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by琪风 CP
琪风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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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又开始絮絮叨叨,钟不念面露不耐之色,冷声打断道:“此树有何特殊之处?”
全四道:“公子,你仔细瞧瞧这树干。”
钟不念瞧他指的那处看去,看出端倪,那树干着实与普通的树木生得不同,乃是两棵树交缠并生,沿着树干向上,竟是生做了一棵参天之木,也难怪此树树干会比寻常之木粗上许多了。
全四见他看出差别,又道:“这是连理枝,两棵树长做一棵,难得一见。”
钟不念冷笑道:“连理?可笑至极……你将魔教圣女葬于此树之下,是想让她的魂魄不得安息吗?”他抬起手,真气迅疾汇于掌心,倏然间击向那棵苍木,那苍木顿时碎裂,倾斜覆地。
他冷冷道,“若日后我接掌魔教,无论是树还是人,结为连理的,全都如此下场。”
全四连忙闪身避开那棵断裂的树木,惊魂不定:“公子,我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将魔教圣女葬在此处,只是为了容易分辨方位……”
楚临眸中微带忧色,道:“阿念,这里是魔教边界,你这一掌下去,只怕会惊动魔教中人。”
钟不念淡淡道:“惊动便惊动了,早晚要对上。”
楚临暗暗叹了口气,看向全四:“快挖吧。”
全四应声,取出一把铁铲,找准方位,在那断裂的苍木前挖掘起来。他唯恐钟不念适才那掌引来魔教中人,连累他命丧此处,此时只恨生不出三四只手,一起来挖坟。好在周围尚且幽静,无甚异动,约莫一炷香后,魔教圣女的尸骨便从乌黑的泥土中显露而出。
全四恐破损遗骸,惹到那阴晴不定的钟不念,挖得愈加小心,边挖边暗暗瞥了他一眼,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夜色之中,月光洒落在他脸上,更衬得他面若寒霜,邪气顿生。全四只瞧了一眼,便感到一阵战栗,不敢再看,仔细将魔教圣女的遗骸挖出,放入一侧准备好的白绢之上。
楚临道:“将遗骸收好,先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忽听到一声低沉的问话:“离开?”
钟不念眼眸微动,看向那发声之处,只见不远处枝桠一晃,一阵枝叶碎裂声随着沉稳的脚步声渐次接近。来人一身黑袍,衣袖上银光闪闪,腰间弯刀血色弥漫,面容上也覆着一层若隐若现的血雾。
钟不念微微笑道:“又见面了。”
花子蹊走近他,头部微倾,似是瞥了眼全四收敛的尸骸,又抬头看向钟不念:“你的样子,变了。”
钟不念笑道:“如何?”
花子蹊将手扶在弯刀之上,道:“你在圣教放火杀人,还敢回来?不要以为本座不会杀你。”
钟不念缓缓展开收魂伞,白伞白发,黑衣飞扬,他微勾着唇角,道:“好啊,请。”
花子蹊却忽然停下了手,默默凝视着他,冷漠的声音微带起伏:“你……你怎会有这把伞?”
钟不念道:“与你何关?”
这二人互不相让,一触即发,楚临忙插道:“他是南宫不念。”
花子蹊微微迟滞了片刻,道:“南宫?”
楚临又道:“魔教圣女南宫笑舞之子,南宫不念。”
花子蹊走近了几步,视线紧盯着钟不念,道:“如何证明?”
楚临道:“半月之后,乃莽苍山派掌门辰玑子的生辰,阁下前往一观,便知我所言是否属实。”
花子蹊微微颔首:“好。”他转身欲离开,楚临在后问道:“血溶渡者,听闻令尊乃是魔教圣女属下,不知阁下意欲如何?”
花子蹊脚步未停,道:“所言为实,奉他为主。所言为虚,必当杀之。”
南宫不念视线一转,眼前昏暗的密林坟岗忽地变得一派明亮,貌似系统又开启了关键剧情体验模式。视野前方,一层薄纱缓缓浮动,似是钟不念戴了一顶斗笠。透过薄纱向外看去,仙云在一片巍峨高耸的宫观之间缭绕,人影憧憧。漫谈声不绝于耳。时间已过半月,此番情景,正是武林诸多派门汇集莽苍山,为辰玑子庆贺生辰。
行了一会儿,有一年轻弟子上前问道:“请问三位道长,属何派门?”
