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文里的助理也会修罗场吗?—— by江有熊
江有熊  发于:2024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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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请岑助理去那家自己很喜欢的餐厅吃饭,是足够的, 说不定还能有绩效奖金。
然而现在, 别说绩效奖金了。
他基础的实习工资能不能拿到手都?不能保证。
自己工作时间跑到岑助理的工位前找他说话, 还说到了领导头上。
尽管这个领导是他亲哥。
贺明烈一时面色紧绷。
他面前坐在自己办公椅上的岑霁脸色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岑霁脸色更?加慌乱,连忙站起身。
“贺、贺总。”
完了,在背后说贺总是无性恋被当场抓包了。
他刚才只顾得上尽快敷衍掉贺明烈,贺明烈个子高, 在他办公桌前站着,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完全没有注意到贺总从旁边走过。
岑霁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遇到这样被领导抓包的情况,尤其被抓包的时候说的还是关于贺总性取向的话语。
虽然关于贺总是无性恋的传言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可没人敢在贺总面前说出来。
好巧不巧。
今天由他这个时常会为?贺总辟谣,面上说不是这回事?,贺总就是单纯工作忙的,贺总的贴身助理亲自说了出口。
还是当着贺总的面。
岑霁恨不得这个时候脚下?的地板突然漏出一条裂缝,让自己掉下?去,从贺总面前消失,避免尴尬。
马上又想到,要是真这样掉下?去的话,就会砸到楼下?的同事?。
岑霁迅速转动大脑,在脑海里搜寻应对措施。
可平时应对还算机敏的他,却怎么也搜索不到合适解释的词汇,到最后只能涨红着脸老?老?实实说了句:“对不起,贺总,我瞎说的,都?是谣言。”
贺明烈本来自己内心也很慌,可看到岑助理忐忑拘谨的样子,脸涨红一片。
曾经势要撕碎岑助理从不失态的微笑面具,试图看到他别的表情的贺三少爷,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心中忽然不忍看到他这副样子。
“哥——”
不对,“贺总。”
贺明烈试图为?岑助理辩解:“和岑助理没有关系,是我听?到一些传闻,来找岑助理确认一下?。”
“是吗,什么传闻?”大哥的语气好像并没有想象中冰冷,似乎自己还带了丝好奇,“说来听?听?。”
贺明烈愣了愣。
岑霁也愣了下?。
片刻,贺明烈反应过来,打定主意一人做事?一人扛。
开始回忆自己昨晚在公司内部论坛看到的那些有关他哥“奇怪”的言论。
大不了被他哥拉去训练室陪练一顿。
正好自己也试试他最近练拳击长进了没有。
贺明烈于是细数着——
“说你龟毛强迫症,文?件必须要摆得工工整整,一点边角都?没有。连吃煎蛋和切牛排都?要切割完整。”
“不喜欢毛绒绒,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毛绒绒呢?说你真是冷漠。”
“当然,这点我可以为?大哥你澄清一下?,不是你的问题。但切牛排是这样吗?我怎么平时没有注意到?”
“还有别人都?脱光爬你床上了,你都?能做到无动于衷,没有反应。秦小姐追了你那么久,不见?心动。如?果不是无性恋就是那方面——”
“好了,不用说了。”
贺崇凛出声制止他接下?来的话,脸色有些难看。
贺明烈感受到大哥周身沉沉降低的气压,已经预知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会很惨。
但没关系,只要能为?岑助理转移火力,他怎样都?可以,反正自己皮糙肉厚。
只求大哥到时候下?手不要太狠。
岑霁整个人傻了眼。
他是知道贺三少爷脾气不羁火爆,什么话都?敢说,从不看对上的是什么人。
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看人从来都?带着不屑,主打一个谁都?不放在眼里。
可岑霁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贺总面前也敢这样。
贺明烈不是最怕贺总的吗?
