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鹤照做。
“看不到城外有人，在城墙上也看不到有任何机关，目测城墙高度在50米左右，用上攀壁机，我们应该很轻松能爬过去。”
这听起来很轻松，却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若是这座“绿洲”真如表面这样简单，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能被白塔发现。
左云鹤说：“这任务不止我们在做，各区都有往里面送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返回的，听说北区首席也去了。”
蒋淮想到那个在看台上对着他比画的女生，心里沉重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进去看看。”
蒋淮跳下树干。
“好。”左云鹤跟在蒋淮身后。
两人选了一处离禁闭的正门有一段距离的城墙。
蒋淮打开两手的攀壁机，一蹬地，迅速接近墙头。
他翻身登上墙头，身边是紧跟着的左云鹤。
两人的目光放进城墙内。
普通的平房、稍显错乱的街道，以及稀疏往来的人流。
来往的人看上去很正常，面部表情都很放松。
趁着没什么人注意，两人落到一处小巷子后。
“这里的人很少。”蒋淮把攀壁机收回到空间钮里。
空间纽是个别在衣服上的纽扣样式的装备，实际是被开发了异空间的随身背包。手边的东西在不超出空间纽储存范围的情况下，都能放进里面。
已经放出精神力的左云鹤摇头，声音蓦地压低了，“不，是很少人在街上。”
蒋淮回头，“你的意思是……”
左云鹤：“这里的向导很多，几乎几步就有一个，但哨兵的数量很少。”
左云鹤忽然遥遥望向精神力铺开时遇到的障碍，是整个城墙内最高大的建筑，红色的圆顶很显眼。
“那里，精神力进不去。”
左云鹤目光看向那里，两人瞬间认定那一定就是本次任务的目标所在。
浅红的夕阳落在城墙边上，映出满山浅紫色。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等天完全黑了再过去。”
蒋淮低头拉着左云鹤坐在原地。
“好。”左云鹤点头，显然也认为在夜色掩护下行动更好。
“这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蒋淮靠着左云鹤坐下，想起了两人在后台的第一次见面，“你那时候可拽。”
左云鹤笑笑，没说那其实已经是第二次见面。
又有细密的攀爬摩挲感出现在蒋淮的脊背、嘴角和脚腕。
蒋淮这下确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转头，想和左云鹤说。
“唔！”
整个口腔被忽如其来的异物感充满，舌面被稳稳压在口腔最底下。
下章排雷：女装淮淮
接受不了的朋友注意避雷

两个人脑海里同时找到罪魁祸首。
巷子口隐隐出现脚步声，左云鹤来不及多想，拥住蒋淮的腰，试图将两人一起带进精神图景。
细弱的电击感阻隔了他和蒋淮肌肤相触的手。
紧接着有什么团团而上，蒋淮的身影被一点点抹去。
最后消失在空气中的，是蒋淮那双看起来有些惊慌的兽眸。
他的四肢被全部限制，直到最后也没能和左云鹤从传递什么信息。
左云鹤眉间压抑着风暴，他攥拳看着蒋淮消失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
蒋淮就在这里，触手没有带着他移动位置。
只是自发延长，将蒋淮周边的空间团团围住，制作了一个包裹性极强的精神球茧，把蒋淮完全收在其中。
这可以隔绝外界一切视线和精神力的探知。
巷子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过是再拐一个巷口，那脚步声的主人就会和他们对上。
左右在精神球茧中，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左云鹤留下监视精神球茧的精神力探丝，闪身躲到了视线盲区的屋顶之上，果不其然看到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左云鹤细细辨认之下，松口气跳到对方面前。
