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旁边的贵妇人们为这一出并不精彩的演出送出了掌声,甚至看起来有的人还想往他们身上扔钱。
“可恶……看来今天只能到这里了!!!”埃尔维斯还没有演完,他仰天长啸,“飓风之山魔影末裔!等我完全解放了力量,再回来从这个邪恶魔法师的手里救你!!!”
“是火焰啦!”克利兰对埃尔维斯记错名字的举动很不满意。
很快王室有人赶来绑走了埃尔维斯,还向克利兰道歉了。
克利兰接受了道歉,并说:“没事,我不在意,但你们要提醒埃尔维斯他要救的巨龙叫火焰之山魔影末裔,不是飓风!”
埃尔维斯的侍官从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漂亮的青年人应该和他们的小王子请同一个医生治治脑子。
半路发疯的埃尔维斯被绑走后,剩下的考试都十分顺利。
嘉斯琳向克利兰描述:“我们考试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飞了起来,边飞还边喊我是巨龙,更离谱的是,他飞到天上去后真的冒出来一个人和他打架!”
克利兰咳了咳,明显转移话题地说:“那个,你们想吃烤鸡吗?好不容易考完了试,我请你们吃一顿大餐吧!”
作为在雅茨魔法学院上了五年学的人,克利兰所推荐的餐厅是真的好吃。
作为招牌菜的一整只烤鸡色泽金黄,皮酥肉嫩,刀只要轻轻一划就汁水四溢。除了烤鸡外,这家餐厅的甜品也很受欢迎,草莓芝士蛋糕外形相当精致,口感丝滑绵密,甜得恰到好处,就连不爱吃甜食的奥斯蒙也忍不住吃了两块。
“好吃吧!”克利兰得意洋洋地把一根小胡萝卜递给莉莉,一边说,“这可是我发现的宝藏店铺!我们家家庭聚会一直是在这里办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克利兰的话,明显的一家人走进了店铺。上了些年纪的男性英俊严肃,旁边挽着他的妇人容貌有着明显岁月的痕迹但依旧非常美丽。旁边跟着一个把法师帽压着很低的高大男性,妇人明显正在数落着他。
“看来不止你一家在这里办家庭聚会。”嘉斯琳笑吟吟地看着那一家人,又看向克利兰。
克利兰也好奇地转过身子去看走近店的这一家人。然而克利兰这次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把身体转回来后就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吃完了胡萝卜的小兔莉莉才解释道:“那就是他的家人,他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他家办了一场没有他的家庭聚会。”
嘉斯琳把蛋糕咬了一大口,做出一副吃得很忙的样子,她觉得这种举动可能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克利兰的母亲看向这边,忽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然后快步走过来。
嘉斯琳咽下蛋糕,对克利兰说:“可能只是你的家人不知道你回来了,你看,你的母亲朝你走过来了,她显然很爱你,她只看到了你的一个后脑勺就认出了你!”
克利兰闻言眼睛亮了几分,他微调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端正一些,此时克利兰后脑勺上的每一根头发都写满了期待。
奥尔科特夫人的脚步近了,更近了,最后停在了克利兰身后。
克利兰坐得更直了一些,他把嘴里正在咀嚼的食物吞下,还拿餐巾擦掉了嘴上的油,确保自己的脸现在很干净。
“哎呀,奥斯蒙,好久不见,我刚走进来就看到你了呢!自从你离开科尔克拉夫家之后,我们真是许久都没见过了!”奥尔科特夫人朝奥斯蒙热情地打招呼,“你是为了你姐姐的婚礼回来的吗?”
嘉斯琳开始寻找这个餐桌上还有没有能让她显得很忙的小蛋糕。
“好久不见,奥尔科特夫人,是的,我回来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参加潼恩姐姐的婚礼。”奥斯蒙稍微提醒了一句,“我和您的小儿子偶然碰上了,正在一块吃饭。”
“你是说克利兰?”奥尔科特夫人的视线在餐桌上逡巡了一阵,说,“他在哪儿呢?他是不是又提前走掉了?”