如?果说刚才岑霁希望脚下?出现一条裂缝让他掉进去暂时消失在贺总面前。
那现在岑霁就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到时候,他一定会狠狠捂住贺明烈的嘴。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岑霁小心瞥向贺总,查看贺总的脸色,看有没有可以挽救的余地。
却见?贺总只是默了瞬,似是无奈地对弟弟说:“以后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随后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就进了总裁办。
“我哥他……这算是放过我们了?”
贺明烈看向总裁办关上的门?,感到难以置信。
岑霁也很意外,尤其是贺总刚才临走前望向自己的眼神,又是那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过总算风暴过去。
岑霁舒一口气,他以后再也不敢在背后随便说别人“坏话”,一个字都?不!
岑霁算是发现了,他一点“坏事?”都?不能做。
顺手把?贺明烈的奖品送给?陆野,以为?不会被发现,结果当天晚上就被兄弟两人撞上,差点打起来。
从来兢兢业业工作,三年来面对贺总那么多风言风语和奇奇怪怪的传闻,他都?能做到言辞甚微,不出一丝差错。
然而今天为?了敷衍贺明烈,随口那么一说,就被贺总当场抓包。
他真不愧是这本书中的背景板工具人。
看来真的只能做一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打工人。
旁边总裁办。
贺崇凛刚进办公室就收到发小祁寻砚的消息。
[听?老?方说你昨晚带岑助理去岛上过夜了?]
贺崇凛正为?弟弟刚才说他的话头疼,回过去一句:[是又怎样。]
祁寻砚:[看不出来啊,你这个人这么禽兽,怪不得这段时间一次剑术馆都?不去,原来心思都?花在小助理身上了。]
贺崇凛:[呵。]
祁寻砚:[不过你这么冷淡的人居然也有铁树开花的时候,要不是方玦说12支,连我都?信了你是无性恋,对那方面没感觉。]
贺崇凛:[。]
贺崇凛把?手机扣在桌上,不准备回了。
余光瞥见?办公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没有一丝边角。
刚才弟弟那些话涌入耳边。
龟毛,强迫症。
原来他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吗?
贺崇凛捏捏眉心,瞥着文?件的边角,思绪放飞到遥远的以前。
他都?快记不清了。
大概是从五岁左右开始吧,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
爷爷对父亲恨铁不成钢,便把?全部的寄托放在了自己身上。
每天要学?习的东西?排得很满。
从基本的生活习惯到用餐礼仪,再到他所学?的各种?课程,一切都?像用精密的仪器计算过。
时间是,生活细节是。
拿刀叉是,连握剑的姿势都?是。
错了,就会受到严厉的责罚。
一遍一遍地被纠正,击倒,站起,直到不再出一丝偏差。
因为?爷爷说了,很多时候就是由于细小的偏差,导致满盘棋子皆崩。
若要以后身居高位,就要事?事?做到周密齐全,不落把?柄。
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往事?如?烟云。
很多事?情在贺崇凛这里已经不值一提。
只是没想到风过留痕。
他的生活还是留下?了一些烙印。
就像八岁那年被关进酒窖的那个夜晚。
贺崇凛以为?已经淡忘,可身体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思绪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贺崇凛说了声请进。
岑霁过来向他确认下?午的高层会议安排。
确认完,贺崇凛叫住他:“我平时切牛排或煎蛋的时候是像明烈说的那样吗?”
岑霁身形怔了下?,转过身,没想到贺总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还没从刚才的窘迫中完全走出来。
听?贺总这样问,原本想帮贺总遮掩一下?的。
但想到自己最近的“分分钟被抓包事?与愿违”体质,岑霁还是老?老?实实告诉贺总:“……是有点。”
牛排会切出工整的九块。
煎蛋也是,慢条斯理用刀叉切成近乎完美的九宫格。
还有选择领带的时候,也会偏好比较规整的菱格和条纹暗纹样式。
这些都?是没有被记录在助理手册里的细节,是岑霁这三年在贺总身边,自己无意间发现的。
最开始以为?是巧合,后来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但贺总好像自己没什么发觉,在这方面也不会去要求别人。
岑霁于是就假装没有看见?,反正不会对别人产生影响。
贺崇凛:“……”

“您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吗?”
