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在这里吃了饭,买了老姚家几匹老土布,说好了是要回去做被褥的,不然姚大婶都不想要钱了,就这,还多给了古羽半匹料子,是直接从纺织机上拆下来的,非得要给他带回去不可。
古羽却之不恭,收下了,拿了东西吃了饭他就回去了。
下午到了桃花坞,他先去了张龙张虎家,请两位嫂子,先给做两床厚实的棉被和褥子,再做六套厚实的棉袍,还要给他跟靳不二量一下尺子,做冬衣。
包括手筒在内,布料绰绰有余,棉花也多了三五斤。
他还买了针线,以及两大包的蜡烛,当做灯火了。
更是一家送了一扇猪排,给工钱就不是这个味儿了,给吃的和用的才好,显得亲近,又给孩子们带了十几根麻花。
这东西油炸的,好吃。
他自己也买了一些,可以放一段时间,起码三五天是没问题的,带着东西回了家,靳不二没在院子里,而是在屋里。
“我回来啦!”古羽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嗯。”靳不二还是那个回答。
古羽没在意的是,每次他的回答,的确是很简单,但是那个“嗯”字,就像是在耳边。
他没什么这方面的常识,将东西都卸下车,小驴子安排好,又把东西送去了厨房,药房和屋里。
最后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厨房,打开锅子才发现,晚饭早就放在锅里了,他只需要加热一下就能吃。
是张大嫂的手艺,一份腊肉蒸菜,一份凉拌的野菜,还有半锅米饭。
而旁边还有几个煮熟了的咸鸭蛋,以及大概是中午剩下的切了片儿的腊肠。
古羽的腊肠是买的辛辣口味的,这个时代他没看到辣椒。
辛辣的味道来源,是芥子和吴茱、萸以及胡椒粉等调味品。
麻利的热了饭菜,端去了病房,跟靳不二一起吃:“我都安排好了,这两天就做得衣服和被褥。”
“好。”靳不二低头吃饭。
吃过了饭古羽收拾好了就给他把药端来了:“喝吧!”
靳不二接过了就一口干了,吃药从来不费劲儿。
“对了,你今天好点了没?我明天给你号一下脉。”古羽坐在那里跟他聊天:“看看是不是要调理一下药方。”
“好。”靳不二就一个“好”字回答。
“你这么闷可不行啊,要多说话,才能让你的思维越发的清晰起来。”古羽问他:“最近想起来什么没有?”
他以为靳不二会摇头,结果靳不二竟然认真的细想了一下:“有一些,嗯,不确定。”
古羽顿时来了兴趣:“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比如说一些零碎的片段?或者是什么东西引起了你的熟悉感?”
如果靳不二能想起来什么,那可太好了。
古羽不是周扒皮,靳不二如果能想起来,联系到他的家里人,当然是要回到家人的身边啦。
虽然他救了他,可他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救人的,只是医者仁心而已。
“不知道。”靳不二这次摇头了:“我觉得有些熟悉,可想不来了。”
同时头疼,他的脸色一白。
古羽注意到了,赶紧喊停:“好好好,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急这一时。”
人都这样了,他还催什么催?
第二天张氏兄弟就找来了,他们俩负责上山砍伐毛竹,古羽在家负责设计炭窑。
张家妯娌俩负责做饭,为此,古羽家的小野猪,都送去了老张家炖了吃。
反正如今就他们三家人在,倒是能放松不少。
古羽见过烧炭的炭窑,很古旧的那种,还是在农家乐见过的呢,还有人想真的烧炭,可惜没有合适的材料。
但不妨碍当时好奇的游客们,对着炭窑一顿研究。
如今这不就用上了么。
所以古羽他们兵分两路开始做准备。
张家妯娌俩不仅要做饭,还要带孩子,做家务,并且抽空给古羽做衣服和被褥等针线活儿。
大家都很忙呢。
唯有靳不二,坐在庭院里晒太阳,身边趴着两只狗。
跟大家的忙碌一对比,相当的清闲。
但是他病号的身份,也让人说不出什么来,也不能让他干活啊。
中午的时候就凑合吃了一顿,张氏兄弟没回来,他们带了干粮上山。
下午的时候回来了,一人拖拽了一大捆三五年长成的大毛竹,古羽那边已经将炭窑搭建了起来:“一晚上怎么也得干透了,明天开始用柴草熏,后天就能烧竹炭了。”
“不能用火熏干吗?”张虎是个急性子。
恨不得第二天就烧炭,第三天就出窑。
“不能。”古羽摇头:“用火烤容易烤出缝隙,那就不好了。”
烧炭说白了就是植物炭化,要封闭的环境,你要是透风,那还怎么无氧啊?
