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绿茶顶流在综艺同居—— by斯通先生
斯通先生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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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彦生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继续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他。
林琼受不了,只好答应:“行,我给你换。”
“还要洗澡,”邹彦生得寸进尺,“刚刚沾了水,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林琼:“……”
“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邹彦生问。
“没有,”林琼冷漠脸,“怎么会呢,两个大男人,洗个澡而已。”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相当后悔。
邹彦生真的乖乖等他给自己脱衣服,嘴巴矜持地抿着,但还是看得出他的自在和快乐。林琼看不惯,而且被看着很紧张,命令邹彦生闭上眼睛。邹彦生也照做了。
林琼恶趣味地想,有奖竞猜,看看一会儿邹彦生的ii是往哪边摆的,是往上还是往下,往左还是往右。他猜是打了个结盘在腰上,这才对得起他对魅魔的刻板印象。
然而还没到实施这个想法、只是给邹彦生脱上衣的这一步,就已经给他上了一定的难度。
浴室里只有一根悬在头上的大灯管,白光照在邹彦生身上,一览无余。
美色当前,奈何这个人是邹彦生。
林琼感觉自己现在跟法海和小青斗法时的状态差不多。他努力默念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邹彦生就只会拿这副皮囊勾引人,给看又不给吃,虚伪!冷漠!没有一点对孤寡男通的人性关怀!
他一边在心里念,一边换着词把邹彦生骂了一遍。
大件的T恤要套头脱掉。林琼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把衣服卷上去,而邹彦生配合地抬起胳膊,真的会产生一种自己正要把邹彦生剥光,不是单纯为了洗澡而是要做点别的什么的错觉。
邹彦生难道没有一点点危机感吗?
林琼心想,虽然说邹彦生都这么脱习惯了,毕竟以前对着镜头也经常脱,当演员的肯定比正常人少很多羞耻感。可那时候是在工作,现在可是私下被一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好吧,邹彦生并不知道他心怀不轨色.欲熏心。
林琼开始摒弃杂念,牙一咬心一横,扯着衣服往上狠狠一提。
脱掉了!
又开始脱裤子。为了起居方便,邹彦生穿的都是休闲裤,没有解腰带这个步骤,往下拉就行。
林琼目光投射到远方,自认已经麻木,把裤管也扯了下来。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去想刚才的有奖竞猜了,匆忙的一瞥就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那个玩意儿是什么?
说保温杯有点过分,说转基因大青椒又不太贴切,林琼想到的比较确切的形容,是男人肯定都不想和这货一起上厕所。
从鼻子看下面好像也没有那么准啊,林琼的思维还在发散,邹彦生的鼻子也没那么大啊,难道是天赋异禀?
以及,总不会还要脱裤衩吧?可是不脱裤衩怎么洗?问题是脱了还要穿,万一邹彦生in了怎么办?这玩意儿也不好控制,万一in了总不能还打招呼说一声hi老兄你可真是磅礴……吧?
邹彦生见他这个挣扎犹豫、脸红了又红、红了再红的样子,心里虽然痒痒的,可也知道还不是时候,压着嗓音说:“算了,洗澡还是麻烦,你帮我擦一下就好。”
林琼:“……哦。”
难度忽然降低,林琼瞬间就没了心理压力,甚至立刻转换成“赚了”的心态。
家人们,谁懂啊,这可是国宝级帅哥的国宝级ii。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啊。
他正义凛然道。“不是让你闭眼吗?手抬起来!”
“好的。”邹彦生笑着问:“但是,怎么反而是你闭着眼?”
林琼:“……”
“不好意思看我吗?”
“不存在的,”林琼的睫毛疯狂颤动,“我是个传统的人,除了自己,谁的口口都不能看,否则会长针眼。”
“明明郝哥哥你就愿意看?”
林琼:“错误的,那是……”
他编不下去了,再次恢复了凶狠的样子:“还擦不擦了?不擦我走了!你就自己在这晾你的大号螺丝钉吧!”