岑霁见贺总问完这句话就不出声了, 深邃的眸光微微闪动,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岑霁想?,是不是刚才贺明烈的话冲击到了贺总。
毕竟当着他的面说他龟毛、冷漠, 还有无性恋……
换作自己, 也难做到心里一丝波澜都没有。
贺总在这时开口:“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岑霁于是准备离开总裁办。
想?到什?么,他转过头:“其实, 每个人都有一些?区别于他人的小特点, 只要不对别人产生影响,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恰恰因为这些?特点, 构成了独一无二的每一个人。”
“是这样吗?”贺崇凛似是有些?意外,视线望过去,微微思索了番,“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岑助理?有什?么小特点吗?”过了会儿, 他忽然问?道。
然而不等岑霁回答这个问?题, 就见?贺总露出恍然的神情:“我想?起来了,喝醉酒会开演唱会?还有,打电话查考勤?”
岑霁愣了几秒。
他以为贺总早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还记得。
也对, 敢在贺总谈生意的时候打电话查贺总“考勤”, 恐怕就只有那个时候喝醉酒的自己了。
岑霁神色一时尴尬又羞窘, 语气磕绊道:“我……喝醉了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很?少喝酒。”
那次就是和大家一起玩上头了,又都是熟悉的人,第二天还不用上班, 他才敢有勇气再?次挑战自己的酒量。
结果依旧没什?么长进,撒酒疯还撒得更厉害了。
为此岑霁决定以后再?也不沾一滴酒。
贺崇凛笑了声:“没什?么。”
我觉得很?可爱。
尤其是那道近乎撒娇般的声音, 贺崇凛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底像是被羽毛轻轻剐蹭。
好想?再?听他用那样的语调和自己说?话。
就是遗憾没能看到他“开演唱会”的一面。
那天在车上听小雷说?,岑助理?唱歌的时候会五音不全。
真是这样吗?
还有,岑助理?原来是喜欢重金属摇滚乐队的。
看眼前?熟悉的身影离开,关上门。
贺崇凛在电脑上搜了一下他们口中?那个叫黑色风暴的乐队,最近正?在全国?巡演。
他查看了一下乐队信息,随后关闭电脑界面,目光不自觉移到旁边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上。
贺崇凛凝眸望了会儿,探过去修长的手指。
文?件很?快凸出一枚格格不入的边角。
有些?燥。
不过似乎比不上昨晚在岛上那种涌动的燥意。
冰冷的海风都压不住。
清大校园。
陆野下完课从教学楼走出来。
之?前?那个问?自己要不要进娱乐圈的人又来了。
叫什?么舟?
“陈行舟。”陈行舟再?度笑眯眯地递上自己的名片。
今日天气晴朗,风声萧肃。
前?几日下过一场小雪,雪霁天清,阳光清澈。
在这样明亮光线的视野下再?看这名男生,陈行舟觉得更酷更帅了。
那天见?到他是在夜里,有路灯的照耀,男生的身影一部分落入灯光下,一部分隐入黑夜里,光与暗交织在一起,像是藏满了沉甸甸的故事。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探索。
今天却是和那晚完全不同的感觉。
还是冷冷的,浑身拒人于千里,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只有不愿搭理?自己的姿态一如?上回,丝毫未变。
不过陈行舟并不觉得受挫,他跟着上前?:“你不用着急做决定,可以先留一张我的名片,或是了解了解我们公司。”
男生没接。
陈行舟没有气馁,继续游说?。
“我们不会过多打扰你的学习,会帮你合理?安排好时间。你平时本身不是就要兼职吗?你可以把这当作兼职的一种,而且获取的报酬远不是你现在的兼职可以比拟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探寻人生另一种可能,你也可以当作是为自己多留一条路。”
大概是被自己说?得有些?不耐烦。
眼前?的人停住脚步,瞥一眼他手上的名片,接过。
陈行舟喜出望外,不过是送出了一张名片,他却像是已经把人签到手,送上耀眼的神台。
反正?不管怎样,迈出了第一步。
虽然看男生冷漠的态度,前?路依旧渺茫遥远。
可据陈行舟了解,别的公司找过去的星探和经纪人,这位叫陆野的男生理?都不理?上一眼。
至少自己可以和他搭上几句话,今天还送出去一张名片。
陈行舟喜滋滋的。
“那今天先不打扰你了。”
陈行舟见?好就收,在引起男生反感之?前?,快速开溜。
绳子张弛有度。
绷紧了,就极易断裂。
人也是,不能追得太紧。
要给对方留下余地和空间。
聒噪的声音消失。
陆野低头,看向名片上的小字——
星熠娱乐。
秦杨从身后追上他,探头看向他手中?的名片:“那个经纪人又来找你了?”
