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群人来到一个早餐店外,众人开始排队买馒头和汤水。身无分文的他和其他人找地方坐下。旁边人见他两手空空,分过了一个馒头,他接过道谢。
“挖煤矿的别舍不得花钱吃饭,没有力气怎么养家糊口。”喝了一口汤水,老汉说。
“这么早,是吃完早饭去上班吗?”咬了一口柔软的馒头,单远思问道。
“嘿,咱们这是晚班刚下工呢。”老汉一笑说,也没计较他是否是矿工的身份。
“我记得国家早已取消一天三班倒、24小时连轴转作业。”单远思皱眉。
“那又怎么样?这里天高皇帝远,你要不干,有的是人去干。”老汉摇摇头,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煤炭地质局不管?”单远思询问。
听到他的话,有人笑道:“咱们身后的大矿区就是煤炭地质局的……哦,不,应该说是曹家的。这全省上下,煤矿的规矩是他们定的,曹氏说咋样就咋样,要不想被扣工资,谁敢有意见?”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老孙,你再不辞职治尘肺病,迟早有一天死在矿井里!”
“死就死了!死之前给我家多赚点钱,让我女儿有书读,考出这里,让她离得远远的!”
有人附和,大声说,他们这些人这辈子就困死在这个地方了,但孩子们,一定要离开!
第43章 被抓
暂时无处可去,单远思跟着老汉到他家里。小小的两室一厅,是他和妻子、三个孩子居住的地方,孩子现在正是上初中和高中的年纪。按老汉的话来说,他再干几年就能退休,可单位会欠退休金,可不敢随便退休啊。
“下岗职工每个月多的能拿几百块,少的几十块。能拿到多少,全靠运气。你要问为什么没人抗议?有的,那些想上京城检举的人,都被送去矿区挖煤,最后事故死亡了。事后,赔偿了家属几十万元。”拿着肥皂清洗乌黑的脸颊,老汉说。
几十万买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这样的事情,每个矿工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大家都是有妻有子的人,谁敢再跳出来和曹氏作对呢。
“你知道三晋的人怎么称呼曹家人吗?”
“怎么称呼?”
“土皇帝。这个地方的行政机关,上到省政府,下到各个单位,皆因利益关系被牢牢绑架。不然那些报警的,为什么反而被抓?电视台又为何总是歌舞升平;本地的纪检委为什么一个个装死看不到……这个地方的机关单位,早已烂透。”
本省依赖煤炭支柱产业,各大行政机关,都靠曹氏养活着呢,又怎理会底层民众的声音。
听着老汉麻木的抱怨,单远思内心沉重。按照曹氏权力,他逃出曹氏大院的事情,恐怕已传遍信息网,并暗中严密监视寻找着他。这下别说能离开三晋省,恐怕去买机票,也会暴露行踪,连并州也出不去。
不敢洗掉脸上的煤,和老汉借了一套干净的矿工服换上,再借来手机想要给儿子打电话。可犹豫再三,不敢拨打出去。
他不敢去赌长乐是否在曹鸿儒手中这件事。一旦主动联系上的话,他和儿子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思考了一下,拨打国资委内部电话,但又马上挂断。
他刚调任到国资委没多久,在里面还没有和其他人建立起值得信赖的关系。冒然打电话过去,反而会暴露自己。
或许,该给董覆电话。可是他的手机里,虽然存了对方电话号码,脑子并没有存在下。
算了,那个人很快带调查组到这里。他既然暂时无法离开,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调查组一到,立即飞回京城。
和老汉打听了一下有过检举的人家,他告辞离开。当从里面走出来时,时间已是早上半点七点。
这里离矿区近,矿工家属都在这一带,他要打听的人家很容易打听到。当来到第一个家属时,门口处的十二岁小妹妹,正端着碗喂老太太吃饭。询问她为什么不去学校?回答说没钱,而且奶奶需要照顾。
这户人家,男主人死在矿井后,妻子拿着赔偿款改嫁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病恹恹的老太太和尚未成年的女儿。
小姑娘表情冷漠,似乎极其厌恶这样活着。
和老太太打听男主人检举材料的事情,老太太一问三不知。小姑娘看着问,说他也要和爸爸做一样的事情吗?
