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by思风林
思风林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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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丞相到了如今,才真心反思当年他御下不力,造成的许许多多的错误。
他咳嗽两声,对上赵朗月的眼神,对他遥遥郑重地拱了拱手,算是打个招呼。
赵朗月嘴角翘起,真的走了过来。
满是感慨的唐丞相:“???”
这人怎么过来了?!
赵朗月来到唐丞相近前,唐丞相走到僻静处,赵朗月跟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陛下今日要提议宗室中的孩子入宫读书,陪伴东太后。”你记得支持。
唐丞相:“???”
这,陛下前段时日关心宗室,难道为的是这个?
宫中没有皇子,这召其他宗室子入宫。
这事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什么陪伴东太后他是不相信的,毕竟他隐隐知道,东太后在后宫中事务繁忙,想必不会喜欢养一堆孩子。
难道陛下真的不想要成婚?!
这是想要过继宗室子?
还是,当年俞太后下毒到底还是伤了陛下的身子,只是当年陛下没有亲政,怕多生事端,只好让太医帮忙隐瞒,如今大权在握,便要隐隐透出真相了?
唐丞相张了张口,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这心里的猜测太过吓人,这话可不能问啊!
赵朗月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方大人又料对了。
方大人说了,这时候什么都不说让这些人想就好。
当然这样也有坏处,可能会引起某些人的野心,尤其是被选中的宗室子的父母亲人,不过,他可是知道,方大人和陛下选得都是同家中不甚亲近的孩子。
若是还有人生了其他性子,那压下去就好。
如今陛下大权在握,方大人虽是在外,可这些年的布置逐渐显出厉害来,朝中各个衙门中都有方大人的心腹,虽说方大人不想引起党政,没有再刻意拉拢扩充势力,可也称得上权倾朝野。
赵朗月幽幽地拍了拍唐丞相的肩膀说道:“我前些日,被惊得病了几日,唐丞相你可要撑住。”
他是真的被吓病了,陛下和方大人竟然是那种关系。
他缓了好几日才好!!!
唐丞相只以为赵朗月是在隐隐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他们唐家都上了方大人和陛下的船了。
便是想下都下不来啊!
他肯定支持!
过继的孩子也符合法统!
唐丞相立刻强行打起了精神:“赵大人放心,老臣我晓得了。”
这天白明理就见站在坐在前头的唐丞相正襟危坐。
一副立刻要站起来的模样。
唐丞相到底是百官之首,众臣一看唐丞相的反应,就知道陛下肯定又有什么大事要说。
白明理看时机到了便说道:“朕想要召宗室子入宫读书,陪伴东太后与众位太妃,爱卿觉得如何?”
还没等有人出来反对,唐丞相立刻站起身行礼道:“陛下圣明,东太后劳苦功高,召宗室子入宫承欢膝下极好。”
吴太傅也早早从女儿那里听说了点消息,东太后只是向他透露,陛下不想成婚。
只是他不太相信,如今一看是真的?
吴太傅也赶紧起身道:“陛下乃是一片孝心,是皇家私事,臣以为很是得当。”
宗正沈至诚虽是不赞成陛下不愿成婚,可这回到底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还有回旋的余地,说不准多年后陛下就想要自个的孩子了?
