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文的恶毒炮灰之后—— by柚子奶糖
柚子奶糖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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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太大,距离有点远,只有右耳有听力的他一时没听清,微张着嘴,茫然地看过去。
“啊?”
傅晏礼看他这呆头鹅似的模样,放下水壶之后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这回江寻集中注意力,听清楚了。
刚想说话,突然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他尴尬地揉揉鼻子,声音闷闷的:“房间上锁了,我进不去。”
一定是昨晚睡觉没有盖肚脐眼,着凉了。
傅晏礼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旋即往回走,声音淡淡的:“过来。”
江寻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傅晏礼打开那间客房的密码锁,又给江寻录了指纹,以后直接用指纹解锁就行了。
末了又细心提醒了句:“密码也可以改。”
“好嘞,谢谢舅舅。”
傅晏礼离开了,江寻推着行李箱回房间。
即便是客房,面积也不算小,有独立的卫浴和一个小衣帽间。
江寻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行李,心里想的是如何避免尴尬,把那块明抢过来的腕表还给傅晏礼。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地咬着食指关节。
十来分钟后,敲门声传来。
傅晏礼站在门外,依旧是那身宽松居家服,袖口松松地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早餐做好了,出来吃。”
男人生得实在太高,江寻这一米七五还不到的小身板,需要仰头才能与对方对视。
他微微诧异:“您还会做早餐?”
平时都是钟点阿姨做的,不过她今天放假,傅晏礼只能亲自动手。
面对江寻的疑问,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解释那么多。
转身就要走,袖子突然被扯住,傅晏礼脚步顿住,同时垂眸看向那只手。
同样是黑麦色,但五指修长纤细,手背上似乎有几道细小的伤痕,指腹的触感粗糙。
不是自小就养尊处优的手。
只那么短暂的一眼,那只手就迅速移开了,是主人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唐突。
“不好意思,那个……您先等一下。”
江寻赶紧转身,略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行李箱里找到一个小盒子,打开,把里面的腕表拿出来。
他双手捧着腕表,恭恭敬敬地递到傅晏礼面前,就差跪下来负荆请罪了。
“舅舅,我那天喝醉了,不是故意的,现在把表还给您。”
傅晏礼的脑海中不由浮现那晚的画面,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不甚在意地看了那块表一眼。
声线平缓:“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
说完,他便长腿阔步离开了。
江寻看着傅晏礼的离去的方向,本就修长挺拔的身影在他心目中又高大了不少。
大佬就是有格局。
江寻决定把那块表给供起来,每天拜一拜,大佬的表说不定还能保佑他早日完成任务。
江寻草草地洗漱一番,然后出去吃早餐。
屋里住着三个人,餐桌上只摆放着两份早餐,一份在傅晏礼面前,一份在对面。
江寻心安理得地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只字不提褚星野。
傅晏礼做的早餐很简单,一杯冰咖啡,一份火腿煎蛋三明治,卖相倒是很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气氛略有些尴尬。
傅晏礼不觉得,安静地吃着早餐,他进食的速度不慢,却也不显粗鲁,只叫人觉得温雅端方。
江寻咬一口三明治,味道不错,再喝一口咖啡。
噢,是比他命还苦的冰美式。
江寻放下咖啡,又咬了一口三明治,等咽下去才主动开启话题:“舅舅,怎么舅妈不在家啊?”
傅晏礼:“她公司距离远,平时不住这里。”
江寻心中了然,“这样啊。”
怪不得他觉得这房子装修摆设不像年轻夫妻住的家。
他啃着三明治,无意中发现傅晏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应该是为了方便下厨。
男人无名指那里还留有一圈淡淡的痕迹,看来是经常戴的,他和叶婧的感情应该很好。
江寻又相信爱情了。
而他只能尝冰美式的苦。
江寻端着咖啡杯愁苦地皱了皱眉。
“怎么?喝不惯?”傅晏礼突然问了句。
江寻抿了抿唇,腼腆地笑笑,“没,就是有点冰。”
然后,第二天早上他就喝到了热的美式咖啡。
那滋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等两人差不多吃完早餐时,褚星野才哈欠连天地从房间出来,先是嫌弃地斜一眼江寻,然后坐下。
满脸乖巧期待地看向对面的傅晏礼,“舅舅,我的早餐呢?”