身穿矿区衣服,脸上还黑乎乎的,误以为他是矿工。
“是的。”
“那些去检举的人,不是死亡就是消失了。你不怕变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吗?”
“不怕。而且,什么也不做,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小姑娘沉默,最后拿出一把剪刀,剪开了脏兮兮的书包夹层,把藏在里面的材料交给他。拿起材料,他翻看起来。
这份检举材料,看着人触目惊心。
曹氏贪污国家经济高达百亿元,扣发职工工资和福利,近三亿元。上面,揭露了曹氏进行了楼盘项目开发、组建煤田地质科学勘查研究院,和能源开发公司等,以对国有资产煤矿煤田进行控制垄断。因煤矿开采环境未达标,导致环境和水资源污染问题。
和小姑娘要了个袋子,把检举材料装进去离开,往下一个人家去。
离开小姑娘家,低着头避开外面的摄像头,一个早上时间里,连走了好几家,拿到了三份检举材料。
中午,往下一家去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纸灰,抬手接下一片没有完全烧掉的纸时,发现是钱币。顺着浓烟的方向行走,看到了一圈人仰看着山上方向。消防车正往上开去,警察也在周边驱散人群。
看到警察,他下意识想避开走掉时,却因人群里的对话止住了脚步。
“呵,是曹氏藏着钱的别墅烧了。”
“好端端地怎么给烧了?这一烧,得烧掉多少个亿啊。”
“烧掉多少,那都是国家的钱,是我们血汗钱。”
“真是遭天谴的曹家啊……”
他们的对话,引来了警察上前驱赶。
“别在这里乱说话,赶紧散开!”
众人闭紧嘴巴散去。稳稳地拿着袋子,单远思转身迅速离去时,其中一名警察拦住了他。
“你手里拿着什么?”那警察问道,伸手过来拿袋子。他下意识避开说,“没什么,都是小孩子的作业。”
“没什么你避什么?老实点交出来!”警察抓住人,想要强抢,单远思撒腿就跑。
“那人有问题,大家快拦住他!”警察大喝一声,其他警察应声而上。没一会,他被扑倒在地。
那警察强行扯过他手中袋子,从里面拿出材料。当看清是什么东西时,人蹲下对被死死压在地上的人说:“好好看着。”
说完,“撕”地一下,把检举材料撕成碎片,仍在了他的脸上。
单远思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
“老老实实地做矿工不好么,又不是没给你们饭吃,偏偏要和煤炭地质局作对。像你这样的人,要不吃一下苦头,不长记性。”说完,把他抓起带走。
抓上警车后,车子一路往山上矿区去。到了山上,车子没进正门,而是拐道别处小门。他被押了下来,推着进保安室。把人带到后,警察离开。而铁门,被紧紧关上。
拿着一张工牌,保安问道:“姓名,年龄。”
他冷冷地回答:“董覆,38岁。”
写好工牌扔给他,保安打内线电话,不一会,有人把人带了下去。
第44章 受骗
被带进一个房间,里面黝黑的中年男人拿着棍子二话不说朝着身上打下去。单远思抬手挡住,手臂被狠狠地击中,人疼得闷哼一声。
“不老实,我让你不老实!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去京城!”