选的也是宗室子弟,能得陛下教导,对沈家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沈至诚心中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也上前说道:“陛下圣明。”
赵朗月已经同方长鸣的心腹们通过气了,此时此刻,许多臣子都起身赞成此事。
其他人:“……”
他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原本还想要反抗一下,厌恶陛下亲近宗室的大臣,一看是这幅场面,还反抗什么啊,便只能默认了。
白明理笑道:“好,此事便交给宗正了。”
沈至诚行礼领命。

方长鸣重新回到建州时, 特地从县丞那里接回了自己以前养的四条黄狗。
他揉了揉大黄的脑袋:“大黄,好久不见啊。对不住了,这么多年没来接你。”
大黄呜呜着, 似乎在倾诉这些年的委屈。
当然县丞是方长鸣手下,方长鸣养的小狗,他自然是用心照顾,这几年下来, 大黄几只狗长得膘肥体壮。
看起来完全是没吃过苦的模样。
季连惠在一旁笑道:“当年,你前去京城前程未卜,自然不好带着他们, 相信大黄他们肯定能够理解。”
方长鸣点点头。
跟‘故友’叙过旧,方长鸣又带着季连惠和其他同僚逛了一下他的旧宅。
唐致当县令的时候, 大部分时间并不住在府衙里。
而现在的新任县令倒是住在这儿,只不过这位县令年少未成婚家中只有双亲,只是清理出一个小院居住, 方长鸣当年居住的地方竟是一直没人住。
“臣,让人每隔一个月便来清扫,现下正好能住。”新任郭县令笑着说道。
方长鸣说:“多谢郭县令了。”
“方大人客气了。方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下官说, 下官定然竭力去办。”郭县令对方长鸣很是敬重, 这奇丰县可是个好地方, 商业发达,梯田众多,蛮族和顺, 他能够分到此处,能学到许多东西。
他是家中有些产业, 但并不豪富,选官时他没有试图四处送礼, 毕竟他送也送不过旁人,还不如等待,反正他亲族简单,不论去哪儿都能带着父母照顾。
万万没想到,他能被分到奇丰县!!!
季连惠一看郭县令这模样,哪里有不懂的。
这是又碰上了个敬仰方长鸣的官员。
一路行来,季连惠发现这恨不得方长鸣去死的人很多,这敬重方长鸣的人更多。
难怪方长鸣要来这里了。
方长鸣决定将奇丰县旁的渔场作为实验晒盐法的地点。
这个渔场表面上是属于建州皇商叶家的,而许多人都默认叶家是方长鸣门下的商户。
这里是最合适的地点。
不仅仅是自然环境合适,更是政治环境合适。
方长鸣实验晒盐不会受到太强的抵抗。
这段时日,方长鸣轻装简从带着季连惠等人,选盐田,制卤水,晒盐。
一开始季连惠还没看出他要干什么,等到盐田中的盐像是粮食一样‘长’出来之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方长鸣神神秘秘的了。
“若不是事关重大,我怎会到了奇丰县还掩盖行迹。”方长鸣见季连惠反应那么大,才发现这人竟然一点都没猜出来,这一年多来的逛吃逛吃,不会把人脑子给吃坏了吧?!
季连惠耸了耸肩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怕奇丰县的父老乡亲知道你来了,会热情地送东西,你才这么躲躲闪闪的,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方长鸣:“……”
仔细想想还真有些道理。
两个月后的一天深夜,方长鸣找到了个独处的时间。
大黄带着几只小狗趴在他的门口睡觉。
赵兴为方长鸣端了杯浓茶。
“公子,别熬得太晚了,我就在外头守着。”赵兴说道。
方长鸣摆摆手说:“去吧。”
赵兴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大黄毛绒绒的脑袋。
方长鸣喝了一口浓茶。
然后拿起笔,挥毫写了一封关于盐政改革的折子。
他在折子中写了晒盐法,以及他走遍大齐所能想出的,最合适的盐政改革方案。
方长鸣以晒盐环境的合适程度、运输的难度、煮盐法的成本等等方面,将大齐的用盐区域分为五处,不同区域的盐政改革的方案都有不同。
其中凝结了自己和白老师数年的心血。
他一口气将折子写完,才感觉手指僵硬,额上都是热汗。
方长鸣竟然有种虚脱的感觉,他旋即放下笔,轻笑了一声。
“从奇丰县开始,也该从这里结束。”
“不对,不是结束。”