傅晏礼收拾着空餐盘,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忘了做,便起身端着餐盘往洗碗槽那边走去。
褚星野受到一万点暴击,他捂着受伤的小心脏看向旁边正在享用早餐的江寻,凭什么只给这姓江的做!
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舅舅做的早餐。
江寻冲他热情一笑,“星野哥哥,你要喝咖啡吗?”
褚星野不屑地冷哼一声,负气离开。
估计是找地儿哭去了。
等江寻吃完早餐回了房间,褚星野才从房间出来,去书房找他舅舅。
今天周末,傅晏礼没有去公司,正坐在书桌前用电脑处理紧急的文件。
褚星野是大少爷脾气,行事作风一向没什么顾忌,但此时却规规矩矩地敲了门,得到里面的允许才开门进去。

“舅舅,您别被江寻的表面蒙骗了,他私下烟酒都来的,人品不行。”
“江子星你知道吧,就江家那假少爷,被江寻欺负惨了,几个月前还故意把人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折了腿。”
“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所以您千万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故意讨好您。”
江寻是怎样的人,褚星野并不感兴趣,但这小黑蛋刻意讨好自己最崇拜的舅舅,他就不能忍了。
傅晏礼敲打键盘的动作没有停,等褚星野的话说完了,他才停下动作,撩起眼皮看向外甥。
静默片刻,他才淡淡启唇:“所以,这就是你不让他进房间的原因?”
褚星野欲言又止片刻,“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傅晏礼双手交握置于腹前,温和地注视着外甥,“舅舅才知道你私下像长舌妇一样,爱嚼别人舌根。”
声音不大,却令人无法反驳。
褚星野被最崇拜的舅舅说得耳根子发烫,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很没底气地为自己辩驳。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您可以问别人。”
傅晏礼不喜欢对晚辈说教,也没到那个年纪,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不喜欢他,就尽早解除婚约。”
“行了,出去吧。”
褚星野有一肚子话想为自己辩解,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就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他不想解除婚约吗?
是江寻不要脸非要缠着他不放的,烦人。
褚少爷在他舅舅那儿吃了瘪,又不想看到江寻那张脸,就出门找林简去了。
林简比那姓江的好一千倍一万倍。
江寻进浴室冲了个澡,之后给全身抹上美白身体乳,这还不够,又给两只手抹上护手霜,最后再敷上面膜。
原主这常年干活的手太粗糙了,皮肤也不好,必须得好好保养着。
江寻一边哼着小调敷面膜,一边在行李箱里翻找着,最后找出一本笔记,坐在书桌前翻开。
很廉价的日记本,但很厚,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页面已经泛黄。
这是他无意中在江家原主房间角落里找到的。
第一页,上面用黑色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日记。
2013年2月3日,天气阴。
今天是大年三十,爸爸妈妈又吵架了,没有做年夜饭。
好饿,好冷,被子太薄了,冷得睡不着。
为什么弟弟过年有新衣服穿,他的被子也好暖和。
2013年6月19日,天气阴。
今天爸爸打牌又输钱了,他不高兴,又开始打我,还踹了我肚子一脚,好疼啊。
2013年8月2日,天气晴。
爸爸打牌又输钱了,还喝了很多酒,他要用空酒瓶砸我,我躲开了。
但最后我还是被他抓住扇了好几个巴掌,好疼啊,我的左耳也一直在响,好像听不清楚了。
很显然,这是原主小时候写的日记,有些字是错别字,其中还夹杂着拼音。
也不是每天都写,就记录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
比如挨骂挨打,挨饿受冻。
从八岁那年起,竟然断断续续写了十年。
字迹逐渐从青涩稚嫩变得成熟。
最近的几篇日记是今年的,从初回到江家的激动喜悦,到怀疑迷茫,再到失望……
江寻一一翻看着,看得认真。
这不仅仅是一篇普通的日记,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年从八岁到十八岁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和苦难的短暂人生。
命运似乎没有眷顾他,乍然迸射出来的光明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的人生被别人偷走了。
看完日记之后,江寻拿出签字笔,模仿着原主的笔迹,继续在新的一页写上日记。
他不仅要继续写,还要“不小心”让江家人看到这本日记。
对于江寻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作者创造的纸片人世界。
等他停下笔时,时间已经悄然走到中午十二点。
午饭怎么解决?点外卖?