说完,棍子重重地落在身上,他疼得冒冷汗。知道不能把人打坏,又威胁了一阵,才让人把他带走。
领走他的人让他换上工装,戴好矿灯,接着到矿井处乘坐罐笼。当“坠”井那一刻,黑暗和阴冷袭来,他不由打了个冷战。
到了井下,坐上胶轮车颠簸着进入深处。
矿道两边的灯昏暗阴冷,前方道口仿佛通向地狱。当抵达终点时,那人带着他继续往里走。深入进去后,总算听到了挖矿的声音。到达了目的地,领他下来的人,和看守工头交接了一声,便让他拿起铁镐进去挖煤。
低头看了一眼双手,发现不停颤抖着。他从来没想过会被抓住,送到矿区里挖煤做奴工。
矿井工作,不见天日。当矿工们从井里出来时,外面天色漆黑。而一天一夜没睡的单远思,早已疲惫不堪。在领取了洗漱用品和工服被带进宿舍后,人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昏睡。
当日下午,中央纪委监察机关调查组,乘坐飞机至三晋省省会并州。三个小时后,一行三十六人,到达本省纪检委。因未有通知,本省纪检委对他们的到来一时仓皇失措。
董覆让本省纪检委配合工作,控制三晋煤炭地质局,将曹氏高层全部逮捕调查。之后对各个行政机关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三晋省纪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给其他机关通传信息。按照中央纪委副秘书长的要求,迅速对市政府办公室的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进立案审查调查;对警察系统内的黑恶势力违法犯罪问题进行调查;对其他机关单位违纪违法行为深入调查。
首当其冲的是三晋省煤炭地质局,并州曹氏除了外逃的,几乎全军覆没。
中央纪委的到来,让曹帅成弃宅而逃,现在不知踪影。曹绮筵不知躲到哪去了,也不见人影。国资委那几个被软禁的公务员,终于得以自由,并留下配合中央纪委工作。
董覆拿到了单远思的手机和钱包,并和那几个公务员询问他下落。但除了被分开被软禁在曹家大院外,众人一问三不知。
他又去审讯其他曹氏的人。曹氏的人道人已逃走,也不知道在哪里。
曹氏皆以为中央纪委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才到三晋省,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曹鸿儒既然没有信息传来,恐怕也是出事了。
如果能提前知道,贪生怕死的曹帅成也不会这么匆忙逃走。这个人,知道自己死路一条,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董覆作为这起重大腐败案的负责人,三晋省内部又极其混乱复杂,除了让各个部门寻找外,只能在工作之余的时间里,再想办法寻找人。
装死多年的三晋省纪检委,终于活了过来。他们知道,等事情结束后,会受到中央纪委的调查处分,眼下唯一能戴罪立功的,是好好地配合这起重大腐败案工作。
晚上,拿着单远思的手机,看着单长乐不断发来消息却得不到回应,董覆为这对父子感到心疼。
曹绮筵和曹帅成逃匿,远思也不知所踪。前者,已被公安追查。他们的资产身份证信息等全部被冻结,是走不出三晋的。后者,作为此次调查成员的重要公务员,已让各个部门配合寻找。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远思会再次落到他们手里。要知道在绝境的情况下,人都是疯狂的。
这次调查,非公开性质,事情只有结束后,才能公开报道。但可以把消息透露出去,如果远思知道了,一定会主动回到他的身边来。
爸爸还是没有回消息。
京城家里,坐在床上的少年看着手机,从期待到失望。
“我想去三晋省。”单长乐突然说道。
“还有十多天高考,老师不会批假的。”贺承续从背后抱住人说。
“可是我联系不到爸爸。”单长乐内心十分难受。
“董先生已过去,很快会来消息的。”贺承续用脸,安抚地蹭了蹭恋人的脸颊。
单长乐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他为什么不去俱乐部睡觉?男生死皮赖脸地说,他们是恋人关系,当然要在一起。还大言不惭地说,以后两人关系公开了,要买个家住在一起。
直白的话语,听得人脸红耳热。
晚上窝在对方怀里,少年悄声道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之后的两天,还是没有父亲的消息。为此,单长乐已焦虑到夜里失眠的地步。那暗中盯着他的人,看着某人牛皮糖似的人老粘在他身边,觉得很碍眼。
该怎么摆脱那人呢……有了!
次日下午课上,手机振动响起。他迅速拿起查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点开短信,信息内容惊得他差点站起来。
——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想知道的话,一个人到这里来。不许带第二人到场。
上面附有地址,发件人是曹延庆。
怎么办?该相信这个人吗?
