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他不干了—— by甘洄
甘洄  发于:2024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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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发生在这一两年间。
具体时间叶知秋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
但他却记得,那是他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每天为齐韵奔波忙碌的同时,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
以至于,他连看新闻的时间都很少。
但毕竟是同一个圈子,且那时候正是齐韵拼命向上努力冒头的时候。
没有人比那时候的叶知秋更明白,一个品牌的形成,创建,发展,到人人耳熟能详与接纳认可之间,需要付出怎样的心血与努力。
所以得到消息,叶知秋还是很认真地看了曼晴没落的整个过程。
当时,他一方面觉得有些感慨,一方面,又觉得很是遗憾。
无论怎么说,作为一个有点历史的老品牌,曼晴当年的国民度与群众基础都相当雄厚,市场影响力更是一度十分强大。
这样说倒就倒下去,让那些心血与汗水尽数付诸东流,设身处地,他心底难免升起几分惆怅来。
倒是齐鑫十分乐观,并为此兴奋不已。
因为种种历史遗留原因,齐韵注定不可能直接走高端品牌路线。
所以,齐鑫一心想把齐韵发展成像曼晴之前那样,国民度影响力都兼备的中端品牌。
积累到一定程度,再重新为齐家开辟出一条新的高端线来。
曼晴的陨落,让齐鑫意识到,市场为他空出了一片巨大的位置。
也因此,他的野心更加饱满。
那时候,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原始积累,齐鑫更是全球各地飞,大力为齐韵招揽一些新秀,或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很快,齐韵的设计团队就由他们两个变成了十数个之多。
而后来,在全力冲刺下,齐韵也确实顶替了曼晴在国内市场的位置,成为了中端品牌最终杀出重围的一匹黑马。
也是那段时间,叶知秋日夜颠倒,累到晕倒住院两次。
齐鑫则借机提议让他休息一阵子,从此以后,他就再没能返回过公司。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齐韵还没有发展起来,一切都还没有展开,齐鑫的野心也还远远没有膨胀到后来那样的程度。
叶知秋握着方向盘,在红绿灯三岔路口转向,进而想到了当时回顾曼晴陨落那个贴子时,里面的一条网友的爆料来。
当时觉得是无稽之谈,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未必是空穴来风。
曼晴的没落,和其中一位设计师有关。
而对方同时也是秦唯安的情人。
因此,帖子后面便引出了秦唯安许多的风流韵事来。
而其中一条,则提及秦唯安和父亲秦旭昇争抢同一个情人遭到误伤的事情。
有人甚至贴出了照片。
那段时间,秦唯安确实经常出现在医院。
只是,看的却是生殖科。
下面网友们玩笑开得五花八门,但大部分人,包括叶知秋在内,却只觉这条爆料纯属无稽之谈,因此快速翻过。
可是现在,联想到秦旭昇那么迫切希望秦见鶴结婚生子的事情,外加秦旭昇对秦唯安过了分的偏爱……
偏爱到,甚至可以直接把Q.L交付到他手上,而Q.L遇到那么严重的危机后,还可以毫不犹豫地把秦氏旗下中端品牌的TOP1曼晴再次交付。
细想起来,这其实已经不仅仅是偏爱可以解释的过的了。
反而更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补偿。
一瞬间,当时那条被众人调侃的爆料,到真有了七八分的真实感。
“你朋友?哪个?”对面秦唯安的声音传过来,笑吟吟地,“你说一下品牌,我说不定知道。”