江寻合上笔记本,悄悄打开房门,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像做贼一样,狗狗祟祟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了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高大男人,那双似雾一样的眼睛也正注视着他。
那一瞬间,江寻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念头,如何才能不尴尬地从房间出来,从容打招呼。
还没等他想好,傅晏礼若无其事地开了口:“午餐应该到了,我去看看。”
江寻脚趾不扣地了,连忙应声:“哎,好。”
还是大佬善解人意。
门铃刚好响起,傅晏礼从送餐员手里接过餐食,走向餐桌。
视线扫过去,看到那画面,他停顿片刻才道:“江寻,过来吃午餐。”
此时江寻正面对着墙壁,脑袋抵在墙面上,尖尖的犬齿轻咬着食指关节。
听到动静他积极地应了一声,一路小跑过去坐在男人对面,帮忙把某星级酒店送过来的餐食一一摆出来。
褚星野出去了,餐桌前依旧是两人。
米饭,荷兰豆炒鱿鱼,口蘑芦笋炒虾仁,鱼香肉丝,蒜蓉生菜,以及一道奶白的豆腐鲫鱼汤。
看着格外诱人,闻着也香。
傅晏礼:“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的。”
“我不挑食,都喜欢吃。”江寻格外感恩:“谢谢舅舅。”
两人安静吃着午饭。
傅晏礼不用怎么留意,便轻易发现外甥的小订婚对象嘴上说着不挑食,实际挑得很。
不吃葱,葱碎全都一点点挑出来,放到一边。
不吃胡萝卜,不吃木耳,全都用筷子拨到碗沿。
鱼汤倒是喝了不少。
傅晏礼平静收回视线,没有再看。
江寻没有察觉到这些,他光顾着喝碗里的鱼汤了,浓郁鲜甜,没有一丝腥味。
他喝完最后一口,满足地喟叹一声,“这鱼汤真好喝。”
余光里却注视着大碗里剩下的鱼汤。
傅晏礼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男人端着一小碗鱼汤,修长手里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搅拌着,声线平淡:“那就多喝点。”
于是江寻又喝了一碗。
吃饱喝足,他满足地靠着椅子,连带着那双眼睛也微微弯起。
对面的傅晏礼放下碗筷,不经意抬眼看去,发现外甥的小订婚对象长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眼尾却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无辜和幼态感。
应该叫……狗狗眼。

午后,明媚的阳光穿过落地窗挥洒进来,客厅敞亮。
傅晏礼正坐在单人沙发上看杂志,姿态随意,一边侧脸迎着日光,一面隐藏在阴影处。
光影落在那张成熟俊美的脸上,如同一座精心雕刻的艺术作品。
江寻试探性地上前,“舅舅,能加一下微信吗?”