两人明显被他惊到，又很快放松警惕。
精神球茧里。
单向的精神球茧让外界的一切没有遁形。
他自然看得见左云鹤忽然警惕的神情，也听得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但他整个人现在很狼狈。
嘴被异物牢牢堵住，双手被拴在伸手，一腿蜷在身前，一腿被拽着吊在空中。
吞咽不得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在衣领上洇出一片深色。
这副样子太容易惹人遐想。
蒋淮深呼两口气，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试图进行反抗。
软绵绵的精神力甫一落到空气中，立刻被团团包裹、揉捏，那些感觉传回主人身上，蒋淮顿时大脑炸开一样，控制不住闷哼出声。
整个人也不自觉开始挣扎。
却被围得更紧，触手盘旋而上，吮吸抚摸。
分明眼里什么也没有，陈旧的墙壁、覆尘的地面、明显的屋顶。
身上的异样感却那样清晰和明显。
内心的羞耻和无助几乎将蒋淮淹没，山风吹拂的快感在蒋淮身上各处盘旋。
蒋淮被从衣服里整个剥离出来，落在了那堆看不见的坏心眼精神触手里。
蒋淮的喘息很快变了调，一茬又一茬的红痕出现在蒋淮身上，汗湿的躯体在小巷的日光下闪闪发光。
蒋淮的手在空中张张合合，又无力垂下。每一次挣扎换来的都是更过分的动作。
小兽似的呜咽被精神球茧完全罩住。
“左云鹤？”
对面女生的呼唤让左云鹤回神。
“不好意思，己雅，你接着说。”左云鹤抱歉地看向自己面前的女生，眉间的烦躁感却无法抹除。
那两个人正是北区首席己雅和南区S级向导宋青，三人也算是旧识。
两人现在正细细打量着左云鹤，似乎是对左云鹤这副掩不住情绪的模样感到惊奇。
“我第一次见你这副样子。”己雅啧啧称奇。
旁边宋青点头以示赞同。
左云鹤确实深吸一口气，避而不答，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没有男性哨兵？”
己雅看出对方回避的态度，耸耸肩，说：“至少红顶房之外没有。”
红顶房，就是中心那座最大建筑的代称。
“那座房子，你们打算怎么进去？”
己雅：“我们观察了许久了，那栋房子没办法硬闯，房子最外层是不知道厚度的精神屏障，一旦硬闯很容易被感知到，我们只能从正门进入。”
左云鹤：“需要什么通行证吗？”
宋青摇了摇头，己雅继续说道：“我们在周围排查过一阵，那个红顶房不需要通行证。但有通行要求。”
“通行要求？”左云鹤示意己雅继续说下去。
“队伍中必须拥有哨兵。”己雅回忆着这两天的调查内容，又接着说：“我们在红顶房外观察了几天。只有哨兵在进入时会被带上手环，而且，出来的时候，队伍里的哨兵就已经换了人。”
“除此之外，那些哨兵……看起来很奇怪。”一旁的宋青补充道。
左云鹤拧眉，试想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最终还是失败了，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这是只有进入红顶房才能知道的事，现在既然你来了，我们正打算今晚进去，一起吗？”
己雅问左云鹤。
她的提议和蒋淮的想法不谋而合。
左云鹤顿了一下，“可以，但要等一下我的结合对象。”
己雅：“你结合对象，看不出你已经结合了啊？”
己雅一脸八卦，旁边宋青虽然没说什么，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样。
“就上次交流会你见到的蒋淮。”
己雅顿时想起对方嘴里的人，“啊，原来是那只小山雀。”
“谁？”旁边宋青明显没什么印象。
宋青上次也没能参加交流会开幕式，自然不知道两人口中的人是谁。己雅：“东区首席，就那个在坊间传闻里人比花娇的无精神体哨兵。”
“啊，那位啊。”
宋青点点头，显然对这事也很清楚。
“人比花娇？”
左云鹤眉间的煞气更重了。
“你们中区没有哨兵，应该知道的不多，我们哨兵间都这么说蒋淮。好多人还想着以后要是蒋淮结合不上，想和他一起搭伙过日子呢。”