“齐韵。”叶知秋说,又提醒,“你应该认识姜楠吧?今年齐韵有和姜家的品牌一起参展。”
“哦~”只说“齐韵”两个字,秦唯安确实没什么印象。
但说起和姜家一起参展,他倒想起一件事儿来。
他的秘书给他的资料里,好像确实有提起过,今年国内中低端品牌堆里,杀出了一匹黑马来。
据说展会越是往后,那匹黑马吸引的看客就越多,展后的订购会就更是热闹非凡,风头大盛。
连姜家都跟着吃了一波红利。
不过那资料他一直放着,一直都还没找到时间细看。
“可以。”秦唯安说,“小叶老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能和对方认识甚至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那回头我问下他的意见。”叶知秋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唯安还要说话,耳畔却只剩了一片空茫。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笑出一声儿来:“草,可真他妈带劲儿。”
而同一时间,叶知秋也已经驶出了中央商务区的范围。
路上的车辆渐渐减少,他加快了速度。
手机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全部来自于齐鑫的,他一概没接没看。
往前又开了好一会儿,叶知秋驾轻就熟地拐入一条小路上去。
小路上车辆就更少了些,但同时,路两侧的电动车却多了起来。
再驶过一座小桥,大约五分钟后,叶知秋的车子在齐家的工厂门前停了下来。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叶知秋点击了接听,直接道:“已经到了。”
听筒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很快,齐鑫那间办公室门就被人推开了。
他握着电话,往大门口跑了过来。
“怎么不接电话?”齐鑫跑得气喘吁吁,趴在叶知秋车窗上问,“我还怕你迷路了。”
“驾车不太方便。”叶知秋微笑下车,又说,“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
“那些都是虚的,”齐鑫笑起来,专注地看叶知秋,“只要你肯来就好。”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叶知秋了。
从他出国参展就没再见过。
此刻两人站在阳光下,齐鑫一时有点愣怔。
说不清楚哪里有变化,他只觉得叶知秋好像比之前更好看更迷人了。
此刻,少年人长身而立,身姿笔挺,犹如远山上那株久经风霜却依然傲立的劲松一般。
米色的风衣潇洒地敞着,里面是宝蓝色的V领羊绒衫,领口处,雪白衬衣的纽扣扣到最顶,衣领托着他小巧圆润的喉结,既禁欲又格外诱惑。
阳光下,那双微弯的眼眸犹如两汪清澈的琥珀一样,皮肤白到近乎透明,可唇瓣却又极度红润。
下意识地,齐鑫咽了咽口水。
“要不要把车子开进院子里来?”他问。
“不用了,”叶知秋一只手随意地按在车窗边的位置上,“看看就走了。”
“一起吃了晚饭吧。”齐鑫原本就想叶知秋想得不行,这会儿一见面,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强烈到他甚至生出一种,恨不能把他装在口袋里,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来。
好像怎么亲密都没办法表达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一样。
听叶知秋说很快离开,他立刻就开口挽留。
“晚上还有课。”叶知秋抬眼看他。
“哦,”齐鑫有些遗憾地应了一声,伸手过来握叶知秋的手腕,“走,先去我办公室看看。”
叶知秋没拒绝,跟在他身侧进了工厂的大门。
办公室的门推开,齐瑞昌正弯腰往保温壶里倒热水,叶知秋没吭声,径直越过他占据了齐鑫的位置。
随后他二郎腿一翘,微微偏头向他伸出手来,“订单拿来我看看。”
齐鑫弯腰咳了一阵子,终于在齐瑞昌不善的神色中艰难停了下来。
他指了指齐瑞昌,对叶知秋说,“小秋,我介绍下,这是我爸。”