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傅晏礼放下杂志,刚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江寻就迅速点开二维码递了过去。
很快,两人就加上了好友。
江寻对大佬的微信还是充满好奇的,他点开看了看,微信昵称很简单,是Fu,傅的拼音。
头像是一座雪山,顶上的天空是干净的蓝,日出的金光洒在雪山之上,很美,有种让人想朝拜的神圣感。
日照金山。
果然符合大佬的气质。
江寻现在就跟褚星野一样,对傅晏礼有种盲目的崇拜感。
大概是菜鸡对大佬的膜拜。
与此同时,傅晏礼也随意扫了眼微信新好友的昵称,而后落在屏幕上的指尖微微顿住。
——AAA专业心眼子批发江哥
江寻的昵称。
再是头像,一只表情痴呆狂甩舌头的派大星。
傅晏礼短暂性地陷入了沉默。
江寻给傅晏礼改了备注——他大舅。
随后已经收回手机,没话找话:“舅舅,我看那边摆了架钢琴,您会弹吗?”
傅晏礼不动声色地退出微信界面,“略懂。”
江寻了然地点点头,大佬一般都是自谦的,不显山不露水。
嘴上说着略懂,那就是精通的意思。
后来,他才发现傅晏礼说的略懂是真的略懂,只会弹小星星的那种略懂。
晚上,褚星野才回来。
出门的时候是垂头丧气的,回来的时候是如丧考妣。
依旧垮着张批脸。
江寻极其关切,上前询问:“星野哥哥,你怎么了?”
褚星野没搭理江寻,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自言自语似的说:“林简怎么一见了我就跑?”
不仅跑,看向他的目光还一言难尽,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褚星野就不明白了,他可是特意收拾了一番才出门,还喷了香水,一路上找他搭讪的小骚零就不下十个。
江寻轻咳一声,心虚地别过了脸去,强压着嘴角才没有笑出来。
褚星野还是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他,眯缝着眼睛一脸审视,“黑蛋子,是不是你在林简面前说我坏话!”
江寻低着头,眼睫无辜弱小可怜地颤了颤,怯生生道:“星野哥哥,你冤枉我了,我怎么敢做出那种事?”
对,说了,就是他。
“我怎么敢做出那种事?”褚星野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学江寻说话。
随后又冷笑一声,“你都敢明目张胆抢我舅舅的手表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江寻:“……”戳到痛处了。
褚星野:“怎么,没话说了吧?”
也就他舅舅大方,不跟小鱼小虾计较,还真把表给送了出去。
舅舅都没送过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褚星野又酸了。
江寻在大平层里住了几天,倒也还觉得习惯。
傅晏礼平时工作忙,经常早出晚归,江寻跟褚星野同处一屋檐下的时间比较长。
不过褚少爷对他依旧横眉竖眼的。
副线任务毫无进展。
主线任务同时在进行中,江寻锲而不舍地在林简面前悄悄说褚星野坏话,使劲造谣。
从把鼻屎抹在课桌下面,到上厕所不洗手,并且内心毫无愧疚。
褚星野屡次在林简那儿受挫,每次回来那脸都拉得老长。
早上,江寻从被窝里起来,就对着镜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端详着自己,皮肤好像白了那么一点?
江寻不是那么确定。
他跑进卫生间洗漱,换好衣服出去,就碰到穿戴整齐路过的傅晏礼。
他连忙喊住对方,前后转了一圈,然后看着傅晏礼,一双圆圆的狗狗眼写满期待,“舅舅,您看我皮肤是不是白了一点儿?”