方长鸣侧头看向紧闭的窗户,那是京城所在的方向。
他脸上的神情逐渐温和。
“才刚刚开始。”
——————————
折子和方长鸣写来的信件很快来到白明理面前。
他拿着那份折子竟然觉得这有千斤重。
这是自己跟方长鸣的心血啊。
白明理仔仔细细地将折子看了一遍,在折子最后他看到了方长鸣推荐办理此事的官员名单。
白明理惊讶地看着那些被仔细挑选出来的人选。
他还以为这一次方长鸣又要独揽此事。
可并不是,方长鸣既然划分了区域,便没有想过要自己独占这个功劳。
各地把持盐的势力不同,处理的方法也不同。
而方长鸣选出的人选,几乎是对症下药,有不怕死的想要早建立功名的官员,有世家出身却妄图转换身份,倚靠皇室的官员……
白明理长长舒了一口气,以他现在的眼光看来。
这样倒好了,若是什么事都由方长鸣完成,不给任何人一些甜头,这事定然有人在暗中下绊子。
要是换成几年前,推行此事定然艰难。
可是现在不同了,自己大权在握,外加方长鸣已经在折子中选择了交托一部分利益出来,这件事的阻力便会小很多。
权力和利益果然是好东西。
白明理自嘲地笑了一下。
“去将唐丞相、赵大人、六部尚书……”白明理一连报了许多重臣,“有要事相商。”
“是。”宋河应声而去。
白明理同唐丞相等人商量了一天一夜。
这才敲定了盐政改革一事。
唐丞相虽是凑数的,也要一同熬着,等他疲惫从皇宫中出来时,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陛下和方大人,真是……爱民如子,我输得一点都不冤枉。”
盐政改革之事在大朝会上被提出,因为提前已经通过去,折子很快通过。
白明理选定了去奇丰县探查晒盐法的官员,其中就包括已经成为户部左侍郎的唐致。
唐致有一瞬的恍惚。
方大人,几年未见了。
奇丰县啊,方大人选的这地方好,应当无人能够伤到他。
直到一切定下来,白明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看方长鸣当时一同寄来的信。
这般重要的事他竟然忘了。
白明理拿起那封未拆封的信,轻轻摇了摇头。
他将信打开,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等到来各地盐政改革的事走上正轨,他就要回来了。
‘从奇丰县开始,在这里完成,我很满意了,我想我该回京城了。’
方长鸣没有再用古文,而是用叹息的语气写道。
白明理看到这句话,好像就看到了疲惫但又悠然的方长鸣。
他嘴角勾起一个喜悦的弧度。
白明理知道,他们再见的日子不远了。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方长鸣一直等到,盐政改革的推行中大部分阻力解决,才踏上回程。
这段时日他就像是救火队,哪里有问题赶去哪里。
竟是比实验晒盐的时候还累。
因为操劳,他变得更加劲瘦,看着倒不像是个文官,像是个抓起长枪就能上阵杀敌的武将。
干脆方长鸣就将回程的安全问题全权交给了季连惠。
而他则是一边行路一边休息。
哪怕归心似箭,他也想要以个精神一些的面貌回去。
季连惠跟着玩了一大遭,见方长鸣这么累,他拍胸脯保证一定要好好安排。
“要不要我再给你买点擦面的药膏啊?”季连惠凑到他面前挤眉弄眼地问。
方长鸣半靠在马车中看书,顺便写写游记。
听到季连惠的话,他皱眉不解地问:“为何?”
“如今可是以面白如玉为美,你现在嘛,好看还是好看,就是黑了些瘦了些……”季连惠眨了眨眼没有说完。
方长鸣冷着一张脸把人赶了出去!
他现在可是有腹肌的人,还是劳动中练出来的腹肌!
瘦什么瘦?!
不过黑,确实有点黑。
这也不用抹药吧,捂一捂就好了……吧?
方长鸣不太确定地摸着自己的脸想,或许白老师就喜欢他现在这样的?
他纠结了一日。
最后赵兴得到了一个新的命令,那就是下次入城之后给他偷偷买点擦脸的药。
赵兴:“……”
唉,总觉得自家公子越来越不正经了。
嗯,或许公子以前就不正经,只是没表现出来吧。
——————————
“陛下,方大人回来必然要入宫觐见,您不必亲自到宫门去迎,这不合规矩。”唐丞相劝道。
他没想到自己被薅过来是这种事。
如果能重回当年,他必然要好好御下确保不出任何纰漏。
“有您这位百官之首跟着,朕自然放心。”白明理半是开玩笑,半是当真地说道。
赵朗月同样被陛下召见,如今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唐丞相。
唐丞相:“……”
我这也不知是犯了哪路神仙了,我改还不行吗?!