克利兰觉得自己虽然还没有吃完饭,但已经很饱了,他现在很想立刻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塞缪尔用吃瓜的眼神问克利兰:你确定这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克利兰在这儿呢!”小兔莉莉出声提醒,为了防止奥尔科特夫人还认不出来,它还贴心地跳到了克利兰的头顶上。
奥尔科特夫人捧起小兔放在脸边贴了贴,说:“小兔宝宝,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还是这么可爱。”
小兔莉莉害羞地把脸藏在两个爪子里。
直到最后,奥尔科特夫人才摸了摸克利兰很好认的灿烂的金色发顶,说:“哎呀,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克利兰酸溜溜地说:“我一直不回家又怎么样,你们一点也不想我!”
加布力尔也走了过来,趁机薅两把弟弟软乎乎的头发说:“我们一直都很想你噢!”
嘉斯琳看着加布力尔的脸,一下子噎住了,捂着胸口痛苦地咳嗽起来,塞缪尔立刻神色紧张地拍着嘉斯琳的后背。加布力尔注意到了这个与克利兰同桌的女孩,他看得出嘉斯琳是被蛋糕噎住了,于是拿出魔杖指着嘉斯琳,手轻轻一挥,嘉斯琳立刻感觉堵住喉咙的异物感消失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现在好一些了吗?”加布力尔温柔地看着嘉斯琳,被那一双天生多情的眼睛盯着,嘉斯琳也忍不住有点脸红。
“抱歉……您是加布力尔大法师……我看见您太激动了!”嘉斯琳捂着嘴回看向加布力尔,“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我还有您的诗集呢!”
“是的,她不仅有,还天天读。”塞缪尔补充道。
加布力尔微微一笑,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他亲爱的弟弟一巴掌拍在背上。
克利兰朝加布力尔犯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别装。”
“真是的,你哥哥好不容易有这么可爱的女孩说喜欢他呢。”奥尔科特夫人看上去在怪克利兰,但配合上她的语气和表情,明显是在和克利兰一起嘲笑加布力尔。
最后奥尔科特夫人把奥尔科特伯爵也拉过来,非常自然地从一家人家族聚会变成挤进克利兰的饭局。
“我刚刚就想说了,你的皮肤真好,我看着都很羡慕呢!”奥尔科特夫人握着嘉斯琳的手。
嘉斯琳闻到了奥尔科特夫人身上的香气,晕晕乎乎地说:“是……是吗……”
奥尔科特伯爵和奥斯蒙谈论着最近都城的天气,科尔克拉夫家的近况,两个看上去严肃的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加布力尔在和塞缪尔吹嘘自己曾经在雅茨魔法学院取得的成绩和老师们的八卦故事,加上他大法师的头衔,把塞缪尔哄得一愣一愣的。
克利兰只能摸了摸小兔莉莉的脑袋,独自埋头吃饭,他感觉自己反而成了一个局外人,饭菜都变得咸咸的。
“克利兰!”母亲忽然叫了克利兰一声。
埋头干饭的克利兰倏然抬起脑袋,期待地看向奥尔科特夫人。
“话说下周潼恩小姐的婚礼,你代表奥尔科特家族去参加吧。”奥尔科特夫人提议,“你和奥斯蒙相熟,刚好我和你父亲都不是很想去。”
“我也不想去,让我哥去不行吗?”克利兰皱起脸,他最讨厌参加这些社交场合,每次参加完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种地方磨灭了。
“很遗憾,我那天要启程去界外了,刚好错过。”加布力尔摇了摇手,露出了一个非常损伤他气质但真的很快乐的笑容,“好抱歉哦克利兰,这次只能是你去了。”
一秒钟后,加布力尔意识到桌子上还有其他人,立马又把表情切换回一个正常的帅哥。
“你要去界外?”克利兰皱起眉头看向加布力尔,加布力尔点点头。
“你们允许他去界外?”克利兰又看向自己的父母亲,语气近乎控诉,“我就连去暗语森林你们都不允许,但你们却允许他去界外?”
