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 by顾兰亭
顾兰亭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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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林笑了笑,道:“放心,没要你以一敌百,相信我,现在那人身边不会有很多人的。”
听见谢林这样说,许广平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剩下的那一半心,得等事情办完了才能放下。
此时,长平村那边,黎元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去,带着他去到了山洞那边。
他来过这里自然是认路的,不过还是跟着来接他的人走,毕竟他们国安部办事,指不定会为了保密性,直接方圆百里之内,搞点东西阻止。
黎元记得有一次国安部办事,周围搞了一圈的捕猎网,直接将好奇宝宝们给吊在了树上。
那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千里眼,嗖地一下,就跑去看人笑话去了。

第200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黎元来到山洞前,看见一个人倚靠在洞口前闭目晒月亮,他挑了挑眉,有一点点的意外。
他朝温阑那边扔了一颗糖,笑道:“你偷偷跑出来,程韶没拦你?”
温阑睁开眼接住那颗糖,那是一颗用玻璃糖纸包着的糖,小小一颗,外面那层糖纸是不少人童年时收集过的小玩意。
他捏起糖仔细看了几眼,糖纸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像一枚五棱镜,很是漂亮。
温阑拆开糖,道:“他有什么理由拦我?”
黎元看着温阑将糖纸折成一只小小的千纸鹤,突然道:“你不是要保护他吗?”
温阑的耳朵条件反射性地动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黎元:“你就不觉得,我是潜伏在他身边,试图寻找机会,想给他一刀?”
黎元无可无不可地说:“我觉得,程韶还不至于做引狼入室的事情,如果他做了,那他一定想好了应对方法。”
温阑表情怪异:“你倒是挺信任他。”
“那是。”黎元说,“我要是不信任他,当初我就能直接跟你死磕到底,哪还有现在国安部的事。”
温阑看着黎元,嘲讽似的呵了一声。
听到这声呵,黎元突然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连忙一脸警惕,“我一颗心都是我家谢顾问的,你休想挑拨离间!!!”
温阑:“……”
挑拨了谢林好几次都没成功,现在换个目标,结果黎元这人跟敏感肌似的,一旦感觉出了点苗头,就开始三句不离谢顾问了。
要是沈乔安在场,肯定满脑子都是——“啊啊啊!他好爱!!!”
而温阑,他只想拆了这全天下的月老庙。
虽然他还是很看不惯黎元老是扒拉谢林,但现在,他已经有种“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感觉了。
温阑咳了咳,假装自己没想阴阳怪气对方,将手上的叠好的千纸鹤递给黎元,道:“你别草木皆兵。”
他说完,转身就钻进去了洞里,显然不打算给巧舌如簧的黎某人说话的机会。
黎元接过来,手指捻了捻,粘腻的糖一下子就粘他手上了,他沉默一瞬,心道:难怪那家伙进去之前在洞壁抹了一下手,原来如此。
难怪辛辛苦苦叠好的千纸鹤,会给到自己这个被他讨厌的人手里,原来这其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险恶用心。
黎元摇了摇头,将千纸鹤放在洞口端端正正地放好,然后追了过去。
洞内守着几个国安部部员,听到黎元进来的声音后,也只是偏头看了一眼,一点别的情绪都没有,好似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蚊子。
这俩人对面是一块石壁,上面刻着一朵牡丹花,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
黎元仔细地看了看,没看到什么类似可以按下去,或是移动的机关之类的东西。
他说:“这块石壁上的图案,换了几次了?”
温阑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六次。
黎元面色微沉,六次,这个数量不多不少,但以国安部的能力,应该也能研究出一点东西来了,可现在,他们还是没人下去。
他道:“你们有什么顾虑吗?”
这次温阑没说话,站着的那俩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部长在下面,我们这边动作,会误伤。”
这俩人长得一样,连说话声音都一样,要不是一个左眼角有痣,另一个右眼角有痣,还真觉得这俩就是复制体。
黎元嘴角抽了抽,“我是说,你们还没研究出可以无损打开这机关的方法吗?”
