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快穿)—— by妖侩
妖侩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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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笑了笑,收回了手:“我方才只是同大人开个玩笑,不要紧张。”
魏玄哪里可能真的将这句话当成玩笑,冬歉当时的神态,眼神,无一不像是揪准了他的心。
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设想过。
他一直只是将他当成弟弟的影子罢了.....
触碰到冬歉含笑的眼神时,魏玄的心再度躁动起来。
可是仔细一想....他当真没有吗?
如果只当是面对自己的弟弟,为何不敢直视他的身体。
若是只将他当弟弟一样疼爱,为什么此刻,他的心脏会跳的这样快。
魏玄有些拿捏不准自己的心,他对冬歉匆匆道:“头发擦干了,我这边还有要务,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冬歉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那人完全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才露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此刻,那双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
魏玄并没有如他所言去房中处理公务,而是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吹风。
夜风凉飕飕地拂在他脸上,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此刻烫的要命。
为何会如此呢?
莫非他当真对冬歉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魏玄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也辨别不清自己的感情。
怎样才算喜欢一个人呢?
他不愿意将冬歉交给任何一个人,也不愿意让冬歉从此以后受到任何伤害,他想要的仅仅就是能够一直将他留在身边,锦衣玉食地照顾着,不让任何人觊觎他。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畸形的占有欲,不管自己对冬歉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他都不愿意再放手。
哪怕他清楚的知道,冬歉跟他的弟弟其实根本就是两个人。
哪怕他知道,不管冬歉再怎么像他的弟弟,魏真也不会回来了。
一直以来,他什么都知道的。
可是他终究是控制不住,就这般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或许,冥冥之中,就算冬歉跟他的弟弟一点也不像,他也想要将这个人留下来。
魏玄靠在树干上,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想到冬歉,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想好了。
等他将来当了皇帝,就给冬歉封个侯,或者别的什么他想要的任何封号,再将厉家人尽数屠戮,如此一来,那个厉北沉就再也无法来骚扰冬歉。
他已经对未来做好了打算。
是啊,原来如此,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
他对冬歉,除了最初将他当成弟弟来对待时,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想将最好的东西交给他,并且生出了将他占为己有的想法,不让任何人染指的想法。
有些东西,好像不知不觉改变了....
.....
数日后。
厉寅的头疾再次犯了。
这夜,他又像往日发病一样在寝宫中肆意破坏。
因为给冬歉交代了任务,让他伺机接近魏玄,所以这些天来,厉寅为了避嫌都没有单独召见他,这也导致他最近头痛的越来越厉害。
最后,他再也受不住,打碎了面前的贵重茶具,对着候在外面的太监道:“去,快去把冬歉给叫来。”
他们这些下人哪里敢耽搁,没过多久,冬歉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厉寅这个时候,几乎已经快要神志全无,他见人就想伤,可是冬歉站在他的面前,不躲不闪,最终,厉寅攥住自己的手腕,对冬歉道:“把朕绑起来。”
冬歉这才注意到,厉寅的脚边摞着一长串绳子。
看来这一晚,他实在折腾的太凶了。
冬歉幸灾乐祸的想着,当真是活该。
可是面子上,他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像是毫不畏惧一般,缓缓靠近他,捧起他的脸,将他温柔地抱在怀里,手心还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安抚。
冬歉身上的气息让厉寅的眼神缓缓清明起来。
他也顺势抬手抱住冬歉,闭了闭眼,熬过最痛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将他松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头疾的折磨,厉寅看起来比往日都瘦弱了不少,头发也白了几根,眼底满是乌青,看起来十分疲惫。
冬歉欣赏着他这副衰样,心中压抑不住地想笑,面子上却做足了心疼的样子:“陛下这是怎么了?”
