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 by顾兰亭
顾兰亭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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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望了一眼那个方向,向陈意白交代一声:“把人引出去,越远越好。”
说完就跑了,村民没有追他,只是围着陈意白和姜穆回,看来,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他们聚在一起的原因。
身后火光冲天,橙黄的光亮下映出姜穆回的脸,热浪灼得人皮肤生疼,她带了伤,左肩不知道被谁趁乱砍了一刀。
看着黎元远去的背影,她真的只想骂娘,一个飞踹将面前的人踹开,抢过陈意白怀里的女孩就跑。
她一跑,村民们就跟了过去,于是姜穆回跟遛狗一样,使出飞毛腿将村民们溜向村外。
陈意白隐约听到她在骂:“天杀的黎狗!早猜到这姑娘是猫薄荷,居然不说,老娘与你势不两立!”
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放松下来之后才感受到自己身上被镰刀锄头砸的痛,在原地龇牙咧嘴了一会儿。
温阑好奇宝宝似的看他,等陈意白表情抽搐完后开口:“这里有好多炸弹哦,你还不跑吗?”
他那语气,就跟问‘你今天吃饭了没’一样稀松平常,但话的内容却一点也不平常,陈意白骂了一句艹,然后拉起温阑的手就跑。
温阑呆愣愣地被人拉着走,半晌才问:“你拉我做什么?”
陈意白一边呼呼地喘气一边说:“逃命啊!!!”
温阑笑了一下,让他停下,陈意白不理,逃命路上呢,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停,毕竟炸弹哎!只要炸了,波及可大了。
温阑说:“你不停,我就手动刹车了哦~”
陈意白正疑惑呢,就被温阑直接按在地上,特么的还是脸朝地!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手动刹车啊。
挺有用的,就是有些费人。

第138章 神明低头,吻住了他的红尘
陈意白哀怨地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求生的意志打败了丢脸的挫败,一边骂温阑一边骂自己,迈开腿又开始逃命了。
但没逃多久,一阵摩托轰鸣声响起,陈意白偏头去看,只见温阑骑着一辆红色摩托向他冲来,途经过陈意白的时候,向他伸出了手。
陈意白下意识也伸出手抓住,蹬地借力翻身,直接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去了后还抚着胸口喘气,“靠,真特么刺激!”
温阑开着和他气质十分不搭的红色摩托,闻言一笑,“刺激死你。”然后猛加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陈意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喊:“我我我我……我艹!慢一点!慢……一点啊……~”
连大喊的声音都在发抖,显然这速度与激情没能让他多兴奋,只让他几乎把胆吓破。
温阑恶趣味地勾了勾唇。
没一会儿,他们的摩托就超过了先跑路的姜穆回,她看到俩人开着摩托,又是一阵咒骂。
在摩托的轰鸣声下,他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大概猜测,姜副队应该骂得挺脏。
不过温阑极快速地把陈意白送到够远的地方后,又返回去接走了姜穆回,这回他没有开极限速度,因为怕后面的村民跟不上。
姜穆回一只手抱着女孩,另一只手淌着血,整个人都狼狈极了,上了车后才终于呼出一口气,十分熟络地说:“弟啊,姐姐想死你了~”
温阑嗤笑了一声:“我看你不是想我,而是想抓我。”
姜穆回意味深长地说:“没有的事,毕竟,温阑这个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温阑有些意外,道:“他们肯信?”