两个对视一眼,然后向黎元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说话,只让他猜。
这次黎元是真无语了,他把目光转向温阑,这群奇葩,他还是觉得温阑要好说话得多。
温阑憋着笑道:“这是部长教给他们的绝招,遇到不理解的事情就放表情,让别人自己去猜……”
黎元一脸复杂,道:“我真没想到,部长会教他的部下这种绝招……”
温阑也无奈,他顶上着解说的位置,道:“他俩是一对兄弟,分别叫冯一和冯二,是被部长捡回来的天才少年,不过有一点点的小问题,就是稍微自闭了点。”
“所以,部长就教他们这样应对别人,也因为他俩这表情,国安部神秘的面纱又厚了一度。”
黎元感叹了一下,果然不愧是盛产奇葩的国安部,连一个小小的部下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难言故事。
感叹完后,他才道:“不是说你们部长他们今天就会出来吗?怎么现在也没个动静。”
温阑闭目道:“快了。”
快了,马上就到了,谢林看着眼前的树林,想着穿过去后的小平原,微微的露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
许广平看见他这个笑,立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开启了一级戒备。
每当他家大老板露出这个笑容,那就意味着,他要搞事了。
事实证明,许广平还是很了解他家大老板的。
下一秒,谢林就招手跟许广平说:“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俩人交头接耳一阵,然后许广平悄悄遁走,缓缓靠近了小平原。
谢林则靠着一棵大树,闭眼静候佳音。
天虽然是黑,但今天刚好十五,月亮的光亮也足够人不打手电走夜路了。
不过谢林这位置选得极好,不管从哪边来人,除非是走到近前贴脸开大了,不然还真看不出来这树边还藏着一个人。
他静等了一段时间,脑海里不断地在演算着自己后续的动作,以及如果不成功的应对方法。
不管成功的概率有多高,第二方案都是必不可少的。
因为脑子里面有事想着,是以,谢林等待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无聊,反而越想越冷静,甚至挺跃跃欲试。
这搞破坏虽然不算个好差,麻烦又危险不说,还得不到什么回报,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你曾做了这件事。
但这事既然是他曾经做下的孽,如今也该让他来终结,不然他活着也是心中难安。
从前的谢林能肆无忌惮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是要豁出这条命去硬刚,但如今黎元给了他后路,他自然也可以想更多。
突然,有人快速走动踩中树叶的声音响起,一路往更远处延伸。
谢林暗暗读秒,抬手向后面的两人射出两根麻醉针,那两人只觉得哪里一痛,一股酥麻感冲上脑壳,然后齐齐昏倒在地。

这是独家秘方,一针下去,不管你人多厉害,都得倒下。
谢林直接无视这俩被自己药倒的货,跨过去就往目的地而去。
这一个晚上,各地都是风卷云涌,这上阳未来的格局,只看今晚的动作了。
温阑的那句“快了”一落地,石壁上那朵刻得极其精致的牡丹花上突然就有了异样。
刻痕上不知道从哪儿涌出了一条血线,绕着刻痕走,又用红色描了一遍牡丹花。
黎元:“……”
从下往上走?这不符合重力原则啊,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冯一和冯二猛地抬头,朝温阑和黎元递了个眼神,就跟闪电一般跑路了。
黎元不知道怎么,读懂了这大郎和二郎的眼神,心念一动,也冲了出去,比大郎二郎还先出去。
冯一:“……”
冯二:“……”
所以他们市局其实不仅热爱群殴,对于逃命,也是有一番心得的吧?
几人一离开,山洞里就一整个震颤起来,然后轰隆一声,塌了……
四人面面相觑,连不通人情的冯一冯二兄弟都有点子懵,这怎么说好不用暴力手段的,结果自己搞几个炸药直接开大!