看着冬歉的眼神,不知为何,厉寅竟有些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如此狼狈的模样。
于是他故作平淡地瞥开目光,淡淡道:“没什么,发噩梦罢了。”
冬歉随即笑了笑,宽心道:“陛下没事就好。”
顿了顿,厉寅拉住冬歉的手:“今晚,就留下来吧。”
冬歉只是看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厉寅的心情很矛盾。
自他登上皇位后,一直养尊处优,被称为九龙至尊,可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似乎从来没有让冬歉瞧见过,他见到的,只是这样暴怒的,狼狈的,被疼痛折磨得连情绪都无法好好控制的男人。
不知是因为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他独独不想在冬歉的面前展现这一幕,甚至害怕冬歉对他露出鄙夷的眼神。
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在乎一个人的看法。
明明曾经的他喜怒无常,连侍寝的妃子也说杀就杀,最乐于看到的就是他们匍匐在地上惧怕着他的样子,可为何到了冬歉这里,就独独变得不一样了?
见冬歉不答,心里缠着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厉寅的话重了几分:“怎么,现在爱卿这是不愿意替朕分忧了?”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冬歉谎话连篇,“只要陛下需要,臣就一直在。”
厉寅这辈子听过不少溜须马屁,可是对冬歉的这句话却格外受用。
因为冬歉在这里,厉寅今晚也难得抓着冬歉的手,睡了一个好觉。
他自然不会知道,冬歉表面上对他与予取予求,心里却在暗暗计算着他的死期。
.....
翌日一早,厉寅醒来,冬歉却不在身侧,手里空落落的。
他顿时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忙不迭地从床上爬下来。
总管太监见陛下醒来,便告诉他:“冬掌刑说有要犯要审,不好错过时辰,就先走了,临走前让老奴记得通知陛下一声。”
厉寅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但是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满。
他后宫的那些妃子,没有一个敢像冬歉这般大胆,说走就走。
不过,这也是冬歉与众不同的地方。
想到他,厉寅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可是这时,总管太监却忽然道:“难道陛下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只要冬掌刑一在,陛下的头疾就能缓解吗?”
厉寅看向他,眸子愈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总管太监似有些怕,但仍旧道:“是老奴多嘴了,但是陛下,这件事属实蹊跷,还望陛下多多留意。”
厉寅唇线抿紧,一时不答。
.....
冬歉倒也没有说谎,今天他确实是有要犯要审。
此人是北蛮派来的奸细,暗中杀害了不少朝堂重臣,控制起来也比较危险,所以这次,大牢那边特地让魏玄和冬歉一起去审。
倘若能从中掌握到北蛮那边的情报,他们就是大功一件。
系统的空间响起了警报声,它慌张地对冬歉道:【宿主,按照剧情,厉寅这个时间段貌似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我们怎么办?】
冬歉的目光很平静:【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对策。】
系统看冬歉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忍不住问:【什么办法?】
冬歉笑了笑:【我们手头不是有现成的嫁祸人选?】
系统愣了愣,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透冬歉的意思。
冬歉也不跟它打哑迷了:【根据资料,师兰渡曾经对付过上一任厂督,用的手段就是为他精心调制了能让人头痛欲裂的药粉,同厉寅是相同的症状,但你觉得,上一任厂督死后,背后最大的受益人其实是谁?】
系统恍然大悟:【是魏玄。】
当真是一环扣一环,冬歉此举,不光能够彻底转嫁厉寅对他的怀疑,还会进一步将魏玄推上风口浪尖。
厉寅本来就对魏玄不信任,倘若知道上一任厂督也经历了和他一样的事,毫无疑问会彻底将魏玄视为一切的幕后黑手。
而他们就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将其取而代之,成为厉寅身边最亲信的宠臣,再一步步走向弑君的道路。
只要能撑到宫变的那一刻,他们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是做成了。
就在这时,冬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系统道:【说起来,魏玄最近的生辰是不是快要到了?】
系统有点茫然:【好像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冬歉眉目见闪过一抹算计:【当然是要进一步降低他对我的戒心,你觉得生辰这种东西,我送出什么样的惊喜他才会最感动?】
系统:【......】
不得不说,他的宿主真的是专业的,心理素质真好,一方面毫不留情地将他当嫁祸的替罪羊,一方面还想着怎么帮他精心筹备生辰。
系统不由地感叹,这样两面三刀的宿主真厉害。
冬歉仰起脸,心里暗暗有了盘算。
.....
