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审计成为皇帝后—— by青竹酒
青竹酒  发于:2024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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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我这是头疗你懂不懂?”
“陛下懂得不少,从哪学来的?”
“就许你温香软玉,我就不能去做个大保健啊?”
“什么是大保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哎,你先把衣服给我。”
“这叫浴巾,你看这样一裹一披,先擦干头发,我再给你拿衣服。”
李崇抱着人从内室出来,坐在床榻边一点儿一点儿地帮他擦干头发,感受这手下的布巾一点儿一点儿地被那人头发上的水洇湿,感受到宋离切实就在他身边,他的心才算是定了下来,他附身在那人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好了。”
宋离这才换了在屋内的长衫,舒了口气:
“还是这京城中的气候好些,总算不是日日水汗一身了。”
李崇唤人进来上了膳食,都是从春熙楼中要过来的:
“来吧,督主,感受一下久违的京城美食。”
宋离洗了澡但是身上还是有些困顿,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也没什么胃口,只是不忍扫了李崇的兴这次忍着反胃吃了些:
“好了,若是没胃口不要勉强,一会儿胃里该不舒服了。”
李崇话音落下宋离立刻撂下了筷子。
见时间都晚了李崇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宋离这才问道:
“你不回宫了?”
“你在这里我回什么宫啊?回去独守空房啊?放心,明天不是朝会,陪你一晚。”
内室是久别重逢,温情脉脉,但是外堂的赵成却是一整个坐立不安,想去内堂?不敢,直接回家?更不敢...
“去府中知会夫人,本官今日不回去了,彻夜审案。”
这消息从大理寺传了出去,立刻就被传到了各个不同的府中,赵成晚上都不回府彻夜审案,能是审谁?自然是今天被下了大理寺的宋离啊。
而此刻全京城都知道被审讯的宋督主,此刻如墨长发被一根丝带松松绑在脑后,着了一身丝锦中衣被人按在榻上:
“来来,侧躺,坐了今天的车,腰肯定不舒服,我给你按按,你这腰可得保护好了...”
后面的陛下言辞暧昧,被身边的人一巴掌拍了一下头:
“好好,不说了,哎呦...”
李崇缩了一下脖子,但是色胆未退,手掌顺着那人腰间流畅的线而下:
“再乱摸你就小心些。”
凉凉的声线传来,色壮怂人胆,李崇一下低头咬住了他的脖颈:
“我的人我有什么不能摸的?”
话音刚刚出口,便只觉了天旋天转,下一刻便换成了自己躺在床上了,他眨了眨眼看着那个将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好似小媳妇,故意羞答答地开口:
“督主要吃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预收,这本我非常有灵感,大家看看喜不喜欢?
收一下呗,可能趁着有灵感会存稿哦,有可能和下一本双开
《当医生遇到法医后》
沈易33岁,妇产科副主任,卷生卷死博士毕业后人生的全部,就是加不完的班,做不完的手术,忍受答非所问的患者,善于推卸责任且个个跆拳道黑带的家属,精神每天都在去精神科还是自我消化之间徘徊…
终于在一起栽赃加医闹的恶性事件中,他被保护性停职了,二话不说,拎起皮箱,躲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小镇上。
小镇什么都好就是外卖业不发达,这严重影响了沈主任的生存,而且他每次在泡面还是出去吃饭之间生死抉择的时候,隔壁都会传来一股诱人的饭香。
在吞了三天口水后,他敲响了隔壁的门,企图交饭伙,求救狗命,就在他难以启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
“想蹭饭?”
沈易没出息地点头:
“我可以交伙食费。”
“不用,刷碗就行。”
“成交。”
沈易吃的好心情就好,极会提供情绪价值:
“哎,你刀工真好,还没问你的职业呢。”
“殡仪馆入殓的。”
“你呢?”
“我?医院太平间运尸的,咱俩还挺有缘分。”
江砚低头没说什么。
却不想,小镇一个车祸横死的人要出殡,但是本地出殡的老头不在,剩下一个出殡的是个二把刀,不敢碰横死的人,辗转有人寻到了小院。
江砚撂下手里的鱼,扫了一眼沙发上五连跪的沈易:
“运尸的,你去还是我去?”
