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豪门前男友的爹—— by昨夜小雨
昨夜小雨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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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琬怒气冲冲道:“你给我等着!要不了几天我就能比你们更懂!我就不信现在的年轻人都把低俗当潮流!等我了解完了再来骂你!”
“随时恭候,先走一步!”
目的达成的君若锦脚下抹油,迅速开溜。
白大小姐要咬着牙给秘书发消息,要求秘书立刻总结一份年轻人常玩的PLAY给她,必须要全面、详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秘书:???
什么是年轻人的PLAY?
COSPLAY?!

“阿锦。”
铃湾水榭是一栋自带花园的临湖别墅,从别墅出来,穿过狭长的花园小道,才能走出这座庭院。
在这之前,君若锦被人叫住了。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女人华容婀娜,气若幽兰,身穿素雅的藏青色旗袍,脚踩同色的缎面鱼嘴鞋,乌黑的长发用一支翡翠发簪挽起束在一侧,手中撑着一把经过现代工艺改良的油纸伞,兼顾实用性的同时又保留了古朴的外观。
白琬也很美,但白琬的美是一种霸道的美,她英气、飒爽、野心勃勃,像一轮灼眼的烈日,高高悬挂在天上。
纪温玲则不同。
她温婉、高雅、雍容,她并非豪门,但她象征豪门。
她是一株大家族倾尽全力培育的牡丹,是白家琳琅满目的宝库中弥足珍贵的重礼。
然而,命运以无常的模样嬉笑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赏花人中途夭折,宝库付之一炬,端庄华贵的牡丹收敛每一片花瓣,如野草般扎根无人踏足的铃湾水榭,再也不给任何人观赏的权利。
“嫂嫂。”
君若锦停下脚步,点头问好。
他在白琬面前还敢骚一骚,但是面对着这位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大嫂,他却半点都不敢怠慢。
他的大哥大嫂之间算是政治婚姻,两人之间可以说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可奇怪的是,君如珩死后,纪温玲不仅没有迅速从白家抽身,反而全力帮助当时的君若锦和白琬、稳住了一片混乱的白家。
君若锦接管白家之后,曾主动和纪温玲谈过,他希望纪温玲不要在乎那些家族旧规或是圈内虚名,早日离开白家,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然而,真心实意的劝说,换来的却只有纪温玲意味深长的一笑。
纪温玲直到今天都没有半点要和白家划清界限的意思,她就这么以白家遗孀的身份,居住在这座远离市中心的郊野小宅,每天拜佛卜卦,与世无争。
白琬修身养性的诸多途径,大多就是从纪温玲这儿模仿来的。
至于为什么纪温玲不愿意离开这个从未给她带来任何好事的白家,即使到了今天,君若锦都不敢随便猜测其中的原因。
“又是为了白繁来的?”
纪温玲淡淡地看了君若锦一眼,眉眼中少见地弥漫着忧愁。
君若锦吐出一口浊气:“是啊,你也知道我姐姐她……她就是太感情用事。”
在白繁的事上,他和纪温玲从很早以前就达成了一致。
但是,白家惨案发生后,白琬对家人亲情无比看重,君如珩留下的东西不多,白繁却恰恰是其一,同时,白繁又是所有白家资助的孩子中唯一一个白琬从小看到大的,在白琬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高到就算同时有君若锦和纪温玲吹耳边风,白琬依然不肯剥夺白繁白家养子的身份。
“阿锦,你要记住,死去的人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微风拂过,吹起纪温玲的发尾,她静静地立在那里,说着轻巧但沉重的事实:
“永远不要去和死去的人争夺什么,因为活人……是抢不过死人的。”
君若锦气喘吁吁地冲进若水苑的时候,江野正在榨汁。
鲜红的液体在榨汁机里翻滚,榨完往外倒的时候,有一部分不慎沾到了手上,顿时手心上也是血红一片。
“你去哪儿买的螃蟹,去了这么久?”
江野从厨房里探出身,搭在移门上的手指缝里渗出血红色的液体,滴落到地上,在雪白的瓷砖上溅开一片血色。
画面惊悚到吓人。
“我……”
君若锦咽了一口口水,没能成功把话说出口。
“喵喵?”
Lucifer听见君若锦的声音,迈着欢快的步子跑到他脚边蹭蹭。
君若锦一直嫌弃他家猫猫过于沉重,不好抱在手里rua,但是这一次,他下意识地弯下腰抱起了Lucifer,妄图从猫猫柔软的长毛毛里汲取一些温度以及——面对江野的勇气。
“你干什么往后退?”
江野对君若锦的动作很不解,他扬起手中装满血色液体的玻璃杯:“要来点吗?”
“不不用了……”君若锦连连摆手,连连道歉:“我,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家里人有事找我,我就回了一趟家,所以才去了这么久……”
江野一边听着君若锦解释,一边拿着玻璃杯喝了几口。
血色液体咕隆咕隆地倒进喉咙里,在他唇边晕开一抹鲜艳的红。
像是正在饮血的血族亲王。
君若锦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下次可以早点说,省得我蒸锅都架好了,等你半天都不来。”
江野的语气听上去很自然,并不像是在生气。
他也没有飙古文,这是他没有生气的重要证据。
但是——
君若锦看着江野手中的玻璃杯,心中惊疑不定。
江野注意到了君若锦的目光一直凝固在他手上,于是再次主动询问道:
“你真的不要来一杯吗?”
“呃……这是什么东西?”
“甜菜苹果汁,味道不错,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
君若锦无语凝噎,为自己刚才的恐惧感到万分羞耻。
阿诺在江野脚下“giaogiao”乱叫,明显对江野的甜菜苹果汁很感兴趣。
“小猫咪不能喝这个,你消化不了。”
江野把阿诺推得远了点,随后又关照君若锦道:“你把Lucifer抱远点吧,它体积太大了了,要是不小心沾上甜菜汁了不好洗。”
“咪喵!”