唐丞相叹了口气,组织了下话语才说道:“方大人代陛下巡视,还发现了晒盐法,劳苦功高,陛下去迎乃是亲近之意,无可指摘。”
白明理点点头:“你说得对。特别对!”
唐丞相:“……”
赵朗月则是惊讶地看向唐丞相,虽然刚才唐丞相是在胡扯,但巧了,他还真是说中了。
突然赵朗月觉得,让唐丞相先当着这个丞相,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方大人果然深谋远虑。
唐丞相:“???”
赵朗月一直看着自己干什么?
难道赵大人觉得自己还不够倒霉?!
白明理如今没有多余的心思关心他们的眉眼官司。
宋河早就让人备好了龙撵。
白明理去寝殿中换了身郑重些的朝服。
另一边,方长鸣没有回府,他准备先入宫……见一见白老师。
他骑着马同季连惠缓慢并行。
在京中,便是能够骑马也不能狂奔。
到了靠近皇城的位置,他们更是要下马步行。
“那里,怎么是。”龙撵。
季连惠耳目清明,一下子就看到了在皇宫南门等待的龙撵,那是朝臣觐见的必须通过的宫门。
方长鸣也看到了!
他木愣愣地站在那里。
季连惠回身去看他,他看了看宫门口,又看了看方大人,他想说这里有禁军把守,似乎还有朝臣跟着陛下,他想要说让方长鸣收敛一些……
可是,许许多多的叮嘱到了嘴边变成了。
“去吧,你快去吧!”
方长鸣被他的声音吵醒,这才回过神来。
白明理噙着笑意,远远地对他挥手。
方长鸣黑了些,也瘦了,应当吃了许多苦头,白明理鼻头一酸,他微笑着不让自己留下泪来。
突然,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直接从龙撵上跳了下来。
“陛下!”宋河伸手想要搀扶白明理。
白明理却推开了他的手,快步走向前。
此时此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皇帝。
或许他打心里也没记得这件事。
方长鸣他快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皇宫宫门口。
方长鸣一撩衣角,便要行礼。
白明理紧走几步,扶住了他的胳膊。
两个人瞬间进入了黑漆漆的空间中。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像一切话语都变得那么无力。
方长鸣试探着伸出手,环抱住白明理,白明理轻轻地抱住了方长鸣的腰。
两人就久久的,久久的拥抱着。
在这里,外界的时间凝固,他们终于可以只面对彼此了。

自方长鸣回来后, 只是回方府上住了两日,就入宫住下了。
吓得季连惠每次上朝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真不会有一日需要他带兵勤王吧。
让他纳闷的是, 朝中竟然一片安静。
好像根本看不出陛下和方长鸣之间的猫腻似的。
这是……几年未见,大家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这天季连惠实在没忍住,偷偷找了最为正经的高成林询问:“你们就不觉得哪里奇怪?”
他问得尽量含蓄。
高成林倒是听懂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无奈叹气:“陛下亲政许多年了, 真若下定决心,不是我等能劝动的,陛下早早就召宗室子入宫了, 到底是顾忌礼法,再说如今未尝传出谣言, 盐政之事已到收尾,各处都等着功劳。”
“陛下和方大人年少,往后日子还长, 说不准有转圜的余地。”
说到这里高成林品了热茶补了一句:“这是旁人想的,按我的意思,方大人和陛下下的决定, 怕是过上几十年都改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 让他们心中抱个幻想。朝中还能安宁上许久。”
季连惠:“……”
感情是大伙都知道,不过都默契地装不知道,正是分功劳的时候呢, 再说了,这不是没摆到明面上吗?他们总不能钻到陛下和方大人床底下吧。
这, 他的想法是跟高成林一样的,改?他看玄啊!
季连惠很快就从高家告辞了。
唉, 他觉得陛下跟方大人是改不了了,倒是朝中大臣,会被慢慢改变想法。
现在是觉得只要不闹出‘谣言’来就行了。
往后会不会是只要陛下让宗室子继承皇位就行了?