与此同时,从校场回来的厉北沉兴冲冲地来到冬歉的府中。
这次他回来,给冬歉带了不少新鲜玩意。
周十六接待了他,委婉地说了声主子此刻正公务繁忙。
厉北沉却迫不及待想见他,既然冬歉现在不在,厉北沉又拐了个弯,特意跑到东厂见他。
途中,他偶然听到了几位东厂中人的谈话。
他本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兴趣,只是他们话语中带了冬歉的名字,厉北沉的心神便不由自主地吸引了过去。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竟是冬歉近日天天往厂督府中跑的消息。
而且按照时日来算,已经过了数日了,而且都是趁着自己最近外出练兵不在的时候。
这一下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顿时整个人僵在原地,心神震荡。
原本以为他同冬歉的关系有了缓和的余地,没想到在他不在的时候,冬歉私下里跟魏玄走得那么勤快。
原来.....那些都是骗他的,目的只是混淆视听,哄他开心,他好趁机做他想做的事情。
很好....很好....
他的手指攥得生紧,满眼不甘。
非得逼着他,管着他,强迫着他,他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么?

另一边,冬歉同魏玄来到了关押重犯的牢房。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魏玄早早在里面等他,见冬歉过来,眼角带了几分明显的笑意。
冬歉跟随他一同进去。
两人举着烛台,顺着长长的走道来到牢房。
那北蛮人被绑在里面,看起来已经受过了严刑拷打,身上有几道明显的血痕。
他的体格十分健壮,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也就是他隐蔽在京城之中,找准时机暗算了不少朝中重臣。
说来也是后怕,倘若冬歉这些天不同魏玄居于一处,想必也被他找准时机给暗算了。
伴随着侍卫开锁的声音,巴图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漆黑的仿佛透不进一丝光,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冬歉正要进去,魏玄抬手挡住了他,先他一步进去。
似乎是察觉到这个人凶悍异常,魏玄本能的不像让冬歉靠近他。
魏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在京城中还安插了多少人?”
巴图沉默良久,忽然阴森森地笑出声来。
魏玄蹙了蹙眉:“你笑什么?”
巴图嗤笑一声:“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无话可说。”
“你!”,魏玄一动怒,往他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
那一下杀伤力可不轻,巴图本就经过一场酷刑,此刻更是遭受重创,咳出了血沫,但牙口硬得很,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
冬歉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就在这时,眸子锐利地注视到了什么。
绑在巴图身上的绳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下一秒,巴图冷笑一声,在众人毫无防备之时挣开了束缚着他的绳子,手中抽出刀子,狠狠地往魏玄脖颈上的大动脉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凭空出现,紧紧地攥住那把刀。
竟冬歉及时挡在魏玄的身前,血液从他的手心中溢出,染红了整条手臂。
巴图见势不好,刚要逃跑,可是转瞬间,一股窒息的疼痛传来,魏玄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他卖力挣扎起来,手中的刀子不稳,垂直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道声响。
巴图被魏玄按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
也正是这个时候冬歉才意识到,原来魏玄的武力值也是相当的高,巴图这样的肌肉男他都能轻易制服。
看来到时候要对付他,说不定还要下点蒙汗药。
巴图被制服后,外面看呆了的侍卫赶紧进来将他重新绑起来,这次还加了双重保险,用镣铐将他的手腕双双拷住。
谁能想到他不知什么时候顺到了一把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割断了捆住他的绳子,然后趁着魏玄和冬歉来提审他的机会,试图刺杀两位来审问他的人。
好在冬歉先一步察觉,不然魏玄可能当真会命丧于此。
待风波平定后,魏玄看见冬歉方才为了护住他手上留下的伤口,眉心蹙紧,心疼的不行。
明明发誓一定会保护好他,没想到现在,冬歉反倒因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拿来药,小心翼翼清理冬歉手心的伤。
那伤口太深,倘若再用力一点,恐怕连骨头都会伤着。
“你怎么这么傻,以后无论如何,凡事要优先考虑你自己,明白吗?”
