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楼层的。
电梯启动,打电话那名男子已经挂下电话,转而注视姜宁,问他:“艺人?”
姜宁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不过发型时髦,气质和形体也摆在那里,越是这样打扮的,越会让人往明星艺人的身份上怀疑。
但对方这身行头,不像会是追星的粉丝,姜宁点了下头:“对。”
“哪家的?”
听口气,好像不混娱乐圈,也是对娱乐圈沾边的人。
姜宁老实巴交道:“是星悦的签约艺人。”
“啊,”他淡淡说,“白家的。”
“白老爷子手把手拉扯大的公司,被他白赊月简单定性为一个分公司,就连作为子公司的主体资格都没有,哈哈…这个白赊月,好好的肥肉不啃,偏去搞什么建筑,白瞎了白老爷子这么多年打下的基础。”
白赊月的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能直呼白赊月的名字,想必社会地位不比他差,姜宁选择沉默。
“话说,他管过你们吗?”
“管”这个字,在这里大概可以理解为“领导”、“关注”,姜宁说:“您也说星悦是从白老爷子那里就已经成立了,公司成规模后,老板不用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的。”
“那就是没有管过了。”对方不屑地笑,“他白赊月就是会装,白瞎那么多好看的男艺人。”
姜宁:“……”知道白赊月喜欢同性,那他与白赊月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了。
到了12楼,姜宁伸手扶着电梯门,示意让他们先出去,打电话的那名男子不动,后面两位也不动,最后,打电话那名男子像姜宁一样扶住了电梯门:“你先请。”
反正是不认识的人,姜宁不想逗留,拉着行李箱来到自己的那个房间。
姜宁进到屋内,刚放好行李,门铃就响了,从猫眼看过去,是刚才戴墨镜的男人。
他打开门,对方递给他一张名片:“我们家先生晚上想约您。”
姜宁:“!”
这才认识多久?
不,应该说,只是见过一次面,也不是,对方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个人太草率了。
姜宁没接,他往名片上瞄了一眼,“赵元庆”三个字非常烫眼睛,下面写的“惠丰集团”主席,更加佐证了这个“赵元庆”就是录制节目时,那两个常驻嘉宾小声讨论的赵元庆。
“帮我跟您家先生说句对不起,我不约。”门被快速合上,保镖也把话带给了赵元庆。
次日,许欢欢把公司人事部面试过的一些岗位都给姜宁送过来:“柏哥选中几位,他说,既然是你用,最终还是由你来敲定比较好,还有招聘的经纪人,我也找人事要来了资料。”
“嗯,我先看看。”
姜宁浏览着应聘者的资料,最后确定了一个企宣、一个司机还有一名美工。
司机是一名下岗工人,55岁,儿子在上大学,买的房子还在按揭中,拥有三十年的驾龄;美工则是一位宝妈,之前开过淘宝店,倒闭之后心无杂念,完成了人生大事,如今孩子上幼儿园,自己也有空出来挣些钱。
这三个岗位中,企宣比较重要,姜宁之后的所有资源,都要靠企宣去做宣传,从而提升口碑和扩大影响力,他选择了一位拥有类似经历的人。
他把这三份档案交给许欢欢,“跟人事部联系一下,就要这三个,等经纪人确定下来,我们这个小团队算是形成了,找个时间我们相互认识认识。”
“好,”许欢欢又从包里拿来一个剧本,“星悦每年都产自制剧,每个剧都有定位和方向,这个剧本是为你们刚进入公司的年轻艺人写的,柏哥说,男主不是你就是盛飞。”
星悦的自产剧不比别的剧low,舍得投入,服化道也精致,演员演技必须要求出色,不然公司可以随时换人而不用承担任何违约责任;另一方面,从每年的男主可以看出,星悦接下来力捧的人会是谁,这个力捧的人自然也会享尽星悦的资源。
“这个剧本其实还没写完,柏哥说,他在跟编辑处沟通,看能不能写成两个男主,或者是同番位的男主。”
姜宁在作品上确实比盛飞弱毫无争议,他去年也就在张明远那件事和《不夜城》双男主上热度大了些,真要论番位,他是竞争不过盛飞的。
“他的好意啊,我心领了,男主让他们去争,我放弃。”
“别啊哥,盛飞可能会进组《烽火》,这是中央台投资的历史正剧,我想他不会为了自产剧而放弃这么好的资源。”
《烽火》姜宁听说过,这是个香饽饽,虽然他身上没有黑历史,但毕竟张明远事件对他形象影响不小,也就放弃了去试镜的机会。
放弃了就没什么好惋惜的。
这话题暂且不谈,姜宁问:“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四,啊!”许欢欢突然想起来,“《街头美食》晚6点准时开播,哥你要一起看吗?”