冯一死鱼眼:“只许州官放火。”
冯二接上话:“不许百姓点灯。”
黎元:“……”
现在是说这话的时候吗?我觉得你们该看看有没有出什么大事,搞不好,人就在下面压结实了呢?
温阑瞥了他一眼,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朝那片废墟喊:“部长!塌了塌了~”
下一瞬,从塌掉的废墟里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左摸摸右摸摸,扒拉开边上的碎石,也不知下面搞了什么,所有碎石冲天而起,一个男人窜了出来。
这,那画面,跟美猴王从石头里“生”出来时的场面有得一拼。
最令人震惊的是,那些飞起来的碎石飞上天,全落在了外面,部长钻出来之后,那块地方就有了一个大洞。
黎元挑了挑眉,走上前和部长击了一下掌,笑道:“千呼万唤使出来啊,部长。”
部长睨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拉了一下后面从“废墟”里伸出的手,三四个人,一水儿的国安部大佬。
黎元:“……”
难怪失联了没人着急掘地三尺,原来下去探路的都是这些人啊。
不过最后一个出来的那人,背后还背了一个人,黎元有些疑惑的偏头去看,看到脸的那一刻,他皱了皱眉。
那人有着一头长发,脸上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上面还带着泥土,右腿软软地垂着,还不住地在往下滴血。
即使是这样,那人也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又茫然,像是一个遭受了重大打击的人,正在一点点拼凑被震碎的三观。
卫云楼?!
部长见他这神情,挑了挑眉道:“你这什么表情?”
黎元道:“他这是怎么了?”
在他的印象里,卫云楼是一个很强势的人,虽然整个人都往温柔那边靠,但骨子里是暴戾嗜血的。
这样的一个人,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样子,即使陷入绝境,他也一定是高傲的。
部长挥了挥手,道:“冤家路宰,我们在下面碰到,直接打起来了。”
这一句轻飘飘的“打起来了”,再一结合卫云楼这狼狈模样,能想象到那会是怎样的场面。
黎元压低了声音问:“那他这情况,你们用了精神攻击?”
部长也小声道:“他是被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楼给攻击了,一整个人生观崩塌,当时我们还以为他会自杀,没想到人直接傻了。”
黎元:“……”
“所以你们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们做苦力,把这家伙拖回去?”
部长微笑点头,道:“我掐指一算,发现你的案子今日有转机,黎队长,柳暗花明啊~”
黎元白了他一眼,“少转移话题。”
部长一脸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然后抬手一指东南方向,刚要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黎元:“……”
他扭头看向部长,“上阳市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还是在二十年前。”
部长抖了抖袖子,他叹了口气,将手塞进了裤袋里,道:“你还是先去处理东南方向的事吧,你们有缘。”
黎元听到有缘这两个字,就觉得牙痒痒,国安部部长张口闭口就是这些玄学玩意儿,也难怪他手下有这么多妖魔鬼怪。
虽然很想扁一顿部长,但他心下还是咯噔了一下,毕竟这么多天了,国安部居然是用火力冲开机关的,这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是动静这么大的爆炸,警方这边没大动静,那意味着只可能是黑吃黑。
这种情况,搞出这么大动静,即使警方及时反应过来去抓人,该跑的不该跑的都走光了,哪还有他们什么事?