观那弟子着装,正是莽苍山派,许是看他们几人头戴斗笠,心生疑惑,故来问询。全四立即从袖中抽出拜帖,递向那名弟子,行礼笑道:“我等乃是散修,此前承蒙辰掌门照拂,今日特备了薄礼,来为辰掌门庆生。”
那弟子翻开拜帖看了看,颔首道:“唐突了。”
三人继续前行,全四吁了口气:“幸好我早有准备,寻了几个辰玑子曾助过的散修之名,做了这份拜帖。”
楚临微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们便步入了莽苍山派的大殿之内。诸派并列,各呈贺礼,此时辰玑子尚未到场,大殿之内众派人士正在寒暄交谈。钟不念冷眼旁观,只听他身旁不知是何门派的几人正在闲谈。
有人道:“辰掌门近来久未露面,不知是为何?”
一人道:“似是为了他那大弟子忧心吧。”
另一人道:“大弟子?你是说钟不念吗?也是,他武功尽失,被送到魔教为奴,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消息,辰掌门如何能不挂心?”
钟不念唇角微扬,轻声一笑,又听他们中有人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他真气精深,依然听清了这人在说什么:“怎么没有消息?你们不知道吗?江湖上传闻,钟不念到魔教没几个月就被折磨死了,只是魔教那边没对外说,辰掌门可能早就已经知道了。”
“有这样的事?那辰掌门该多伤心呀?不为他报仇吗?”
“报仇?如何报仇?本就是舍出去做弃子,钟不念的武功还是辰掌门亲手废的,唉……不过,这消息传出后,辰掌门这边没动静,倒是摘星阁那边有人偷偷潜进过魔教,还遭到围攻,受了重伤呢。”
“摘星阁?不会吧?封阁主与钟不念也没什么交情啊。”
那人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不是封阁主,是白……”
听到“白”这个字,南宫不念心中陡然一动,他正待仔细听听,那人却忽地止住了话音,顿了顿,转而笑道:“白少侠。”
钟不念微微侧过头,南宫不念顺着他的视线,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白千雪似乎又长高了些,走到那几人面前,行了个礼,道:“诸位,江湖传闻,岂可尽信?”他微微停滞,“钟师兄不会有事的。”
那几人虽是点头,神色却显然不太信他所言,在那几人身旁,还有一人适才也在听他们交谈,此时开口说道:“近几日江湖中确有一条消息流传,钟不念没死。”
白千雪蓦地一怔,眉心蹙起,看向那人道:“他、他在何处?”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就算是知晓,白少侠,你也不必再去寻他了。”
白千雪道:“为何?”
那人道:“传闻他已入魔,凶性大发。饶是他从前怎样,入魔之后,与我等正派就是互不相容了。”
此言一出,周遭几人尽是一愣,白千雪胸口微微起伏,停滞片刻后,说道:“不会的,不可能!”
钟不念冷笑一声,侧过脸来,不再看他们,转而看向殿前的高座,眼神微微一颤。已有数名莽苍山派弟子簇拥着辰玑子步入大殿,萧云霓也在其中,殿内众人连忙停止了交谈,纷纷向辰玑子道贺。
钟不念垂下眼眸,手搭在了收魂伞上。那伞此时被一块青布包裹,被他背在身侧。南宫不念这才看到,他腰侧还悬挂着一个竹筒,不知其中是何物。
楚临见他举动,暗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阿念,你答应过我的。”
钟不念吸了口气,将手从收魂伞上移开。
等到最后一个门派也呈上了贺礼,楚临方才将那枚一分而二的玉佩呈上,一旁的莽苍山派弟子收了,呈至辰玑子面前。钟不念微眯着眼,盯向辰玑子,只见后者面色倏然一变,蓦然看向楚临:“你、你是谁?”
楚临声调如常平静,缓缓道:“久违了,辰玑子。多年不见,本该备一份厚礼,但我以为,故人之物应是更合你心意。”
听到他的声音,辰玑子登时面色铁青,盯着他道:“是你……你竟然没有……”
楚临摘下斗笠:“嗯,没有死,让你失望了。”
他这张脸和当年的容貌丝毫未差,而辰玑子却已是个中年人,见此情景,只觉周身一寒,心底压制的恐惧满溢,脱口而出:“鬼!”