“听古羽的,这个炭窑建在咱们家后院里,用柴草垛围着,以后别让那两家人看到。”张龙早就想好了,这在自家后院的东西,谁敢不经允许就伸爪子来扒拉?进来就一箭射出去,他的箭法也不错,到时候就说对方是来偷东西的,上衙门都不怕。
于是第二天他们兄弟继续上山砍竹子,古羽继续捣鼓炭窑。
一直到第三天,古羽才让他们拉开竹子,开始烧炭。
这一天,连靳不二都拄着拐来了,他现在可以慢吞吞的走路,但还离不开拐。
张龙看古羽不在意靳不二在一旁观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挡一下靳不二的视线。
可靳不二就当看不明白一样,就站在那里不离开。
古羽将炭窑填满,封死之后开烧……虽然头一次做,但是他稳得住啊。
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古羽想了想:“我们别干等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们俩没什么事情。”张氏兄弟还真没什么事情。
倒是张家大嫂,听说没事儿,赶紧开口:“你俩过来量一下尺子,做衣服呢,还有啊,当家的先去砍柴。”
于是四个老爷们儿,都听女眷指挥。
古羽跟靳不二量了一下尺子,俩妇女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人家丈夫还在这里呢。
倒是量尺子的时候,大家才发现,靳不二这身高可真不低,八尺半,这要是穿上靴子,快九尺了。
身材也好啊。
古羽就不行了,而且古羽这身材还有些消瘦,看的张二嫂子直呲牙:“你这可瘦了,多吃点肉,胖一点才好。”
“我这是天生的,呵呵……。”古羽能说什么?他也很想胖一点,高一点,壮一点什么的,可他天生骨架小,还真不是什么人高马大的胚子。
“这腰太细了。”张虎随口说了一句。
靳不二听见了,眼睛就盯上了古羽的腰,是挺细的,比旁边两个妇道人家都细。
“他才多大?要是现在就虎背熊腰的,以后还不得成个胖子啊?”张虎笑着道:“当年我也是个少年郎呢。”
“当年你可比他健壮多了。”张二嫂子呲牙。
大家一顿哄笑,古羽在这些人里年纪应该是最小的,被大家当弟弟一样看待。
古羽也是无语了:“都看我身材干什么?看我的医术,看我的人品。”
“毛都没长期,品什么品?”结果被劈柴回来的张虎吐槽了一顿。
又一阵哄笑,大家还挺开心。
中午的时候,俩妇人做了一顿丰富的午饭,特意蒸了腊肠,还有腊肉爆炒的青菜,以及蒸了好几只自己家的风干野鸡。
一群人吃了个饱,等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可以开窑,看看竹炭烧成了没有?
都很紧张啊!
就连靳不二都有些好奇:“能成?”
“应该可以吧?”古羽也说不准。
靳不二心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烧制竹炭的,都是木炭。
古羽让张氏兄弟打开了炭窑,终于看到了里头东西的全貌。
作者闲话: 今天五更,两万字以上哈!谢谢大家对江湖的支持。
张虎他们也高兴的不得了。
整整齐齐的黑色竹炭,并没有一般炭的气味,反倒是有一股竹子的味道,而且形状完整,就连靳不二都觉得,哪怕这竹炭不好烧,也能比一般的木炭卖得好,主要是自带清香。
冬天烧炭取暖,除了添加一些果壳与子核,炭就剩下一点酸臭气了。
哪儿能有这竹炭自带清香来的自然?