姜穆回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黎元亲自盖的章,不信也得信。”
温阑沉默了一会儿,道:“黎元到底在搞什么鬼。”
姜穆回不再嬉皮笑脸,面色也肃了下来,说:“那你呢?你又在搞什么鬼?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温阑说了一句什么,姜穆回没有听清楚,因为他们的后面,炸弹爆炸了,一声轰隆巨响,整个村子几乎是顷刻间夷为平地,他们被余波推倒在地。
姜穆回晃了晃自己被震得隆隆作响的头,睁眼看周围,倒了一地的人,她身下是被她护好的女孩,摩托车倒在地方,车轮还在转动。
而温阑,却已经不见了。
而另一边,黎元发了狠地跑向温阑所说的地方,但还是被爆炸的余波给扫了一下,趴在地上醒了一会儿神后,飞快奔跑,一路上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树枝给刮伤。
反正皮厚不怕,他胸腔的心脏猛烈地跳动,未知的前路让他心里不安,黎元害怕谢林在,又害怕谢林不在,心里矛盾得直抽抽。
然而,当黎元推开树杈,见到浑身狼狈的谢林时,只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了。
谢林看见黎元的时候怔了怔,然后猛地朝他冲来,一把将人抱住,抱的死紧,生怕眼前人是他巨大失望下产生的幻觉。
黎元被他一冲一抱,巨大的推力使他连退几步,直接连带着谢林一起倒向了后面的大松树,黎元的后背猛地磕到了松树皱巴的树皮。
啧,简直就是谋杀!
他疼得嘶了一声,表情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温柔地拍了拍谢林的背,嘟囔了一句:“力气还挺大……”
说完又轻柔地安慰:“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谢林受了委屈,一路上的纠结都散了,看见谢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黎元的一辈子栽在这个人的身上了。
千年万岁,同生共死。
一时间,什么阴谋阳谋都被他抛在了脑后,黎元现在只想怀中的人不要难过。
谢林抬起头看他,一双眸子含着泪,无声地哭了,直哭进黎元的心坎里,化进去是酸软一片。
是感动?痛恨?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黎元抬手去抹他的泪,笑着说:“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把谢林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说:“心疼死了,谢顾问疼疼我,别哭了……”
他话还没说完,唇上印上一片温软,丝丝缕缕的香甜从嘴角,一路滑进口腔,直入心腔。
黎元抱着谢林的腰,俩人贴在一起互相慰籍,此时天地万物寂静无声,连泪珠都滚落在唇齿之间,无声无息消弥。
飞机轰鸣声在头顶响起,巨大的水流冲向被烈火焚烧的村庄,神明低头,吻住了他的人间。
“黎元。”
“嗯?”
“今天是四月二十三日。”
“我知道,生日快乐。”
姜穆回差点被冲天而降的水给泼到,气得她向天大骂:“对准啊!对准!水资源很宝贵的啊喂!!!”
陈意白闷闷地跪坐在地,一边摁着姜穆回的手,一边给她包扎,嘴里还碎碎念:“我的电脑,我的电脑,我的电脑……”
电脑就是他吃饭的家伙,是他的半条命,现在他的半条命掉在了长平村里,经受了火与水的双重洗礼,现在已经重新轮回转世了。
那些跟着他们出来的村民们被俩人绑了起来,一提溜就是一串,不过他们的神情都呆呆的,跟失了魂一样。
不过瞎子安静下来确实挺呆,毕竟眼睛无神,当时谁也没在意他们的反常。
飞机上有人扔下爬梯,黎元一手抱着昏过去的谢林爬,将绳子绑在自己和谢林的身上,另一只手抓住爬梯,被上面的人拉了上去。
救援有序进行,受伤的人率先送往医院,爆炸的消息也被迅速封锁,姜穆回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唇。
她轻轻说了一句:“再见。”
温阑和姜穆回,算不上多深厚的情义,但分别的时候总有怅然,他们总是急急忙忙地相见,在急急忙忙地分离,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再见。
陈意白叹了口气,越跟温阑相处,他就越觉得对方不是个狠厉的人,温阑太像一个有点调皮,但不过分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温阑至今所做的事情,都是对警方有利的吧。
树木掩映下,有黑影一闪而过,脖颈上的银链一晃,带起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瓶子。

第139章 狗仔都没她敬业
那个瓶子是实心的金刚石,瓶身上刻着雪花纹,瓶底部有几个不规则的凸起,整个瓶子并不是普遍的圆柱状态,是有微微扭曲的柱体。
黑暗里,温阑笑出了小虎牙,可爱的外表下,隐藏的是迷人又危险的罂粟。