尺寸果然是每个男人的命门。哪怕是拥有ii文学标配十八厘米却不纹在额头上的邹彦生也不例外。
他语调严肃:“不要胡说,至少也应该是大号螺丝刀。”
林琼:“…………”
好他妈诡异啊,他和邹彦生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可以在浴室里讨论尺寸的关系,简直太in乱太没有节操了……
他一通胡乱操作,也没管有没有给邹彦生擦干净,就把帕子一扔,掏出睡衣给邹彦生套上,抱怨:“你这个破手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粗暴的动作让一边衣服挂在了邹彦生的耳朵上,拉得生疼,把刚才那点暧昧全拉没了。邹彦生无奈道:“过两天结痂稳定了就能继续碰水了。”
林琼又拿过浴巾,粗暴地给他揉着头发。邹彦生忽然用胳膊夹住他的两只手,抬起脸定定望着他。他这样乱糟糟地从浴巾里伸出一张干净俊秀的脸,特像是什么写真集的封面。
林琼吓了一跳,两只眼睛圆圆睁着,像只刚被捕获的小兽,心脏狂跳。“怎、怎么了?”
“轻一点,”邹彦生柔声说,“把我的耳朵揉掉的话,要负责的。”
林琼第一次开始后悔和邹彦生签约。
长此以往,岂不是天天都会被邹彦生勾引?
他在床上摊煎饼似的滚了一圈,最后拿出手机戳了戳菜狗:狗,说你愿意花年薪五百万无条件雇佣我,再帮我出一百万的违约金。
尹思明累得要死早已呼呼大睡,第二天才看到这条消息,回复:怎么啦,生生要潜规则你?五百万哎,你就忍忍吧。
林琼:……
草。什么人狗情深都是骗人的。利益面前才能看出红果果的人性来。
林琼抬眼看向还睡得安安静静的邹彦生,奇怪他今天怎么不用早起,然后想起来这家伙受了伤,已经不用起来准备早饭。
然后他安静地凝视着邹彦生的睡脸,立场再次发生了变化。
其实邹彦生要是不勾引他,每天看着这么一张脸,心情还是很美好的。
他轻手轻脚下床洗漱,错过了邹彦生带着遗憾睁开的眼睛。
既然都偷偷看他了,为什么不多看会儿。
亏他醒了之后还装睡了半小时。
“哗啦啦——”
水转着圈从马桶口里冲了下去。林琼解手结束神清气爽,盖上盖子洗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半夜,他记得邹彦生是又下床去上了一趟厕所的。
他烫到的只是手掌,五个手指头还是能活动的。
那,邹彦生……不是其实可以脱衣服吗?
昨天晚上,这家伙就看着他在那里扭捏,都是故意的啊!
这小子。林琼愤怒地想着,今天晚上他得想点办法,整治整治邹彦生,让他知道知道厉害:能乖乖让拿捏他就把双木小玉京五个字倒过来写!
他忿忿进入今天的工作状态,看见今天也多得要死的订单,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工作也找到了,这个节目却不能摆烂不拍。他挂起笑脸营业了一个下午,忽然听见四号桌那里有客人发难:“喂,你们这个菜做得这么难吃,怎么还敢拿出来卖钱的?”
林琼的神情一凛。
有陆芃的那次经验在前,他没有马上把这句话当做是挑衅。但节目组会制造两次同样的冲突吗?
他刚要上前去解释,却被旁边伸过来的手拦住。
是尹思明。
这小子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对林琼说:“是我认识的人,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琼:他不知道我心怀不轨。
小邹:/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脑子!小小的!黄豆一样光滑的脑子!
不知道是最近长期睡眠不足还是今天汉堡king的暖气开太大……转不动,转不了一点。

他这么说,林琼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对劲。
这些是和尹思明有过节的人?还是朋友?看尹思明的表情,不像是对朋友的玩笑感到轻松的样子。
至少和上次邹彦生看见陆芃时的反应不太一样。
林琼心里愈发不确定了,更不放心让尹思明一个人过去。菜狗这个臭脾气,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万一真的是有过矛盾的人,他一时火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给揍了怎么办?那菜狗和他爸的矛盾就要进一步升级了。
他正要追上去,身后的郝一嘉把他劝住了,摇了摇头。
“让老板和菜狗去吧。”郝一嘉说,“相信他们,我们先照顾别的客人。”
“……好。”
林琼仍然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尹思明已经走到了那两个人桌旁。
他们看见尹思明穿着节目定制的围裙,不约而同大笑了出声,听着不太讨喜。然后其中那个给头发做了红色挑染的瘦个子才问尹思明:“菜狗,服务员当得还开心吗?”
