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插嘴:“他很帅!”
傅言之:“……”
“那么帅哦,那你让他当你男朋友好了。”
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没有那么好,傅有物和周末对视一眼,周末赶紧服软:“再帅也没有我男朋友帅啊,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帅!都不用造型设计直接就能出道,就连穿着睡衣都能拉出去拍杂志封面!”
好家伙。
傅有物目瞪口呆:这……真的……好会说啊。
“切。”
傅言之端着自己的水杯就要走。
“你认识他,他是个富二代吗?富二代当什么明星?”傅有物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半天:“不过也确实好眼熟哦。”
“嗯,他是安茜的弟弟,我和安茜有过几次合作,见过他……你们怎么突然开始看起来明星了?”
“就刚才电视里播放了他们的视频,我感兴趣就搜了一下。”
这样啊。傅言之喝了口水,沉默了一阵子,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书房,过了半天又走了出去问两个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年轻人:“你们两个想追星吗?我叫人给你们两个买演唱会的门票。”
傅有物的冰激淋还在嘴里没下去呢,看着老哥这么突然,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啊?”
不是,醋成那个样子,还自己主动要求周末去追星吗?
“不是有的时候没有事情干吗?去试试呗,万一有喜欢的明星呢?”傅言之说:“趁着年轻什么东西都尝试一下,反正你们现在还有时间。”
傅有物说:“可是女孩子才追星。”
“谁规定的?”
傅有物:“……”
确实,确实没人规定这个。
“那你不怕周末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傅有物问,周末赶紧摇头想要表示衷心,谁知傅言之冷哼了一声:
“我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还和末末谈什么恋爱。”
“可是他们年轻啊,平均年龄才二十岁!”
傅言之:“……”
第98章 傅,傅言之?!
演唱会在周末生日的前一天,那天海城很意外地下了一场雪,周末最终还是没去看演唱会,傅有物去了,带着自己买的应援棒和手幅走的VIP通道,回来就抱着周末激动得蹦蹦哒哒,说自己以后要当个经纪人。
周末:“???”
“你想一出是一出。”
“你不懂,你没去现场,没有体会到那种震撼!”傅有物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棒:“你不知道全场合唱的时候,那种心灵上的共鸣!我以后就要造星!我要当创造星星的人!”
“那你怎么不去当明星嘞?你长得也很不错。”
“他唱歌难听,演戏还笑场。”傅言之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说:“从小到大上台表演节目,说一句笑一句,心里特别藏不住事。”
“你别拆穿我呀!”
“你当经纪人……这行很吃资历和人脉的。”
“没关系!我熬得起!”傅有物挺直了腰板:“有我大哥在,人脉还是问题吗?”
傅言之看着他,一脸无语:“你从小干什么都没个长性,从小到大换了八百个梦想,你以为娱乐圈那么好混的啊。”
“我不管!”
周末:“……”
“孩子愿意干,就让他试试呗。”
“你又在那里护上了!”傅言之一瞪眼睛,见傅小五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我给你联系一家娱乐公司……咱们家也没有文娱产业啊。”
说着拿着手机就走进书房了。
挺好啊。周末看着傅小五兴冲冲地开始准备考经纪人证书,还挺欣慰,知道自己以后想要干什么了就有了动力,那就是一件好事,只可惜他现在依然没有什么职业规划。
可能确实需要见过更大的世面才能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小五今天带过来的。”傅言之把一个礼品盒子放在周末面前:“这是你的生日礼物,他用心准备了很久,提前送给你。”
“那太好了!”周末迫不及待地打开,发现是一个柴阿哥同款放大版地玩偶,看上去憨态可掬的,触感也很柔软,周末欢天喜地地把玩偶抱出来,把脸埋在柴阿哥的肚子里。
“那我晚上要抱着这个睡觉。”周末说:“我现在有两个狗狗玩偶了。”
傅言之:“???”
“你抱着狗睡觉那我怎么办?”
“我不管!”
越来越任性,但是傅言之还没办法,他还偏偏就吃周末这一套,晚上看着周末把大狗玩偶抱到床上,还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真是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傅言之抱怨。
周末一手抱一个玩偶,脚还不闲着,脚尖去够胖胖,整个人像是被埋在了柴犬堆里一样,乐呵呵地躺在床上,装作没听见傅言之的话。
他最近的状态不错。傅言之想着,等他的生日过去了可以带他去宋医生那里复查一下,估计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他现在一共有了三只狗,但是胖胖作为唯一的活物还是独得恩宠的,周末坐在地上使劲儿搓胖胖的狗头,傅言之看着都感觉头皮疼。
“末末,早点睡觉,明天要早起回家过生日。”傅言之把周末抱了过来,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明早上给你煮一碗生日面吃怎么样?”