叶知秋像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才向齐瑞昌看过来。
“不好意思,齐厂长,”他微笑,连声叔叔都没叫,称呼上更是刻意拉开了距离,“我还以为是厂里帮忙的工人。”
齐瑞昌:“……”
槽点太多,他一时不知该从哪个点开始吐槽。
只觉得叶知秋这个歉倒不如不道,反而让他心里更加堵得厉害。
但想一想陶若晴的资金,以及自己和齐鑫达成的共识,他还是忍了下来。
“你们聊你们的,”齐瑞昌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我给你们泡杯茶喝。”
“齐鑫。”闻言,叶知秋抬眼,“我不喜欢喝茶,你去给我冲杯咖啡,多加糖。”
一贯的命令语气。
这样的语气齐鑫早已经习惯,倒没觉得什么。
倒是齐瑞昌,脸上的神色几乎就要压不住。
原先,叶知秋熬夜加班为齐鑫设计服装,又同意将设计稿署上齐鑫的名字……
齐瑞昌一直以为,齐鑫在这段感情里是绝对掌握着掌控权的一方,对叶知秋这样的小孩儿,早已捏得死死的。
所以,齐鑫生病,他才打了那通电话过去,想进一步帮自家儿子彻底把人拿捏住。
就算对陶若晴,他这张老脸上也算有光。
可现在他才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好像又并不完全相同。
闻言,齐鑫立刻屁颠屁颠地去冲咖啡,去之前还将厂里所有打印整理出来的订单全都交到了叶知秋手里。
而叶知秋就舒舒服服地靠在老板椅里,不疾不徐地翻阅了起来。
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简直是……简直是太过分,太目中无人了。
别说他是个长辈,就算他是个平辈或者晚辈,叶知秋这样的表现也已经足够无礼。
齐瑞昌压了压心底的火气,压得心口堵得发疼。
可叶知秋却像是全然未觉般,翻了几页后,他抬手在风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来。
敲出一支香烟来,他咔哒一声点了火。
下一刻,烟草的气息就丝丝缕缕地逸散在了不算大的办公室里。
齐瑞昌不抽烟,但平时见得人多,时常周旋应酬,倒也并不反感别人抽烟。
但齐鑫一向不喜烟味儿,这会儿又生病咳嗽……
叶知秋这个时候点了支烟,当场就触了齐瑞昌护犊子的那颗逆鳞。
“小叶呀,”齐瑞昌轻咳一声,试着将话说得委婉一点,“鑫鑫他本来就不喜欢烟味儿,尤其这两天生病,更是闻不得,你看,咱们能不能先不抽?”
“怎么?”闻言,叶知秋有点好笑地偏头看过来,“怪不得我觉得齐鑫娇里娇气,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原来都是您惯得呀。”
说完他将烟摁熄,笑了笑,“那我先不抽?”
“什么不抽?”恰逢齐鑫端着刚刚冲泡好的咖啡过来,放在叶知秋面前。
“喏,”闻言,叶知秋将自己刚抽一口就摁熄的那支香烟展示给齐鑫看,“这个咯,你爸爸说,你闻不惯烟味儿,让我不要抽。”
“爸。”闻言,齐鑫不自觉蹙了蹙眉,不悦地瞥了齐瑞昌一眼。
齐瑞昌:“……”
憋屈+1。
“不过算了,”叶知秋说,“你爸爸也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他边说,边垂眼继续去翻订单。
你爸爸,你爸爸……
从进门开始,这熊孩子就一声叔叔都没叫过。
以前,齐瑞昌只知道陶若晴把这孩子养偏了,但仅有的两次直接接触,还是让他意识到,这孩子被陶若晴养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偏的多。
连最基本的礼貌教养都没有就不说了,还极度自我,自私自利。
这样的人,无论是在哪里,都是长久不了的。
说起来,陶若晴那女人确实是挺狠的。
能想出这种阴损法子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子。
齐瑞昌原本在资金上对陶若晴还有点别的想法的,这会儿也慢慢收了。
而那边,叶知秋也没再点烟了,只捧着咖啡杯小小啜了两口。
“订单好像都是我那几套啊,”他小声,然后仰脸略带天真与炫耀地问,“齐鑫,我厉不厉害?”