这能退步一次,自然就能退步两次、三次。
陛下和方大人怕就是打得这样的主意!
季连惠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嗯,反正自己站陛下跟方长鸣,在一旁看热闹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季连惠只感觉无比轻松。
季连惠心中痛快,难得没有起马也没有坐马车,而是哼着小曲牵着自己的骏马走回去。
如今京城没了宵禁,听说京兆府更忙了,但也有好处,这京城中更加热闹了,如今还是傍晚,便有许多小贩摆摊。
虽说现在商户可以在居住区域开设店铺,不设坊市,可对占道等等违法行为惩处严格,同出来觅食逛街的人群走在一处,倒也不算拥挤。
“炸薯丸,热腾腾的炸薯丸!”
听到吆喝声,季连惠脚步微顿,要了十来个炸红薯丸,并付了五文钱。
如今良种并不贵,农户更是喜欢在田间地头,或是院子里多种一些,当年在美食节上十分昂贵的食物,已经走入寻常百姓家了,这十几个丸子能卖五文钱,还是因为这用了油炸。
“客官,要撒什么调料?”小贩用干净的荷叶将红薯丸包住,插进一根小木棍,随即指着一排调料粉说道。
说来他没吃过这个,倒是吃过土豆丸。
“盐、胡椒、辣椒……”季连惠随意点了感兴趣的几样。
小贩手脚麻利地将季连惠点的调料粉撒在红薯丸上,然后熟练地摇了摇荷叶,让圆溜溜的红薯丸随之裹满调料。
季连惠也不怕烫结果荷叶,当即用木棍插了一个饱满的红薯丸放进嘴里。
香辣、热气腾腾。
吃得季连惠直流眼泪。
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属下们去了一家食铺,买了些饭菜和酒吃。
吃了饭菜,喝了酒,当然要吃些甜的。
季连惠出了食铺已经到了夜晚,街道更加热闹,季连惠看到这个也想吃,觉得那个也不错。
他边吃边想,得亏自己从小习武,每日都要练得大汗淋漓,不然就这么吃下去,怕是往后都要上不了马了。
堂堂下任镇北王因为笨拙上不了马。
光是想想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说来自从边防大修过之后,边境更加安稳了,自家老爹寄来的信中也说他们近日有些松懈了,老爹反思过后准备上书,操练一下手中的兵士,不能因为安逸而松懈。
季连惠在心中为老爹手下的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他吃完手中的甜糕,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太平盛世啊。”
—————————
“好闲啊。”方长鸣靠在白老师腿上,懒懒散散地感叹,“都没人找事。”
白明理正拿着折子看,在床上办公还怪舒服的。
只不过偶尔这样还行,办公还是得去书房,不然效率太低。
白明理拿起朱笔,写了批注。
然后再去拿下一个折子。
“你还想有人找事啊?”白明理哭笑不得。
方长鸣翻了个身,侧脸朝着白明理,窝在他怀里说:“那倒是没有,就是没想到,连我小妹都接受得那么快。”
白明理翻折子的动作一顿。
“这个我也没想到。”
方长鸣回来之后,发现他小妹已经将母亲接了过去住。
方长鸣原先不在京城,女婿家中帮忙照料是正常。
现在方长鸣回来了,按理说周氏就不该住在苏府上了。
可是小妹说她要准备要孩子了,身边需要娘亲跟着,这准备生孩子定然要养上一段时日身体,外加生养,还有孩子长到三四岁,其中就有个五六年的空档。
小妹说要是四五年后,他心志不改,她就会慢慢同母亲暗示此事,让他不必忧心。
听到那话时,方长鸣的心情复杂,有种自己养的白菜突然就变成了大白菜都能给自己遮风避雨了。
要不然,方长鸣也不会放心搬进宫中,赵兴如今替他照看着府邸,他也会经常出去住,距离产生美嘛,而且他需要维持自己的势力,总要有一个可以见外人的地方。
“我妹子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虽说猜出他们之间关系的人也不少,小妹猜出来不稀奇,可是这提前将事都想好了,还是让方长鸣惊讶。
白明理放下折子和朱笔,捏了捏方长鸣的脸说:“那可是咱们妹妹。”
两人相视而笑,方长鸣拿起白明理批完的折子,上面写的是春耕之事,他眉头一挑说:“我巡查这段时间,也看到了许多农事上的错漏,良种的潜力还能被挖掘出来,等盐政的事结束了,我准备下一步整合粮仓。”