“这能烧火取暖吗?”张氏妯娌俩更关心的是实际使用效果。
“要是真的能烧了取暖,冬天也不怕孩子们冻着了。”
妇道人家想的就是孩子丈夫这个家,男人们则是想的可以不可烧了竹炭卖钱。
“烧一下不就知道了!”古羽拿了上头的几块:“不过事先说好啊,竹炭毕竟是竹子烧制成的,你们也知道,竹子烧火的时候,有点吵。”
“那倒是。”这个大家都知道。
“其实也挺好啊,挺有古意的。”古羽将竹炭交给了两个嫂子去烧个火盆试一试。
“嗯?”只有靳不二,看向了他,等待下文的意思。
古羽神奇的明白了他这个“嗯”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他继续道:“古时候说的爆竹,爆竿,最早不就是烧竹竿,发出响动,来报平安,驱邪祟嘛,只是现在改成了鞭炮而已。”
而且鞭炮还是起步阶段。
如果说热武器是火药成长成了巨人之后的形态,那么现在的鞭炮,就是刚刚诞生而已。
连炮房都是衙门在经营,毕竟这东西的配方,没人知道,只有朝廷的火炮匠人会配置。
以张氏兄弟的教育程度,他们也不会口口相传这种事情,但是靳不二倒是记得,的确是这么一个说法。
鞭炮的诞生,也不太久。
“真的吗?”果然,张氏兄弟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真。”这是靳不二给的肯定答案。
张氏兄弟俩更兴致勃勃的开始从火窑里往外捡拾竹炭了,都轻拿轻放,万分小心的样子。
一窑出了一百二十多斤,三家人分,一家分了四十斤,剩下的碎炭,古羽都要了。
“这样的碎炭可以用来配药。”古羽将那些碎的不能再碎的竹炭,专门用了一个小布包包起来,还挺珍惜的样子。
“这也是药材?”张虎觉得黑了吧唧的炭,不管是什么,都是用来烧着取暖的,做饭都奢侈。
“当然,不过只能外用哦!”古羽赶紧告诉他们:“不能乱吃。”
这竹炭中含有乙酸、乙醚等等成份,对皮肤的过敏、气喘、脚气有作用。
而且长期使用竹炭牙膏、香皂、洗面奶、美容霜和竹炭浴,能促进皮肤角质软化,使皮肤增白清爽,光滑柔润,起到护理皮肤的作用。
最主要的是,它对皮肤病有一定的预防和治疗效果。
更别提其他的用处,可以说是一炭多用的最佳参考物。
“谁没事儿吃它呀。”张虎看着黑漆漆的竹炭,一点食欲都没有。
不过张氏妯娌俩却很高兴的告诉他们:“能烧,热乎的很,也旺火,的确是有点响动,别的没什么。”
“响动怕什么?又不是地动山摇。”张龙搓了搓手,看着古羽:“要不,再烧一窑?”
他们只搭建了一个火窑,一次也就能烧一百来斤,多烧点,也好冬天好过一些,何况还有梅雨季节要指望这些竹炭呢。
“你们去砍竹子,我在家烧,再起两个火窑。”古羽也擦拳磨掌:“一家先攒个三五百斤的竹炭再说。”
因为不止冬天要用,梅雨季节也得用。
“行!”张龙非常麻利的点头。
古羽看张虎看了火窑好几眼,就又说道:“等最后两窑的时候,你跟张大哥也试着上手烧一下,学一学怎么烧。”
“哎!”张虎高兴了。
靳不二看了一眼古羽,这个人还挺大方。
“那我们去做饭!”张大嫂美滋滋的道:“想吃什么?”
“我家那两只老母鸡,麻烦大嫂收拾下,再给做了吃吧!”古羽笑着道:“别人送的,我这也不会料理。”
两只老母鸡,一直养着呢。
“行!”张大嫂不跟他客气。
两只老母鸡,炖了之后,三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二嫂特意用剩下的鸡汤煮了热汤面,大家伙儿干劲十足,就连靳不二,都被分配了一个活儿:帮着看几个小娃娃。
“我?”靳不二的眼神透露出来一种复杂的情绪,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人分配个看孩子的活儿。
“就俩能跑能跳的,剩下那俩都还小呢。”古羽把他跟孩子一起关在了屋里:“你看着点就行,他们也不会多麻烦。”
何况有个小姑娘在,能看的更轻松一些。
说完他是转身就走,靳不二在窗户那里看到他,忍不住伸出了手,但是嘴巴张了张,到底没能发出声音喊人。
要是这个活儿都干不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看了看四个大小不一的娃娃,靳不二沉默了。
古羽一个劲儿的干活,总算是在两天之内,又搭建好了两个火窑。
张氏兄弟俩也蛮出力的,他们俩倒腾回来好多大毛竹,古羽看着这些毛竹,问他们俩:“该不是把山头上的毛竹都砍了吧?”