“厉害。”齐鑫说,忍不住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这次参了个展,”齐瑞昌补充道,“展会上,咱们主推的也是这几款。”
“不好的话,你们也不会推,对吧?”叶知秋笑着看过来,“齐厂长。”
这话倒是真的,齐瑞昌一时有点吃瘪。
“要什么奖励吗?”齐鑫在叶知秋对过落座,专注地看叶知秋如画一般的眉眼。
“还奖励……”叶知秋笑了一声,“你只要少气我两次我就谢天谢地了。”
叶知秋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
说实话,十次里面,齐鑫倒有七八次摸不清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只是这种话,他却不敢直接说出来。
尤其,此刻叶知秋垂眼翻资料的样子难得地温柔,他更是不想打破两人间极少有的平静时刻。
因此闻言立刻保证:“好。”
叶知秋将资料翻完,重新合了起来,随后抬腕看了看时间。
什么都还没谈,齐鑫也还没有看够叶知秋,更不用说,叶知秋后面设计的稿子也还没有影子……
这时候肯定是不能放他离开的。
齐瑞昌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见状父子两人对视一眼。
“小秋,”齐鑫拖延战线,“要不要我陪你去厂房看看?看看咱们的生产线。”
齐家的生产线,叶知秋可是太熟悉了。
就算是闭上眼睛,他都可以精准地划出来机器的摆放位置,角度,甚至于哪个位置坐了哪个工人。
毕竟,这是他上一世辛辛苦苦紧跟着盯了好几年的生产线。
后来公司壮大,开始扩建,全部换了新的设备后,他倒是没怎么来过了。
“不去了。”叶知秋说,“上午在办公室忙了一上午,又开了一路车,这会儿有点累了。”
“我帮你揉揉。”上次因此得了甜头,齐鑫故技重施,他当即蹲下身去,抱着叶知秋的小腿就揉捏了起来。
叶知秋没说什么,却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微合起眼来。
这种情况,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了。
旁边齐瑞昌:“……”
他见过最舔的狗,都没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他妈舔。
真是看不下去,可想要起身就走,又想起正事儿叶知秋一个字儿都还没有透露出来,只得咬咬牙再忍住。
齐鑫揉完左腿揉右腿,在地上蹲的时间久本就双腿酸麻,外加还不停咳嗽,肉眼可见地他整个人都不太好受。
但无论他怎么咳,叶知秋眼皮子都没抬过一下子。
齐瑞昌越看越是生气。
别说这是叶知秋,就算是换了姜楠,这副理所当然把他儿子当牛做马的样子,齐瑞昌也很难判定自己是不是能够忍下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真的捏舒坦了,叶知秋长睫一颤,终于缓缓张开眼来。
他伸个懒腰,小声嘀咕了句:“我都快睡着了。”
“舒服点了?”齐鑫讨好地问。
“嗯。”叶知秋极轻地应了一声。
“小秋,”趁他现在心情好,齐鑫忙问,“之前我记得你说过,在帮我画新图的,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说那个啊,”叶知秋漫不经心地说,“我以为你不想要,正打算重新润色下在公司用好了。”
“我怎么不想要了?”齐鑫心里一惊,立刻发问。
这一笔笔的订单进来,那都是钱啊,他求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不想要?
思来想去,叶知秋最近对他发火的原因基本都和之前齐瑞昌那通电话有关。
不动声色地,齐鑫偏头看了他父亲一眼。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欣格那边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过,要看一看他们后面新款的要求。
欣格实力雄厚,如果有上眼的,肯定还会有大批量的订单下来。
外加别的各个客户的辅助,到时候,要将“齐韵”这两个字打出去,就再不是做梦。
齐鑫想到的,齐瑞昌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看不上叶知秋是一回事儿,但现在确实有求于叶知秋也是另一回事儿。
更不用说,这片刻间他其实已经明白,在这场关系中,掌握主动权的并不是他儿子,而是叶知秋。
如果是他儿子的话,他还可以摆架子拿乔。
毕竟这个年龄的小孩儿最容易恋爱脑,为了喜欢的人是什么都肯干的。
但现在既然不是,反而自己儿子才像是那个恋爱脑上头的,齐瑞昌自然再没什么话说。
硬气是能硬气。
但硬气之后呢?
刚刚正努力破土有点起色的齐韵就这样交代在这里?
别说齐鑫不愿意,他也不愿意。
虽然前半辈子干的都是人家来样,照样打版给人批量生产的工作,对于拥有自己的品牌他还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但是,那些钱却是结结实实的。
那些订单带来的利润也同样是结结实实的真金白银。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比他以往辛辛苦苦干上好几年的利润还要高出一大截去。
没有人可以做到,完全不为之所动。
原先不被尊重的耻辱感被强行压下去,齐瑞昌坐直了身体。
“小叶,叔叔是个粗人。”他说,“那天那个电话是叔叔说话没注意,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没有没有。”叶知秋微笑,“因为那天我过来的话,就没有时间完善那两份稿子了,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咱们已经不再需要那两份稿子。”
“还有齐鑫……”他含笑的视线重新回到齐鑫脸上,看着他憔悴瘦削的脸颊,心底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愉悦感,“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每次生了病都娘娘们们的,说实话……”
他说着,眉心略显嫌恶地蹙了起来,“你这样子,谁能看上你呀?”