沈易嘴角抽搐,就见那人似笑非笑地脱了围裙,长腿一迈出了屋,他紧随其后。
他眼看着那个每天像个家庭煮夫一样的男人,动作熟稔地拉开尸袋,将尸体拼凑好,缝合,整理遗容,最后还化了个还不错的妆。
酒后坦白局,沈易醉醺醺开口:
“我坦白,我不是运尸的,我是造尸的,我是医生,该你了。”
江砚看了看他泛红的脸颊,嘴角微勾:
“我不是入殓的,我是剖尸的,我是法医。”
异口同声: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再次异口同声:
“医闹。”
这一晚法医上医生下…

第89章 宋离自尽
承平八年八月,直廷司一案发酵越发剧烈,案件牵扯的人员越来越多,不单直廷司督主下狱,所涉及直廷司下属官吏皆陆续被捉拿归案,牵连人员数百,案件审理两月。
于十月,承平帝下旨,直廷司众人不知覆露之恩,行狂悖之道,陷狱忠良,通敌卖国,欺君罔上,鉴直廷司督主宋离曾有救驾之举,流放八百里,其余直廷司众人着大理寺按律惩处。
这一封圣旨结束了历经五代帝王的直廷司,圣旨下发后的第二日早朝,大理寺卿赵成便立刻上奏:
“陛下,昨日宋离接到圣旨,深觉有负圣恩,于接旨后撞柱自尽了,臣已着人收敛其尸身,请陛下示下。”
这份上奏引得朝野唏嘘,朝臣却也不见多少意外,宋离心高气傲,恐怕死了也比被流放好,有些朝臣心中也有猜测,恐是龙椅上那位见不得宋离还活着,却还顾及他有救驾之功,这才着赵成暗中动了手,却见高坐龙椅的帝王沉默片刻:
“死了啊?宋离好歹辅佐朕多年,又救过朕,既然死了那也算是恩怨两消,礼部,就还按从一品规制安葬吧。”
“是。”
早朝后,朝臣三三两两下了白玉阶,出了青华门有些官吏才低声讨论:
“陛下真是手腕独到。”
“是啊,陛下还有仁心,宋离虽然死了,却还得了个从一品的安葬,这也算是死的值得了。”
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有心的朝臣都将宋离的死安在了如今这位天子头上,这位天子这是既看不得宋离还活着,又碍于宋离曾救驾,不想落个寡恩的名头,这才有了恩怨两消,死后哀荣的做法。
承平八年十月,史书称这月为屠戮月。
十月,江南盐引案审结,所涉官员六十七人,其中京官二十八人,宗室十七人,承平帝无一徇私,按律惩处,抄家,处斩,流放。
十月下旬,直廷司案审结,原直廷司的众人处斩的处斩,流放的流放,承平帝借此取消了各地宦官督军制。
这一月抄家的官员之多,创大梁史上之最,这一月京城百姓,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官兵带着人抄一个大官的家,无不拍手称快,山呼万岁。
正阳宫内,午后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内羊绒织就的地毯上,桌案后的圈椅中趴了一个胖嘟嘟的橘色猫儿,小脑袋抵在前爪上,享受着照进来暖洋洋的日光,那秃了的大尾巴上已经长出了一层毛,只是有些稀疏,像是一个长长的蒲公英,一下一下惬意地摆着。
一个消瘦的身影就立在它身前,正神色专注地在桌上作画,他着了一身素色细葛布长袍,外罩了一件竹青色的葛丝广袖纱衣,墨色的长发只被一只羊脂玉白玉簪束起,微开的窗外吹进的微风拂乱了他肩头青丝。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朝野上下都以为已经被安葬了的直廷司督主宋离,而他身边伺候笔墨的正是大内总管张冲,宋离微微侧目,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笑意:
“今日张总管不去伺候陛下怎么这么殷勤的来我这儿了?”
张冲一张圆乎乎的脸带着些讨好:
“伺候好您,比奴才伺候陛下更叫陛下高兴呢。”
宋离并未抬头,有些揶揄出声:
“是因为今日是查抄宋府的日子吧,我若是没记错,抄这宋府的正是你儿子,老狐狸。”
张冲笑笑也不敢言,宋离打趣了他几句便专心作画。
李崇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让他浑身舒畅的温柔画面,他故意发出了响亮的脚步声提醒,就见桌案后的人抬起头,清凉温润的目光就这样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连带着唇边也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李崇只觉得容颜清俊,眉目如画这八个字说的就是眼前的人,他只恨没有相机能够记录这一刻,他喜欢极了这种能够独自占有爱人全部目光的感觉,只要宋离对他笑一笑,他就还能再和隔壁那些糟心的朝臣战斗几个回合。
“美人画什么呢,是不是在画我啊?”