直到现在,他都没法忘记这个变态对他施加的心理压力。这条信息,摆明着冲着他来的。可是曹延庆爷爷是父亲的上司,说不定真的知道爸爸在哪。
带着愁乱的情绪熬到下课,在和贺承续下楼,去自行车停放区时,他把挎肩包扔到后座上说:“我去一下厕所。”
贺承续应了声“快点”在原地等待。
前往厕所路上,他绕道离开校园,在出了校门口后,快速奔跑离开。
自行车停放区,看着学生陆续离开,依旧不见人回来。贺承续向厕所去,并朝着里面大喊一声“长乐”。里面安安静静,只有他的回声。他表情不由绷了起来,一个一个厕所隔间推门查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拿起电话给沈语蓉询问,对方回了句“我怎么知道”挂断了。
在他跑出厕所,背上挎肩包踩自行车找人时,电话响起。看着陌生的来电,接起来。对方介绍说是姚七羽,告知单长乐被曹延庆骗走了,让他尽快赶过去。
然后报了个地方名字。
挂断电话,他疯狂地踩着自行车赶过去。
并非不知这场赴约有问题,只是太想知道爸爸在哪里。
父子俩来到京城,唯一有着紧密关系的是曹氏。父亲职位调动和两次出差,都是曹鸿儒背后推动。对这个让人感到身心不舒服的老者,单长乐本能畏惧,在曹家所遭受的精神压迫,也让他对其变态孙子感到十分厌恶。
不敢去找曹鸿儒,只是怕受到施压。上一次在曹家,要是对方为难,他是走不出那里的。这次再前往,若没能得到父亲消息,反而成为累赘怎么办呢?
曹延庆或许在撒谎,但也要去赌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高校集中的地方,有各种混杂的店铺,这圈子消费者也大多是学生。曹延庆和他所在的高中相距不远,都在高校圈范围内。那人约见的地点是个小店,当他到达时,发现店门口挂着“装修中”,里面的架子都是空的。
曹延庆就坐在里面,毒蛇似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露出满口毒牙。
“进来。”他招手道。
止步在前,单长乐摇摇头:“我已经来了,爸爸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了。”
“你要不进来,别想知道你爸在三晋省任何消息。”曹延庆眯了眯眼睛。
“我又怎么确定,你真的知道我爸的消息呢?”少年警惕地说。
“你不进来,我无所谓。反正你爸的消息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对你来说,可就不一定了。”抛了抛手机,曹延庆走到门边与他对峙。
在对他制造心理压力后,又开始玩心理诱导术吗?
该不该相信?如果对方手中没有父亲的消息,进去了一定会被猥亵。倘若真的有呢?
内心剧烈地交战了一番。
“你爸爸现在可不太好。”曹延庆悠悠地说。
“什么意思?我爸爸出了什么事?”他追问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曹延庆哼笑。
单长乐眉头紧蹙,手握成拳。思考再三,抬起了脚步,慢慢地踏入了小店里。当他进去后,对方把卷闸门一拉,迅速锁上。
“曹延庆!”他想要阻止,但已迟了一步。
把门锁好,将钥匙收进口袋,曹延庆朝着他抓来,他慌忙避开,抓住架子推倒阻拦。
“别跑了,这十平米的小店没地方你躲的。”避开“哐啷”倒下的架子,曹延庆咧着嘴张开手臂,露出得逞的笑容。
“你欺骗我!”单长乐怒目切齿。
“是啊,谁让你这么蠢呢。”曹延庆说,慢慢地把人逼到角落去。他的确不知单远思情况,说出“可不太好”的话,不过是诱导的话术罢了。“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你爸很快成为我姑丈,到时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你胡说八道!”单长乐愤忿反驳,爸爸可有没提过和曹家的婚姻。
“前面的话,可以当我胡说八道,但这句话却是真的,你爸去三晋省的原因也是这个。你应该感谢我们曹家,要不是我家,你爸什么都不是。”伸手要抓住人时,单长乐从地上捡起装修剩下的木棍,打到他手上,他疼得“嘶”了一声。
单长乐趁机跑到门边,想要把卷门拉起来,可上了锁的门拉不起来。他抬手地大力捶打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卷闸门被锤得“嘭嘭”作响。
曹延庆从背后捂住他的嘴,把人往后拖压到地上,并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欲翻身,却动弹不得。