钥匙,到手了哦。
第二日,医院
谢林在病床上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汤,黎元坐在旁边很认真地削苹果,桌面上摆着果篮和鲜花,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慰问品。
黎元再一次将苹果的皮削断,气得他一阵咬牙切齿,索性直接乱削一通,把皮都削干净了就成,反正也是要切成一块一块的。
谢林喝完了汤,拿纸巾擦了嘴,问:“后续呢?听说姜副队伤得挺重。”
黎元:“好着呢,生龙活虎的。”
姜穆回伤得确实不算很重,但也不算轻,左手被砍了一刀,后面还骨折了,被打了石膏挂在了脖子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数量蛮多。
不过神奇的是,这家伙的脸上光洁如初,一点伤也没带,甚至连熬夜冒痘和黑眼圈都没有。
黎元见到的时候也是惊叹了一番,直呼天意,姜姑娘实乃天选之子。
姜穆回这姑娘也是乐观极了,在病床上没躺几天就要下地乱跑,在医院里干起了探听八卦的活计,狗仔都没她敬业。
这姑娘天生就是做卧底探听情报的料,这还没多久呢就已经同楼下的大爷大妈混熟了,整栋医院大楼的八卦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黎元将苹果切成小块装盘,然后插上了牙签,他插起一块喂给谢林,说:“我在长平村见到温阑了。”
谢林将苹果咽下去后才说:“他帮了你们?”
黎元说:“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谢林一愣,笑了一下,道:“他料到我会在昨天去那里。”
黎元在问他之前就自己想过很多,于是现在他十分精准地说出来自己觉得最合理的猜测,他问:“是因为那块墓碑吗?”
谢林上一次去长平村的时候,就挖开了一个小坟包,从里面拿出了卫扶苏的记录本,然后就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直接吐血倒了。
谢林的生日,刚好是卫扶苏的祭日,再来一趟看看,也算是合理。
然而谢林却说:“因为那个村子的人,都是我愧对的人。”
黎元顿住,想起了陈意白跟他说的话。
长平村其实在十几年前就被一场泥石流埋掉了,而现在的这个长平村,是按照原来的建筑,重新再建的,但是一直没有人住,是个荒村。
不过十分复原,连当年被温阑家被烧毁的房子都给原模原样复制出来了,也不知道建这个村子的人是什么想法。
谢林说:“我的母亲是个建筑学家,这个村子是她主持建造的,这里的盲人是我亲自安置的,可是最后,他们都疯了。”
黎元面色变得严肃,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要惨烈的故事。
谢家只有谢林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必须从小就开始学习怎么管理一个偌大的公司。
他没有私人玩乐的时间,所学的都是在上流社会人情往来所必须具备的,但其中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变得喜怒不形于色。
精明的商人,能够根据你的脸色,猜出你的上限,从而在竞争中稳稳压你一头,商人的战场就是明争暗斗,浇你发财树这种看似发癫的举动,其实是在搞你心态。
明明知道对方就是要影响你心情,可就是会在意,因为,华夏人的男神就是财神,在迷信和科学当中左右摇摆,最后选了“和”。
而让人猜不透想法,就只有提升自己的承受能力,把自己练成面瘫,或者眯眯眼。
而谢司宇为谢林量身定做的方法,就是不断承受心理压力,拉高他的阈值。
简单地来说,就是让一个不爱吃苦瓜的小朋友顿顿吃苦瓜,不吃苦瓜就没饭吃,久而久之,小孩就吃会苦瓜了。
虽然习惯很可怕,但不爱就是不爱,所以“苦瓜大法”是一个很具有攻击性的方法,真的难为谢林还能活到现在。
在谢司宇的管束下,他不能偏爱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行为脱离计划,于是,在谢林第一次没有按时上钢琴课的时候,他的钢琴老师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向他磕头。
那是谢林第一次知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是多么的让人心凉。
小小的谢林,觉得心脏好像被泡了冰水一样凉,他以为是自己错了,于是蹲下身扶起了对方,跟老师说:“我错了。”
谢司宇笑着对他说:“你没错。”
然后,那个钢琴老师再也没出现过。
谢林说:“现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曾经都是来过谢家老宅的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黎元沉默了,如果这次来的人当中有谢林,那些村民是不是会在怨恨下一起冲向他,将他拖在村子里同归于尽,而谢林,又会不会因为几分愧疚,而就此堕入深渊?