大殿内的人纷纷变色,都看向楚临,却见他相貌俊雅,风度出尘,倒像个仙人,是与“鬼”怎样也沾不上边的,尽皆是目露疑色。
楚临抬眸看向众人,含笑道:“今日到场贵派,大多数十几年前我也曾登门拜访过,与我应算旧识,不知可还曾记得在下?”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阵低声议论,有一中年道长盯着他瞧了半晌,略带疑惑地问道:“你可是当年的那个楚少侠……楚临?”

第126章 唇枪舌战
楚临微微一笑,朝那问话的道长施了一礼,道:“难得道长还记得,楚临谢过了。”
那道长一愣,稍稍停顿后,也还了个礼,语气更显疑惑:“当年你游说正道各派,意图共抗魔教,曾到过我们这一派,但那时各派未能达成一致。不久之后,江湖上就再无你的消息了,我们便以为你退出江湖,隐居去了。”那道长看着他,微微蹙眉,“可那是十余载之前的事了,为何你的容貌,还与当年一般呢?”
经这道长一提,殿内其他门派中也陆续有人回忆起来,随声附和,俱是感到不解。楚临拱手道:“承蒙诸位记挂。其实……当年我并非归隐,而是潜进了魔教,想趁魔教圣女不备,夺取收魂伞剑。可惜事与愿违,遭人暗害,坠入魔教绝命崖,受崖底瘴气毒害,功力耗损,连容貌也与常人不同,不人不鬼,如此苟延残喘十余年。”
那道长道:“原来如此。可惜我等对此事毫不知情,否则也可及时相救。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不知楚大侠功力受损,是如何离开绝命崖的?”
楚临微微颔首:“多谢道长。此番脱险,要多亏了辰掌门。”他一边说道,一边抬眸看向辰玑子,“想来我与辰掌门缘分不浅,历经种种,都因为他,坠崖是因为他,获救也是因为他。”
众人越听越疑惑,见楚临这边谈笑自若,反观辰玑子面色,却是苍白如纸,不禁都面露不解,对他二人的渊源颇为好奇。
楚临道:“我那份贺礼,不知辰掌门可还满意?正巧今日众派聚在此处,你何不将这礼物,也让在场诸位同道观视一番?”
辰玑子眉心紧蹙,身躯隐隐发抖。众人听楚临这般说,站在大殿前方的人已是瞥向那两枚玉佩,辰玑子见他们瞥过来,猛地伸手将玉佩握在掌心,催动灵力,便欲毁之。
只是他这道灵力尚未发出,忽地感到一股深厚凌厉的真气直冲手腕,将他的灵力生生压制下去,接着那两枚玉佩便脱手而出,飞向大殿下方。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楚临身侧站着一名头戴斗笠的侠士,他手指微动,那两枚玉佩便凌空飘浮在他掌心上方。辰玑子面若土色,道:“你、你又是谁?”
钟不念未答。有人看着那玉佩,道:“这玉佩上刻着字,‘南宫’、‘不念’,这是什么意思?”
又有一门派的年轻弟子说道:“‘不念’,这半枚玉佩,好似是莽苍山派钟不念的,我曾与他一起除魔,见过他这东西。他很宝贝,怎么会在你手上?”
闻言,白千雪霎时一惊,眼眸紧盯着楚临。楚临道:“正如少侠所言,这玉佩确是钟不念之物。不过,也是魔教圣女南宫笑舞之物,”他缓缓望向辰玑子,“更是辰掌门之物。”
殿内一片议论之声,众人纷纷问道:“辰掌门?辰掌门怎么会和魔教圣女扯上关系?又与钟不念有何关联?”
楚临不疾不缓地开口:“钟不念便是辰玑子与魔教圣女之子,他本名也并非唤作钟不念,应是南宫不念。”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有一与辰玑子交好之人怒道:“一派胡言!辰掌门年纪轻轻时便剿灭魔教,居功至伟。你污蔑他与魔教圣女有私,也不想想是否合理?若如你所言,他们二人存有私情,那辰掌门怎会在围剿魔教之后,下令追杀魔教圣女?你大概是与辰掌门抱负相同,却经历凄惨,无法成名,因而心生嫉妒,在这里胡说八道!仅凭你手中那两枚破玉佩,又能说明什么?!诸位同道,此人妖言惑众,万万不可被他迷惑!”
他说得义愤填膺,莽苍山派弟子也纷纷拔出剑来,朝向楚临三人。楚临平静地道:“仅凭两枚玉佩,是不能说明什么。既然这样,又为何不让在下说呢?”