“小山雀那张脸确实够吸引人的。”己雅咂舌，想着上次离自己不过一臂的那张脸，堪称造物主的奇迹。
左云鹤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身上那层清冷的皮掉了大半，他声音冷硬：“回去之后，麻烦你帮忙转告那些哨兵，蒋淮已经有主了，别再惦记了。”
己雅：“放心放心，回去一定拉横幅宣传。”
“所以呢，现在小山雀在哪？还没来到？”
左云鹤想着被困在精神球茧里的人，闷声“嗯”了句，就不再讲话。
“那我们去落脚处等他吗？我和青青在周边租了个旅馆。”
左云鹤顺着己雅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看到一家小型旅馆。“我去等他，等下带他去旅馆集合。”
“好，那等会儿见。对了，这套衣服给你，既然这里没有男性哨兵，还是不要让小山雀暴露真实性别了。”看着左云鹤接过自己手里的衣服，己雅收手，扯着宋青离开，“302房。”
“好。”
三人就此分开。
左云鹤连忙又赶回原处，精神球茧还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动弹的意思。
左云鹤就这么盯着那处，感受着精神图景中传来的躁动。即便精神触手不受他的控制，但精神触手的感觉会一丝不落，完完整整传到左云鹤身上。
精神连结那头，蒋淮的内心的感受暴露无遗。
太阳完全消失在天空的那一刻。
精神球茧终于张开，露出里面包裹的湿淋淋的内芯。
蒋淮的目光茫茫落到左云鹤身上，一小节舌尖露在唇外，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能力。
凌虐肆意的红痕没有任何收敛，像是素银的雪山之上绽开的满枝红梅，花心处都是积雪融化的水意。
左云鹤心里一紧，虽然动手的是自己的精神触手，但那也是出自他的想法。
精神触手把他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左云鹤连忙把人抱到自己怀里，蒋淮没有任何反抗，还乖乖在左云鹤胸口低头蹭蹭。
像被驯服的大猫，左云鹤动作一顿。
视线落在蒋淮原先身着的那身衣服上。
已经完全不能再穿，左云鹤几下收进精神图景，又从空间纽中拿出一件新外套，把蒋淮包住，从头到脚一点不漏，这才奔着旅馆而去。
没选择先去和己雅汇合，左云鹤又重新开了间房间。
前台看着左云鹤怀里的人形物件，很懂地说了句，“东西在床头柜里。”
左云鹤先是把蒋淮带进浴室。
热水慢慢漫过蒋淮的身体，浴室中也被白雾笼罩。
每一下触碰对于现在的蒋淮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折磨，左云鹤看着蒋淮已经无力的东西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溢出液体。
心疼得落了一个吻在蒋淮的额头上。
诚然，他有想要把蒋淮玩坏的心思，但他不想见到这样没精神的蒋淮。
蒋淮整个过程都没什么反抗，只是时不时蹭蹭左云鹤贴在他耳边的胸膛。
“没事了，蒋淮。”
左云鹤也跟着进入水缸，把蒋淮抱进自己怀里，轻吻在对方耳后，安抚对方的情绪。精神图景里好生肆虐。
望月几乎把现形的精神图景撕成碎片。
“——呜——”
好半天，蒋淮才缓过神来，呜咽一声，圆滚滚的泪珠很快溢满眼眶，顺着脸侧流下来。
“不会再有下次了，来，抱抱。”
左云鹤耐心帮着蒋淮擦去泪水。
“哗啦啦——”
蒋淮撑着腿缩回左云鹤怀里，满水的浴缸在动作下泼出一地水花。
“好了好了，没事了。”
又过了好一阵，左云鹤把人用浴巾裹住，擦干放进被窝里。
“我们今晚要去红顶房，你现在不舒服，就在屋子里面等我们就好，等我回来，我们就回白塔了。”
左云鹤轻吻在蒋淮鼻尖。
正要抽身离开，被蒋淮握住衣角，“……我也去。”
左云鹤皱眉看了一会，蒋淮毫不动摇。
左云鹤无奈认输，拿过己雅递给自己的衣服，“那你必须穿这件衣服，我刚刚见到了己雅，她说这里在红顶房之外，没有男性哨兵。为了稳妥，你必须穿女装。”
本以为蒋淮会就此退缩，哪知道他拿过衣服，一言不发就开始换衣服。
“等下一定要跟紧我。”左云鹤不放心又叮嘱一句。

第103章 哨响14
上身一件针织小衫，完美罩住蒋淮偏宽的肩膀，下身一条雾蓝色短裙，掐出一片薄薄的腰。