“看。”他很想知道节目组最后把内容剪辑成什么样了。
节目在地方台和柠檬TV同时开播,许欢欢把节目投影在电视上,熟悉的片头开始播放,弹幕接二连三刷“久违的星期四”、“好期待陆司”、“姜宁综艺首秀”等等。
吃芥末三明治那里,镜头只切到陆司扭头涨红脸,后面乱摔东西的镜头没放出来,紧接着,就是另一组猜测环节。
猜测部分顺序打乱,竟无缝衔接在陆司摔东西之后。
【举手举手,陆司演的最像,但最可能的人就最不可能,所以不可能是陆司】
【姜宁的表演也很卖力啊,我投姜宁一票】
【太明显了,我偶然吃到过一次芥末,跟陆司的反应一模一样,这群嘉宾眼瞎的吧】
【说眼瞎的不知道节目会搞效果吗?】
到了找美食的环节,陆司找来的“三吱儿”被网友呼了满屏弹幕。
【好恶心好残忍,但是我爱看】
【刷新我三观,见过活吃小鱿鱼,没见过活吃小老鼠】
【陆司好变态,节目组好变态,我也好变态】
【想知道谁能吃这玩意儿】
AB两组都没吃,弹幕瞬间炸了:
【都是美食,凭什么不吃小老鼠?贝爷连尿都喝,你们吃一只怎么了?】
【既然定义为美食就得按照节目规矩来,你们这些艺人都太不敬业了!建议换常驻嘉宾】
【将心比心,你自己去吃一只……不,吃半只试试,你能吞下去我头割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不吃要挨骂,吃了估计还要挨骂,能不能让我好好看节目?】
【关弹幕保智商】
节目播出后#陆司三吱儿#上了个热搜,网友从质疑嘉宾的敬业到将心比心的理解,且非常感谢陆司让他们了解国内竟有这样的食物,一部分人表示看看了解下就好,另一些人表示想挑战这道美食,也有些人打算用舆论的压力让这道美食成为历史……总之,对于陆司来说,口碑没有崩塌。
“有金主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许欢欢愤愤不平,“他迟早被大佬抛弃!”
“好啦,等你再认识些人,就知道这在娱乐圈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她身边就有一位。
节目接近尾声,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许欢欢说。
姜宁问:“谁啊?”
“对啊,你们谁啊?哎你们怎么没经过允许就进来了?请你们出去!再不出去我报警了!哎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啊……”许欢欢一连串的话都没能阻止敲门的人。
姜宁转过头,是昨天电梯碰到的那三个人。
他警觉地站了起来。
许欢欢想阻止,被一大块头保镖伸手一挡,差点翻个跟头。
“别紧张,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你一起吃饭。”赵元庆约莫四十来岁,皮肤黝黑,左脸颊到鼻梁那里有道四五厘米的伤疤,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我恐怕没……”姜宁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这个节目,你也在啊。”
电视中正在播放这期《街头美食》的花絮。
“小陆打我电话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一点点小事,一句话就搞定了,你跟我吃顿饭,你也能像他那样。”
那这顿饭可不是普通的饭。
许欢欢也明白过来,这个人是陆司背后的金主,而他,现在要潜规则姜宁!
她没什么社会经验,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位先生,我们是正经艺人,而且宁哥是男人,只是演过双男主剧,没那个嗜好,请你不要骚扰我们。”
赵元庆的眼睛看过来,因为脸上有道疤,使他的眼神更加犀利凶狠,许欢欢说到后面声音都弱了很多。
保镖抬抬手,许欢欢被吓到尖叫。
“赵先生,你的保镖吓到我助理了。”
他往沙发上一坐,手肘支着下巴,朝赵元庆笑,看着一点不怵,状态轻松似的问他,“我今天是不能拒绝你了?”