齐鑫:“……”
齐瑞昌:“……”
慢着,齐瑞昌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这话怎么听着,倒像是两人还没谈上似的?
这要是让陶若晴知道,那肯定没完。
要真是那样,他还真得卑躬屈膝地哄着面前这小祖宗开心了。
可是,他这又是提供设计,又是允许署齐鑫的名字,还从来没有提过从利润中分成……
如果没有谈上,又或者没有感情的话,谁能这么好心白白奉献这么许多?
只是,还未等他梳理清楚脑海里的想法,叶知秋就又丢了两颗甜枣过来。
“那两幅稿子就在我邮箱里,等会儿我转给你。”他对齐鑫说,一双漂亮的眼睛再次弯了起来,抬脚在齐鑫膝头踢了踢,“诶,齐鑫,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忽然过来吗?”
“辛苦你了,小秋。”齐鑫终于从叶知秋前面的暴击中慢慢回过神来,一颗心一会儿冰寒一会儿滚烫地来回瞎蹦跶,外加本就还生着病,一时还真有点承受不住。
一通剧烈的咳嗽后,他看向叶知秋:“为什么?”
“你不是想要齐韵飞速发展起来吗?”闻言,叶知秋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我这里有个捷径,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捷径?”闻言,齐鑫的情绪也被感染了。
“你知道曼晴吧?”叶知秋含笑问。
“那谁能不知道。”齐鑫还没说话,齐瑞昌就先开了口。
确实,曼晴谁能不知道呢?
毕竟背靠Q.L这棵巨树,枝繁叶茂,就算真没见过,大部分人也该听过。
“曼晴那边我认识个很有话语权的人,”叶知秋微笑,“他们也有注意到咱们展会的这几款新品,有意谈一谈后续的合作,如果你们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回头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闻言,齐鑫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上一世,这个时间节点,齐韵已经有了更迅猛的发展。
叶知秋没有进入VIA,更没有进入Q.L,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为齐韵开发新品上。
所以,在巨大的成功与荣誉冲击下,齐鑫已经以曼晴作为目标定好了发展计划。
而现在,仅仅是听到和曼晴有合作的机会,齐鑫就可以兴奋成这个样子。
“当然可以的。”父子两人齐齐看住他。
齐鑫不说了,就连齐瑞昌眼里的憋屈都没了,只剩下了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那好。”叶知秋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后面会安排。”
来的时候,齐瑞昌爱理不理地呆在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叶知秋却是被齐氏父子一起送出来的。
他上车离开,全程一句叔叔都没有叫过。
不像上一世,明明自己并不是个乖小孩,却还是为了齐鑫隐忍下各种委屈,被这父子两人各种拿捏。
忍着伤心还要嘴甜地叔叔叔叔叫个不停。
甚至第一次上门,齐瑞昌就让他为他端茶倒水,准备果盘……
发动车子的那一瞬间,叶知秋唇瓣微微抿紧。
隔着十年的光阴,他再次回眸去看,只觉上一世的自己,真是可怜。
有些人,是不配别人客客气气拿真心对待的。
他们只适合,被人踩在脚底下,碾压成泥。
脚下一用力,车子冲了出去,直到跨过那座小桥,叶知秋握着方向盘拐上大路时,齐鑫的影子才终于从后视镜中消失。
回到市区,叶知秋径自去了张文远教授家里。
陪师母一起做了晚饭,三口人其乐融融地用餐。
前面的时间张文远都在为他答疑,到了八点钟,正课正式开始。
课程两个小时,于十点钟结束,叶知秋收拾东西,驾车离开张家,返回自己的住处。
上楼开灯,准备进浴室前,叶知秋抬手去拉窗帘。
窗帘拉到一半儿的时候,他的视线再次移向了那扇小小的“鸽笼”。
鸽笼的灯光是亮着的,晕出浅淡的橘色光环来。
叶知秋的手顿了顿,唇角下意识地染上了笑意。
直到手机在身后响起,他才将窗帘一拉到底,回过身来。
屏幕上是秦见鶴的名字。
叶知秋坐在床边,边整理自己的浴袍边接了起来。
“秦总,”他笑着问,语气中染上了一点不太正经的意味,“这么晚找我干什么?”