黎元再一次觉得,警方是又被利用来做擦屁股的事情了。
想到这个,他侧目看了一眼温阑,上一次干这种事情的还是这家伙。
说实话,要不是他知道温阑进了国安部有限制,黎元真的会觉得这其中有一点温阑的手笔,毕竟,这太像他的作风了。
温阑无辜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真的不知情。
黎元叹了口气,将卫云楼拖过去,一边扶着对方,一边打电话给程韶,这种手忙脚乱的时候,就该让他们贤惠的副队出场。
不过他刚打出去没多久,程韶那边就摁了挂断,根本没给他可着一个人压榨的机会。
黎元:“……”
他没有无语太久,很快手机又弹出了通信请求,是徐均赋的。
黎元一接通,对面就连珠炮地说了一堆,主要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各大势力在今夜浮躁了起来,最关键的是——
谢林联系不上了。
黎元皱起眉,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笑得跟个狐狸样的部长,又看了一眼一脸空白的卫云楼。
他沉默了一瞬,把卫云楼又退回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烟,抽了三根塞部长的上衣口袋里,最后……
黎元征用了一辆大摩托,轰隆隆地往东南方向驶去,看他的背影就能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急。
部长抽了抽嘴角,看着手里的三根香烟无奈地笑了笑,“上供也不知道找点好的。”

第202章 我生来,就是黑的
黎元一路飞驰,手机响了好几遍,他接了几次之后,直接说:“转接副队,黎队很忙。”
程韶:“……”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
“黎狗!不许挂!”
黎元摁挂断的手顿了顿,然后十分坚定地点击挂断,同时心里小心眼地想:让你挂我电话,现在知道这滋味了吧~
程韶是知道温阑和黎元今天晚上去了长平村,对于那里的事情,他也没什么立场去问,只是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因着心里有事,他迟迟没睡,听到东南边出事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放松感。
程韶就知道,每当黎元要干大事的时候,他这个副队就得二十四小时待命,此时倒是庆幸,他没睡死。
毕竟要是睡死了突然被喊起来,神仙也会觉得不耐烦,莫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罢了。
只不过他熟悉了给黎元做后盾,在事情突发的时候,就显得不那么慌乱,非常镇定地安排好所有人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魏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程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一边披上衣服,一边拨通了电话,表情有一点的不敢相信,还有几分沉重。
今夜,注定无眠。
黎元接连给谢林打了三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直到程韶的电话再次打过来,他才从恐慌中缓过来。
这种时候,他不能乱,他要是也乱了,那就是真的灾难了,虽然他不知道谢林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行动,但他依然愿意相信,谢林是站在警方这一边的。
他吐出一口气,手指敲了两下蓝牙耳机,接通了程韶打过来的电话,在极速的风流中,程韶的声音在黎元的耳边响起。
“黎元,你听我说,谢顾问他没事,你不要着急。”
黎元笑了一下,道:“你先讲这个,是怕我再挂你电话吗?”
程韶咬了咬后槽牙,这家伙还有闲心思开玩笑,真白瞎了他第一时间就把情况告诉黎元,怕他在来的路上开车太快,阴沟里翻船。
以前的黎元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但这件事关乎谢林,也难保会不会有看不惯黎元的人瞅准时机,在他心神都系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耍阴招。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上一个被当做软肋打击的就是陈意白,不过小白聪明得很,黎元秉持着“儿子就要磨炼”的精神,对于陈意白不会像看眼珠子似的。
但谢林不一样,这是他承诺要保护一生的人, 就是受了点小伤或风寒,他都得心疼好久,而且……
谢林的前半生太苦了,几乎是以一种类似自毁地方式在保全自身,他不在乎自己受了伤,他只要能达成目的,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面对这样的谢林,黎元一点也不敢赌,从来说一不二,坚定向前的黎元,头一次后悔,自己不该和陆祈偷偷地合作。
如果他没有因为陆祈的事情奔波,那他可能就会察觉到谢林的想法,就会,在一切发生之前阻止。
但后悔是没用的,当事情发生以后,你需要想的只有一件事——要如何用最妥善的方法去处理、解决这件事。
权衡利弊,这是他必须做的,程韶报的这一句平安,至少能让黎元把分出来担心的心收回去,全心全意地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既然谢林行动了,他们就必然不可能当哑巴,计划是不能如期进行了,果然,把人逼急了,不管多稳重的人,都得掀摊子直接冲上去就是干。
只是,到底是什么让谢林感受到了威胁,从而做出了这件事?