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更加好看,姜宁眼尾上翘,再一笑,更加有点勾人的味道。
“不能。”赵元庆说。
“我查过你,你是星二代,有点背景,却又不是很多,如果我一个不开心,想往某个小明星身上泼点脏水,他想翻身,很难。”
他又说,“但我这个人又很好说话,从不亏待身边的人,小陆就是个例子。”
这是威逼加利诱。
如果没有两个保镖,赵元庆一米八不到的个子,根本不是姜宁的对手。
但如果拳头一出,打倒的,就是自己的前途。
赵元庆走到姜宁面前,弯腰问:“现在,可以约了?”
姜宁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说:“晚餐,我要去最高档的法式餐厅,有个徐老板的法式餐厅我去吃过,挺不错,至于酒店,我要顶层露天带按摩浴缸的总统套房,香江也就那么几家,不知道您能否预定到。”
“都依你。”赵元庆伸手,绅士地将姜宁从沙发上拉起,“绝不让你小瞧。”
走到门口,他又伸手。
姜宁:“?”
“你的手机得关机,我不喜欢约会的时候有人打搅。”
姜宁很顺从,当着他的面把手机关机。
等人走后,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许欢欢瞬间瘫软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慌忙拿出手机打给魏柏。
“魏总监……呜呜呜……呜呜呜……”
魏柏正在回家途中,没有耐心:“有屁快放!”
许欢欢打着哭嗝:“有人把宁哥带走了,他要睡宁哥。”
“什么?!”车子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尾,“你好好说,仔细说,到底什么情况!”
许欢欢把知道的都告诉了魏柏。
“赵元庆?那个人真叫赵元庆?!脸上是不是有道疤?”
“对,魏总监认识他?”
“听说过。”挂下电话,魏柏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他一个个向人打听那家徐姓老板开的法式高档餐厅的地点,接着油门一踩,直接到达“暮色”。
这事儿必须叫上席君昊。
姜宁来过这家法式餐厅,白赊月跟那位徐老板聊了很久,之后白成济出现,坏了雅兴。
如果再次见到,那位徐老板相信也会认识他。
不过从踏进餐厅开始,就没见到那位老板。
赵元庆选了个位置,可以看到香江市的夜景。
姜宁点了份法式焗蜗牛:“我吃过一点外卖,吃不了多少,您点吧。”
赵元庆没看菜单:“我记得小陆刚跟我的时候很怕我,你倒是一点都不怕。”
“你还会吃人不成。”姜宁强装镇定的时候,喜欢用笑掩饰自己,可越是笑,别人看得就越痒痒。
“不吃人,就是会把人弄到不成人样。”
他笑,姜宁也跟着笑。
跟他实在没什么话题,姜宁想去透透气,“我去下洗手间。”
赵元庆示意手下跟着。
舒文见到姜宁主动打招呼,姜宁顿住脚步,竟在这里见到了认识的人。
传言说是舒文把陆司送到赵元庆床上的,那么赵元庆与她就是蛇鼠一窝的人,他对舒文没什么好脸色,“我没见过你。”又问身后的保镖,“你认识吗?”
保镖机械摇头。
舒文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
另一头,魏柏问了好几个人都没问到徐姓老板开的法式餐厅,之后把电话打给了老陈。
“小魏啊。”老陈正在开车。
“陈叔,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在忙,你有事?”
“有个事要请教陈叔。”
老陈笑道:“小魏都成总监了,还这么谦虚。”
“哈哈哪有,”魏柏进入正题,“您在白先生身边这么久,见识多、识人广,对香江市也熟悉,有一家姓徐老板开的法式高档餐厅,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是有这么一家,那老板还是白先生的好友,”老陈说,“消费万把块钱起步,老百姓消费不起,高级白领也只是偶尔吃上一次,怎么,你要约你老婆一起去?”