周末高高兴兴地回答:“好呀!”他笑着,小虎牙露了出来。
“那早点睡觉,明天早上不许赖床。”
周末嘴上答应着,说是马上就睡觉,但是他不可能那么安分,深更半夜趴在傅言之身上轻轻地扯他的头发。
傅言之被扯醒了。
“怎么了?”傅言之拉住他的手:“怎么不睡觉,哪儿不舒服?”
“我饿了。”
周末趴在他的耳朵边悄悄说,这不知道这屋子里就他两个人这是在防着谁,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傅言之耳边,傅言之摁住他不安分的手。
“那我给你煮点面条。”
“我想吃烤肉。”
傅言之听见这话慢慢清醒过来,低头看着周末,发现周末正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在黑夜中发着光,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是他在咽口水。
“我想吃烤肉。”周末又说了一遍。
“那咱们不吃太辣。”
“可以可以。”
于是,两个大馋鬼三更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出门找24小时营业的烤肉店,还真让他们在小区附近找到了一家,去的时候老板都快打烊了,见二人来到这里刚要拒绝,傅言之给他塞了一笔小费。
老板:“二位里边请,我这刚好要来进货,你正好能吃到一天中最新鲜的肉。”
“那就要两盘猪五花,两盘肥牛,再来两盘牛排肉。”周末指着菜单:“我还想吃烤蘑菇!”
傅言之听着,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噗呲”一声笑了。
周末觉得他的笑点有点莫名其妙,用很奇怪地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接着点菜:“还有这个,生菜,要两盘。”
烤肉店上菜很快,没过一会儿他们点的东西就齐了,周末迫不及待地在锅上面刷了一层油,片好的牛肉下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流口水。
烤出来的牛肉,周末先给傅言之包了一个塞到他嘴里:“我烤的肉,最好吃!”
可怜的傅董事长,还没体会过这么粗犷的吃烤肉的方式,生菜包裹着烤肉,整整一个拳头大的东西直接塞到他嘴里,他甚至腾不出来嘴说话,只是“呜呜”地点着头。
“香不香?”
傅言之点头,他怀疑周末想噎死他。
等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周末又一个大菜包塞了过来,随即还附带了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那表情好像在说“你看哥宠你吧”
傅言之噎得直翻白眼:这份爱有点太沉重了。
等二人吃的差不多时已经是凌晨,两个人拍拍肚子一路吹着寒风回去的,周末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傻乐,牙都被风吹凉了。
“小心一会儿呛风。”傅言之把他的嘴捂住,“嗓子才好多久。”
“我还挺开心的,傅言之。”周末乐呵呵地说:“我简直太喜欢你了。”
“你开心就好。”傅言之说,“末末,下次再出来吃烤肉,还是我给你包吧。”
周末回家,搓了搓自己冻得发麻的指尖,把给胖胖打包回来的剩肉放到他的狗盆里,看着胖胖吃得香,自己又没忍住狠狠rua胖胖的狗头。
“末末,早点睡觉。”
“诶!来了。”周末跑回房间钻进被窝,还顺便亲了傅言之一口:“晚安。”
“晚安。”
周末睡觉一向安静老实,可能一整晚都不太动,一般他都是以什么姿势入睡,就会以什么姿势醒来,但是第二天一早,傅言之是被周末的一声惊叫吵醒的。
他再看向周末,周末的眼神里是他从没见过的陌生与惊恐。
“傅,傅言之?”周末退到房间的角落,眼神中满是惊恐和警惕,像是一只幼兽竖起了全身的毛。
什么?!
周末一睁开眼睛就是那块长满了霉斑的天花板,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小床上,谨慎地盯着四周的环境,夏日的燥热闷出来一身黏腻的汗,挂在墙上老旧的挂历上写着:
7月24号
我……我回来了?
我这是回到了工地事故的前一天?
周末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下铺的工友还在睡着,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周末坐在床上,出身良久,随后又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胳膊上是熟悉的晒伤,手指干裂起皮,远没有之前的细嫩白皙了,被掐过的一片皮肤迅速泛起来红,钝痛的感觉像是刀子在割人。
不是做梦。
那爸爸和妈妈呢?我哥哥呢?
傅言之呢?
是假的吗?