奥尔科特夫人叹了口气。
“宝贝,说实话,你和加布力尔的实力我们都很信赖。但和你的哥哥相比,你有些时候还是太稚嫩了一些。”奥尔科特夫人说,“你前几天去大陆魔法师联合会总部闹事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
说起这件事,克利兰稍微有一点点心虚,就一点点。
“你的许可证弄丢了,毕业证也弄丢了,对不对?”奥尔科特夫人问。
“那是意外……”克利兰狡辩道,“我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去的!其实我很靠谱的!”
如果巴克在这里一定会反驳,这个连入会要交钱都不知道的家伙真的很难担当得起靠谱二字。
“而且面对一项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比如说你的毕业证和通行证问题,你除了耍脾气打人家会长之外,并没有解决它。”奥尔科特夫人毫不留情地揭着克利兰的短。
“我……好吧,我确实没有解决好这件事。”克利兰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就连给阿诺德的报复,也只是不痛不痒而已。
“界外?”塞缪尔看向加布力尔,“你是说你要去界外?那可是一片极端危险的荒漠!”
“我承认确实很危险,但界外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探索,据我调查,在边境的一座小镇上,可有不少人以探索售卖界外的宝藏维生呢!我已经找好了向导,这次也不会特别深入,你们不必担心。”加布力尔微笑补充道,“我可是很厉害的魔法师哦!”
“加布力尔大人确实是一个勇敢又强大的人!”嘉斯琳夸赞道。
加布力尔被吹得飘飘忽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总之,你去参加潼恩小姐的婚礼吧。”奥尔科特夫人对着克利兰总结,“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克利兰知道自己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乖乖接受母亲的要求。
“奥斯蒙,那一天犬子就麻烦你照顾了。”奥尔科特伯爵对奥斯蒙说,经过一段聊天,他现在非常欣赏这个年轻人。
奥斯蒙点头应下。
奥尔科特夫人问克利兰要不要回家住两天,被不太高兴的克利兰一口拒绝了,被拒绝后奥尔科特夫人只是点了点头就表示先离开了。
但是等到奥尔科特家族的其他人真的都离开后,克利兰又有点后悔。
“我其实很久都没有回过家了。”克利兰不满地说,“认不出我就算了,怎么就不能多留我一下呢?”
说好了是要请大家吃饭,克利兰站起来走到柜台前去结账,却被告知账已经被结过了。
“结账的女士还留了一个口信。”侍者从柜台下拿出一个信封。
“她说您肯定注意不到他们去结账了,等您来结账时就把这一份礼物交给您。”侍者把信封交到克利兰手上。
克利兰怀着疑惑和好奇打开信封,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张纸——
一张是他的毕业证书,另一张是写着他名字的暗语森林核心区通行证。
第20章
克利兰像做贼一样脚步轻悄地走进婚礼的现场,找了一条靠后的没有其他人的长椅坐下。此时教堂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穿着鲜艳的暗红色长裙的科尔克拉夫夫人坐正在最前一排享受着人们的恭维与祝贺。
潼恩的婚礼在圣徒教堂举行,这是都城最豪华的教堂,国王迎娶王后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地方举办的婚礼。由于是结婚,教堂里的不少地方都装饰上了鲜花,连平日里冷酷的神父都挂上了笑脸。
奥斯蒙理所应当地贴着克利兰坐下。
“不,你得去前排,这是你的家人,你得去挨着科尔克拉夫夫人坐。”克利兰拍拍奥斯蒙的腿,出声提醒。
奥斯蒙看着克利兰,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那个眼神又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克利兰伸个懒腰,不情不愿地从最后一排站起来,奥斯蒙这才和他一起站起来。
“我父亲还说要你照顾我,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我照顾你嘛!”克利兰抱怨道,“要是父亲看到这个场面就好了,一看就是我比你更成熟一点!”