他拿起那两枚玉佩,合在一处,“这玉佩本是一枚,乃是辰玑子之物。当初他将这枚玉佩作为定情之物送给魔教圣女,珠胎暗结,又趁成婚之时暗中施毒,剿除魔教。适才你说我所言不合理,若以常人之心推断,确实不合理。但依辰玑子的心性而言,就很合理了。他要掩盖自己的丑事,要做匡扶正派的大侠,怎能不对魔教圣女痛下杀手?”
那人本意是要维护辰玑子,却不想被楚临三言两语化解,反呛回来,气急败坏道:“若真有这些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辰掌门会告诉你?魔教圣女下落不明,她会告诉你?!”
南宫不念看戏看到此处,也不由心中感叹,这个拼命维护辰玑子的路人甲话实在是多,而且不说还好,一说就锤到关键!
楚临不禁笑道:“阁下还真是……料事如神。当年,我识人不清,将辰玑子引为知己,与他一同潜入魔教,伺机盗取收魂伞剑。后因身份败露,他为保住性命,偷袭于我,也因而得到魔教圣女的信任。其后我被抛下绝命崖,而他则成了剿灭魔教的武林英雄。”
“魔教圣女走投无路,藏身于绝命崖,生下与辰玑子的孩子。孩子出生不久之后,她便逝世了。我将那孩子藏于她尸身旁,掩盖活人生气,使其顺着绝命崖底那条妖兽遍布的河流漂走。
“我本以为这一生我都无法离开绝命崖了,谁料钟不念被送入魔教为奴,被逼跳崖,我方知这些年间的事。辰玑子何其可笑,竟不认自己的亲生骨肉,反而多年来,一直让他与魔教中人同族相杀,又将他送到魔教为奴,此等做派,诸位作何感想?”
听他说完这番话,殿内由嘈杂变得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辰玑子,目露震惊不解之色。唯有适才维护辰玑子那人又开口反驳:“你该不会是将这里当做说书的茶楼了吧?钟不念不过是一个弃婴而已,当年被抛到莽苍山上来。辰掌门宽厚慈悲,才将他收入门中。依你所言,钟不念既是辰掌门之子,那他得救后,怎么恰好到了莽苍山派?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南宫不念不禁又感叹了一句:这位仁兄真的不是辰玑子的黑粉吗?每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
楚临顿了顿,瞥向全四。那人便以为他适才的话有效力,让楚临哑口无言,笑道:“哈哈,怎样?无话可说了吧?!污蔑,你这就是在污蔑!”
全四忙接道:“这……还是让我来说吧。”
那人看向他,见他瘦骨嶙峋,不似正统习武之人,道:“你?你是谁?哪门哪派的?”
全四道:“我谁也不是,也没有什么门派,只是个普通百姓。我叫全四。”
那人道:“那你凑什么热闹?你能说出什么来?”
他的语气甚为倨傲,全四皱了皱眉:“是不是只有习武之人才有资格说话?普通百姓就不能说话了吗?没有武功的人就不能行侠仗义了吗?”
那人被他怼上几句,一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回怼,冷哼一声。全四道:“这桩事我正巧知晓,否则我才不来这莽苍山派凑热闹。”他扫了眼辰玑子,心跳不觉微微加快,硬着头皮提声说道,“钟不念是我送到莽苍山派的!”
众人皆是一惊,七嘴八舌地问道:“什么?那你为何要将他送到莽苍山派?他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
辰玑子目色阴寒,全四躲闪开他的目光,道:“我、我在一条河边发现了魔教圣女的尸体,还有一个婴孩和她在一起,这块玉佩,当时就在那孩子身上。”
那人又道:“休得胡说!你既是个普通百姓,怎么会认识魔教圣女?”
全四道:“我在正邪对战时见过魔教圣女,知晓她的身份,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当时穷困潦倒,还带着这孩子,就想将玉佩卖掉贴补家用,这才偶然得知,那玉佩乃是辰掌门之物。
“诸位侠士,你们想想,这孩子既是辰掌门之后,如若跟着我这种普通人,不就荒废了天赋吗?所以,我就将这孩子偷偷送到莽苍山派去了。而那枚玉佩作为信物,我本是该好好放在孩子身上,但我想到这孩子其母是魔教圣女,而辰掌门又是剿灭魔教之人,若是他大义灭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可怎么办?那我不就是送羊入虎口吗?”
