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六年后,我觉醒了—— by墨骨鱼
墨骨鱼  发于: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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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保镖,在这栋古宅里来去自如,丝毫没有把如今的家主放在眼里。
边樊紧紧地跟在怀源身后,帮他推着轮椅——这轮椅不是电动的,而是手动的——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对方的小弟。
老人看到了边樊,有些好奇怎么会有另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却也没有问出口。
古宅里有专门下楼的电梯,倒是不用麻烦怀源了。
古宅门口停着一辆劳斯莱斯,保镖恭敬地打开车门,让怀源进去。
上了车,老人才说: “您有当年老家主的风采。”
老家主不是怀源的父亲,而是他的伯父。
怀源淡淡道: “可惜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要是不惹到我头上,我也懒得出手。”
老人更加恭敬了: “那这个毛头小子,您打算……?”
对方说的这个“毛头小子”,就是现任家主了。
可见那人现在过得应该很不好,不然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大摇大摆地进入家族主宅。
也可以说,那人现在的处境有一半是怀源造成的。
“随你们吧。”怀源摆摆手, “唔……古宅给我留着就行,其他东西你们想分就分。”
“是。”老人回复道,开始说起了第二个话题, “在这几天,突然有另一股势力在帮助我们,我听说您认识他们的老大。”
“什么?”
“一股来自东方的势力,名字是F,以材料学起家,已经在华国占据了不小的地方,甚至各国都有所涉及。”
怀源撇过头,看向边樊,向他眨了眨眼:是你吗?
边樊一眼就看出怀源想表达的意思,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在他掌心勾了一下。
怀源缩了缩手,有点痒。
那位老先生还在滔滔不绝: “我觉得这有点蹊跷,听说您认识那股势力的头子,也是东方人……”
“是的。”怀源打断了他的话,笑了笑, “他跟我是很好的朋友。”
好到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四楼,来敲他的窗户。
老人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了。
不论如何,这是好事。
“请把我们放在圣索尔医院的门口。”边樊适时开口, “我需要检查一下先生的身体情况。”
他把自己定位成怀源的随从,现在倒像是真的入戏了。
怀源瞥了他一眼,没有拆穿。
反正腿早晚都要治疗,这个时候也没关系。
————————

圣索尔医院是当地非常着名的私人医院,医疗技术顶尖,与此相对的,价格也极为高昂。
明明是白天,医院里却没有多少人。
“有点凄惨啊。”怀源笑着调侃道,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戏谑的神情, “身边只有一个残废的跟班,这还是第一次吧边所长?”
“我是你的跟班还差不多。”边樊冷静地握住怀源的轮椅,一般人推着一个成年男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吃力,他面色不该,仿佛轻若无物,还有心思比较, “你瘦了。”
“是呀,根本吃不好。”怀源顺着边樊的话接下去。
他放松地靠在轮椅上,动作闲适,就算身处医院,周围都是他不喜欢的环境和味道,也没有表达出不满,再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又变回边樊喜欢的那种温和样子。
这也是三个月来怀源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
“我记得,这里好像要预约?”记忆深处的回忆慢悠悠冒出来,提醒怀源这一点。
“已经预约过了。”边樊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什么时候?”怀源随口问了一句。
问是问了,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估计是去找自己之前。
至于原因嘛……可能顾陆言对他说了什么?
“刚才。”边樊轻快回答,走到电梯前按下了按键。
怀源疑惑地啊了一声,抬起头看见边樊的下巴: “刚才预约的?那岂不是几天后?”
“这里有我熟人。”电梯叮的一声停下,门也随之开启,边樊推着人进去,熟门熟路地按下了三这个按键。
听他这样说,怀源倒是明白了,也没多想,相信了“熟人”这个说辞。
边樊也没有解释。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将一个小时前陌生的两人变成“熟人”。
三楼里有一位最富盛名的骨科一声,呆着细细的银边眼镜,满脸大胡子,头发蓬松而杂乱。
有人进来,他用不太熟练的英语问道: “你们就是我的病人?”
“是他。”边樊推着怀源上前,选好合适的位置停下,随后拉出医生办公桌前的椅子,自己坐下。
出乎意料的,他的本地语言也说得相当不错。
“哦,好吧,让我看看……精致的东方人。”医生嘟囔了一句,之前见过不少东方人,但拥有这样美丽的容貌和特殊气质的,也只有眼前这一个。
这让他想起了外婆故事里的那些“东方娃娃”。
说完,他拿起了旁边的一份B超照片,开始仔细观察。
“那是我之前拍的?”怀源看着图片有点熟悉,然后猛然想起这应该就是自己之前在K市拍的,有些疑惑地碰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边樊, “你从哪弄来的?”