“我老婆知道我吃这么贵的,还不剁了我。公司有个艺人,遇到点麻烦,被人带去了那家餐厅。”
“确定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毕竟星悦那么多艺人,不少人是有金主的,娱乐圈那么脏,很难独善其身。”
魏柏:“不是,他那小助理都被吓哭了。”
“这样啊,确实过分了,哪个艺人要你亲自出面啊……”
老陈不急不慢地与他聊天,魏柏都要急死了:“陈叔,事态紧急,您就别跟我瞎掰扯了,等回头,我请您喝酒。”
老陈说了个地址,挂下电话。
电话是外放的,白赊月听到了全部,老陈说:“应该是彦红的儿子遇到点麻烦。”
“彦红最红的时候也要陪老板吃饭,人红了难免的,小姜应该适应,这个小魏啊,太保护姜宁了。”
白赊月闭目养神,想当初难缠的韩焘也没占姜宁一分便宜,这回这个让姜宁释放出求救信号的人会是谁?
“过去看看。”白赊月说。
“这都快驶出香江市了,厉奶奶八十大寿,咱们已经晚了。”
“嗯,我跟那边打声招呼。”
白赊月向来注重人情世故,老陈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说是他肚里的蛔虫也不为过,权衡两方轻重后说:“可她是您的老师,两家关系一直交好,姜宁那边小魏已经去了那家餐厅,如果您不放心,再派秘书去看看……”
老陈懂白赊月,却又不是很懂。
“老陈,”白赊月打断,语气不容分说,“先去确认宁宁的安全。”
作者有话说:
①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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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君昊正在调酒, 吧台上趴着罗定。
“今天就你一个人?”席君昊与姜宁关系近,认得他身边的多数朋友。
“都各自有各自的活儿。”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席君昊问他:“要喝点什么?”
没等罗定回答, 席君昊拿出量杯和酒, 说,“给你特制一杯。”
杯口沾满一圈糖粉,经典鸡尾酒中加入几滴桃汁,又用镊子夹了朵桃花当装饰。
“祝你今年桃花运连连。”
罗定“噗”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感情问题烦恼。”
“你们这个年纪, 不是工作就是感情,来酒吧买醉的, 多半是为感情。”
“对, ”罗定承认,语气颓然, “我们家算有点钱,过个年我也才二十五岁,但是我爸妈已经在为我物色未婚妻了。”
“你爸妈出面,知根知底,这有什么不好?”
“不好。”罗定喝了口特调的鸡尾酒,“我喜欢男人。”
见席君昊不意外,猜测他应该也是同类人, 问道:“你有伴侣?”
席君昊:“曾经有。”
“怎么分的?”
“你这小孩,最好知道在打听谁的事。”
“我就随口问问,算不上打听, 你不说就算了, 况且你又不是公众人物, 打听一下不行啊?”
席君昊擦拭着酒杯, 眼睛直勾勾地锁着罗定, 他忽地一笑,道:“行,不过我喜欢在床上说。”
挑逗意味明显,如果那张脸不好看,罗定那拳头就呼过去了。
另一头的魏柏打听到餐厅的位置,匆忙来到暮色寻求帮忙,不管席君昊是否在忙,把他从吧台的位置拉出来:“事有轻重缓急,昊哥,这回必须得你出面帮忙了。”
“都说了我比你小别叫我哥,把我给叫老了。”
“这不您的社会地位摆在这儿嘛。”魏柏笑嘻嘻地奉承,“您当年的事迹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退出江湖后听到您的名字识相的也得退避三舍……”
席君昊拿出火机,又从烟盒抽出一支烟:“好了别说废话,有事快说。”
“红姐的儿子被赵元庆带走了。”
姜彦红跳楼那天,他们两个都在,魏柏与白赊月都见证了席君昊的改头换面。魏柏也知道,只要一提及姜彦红,姜宁的事席君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听到赵元庆这几个字,席君昊点烟的手顿了顿,看向魏柏,歪了歪头,“那还不走?”
俩人正要走,罗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是姜宁出事了吗?他怎么了?”