尹思明却好像听不见他们的嘲讽,继续问:“菜是哪里不合你们心意?”
符千帆说:“欢迎二位提出意见,我们餐厅会继续改进问题的。”
比较结实的男中音挑起菜里的鸡蛋:“你自己尝尝,咸成这样,是人吃的吗?”
尹思明竟然真的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挺好吃的,有什么问题?”
滑宇的厨艺虽然比不上邹彦生那么精炼,但历练了快一个月,应付店里的日常营业还是没有问题。
何况滑宇为了保证出餐质量,已经牺牲了一部分的出餐时间。
“区区三个菜,让我们等上了半个小时,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值得等这么久,结果只能扔给狗吃。”男中音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以前不是没有木桐开胃不吃饭吗?当服务生当久了,连舌头都退化了?”挑染的瘦长个又是一阵夸张的笑,“这你也吃得下去啊?”
这显然是针对尹思明来的人,不知道怎么通过了节目组的筛选。此时鞠导不在,符千帆赶紧抬头给副导演使了眼色。
尹思明的拳头都暗暗捏了起来,但嘴上还是说:“如果不合你的口味,是我们的问题。我会和店长申请给你们这桌免费。”
“对对对,”符千帆赶紧接上话茬,“我就是店长,所谓众口难调嘛,这里的菜都是比较重咸口和辣口,不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今天您二位都可以免单……”
“不,免单那就看不起我了,”瘦长个抬手,“菜狗,哥哥不差钱,就是来看看你。”
他示意中音男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大叠钱,直接甩在了尹思明的脸上,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哎哟,不好意思,手滑了!”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副导演让摄像组暂时停止直播画面拍摄,却被林琼劝住了。
那头尹思明深吸一口气,低头把钱一张张捡了起来,只抽出两张塞给符千帆,剩下的扔在了桌子上。
“不需要这么多,太客气了,吃好了就走吧?”
前来挑衅的两个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瘦个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尹思明,你换人了吧?”
尹思明回过头,额头上冒着青筋,嘴角隐忍着怒火:“再不走,保安要请你们走了。”
一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去,是林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等等,不着急走吧?欺负了人就走,这是什么道理?”
瘦长个看着他,眯起眼睛,老神在在:“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咱们先说道说道。首先,您二位应该清楚,这是现场直播。”
瘦长个不为所动,依然淡定地抱着双臂,等他的下文。“然后呢?”
“其次,公共关系第一课,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把钱甩在我们服务生的身上,这是人身侮辱,你作为有钱人,是侮辱的主体,而我们作为服务生,是被侮辱的客体。服务生就活该被客人用钱砸在身上吗?不知道现在看直播的人,有多少是服务行业的人,又有多少人买了二位大爷家庭企业的股票和基金呢?”
男中音这时才变了脸色。他们只是想来嘲讽尹思明而已,因为这小子从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最近传说他和家里闹崩了,跑出来接这个综艺赚零花,为此还开直播学高数哄观众老爷开心,笑死人了。
所以他们就是想来凑凑热闹,看看尹思明能忍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在节目上闹事。
没想到新蹦出来的这个小子却要升高到整个服务业。
“别胡说八道,”他阴下脸来,“你哪只眼看见我们侮辱服务生了?给个钱就叫侮辱了?”
多少人巴不得呢!
林琼冷笑一声。“是不是侮辱,观众会判断。我猜不用我提醒,网上已经有你们二位的身份信息了。”
果然,网上已经有人把这两个的身份扒了出来,红毛瘦个子是某餐饮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男中音是一家全国连锁酒店前任董事长的儿子。
敢情他们自己就是服务业养起来的。
这下更是群情激愤,全网都在骂,并表示永远抵制这两个集团。连现场都有客人站起来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这回符千帆都懒得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了,难得硬气一回,对两个二世祖恶声恶气地说:“请走吧,我们餐厅不欢迎你们!”