虽然克利兰一副不想参加社交场合的表情,走在座椅间的间隙里也是摆着一张臭脸,但一走到科尔克拉夫夫人身边,他立刻就扬起了一张笑脸,同科尔克拉夫夫人亲热地攀谈起来。
“夫人,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美丽了,谁也不敢相信今天居然是您女儿的婚礼,您看起来还像一个少女呢!”克利兰的赞扬并不需要走心,而是张口即来。
“谢谢你的夸赞,克利兰。”科尔克拉夫夫人微微点头,看起来对克利兰的语言并不感冒,“同时我也代表科尔克拉夫家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女儿的婚礼。”
“奥斯蒙,我听说你这几日都没有回家,一直和克利兰呆在一起。”科尔克拉夫夫人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奥斯蒙,问。
“是的,母亲大人。”奥斯蒙对此供认不讳。
“克利兰是一个魔法出众的孩子,你跟着他也能学到不少东西。”科尔克拉夫夫人对此倒是没有太多异议。
“克利兰,我听说你和阿诺德之间一直有些误会。我身为长辈,当然还是希望你们可以把话说开,回到过去那般关系好。”科尔克拉夫夫人又把视线转回到克利兰身上,语气平静地说,“你现在和奥斯蒙关系不错,我认为这也是一个你和阿诺德重修于好的机会。”
“回到过去那般关系好?”克利兰耸耸肩,说,“夫人,你知道过去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你们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都是优秀的魔法师,自然是要好的朋友。”科尔克拉夫夫人的语气透露着理所应当,“至于你和奥斯蒙是如何认识的,我确实不太了解。”
“看来他什么都没有和您说啊。”克利兰切了一声。
科尔克拉夫夫人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时正好阿诺德也到了,科尔克拉夫夫人安排阿诺德坐在克利兰的身边,还没等克利兰说些什么,阿诺德倒显得非常尴尬。
“克利兰,你是听说我今天……才来的吗?”阿诺德面带内疚,伸出手想拉住克利兰的手腕,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有什么话直说就行。”顾及到科尔克拉夫夫人就在旁边,克利兰的语气还是很良好。
也许是克利兰还算柔和的语气给了阿诺德一丝信心,他说:“你跟我来,我和你单独说。”
克利兰是真的不想去,如果说以前只是对阿诺德厌恶和失望的话,他现在是真的搞不懂阿诺德在想些什么。
“年轻人总是有些我不知道的悄悄话的。”科尔克拉夫夫人说,“不用管我,你们去说就好,这也是你们打破僵局的机会。”
不过科尔克拉夫夫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克利兰也不能当众下对方的面子,只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我也去。”奥斯蒙也站起身。
阿诺德怪异地看了奥斯蒙一眼,但当着科尔克拉夫夫人的面,他也不好对奥斯蒙说一些重话,只能憋着气说:“你……愿意来就来吧……”
阿诺德走到了教堂背后,这个地方现在空无一人,而阿诺德还是紧张地张望了半天,确保这附近没有其他人。
“你是因为知道我要订婚才来的吗?”阿诺德神色复杂地对克利兰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喜欢参加这些场合。”
克利兰翻了个白眼,说:“你要订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参加什么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克利兰,你别生气,我和他只是出于家族利益的联姻,我最爱的只有你!”阿诺德想抓住克利兰的手,被克利兰一脚踹开了。
“首先,在我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克利兰后退一步,掏出魔法杖,“后来你在学院做的那些小动作真是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你说的都是气话,我明白。”阿诺德上前一步,“我这么帅气、才华横溢且地位尊贵,你怎么会真正舍得放下我呢!更何况最后你不是还是拿到了毕业证和通行证吗?”
“好,假设我现在是放不下你,你又想怎么办呢?”克利兰现在非常冷静,“你口口声声地说着爱我,你愿意现在解除婚约和我去暗语森林核心区,甚至以后去界外吗?”
阿诺德的脸白了,他说:“你不知道,这次是和皇室的婚约,那可是王子啊!!!我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克利兰不依不饶,“你无法解除婚约,无法和我一起去追逐未来与梦想,我所有的美好品质都和你的爱没有关系。我真的很疑惑,你究竟在爱我什么?”
阿诺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我的这张脸?是我的这具□□?是我的家世身份?是我的名望?”克利兰往前一步靠近阿诺德,说话的语气相当有压迫感,“我前年第一次在毕业典礼上见到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时,你那时候还不是什么会长。”
“你坐在潼恩小姐的身旁,你跟我说,你也是雅茨魔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你的梦想和我一样,也是去追寻最古老的魔法与最深邃的智慧。”克利兰叹气,“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你眼睛里见到那样的光。”
阿诺德愤怒地说:“没有人会支持你的疯子梦想!核心区!界外!只有疯了的魔法师才会向往那些地方,我是要追求智慧,但我不想丢了我的命!”