程韶比黎元要近,所以黎元还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事发地点,甚至已经看到了谢林。
在浓浓硝烟和火光中,两人举着手枪互相抵着对方的额头,谢林的表情一点也不沉重,甚至是有几分轻松。
程韶刚看见这个场面的时候,一开始整个人都是一慌,只觉得黎元后半辈子估计要做孤寡老人了。
但看着俩人只互相对峙着,一点动作也没的时候,程韶提起的心才慢慢地放下去了。
于是机智地没有过多干扰,相信谢顾问的能力,以及他对黎元的真心,带着人先把周围的火情给解决了。
毕竟是树林,那可都是宝贵的绿色资源,再说,这火要是任由它蔓延,估计就得影响到居民的生活了。
与谢林对峙的另一个人脸上戴着面具,硅胶面具改变了脸型,上面的玫瑰花纹样彻底挡住了对方的面貌。
谢林笑了笑,举着枪的手依然稳得很,他说:“你到死,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不想让她活?”
谢林冷冷地道:“因为你复活的那个她,不是真正的她,而是你心里的她。”
那人没有因为谢林的话而动容,而是近乎低语地道:“她说过,会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可她食言了。”
语气平淡,没有哀怨和恨,而是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谢林说:“永远这个词,不过是哄小孩的玩笑话,只有真正度过的日子才是真的,即使不甘,她也已经给了你一段美好的记忆。”
他说着,抬头对上玫瑰花环绕的那双沧桑的眼睛,道:“你不该这样,把自己变成另一个谢司宇,她也不会选择你,因为她从未爱过谁。”
那人听见谢林说的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癫,但举枪的手依然很稳,他道:“谢林,你总是自以为聪明,我不是变成了这样,而是……”
那人轻轻地说:“我生来,就是黑的。”
谢林眼睫轻轻一颤,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无辜的人拉进来,一起承担你任性妄为的后果,那些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想要推动历史的发展,这是必要的牺牲,我敢为人先,做世人不敢做的事情,何错之有?!”
谢林:“你真是,无可救药!”
那人眼神逐渐疯狂,“愚蠢,真是愚蠢,这个社会已经停滞不前,它是病态的了,必须有人打破它们,才能得到解药。自古破而后立,浴火重生,什么自然规律循序渐进,这不过是蒙蔽世人的一个借口!”

第203章 做个好人
当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做成某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大脑就会自动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所以,在他的眼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甚至是伟大的。
就像是扔硬币,如果扔中的结果是符合心意的,那你就会说是天意,如果不符合,你就会说这是偶然,不作数。
谢林冷笑一声,道:“是为私心还是大义?呵!你所谓的改变社会,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自欺欺人!”
对面那人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地将脸上的面具揭下来,道:“谢林,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吗?”
谢林心头一震,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脸,连握着手枪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道:“楚谚,我是不是该叫你,小石头?”