“不,要让他们先道歉,”林琼死死盯住那个瘦个子,“给我们的服务生道歉,给我们的厨师道歉,给我们因为你们而倒胃口的客人道歉!给被你们伤害的服务业员工道歉!”
瘦个子面色发白,知道这下是踢到铁板了。他们好玩而已,从来没想过可能会影响到家里的生意,只得硬着头皮跟尹思明说了对不起。
“声音这么小,都没吃饱饭吗?”林琼不依不饶,“还是对不起三个字烫嘴?要不要拿钞票给你们脸上扇几下降降温啊?”
要看林琼越说越生气,副导演走上前来,对着双方进行劝导安抚,这事最后还是以两个人在镜头前认错做了处理,之后像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地跑走了。
导演组也道歉说这是对客人审查不严格才导致了这样的问题。至于群情激愤之后的后续如何处理……就不是节目组能够管的事情了。
直播提前结束,鞠导临时从星城市里赶过来,路上把副导演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抵达的第一件事是给几个嘉宾鞠躬道歉,尤其是对尹思明,她知道这小朋友脾气的火爆程度,那样居然能忍住也很不容易。
她说:“这种事故牵扯到企业争议,我们不可能剪辑到正片里面去,但还是很感谢几位对于节目组的维护……”
林琼抱着怀说:“别,我没有维护这个节目的意思,我维护的是滑宇和菜狗。你要知道这种情况,嘉宾完全可以拿着合同告节目组的。你们节目只能靠自己维护,行吗?”
邹彦生的表情也有些严肃。
他今天没有参与录制,一直在后院和顾枝蔓讨论工作室的问题。等他听见动静出来,节目的拍摄已经结束,餐厅清了场。
他对鞠导说:“这种拍摄事故不应该在橙子TV这种成熟的平台出现,您应该明白这对嘉宾的影响,请你们今天晚上在官方账号上给出正式的道歉申明。”
鞠导满面惭愧,说这是肯定的,并保证说不会有下次。
这么闹心的事还想有下一次?林琼心想,我要是有心针对你们,真的能赚个盆满钵满再走。
他再次庆幸自己没走偏路去签橙子台,就这个危机公关意识,可别开玩笑了。
连节目组也撤退后,只剩下了嘉宾几个人。今天难得是九点不到就歇工,而且大家都有空,就开了个短暂的夜间茶话会。
顾枝蔓也加入了他们,听他们闲聊。
滑宇红着眼圈说:“邹老师不在,我压力特别大,听见有人说菜不好吃我心都提起来了,还好林老师和菜狗都替我辩解了。”
想到刚才的事,符千帆也感叹说:“那会儿我都懵了,还好有林琼在。以前我最讨厌他这张嘴,今天倒是庆幸他是这种刺儿头。他大爷的……现在这些小屁孩,仗着自己有点背景,一个个横行霸道的,都什么玩意儿啊?”
尹思明本来还听着挺乐的,听到后半段立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好像把我也骂进去了?”
林琼也一拍桌子:“就是连你一起骂的,狗崽子我就纳闷了,你这会儿怎么就忍得住了?当初想揍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忍啊!这种玩意儿才应该揍他!我当时都准备去替你关摄像头了!”
邹彦生咳嗽一声:“这话好像不该说得这么直白……”
被林琼瞪了一眼之后,他及时补救:“我的意思是,可以藏得更好一点,比如告诉菜狗轻伤的判定标准。”
顾枝蔓:“咳咳咳……”
林琼:“你又不用真的揍人,先把对方激怒到来揍你啊,毕竟先打人的不占理。他来打你的时候你立刻倒在地上说有基础病……到时候身上哪怕有个软组织小挫伤也能赖……”
顾枝蔓:“咳咳咳咳咳!”
蔓姐简直目瞪口呆,难怪邹彦生最近风格越来越开放,这是招了个什么人进来啊,这两人结合在一起以后不就是流氓众吗?!谁还管得住?
“我……”尹思明支支吾吾,“那会儿是那会儿!我现在又不一样!我管得住自己好吧!”