“那你追求的智慧又在哪里呢?”克利兰问,“在令你沉醉的会长的名望里吗?在你恶意抬高材料价格中饱私囊赚的钱财里吗?还是在你从来不精进导致逐渐退步的魔法水平里吗?”
阿诺德有一副华贵的好皮囊,他有着金色的卷发,那一双忧郁的蓝色眼睛总是会被形容成海洋,他身材高大,身体强壮,总是穿着得体且华贵的衣服,走起路来昂首阔步。
但现在克利兰只看到了令人厌恶的虚伪,看到他因为缺乏锻炼变得更加紧张的腰带,那双眼睛不是深不可测的海洋,而是一个一览无遗的无趣的小池塘。
“所以呢,你选择了一个更坏的选项。”阿诺德没有办法回答克利兰的质疑,他便用令人讨厌的目光扫视在克利兰与奥斯蒙之间,“你选择了我这个出身卑贱、不善言辞的好弟弟,我是否该夸你一句饥不择食呢,克利兰?”
面对阿诺德的话语,奥斯蒙倒是没什么大反应,他知道阿诺德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无心与对方在这些问题上争论。
甚至他还可以好脾气地解释一句:“我还处在追求阶段。”
奥斯蒙能把这些话当作空气,可克利兰不可以,他激动地跳起来,指着阿诺德的鼻子说:“什么叫做更坏的选项?在我看来,奥斯蒙绝对是一个比你好得多的选项!出身卑贱?你又高贵到哪里去?科尔克拉夫家族有多少荣誉和你的愚蠢自负有关系吗?不善言辞?像你这样满嘴谎话难道更好吗?”
“不过你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那就是你现在选择的这个位置真的非常好,没有人会经过这里,这里的声音也传递不到外面去。”克利兰举起了手中的魔法杖。
阿诺德后退一步,神色非常警惕,他知道克利兰在魔法上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人,他们之间的实力隔着相当大一道距离,并且同时阿诺德也知道克利兰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守规矩的人,在这个地方对他大打出手完全是克利兰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阿诺德对奥斯蒙说:“你干看着作什么?还不赶快把克利兰拿下!别让他对我使用魔法!”
奥斯蒙依言走到克利兰身边,然后摸了摸克利兰的脑袋,问:“需要我帮忙吗?”
被顺着毛摸的克利兰哼哼两声,说:“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阿诺德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他咬咬牙说:“克利兰,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这是不公平的。”
克利兰非常贴心地提醒奥斯蒙:“别打脸,容易被科尔克拉夫夫人发现。”
阿诺德为自己套上一个防御盾,并且使用加速魔法想要转身逃跑,但他还没能往前迈出一步,就看到奥斯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面前。
那张阿诺德从来没有仔细瞧过的脸上是冷静,深黑色的眼睛望得阿诺德直冒冷汗。那一双手明明没有加持任何魔法,但按在阿诺德肩膀上的时候,却让阿诺德无法移动分毫。
“现在请不要离开,哥哥。”奥斯蒙很有礼貌地说。
阿诺德崩溃了,他说:“你这个卑贱的仆人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
奥斯蒙双手往下猛然一压,同时抬起一条腿的膝盖,成功地让阿诺德无法继续说出话来。
奥斯蒙松开手,阿诺德蜷缩起来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克利兰一边大叫:“干的漂亮奥斯蒙!”一边挥舞着法杖想要给阿诺德加点料。
但出乎意料的是,奥斯蒙却阻止了克利兰的行为。他只是轻轻握住克利兰的手腕,克利兰就发现自己的魔力没有办法流动了。
“你这……”克利兰看着自己的手腕,眼神里的震惊藏都藏不住,但除却震惊之外,克利兰的好奇心开始快速膨胀。
“婚礼快要开始了。”奥斯蒙松开克利兰的手腕,“我们该回去了。”
“这种程度的损伤,他一会儿自己就用魔法元素温养好了,这可不是我想达到的程度。”克利兰蠢蠢欲动,趁奥斯蒙不注意使用了一个小魔法。
一只魔法幻化的小蝴蝶飞到阿诺德身上,钻进对方的身体里。
阿诺德还以为自己会遭受电击或者其他让他浑身疼痛的法术,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体的损伤被修复好了,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克利兰……”于是阿诺德又开始用那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克利兰。
“一个小礼物,你当然会为此感谢我的。”克利兰摇摇手,“享受你的生活吧,那个什么会的小会长~”
奥斯蒙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克利兰施了一个禁言的法术。