辰玑子满脸阴沉地盯着全四,目光如同利刃,不自觉间,手指攥得喀喀作响。全四扫了他一眼,连忙继续说道:“所以,为了行侠仗义,我将那枚玉佩分开,一半放在孩子身上,另一半自己留存,以此来约束辰掌门,希望他能善待这孩子。如果他对钟不念很好,那我全四会将这个秘密烂在心里,绝不会再提。但是,诸位,你们都是正道中人,扪心而问,辰掌门是如何对待钟不念的?”
“辰掌门是收钟不念入门,教他武功,可你们想想,钟不念学成的这一身武艺,都用在何处了?”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全四道:“这一身武艺,都用在了魔教余党的身上。他想不明白,师尊为何单单不喜他,所以他就杀了越来越多魔族之人,只为让他师尊满意。但他绝不会想到,他师尊辰掌门,恨的只是他身上魔教的血。”
“魔教复兴,辰掌门又将他锁起来,甚至还亲手废了他的武功,交到魔教做奴隶,只差没有亲手杀他了。你们今日为辰玑子庆贺生辰,还当他是武林正派的领袖,辰玑子杀友、杀妻、甚至几乎杀子,这样的人,你们还要继续拥护他吗?”

第127章 全都怪我
南宫不念在心中感慨,全求通此人口才果然了得。这样一番愤慨之词讲完,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诸多正派人士不禁都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辰玑子,眼中流露出疑色。
辰玑子的神色带着几分怔然,又隐含着几分慌乱,端坐在大殿之上,迟迟没有开口。
下首有人道:“师尊,若是这位全四先生所言为实,那辰掌门……”
钟不念略侧过脸,看向那讲话的人,是一位衣着白衫的少年侠士,衣襟上以银线勾勒出不规则的图案,身背长剑,剑柄上刻着的纹路也与衣襟上的图案相同。
星宿图?
南宫不念随着钟不念的视线瞧了几眼,那少年侠士身旁还站着几个同门弟子,都与他衣着相似,白千雪也在其中,便知此派就是摘星阁。
而被他称作师尊的那位道长年纪略长些,剑眉星目,形容俊朗,听到弟子的话,侧眸瞥向他,微微摇了摇头。那弟子一怔,便止住话音,不再多言。
但殿内其他门派的人却已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在这种场面下,众人都想寻个有名望的人出来主持此事,见此情景,便将期待放在了摘星阁这一派。在道教之中,除了莽苍山派,排行第二的门派便是摘星阁了,但见阁主封含清似不愿表态,有人便道:“封阁主,适才贵阁首徒貌似有话要讲。”
首徒?南宫不念又看了看那白衫少年,心中不解:这少年是摘星阁首徒?为何从未见过?也从未听人提起过?在他穿越进游戏以后,只知白千雪是摘星阁首席大弟子,却不知原来尚有这样一位少年在他之上。
封含清微微蹙眉,看向众人:“封某以为此事事关重大,须得谨慎处之,不能单凭一枚玉佩,以及这两人的话便下定论。”他朝向大殿正首,“不知辰掌门对他们此番指证,如何看待?”
辰玑子的怔然和慌乱已然隐去,视线在楚临和全四身上徘徊,落向钟不念身上时,又隐含了几分阴鸷和狠厉,仿佛已经看破他的身份。
他又恢复了常态,声音沉稳地开口:“这位楚临道长,十余年前确曾来过莽苍山派,可在下与他仅有一面之缘,哪有什么同去魔教卧底之事?你们说那玉佩是在下之物,敢问诸位,有谁见过我佩戴这枚玉佩吗?”
他扫视着大殿内的众人,那玉佩本是他十余年前的东西,而今那些旧识早已所剩不多,谁又会特意记住他十余年前佩戴的玉佩是何模样?便是有觉得眼熟的,此时看到辰玑子颇有威胁意味的目光,畏于他的实力,也不敢站出来多说了。
无人应声,辰玑子对此反应很满意,缓缓道:“魔教圣女已死,我那徒弟……不瞒诸位,早有消息传出,钟不念也已丧命于魔教之手了。你们这几人来势汹汹,说出这等死无对证的故事,在诸多正派同道面前逼问我,究竟存何居心?”
“哈哈……”钟不念忽然冷笑了一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尤为明显。白千雪感觉这声音很熟悉,立刻朝他看了过去。
钟不念右手轻抬,想掀开斗笠,楚临却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朝他摇了摇头:“你别管。”
钟不念微顿,辰玑子盯着他道:“你在我莽苍山派藏头藏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存的是什么卑鄙阴险的心思?”