脑袋上一顶针织衫同色的毛线贝雷帽。
即便蒋淮的头发偏短，凭着那张过分绮丽的脸，也像是校园里刚刚跑出来的女大学生。
20几岁少女独有的张扬里杂糅着清纯靓丽。
唯一不合时宜的是，左云鹤视线落到蒋淮那双线条流畅的腿上。
条状的红痕一圈圈系住腿肉，从脚腕上的长款马丁靴开始，一直延续到裙边之下，引出人无数遐想，那像是隔着校园几条路之外的温泉乡。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生生将蒋淮劈成两半，一半是艳丽弱质，一半是风尘涩情。
蒋淮走路间，那红痕更是招人，两腿交叠之下，腿内侧深红的勒痕交替出现，像水里舞动的红色游蛇，又像是舞者挥向空中的水袖，缠缠绵绵极尽勾引和风情。
左云鹤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把蒋淮打横抱进自己怀中。
随便从空间纽里拿出一件外套，把蒋淮那双惹人的腿盖得严严实实。
蒋淮没说话也没反对，只是老老实实握住环在自己腿上的深蓝色外套，被左云鹤抱着向外走去。
这副老实的模样让左云鹤不禁多看了蒋淮两眼，总觉得蒋淮有些乖过头了。
302内，几人终于集齐。
“小山雀……看起来——”宋青有些说不下去。
“你也收敛着点吧，今晚还有任务。”己雅补充上。
蒋淮尚未平息的酡红还停留在面颊、脖颈。
偏长衣袖里露出的一节指骨，也满是红痕。
再加上这副无力靠在左云鹤怀中的模样。
宋青和己雅两个都有结合对象的人，一眼就看出蒋淮经历过什么。
宋青看了两眼就收回目光。他身为向导，更是不自觉放大蒋淮身上的角角落落。
这副样子的蒋淮，实在太像橱窗里开得旺盛的花，糜烂多汁又饱满水润。
红唇像是被泡过水的红苹果，整个人都透着事后的慵懒和餍足。
左云鹤把两人的指责闷声不吭，照单全收。
这确实是他的问题，虽然没吃上肉，但汤他可没少喝。
蒋淮全程对于他们的调侃也没有出声，只是闷闷窝在左云鹤怀里，偶尔抖抖外套把自己露出来的腿罩住。
雾蓝色的裙摆被左云鹤压在手臂牢牢缚住。
几人大摇大摆走到红顶房门前。
“队伍里两位哨兵请领取你们的号码牌。”
红头发的门卫视线在蒋淮身上来回打量，吊梢的三角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左云鹤打断对方想要给蒋淮带上号码牌的动作，自己拿过对方手里的项圈，抬膝一手拥住蒋淮，另一只手还过蒋淮的脖颈，帮蒋淮套上了号码牌。
“这狗牌，恶心谁呢。”
几人刚走进红顶房的长廊，一手捏着脖颈上的东西，己雅就迫不及待开骂。
说是号码牌，其实就是皮质项圈上挂了一个椭圆的数字牌。
蒋淮是31，己雅是32。
蒋淮抱着左云鹤的脖颈，没讲话，只是看上去也不怎么开心。
“别怕，看看里面是什么，咱们就离开。”
左云鹤低头吻上蒋淮的鼻尖，试图让蒋淮放松些。
蒋淮没什么异议，脑袋一低又抵上左云鹤的肩头。
“蒋淮。”左云鹤叹息一声，又吻在蒋淮额角处。
长长的走廊终于走到尽头，面前是一道极厚重的门。门后的世界寂静无声，一点声音也透不过来。
几人步履不停，推开了这扇门。
浓郁的酒气、刺眼的灯光，另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展现在四人面前。
里面竟然只不过是一个酒吧。
但开在“绿洲”中心，布满精神屏障，又怎么会是一家普通的酒吧。
“我们开座吗？”
躁动的音乐里，顶着明里暗里的视线，己雅开口问向几人。
“就最里面那个吧。”宋青指向或许是因为距离中心舞池过远，没怎么有人经过的地方。
终于能坐下，己雅伸手一挡自己的嘴，宋青立马反应过来，在几人身边布下精神屏障。
“这里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己雅似乎在思索如何描述。
“像是在估量价值。”左云鹤淡淡出声。
左云鹤对酒吧里的视线相当警觉
那种搀杂着恶意打量和好奇的目光，落在蒋淮身上时，让他尤为烦躁。
他把蒋淮的脸按进自己怀里，隔绝外界一切不友好的视线。
没等几人再讲话，有穿着制服的侍者来到几人身边。
“您好，欢迎来到‘极乐世界’，请问你们需要什么酒呢？”
极乐世界，几人记住现在侍者嘴里的话，看向对方递过来的酒单。