“是我看不爽他!你可别想独自一人承担后果。”克利兰把法杖收起来。
奥斯蒙无奈地看着克利兰。
说罢克利兰就大摇大摆地拉着奥斯蒙回到了教堂内部。
阿诺德也从地上爬起来检查了一下,他并没有发现身体内和身体外有什么其他伤口,魔力流动的地方似乎有法术的痕迹,但以阿诺德的水准,无法辨认它的功效,只能暂时得出一个那是对身体无害的结论。之后他便整理了一下服装和发型,也自信地回到了教堂内部。
“你们谈得如何?”科尔克拉夫夫人问克利兰。
“我觉得嘛……非常好!”克利兰朝着夫人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灿烂笑容。
第21章
潼恩是个公认的美人,她的性格比大多数人想象的更冷一些,即使是从小与潼恩一起长大的亲弟弟阿诺德,也很少看见潼恩因为某件事开心地笑过。
但今天是一个理应非常高兴的日子,至少台下的宾客们看起来很高兴,潼恩穿着洁白的婚纱踩着珍贵织物制成的红毯走向高高的圣坛,婚纱长长的拖尾在红毯上簌簌摩擦而过,潼恩并没有要求花童为自己抬起拖尾,这种行为让她看上去不像一位新娘,更像一位睥睨天下的女王。
与潼恩相比,她的丈夫则逊色了不少,如果没有在意,可能会随时忽略那一个和潼恩并肩而行的男人。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克利兰仔仔细细打量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得到了潼恩的青睐。
男人穿着定制的礼服,他清瘦高挑,面容清秀干净,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比潼恩高一些,但站在潼恩身边的时候气场总是让人感到比潼恩矮一截。
他略带紧张地握住潼恩的手,等待着神父的誓词。
在神父长长的话语结束后,男人按照既往的礼仪单膝跪地,向潼恩递上戒指。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感人的非常温柔的画面,经验丰富的人们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准备擦一擦眼角的泪水去迎合现场的氛围了,但潼恩却只是接过戒指,勾起男人的下巴逼着对方看向自己,虽然对方本就看着自己。
“你理应对我忠诚、尊敬,能把你的生命交给我,是你的荣幸。如果你有任何背叛之心,我不会轻易手软。”
这一句话一出来,不仅男人愣住了,神父也愣住了,一时间没有能想起来接下来的环节是什么,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失误,因为就是这一个空白的瞬间让潼恩抓住了这场婚礼的控制权。
说罢,潼恩并没有看男人和神父脸上错愕的神色,她慵懒地将那个银色的镶嵌满最珍贵的宝石的小圈套入自己的手指,对着宾客的方向说:“那么,很荣幸地通知大家,我的婚礼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潼恩!”坐在第一排的科尔克拉夫夫人皱眉,语气严厉地说。
“不过呢,也不是完全到此为止。”潼恩听着科尔克拉夫夫人的话,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接下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潼恩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阿诺德,当看到坐在阿诺德旁边的克利兰时,不免有些惊讶,她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冷酷表情。
“那就是我的弟弟,阿诺德,要借此机会宣布订婚。”
底下的人开始骚乱,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并没有收到这样的消息,但这无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新闻,在爱好八卦的人那里,起码可以就此事议论上三天三夜。
潼恩走下圣坛,走到阿诺德身边,她微微勾起嘴角说:“剩下的轮到给你了。”
阿诺德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没有参加过如此短暂的婚礼,他知道会轮到自己,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
但所有的视线都已经集中过来了,他也只能选择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站起身,机械地朝圣坛走去。
神父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的神色看起来颇为狼狈,但他还是朝神父笑了一下,语气温和地朝神父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