曹延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其实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但又不敢亲自做。所以想让你替我试试,看看是什么感觉。”说完,手指力气慢慢放大。
“曹延庆你疯了么……”窒息感袭来,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
对方露出癫狂的笑容,手下的力气越来越大。
他四肢不断挣扎,大张的嘴巴里,呼出的气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少。那双眼睛也开始翻白,开始缺氧的大脑,闪过了各种画面。
眼角,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水。
观察着他表情的曹延庆,突然放开了手。重新得到了呼吸,他大口吸气,胸膛剧烈起伏。
“是不是很有意思?我在网上看到有种性窒息,听说是性行为里面最极致的,在高潮时,有种接近天堂的感觉。”表情狂热的人,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单长乐脸色煞白。眼前之人不仅变态,还是个疯子。
“咱们来尝试一下吧。”他亢奋地抓住少年的衬衣扯开,纽扣崩断跳起落在了一边。
“你放开我!”拼劲全身力气挣扎,坐在身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
“不想受苦的话,我劝你乖一点。”欣赏着白皙诱人的胸膛,伸手摸了一把。
单长乐浑身鸡皮疙瘩冒起。
“嗯,不错不错,和你做爱的话,一定很舒服。”迫不及待继续往下解,直到对方的裤头处。“嘿嘿,我来给你好好开苞。”
从对方腿下挣扎出一只手,单长乐死死抓着裤头。曹延庆抠出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起来。
“你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报警!”他颤抖着声音说。
“报呗,反正爷爷会捞我出来。”掰开手指,再度压到脚下。“可惜今天没带药来,不然一定会求着我操你。”
身体被控制,衣服被解开。脸色苍白的少年,内心涌起绝望感,双眼止不住流下恐惧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他张开嘴大吼道:“救命啊——”
“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卷闸门上。
小店里的两人,一个止住了声音,一个停下了手。
“曹延庆开门,不开我弄死你!”外面,传来冷厉的声音。
“贺承续!”单长乐激动大喊。
“你就在外面听着我和他做爱的声音吧。”曹延庆不屑一笑,继续扒身下人裤子。
“嘭!嘭!嘭!”卷闸门发出了剧烈的声音,门外之人,重击一次比一次强。
有可靠的人在,那颗不安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脑海迅速思考着,在手脚都被制住的情况下,如何才能脱险。当曹延庆移动到他大腿处扒裤子时,他猛地坐起,额头狠狠地砸到了对方的头上。
“啊”地一声,受力之下,曹延庆疼得往后倾斜。
疼得双眼泛起泪花的少年,趁机挣脱,提着裤子起来,捡起了那根落在一边的木棒防身。
“嘭!嘭!嘭!”卷闸门被砸变形,下闸处翘起,薄暮阳光映在门口边沿处。
摸着肿起来的额头,曹延庆对着持棍者说:“别挣扎了,你是出不去的。”伸手要抓住对方手中木棒。
单长乐狠狠地抽打到他手上。没有避开,忍者疼痛,曹延庆再次抓住他,并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待会会让你爽到叫出来。”
门口处,“嘭——”地一声巨响,有手指抓住卷闸门下,用力往上拉。地上扣锁再也承受不住其强大的力道崩开。
“哗——”地一声,卷闸门被拉起,薄暮之光照入里面。顶着门,贺承续对被抓住的少年说,“长乐出来。”
单长乐挣脱被制住的手,跑了过来,钻了出去。
曹延庆捡起地上棍子砸过去,躁怒骂道:“操你妈的!”木棍“铛”地一声,砸到卷闸门上。
在单长乐出去后,贺承续从里面把门拉了下来。少年惊声道:“贺承续!”
“好好在外面等着。”里面男生回应道。
“你干什么?”曹延庆高声质问,不一会,传来了他的惨叫声。
小店内,贺承续一拳挥出,打到曹延庆肚子上。对方惨叫一声,五脏六腑仿佛被碾过了一般,疼得脸色苍白扭曲。又一拳落下,传来了肋骨断掉的声音。抓着人摁到墙上,他沉着脸色冷冽地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再敢靠近长乐一下,我就拧断你的手指!”