他小心捧着冬歉的掌心,仿佛捧着他的全世界。
冬歉任由他小心翼翼替自己处理伤口。
看着他眼底的心疼,冬歉笑了笑,知道自己距离计划成功又进了一步。
.....
冬歉手上的伤处被绷带仔仔细细缠了起来。
这些天,他这只手都不能使用,必须好好静养才行。
冬歉倒也不急于让自己手上的伤快速康复,毕竟现在他跟魏玄同居,伤口好的越慢,他就会越内疚,越心疼,越不容易怀疑到自己,如此一来,自己的成功率就会越高。
冬歉算无遗策,将他们每一个人的情绪都被精心算计了进去,为了达成目的,甚至不惜伤害自己。
可是就算他千算万算,有些事情依旧会超出他的预料。
比如此时此刻,他没有想到,厉北沉正站在监牢外面等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冬歉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
魏玄显然也发现了厉北沉的存在,眯了眯眼睛,抬手将冬歉护在身后。
冬歉没有反应,放任魏玄这样做。
这在厉北沉眼里就像是一个信号。
冬歉也觉得自己会伤害他。
在冬歉的潜意识里,魏玄是可以保护他的人,而自己却是伤害他的人。
这无疑刺痛了他的心。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恨不得为他去死,可是他却宁愿和魏玄这样恶名缠身的人在一起,也要用这种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些厉北沉都能忍。
可是冬歉怎么能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跟魏玄住在一起。
他从来没主动跟自己住一起过!
厉北沉走过去,一步步逼近他,用力拉住了冬歉的手,红了眼尾:“冬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魏玄素来对他没有好感,现在只当厉北沉又想来骚扰冬歉,寒声道:“你再逼他,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厉北沉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目光死死地注视着冬歉。
魏玄见厉北沉这般不知死活,腰间的剑即将出鞘。
就在这时,冬歉定定地凝视着厉北沉,轻轻喊了句:“疼”。
厉北沉濒临崩溃的理智这才渐渐回拢,他缓缓垂眸,看见冬歉的手里已经被自己攥出了血。
他顿时慌了,心想自己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冬歉怎么就被他伤成这样了?
冬歉默默地抽回手,没脾气似的,什么也没有说。
换作以往的冬歉,恐怕这会已经伶牙俐齿地将厉北沉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是现在,他偏偏什么也不说,无形的愧疚感压得厉北沉说不出来话。
他无比懊恼,看起来仿佛想重重给自己一拳:“你怎么样,我...我真是个混蛋。”
“不是你的错。”,冬歉敛下眼帘,“不是你伤的。”
在魏玄看不见的地方,冬歉缓缓凑近他,一字一句道,“别妨碍我,我这么做自有我的理由。”
说完,他退后一步,背对着厉北沉一步一步往外走。
厉北沉看着冬歉的背影,手上一片濡湿,都是冬歉的血。
他缓缓攥紧了手,心疼的不行。
不光是冬歉的伤,更是冬歉的那双眼睛,不知为何,藏满了秘密。
而冬歉也背对着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察觉他的秘密并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这个人,恐怕只有厉北沉了。
......