“唔,我问顾陆言要的。”边樊含糊着说。
他来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其一是联系在这里的手下,让他们配合怀源的动作——他可不相信怀源会乖乖地被软禁起来,对方感回来也一定有后手。再者就是想起了怀源的腿。
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骨科医院,也有最厉害的医生。
他和顾陆言商量过了,废了不少劲才从对方手里拿出这一份报告。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拥有这么多势力……重生总是有很多便捷的地方,不是吗?
即使在这里创建势力的初衷是想把怀源逼到无路可退。
后面这些话边樊隐下不表。
医生很快看完了报告,推了推眼镜: “唔,这位先生的腿还有得治,只是时间拖太久了,恢复得好可以正常行走,但晚年应该少不了轮椅。”
“我听说你是最好的骨科医生。”边樊语气平淡地指出这一点,面上没什么表情。
“人体受伤害是不可逆的。”医生无奈地摊了摊手, “如果受伤的第一时间就来说不定还有救,但已经拖了六年。”
“没事,你忘了白落言的研究成果吗?”怀源这句话是用中文低声说的,想去拽边樊,可如今已是盛夏,对方穿着短袖,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碰了碰他的手, “能站起来就行。”
他这么一说,边樊也就想起来了,研究成果中有一个细胞增长,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可以治疗几乎所有的疾病。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这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关心则乱。
想到这一层,边樊露出一个笑,不再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 “可以,手术就麻烦你了。”
医生点点头,很快就决定了手术日期,就在三天后。
这三天是让怀源做个心理建设,以及要在腿上涂抹一种特殊药液,促进腿部的细胞活性。
拿了药物,边樊推着人往医院外走。
“我们现在去哪?”怀源问道。
他对这里不算熟悉,也没有熟人。
之前的老先生和他只不过是合作伙伴,看在自己父亲和利益的面上才愿意出手帮他。
当然,第二点面子更大一点。
六年过去,就算之前再怎么生死之交,感情也已经消磨殆尽。
怀源对这里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分出太多心神。
“去我住的地方。”边樊语气轻快,似乎很高兴, “是一幢小别墅,有花园,里面种了玫瑰,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你一定会喜欢。”
他有些庆幸自己没嫌碍事,把小花园里的玫瑰铲去。
怀源笑了一声: “哎呀,看来我这段时间得得吃你的喝你的,还要住你的,我可没带钱去住旅馆。”
“我们不是朋友吗?”
怀源一愣。
他仰着头,看到的只能是边樊的下巴。
“唉……要是能看看你的表情就好了,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人。”怀源似真似假地抱怨一番,最后肯定道, “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
边樊停下了脚步,绕到怀源面前,蹲下身,让怀源正好能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很认真: “朋友之间不需要计较这么多。”
只这一眼,怀源就知道边樊说这话是真心的,于是也好不吝啬地露出一个笑容,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
得到这句肯定,边樊复又站起来,走到后面继续往前走。
怀源则是想着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真是越想越奇妙。
第一眼见到边樊的时候他还挺怕的,生怕因为剧情的不可抗力自己会死在对方手下,但几个月后,两人居然都是朋友了。
朋友,多稀奇的字眼。
起码对于怀源来说,还是头一遭。
他有父母,兄弟,崽子,手下以及合作伙伴,就是没有朋友。
边樊是头一个。
为着这头一份的特殊性,他心里边樊的位置又高了一点。
边樊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医院付今晚,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他说得不错,在街道门口,怀源就看到了那片小花园,几乎一眼他就喜欢上了。
花园里的玫瑰没人打理过,开得依旧热烈,倒显出一份勃勃向上的生机来。
“这花真好看。”
怀源目不转睛地盯着颜色不同的玫瑰。
“以后每天都能看到,先去休息,带你看看你的房间。”边樊说着,把人推进去。
理所当然的,房子内部没有电梯,但房间都在二楼。
怀源眉心蹙起,露出为难之色: “麻烦你了。”
“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还谈得上麻烦?”边樊倒是挺开心的。
此时快到晚上,他没将怀源抱上去,而是把人放在餐桌边,自己去了厨房。
这房子是本地最常见的建筑物,虽然两层,但空间不大,适合三口之家居住。
一层就是客厅以及厨房,一眼就能看到头。
怀源用胳膊撑着脸,看到边樊系起围裙,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忍不住惊讶道: “边所长,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我当然会。”边樊回了一嘴, “既然我们是朋友,称呼是不是可以换一换?”