“我爷爷是他领导!”曹延庆吼道。疼死他了,真是疼死他了。
“你爷爷很快什么都不是了。”贺承续冷笑。想要再以此要挟逼迫长乐,也该到头了。长乐不知道,他可是私下联系过董先生,曹家这次土崩瓦解,将永无翻身可能。
“你这个畜生生的玩意儿,放开我——啊——”曹延庆喷着口水骂时,贺承续放开人,朝着丑陋的脸颊揍下。
一拳又一拳,鼻梁打断,流出鼻血。眼睛充血青肿,牙齿断掉。
从小仗势欺人的官三代,被揍得惨叫连连。他想要伸手回敬对方时,却被抓住拳头,一个膝盖狠狠地顶到了肚子上,身体飞起砸到了墙上。
一个受专业的综合格斗训练,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倚势凌人。后者,被前者揍得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秃着牙床,嘴巴流着鲜血,从墙壁滑落坐在地上。青肿的眼睛再次看向对方,却接触到凌厉可怖的眼睛和表情时,人畏惧瑟缩,想要开口求饶。
看垃圾似的眼神扫视他一眼,贺承续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下一次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曹延庆身体惧怕地抖动了一下。
走到卷闸门边,贺承续拉起门走出去。
扶着自行车在外面的少年,看到里面惨不忍睹的人时,表情沉静。
当听到从里面传来曹延庆的惨叫声时,想开口阻止,却还是闭上嘴巴。倘若贺承续没有赶到,他会被这个人强奸。
“走吧。”把单肩包挂在少年身上,男生接过他手里的自行车。少年坐上自行车,他载着人回去。
迎着暮色,路上忍不住说出担心曹变态告状的事情。这件事要是算在父亲头上,爸爸的工作会变得更加艰难。
“不会的,曹氏的人以后再也压迫不了你们。”
“为什么?”
“曹氏大厦将倾,曹氏后人,将再无法从政。”
“那为什么突然爸爸派出差,爸爸是不是真出事了?”
“你放心吧,单叔叔很快会回来。”
“可我还是担心……”
心事重重的少年回到家,在和20元同学一起吃完晚饭后,拿着针线找出相似的纽扣缝上衬衣。橘猫“喵喵”地跳入怀里,他抚摸着猫咪,低声说:“你也想爸爸了对吗?爸爸很快会回来的……”
看着他不安的模样,贺承续难受。拿着手机联系董先生,对方回复尚未找到人。他不敢想象,单叔叔要是出了什么事,长乐得有多痛苦。如果不是还有十天左右高考,他一定带人去三晋省。
两天后,单长乐从网上看到一条简短的新闻:
国资委办公厅主任曹鸿儒已由国家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日前,最高人民检察院对此作出逮捕决定。
当放学时说起这条新闻,贺承续说:“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有关于三晋省的一些新闻,回去以后你看看。”
载着人刚出校门,一辆军牌车突然打开,从车子下来两个男人,直接把自行车掀翻,没有一点防备的两人,摔倒在地在地。趁此机会,那两个人抓住贺承续拖到车子里去。
“放开我!”贺承续挣扎,但早有防备的人,死死反扣着他的手,让他无法反击。
“贺承续!”单长乐惊慌失措地跟上去,在车门关上时,手伸进去。结果手被夹住,人疼得“嘶”了一声。没有收手,他趁机爬上了车子。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开走。
拥挤的车子内,两手被制住的男生如同困兽般,脸上表情可怖,下一秒仿佛会杀人。光天化日之下被带走,单长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气氛看起来很紧张。
“戴满,把他放下去。”贺承续阴沉着脸对开着车子的男人说。
“等到了你父亲那里,自然会把他放走。”为以防万一,先把人带走再说。
贺承续目光冷冽渗人。
单长乐挤进去窝到他的身边,人安静地呆着。车内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戴满,有些惊奇。
“疼吗?”贺承续低声问。
不自觉地揪住他衣服的少年摇摇头。
承受着车内可怕沉默的气氛,车子开进部队大院,到了某号院楼下。贺承续像个犯人似的,被“押着”上楼。单长乐急着跟上去时,戴满拦住人说:“我送小朋友回家。”
绕过他,单长乐跟着上楼去,一路跟着来到贺家里。里面,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看着他们。但从此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心底感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