“没有,这是挑选的粗壮毛竹,其余的都留着呢,何况那山顶的一片没什么,主要是我俩在后山往里走的另一片山头,发现了好大一片毛竹林,那里才多呢!”张龙道:“还有不少的野物,下次去那里打猎。”
“哦,只要别把山顶剃光了就行。”古羽放心了。
竹子这个东西,你只要放任不管,三五年就能发展起来,竹鞭在地下延伸,冒出来的竹笋,迎风见长,那叫一个速度啊。
属于可持续发展的可再生资源。
烧炭的活儿虽然又脏又累,但是对古羽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而对张氏兄弟来说,是学了一门手艺,以后不当猎户了,也能做个炭户。
三个人都挺积极,而且古羽特意叮嘱他们,对于烧炭的各项注意,尤其是对空气的要求,因为很多人,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烧炭操作不好,容易把自己闷死。
他把各项注意都教给了张氏兄弟。
一点没有藏私,甚至后来的两天,他都没碰火窑,让张氏兄弟亲自动手,烧了两次竹炭,一次烧失败了;一次烧成功了。
“没关系,再各自烧一窑。”古羽鼓励他们俩:“这玩意儿,熟能生巧。”
“行!”张龙一咬牙:“烧坏了也没啥,这竹子又不花钱来的。”
嗯,就这一点,他们不心疼。
古羽呲牙:“你说得对!”
过了两天,总算是结束了烧炭的活动,三家各自存了一千多斤的竹炭,古羽光是竹炭碎片就攒了两大麻袋。
回到竹屋,终于不用看孩子的靳不二,悄悄的松了口气。
这几天他简直度日如年。
倒是他们回来的第二天,张家妯娌俩送了东西过来:“你要做好的衣服,棉袍,被褥和枕头,剩下的布料和棉花,听你的,给家里的娃儿做了衣服。”
“行,谢谢嫂子们。”古羽一个劲儿的道谢,没办法,就算他家里多了一个人,可靳不二也是个男人,他们俩针线上都不擅长,只能靠外人来做了。
可是古羽还有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亵衣亵裤怎么办呢?
哦,亵衣亵裤,就是古人的内衣和内,裤……。
这个,要已婚妇女给做好像不行啊!
没办法,古羽只好又跑了一趟姚伟大叔家,期期艾艾的跟姚大婶说了一下自己的苦恼,把姚大婶都给逗笑了:“这个你放心吧,我给你做,你年纪都比我儿子还小,害羞什么?总不能让你空着穿裤子吧?”
说的古羽面红耳赤:“我也是没办法了。”
以前是姚大婶给他做了现成的传,现在他求姚大婶,不仅要给自己做,还有家里的靳不二。
说的都有些害臊了。
“好了好了,婶子知道了。”姚大婶乐呵呵的道:“用我自己织的布做。”
“哎!”古羽开心了。
不过他看姚伟大叔和婶子可不太开心:“您俩这是怎么了?两个哥哥还没回来吗?”
“他们俩在外扛活,赚点小钱。”姚伟大叔低头不吭声,姚大婶用拳头,捅了捅姚伟大叔的后背。
姚伟大叔看了看古羽,姚大婶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囡囡。”
囡囡在学着织布,做饭和绣花,这是女孩子从小就要学会的技能,免得到了婆家什么都不会,会被婆家笑话的,不管什么人家的女孩子,哪怕是公主,也得会这些必备技能,可以不精通,但是不能不会做。
古羽看了看正一脸纠结的姚伟大叔,主动开口问:“有什么事情,您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
姚伟大叔吭哧瘪肚了半天:“你能看那方面的毛病吗?”