周末瞪着眼睛,面色惨白,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吵醒了一部分睡着的工友,但周末顾不上那么多,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一推开门就是尘土漫天的工地。
不对,不是这样的……明明前一天晚上……就在四个小时前,我还和傅言之出去吃了烤肉,对,是冬天,我们顶着寒风出门的,怎么……
“周哥……”
曹小豆揉着眼睛走到周末身边:“你咋了啊,没事儿吧,我看你刚才摔得那一下挺狠。”
周末猛然回头,面色苍白,眼睛红得像是快要滴血,脸色比死人还差,瞬间把曹小豆吓清醒了:“卧槽,周哥你咋了啊,你生病了?我带你去诊所?”
周末不说话,盯着前方尘土漫天的工地,神色看上去有点神经质,怪吓人的。
“我,我知道了。”周末声线颤抖着说:“是梦。”
“是梦,对,哈哈哈,怎么能那么耍我呢,一定是梦,是这样的,我妈呢?我哥呢……”周末说到,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傅言之呢?傅言之呢?我得去找他啊……”
“你哪有什么妈?哪有什么哥啊?”曹小豆拉住周末:“什么傅言之?啥啊周哥,你被梦魇住了?你再去睡一觉?”
“耍我。”周末嘟嘟囔囔地,“对,睡一觉,梦醒了就好了,梦醒了就有傅言之了。”
曹小豆把人送回床上,嘱咐他:“六点咱们开工啊,周哥你别起晚了。”
周末背对着他,双目紧闭,牙齿不自觉地咬住嘴里的软肉:对,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操!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待着啊!老子有家!”
傅言之家里,周末焦躁地转来转去,一脚踹翻了客厅里的茶几:“傅言之!你这么关着老子干嘛!”
傅言之的睡衣还没来得及换下,看着暴跳如雷的周末,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但是这场噩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他说:“在我的周末回来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你知道。”周末看着他,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他不是我。”
“我知道。”傅言之说:“我不在乎,你最好老实一点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你也不想留在这里对吧。”
“操!这他妈是我的壳子!我死了就能回去了!”
“不可能。”傅言之说:“你别指望做一些没有用的举动,你最好祈祷周末能赶紧回来,要不然,我真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傅言之虽说表面上没什么太激动的情绪,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冷静,但可能就是因为太冷静了,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唬人,周末心里想要发作,但是无从下手,只好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那我现在应该做一些什么?
傅言之想着,怎么办?末末不是说好了不走了吗?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周末的那个什么……系统呢?
他联系不到……
“我现在需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末轻蔑地一笑:“怎么?他没告诉你?”
傅言之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其实很简单,借尸还魂你听说过吗?我是在今年夏天和裴即的那次冲突住院之后离开的,有人跟我说……我其实只是在这个世界的里的配角,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得到幸福,反而下场还很凄惨,问我还愿意在这里待着吗?我当然不愿意。”
周末接着说:“所以我就离开了,但是没想到我离开之后,我这副壳子就被人占了,但是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厌倦这里了。”
“我不认识你口里说得那个周末,但是我知道他占了我的壳子之后,简单地了解了他一下,孤儿,从小被福利院虐待,现在和我一般大的年纪,现在在工地里打工赚学费,死于一场工地事故。”
“死……死了?”
“没错,被工地上掉落的砖头砸死的。据说死后连灵堂都没有布置,直接火化了。”
“那周末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周末耸耸肩:“别问我了好吗?大哥,我也很想回去啊,我在那个世界有家有爱人,欸!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懂吗!我真的在这个鬼地方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你怎么知道周末的事情的?有人告诉你?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系统。”周末回答:“我们每个穿越的人身上都会带着系统,它会给我们下发任务,这是我们重获新生的代价。”
前些日子在和周末对话的那个奇怪声音就是系统。
“你现在能和你的系统联系上吗?”
“我早就试过了,没用。”周末说:“系统就像断联了一样,怎么也联系不上。”
“诶,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每个人生活的世界其实都是被很多个故事串连起来的,你的弟弟傅有物和裴即就是其中的主角之一,我们只是配角而已,主角,对于这个世界的运转特别重要,或许你可以从他们两个找突破口……”
周末话还没说完,傅言之的手机就响了,来电的人是周云宁,叫傅言之赶紧把周末带回家,妈妈已经煮好了长寿面等他呢。
傅言之摁了免提,对面说的话就这么传到了周末的耳朵里,他听着嗤笑一声:“呦,还记得我的生日呢?周夫人亲自给煮的长寿面,多新鲜。”
“末末身体有点不太舒服,今天不适合出门……”
“不舒服?又生病了吗?哎呦我就说这臭小子脆皮,你看看这半年都生病几次了?傅言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弟弟伺候好啊!”