“哦?你想换成什么?”怀源来了兴趣,心里想了想,他惯用迭词,但无论是边边还是樊樊都很不象样。
不庄重,倒是像唤小孩。
顾陆言他们真是他养的崽,因此迭词倒也无所谓。
对于朋友,怀源觉得,不应该这么随意。
边樊也半天不说话。
在心里,他是喜欢怀先生,怀总这样的称呼的。
更亲近的,他也想不到。
但听对方调侃他是边所长,就很不是滋味了。
“唔,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很熟悉。”怀源想了想,开始说, “如果没猜错,你应该是六年前我要收养的第四个孩子,只不过自己跑掉了,说来抱歉,我好像还打了你一顿。。”
边樊转过身,看着怀源。
不,那不是你,他心道。
他还一直以为对方不知道这事,之前那个灵魂并不是他,没想到主动提出来了。
不过既然说出来,自然有自己的目的,边樊静静地等着下文。
“所以我……我叫你‘四言’,好吗?”
边樊愣在原地。
这个称呼……比他想象得更为亲密。
“四”是指他们最初相见的那段经历,而“言”万全就是怀源的喜好。
顾陆言,林初言,白落言,名字里都有一个言。
这称呼瞬间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拉进了不少。
边樊有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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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所有晚更了orz
明天应该也是双更(没事就双更啦)
还有就是,开了防盗,如果有看不了的小可爱应该是购买比例不够(我设置得比较低啦)

人家有名字,他自作多情多弄出来个名字,算什么呢。
于是他摆摆手,语气里含着笑意: “算了,我觉得之前的称呼也还好啦,你不也是叫我怀总的嘛。”
边樊没说话,只是重新转过身开始切菜。
只是这次切菜的声音大了许多,一下一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砧板上被切得七零八碎的胡萝卜。
怎么这样。
都已经说好了。
他越想越气,甚至都想撂挑子不做饭了。
“唔,我不喜欢胡萝卜。”木质地板很容易发出声音,轮椅在上面滚过,非常明显。
屋子很小,桌子也不大,因此怀源很顺利地来到了怀源身边,拧着眉看着橘色的胡萝卜块。
“我这只有这个。”边樊冷硬道, “怀总要是吃不惯……”
下一句是吃不惯到外面吃。
转念一想,外面餐馆都是披萨三明治之类的,怀源肯定吃不惯,边樊现在做是的中餐。
他说到一半停了,把菜刀放下,闷着声去冰箱里拿别的食材。
轮椅的声音又在他背后响起。
“你的心情不太好啊。”怀源又问。
还不是因为你。
边樊气闷。
想是这么想,但没有说出来。
怀源看着心情陡然低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不悦情绪的边樊,有些困惑。
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
想来想去,也就是之前自己玩闹般取的那个名字,是不合心意吗?
“唔……你要是因为那个称呼感到不快,我向你道歉。”怀源抬着头,看着边樊的神色,揣摩道, “那个称呼……”
“咚。”
菜刀切到砧板上,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
“……我先做饭。”
这四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怀源缩了缩,不再说话了。
室内一片沉默。
这沉默一直持续到吃晚饭的时候。
边樊做的菜不多,四菜一汤,还给怀源盛了饭。
就是一句话没说。
怀源咬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戳了几下,米饭上瞬间多了几个被戳穿的小洞。
“不要玩弄食物。”边樊语气淡淡地提醒。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房子采光很好,房间里倒映这夕阳西下的余晖,在边樊身上批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层金色显得边樊眉眼柔和了不少,本就不俗的容貌更加耀眼。
怀源有点看呆了。
随后心道这人可终于开始说话了,绞尽脑汁地准备想个话题,看到眼前这一幕,脱口而出道: “你真好看。”
他说完就立刻发觉了不对劲,急忙摆摆手,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边樊轻笑一声。
怀源: “……”
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都红了,手足无措,更加尴尬。
边樊看到他这样子,心情好了不少,神色缓和下来,给怀源夹菜。
专门避开了放了胡萝卜的那道菜。
怀源咬着筷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心里暗道自己刚才是不是魔怔了。
好看就好看,说出来干嘛,难不成被一个男人夸好看对方会很开心吗?