他终于明白温阑之前跟谢林说的,要他救他自己于水火的宣言,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如果他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谁也救不了他。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温阑十分反感谢林靠近警方,因为警察这边受到的桎梏太多,很难给谢林交付信任,甚至会因为他身上的疑点而怀疑他。
如果警方这边无法支持他的话,那谢林就是真正的腹背受敌、孤军奋战。
没有信任的谢林就如同在悬崖边上走钢丝,永远都在危险的边缘。
难怪,一开始的谢林一直都隔着一层薄膜,猜不透,看不穿,因为他是被人间狠狠抛弃的神啊。
黎元说:“对了,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山上的?”
谢林眼眸闪了闪,然后说:“深山盖别墅,不是华侨就是盗墓,下面有一条墓道,你们不知道吗?”
巧合的是,就在谢林说完这句话后,黎元的手机就响了。
黎元接起电话,那边说的正是这件事,询问要不要公开,正好把爆炸的事情盖在莫须有的盗墓贼身上,听得黎元看向谢林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
这是什么?这就叫言出法随!

咱寻思着只是过个路,也没来得及干出盗墓的壮举来着。
黎元苦恼地抓了两把头发,说:“正在忙,请转接魏局,谢谢!”
说完立马挂断,然后整个人跟软骨头一样,趴在谢林的病床上,闭眼装死,咸鱼尾巴两米长了。
谢林好笑地抬脚隔着被子往上升了升,道:“起来,干活。”
黎元把脸闷在被子里说:“不要,我昨天受了内伤,要养一百天呢。”
谢林挑眉,道:“你不审我了?”
黎元说:“审什么审,那村子里的事又跟你没关系。”
谢林伸手揉了揉黎元的头发,说:“黎警官,你这是要假公济私啊。”
黎元说:“这不叫假公济私,这叫避免无谓的牺牲。”
另一边,魏局的电话再次被打爆,几个上层被黎元的事吓得够呛,连忙打电话问黎元那几个人有没有出什么事,问完后又开始骂骂咧咧,直说要收了这小子的权。
魏启洲一边敷衍地嗯嗯嗯,一边又把说了千八百次的话术拿出来哄人,一整个生无可恋的状态。
程韶在打电话打趣了一下黎元后,直接奔去看长平村的那姑娘了,他们早就问过话了,长平村出来的人,除了那姑娘,没谁是可以接受问话的。
身为盲人的他们,离开熟悉的地方后,连自理都够呛,精神似乎也有问题,呆呆傻傻地,问他们也不说话,但不吵不闹,倒是乖。
而那个姑娘醒了后定定看着警察问了一句“你们是谁。”,然后就哭,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程韶和沈乔安,作为刑侦队里亲和力最高的俩人,听到女孩醒了,立马就赶来了。
雪白安静的病房里,女孩坐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偶有飞鸟滑翔而过,碧蓝的天空上浮着白云朵朵。
女孩穿着病号服,身材纤瘦,一头长发微卷,颜色黑中带着点儿微黄,有些深咖色的味道,头发有些枯,但脸是极美的。
一双瑞风眼含波带情,挺翘的鼻梁,鼻翼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皮肤白中带着粉,脸部线条柔和,沉静下来有一种温婉的美。
程韶目不斜视,温和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头,道:“我叫宋思思。”
一旁的沈乔安扯了扯程韶的袖子,将手机拿给他看,程韶瞟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又问:“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宋思思说:“我爸爸叫宋哲,我的妈妈……我不知道,爸爸说,在我出生后,他跟我妈离婚了,我没有见过她。”
程韶和沈乔安对视了一眼,目光复杂,因为,在资料里,宋哲并没有离婚。
程韶说:“你是怎么来到长平村的?”