周末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责备的声音,沉默良久。
“我们今天就不去……”
“去!”
周末突然说:“都准备了为什么不去啊!我们去!”
“末末,不是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没有,我好着呢,傅言之在放屁。”周末说道:“我这就过去了。”
第100章 秩序中心
“周哥啊,你坐下来歇一会儿。”曹小豆拍拍身边的位置,“你歇会儿吧,你干的我都害怕。”
周末捏着被热水烫瘪了的水瓶子,坐在曹小豆身边。
“你咋了啊你今天?你咋不说话?”曹小豆问:“刚才我叫你起来吃饭你也不说话。”
周末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摇头:说不出来。
“你这毛病,动不动就失声,你去医院看过没有?要是实在不行咱去医院瞅瞅吧,别是什么大毛病。”
周末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想他还是想回去的,那里有他的家人和爱人,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交一些朋友,但是那终究不是他的。那还有机会会回去吗?
原主会同意吗?
周末把脸埋在膝盖上,想着:那我该怎么办?权当做了一场美梦,现在梦醒了?可是为什么呢,他自认为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周末盯着地面出神,曹小豆见他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好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小心翼翼地开口:“周哥,要不你今天请一天假?休息一天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看,工地这么容易受伤,万一再伤到了得不偿失啊。”
周末看着他,点点头。
他想他得好好活下去,就算傅言之不在他身边。
如果因为生活回归了原样就寻死觅活,那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末起身拍拍曹小豆的肩膀,示意他,他没事,起身就去找工头请假,出门就坐上公交车去医院了。
再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周末拎着医生给开的补品和药走出了医院,刚出门就接到了福利院打来的电话,周末张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嗓子疼的要命,只好接听了电话放到耳边听院长输出。
“周末啊,最近打工还好吗?”
周末“嗯”了一声。
“阿姨不想给你打电话的,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这不是夏天了吗?咱们福利院的孩子得买点夏装了,这还差一点……”
“我没钱。”周末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回答道:“你找别人吧,我没钱。”
“没钱?你不是刚发工资吗?怎么会没钱呢?你听话,先给小朋友们买上衣服……”
“是给你买还是给小朋友买啊,孩子们的衣食住行都有专门的人捐赠。”周末看了手里那一袋子药,说道:“更何况我确实没钱。”
“怎么可能,你的钱呢?”
“去医院看病了。”周末揉揉自己因为饥饿开始翻腾的肚子:“你以后也少来找我吧,我不欠你什么,也没吃过福利院什么饭,顶多就是借了你们一张床,我想我这几年给你们的钱也够买张床得了吧咳咳……”
“你年纪轻轻的,能生什么病啊,忍一忍就过去了,干什么那么娇气?”院长的声音明显变了:“福利院把你养那么大,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周末叹了一口气,看着各项数值明显不合格的化验单,医生警告他的话语好像还在耳边萦绕:“年纪轻轻的,怎么能一身病呢?不吃饭还熬夜,现在不把你的身体当回事老了怎么办?你再这么样下去,根本就活不到四十岁!”
“我说了,我不欠你们什么。”周末说:“我以后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了,你们好自为之。”
“周末!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随便她怎么说,周末挂掉电话,公交车到了福利院,周末下车走到那条小巷子里,顺手在废弃的垃圾桶里找出来了一根木头棒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
院长,还有院长那个大胖儿子都在福利院里住着,周末从小可没少挨那个大胖小子的揍,既然决定了为自己活一把,那前尘往事总得清算清楚。
要不然的话,他这口气咽不下去的。
周末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我总得先活下去……活下去,然后再去找傅言之!
他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叹了口气:嗓子好痛。
傅言之开车载着原主周末回到了周家,周家已经布置好了场地,彩带气球以及随处可见的小礼盒,足以证明周家人对于今天的重视,周末进来先是环视了一周,对傅言之说:“你们还挺重视他。”
傅言之看他一眼,警告他:“你别乱说话。”
“你以为我傻啊……”
“末末回来了哦。”崔丽丽高高兴兴地要去牵周末的手,却被周末一个闪身躲开,崔丽丽却没有在意:“妈妈给你煮了面条呢,过生日不就得吃长寿面吗?快过来尝尝!”
周末点点头:“是得尝尝。”
周云宁跟在崔丽丽的后面看着周末,越看越觉得奇怪,走到傅言之身边:“你们吵架了?”