“12号和13号来各来一桶就好。”
“好的，请稍等。”
穿着制服的侍者正要离开，左云鹤忽然出声：“今晚几点开始？”
己雅和宋青俱是一惊。
这是个冒险的举动。
如果这个隐藏在背后是个秘密，他们这份突出的探求欲就会暴露他们的目的。
左云鹤这句话有过自己的考量。
他早先观察过，其他落座卡座的几支队伍中的人脸上隐隐露出期待和不耐烦，就算喝酒也还是小口克制地喝，看起来在等待什么。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没有一支队伍离开卡座，想必不会再有隐藏空间。
左云鹤一早就想离开这里，蒋淮这样怏怏的状态总让他觉得担心。
空气静默一瞬，侍者却面无异色，习以为常回答道：“今天是红小姐主持，想必不会让大家久等。请客人们稍安毋躁。”
说着，他把目光放在蒋淮和己雅身上，“您对您的货物很用心，想必今晚一定会得到您想要的东西。”
他带着点单离开。
留下几人还在消化他话里的内容。
“……货物。”己雅小声重复。这才惊觉，整个空间里，肆意畅快耍乐的只有向导，哨兵则要么跪坐在卡座前的地毯上，要么就正在舞台上扭着腰跳钢管舞。
己雅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想到之前目睹离开极乐之城时更换的哨兵，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所以说，在这里，哨兵是被用来作交换的货物？”
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左云鹤抱紧了自己怀里的蒋淮，面上表情也不是很明媚。
“但这和‘绿洲’的存在有什么联系呢？”宋青在一旁提出疑问，“这会让我们知道这里和异族的关系吗？”
还没等他的队友讲出回答。
他的疑惑就被解答了。
舞台上，轰然拉开两块幕布。舞台上音乐一变，原先表演的哨兵很快清场。
原先放浪形骸的向导也很快收敛坐姿，目光默契，一同看向舞台。
有几个巨大的遮住真面目的方形展柜被推到舞台上。
“1，2，3……一共上来7个。”宋青默默数出声。
旁边来上酒的侍者恰好听到，出声说道：“是的，比平时还要多两个。”
他还想再说什么，音乐声骤然加大，舞台上又是一阵骚动。侍者没再坚持，笑笑就退场了。
一个披着红色外袍，笼住了全身上下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想必就是刚刚侍者口中的“红小姐”。
在看向她的脸时，几人一惊。
那分明是一张异族的脸。
猩红的复眼和丑陋的口器，她的视线划过在场每一个人。
落在他们这边时，诡异地多停了两秒。
左云鹤这才发现，蒋淮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怀里钻出来，现下也跟着几人望向舞台。
“现在已经确定‘绿洲’和异族有关，我们已经完成任务，可以撤退了。”
左云鹤难得失了判断。
“不行，那太显眼了。”怀里的蒋淮拒绝他的提议。
舞台上的红小姐开口，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大家，欢迎来到今晚的拍卖会。我已经估量过你们货物的价值，下面我们等待侍者为你们送上评估价格。”
有几个人接过红小姐手里的东西，拿下舞台，逐一分发。
“请您拿好，32和33号的。”侍者直接略过蒋淮和己雅，将价格估计的牌子交到宋青和左云鹤手里。
宋青把牌子递给己雅，己雅念出上面的内容，“80。她什么意思，我就值80是吗？”
左云鹤拉着蒋淮一起垂头看向手里的牌子，“120。”
己雅：“多我一半？！”
她抬头，撞上蒋淮那张脸，顿时收声。
“行吧，合理。”
“她这个意思是我可以当120用，己雅可以当80用是吗？”
蒋淮像是终于缓过了神，转了下身子面向余下两人。
“应该是这个意思。”
左云鹤把这个牌子拿起来放到一边。
旁边的侍者已经把牌子全部分发完毕，舞台上的红小姐正式开始拍卖了。
几人竖耳听着对方的话。
“他们第一件商品起拍才1，这里应该有自己的货币单位。”宋青抿了下唇，他有点渴。
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酒又别开眼，没有动作。自从知道这里有异族，他们几个人就没再动过这里的食物和饮水。
