了顿,接着道:“咱们认识四个多月,开头充斥着阴差阳错的巧合, 中间也蒙上了一层不太好的记忆, 但好在最后, 我们还算有一个好结局。”
“听眠。”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我希望往后余生能和你一起,我希望我的身边能一直有你。”
他看着他:“所以,听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沈听眠沉默了良久, 他嘴唇蠕动片刻, 才有些怔怔地开口:“……结婚?”
傅斯越点点头,他说:“是。国内同性婚姻虽然还没有合法化, 但我们可以办理意定监护,再举行婚礼;如果你不想举行婚礼,我们也可以在国外领完证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他把他的手捧在手心,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的神色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他说:“听眠,我想和你组成一个家。”
沈听眠垂眸看着他,眼眸发颤。
他心里酸酸涨涨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高兴,又带着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涩然,整个人像是泡在一汪泉水中,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实感。
一个……家。
这是在沈听眠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的词汇,可现在,他就近在咫尺,他只要稍稍伸手,就能碰到。
他垂眸看着傅斯越,面前的男人是他的爱人,而他的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
他们即将组成一个家。
沈听眠眼眶微热,他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声音涩然,带着些哽咽:“好。”
他说:“我愿意。”
他低头,额头碰上他的额头,近乎喃喃地开口:“傅斯越,我们一直在一起。”
傅斯越闻言,神色才骤然松了下来。他拿过那枚璀璨的蓝钻戒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它套在了沈听眠的中指上:“你答应了,以后就不能后悔。”
沈听眠破泣为笑:“不后悔。”他说。
怎么会后悔呢?
少年手指白皙修长,此刻又环上了一枚漂亮奢华的蓝色钻戒,更显骨节莹白如玉,漂亮得让人心醉。
傅斯越不由垂手,在他戒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沈听眠似乎是觉得有些痒,不自觉地缩了缩手指。垂眸又见男人低眉敛眸的模样,动作又顿了顿。
傅斯越的吻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往上滑,手掌也慢慢移到他的腰间,沈听眠轻哼了两声,不知不觉躺倒在了床上。
两人本就满怀情意,又是在这种时候,自然是更加容易情.动。
室内的温度慢慢升了起来,周遭的氛围也渐渐暧昧。
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沈听眠脖颈微微仰起,颈间布着细密的汗珠,牙齿咬住下唇,神色间有些难耐。
傅斯越的问掠过他的小腹,感受着那一小片明显的突起,他动作一顿。
抬眸一看,少年眸间水色迷离,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白皙如玉的面颊上布满了情.动的绯意。
傅斯越呼吸微微窒了窒,却是克制地在他小腹上印下了一个吻。
沈听眠轻唔了一声,见他就要起身,却是下意识揽住了他的脖颈。
对上男人疑惑难忍的目光,沈听眠只觉脸上一阵烧得慌,低声细弱蚊蝇道:“医生说……现在,是可以的……”
傅斯越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呼吸骤然沉重了起来。
沈听眠心下有些忐忑,指尖却还是攥着男人的衣服没松手。
傅斯越埋在他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哑着嗓子道:“……家里没东西。”
沈听眠后知后觉,脸色蹭得一下红了。
他感到有些难为情,抬手推了推男人,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攥住,随后对上了男人幽暗深邃的目光。
“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沈听眠茫然,刚想问什么别的,身后的手就告诉了他答案。
酸……胀。
这是沈听眠最开始的感觉。
可到后面……
他紧紧咬着下唇,可喉间破.碎的.吟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溢了出来。沈听眠头一回感到这种失控的感觉,有些心慌,可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沉溺。
一切终于结束,沈听眠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可对男人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
“宝宝,tui并起来……”
翌日一早,沈听眠两腿打颤地下楼,傅斯越似乎也有些后悔,忙前忙后地给他端饭,看得一旁的陈姨笑容越深,沈听眠红着脸拍了他一下:“好了!”
他又不是废了!哪就那么夸张?
陈姨在一边摇了摇头,很识趣地回了厨房,不再看小两口打情骂俏。
傅斯越组建的专家团也已经成型,与此同时,为了隐私,他又收购了一家私人医院,把里面的各种器械更新过后,才带着沈听眠过去。
傅家各位长辈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头一天晚上还不忘打电话过来关心。沈听眠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可听着傅妈妈和傅奶奶宽慰的话语,心下也慢慢定了下来。
他的爱人、爱人的家人都接受他了,至于别人怎么想的,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沈听眠调整好心态,第二天一早,就和傅斯越一起去了医院。
一系列的抽血检查用了差不多一整天,一群最少也有四十来岁的中年专家聚在一起在那讨论些什么,话里话外都是些专业术语,沈听眠也听不懂,好在有傅斯越在一旁陪着他,倒也安心。
直到最后得到胎儿一切正常、父体也一切平安的结论,他们这才放下了心。
驱车驶离医院后,他们直接回了傅家大宅,一直在等着消息的傅妈妈和傅奶奶知道结果后也总算放下了心。
当天他们没有回去,直接在大宅吃的晚饭。沈听眠忙了一天身心俱疲,早早就睡下了。傅斯越本也想陪着他,却临时接了一通电话。
“傅总您好,我姓周,白天沈先生的接诊医生之一。”电话那边的声音彬彬有礼。
傅斯越一顿,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年,转而走出房间,低声道:“周医生号,这个时候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他心下不免微微提了起来,担心是不是白天的检查……
周医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声道:“傅总放心,沈先生身体一切正常,并没有问题。我这次来电话,只是想跟傅总确认一些事。”
傅斯越闻言稍稍放松了一些,提步走向书房,边道:“你说。”
周医生问:“我看病历上的资料显示,沈先生今年二十岁,是吧?”