“刚回来?”秦见鶴问,嗓音里染上了清浅的笑意。
“嗯。”闻言,叶知秋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刚刚被窗帘遮住的窗口。
“上课辛苦了,”秦见鶴嗓音低缓,“想吃点宵夜吗?”
说完又笑了一下,“我做了酒酿圆子。”
闻言,叶知秋微微沉默了下,昨晚在阳台上被群里消息打断的思绪重新链接了起来。
秦见鶴对他的好,如果说只是情人间的亲昵,他觉得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毕竟,这还是秦见鶴的第一次,会格外热烈一点很正常。
可如果说不仅仅限于这种关系,他同样觉得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这种好,叶知秋接受的舒服,自然也享受。
他闭了闭眼,不想继续去深究,去费尽心机丝丝缕缕地辨别这种好究竟是哪一种。
累了一天了,他只想享受。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含着笑意,有点慵懒,“我等会儿过去。”
“我给你送来。”秦见鶴说。
“嗯,”叶知秋改口,“那我等你。”
原本想先洗澡的,既然秦见鶴要来,叶知秋就先将浴袍放下,转而取了平板,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开始根据自己昨晚总结的重点与特点,勾勒剧本的人物形象与穿衣风格。
一幅草图画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叶知秋起身,过去开门。
门开了一小半儿,叶知秋将脑袋探出来,正对上秦见鶴含笑的漆黑眼眸。
犹如深夜的星子一样,那么黑,却又那么亮。
“累吗?”他问,“张文远老师上课一向很严格的。”
“还好。”叶知秋仰着脸看他,雪白的衬衣衣领衬得他一张小脸更见素净。
下意识地,秦见鶴的视线凝在了他红润的唇瓣上。
微微倾身,他轻而快地在那两瓣红润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再次直起身来,才将保温桶递到叶知秋手里。
“我放了桂花,”他微微笑着,嗓音略略有点沉哑,“很甜。”

保温桶的手柄染上了秦见鶴的体温,握在手心里温温热热的。
叶知秋下意识抬手去拉秦见鶴的衣袖:“进来吧。”
“今天不进去了。”秦见鶴借势握了他的手腕,将他往怀里拉了拉,边说话边又重新倾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晚点儿还有个网络会议要开。”他说,嗓音低而沉,“要很晚。”
原来秦见鶴说送宵夜给自己,就真的只是单纯送宵夜过来。
下意识地,叶知秋握着保温桶的手指悄悄收紧了些。
“进去吧。”好一会儿,秦见鶴才抬手,将叶知秋略微散开的衣领往里笼了笼,“别着凉。”
“那……”叶知秋本想说,等秦见鶴上梯后自己再进去的,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我关门了。”
“嗯。”秦见鶴含笑看他,“关门。”
房门徐徐合上,叶知秋拎着保温桶在门后安静站了片刻,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弯腰,将眼睛凑近了猫眼。
走廊里已经没有了秦见鶴的身影,而电梯门则正在徐徐闭合。
叶知秋安静地看着,直到电梯门彻底闭合,楼层开始向下跳跃,他才直起身来。
去厨房取了只小号汤碗,叶知秋小心翼翼地将酒酿圆子倒出一碗来。
几乎是瞬间,房间里便溢满了热腾腾的香甜气息,格外温暖。
煮得晶莹剔透的圆子被盛在雪白的骨瓷小碗里,中间间杂着金色的桂花,格外漂亮。
叶知秋先拍了张照片,然后才拿起汤匙开始享用。
糯米酒做就的汤汁入口格外清甜,而圆子更是Q,格外软弹。
一口下去,几乎瞬间便从胃里暖到了心里去。
原本说一碗就好,但叶知秋却一连吃了两碗才舍得放下餐具。
心里变得松软舒适,他的工作效率也大大提高,一支笔握在手里画得飞快,很快就完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简稿。
把电影大部分角色画完的时候,叶知秋抬腕看了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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