席君昊回去拿车钥匙,搭了一下罗定的脑袋:“还不就是你们娱乐圈那些脏事儿,放心,会把他原封不动地送回家。”
法式焗蜗牛上桌,香气钻进鼻腔,姜宁嗅着食物的味道,脸上陪着笑。
看着香江市的全景,不由得感叹,像他这种小人物,在有些人面前,连犟一犟的能力都没有。
娱乐圈为什么有演技不好但资源不断的人?为什么有演技在线但始终不被人熟知的人?差的是背后的资本、金主、大佬。
他还曾妄想一个人能在娱乐圈打拼。
回过头来想想,真的笑死。
“不吃?”赵元庆问。
“当然吃。”姜宁用刀叉了一片给赵元庆,“您也吃。”
“上道。”
赵元庆哈哈大笑,往姜宁酒杯里加了一粒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chun药,我喜欢别人主动。”他晃动酒杯,加速药丸溶解,“没什么味道,喝吧。”
姜宁不动。
赵元庆说:“我可以在你去卫生间时偷偷下药,可以让我的保镖蛮横喂你吃下,当然,你也可以主动吃下去。”
听到这儿姜宁笑了笑,拿过酒杯,似乎一点都不抗拒。
但杯口刚一沾唇,有人便与赵元庆打招呼,他便放下酒杯。
赵元庆招呼人坐下。
那人看着姜宁问:“又换了?”
“说不上。”
“哦?”
赵元庆:“第一次约。”
“啧啧啧,你家那位知道了还不跟你闹?”
赵元庆听到脸色骤变:“不准提他。”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
陆司气冲冲地冲到二楼,一屁股坐在赵元庆身边,颇有点“正宫娘娘”捉奸“小三”的味道,指着姜宁质问赵元庆:“你这什么意思?”
刚才与赵元庆说话的友人识趣离开。
“如你所见,就是你想的意思。”赵元庆坦白,不遮不掩。
“你还给我摆脸色了,”陆司双臂一抱,埋怨,“前几天还在说要爱我疼我一辈子,这才几天,一转眼就约了别人,你对得起我吗?”
这么一说,赵元庆的态度竟软了下来:“又不是第一次约别人,你看这么多年,我身边不还只有你一个人,照这点来说,我已经够宠你啦。”
“我不听我不听,”陆司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我做节目很辛苦了,你今晚必须陪我。”
陆司跟了他三年,脾气再了解不过,让保镖快速清理二楼的客人。
赵元庆看看姜宁,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揽着陆司说:“我们到一旁说。”
“不要,就在这儿说,说清楚,你今天,要我还是要他!”
赵元庆耐心地解释:“我当然要你了,没有谁比你好……”
这两个人的状态倒不像金主与小情人的相处模式,姜宁暗暗松了口气。
陆司哭着、闹着,最后开始解赵元庆的皮带。
他的舌头很软,赵元庆总是屈服在陆司的柔软和主动之下。
姜宁看着窗外,想着,欢欢应该把事情告诉柏哥了吧,柏哥会找来这里吗?现在的场面应该不用他来了吧?
“小陆这点挺好,没什么羞耻心。”
保镖还一左一右站着,大概是司空见惯了。
赵元庆摁着陆司的脑袋向自己用力一摁,心情愉悦地点了一支烟。
一个四十多的男人,一天一次,大概也差不多了。
“今天恐怕没精力再约你,我这个小情儿太难缠,下次再约你。”
等人走后,姜宁暂时松了口气。
楼下,席君昊和赵元庆擦肩而过,大概十几年没见,赵元庆竟没有认出他来。
上了二楼,魏柏关切地问:“我看到赵元庆已走,你没事吧?”
“没事。”
“怎么逃离魔爪的?”
“他小情人吃醋了。”说起来,算是陆司救了他,可陆司为什么会过来?难道是舒文?
席君昊也走了上来,交代:“以后遇到赵元庆掉头就走。”
姜宁应下,转头看到舒文在一楼向他招手。
聊过后才知道,舒文与陆司的合作理念不合,舒文一直想要陆司好好提升演技,拿作品说话,但陆司一心在赵元庆身上,都不怎么出来工作,即便难得工作,也是各种耍大牌,要舒文帮他收拾烂摊子。
“现在好了,我解脱了。”舒文笑了笑,说,“一开始我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与赵元庆在一起,后来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爱上了赵元庆,但是赵元庆就不一定了,今晚我让他过来,也是为了让他好好看清赵元庆的为人,但可惜,你也看见了,他俩之前,缘分没尽。”
小情人爱上金主,会有结果吗?