“而且……”他低声嘟囔:“这【哔】节目对你和滑宇来说不是都很重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蔓姐:你俩可真是啥锅配啥盖……
姨妈提前来了痛不欲生中。本来打算日万的,最后只能草草肝出一章。
也不敢保证明天能日万了,这次成绩太差也挺受打击的呜呜,明天争取保持住双更!

尹思明的声音太小了,除了离他最近的郝一嘉,谁都没听清。
原来这小家伙是为了林琼才这么忍让,真是不容易。
郝一嘉欣慰地笑了,摸摸他蓬松的头发。
尹思明则是疯狂甩头。
“别真用摸狗的手法摸我啊!”
在座的人都笑成了一团。滑宇问了个好奇了很久的问题:“菜狗,你为什么更喜欢别人叫你小名,而不是你大名啊?”
尹思明挠耳朵:“额,这个啊,因为大名是我爸给我取的,他一生气就连名带姓一起叫我,一想让我做什么就单独叫我名字,怎么叫都挺讨厌的。小名是奶奶给我取的,说是和我家一只活了二十多年的猫同名,贱名好养活。”
短短一个自然段居然包含了如此之多的槽点,比如猫为什么要叫菜狗,居然还叫了二十多年,猫是怕自己死不瞑目吧……还有你是贾宝玉吗?
林琼按下心里的诸多废话,拿起酒杯问:“综艺拍完了你怎么办,要回去上学吧?”
尹思明戴上了痛苦面具:“现在要说这个吗……”
“只剩下一周了,当然得好好想想这个喽,”林琼说,“学习还是很重要的,是重新考虑去学音乐,还是收拾收拾回去学你的经济管理,都可以吧?”
“是啊,”符千帆感慨,“都忘了菜狗说过自己会弹钢琴,要是这里有钢琴就好了,正好有闲,菜狗弹琴我唱唱歌,多好。”
滑宇举手:“我能跳舞,虽然大部分都忘了,哈哈。”
无奈条件有限,不够发挥,最后几个人只能喝酒助兴。符千帆喝得最多,衣服都没换,倒在床上打起了酒鼾。
尹思明喝多了又开始耍少爷脾气,问为什么没有浴缸,他要泡澡。
还说厕所的灯太亮,一点氛围都没有。
林琼刚开始哄了两句,很快就没耐性了,凶相毕露:“洗不洗不洗拉倒把位置给我腾出来!”
尹思明:“嘤……”
今天顾枝蔓带了男助理过来,所以林琼倒是不用担心邹彦生洗澡的问题。
把邹彦生扔给了男助理,他收拾好了自己就先裹着大棉被缩进床铺里,开始冲今天的浪。
节目组在网友们的申讨下给出了一份道歉书,而那两位少爷背后的集团也不得不站出来道歉。尤其是那家连锁酒店,话里话外都在说这已经和我们集团没有关系了,我们已经和前董事长做好切割了云云。
但是这种公关反而更失败,毕竟曾经的高层管理和企业形象密不可分,永远是相互影响的。现在这样割席反而怕人觉得兔死狗烹,而且双方都不像什么好东西。
他又随手点进了豆组,看见很多讨论他和尹思明的帖子。标题全都是“今天也是为蔡京疯狂的一天”、“京酱心里是有狗狗的见不得狗狗受一点欺负”、“从前对小玉京无感今天真的把我的打工魂都骂出来了”等等。
从前他毁誉参半的口碑,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忽然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扭转。
也就是他之前说过的: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他站在了大多数人的这边,自然就成为了“朋友”。
林琼扯扯嘴角,拥有这种热度,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点进微信,又看见林珏给他发了二十来条消息。
林珏:儿子!今天太帅了!那个什么周什么的简直和他爸一个臭德行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骂得好!
林珏:我和你妹妹现在回到浏城老家啦,都很想你,拍完了过来和我们住两天?
你自己的公司到底是谁在管啊,五十岁不到就开始退休了吗这是什么好日子……林琼心里吐槽了两句,嘴上却是笑着的。
再往上一翻,他发现林珏发的照片里有一双笔直的男人的腿,看起来像是继父的,正在陪两个小女孩玩耍。
他敲字回复:还是不了,我找到工作了,拍完就上工,下次吧。
林珏:这么忙啊,忙,都忙,忙点好啊……
每次林琼搪塞她,她都感觉得出来。可她难道真不知道林琼这样做的原因?