傅晏礼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圈,不知道看没看出变化,只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于是江寻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站在不远处看完全程的褚星野嘁了一声,小声嘀咕:“哪里白了,不还是一样黑不溜秋的。”
傅晏礼准备去公司,临出门前才忘了拿文件,于是往回走向书房。
路过客房时,房门是开着的,他视线不经意往里面扫去。
外甥的小订婚对象还穿着一身睡衣,一边裤腿往上扯起,露出清瘦的小腿线条,黑色短发凌乱,不修边幅。
只见他目光虔诚,双手合十,弯腰对着前面柜子上放着的小盒子拜了拜,然后从旁边抓了几颗巧克力放在盒子前面,像上供。
大佬保佑他早日完成任务,大佬保佑……
江寻例行祈祷。
傅晏礼脚步微滞。
仔细一看,那小盒子俨然是一个礼物盒,里面放着的是他送给江寻的那块表。
傅晏礼:“……”
今天是周五。
下午,江寻上完最后一节课就骑着共享电动车回来了。
傅晏礼那儿离学校近,用不着派司机接送。
至于褚星野,每天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跑车,江寻原本还想着能蹭个车,结果只蹭到了车尾气。
于是乎,江寻更加卖力地在林简跟前造谣,主打一个有仇必报,忍不了一点。
江寻周末要回江家,前两回都是江怀瑾过来接。
邓舒要求的,她希望两人能培养点儿兄弟之间的感情。
但这次江怀瑾没空,是不是借口就不知道了,所以是江家的司机来接,江子星也跟着过来了,说要一起接二哥回家。
江子星不仅来了,还主动上了门。
开门的是刚好在客厅里打游戏的褚星野,看见所谓的前订婚对象,也没什么好脸色。
江子星倒是友好地冲他笑着说:“星野,好久不见。”
褚星野:“你有事?”
“我来接我二哥回家的。”江子星的视线越过褚星野往里面看,“我能进来吗?”
“随便。”
褚星野扔下一句,就回房间继续打游戏了。

江子星站在玄关,看着鞋架上摆放着的鞋子。
他一眼就认出哪双是傅晏礼的,傅舅舅穿的大都是私人定制的皮鞋,成熟而稳重。
男人长得高,码数也大。
在看到皮鞋下面摆放着的小了几码的休闲运动鞋后,江子星嘴角的弧度微微僵硬。
他敛起情绪,套上一次性鞋套,往里面走去。
这是傅舅舅住的地方……
他会不会就在家里?
江子星的胸口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不停地狂跳着。
哪间房是舅舅的卧室?
床头会不会摆放着他和叶婧的结婚照?
江子星正胡思乱想着,就看到某扇门打开了,一道高挑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是傅舅舅!
朝思暮想的人就出现在眼前,江子星耳尖微红,垂着眸子害羞得不敢看过去,嗓音都有些发颤:“傅……傅舅舅,好久不见。”
江家和褚家才是世交,傅晏礼实际上和江家的交集并不多,对于江家的小儿子也没多少印象。
只是后来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才有了些许印象。
被恶毒真少爷针对欺负的弱者形象,前者就是他那外甥的小订婚对象。
见傅晏礼没什么反应,江子星又急忙解释:“我是来接我二哥回家的。”
傅晏礼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感,“嗯,你先坐。”
“好……”
江子星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追随着男人的身影。
看着他停在某间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板。
里面没动静,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江子星起身走过去,停在傅晏礼身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却定格在男人那张成熟完美的侧脸上,温声细语道:“傅舅舅,我二哥是不是在里面?”
傅晏礼:“嗯。”
“二哥,你在里面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二哥?怎么不出声啊?”
“是不是出去了?”