姜宁笑着摇了摇头。
“传闻说是你把弄到人床上去的……”
舒文挥手打断,苦笑着说:“太冤枉了,我哪儿认识那种人,我这是为了陆司的口碑,不惜牺牲自己的口碑。”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姜宁看魏柏他们还没下来,于是告别舒文后上楼,看到席君昊正在点餐,他点点桌上的单子:“赵元庆那小子临走没买单,82年的拉菲六位数一瓶,咱们别浪费了。”
姜宁说:“反正都没吃,吃点再走吧,今晚你们也辛苦了,我请客。”
魏柏思考得全面些,问道:“他应该不会折返吧?”
姜宁笑说:“有昊哥在,我不怕。”
“说得也是,你昊哥最近又沾酒了,你得好好敬酒款待他。”
席君昊也说:“你柏哥日常养生,碰到好酒才喝上一口,今天好好让他喝一杯。”
他指着桌上那瓶拉菲:“这是好酒,就喝这酒,再点点其他的。”
桌上已经增加了两个酒杯,杯中的酒喝掉不少,姜宁为俩人添酒,接着去拿自己的酒杯,往里面倒酒。
结果倒到一半发现不对劲:“这里面的酒呢?”
魏柏说:“两分钟前我们还没打算在这儿吃晚饭,我看这酒名贵,怕浪费,已经跟你昊哥分了喝了。”
“没事儿,我跟你昊哥都是粗人,你喝过的我们都不介意,来来,我给你倒满,一起小酌一点。”
姜宁:“……!!”
“我这杯酒,是谁喝的?”
“都说分了喝的,不理解啊。”姜宁追根究底,魏柏眼睛一瞥,“怎么?不能喝?”
不是酒不能喝,是这里面的药……
二人全然无所察觉,魏柏把酒放到唇边咪了一口,点评道,“这酒与几百几千的酒确实不一样啊,喝到嘴里跟吞咽金子一样,都舍不得吞下去,哈哈哈……”
“昊哥,”姜宁的神情已然有点点裂开,问席君昊,“柏哥不懂就算了,您也不懂吗?别人喝过的酒能喝吗?”
席君昊:“……”
在酒吧酒水中暗自下.药的不可谓不少。
“你的意思?”
“是,”姜宁郑重点头,“我那杯酒不能喝。”
魏柏平日里被老婆管多了,这方面有着超脱年龄般的纯洁:“哦?酒都不能喝,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不是小气,”姜宁不得不说,“是这里面被赵元庆放了chun药!”
“噗——”魏柏嘴里的拉菲差点喷出来,想着酒贵,又生生咽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误食一颗chun药,姜宁不禁发问:“这……这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我回家找我老婆!”魏柏麻溜地跑了,跑到楼下又折返,拽着席君昊的胳膊,“你愣在这儿看着小姜宁干嘛呢,赶紧去找解决办法。”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席君昊身上开始不对劲,他察觉过来跑得比魏柏还快。
“别跑啊,你们都喝酒了,我给你们叫代驾!”姜宁也跟着跑出去。
三人都着急忙慌地跑出门,惹得服务生以为他们要逃单,一个两个的都追了出去。
姜宁没空跟他们解释,一边在网上下单两个代驾,一边阻止着急的二人冲动酒驾。
五分钟后代驾抵达,把人安全送上车,姜宁才把钱付给了前台。
付完钱出门,看到了大门口的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白赊月下车,走到他跟前:“没事?”
他的眼中有一丝慌乱。
姜宁摇头:“没事。”有点不太明白白赊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白赊月眼中的慌乱变成了镇定,点头道:“没事就好,早点回家。”
他上了车,恢复他日常冷冰冰的做派。
姜宁觉得,他应该是担心自己的。
伸手拦了一下即将启动的车,笑着对老陈说:“陈叔能捎我一段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