傅斯越应了声是,周医生又问:“那我冒昧问一句,据说……沈先生是个孤儿,这个是真的吗?”
众专家会诊之前也都了解过沈听眠的基本情况,自然也知道他在二十岁之前没查出来过体内有个子宫这件事。再加上沈听眠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是真的。”傅斯越道:“他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没见过他的亲人。”
他说:“周医生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绕关子了。”周医生道:“傅家家大业大,或许傅总有了解过沈家吗?”
傅斯越心下一顿:“沈家?”
周医生说:“更准确来说,是那个二十年前,丢过一个孩子的沈家。”
傅斯越眸光一沉,对于周医生的来意,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想法:“周医生的意思是……”
周医生道:“沈家那位小公子当年失踪的时候,才五个多月。真要算起来的话,现在也差不多也就是沈先生的年纪。”
傅斯越握着手机的五指紧了紧,声音辨不清喜怒:“周医生对于这些,倒是了解。”
周医生道:“不止是我知道这些,应该是傅总组建的专家团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件事。”
“因为当初沈家小少爷失踪之后,沈家曾和Z城及周围大大小小的医院打过招呼,若是发现年纪相仿、身体有异常的孩童,要第一时间通知沈家。”
他说:“沈家那位小少爷,也和沈先生一样。”
周医生最后的话在耳边作响, 傅斯越垂眸陷入了沉思。
“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想提醒傅总一下,沈家这些年的产业重心转移到了医疗方面, 对各种医疗产业、器械的投资堪称巨额。”
“不仅仅是在国内, 在欧美内那边的医疗界,沈家也占据了相当大的份额。”
他说:“而去年十一月份在Y国, 沈家投资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由约翰·莱特医生主刀的一起男性生子的手术、成功完成。”
“父子平安。”
“这件事外界没什么消息, 但在我们医疗圈子内, 并不算什么秘密。傅总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查查看。”
傅斯越听到这句话时,不可否认地心动了。
他把全国范围内最出色的产科医生聚集起来,为的是什么?就是希望沈听眠生产的时候能顺顺利利。
可尽管如此,在国内,也没有过一起男性生子的案例。
真要说起来的话, 这些医生在这方面, 都是没有经验的。
这才是最可怕的。
可现在, 周医生提出的, 沈家投资的私人医院里,完成了一起男性生子的案例。
有过成功的案例,就代表可以规避开手术过程中大部分的意外。
父子平安。
从来没有哪个字眼能给他这么大的诱惑。
傅斯越喉结微微动了动,呼吸微微紊乱了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深吸一口气, 收拾好情绪, 去了二楼敲响了父母房间的门。
傅爸爸戴着眼镜,还在看新闻, 听到动静抬眸看来,疑惑开口道:“怎么了?”
傅妈妈也眉头微皱,心下不免担忧:“出什么事了?”
儿子素来从容自若,面对任何事也没见过有多紧张。可此刻神色却略微有些严肃,周身气场也有些凝重。
“爸,妈。”傅斯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文到处:“您二位……对沈家了解吗?”
傅爸爸把平板放到一旁,摘下眼镜道:“沈家?怎么忽然问这个?”
傅斯越道:“有件事,想先听听您对沈家的看法。”
傅爸爸皱了皱眉,想了想,道:“嘶……沈家的话,我还真不太了解。若是往前推二十几年,咱们两家的产业还有一些交集。可最近这些年,沈家的产业大多集中在了医疗领域,和咱们之间属实没什么牵扯了……再加上他们也扩展了不少国外的业务,沈老总天南海北地跑,我也是许久没见过他们了。”
二十年前……
傅斯越手指敲打着膝盖,又问:“那您觉得,沈家人怎么样?”