“哪方面啊?”古羽好像猜到了点什么。
“就是,你说过的,那种,不孕不育什么的,你知道吧?”姚伟大叔看着古羽。
古羽正色道:“那要先号脉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导致的没孩子,吃药也需要时间,调理更需要时间,而且,有的时候,就是没有子女缘。”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试管婴儿,更不可能检查是不是输卵管堵塞。
可能的情况太多了,他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是送子观音。
“这……。”姚伟大叔想了半天,姚大婶在厨房咳嗽了好几声,他才一咬牙:“给你大哥和二哥,大嫂二嫂好好的号脉,看他们什么情况?这都多久了,还没孩子。”
别说生了,怀都没怀一个。
“行!”古羽点头,立刻就答应了,并且神色都没变一下。
“唉,我也是没办法了,他们去了县城看了大夫,也没看出来个什么,只是说他们没什么毛病,没有毛病,还没孩子?这不是糊弄我们么。”姚伟大叔跟他吐槽:“回来之后,小夫妻也不吭声,这么闷着得闷到什么时候去?”
古羽明白了,这是在跟他吐槽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儿,去看大夫我也没跟着。”姚伟大叔没好气的道:“而且这事儿让我怎么跟?你大婶也没去。”
古羽点头:“我懂。”
“你给看看,跟叔说个实话。”姚伟大叔真的是为了子孙后代,操碎了心。
俩儿子,没有一个怀的,也没有一个生的,他着急啊!
“好。”古羽应承了他的要求。
午饭是在这里吃的,说好了两天之后来拿亵衣亵裤,顺便给小夫妻俩号脉。
古羽回去之后,又把自己的药斗子翻了个遍,增加了一些新采集的药材,又跑了一趟县城,在百草堂里抓了一些药,卖了一麻袋的草药给徐大叔。
徐大叔貌似有些紧张,还跟他说:“这段时间少往外跑,外面不太平,没事儿也不要来县城逛游了。”
“哦,我知道,就是采购一些东西,然后回去了,不怎么跑出来,因为要冬天了。”古羽看了看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大叔看了看周围,没人在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他就小声的道:“好像是有人出事了,周围的匪患被剿灭了不少,押解去了府城,都没等到朝廷的处理,直接就让知府大人给砍了,听说府城菜市口的土,都换了好几茬儿。”
古羽皱眉:“这么严厉的吗?”
他可是看过邸报的人,这里因为人口增长不容易的时代,对于死刑可是非常谨慎的,轻易不杀人,抓到之后,要么流放,要么去服苦役,甚至是充军。
能二话不说就砍头的,那得是什么大罪啊?
“是啊,听说是一个贵人在这边出了事情,连县令大人都焦头烂额,你也当心一些,你们那个小村子人少,但是足够隐蔽,冬天了,别乱跑。”徐大叔道:“多长个心眼儿。”
“知道了。”古羽发现,徐大叔不是第一个这么叮嘱他的人,而县城里也挺萧条的,不见秋日里的繁忙景象。
古羽赶紧在集市上采购了不少东西。
腊肉腊肠,干菜蘑菇,更有酱鸡腊鸭,盐巴酱料等等。
一副小仓鼠囤积的架势。
更买了一些菜籽油和五花肉,又采购了不少现成的挂面。
还买了不少的糖山楂,麦芽糖,准备哄孩子用的。
古羽采买了一通,才回了家。
一回去就看到靳不二将自己的头发梳拢了一下,可惜,还是绑不成个儿。
“我回来啦!”古羽朝他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嗯。”靳不二回头看了他一眼,头发翻飞,特别的飘逸。
古羽忍住笑:“明天还得去桃溪镇一趟。”
“嗯。”靳不二知道这两天古羽忙的飞起,正在准备过冬。
古羽将腊鸭剁了,然后蒸熟,还一起蒸了米饭,炒了个青菜,这就可以吃饭了:“明天给你带亵衣亵裤回来。”
靳不二看了看他,没吭声。
“放心,是个婶子帮忙做的,不是旁人。”古羽笑呵呵的道:“不用别扭。”
靳不二点头,还是没吭声。
古羽看了看他:“你鞋子也做好了,试着走出去,溜达溜达,你这腿也应该能承受一点力度。”
“嗯。”古羽的话,他知道说的是对的,因为他现在就偷偷的用力过,但不敢长时间用力,一用力就有点酸痛。
不过已经很好了。
古羽第二天真的又跑了一趟桃溪镇,拿了个挺大的布包。
而他给老姚家送了一挂腊肠,还有一包麦芽糖。
今天他看到了姚甲和姚丙兄弟,以及两位嫂子。
“那个,你跟老大先过去。”姚伟大叔让古羽先跟姚甲夫妻俩,去他们的房间说话。
“好。”古羽态度平静,眼神温和,没有一点揶揄的意思,也不会嘲讽他们。
姚家带着媳妇儿,胆战心惊的领着古羽进了他们的房间,就坐在外间:“不要紧张,只是号个脉而已。”
姚甲尴尬了一下:“那个,古羽啊,你真的能看?”