经过冬歉这次受伤,魏玄似乎待他更加小心了。
明明冬歉只是伤到了左手,可在魏玄的眼里,他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残废一样,冬歉想拿什么东西,魏玄都会主动替他去取,冬歉感觉魏玄像是一个大型的人形遥控器,随便他呼来喝去。
这天,魏府来了一位客人。
此人是魏玄新招揽来的暗卫,也正是此人揪出了埋伏在京城中暗杀朝堂重臣的北蛮人,虽然朝廷将这份功劳算在了东厂头上,但是这个暗卫也功不可没。
魏玄为了嘉奖他,特意招他入府,让他从自己的私库中随便挑一样物品,当作奖赏。
魏玄这些年在朝堂之中也攒下了不少好东西,他的私库比起皇帝来说也毫不逊色。
那暗卫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魏玄并不关心他挑了什么,而是专心地帮冬歉受伤的手掌换药。
这些天来,冬歉的伤口都是他照料的,他换药很勤快,不敢耽搁分毫,缠纱布的动作也格外小心,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其实在当时的情形下,用右手救他会更稳妥一点,可是冬歉的右手将来还要用来亲自手刃仇人,怎么可能毁在这件小事上,所以关键时刻换了手,才堪堪招架住了那一击。
那暗卫刺客端出一个盒子,从中找到一件宝贝,眼中一亮。
他来到魏玄面前,跪了下来:“恳请厂督将此物赐给我。”
魏玄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毫不在乎道:“还当你挑了多贵重的东西,没想到这么不起眼,既然看中了,拿走便是。”
冬歉对那暗卫拿走了什么东西也并不在意,反正横竖不是他的东西,可就在他望向他手中之物的那一瞬间,瞳孔紧缩,周围的气压肉眼可见地将了下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
当初魏玄的人马在季府尽情屠杀时,还将季府的财务洗劫一空,没有上报,擅自放入了自己的私库。
而眼下,此人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原主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那一年,小小的季年望着母亲手里的金凤发钗,两眼放光:“娘亲,这两只蝴蝶好漂亮啊。”
母亲温柔道:“傻孩子,这不是蝴蝶,是凤凰啊。”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弯着眉眼,温声道:“这可是我们娘家祖传下来的东西,等我们阿年将来长大要娶媳妇了,就把这个送给你妻子,好不好?”
孩子欢喜地拍着手:“好,阿年长大要娶一个跟娘亲一样温柔的妻子!”
此刻,这钗子却放在魏玄的府里,被当作最廉价的礼物随意赠人。
魏玄如此随意地处置了那钗子的去处,完全将那物当成了自己的私有品,还遍地它是那样的不起眼。
冬歉的眼神变得极为阴郁,指尖狠狠地抠紧掌心,血流如注

第174章 残疾的小太监
魏玄察觉了冬歉的异样,看见冬歉硬生生地将自己掐出了血,慌地去攥他的手:“你怎么了。”
有一股很强烈的,不属于他的以愤恨从身体里涌出来。
这情绪太过浓烈,几乎是无法自控。
冬歉的每根手指都在颤,他语气极冷道:“这个你不能拿走。”
那暗卫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冬歉会忽然发难。
魏玄也很是意外。
一直以来,冬歉对任何事情都从未有过太大的兴趣,无论送他什么都反应淡淡,还不如一筐橘子来到实在,可是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冬歉对某种东西有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魏玄又开始重新审视那钗子,仍旧没有从中看出什么奇特。
放在他那宝库中顶多是个充数的,完全不够看。
魏玄哄着冬歉道:“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宝贝,我私库里的东西都是你的,想要多少那多少,何至于这么执着于一个破败的旧钗子呢?”
冬歉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散不尽的冷气,他像是被魇住一般,一遍遍道:“你不能拿走....”
那暗卫知道冬歉被魏玄当眼珠子一样宝贝,自然是不能再打这钗子的注意,他匆匆将那钗子放在桌面上,对冬歉道:“大人息怒,我不要这个了。”
魏玄摆摆手道:“罢了,你再从我的私库里取些别的东西来罢。”
暗卫听了话,匆匆退去。
冬歉却仍在看着桌上的金钗,目光跟钉死了似的。
魏玄以为冬歉是对这钗子喜欢的紧,便哄他道:“你若是喜欢这个,就送你了。”
这何曾是你的东西?