傅爸爸看着傅斯越的目光带着些诧异,沉思了片刻,却还是道:“我和那位沈总没什么私交,只是偶尔在各种场合上遇见的、再加上听到的一些消息,大概了解对方眼光敏锐,也是个不缺手段的主,但也不至于……不择手段。”
他顿了顿:“至于他家那位大公子我就不怎么了解了,据说手段不逊其父,还要更雷厉风行些。”
傅斯越不由想起上次见到沈津臣的场景,眸色渐渐深了深。他沉默了许久,才又问:“沈家二十年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
一旁正在护肤的傅妈妈闻言一顿,傅爸爸看了她一眼,又对傅斯越道:“这事你妈清楚一些,让你妈和你说吧。”
“嗨。”傅妈妈把脸上的面膜展平,边道:“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你那个时候还小,所以不知道。”
她叹了口气道:“二十年前,沈家丢了一个孩子。”
傅斯越手指微微紧了紧,追问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丢了?”
傅妈妈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谁也不知道,我还记得当时参加过那孩子的百天宴,生的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让人见了就喜欢。谁知道没过多久,就传来沈家老二丢了的消息。”
她摇了摇头,神色间有些不忍,但凡是个当妈的,都听不得这种消息。
傅斯越问:“沈家这些年,还在找他?”
傅妈妈道:“沈家夫妻俩感情深厚,对于孩子也自然是看重的。失踪之后他们家疯了一样到处找,不久之后沈夫人还大病一场,可依旧是没什么结果。”
傅妈妈道:“当时沈家口碑还算不错,周围不少人都在帮他找,可始终是没个结果。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大家也渐渐忘了这回事儿,沈家还没放弃,一直在努力,公安局各个地方都没少跑……”
“后来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沈家忽然把产业重心转移到医疗上来,还一直在做慈善。想来也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过那孩子的消息。”
她看着儿子,问道:“你平常对这些事一向不关心的,怎么今天忽然想到打听起来了。”
傅斯越闭了闭眼,只觉喉间一阵干涩。他静默了许久,才道:“今天带听眠出去检查,回来之后,有位周医生联系了我。”
他看着父母:“那位周医生说……沈家小少爷,和听眠年纪相仿,也和听眠一样,体内有一套女性的生殖器官。”
“什么?”傅妈妈猛地站了起来,连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被碰掉都没在意。她一手扶着快要掉的面膜,一遍急切地问:“你是说……听眠就是那个孩子?”
傅爸爸也不由坐直了身子。
傅斯越神色沉稳,道:“的确太巧了。”
沈家丢了一个孩子,而沈听眠又正好能和那个孩子对上。
他说:“听眠曾说过,当初福利院的院长捡到他的时候,他的包被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身上还带着一个长命锁,养的白白胖胖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妈妈猛地打断:“是了是了!”
傅斯越看着母亲,就见她猛地想起了什么的模样,道:“我就说,我就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怎么看他那么眼熟!沈家夫人年轻的时候还常呆在Z城,我见过她几次,听眠和她年轻时的眉眼,足足有那么四五成相似!”
傅斯越心下猛地一跳,傅妈妈又看着他道:“至于你说的那个长命锁,我也有点印象,当初在那个孩子百日宴的时候,我就隐约看到那个孩子脖子上带个长命锁,据说好像是沈家二老特意为孙子打造的,沈家老大应该也有个一样的。”
房间里一时沉寂,还是傅爸爸先开口:“这事,到底只是我们的猜测,是与不是,还得好好查查,你也别自乱了阵脚。”
“我明白。”傅斯越揉了揉额角,道:“但是周医生说,沈家去年在Y国投资的私人医院,成功完成了一起男性生子的案例。”
此言一出,傅爸爸傅妈妈双双对视一眼,心中惊诧的同时,也算是明白儿子为何会这般作态。
一起成功的案例,又怎么能不心动?
还是傅爸爸先拍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的确拖不得……这样,你先去查查这件事真假,试探试探沈家的口风,我也查查当年那件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斯越点头:“好,有劳爸妈费心了。”
傅妈妈摆了摆手:“那是我儿媳妇儿,是我孙子,我怎么能不上心?”
她顿了顿,又叮嘱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别和听眠说,免得……让他空欢喜一场。”
傅斯越道:“我明白,妈你放心。”
一群人达成共识,在沈听眠面前什么都没表现出来,暗地里却将相关的东西查了个遍。
而另一边,周医生一直没有收到回音,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沈家这些年对他们的医院投资不小,却从未提过其他什么要求,只是要求他们注意体质特殊的男性,及时通知他们;可偏偏傅斯越这边他们事先签了保密协议,无缘无故,不好把病人消息泄露出去。
他和同行的几位医生商量一下,才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傅家,好让傅家自己做决定。
可等了两天都没有消息,周医生不免担忧莫不是傅家打算装聋作哑?不追查这件事?
脑海中思绪纷杂,手机铃声却适时响起,周医生低头一看,连忙接听。
“傅总……诶诶,好的,我明白了,傅总放心吧……”
他挂断电话,深呼了一口气,又打开通讯录,给备注的那位沈夫人,去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