在更久之前,天水街的一场大火,将罪恶在世人眼前披露,从此,扫黑除恶的战役有了最初的雏形。
而那场大火,是卫扶苏不顾卫云楼的劝阻,执意放的,当时她带出来了一个小孩,一个杀人犯的小孩。
一个披着罪恶黑纱出生的孩子,因为卫扶苏的恻隐之心,从那场大火里逃离,成为了一个人人称赞的法医。
他有着卓越的技术,一群热情洋溢的战友,但他依然缺少一样东西——忠诚。
楚谚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能保持理智,因为他对国家、对社会没有归属感,他唯一的生活理念就是卫扶苏把他拉出来时说的那一句——做个好人。
可是,什么才能叫做是好人呢?这应该是任何人都无法给出完美答案的一个问题。
因为“好人”的界定太笼统了,他只能尽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好到同事们都称他为“人形AI”。
直到……卫扶苏死了,楚谚的人生从此困在了另一场大火里,再也没人能把他拉回去。
楚谚将摘下的面具扔在地上,甚至还抬脚碾了一下,他笑了笑,道:“看来,姐姐有跟你讲过“最后的晚餐”的故事。”
谢林叹了口气,卫扶苏和楚谚的命运从“最后的午餐”开始,火车驶向另一条全新的轨道,然而卫扶苏死于人性的玫瑰花,楚谚再次拿起屠刀,想要成为那场启蒙人类思维的风暴。
当长生真正实现的时候,世界就会出现森林里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人类所谓高高在上的怜悯和道德,会被欲望踩在脚底。
那将是一个人间炼狱,也是楚谚想要的世界。
谢林放下枪,说:“我毁了那些资料,你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楚谚笑了起来,道:“从此以后,你就是这世上最后一个知道长生秘密的人,往后的每一天,你都会被这个秘密诘问和炙烤,谢林,你永远也无法否认,自己是一个卑劣的,有欲望的人类。”
谢林将手放进外套口袋里,一脸无所谓地道:“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要活着出去。”
楚谚凝视着他,道:“你比我更像一个赌徒。”
在外面看着的程韶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通谢林怎么突然就放下了枪,整个谈话过程也跟加了密一样。
就在他想要暗搓搓地再联系一点人来,或者是直接赌一把,冲上去把谢林给抢过来时,楚谚突然有了动作,呼吸间就把谢林给箍在了怀里。
程韶:“……”
这下是从相互对峙,彻底成为了挟持人质,还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楚谚一手掐着谢林的脖子,一手稳稳地举着枪,用一种无情淡漠的目光扫向在场的那些稚嫩的面孔,如果命运的轨道没有因为玫瑰花事件再一次转弯,他跟这些人应该也会是同事。
尽管他无法理解对方的热情和忠诚,但他会尊重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因为“好人”这两个字永远没有正确答案,人生没有标准答卷。
就如谢林,前半生眼睁睁地看着无数人因为他一次次地走向黄泉,后半生倾尽所有地想为已故之人讨一个答案。
这在有些人的眼里,固执地让人觉得愚蠢,愚蠢得让人想笑。
楚谚看着苦苦研究二十年的成果因为谢林,一朝毁于一旦,最先想起的居然是好多年以前,天水街大火里那只雪白的手,以及那人拉着他逃离的背影。
卫扶苏和谢林不愧是母子,连做事的风格都如此地相似,恰似故人归。
楚谚在谢林的耳边低低地问:“当集体里的任何一个个体都无力解决集体的困境时,我们到底该如何做?”
谢林说:“你觉得,我们现在的集体,已经出现了无法解决的困境?”
楚谚道:“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活着,要符合“人类”的行为准则去活着,一切的不同,都会统一打上“不正常”的标签,人类的差距不断地拉大,不同的阶层之间已经有了极大的鸿沟。”
“这个世界病态了,人类是一个非常需要情感寄托的种族,但现在,情感的供给已经跟不上了他们的需求,他们有着太多的戾气,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真正地看看世界,去慢下脚步,不用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竭。”
谢林轻笑一声:“你在试图同化我?”
楚谚挑眉,道:“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在这方面,你的感触会比我更深。”
谢林说:“可我不止是一名心理医生,我还是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并且是站在所谓高阶层俯瞰众生的人,我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你。”
楚谚笑了笑:“我的小宝贝,你和我一样,从出生时就流着肮脏的血,如今的你不过是被压制住了而已,可一旦压制住你的那把锁消失,你就会和我一样……彻底释放心里的那头野兽。”
他嘴角的笑越变越大,眼底已经浮现了几抹疯狂的红色,看见这有些熟悉的场景,谢林心里莫名地一慌,猛地伸手抢过楚谚的枪。
他动作快,楚谚的反应更快,双手握着谢林的手,就着谢林握枪的指尖,他用力带着谢林的食指摁下扳机。
“砰!”一声,世界寂静。
如果说,这世界上最了解谢林的人,应该只有楚谚。

第204章 出走半生,我想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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