总觉得不太干净，更害怕被动手脚。
几个展柜里的东西陆陆续续被拍走，很快就剩下了最后两个。
蒋淮观察过，这屋里大部分人还没叫过价，想必就是在等待最后的重头戏。
“好了，大家！我们终于来到今晚的压轴，剩下这两件，是我们最近才研发出来的新品，想必各位都有听到风声。”
卡座里其余几十张脸上透出些癫狂的兴奋，蒋淮移开眼，看不下去。
两个展柜被一起推到台子上，助手捏住牢牢盖住展柜的厚重红布，手臂在空中抡过，红布下万众期待的物品终于显露真容——
己雅：标价就算了，只有80，他怎么就能120呢——
（一看蒋淮的脸，顿时熄火，迅速投敌）

两块红布落下，室内顿时满堂喝彩，气氛较之刚刚热烈了不少。
但坐在角落的四人一时之间表情都算不上平静，尤其宋青，直接变了脸色。
己雅性子刚烈，忍不住自己的想法，她率先移开视线，“他们这是变态吧。”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低声咒骂。
其余三人显然也很认同她的话。
只见那两张红布之下，不同于之前几次的玻璃展柜，是一个外头落锁、其内一览无余的铁笼。笼子上锈迹斑斑，布满了青苔痕。
这更显得笼子里的事物充满禁忌感。
两只笼子里，关的都是人。一位女性哨兵，看的卡座里其他几位女性哨兵脸色发白，另一位是他们从进入“绿洲”到现在还没见过的男性哨兵。
只是，两位哨兵现在看起来状态都不是很好，面色酡红，却明显不是结合热。
更让几人揪心的是，蒋淮的目光落在笼子里两人不该有的东西上，只觉得一阵阵反胃。
女性哨兵薄薄一层白色长裙，裸背收臀，后背顶着一双洁白的翅膀，正随着哨兵的呼吸起伏，几片羽毛落在趴伏着的哨兵身边。
至于男性哨兵，则是一对白底黑纹尖耳朵，又长又粗、长过他本人下半身的长尾巴由细变粗，支在他本人身后。不同于身边安然的女哨兵，即便是处于这样的境地，那名哨兵都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长尾巴和笼子壁上血迹斑斑。
而且，比之女哨兵，他的脸上还戴着口枷，脖子上更是被粗壮的链条锁着，方形的铁环串在一起挂在脖颈上，压得那名哨兵抬不起头，他合眼躺在笼子里，显然是累极。
对上那张脸，对方眼角标志的红痣，让己雅讲话的动作猛地停住。
“是我们的人，梁声。”
己雅小声惊呼。
西区的梁声。
己雅对那张脸并不陌生，前几天他们就在刚刚结束的交流会上见过，梁声所在的小队荣获这届交流会第一名。
“他是这次任务里，第一个领了‘绿洲’任务的人。听说就是因为他迟迟未归，白塔才会继续派人，还要求必须是两人搭档才能出发。”
宋青在一旁补充，声音却越来越抖，他说到最后像是猛地被掐住喉咙，忽地就收声。
几人担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宋青颤抖着手想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润润喉，被蒋淮握住手腕止住动作。
宋青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推开自己面前的酒杯，他再抬眼时，眼睛里泛起了潮意。
他喘口气，缓声说道：“也是我的哨兵，我们两天前断开了精神连结，他最后的位置就在‘绿洲’。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当时、当时我还心存侥幸——”
宋青死死盯着台上的梁声，表情里满是痛苦和内疚。
“所以我接了任务。小声，我的小声，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怎么就、就能来晚了呢……”
他在问，声音却小得几人都听不见。但他身边弥漫的仿佛置身地狱的苦痛和悲戚惹得几人一时不忍纷纷别过头。
“我说呢，你怎么一路上话这么少……”己雅忽然说不下去，舌钉也跟着黯淡下来。
握在外套上的手心忽然钻进什么东西，蒋淮被这触感折磨一下午，手反射性抖动，握紧了手中的精神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