李崇笑着大步上前,信心满满地看向桌子上的画,却见到那画上并不是英俊潇洒的他,而是一只慵懒趴着睡得昏天暗地的橘色猫咪,他再一低头,呵,这椅子上趴着的可不就是那秃了的福宝吗?
宋离看到他眼底的变化,没忍住笑:
“昨日不是给你画了吗?”
“哦,昨天画了今天就不画了?嗯,这两日脸色终于好看起来了。”
宋离从江南回京之后便病了有一个月,咳喘,低烧日日磨的人也没有胃口,如此养了一个月,总算是缓过来了,这几日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不敢不好,不好你又要唠叨。”
“嫌弃我了?”
“不敢。”
宋离撂下了手中的毛笔,在一侧宫人端来的铜盆中净了手,便执了李崇的手出去,李崇被他牵着美滋滋地跟着,就见宋离带他到了院子外面的梅树下,回头吩咐宫人:
“去取一柄锹来。”
李崇不解:
“拿锹做什么?”
宋离淡笑不语,半晌接过了宫人递过来的锹,便低头要挖,李崇哪舍得他做这体力活?赶紧接了过来:
“我来我来,你这是要种什么吗?苗儿呢?”
宋离故意卖关子开口:
“地下有宝贝。”
李崇眼睛一亮,宝贝?这人埋的?十月的午后太阳还是不小的,皇帝陛下吭哧吭哧地挖了一脑门的汗,这才算是挖出了梅树下两坛子酒,李崇也不嫌脏地给抱了上来,侧头问出声:
“这是你埋的?什么时候埋的?”
宋离接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坛子上的土,微垂眉眼:
“春天的时候,你来看我之后,想着若是有一日直廷司清查干净,便挖出来庆功。”
李崇顿了一下,忽然想起宋离口中的你来看我之后是什么时候,应该是他和他坦白了身份,两人冷战那几日,也只有那些日子他不曾去看宋离,那个时候宋离还在解毒,病的很沉,几次要来见他也没有机会。
李崇忽然抱住了宋离,虽然那个时候觉得不见这人没错,但是现在只要一想这人病的厉害想见他又见不到就心疼,宋离哪不知他的心思,笑着拍了拍他:
“这坛子脏,你还抱。”
李崇心情很好,这件事儿告一段落他确实心上的一块儿大石头都落了下去:
“是,庆功,今晚我们还像春猎时一样,烤只羊,开坛酒。”
夜幕之下,正阳宫分外的热闹,炭火噼啪地响,烤肉的香气飘散了满院子,李崇给宋离加了一件披风,两人并排坐着等烤羊,李崇一个劲地往宋离的身边凑,宋离好笑:
“身上痒啊?”
“你怎么这么缺乏浪漫细胞呢?”
“浪漫?陛下好像忘了,今日我可是被抄家。”
李崇淡笑不语,只向张冲使了一个眼神儿,没等羊烤好,张冲便接过了小太监递进来的一个单子,呈给了李崇:
“陛下过目。”
李崇都不等过目就将这单子直接给了宋离:
“好了,你看,这可都是你府中的宝贝,我叫赵德单独存在了一个库房中,等宫后面那宅子修缮好了,我就都原模原样地给你搬进去。”
宋离抬眼:
“什么宅子?”
李崇手托着下巴,脸被一旁的炭火映照的暖洋洋的:
“当然是给你的宅子了,那宋府你是不能继续住了,这宫里你当然随便住,但是万一你和我吵架了,不想理我了,总要有自己的宅子嘛,我已经给你物色好了,就紧挨着皇宫的后门。”
李崇毕竟不是恋爱脑的小男孩儿,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每天都能甜甜蜜蜜,这两个人过日子怎么都要有口角的时候,他知道就算是宋府被查抄,宋离不愁没有宅子住,但他还是想给他准备个好的,离宫中近的,这样万一他们吵架了,他也好去找他。
宋离哪不明白他的心思?看着身边托着下巴脸被烤的红彤彤的人,他心下就是一片柔软,俯下身,低头,吻在了他的鬓边,微凉的双唇的触感让李崇的眼睛宛若是盛放着星星一样晶晶亮,立刻将另一边也凑了过来:
“别偏心,这边也要。”
宋离的笑声晴朗,却还是附身随了他的意。
夜凉如水,寝帐内却红鸾翻腾:
“别闹...”