陆野把名片揣进兜里:“嗯。”
“他还没有放弃?”秦杨意外,“不过想?想?也是,我要是娱乐公司的经纪人,遇见?你这么好的苗子,我也死皮赖脸不放弃。你一看就是能在娱乐圈爆火那种类型,先不说?能挣多少钱,光是被无数道崇敬仰慕的目光注视着,都觉得很?爽。”
“尤其是那样灼热的目光,跨越人海,只投注到你一个人身上。”秦杨沉浸式想?象了一下那样的画面,“完了,要受不了了!”
他掐了下自己的人中?,做了个状似晕过去的动作。
睁眼,看自己冷酷的舍友依旧面无表情。
秦杨有些?尴尬:“我就是做大梦,随便说?说?而已。你在学校人气那么高,有那么多仰慕者,不缺关注的目光,可能没办法理?解我刚才说?的这种心情。”
无法理?解吗?
一片泛黄的梧桐叶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陆野不期然踩上去,耳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正?好路过一处阔大的看台,那是为学校的学生进行文?艺汇演,或是举行一些?重大活动提供的场地。
陆野刚开学的时候,艺术社的学长学姐们为了欢迎新生,就是在这里开展了迎新晚会。
当时人头攒动,许多道目光投向看台中?央。
陆野也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平日里没什?么触动的景象。
此时看过去,陆野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浮动出看台上黑色风暴的乐队成员在上面演出的画面。
台下,岑助理?用热切的目光看向台上,时不时会激动地欢呼。
那天自己送黑色风暴早年出道的唱片给岑助理?,向来端庄韫敛的岑助理?开心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后来他问?CD好看吗?
岑助理?说?好看,特别喜欢。
当时的笑容就像今天头顶上的这簇阳光一样明媚耀眼。
只是看碟片就能这么开心。
要是在现场演唱会……
他会用秦杨说?的那种目光去看台上吗?
又或许,台上的人换作自己。
岑助理?会用跨越人海的眼神看自己吗?
而一旦某种思绪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很?快,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快速滋长。
当天晚上,陆野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星光浮动的舞台上,头顶上是熠熠光辉。
底下,人头攒动,从无数双眼睛里迸射而出的目光涌上舞台中?央。
却有一双清润漂亮的眼睛,平时沉静若湖水。
此时,泛动着热切的波浪,投射在自己身上。
那么多道视线。
他一眼就辨认出了它。
它们隔空交汇在绚烂的舞台中?央。
耳边声潮如?海,人影憧憧。
世界却仿佛只剩下彼此。
第二天,陆野醒来,回想?起梦里的景象,微微有些?失神。
室友们都已经起床了,准备去食堂吃早饭。
“没想?到陆野也会有晚起赖床的一天,让我看看,七点二十分,平时这个时候,我们的冷酷学神不止去操场晨跑完,还学了快半个小时的习了,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对铺的舍友打趣一声。
其他两人也感到罕见?,尤其是宿舍长秦杨。
他们可是每天早上睁眼,就看到上铺的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了。
偏陆野动静很?小,出门无声无息。
上次和大家一起上大课,还是不小心在卫生间撞见?他对着镜子盯嘴角创可贴的时候,但也是中?途回来的。
几人收拾着书本。
陆野掀开被子,叠好,下去床铺到卫生间洗漱。
今天又到了周五,到了可以去芸景小筑和看到岑助理?的时候。
陆野撩了捧冷水冲在脸上。
抬头,镜中?映出星光浮动的舞台和一道热切明媚的视线。
下午,约莫四点钟的时候。
陆野听台上的老教授用让人昏昏欲睡的语调讲电磁学。
手机在这时弹出一条消息,是岑助理?发来的——
[我下午在这附近办事,快忙完了,等下直接把你捎回去,你今天没其他活动吧?]