想想就尴尬。
他在心里无声尖叫,低下头开始安安静静地吃饭,脑袋上仿佛飘着一个丧丧的蘑菇云。
与此相对的是边樊。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吃饭的时候心情不好会没胃口。
边樊还是决定安慰一下: “没关系,我也觉得我很好看。”
“噗。”果不其然,怀源听到这话笑出了声,眼角都笑出了泪,上气不接下气道, “你,你怎么,还自己夸自己呢。”
“怎么不能夸。”边樊继续给他夹菜,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这倒也是。
“你说出来还怪好玩的。”怀源心底的那些尴尬终于散去,吃了一口饭,含含糊糊地说, “你又不是那种,唔,自恋的人。”
“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怀源想了想,说了几句: “很可靠也很厉害,偶尔做事不着边际,但是……”
说到一半他就停了,边樊的性格很复杂,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概括出来的。而且他接触的这个人和书里的剧情完全不一样,倒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可以完全抛下原着剧情了。
“人都是多面性的,我也不例外。”边樊回道, “不过我们是朋友,有足够的时间互相了解,对吗?”
“也是。”怀源点点头,正准备继续吃饭,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 “那你对我的印象呢?”
对怀源的印象?
这次边樊沉默的时间很长。
长到怀源都以为不会回答了。
“你很好,是……想当家人的那种好。”边樊回答道。
“诶?”
“感慨而已,快吃饭吧,吃完饭要上药。”边樊又夹了一筷子菜。
是了,上药。
怀源心有戚戚然。
那个医生开了一种药液,说要涂抹到腿上,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还必须连涂三天。
一想到腿上会有黏糊糊的药液,即使感受不到,怀源也不是很开心。
很快就吃完饭了。
边樊先把怀源抱到二楼,随后又把轮椅搬上来。
“我先去洗碗,一会来帮你上药。”边樊说完,匆匆准备下楼。
“诶,等等。”怀源拽了拽他, “我先洗澡,你过会再来。”
“你先……?”
“洗澡啊。”怀源理所当然道,看见对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挑起了眉, “不是吧老兄,我都两天没洗澡了,都快馊了好吗?”
“我不是……”边樊欲言又止,叹口气, “算了,随你,我一个小时后再上来……里面有浴缸,你不会被淹死吧?”
回答他是的重重关上的房门。
边樊摸摸鼻子,笑了一下,随后下楼洗碗。
他是对怀源有种超出寻常的好感度,这被他姑且认为是对家人的情感。
一个小时后,边樊准时上楼。
他敲了敲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后再开门进去。
里面氤氲着一些水汽。
“唔,你来了。”怀源穿着浴袍,坐在轮椅上,正拿着毛巾擦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递水。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边樊有些口干舌燥。
“你来了正好,不用我费力爬到床上了。”怀源觉得头发不往下滴水后就停下了动作,指了指门边的柜子, “药在那上面。”
“好。”
边樊应下来,顺手拿了药盒,走到怀源边上,把他抱起来。
明明抱过很多次……这次,却有些不一样了。
他好香。
边樊心道。
而且不是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不是那种工业合成的香精味,而是另一种,更沁人心脾的味道。
几乎能让人上瘾。
最后把怀源放到床上,边樊还有些恋恋不舍。
药盒很重,里面有一个棕色的瓶子,倒出来的液体是透明的,看起来有些黏糊糊。
“果然是这个。”怀源轻声抱怨了一句。
“你知道这个?”边樊问道。
边问,边将手掌心的药物揉开,紧接着涂抹到怀源腿上,慢慢地涂抹均匀。
“对,我一直在用,看起来黏糊糊的,我不是很喜欢,但对肌肉萎缩很有作用。”怀源回答,指了指自己的腿, “不然,我腿上的肌肉会萎缩得不象样。”
边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怀源的腿相比成年男子来说是细,脚踝几乎一掌可握,但并没有消瘦到只剩下骨头,而是肌肉丰盈,非常匀称。
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稍微用力一点都能留下一个红印子。
“啧。”边樊拧了拧眉心,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种燥热。
“唔?”怀源正在调着电视节目,房间里有些喧闹。
“怀总,你就干看着?”边樊移开了目光。
他总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不是你说要帮我涂药的嘛。”怀源低声道,像是抱怨,随后放下遥控器,满不在乎地伸出手,从边樊掌心抹了药,糊到自己腿上, “好了好了,我来,行了吧。”
边樊似乎被烫了一下。
“你掌心好热啊。”怀源的声音适时响起,想去摸边樊的额头, “不会发烧了吧。”
还没碰到,就被边樊飞快躲开,语气生硬道: “没有。”
怀源有些疑惑,他反应未免太大了: “没有就没有嘛,是累了吗?早点去休息吧。”