南宫不念只觉心口一寒,辰玑子这番话,就像是故意在激钟不念。钟不念眉头一凝,看向楚临:“前辈,放开。”
楚临仍是不放,钟不念笑道:“好吧,不放也行。”下一刻,他便抬起了那只左手,森然的骨节从黑色袖口露出,殿内的人都吃了一惊,纷纷向后退去。
他用左手摘下斗笠,楚临待要阻止,终究是慢了一步,无奈地叹道:“阿念!”
那张邪气满布的脸饱含笑意,齐腰的银发又显诡异无比,他朝辰玑子微微俯身,竟是行了个礼:“弟子见过师尊。”
气氛简直太怪异了,那大殿内的众人只觉呼吸都滞住了,已是悄然向后退去,与钟不念的距离越来越远,唯有白千雪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那身为摘星阁首徒的白衫少年急忙唤他:“千雪师弟,退后!”
可白千雪非但没退,反而走上前去,盯着钟不念的侧颜,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兄……你没事?”
辰玑子见钟不念摘下斗笠,看到他的容貌后,虽有一瞬的心神微颤,这番情景却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觉得,局面又重新掌握在了自己手里。钟不念入魔,那便是罪,无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对错恩怨如何,在正道各派的人眼里,魔就是魔,没有例外。
他成竹在胸,一点也不急着说话。
钟不念看向白千雪,笑道:“当然没事,如你所见,我很好。”
封含清道:“千雪,过来!他入魔了!”
白千雪眼眸轻颤,看向钟不念凛然诡异的左手,迟疑着问道:“师兄,你的手是……怎么了?”
钟不念盯着他,忽地发出了一声轻笑:“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入魔了吧?”他抬起手,用一根骨节随意朝封含清指了指,“何必不好意思开口呢?封阁主说得没错。”
白千雪蓦然一滞,眼中升腾起了氤氲的雾气,皱着眉道:“都怪我……”
钟不念好笑道:“怪你?怪你什么?”
白千雪的声音尤为低沉,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见:“怪我……擅自去莽苍山,让师兄武功被废;怪我功力太浅,没办法留在魔教陪你;怪我……怪我在你出事之后没有及时找到你……全都怪我……”
钟不念“噗嗤”一声笑了,似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微微弯了弯腰,摆着手打断道:“行啦。”
白千雪看向他的眼眸,似是想安慰他,道:“师兄,入魔也没关系的,说不定还有办法改修回正道……”
钟不念止住笑,缓缓摇了摇头:“正道?谁稀罕。”
白千雪怔愣地盯着他看,钟不念朝他走近了些,轻轻俯身。摘星阁众人见此举动,不知他想做什么,白衫少年连忙喊道:“师弟,小心,离他远点!”
钟不念浅浅一笑,唇角凑到白千雪耳边,气音柔和:“白千雪,你真有意思,这么自作多情。”
白千雪目光闪动,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又抬眸去看他。
“滚吧。”钟不念衣袖一摆,掌中便是一股真气倏然而出,将白千雪向后推出数丈,落向摘星阁众人那边,那白衫少年连忙接住了他,问道:“师弟,没事吧?”
白千雪沉默地盯着钟不念,颤抖着站起身,似是没有听到这句问话。
南宫不念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还想再看白千雪几眼,钟不念却转过身,将视线落在了辰玑子身上,笑道:“师尊,这么久未见了,弟子可是日夜思念您呢。想不到一见面,您也不曾关心弟子几句,口口声声都是藏头藏尾、卑鄙阴险,照弟子看来,这几个词……倒是更适合师尊您呢。”
辰玑子冷冷道:“你既已入魔,便不是我莽苍山派弟子,不必叫我师尊。”
钟不念点了点头:“师尊不想再做我的师尊了?哦,我明白了,您是想承认与我……还有其他关系了?”
辰玑子怒气浮面,厉声道:“你勾结这些狡诈的狂徒,背叛正道,欺师灭祖,污蔑于我!我今日不会让你们踏出莽苍山派一步!”说毕便一挥手,莽苍山派众弟子齐齐举剑相向,原本在殿外的弟子也接到传令纷纷赶来,霎时将整间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钟不念瞥向众多同门弟子,转回头去看辰玑子:“师尊,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你何必这般心急?其实弟子也想弄明白,我和师尊究竟是何种关系。”
他眼眸一转,看向全四:“全先生,民间是不是有个法子,叫什么……‘滴血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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