傅言之摇摇头。
“末末你尝尝看?”崔丽丽说:“妈妈在这里煮了两个荷包蛋呢。”
周末说:“我从来都不吃荷包蛋。”
“啊?”崔丽丽的笑容收敛起来,看着周末,很失望地说:“妈妈记得你很喜欢荷包蛋的啊。”
“那你记错了。”周末说着,把碗里那几个荷包蛋挑了出去,又加了一些辣椒油放到碗里。“都看着我干什么呀?吃饭啊。”
周云宁看着周末,欲言又止,但也终究是没说什么,独自把傅言之拽了出去。
“周末不对劲。”周云宁第一句话就是:“他看上去太不对劲了。”
“嗯。”傅言之点头:“你发现了。”
周云宁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原地转了几圈,说:“其实这几个月,周末性格变化那么大,我也不是没起过疑心,什么可能我都想过了,但是实在没办法解释,你给我交个底,周末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傅言之想了一会:“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真实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你可以;理解为,从前的周末和现在的周末是两个人,而今天,从前的周末回来了。但是我的周末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云宁看上去更烦躁了,踹了一脚垃圾桶:“我就知道这小混蛋换人了,那现在怎么办?操!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周云宁刚想说他,但是他忽然发现傅言之的面色看上去有点吓人,他从没见过傅言之这副表情,好像杀人犯。
“我想我已经有办法了。”傅言之说。
那天,系统好像和末末提起过,主角是秩序中心,如果主角发生意外的话,会引来总部的注意。
他需要找一个和所谓的系统对话的机会,然后才能知道他的末末到底去哪里了。
“周末就先留在这里了,你们看好他。”
“你要去哪里啊?”
“我去找小五和裴即。”
不能打架。
周末拎着棍子,偷偷地翻进福利院,馒头的骨灰还埋在这里呢,我把馒头的骨灰带走我就走。
不能打架,周末又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一遍:就算是为了自己,周末,现在没人给你兜底了。
可就这么算了吗?我从小到大受到的这些委屈,我该怎么办?
傅言之,我该怎么办啊?
周末凭着记忆,走到了福利院后面的那棵大树,馒头的小骨灰坛就埋在这下面。
对,把馒头带走就好了,不能打架,不能打架……
好他妈窝囊啊。
周末一边刨坑一边想着:就算是没有了傅言之,我在这个世界依然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我还要上大学,大学毕业之后我还可以找工作,哪怕自己一个人,哪怕自己一个人,这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我可以的,过去的那二十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就算是为了傅言之不可以去死,周末。
周末挖了很久,没见馒头的那个小小的骨灰罐子,正在他怀疑是不是挖偏了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嗤笑:“你在找你那条死狗的骨灰啊?”
周末猝然回头,见院长的那个儿子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满是轻视与不屑:“还真是稀奇,一条狗的骨灰还至于你大老远跑过来。”
“张虎!”周末看着他,眼眶猩红,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小土坑:“我埋在这里的馒头的骨灰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不就是一条狗的骨灰。”
“是你偷走了!”
“一条狗的骨灰,有什么值得偷的。”张虎站在周末面前,猝不及防一脚把周末踹进土坑里,“你这是在用什么眼神和我说话,周末,你这么多年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你还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这里是福利院!”
“你也知道这里是福利院,这里的孩子都是被人遗弃的,你是什么东西,周末,你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张虎的脚踩在周末的身上,用力碾了碾:“我说的对不对啊,小流浪汉……呦,眼神这么凶啊,周末,你再瞪我啊?”
“混账!败类!”
“啪!”
在耳光下去的那一瞬间,周末抄起手边的木棍就往前砸去,只听见张虎的一声哀嚎,他瞬间被掀翻在地,周末压在他身上一拳砸下去:“你说我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姓张的!我不欠这个福利院什么!”
周末又往下砸了一拳:“该还清的我都还清了,你们想凭着小时候那块巴掌大睡觉的地方绑住我一辈子?”
又是一拳下去:“做梦!”
“就你也想翻身,你生来就是在烂泥里的。”张虎朝他吐了一口血沫子:“连条狗你都保不住,煞星!”
“不用你来评价我!”周末的拳头收了力道,但几拳下去张虎的牙齿隐隐有松动的迹象,张虎卯足了劲儿就地一滚,周末被他带倒,他看准了时机一脚踹在周末腹部,抓起他的头发恶狠狠地朝着大树撞过去,只听见“邦!”得一声巨响,一道蜿蜒的血迹从周末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小杂种,真以为考上了大学就鲤鱼跃龙门了?!”张虎的拳头雨点似的落了下来,他从小吃得好,长得壮,力气比周末大了一些,院长还送他去学过拳击,哪怕周末也算是一个比较能打架的人,却从来都没在他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周末只来得及在浑浑噩噩中护住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