陆野回了句:[没有。]
转瞬想?到上次隔壁宿舍闻远他们的粗鄙言语,陆野想?告诉岑助理?,让他不用过来,直接回家,自己等下坐地铁。
恰在这时,老教授点名底下昏昏欲睡的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扶着眼镜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自己最喜欢的学生陆野身上。
是自己看错了吗?
向来专注认真,从来不会像其他学生一样打瞌睡或是偷偷玩手机的陆野,似乎正?在玩手机。
于是,陆野在输入框组织语言怎么不让岑助理?来学校时,就被老师叫了起来。
等答完题坐下,重新拿起手机,岑助理?已经告诉他,自己已经往学校这边过来了,打算趁这个机会去学校逛一逛。
一会儿在学校东校区的月亮湖前?碰面,东门口那边有停车道,他正?好可以把车停在那边。
陆野知道来不及了,只好发了个“嗯,一会儿见?”的消息过去。
发完,他盯着“月亮湖”三个字。
月亮湖是学校图书馆前?一个特别大的像月牙一般的人工湖。
因为距离图书馆比较近,环境非常优美,有一处斜着的草坪坡,所以很?受学生们的欢迎。
学生们闲时或是在图书馆学习学累了,最喜欢去湖边走一走,或是在草坪上坐一会儿。
尤其是情侣。
这里是情侣最佳约会圣地。
也因此除了“月亮湖”这个名称,它还有一个别名,叫“相思湖”。
陆野有时候从图书馆出来,如?果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早,也会去湖边待一会儿,在那背背单词。
然而对他来说?稀松平常的事情,再?普通不过的地方。
他今天看到“月亮湖见?”这几个字,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或许是因为下午的太阳刚好斜射入他靠窗的座位上,阳光将桌面照得有些?发热,连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也被渡上了一层暖意。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
陆野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就往外走。
秦杨他们看他走的方向并不是平时靠近地铁口的南门,有些?奇怪,不过没问?什?么,毕竟陆野做事从来不是他们能够揣测得到了。
他们现在高兴于终于到了周末,可以回家了!
陆野快步往湖边走去。
没多久,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傍晚的阳光正?好,金橙橙的光芒笼着那道纤长的身影,侧脸温润,身影在岸边拉出很?长一截。
陆野走到他身边:“其实你不用过来的,可以早点回去,我坐地铁就可以。”
岑霁转过头,笑了笑:“还好,我正?好在这附近。而且之?前?就说?要回学校逛一逛,一直没有过来。上次来过一趟,但好像时机不太对。”
陆野知道岑助理?说?的是开学没多久来学校帮自己解决和贺明烈纠纷那次。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有点冲动了。
被言语挑拨几句,就下了狠手。
大家都说?贺明烈顽劣不羁,他自己其实骨子里没好到哪里去。
陆野问?:“你之?后去公司……他有找你麻烦吗?”