“你现在是左仆射了,管农事也能名正言顺。”白明理放松地靠在床架边。
方长鸣笑得眉眼弯弯。
“那是,我现在可是副相了。”大齐朝最年轻的副相。
白明理耸了耸肩:“那我还是皇帝呢,你可归我管。”
颇有几分霸道总裁的风采。
方长鸣眼睛一亮慢慢坐起身,在白明理唇边啄了一口,轻笑着说:“当然了,我的皇帝。”

第151章 番外二
“阿簌, 我这身新裙子如何,会不会太花哨了?”着一赭红色上衣,锦绣纱裁成的留仙裙的小姑娘在沈簌面前打了个转。
二十褶留仙裙, 在转动中绽开,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
而小姑娘沈彩,面上的笑容比花还要娇三分。
沈簌放下手中书卷,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表情认真地说:“还好。”
“唉,阿簌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说还行啊,差不多, 还好,就不能夸夸我吗?”沈彩亲昵地抱住沈簌的肩膀说道。
“哎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阿簌这里,还好就是很高的评价了, 我们阿簌的夸奖很宝贵的。”另一个看起来就很调皮的小男孩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不少小孩都附和。
沈簌只是温柔笑笑,没有说什么,任由沈彩靠在自己身上。
“阿簌, 今个陛下好像要来给我们讲课, 你说会讲什么啊。陛下讲得东西我很多都听不懂。”
沈簌听到自己座位前面的少年冷笑了一声。
“你当然听不懂了, 你心里只有如何打扮。”
“学着如何打扮也难,我就总学不会。”沈簌笑着说,本来沈彩还要生气, 一听小姐妹这么说,立刻说道, “没关系,阿簌, 我可以教你。”
沈簌的模样只是清秀,但是阿簌时常带笑,似乎永远不会着急,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喜欢。
前面的少年自觉无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对着沈簌说道:“你天资不差,入宫读书机会难得,多多学些东西。”
沈簌笑笑真诚地说:“我知晓了。”
少年这才满意地回过头,沈彩翻了个白眼,也就阿簌能受得了他说教。
白明理入了书馆,十几个小孩赶紧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白明理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沈簌的身上停了一停。
上回他教了众人关于盐政改革的事,让他们写一写听后的感想。
众人都是歌功颂德。
如今,他跟方长鸣的关系已经是半公开的了。
方长鸣又权倾朝野,再说盐政改革一事确实办得漂亮。
歌功颂德也是应该。
只有沈簌提出了些不解,她不解之处是若是按照区域改革,其中交接之处的矛盾该如何处理,朝中会不会有分裂,该如何弥合其中的关系。
每一个问题都是盐政改革中的关键。
要不是知道沈簌家中只是破落的旁支,她甚至是个孤儿,寄居在沈彩家中,平日她又是个宽和的性子,最爱说的便是‘还行’,‘都好’,‘差不多’等话。
他和方长鸣都要以为她背后有高人指点了。
白明理收回目光,讲完了课程,便说道:“沈簌你跟朕来一下,你这课业写得太偏了些,朕要看着你重写。”
他当然不是真心说这个,只是这些孩子的位置特殊,要是自己现在就表现出对沈簌的特别关心,那不是看重她,完全是害了她。
沈簌不疾不徐起身,跟上白明理。
众人都对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以往有人做作业写的太差,也会被提溜过去,被陛下盯着改。
没想到,从来都是好学生的沈簌也有被抓住的时候。
等到了白明理的‘办公室’。
沈簌一眼就看到了在里面等着的方长鸣。
沈簌行礼:“见过方大人。”
“不必多礼,你这作业写得不错啊。”方长鸣直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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