“没闹,那里再亲一下...”
“嗯...”
张冲守在外面,脑袋都快扎到了拂尘里。
十一月,扶南,甘渠,蒲甘三族祈求与朝廷议和,李崇下旨招南境守将陈青峰携家眷进京。
京城管道上,一架楠木雕花车架四角都是锦缎流苏,一看便是贵妇人的马车,此刻马车上,一个身着锦缎薄纱的女子斜倚在一侧的软枕上,本应是一副慵懒美人,轻柔娇嗔的画面。
但是此刻看来却总有几分违和,因为这位美人的腿却直接搭在了一旁坐着的陈青峰的腿上,颇有两分大马金刀的味道。
程瑾诺快被这慢悠悠的马车给逼疯了,踢了踢身边的人:
“明天我让翠环来这马车里坐着,我扮成你的小厮和你出去骑马吧?”
陈青峰就知道他快忍不住了:
“祖宗,你不是都跑了两天了吗?后天就进京了,咱们再忍忍行不行?”
程瑾诺也知道越到京城越危险,便也不再坚持:
“此次,陛下忽然招你入京多半是说南境日后的防守的事儿还有刚刚从南境试行的盐务。”
陈青峰点了点头:
“虽然是议和了,但是扶南三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后面恐怕也有洋人的支持,早早晚晚还是要打仗的,不过陛下革新盐政对边疆倒是好事儿,南境离江南本也不十分远,夏季水路通达,若是你不去抢,那些盐商倒是能安全到南境。”
这话音刚落他就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向边上一闪,却还是没躲过去,挨了一脚,靠在软枕上的美人冷哼一声,陈青峰笑着不敢再惹。
正阳宫偏殿中,此刻李崇不在,宋离招了顾亭过来:
“上次让你打听的事儿有眉目没有?”
“有了,我托家里人打听的,确实找到了一个善于做人皮面具的人,据说这人手艺极好,做出的面具非常轻薄,若是只想换个样子,还可以稍稍改动面容,已经寻到人了,不日就会到京城。”
宋离毕竟不能一直这样在宫中不出去,这出去总不能顶着现在的脸出去。
十月底,陈青峰携家眷进京叩拜陛下,李崇这一日遣走了屋内所有的宫人,外面朝臣也被清了干净,只着了陈青峰和程瑾诺进来:
“臣陈青峰叩见陛下。”
“臣妇程瑾诺叩见陛下、”
“都起来吧。”
李崇的目光落在了程瑾诺的身上,他的目光并不锐利,但是却给人一种无遁形的压迫感,程瑾诺这么多年以女装示人,却唯有这一次感受到一种看穿的感觉。
“程世子这么多年不得不男扮女装,确实是难为了。”
程瑾诺周身一僵,随即立刻跪了下去,陈青峰更是大惊,只怕李崇会治下一个欺君之罪。
“陛下容秉,锦诺如此也是不得已...”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陛下竟然早就知道了程瑾诺的身份,陈青峰的话语急切,但是又顾忌光帝,说话间措辞极为艰难,李崇自然知道他的顾忌:
“朕明白长公主的顾虑,也明白镇远侯对世子的爱护,你们不用紧张,都起来吧,晚膳就在宫里用好了。”
李崇留了二人在宫内晚膳,只是陈庆峰二人还是有些拘谨,李崇也不在意,引着他们聊了聊南境的风土人情,他们也瞧着李崇并没有想要因此治罪的意思,这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们一个领兵多年,一个是镇远侯之后,朕想问问,若是朕要彻底将扶南三国纳入大梁版图,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陈青峰和程瑾诺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有些光芒,从光帝起朝中便积弱,边境压缩军费,打压边境将领,大吃空饷以至于军队贫弱。
但是此次盐引改革,却让他们看到当今陛下重整军队的希望,都是男儿出身,又身负守土之责,谁又不愿意跟着一个有为的帝王一展宏图呢?