“你是说?贺明烈?”岑霁反应了一瞬,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上周公司趣味运动会奖品的事情。
岑霁弯弯眼:“没有,他就是想?找我麻烦也找不了,我当天就随贺总出差了,不在公司。回来的时候,他应该是已经把这事忘了,反正?没再?提起。”
“那就好。”陆野眉目微微松动。
他也是上周五晚上的时候才知道贺明烈去了公司实习,还在岑助理?所在的秘书处。
陆野对此倒没什?么感觉。
上次被叫回家的时候,大哥提到过,如?果他想?兼职,可以去公司。
以他的才华和能力,公司能带给他更好的发展平台。
只是陆野拒绝了。
他对于贺家的家业没什?么兴趣,也从来没想?过要谋求什?么。
而且陆野能明显感受到贺太太对自己的警惕,就好像自己会抢走什?么一样。
不过,正?如?他对“贺二少爷”这个身份没有兴趣,他对于贺太太担忧的事情同样丝毫兴趣都没有。
他人生所求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
就是听说?贺明烈去了公司,有点为岑助理?担心。
上次在学校的奶茶店和贺明烈起冲突,就已经给岑助理?带来了麻烦。
陆野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岑助理?再?度陷入两难的境地。
他问?岑助理?:“还要去其他地方转转吗?我可以带你去。”
岑霁笑笑:“我刚才已经自己转了一圈,打算投喂一会儿湖中?的鱼就走。”
陆野见?他手里拿着一块面包,揪成小块投入湖中?。
然后听岑助理?说?:“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养过一只锦鲤,它后来长成了胖头鱼,特别胖,特别大。我看看它还在不在,能不能吸引到它。”
陆野有些?意外。
他一直都知道这片湖里有许多条锦鲤,经常会有学生往湖里丢吃的投喂它们。
这也是这片湖吸引大家的另外一个原因。
就是没想?到这么多的锦鲤中?居然有岑助理?养的一条。
是哪一条?
陆野视线投入湖面。
跟着感兴趣起来。
这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咦,这不是我们一到周五下午上完课就不见?人影的校草吗,今天怎么还没离校?”视线落到他身旁正?在投喂锦鲤的人影身上,微微惊讶了一下。
好漂亮的男人。
有些?眼熟。
闻远略反应了一瞬,立马想?了起来,之?前?周一的早晨在校门口看见?过。
当时那人在车内,只开着半扇窗。
但因为容貌太过惊艳,又是和学校的风云人物陆野在交谈。
闻远因此印象极其深刻。
只不过那之?后,闻远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也不见?那辆车过来接送陆野。
闻远上次被陆野揍怕了,一直不敢在陆野面前?再?提这件事。
没想?到今天日常和女?朋友过来湖边约会,竟让他撞见?了这样的画面。
不是说?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吗?
今天居然带到学校了。
他身边的女?生惊艳了一下,回过神来小声问?:“这是谁?怎么和陆野在一起?”
闻远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终于逮到机会。
可他不敢像上次那样直接,只敢阴阳怪气道:“可能是他的金主男朋友吧,我上次见?陆野从他车上下来。你知道的,有些?车停在校门口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陆野这种出身贫寒,需要半工半读,长得还很?帅的学生。
很?受某些?有钱人欢迎。
果然,说?完这句话,看到女?朋友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闻远很?满意。
被自己的女?朋友知道,以她们这些?女?生八卦嘴碎的特性,很?快全校都能知道。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够陆野麻烦一阵了。
他揍人的时候拳头不是很?硬吗?
也要让他尝尝苦头,说?不定能让他期末的奖学金评选泡汤。
然而不等陆野找自己麻烦。
就见?那个漂亮的男人看向自己,夕阳余晖下,他的笑容温柔和煦:“意味着什?么?是我毕业太久了还是怎么回事,怎么听不懂现在的学弟话里的意思?”
“您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闻远的女?朋友微微一讶,被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笑得有些?晃神。
岑霁点点头,说?了自己那一届的年份。
随后回望向这位男生:“虽然不懂你话里的含义,不过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你看别人是什?么,就表示你自己是什?么。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之?为‘投射效应’。”
“现在你可以告诉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女?生,你刚才说?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了。”
闻远脸一时涨得通红。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只不过他要是按照刚才暗示的意思解释,岂不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到时候,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女?朋友要怎么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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