林琼不愿意多想,又说:过年又不是不回。
林珏发了一串语音过来:“这话别人听了还要以为你在柬埔寨打工呢一年回一次,平常一个住京南一个住京北找不到你人。现在浏城屁.眼大点的地方想喊你过来住几天你也不愿意!你说说你找到什么工作了,不会真的是去拍戏吧?娱乐圈可没你想的那么好……”
林琼一句都不想听,烦躁地把手机一甩,扔远了。
“怎么了?”
刚走进屋子的邹彦生听见这个动静,坐在床沿,安静地望向他。
“没什么。”林琼闷闷回答。
邹彦生也不追问,而是摊开两只手掌,问林琼:“有空帮我擦药吗?”
邹彦生的掌心和部分指节呈现出了异于其他部位的深红色。林琼看着觉得很痛,但邹彦生却说已经没感觉了。
“可能是烫熟了?你看,猪肉熟了都会变色。”邹彦生说。
林琼:“……”
他真佩服邹彦生这种不合时宜的幽默。
“难得见到你那么生气,”邹彦生盯着林琼低下头时的头顶,“我看了你下午的录频。”
林琼撇嘴:“当然生气了,因为做这些工作就是很不容易啊,还很容易被造谣,被污蔑,我妈——”
他说到这戛然而止,好像觉得不合适,生生吃回了那句话。
“阿姨怎么了?”邹彦生却继续问了下去。
“我妈……早些年就是自己一个人开小旅馆,”林琼提起那段记忆,还是觉得灰暗,“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开小旅馆,你应该能猜到别人说什么。”
邹彦生的目光里泛起了点点涟漪:“嗯……”
“我在学校里也没少被欺负,一群没家教的小孩,说得很难听,”说到这,林琼挑起眉梢,“但是很可惜,他们都说不过我。他们骂不过,就想打人,但是我跑得快。”
邹彦生半是心疼,半是好笑。他几乎能想象林琼那会儿的样子,一定很机灵,又调皮。但是没什么朋友。
一个被独身女人带大的孩子,又会遭受些什么呢?
“你妈妈很厉害。”邹彦生说。
“嗯,是啊,她很要强的,又泼辣,骂人比我歹毒多了……”林琼说,“我这张嘴有时候犯贱就是随她。”
邹彦生又柔和地笑了。“我觉得很好啊,一个人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语言是最有力量的武器之一。”
药其实早就涂完了,两个人忘了这件事,林琼就在那用一支棉签擦来擦去。
邹彦生发现了,但也不提醒。他听见林琼问:“你呢,你小时候什么样的?”
“对我很感兴趣吗?”邹彦生笑着问。
林琼赶紧否认:“那也不是,但是记忆需要等价交换,你懂不懂?”
邹彦生明白,林琼是想分析他。不过交往的前提就是了解,他的童年也并非什么不美好的记忆,没什么不能说的。
“嗯……我小时候,是最不招同龄人喜欢的那种小孩。”邹彦生回忆了起来,“那时候我住在一个大家属院里,上的是我父母单位的集体户口。那里所有员工的小孩都聚在一起,为了我们,那儿还办了附属的小学和医院。”
林琼把棉签一扔,抢答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经常当别人家的孩子,就被那群小屁孩排挤,是吧?”
邹彦生点头。“嗯,不过安抚他们也很容易。只要大方一点,给他们抄作业,在他们父母面前说好话,偶尔对这个人比对那个人好,让他觉得我对他与众不同,就会好控制很多。”
林琼:“……”
半晌他才评价道:“确实挺让人讨厌的啊你这性格。”
“真的吗?”邹彦生眨着无辜的眼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当然是让他们嫉妒去了,我管他们去死!”林琼抱着怀,“谁稀罕和他们交朋友?敢给我使绊子,我就使回去。”
邹彦生浅浅一笑,没有反驳他的这种想法。“集体环境里,每个家庭都好像是透明的。谁家吵架,谁家不如意,都一清二楚。每个小孩在父母眼里都必须是好朋友,有着硬性的交际。如果特立独行,生活里的麻烦也会很多。”
说到这里,他微妙叹息。“我很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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