宋思思用力攥着被角,说:“我是跟踪我爸去的,但是后面好像被谁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个老婆婆在摸我的脸。”
她哽咽了一下“我以为,我以为自己被拐卖了。”
沈乔安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安抚,说:“没事的,我们是警察,警察在这儿呢,没人能伤害你。”
宋思思将情绪平复好后,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深夜十二点,宋思思被一个噩梦惊醒,起床想去洗手间洗洗脸,然后听见书房里有声音传出来,门缝处还有光透出。
她有些疑惑,爸爸这么晚了都还没睡觉吗?于是靠近听了一耳朵。
因为有一道门隔着,她听得不算太清楚,只依稀听到几句——“人到了……货……”、“什么……时间?……”、“你会满意的……”
带着满满的疑惑,宋思思回去睡觉了,直到,她再次在深夜听到爸爸和另一人的谈话,这次她听到了祭祀、鬼神、复活,以及……她自己的名字。
宋思思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想要听到更多,然后,她和一双眼睛对上了,是那个和爸爸谈话的老女人!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对方只是微微弯弯眼睛,没有揭发她,宋思思立马就被吓得回到自己房间盖上被子。
后来,她老是发现爸爸带回来一些玫瑰花,但从来没见他把玫瑰花插在花瓶里,甚至看不见玫瑰花枯败后的花茎。
宋思思开始怀疑,爸爸是不是要给她找一个后妈?
至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她下意识地就想忽略掉,毕竟她不迷信,但又实在害怕。
再之后,爸爸突然开车出去,她偷偷地花高价雇了一个司机跟在了后面。
她跟着爸爸进了长平村后,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之后,就看到了那个祠堂的老婆子,也就是当初宋思思偷听的时候,对上眼神的那个老女人。
“那个人怜惜地看我,喊我女儿,我要是不应,她就会打我。”
“她还每天都给我喝黑乎乎的药,如果不肯,她就会硬灌。”
宋思思抱着膝盖缩在墙角,有些神经质地说:“她的力气真大啊,我怎么挣都挣不脱。”
程韶停止了问话,沈乔安上前安抚,人又躺回了床上,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窗外的天,还有飞鸟与云。
程韶走在路上,一边想整件事情的脉络,一边问:“伤情鉴定那边,有说宋思思受过哪些虐待吗?”
沈乔安跟上大步流星的程韶,小跑着说:“都是轻伤,推测是竹条和鞭子,淤青和红痕,但不会有什么外伤,哦对了,她有被电击过。”
程韶说:“她有被性侵害过吗?”
沈乔安说:“处女膜不完整,但下体没有明显撕裂伤,可见最后一次发生性关系后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伤口已经长好。”
“宋思思刚好已经成年,这应该……是正常性关系?”
程韶点头,问:“精神方面呢?”
沈乔安说:“没有问题。”
程韶猛地停顿,转头的瞬间变得冷厉,沈乔安都被吓懵了一瞬,这眼神,简直就是二哈爆改雪狼!
沈乔安:“怎……怎……怎么了?”
程韶摇了摇头,继续大步流星,问:“宋哲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没?”
沈乔安直接苦瓜脸,说:“程副,化验是要时间的,你也太为难人法医室了吧,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使唤的。”
程韶叹了口气,推开眼前的门。
“谢顾问……”

第141章 是我不配了
程韶一句“救场”还没说出来,就和抬头的黎元对上了眼神,而此时的黎元,上半身压在谢林的腿上,支起右手撑着脑袋看向门的方向。
而谢林的手放在黎元的头上,将他的头发rua成了狗窝,在看到程韶的时候还十分淡定地收回手,仿佛刚刚作乱的人不是他。
偏生黎元是个不值钱的,还摆出一脸不耐烦,你坏我好事的狗样子。
程韶:“……”
你堂堂刑侦正队长,有自己的豪华病床单间不享受,跑来别人病房里,当舔狗?
沈乔安:呜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锁死!必须锁死!