冬歉极力按捺住心中的愤怒,伸出左手,意识到手心还沾着血,又匆匆换成右手,将那金钗小心翼翼地拿起来。
魏玄不明白,似是想缓和气氛一般,笑了笑:“说起来,我私库里这么多东西你不喜欢,怎么偏偏对钗子情有独钟?”
冬歉敛下眼帘,仿佛在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娶妻的时候,送给那人当礼物。”
说罢,冬歉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现在这副身子,还是不要耽误别人了。”
这宦官的身子,早就不能人道了。
似是没想到冬歉会这么说,魏玄愣了好大一会。
他从未想过冬歉何时有过娶妻的想法。
冬歉收下了钗子,不愿在这令他痛苦的地方多待,起身对魏玄道:“我想到一些事,先回我自己府里去了。”
魏玄原本还想再劝,但是看着冬歉那双没有光彩的眸子,一时之间,竟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冬歉走后,那暗卫出来,见冬歉不在,便问:“冬大人呢?”
“他有事回府了。”,魏玄叹了声气,仍在琢磨:“那漆面都褪了不少的旧钗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冬歉为何这么想得到它?”
那暗卫想了想,道:“主子若是实在在意,奴替主子查一查。”
事关冬歉,那物能让冬歉露出那么哀伤的眼神,魏玄十分重视,没有犹豫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由你替我去查一查。”
.....
冬歉回到了府中。
心中那股不属于自己的郁结之气久久没有散去。
走到府中,他几乎是脱力一般,伸手扶着墙面。
周十六远远看见他,吓坏了,赶紧走上去扶他:“主子,你怎么样?”
冬歉这才回神,摇了摇头,一步步走道正堂。
随即,他倒椅子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缓了好久才道:“我失误了。”
周十六心惊肉跳:“大人怎么了?”
冬歉攥着手里的钗子,脸色格外苍白:“我没忍住想要它....可十六,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这钗子,本该是母亲留给我将来取妻用的,我看见它就想起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走错路了。”
他久久地凝视着这金钗,像是御演乄在透过它看别的东西。
良久,他忽地叹息一声,深深靠在椅背上,声音轻微到几乎不可察觉:“我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太累了。”
周十六看见那钗子,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自从大人从季年变成冬歉之后,就从未有过任何一次情绪失控,他一直精明的算计着所有人,哪怕是再煎熬的时候,他也能强撑着露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那是因为他全家都惨遭灭门,而他是唯一能替他们报仇的人。
听说冬大人小时候也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被疼爱到了骨子里,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全家人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苦,流一滴泪,谁能想到他究竟经历什么,才会变成后来那样算无遗策,没有感情的模样。
可是原来,他也会有这般脆弱的时候。
冬歉闭了闭眼,又支出一股精力来:“若是魏玄去查这钗子的下落,他势必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最近,我就不回来了。”
周十六听了他的话,很是心疼。
冬歉一直将任务做的很出色,从未有过一次情绪失控,因为他知道,倘若自己暴露了,那都是能要人命的。
他好像随时命悬一线,又随时靠着那些仇恨独自一人顶下来,他一个人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可是,他也不过才刚过加冠的年纪而已。
周十六每每想到这一点,都心痛万分。
.....
想到自己未来可能有被魏玄识破身份的可能性,冬歉决定给这个凤钗寻一个去处。
他的府里是留不得的。
冬歉将钗子收入袖中,目光思索。
毫无预兆的,心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等冬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太子殿前。
他驻足门口,一时之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值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冬歉来了,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继续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守着,另一个早就跑了没影,匆匆来到厉北沉面前面前,向他通报冬歉等在外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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