“要先号脉。”古羽自己带了脉枕来,让他们夫妻俩先坐下来:“首先呢,平复一下心情,别紧张,这只是个小毛病,不号脉,不吃药,也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对吧?”
“说的也是。”姚甲对于父亲能让古羽来给他看诊,一开始是有些疑惑的,但是父亲坚持如此,他没办法,只好同意。
他媳妇儿也是如此。
两口子一开始生怕外人知道他们为了要个孩子,到处寻医问药,那有点丢人啊。
尤其是姚甲媳妇儿,一般这种事情,都是指责女方的多,说是不下蛋的母鸡,不抱窝的废物,难听的话太多了,她的压力也很大。
“好了,先姚大哥来。”古羽看他们两口子平静了一些,才开始号脉。
姚甲的身体素质还行,可能正值青壮年的关系,他这脉搏跳动有力,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这个时候也不能化验精子成活数量,只能给他温补一下,增加能够让女子怀孕的几率。
“不凑,还行。”古羽又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和舌苔,发现他有些上火,是该上火,这上有老,下没小,担忧子嗣问题。
“嫂子,该你了。”古羽看向了姚甲的媳妇儿。
少妇伸出了手,手粗糙,有茧子,一看就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
古羽一搭脉,就皱了皱眉头,这妇道人家的血脉,怎么这么虚弱?
按理来说,这样的年轻少妇,需得气血充盈,才能受孕,滋养胎儿,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气血如此虚弱,能怀上吗?怀上了也会流产的啊。
根本挂不住胎,也养不下孩子。
不过表面上看不出来,因为农家妇人嘛,经常干农活,身板儿都好的很,加上穿的厚实,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农妇一样,就是瘦了点儿而已,他暗想着,那给她看诊的大夫,要么是个二把刀,要么就学艺不精,或者更甚者,没给他号脉。
“县城的大夫给你们看诊,号脉了吗?”古羽问了个核心问题。
结果就看姚甲摇了摇头:“其实我们没去看大夫,觉得不太好,就找了个有经验的稳婆看了看,她说我们夫妻俩挺好的,全看有没有子女缘了。”
古羽都被他给气笑了:“不是说,看了大夫吗?”
“你也知道,我爹娘那个样子,要是真看病的话,先不说花多少钱,有什么事情,他们肯定忍不了。”姚甲苦笑了一下:“何况我们夫妻俩,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身体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没孩子。”
看来他们俩一个是怕花钱,另外就是怕被人知道,看不起什么的,有些腼腆害羞啊。
“怪不得。”古羽懂了,他们都讳疾忌医啊。
“那我们俩?”姚甲紧张的看着古羽。
“哦,没什么事情,只是嫂子身体底子薄,需要补养一番,你也是如此。”古羽正色道:“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有可能要孩子。”
“我们俩的身体挺好的啊?”姚甲半信半疑。
他媳妇儿也是觉得自己挺健康的样子。
“姚甲大哥,你是不是半夜腿抽筋?”古羽笑了笑:“爱出汗?”
缺钙的人都这样:“姚甲大嫂,你是不是经常腰膝酸软,认为是干活累的,没当一回事儿,而且月事来的不怎么准时,又不舒服的很,每次都疼的直不起腰来?”
要说姚甲的问题,姚甲可能以为是父母告诉古羽的,但是他媳妇儿的这都是妇道人家的私事,古羽却说的一点都不差。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媳妇儿每次都不舒服,还不敢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忍着,他心疼媳妇儿,总是给媳妇儿打掩护。
小夫妻的感情其实正经挺好的呢。
并没有因为没孩子,而产生什么裂痕。
“这就是你们身体不好的表现啊!”古羽道:“咱们生活的都清苦,别看年轻,可身体底子薄啊,加上你们又是主要劳动力,干活下力气的人,这身体越发的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