谢林敛眸动了动腿,率先打破了沉默,道:“黎元,腿麻了。”
黎元瞬间坐直,谄媚地给人捏腿,然后说:“程韶,有事就说,别在那憋着了,多不健康。”
程韶啧了一声,他们搭档了这么久了,当然听得出对方是在笑他憋话跟憋屎一样,瞬间就想跟黎某人打一架了。
沈乔安将手机拿给黎元,说:“这是宋思思的基本情况,黎队先看看。”
黎元插了一块苹果,一边嚼一边看,“哟~棺材里那姑娘原来叫宋思思?宋哲的闺女……嗯?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谢林提醒了一句,道:“上阳二中。”
黎元眼睛一亮,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一锤,说:“对了,原来是她!”
程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黎元解释,说:“这是去年的事了,我和谢顾问一起去过一次上阳二中,了解了一些林宣的事。”
“林宣曾经差点被猥亵,宋思思就是那个拍视频公开,致使林宣遭受男性凝视的人,后来被学校开除了。”
他一句话说得太平淡,也太简略,但最快速地将事情前后都解释清楚了。
再一次刷新了程韶对宋思思的认知,刚见面的时候,他觉得宋思思是一个温婉含蓄的女孩,谈过之后就觉得对方是个神经质的姑娘,现在,只觉得割裂。
他再一次感叹,一个人的外表是极具欺骗性的,在这方面,温阑很有发言权。
黎元继续往下看,在看到验伤报告的时候,皱了皱眉,问:“电击?”
沈乔安点头:“腿部细胞有损伤,神经传输有迟滞。”
黎元想起第一次见这女孩的时候,这人就直接抱着罐子摔在了他面前,直接来了个五体投地,给姜穆回和陈意白拜了个早年。
嘿,这不就连起来了嘛。
“对了。”黎元说,“她的眼睛你们检查过吗?虽然是白瞳,但我肯定她是看得见的。”
程韶说:“医生那边给出的解释是,虽然能看清物体,但她已经分辨不出色彩,应该是药物影响后天形成,但具体是什么药物,那边也不清楚。”
简而言之,就是这姑娘被一碗药给药成了色盲。
大概是想把宋思思药成瞎子,但奈何她的眼睛太难杀,没能成。
谢林问:“有问话视频和录音吗?”
“有的。”程韶说,“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让谢顾问看看,我觉得这姑娘的状态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于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回顾了一下刚刚宋思思的整个问询回答过程。
谢林闭眼沉思了一会儿,说:“她好像,并不紧张。”
程韶:“怎么说?”
谢林指了一下黎元手中的手机,说:“最基本的心理测试,她是正常的 ,有一点现在社会上最普遍的多愁伤感,问讯过程也表现得很正常,是一个遭受惊吓后,被救出的受害者形象。”
“这些都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害怕、惊恐、难过。”
“但她没有尝试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那个老婆子是谁,一个人如果不问,有两个可能——不敢、和已经知晓。”
沈乔安:“也许她是不敢问呢?毕竟才刚刚脱离危险。”
谢林笑了笑:“脉络太清晰了,从怀疑她爸爸,然后到跟踪,再然后被绑,故事的前因后果,完美陈述,你觉得这像什么?”
沈乔安回想自己以前问过的一些人,他们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是先从问题本身来回答,等说完之后才会再加一句“对了!我想起来……”。
但宋思思,从头到尾,都没有那种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补充的时候,在程韶问她父母的名字后,甚至强调了一句“我没有见过她。”
众所周知,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会着重强调某件事。
沈乔安喃喃:“所以,宋思思,是见过她那个据说已经离婚的母亲的。”
她看了一圈,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一副‘我早就猜到了,你怎么才意识到’的模样。
沈乔安:“……”
是我不配和你们玩了。
谢林说:“她说的都是真的,程副的判断也没错,这个宋思思不是被迫的,而是顺从,甚至是主动的。”
顺从和主动两个词一出,程韶的脑子就跳出一个词——斯德哥尔摩。
黎元瞥了他一眼,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斯德哥尔摩是指犯罪中的被害人对于加害人产生好感,但宋思思没有,她对加害人甚至采取的是忽略的态度。”
谢林说:“宋思思对于‘伤害’这个词似乎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
沈乔安试探性地说:“受虐型人格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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