李崇自是看到这两人眼底的摩拳擦掌了:
“谁先说?”
陈青峰开口:
“陛下,扶南三国自前朝就是中原王朝的属国,但说是属国虽然称臣纳贡,但是与中原文化相隔甚深,以至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朝鼎盛时他们便纳贡,国力有所衰弱他们便趁此独立,究其根本还是与中原隔阂甚深,语言,文字,都是统一的障碍。”
李崇靠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墙上的地图:
“嗯,朕明白你的意思,扶南三国地处烟瘴以南,自古就独立成族,这么多年来,他们不敢挥师北上,而中原王朝也总认为那是烟瘴蛮夷之地,食之无味,虽然也曾派兵围剿,却从未深入,以至于他们虽然称臣,却从未将大梁视作自己的国,而中原王朝,也从未将三国臣民视作子民。”
李崇看的如此通透倒是叫程瑾诺有些意外,不过联想这几个月朝中发生的事儿,便也清楚了,这位陛下瞧着年纪小,却是个心有韬略的,便也开口:
“陛下若要将扶南三国纳入大梁,要立足于战却不能光打。”
李崇挺欣赏地看着程瑾诺,这话说的有些远见,立足于战便是要强,只有强盛的国力,战之必胜的实力才能叫扶南三国不敢妄动,他缓缓开口:
“朕听说此次议和,三国有意送公主入京?”
陈庆峰知道皇上现在还没有立后没有设后宫,难道有意纳三国公主为妃?
而此刻正坐在正阳宫屏风后喝茶的宋离唇角微挑。
“是,三国是有意送公主和亲。”
毕竟此战是他们撑不下去了,派公主和亲也是正常的。
李崇拿起了茶盏:
“好,朕会派遣鸿胪寺出面与三国交涉,程世子说的对,想要将三国纳入版图,就不能光打。
议和后,朕准备鼓励边境子民与三国通婚,以血脉来弱化民族的边界。”
如此一来,十年看不出什么,二十年也看不出什么,但是三四十年过去,异族的界限就会在血脉的牵扯下变得越发薄弱,统一从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民族的融合,大一统思想,都需要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儿去破壁,去接受。
陈青峰沉默了片刻开口:
“陛下,三国的传统有些古旧,贵族不和平民通婚,民族不和外族通婚,若要通婚恐怕是要废一番功夫的。”
李崇自然早已经知道三国的习俗,这种古旧的通婚制,其实在一些民族中非常的常见,因为他们都会鼓吹血脉,以此来强化统治地位,他的眸光一冷:
“所有民族融合都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这就是为何要立足于战,通婚,通商,便是朕接受义和的底线,若不接受,我大梁男儿也无惧这三国。”
历史上所有的民族大融合都伴着血腥,对于这一点李崇很清楚,这就是为什么要立足于战,只有拳头硬才有自己选择的资格。
陈青峰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南境将士皆尊陛下号令,陛下指向哪臣便打向哪。”
这几个月以来,陈青峰统领之前被徐孟成糟蹋成那样的南境军都能有如此的成绩,可见确实是一个将帅之才。
“好,难怪你是老镇远侯亲自挑选的儿婿。”
他说的是儿婿却不是女婿,引得程瑾诺的面上有些泛红,李崇看向了地图,微微指了一下:
“扶南三国看似是烟瘴之地,但是其接连海峡,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出海口,这块儿地方朕势必要握在手里。
南境矿脉资源丰富,此次三国打矿脉的主意背后必有洋人的参与,所以,朕要在三国开一条口子,先是通商,进而通婚,只有这样,扶南三国才会彻底归属大梁。
朕准备延长运河至扶南闵河,需要一个熟悉当地地形,有有能力督军的人,程瑾诺,你是老侯爷的儿子,女扮男装,朕知道侯爷和长公主的难处和一片爱子情谊。
所以,朕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你想要恢复男儿身,朕会下旨,为你恢复镇远侯世子之名,只说当年长公主生下的是龙凤胎,因为命格之说你一直养在京中。
只是你二人已经成婚,此事你们回去商量一下吧,若是想要恢复男儿身,回京之前来见朕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朝中大臣坚信不疑督主是陛下搞死的,哈哈哈,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大家希不希望程瑾诺恢复男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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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五年后(陛下卖身换银子)
陈青峰和程瑾诺出了宫便到了长公主从前在京中留的一座公主府,这里始终有老仆人打理。
“瑾诺,这次的机会极好,陛下正在用人的时候,不会计较公主和老侯爷从前的隐瞒,你披着女装这么多年,这一次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男儿身了。”
进屋之后,陈青峰首先打破了沉寂开口道,程瑾诺坐在一旁神色有些怅然的不知所措:
“若是我做回男儿身,我们日后恐怕...”