边樊匆匆嗯了一声,站起来急急忙忙出去了,像是身后有人在追他。
“反应这么大,一定是累坏了吧。”怀源挠挠头,拿过药瓶继续给自己上药。
边樊帮他抹了一点,位置是右边大腿中部,涂抹得很细致,倒是不用再抹一遍。
“奇怪,怎么红了呀。”怀源看着红了一块的腿部,有些不解。
门外,边樊半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似乎终于从那种粘腻的气氛中挣脱出来了。
一直萦绕着他的香味,粘腻的药液,过高的温度,雪白的肌肤以及红印子。
那抹红像是长在了他的心底,消不掉,也抹不去。
边樊捂住眼睛,慢慢蹲下。
他有点不想离开那样的气氛了。
————————

怀源抹的药多了,自然不会仔细。
他随便挤了一大坨药液,把整条腿涂个遍,也不在乎有没有涂抹均匀之类的。
没等他涂完,门又开了。
“你这是?”站在门口的人愣了愣。
“这样好上药啊。”怀源理所当然道。
他现在仗着腿没知觉,用力掰到面前来,浴袍都被掀开了一点。
“还是我来吧。”边樊有些无可奈何。
“你不是累了嘛,快去休息。”怀源摆摆手, “我来就行,涂过很多次了。”
“我……”边樊一时语塞,抹了抹脸,坚持道, “我来吧。”
他边说,边走过去,拿起药瓶重新倒了一点出来,放在掌心,另一只手则是将怀源的腿摆好,又将乱七八糟的浴袍整理好。
“而且就算要休息,我也是要在这个房间休息的。”边樊面不改色气不喘地胡扯道。
“怎么会,这里没有别的房间吗?”怀源有些惊讶。
“是有,但已经改成了杂物间。”边樊继续胡扯。
他本以为自己对怀源的感情是类似家人的那种,可刚才……又不确定了。
他不会对家人产生……欲望。
边樊的瞳色深一点。
他想要占有怀源。
“好吧,一起睡。”怀源也没把这个当回事,之前两人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随后无忧无虑地看电视节目,电视屏幕上是当地有名的一个综艺,他笑得东倒西歪。
随着他的动作,刚整理好的浴袍耶散乱开了,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
边樊喉结上下动了动,无奈地帮他整理: “你怎么穿着浴袍就出来了。”
“边所长。”怀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屋内很暗,只有电视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映得他眼睛更亮, “我没有衣服了呀。”
边樊才陡然间想起这个问题。
“那你玩我的?”
他提议道。
“也行。”怀源点点头,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节目上。
好长时间都没有接触到这些点子设备了,失去了才知道现代文明成果的好处,以至于他现在想一股脑补回来。
看他这样子,边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浮想联翩,而对面这个被联想的对象,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边樊忽然有些不甘心了。
他为着对方胡思乱想,怀源却一无所知。
“唔,在看什么呢。”
“这个节目呀,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有了。”怀源扭过头对向边樊,解释道。
而不知有意无意,边樊和他之间的距离过近,嘴唇几乎擦到对方脸上。
怀源觉得有点古怪,想要拉开距离。
“是这样啊,我一直没看过。”边樊也体贴地拉开了距离,只是依旧能感受到他呼吸间产生的热气。
怀源几乎都感觉那温度有点烫了。
这……今晚怎么回事?
他怎么也发起热来?
“我好热。”怀源涨红了脸,推了推边樊。
边樊适时收手,继续给怀源擦药。
怀源悄咪咪地松了一口气。
他身上都出一些汗。
接下来的心思也没有全放在电视节目上,而且时不时地去看边樊。
他可真好看……
不同于女子的秀气,边樊一看就知道是属于男人的那种俊俏,睫毛很长,像这样安静垂下头的时候显得温文尔雅。
“怪不得说灯下看美人……”怀源小小声说。
屋子里的光源只有电视剧,边樊的侧颜露下一片阴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貌。
渐渐的,放在电视节目上的那四五分心思也尽数转移到了边樊身上。
怀源有些心神不属。
这样好看的边樊……他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明灿吗?不不不,他现在估计都已经进入牢房了……除了原书中的官配,还会有谁呢?
还会有谁能帮他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和他牵手,拥抱,一起生活呢?
想了一会,怀源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不对劲——边樊以后和谁在一起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怀源敛下眼眸,心里为着这个猜想有点不舒服。
他在意这么多干嘛,如果边樊找到了合心意的另一半,他应该祝福才对。
可是边樊是唯一一个不远千里来找他的。怀源心里有声音小声说。
他还救了你。那个声音继续说。
怀源咬了咬唇。
因为前世的经历,他已经很擅长去做“照顾人” “付出”的一方,也习惯了不对回报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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