江子星喃喃自语着。
傅晏礼直接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没有改备注,昵称是“AAA专业心眼子批发江哥”的联系人格外注目。
痴呆派大星头像更是独树一帜。
指尖点开聊天框,直接拨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响了好一会儿,无人接听。
担心对方出什么事,傅晏礼熄灭手机屏幕,在门锁上输入几个数字。
江寻并没有改门锁密码,响了一声之后便打开了。
傅晏礼和江子星一前一后走进房间。
江寻正躺在床上,侧着身体睡得正香。
他双腿夹着被子,露出半边脸,嘴巴被挤压得变形,像金鱼一样微微嘟起来。
手机就放在枕头边上,屏幕还亮着。
江子星:“原来是睡着了啊,怪不得没反应。”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继续喊:“二哥,起床了。”
江寻依旧没有反应,因为他侧身睡觉,完好的右耳压着枕头,朝上的左耳根本听不见。
傅晏礼站在对面,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看着江寻翻了个身,才终于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险些被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二哥你终于醒了,我来接你回家。”
江寻坐起身来,恹恹地哦了一声,“你先出去。”
即使对面还站着旁人,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子星的态度,明晃晃的不喜欢。
江子星面上露出几分难堪之色,余光偷瞄了一眼傅晏礼,对方神态依旧平淡,像是没听到江寻的话。
“那我在外面等你。”
江子星匆忙出去了。
傅晏礼还站在原地,开口解释:“刚才喊你没应,就直接开锁进来了。”
“没事没事。”江寻不好意思地抓抓凌乱的头发,“我睡得太熟了没听见声音。”
傅晏礼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顺便关上了门。
真假少爷之间的恩怨,傅晏礼并不感兴趣,传闻也未必就是真的,江寻不喜欢江子星这件事倒是事实。
江子星规矩地坐在沙发里,双手搭在腿上,无意识地捏着手指。
傅晏礼给他倒了杯水。
江子星受宠若惊,双手捧着水杯慢慢喝着。
“傅舅舅,我二哥住在您这里,会不会给您添麻烦啊?”
傅晏礼:“不会。”
“那就好……”江子星心不在焉地喝着水,犹豫纠结片刻,又试探性地开口:“我能不能加您的微信?”
生怕对方拒绝,他又急忙补充:“我二哥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方便联系。”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期许中,傅晏礼开了口:“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系江总以及江夫人。”
拒绝得委婉,但字里行间皆是生疏,像是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江子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那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傅晏礼就是这样的人,对谁都这样。
可江寻却能加他的微信。
江子星心中酸涩,他低着头盯着杯子里的水,暗自红了眼睛。
傅晏礼已经结婚了,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但就是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什么都不做。
江寻换了一身衣服,单肩背着一个书包从房间出来。
江子星还坐在沙发里,傅晏礼却不在客厅。
“走了。”
江子星不想那么快离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多看傅晏礼一眼。
“二哥,不用跟傅舅舅道别吗?”
江寻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江子星那弯弯绕绕的内心戏,“不用。”
说罢他就率先往外走。
江子星依依不舍地看着傅晏礼书房的方向,跟在江寻身后离开了。
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人坐在后排。
江寻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几下,头一回给傅晏礼发消息。
——舅舅,我先回家了,后天见
光是文字消息太单调,江寻想了想,又发了个【微笑】的小黄人表情过去。
就系统自带的那种,一般表示呵呵。
但大佬这种只知道工作的精英人士,哪有那闲工夫上网冲浪,八成不知道这微笑背后隐藏的意思。
江寻只想表达自己对大佬的友好。
五分钟过后,傅晏礼才回复了一条消息:
——嗯【微笑】

私家车在驶向江家的途中。
江寻给傅晏礼发完微信后,便悠闲靠着座椅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小游戏。
江子星抿了抿唇,状似随意地开口:“二哥,你在傅舅舅家住得还习惯吗?”
“他在家是不是也不爱说话啊?”
江寻仍然低头戳着手机屏幕,眉梢微不可察地往上挑了挑,他自然知道江子星询问这些不是因为关心他。
而是因为傅晏礼。
他随口道:“舅舅对我挺好的,还亲自做早餐给我吃。”
听到这话,江子星的表情微滞,垂在膝盖上的手不由握紧了些。
傅晏礼亲手做的早餐,他只在夜里梦见过。
而江寻什么都没有做,就能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如果他当初没有把褚星野这个订婚对象让给江寻,如今吃到早餐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江子星垂着眸子,心中百转千回,暗自委屈得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耳边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当初明明是你自己摔下楼梯的,为什么不跟爸妈和大哥解释清楚?”
江寻结束一局游戏,他放下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失意的江子星,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我的好弟弟?”
始料未及的质问,沉浸在自己情绪当中的江子星猛然回过神来,看向江寻的目光中带着惊慌和无措。
“我当时解释了,二哥你也在场的,只是爸妈他们不相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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