陈青峰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心下一暖笑着开口:
“陛下只说长公主当年生了龙凤胎,又没有揭穿你的身份,你想回府了随时都可以回来,你才华出众,深谙军务,顶着一个女儿身怎么都是屈才了,听陛下的意思你若是做回世子,定然委以重任,也算不负老侯爷对你的期望。
你放心,我此生只认准了你一人,不会再娶,也不会纳妾。”
陈青峰的眼睛晶亮,高高大大的人面上却有几分孩子气的赤诚,程瑾诺点头:
“好,我也不会娶妻纳妾的,陛下想来还是会派我到南境,也不算分开。”
陈青峰抱住的眼前的人,程瑾诺和每次一样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两个人打架似的滚到了里面的床榻上。
承平九年,十月底,陛下封镇远侯长子为世子,协助镇南将军陈青峰接扶南三国议和使团进京。
京城中许久都没有外族进京了,听说这扶南三国是带了三位和亲公主来的,街头巷尾,酒肆茶楼不少都在议论此事,而朝中不少的御史和礼部官员这几日也都涌入了内阁:
“阁老,您瞧这陛下亲政也有些时日了,这议和的三国是带着和亲的公主来的,这外邦公主自是不能母仪天下,若是直接入宫为妃,也需先立中宫皇后,不然陛下的后宫岂不是都叫外邦人占去了。”
“是啊,阁老,陛下也到了立后大婚的年纪,是该办一场选秀了。”
“陛下心系朝政,不愿沉迷后宫美色,这自是好事儿,但是这立后也是为固国本,陛下不上心,我等做臣子的总该为陛下操办起来,若是陛下不想大选,那先立皇后也是好的。”
这几日内阁中在岩月礼耳边嗡嗡立后的声音就没断过,桌案后那个蓄着长髯,神色严肃的当朝首辅每每听到这样的言论都是有苦说不出,听得多了,心底不免也有些吐槽。
不沉迷女色是真,不沉迷美色是假,陛下宫中那位的美色,可比放在他案头上这几家的贵女美色多了:
“岩阁老?”
岩月礼撂下了手中拟旨的蓝笔,抬眼瞧了瞧这一圈的人:
“三位公主入京是来和亲不假,但是谁说这三位公主就是要入陛下的后宫啊?此事陛下自有决断,诸位大人当尽职本责,立后之事不急于一时。”
岩月礼的目光扫向了下朝后就在里间看兵书的焰亲王,同样是知道内幕的,瞧瞧人家怎么就那么清闲,恍惚间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阎毅谦和他透露陛下与宋离之事那么痛快了。
陛下怕是被立后之事弄的不耐烦了,就是他自己没有瞧出来,怕是陛下也会找个机会和自己说,毕竟朝臣在他这里就挡住了,自是没有再去叨扰陛下的了。
正阳宫侧殿中,宋离靠在软塌上,修长的指尖捻着一颗白色的棋子,微垂双眸看着一侧的棋盘,还有此刻正坐在他对面对着棋盘抓耳挠腮的皇帝陛下,懒洋洋地问出声:
“想好下哪了没有?”
“哎呀,你别催我啊。”
宋离很是好脾气地不催了,李崇终于落下了一子,宋离抬手撩了一下袍袖,紧接着就要落子,李崇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收回了刚才落下的棋子:
“等等,我不下这里,我下这里。”
宋离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对这悔棋的人并没有多做阻拦,却是有些玩味儿地逗着他开口:
“想好下这儿了?”
李崇面带防备地看向他,他小的时候也学过围棋,还拿过青少年组的冠军呢,这十月份两个大案子相继了结他也腾出了些空来,在看到造办处呈上来的那一幅黑白暖玉棋子的时候就拉着宋离要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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