听见江野说它胖,Lucifer立刻不满地喵喵叫了起来,爪爪都露了出来。
“好……”
君若锦抱着Lucifer走了两步,手臂就开始酸痛了。
没有了对红色液体的恐惧,顿时感觉这坨快一十斤的肥肉沉重了不少。
“giao!”
“别叫了,一会儿给你吃螃蟹。”
江野哄完阿诺,高声询问道:“若锦,你的螃蟹呢?”
君若锦回过头来,尴尬地说道:“我都道过歉了,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
江野茫然道:“啊?”
君若锦:“就是,我回了趟家,没有来得及去超市。”
江野:“???”
回家一趟和顺便买个螃蟹,这冲突吗?
他蒸锅都架好了啊??
他螃蟹呢?!

期待了很久但是没有得到螃蟹的江野不满极了。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君若锦去这么久肯定不止是去买螃蟹,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君若锦居然压根没有去买螃蟹。
天气最近也转凉了,秋高气爽,正是吃螃蟹的好季节。
路边随处可见卖螃蟹的小摊贩,要不是君若锦找借口出门的时候说路边的他吃得不放心,想亲自跑一趟大卖场选购高级的螃蟹,江野早就从小贩那儿把螃蟹买回来了。
万万没想到,君若锦居然给他来这套。
“giao!”
阿诺似乎也知道自己吃不上螃蟹了,不满地叫了起来。
君若锦愧疚极了,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给你去买可以吗?”
“算了吧,跑来跑去的太麻烦。”江野叹了口气:“也不急着这一顿,下次再吃也可以。”
“对不起嘛。”
君若锦上前两步,亲亲他失落的小男友,又舔去小男友嘴角的甜菜汁。
确实是甜滋滋的,虽然颜色吓人了点。
江野顺势把手伸到君若锦的领口里,对着猫猫头刺青揉搓了一会儿,目光晦涩:“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你要是再对我说谎还被我发现……”
“我以后不会了。”
君若锦忙不迭地允诺道。
江野道:“记住你说过的话,下次再让我发现你骗我,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保证!”
君若锦补偿般地亲亲江野的脸颊,半是讨饶半是撒娇。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吃到螃蟹了!”
“你要点外卖?”江野问。
“不是外卖。”君若锦掏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出去,随后信誓旦旦道:“放心,螃蟹很快就到。”
半小时后。
孔寒景提着两瓶昂贵的红酒来到了若水苑。
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和善的奶爸看着空荡荡的餐桌,难得一次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请我吃大餐吗,大餐呢?我酒都带来了。”
君若锦:“等着吧。”
又过了五分钟,云戟搬着一大箱螃蟹来到了若水苑。
“什么好酒啊,神神秘秘的,还让我带着螃蟹来,我这可是刚空运来的螃蟹,我自己还没来得及尝一口呢。”
孔寒景:“啧。”
江野:“……”
君若锦:“哈哈哈,坐吧。”
“我靠你……你是不是人啊!”
云戟看看孔寒景,再看看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的江野,反应过来了,大怒:
“螃蟹是我带的,酒是寒景带的,感情你就提供个桌子啊?”
君若锦一拍江野:“我还提供贤妻良母。”
江野:“……”
他认命地站起身,从云戟手中接过螃蟹,朝着厨房走去。
君若锦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算你们有口福,江野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是……哼,我才不会给你们机会来蹭饭。”
“还蹭饭呢!我呸!”云戟翻着白眼道:“寒景你快骂他!”
孔寒景笑了笑:“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道歉,这两瓶酒就当是我的赔礼了。”
云戟嚷嚷道:“喂,你这样显得我很尴尬啊。”
君若锦大度地拍拍云戟的肩膀:“放心,只要你这螃蟹够正宗,麻将钱一笔勾销。”
云戟被占便宜占得快吐血了:“你不能别得寸进尺啊,你找我帮忙的律师费我都没和你算呢!”
君若锦摆摆手:“大家朋友一场,算钱多伤感情,你看寒景多好,两瓶酒顶你干一年的律师费。”
孔寒景低调地摇摇头:“言重了。”
“你们这群资本家这么有钱,还蹭我的螃蟹……”
云戟叽里咕噜地抱怨着,怨气都快化成实体了。
孔寒景和君若锦两人拿出杯子开始倒酒,根本没人理会他。
“唉,我这个平民百姓,哪里斗得过……资本家啊!”
云戟眼疾手快地从君若锦手中夺走他刚倒好的红酒,在君若锦无语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好酒!看在酒的份上原谅你了!”
“……”
酒过三巡,江野端着蒸好的螃蟹和几个小菜上了桌。
云戟端着酒杯邀请江野共饮:“来点吗,小朋友?”
江野挑挑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本来是不喝酒的,但在君若锦面前被叫小朋友,这对于一个十九岁意气风发的少年人而言,无疑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
然而,这杯酒被君若锦当着所有人的面中途截胡了。
“我替他喝。”
君若锦也不和云戟碰杯,就这么自顾自地一饮而尽,再把酒杯放回江野手边。
云戟:“……啧。”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宝贝得像刚到手似的呢。
以前一直没看出来啊,君若锦居然是个痴情种?
孔寒景的酒杯一转,碰上了云戟悬在空中的酒杯。
两人对视一眼,将酒液饮下。
同时收到君若锦和孔寒景的警告,云戟顿时骚也不敢骚了,玩笑也不敢开了,只能边剥螃蟹边苦哈哈地聊聊正事:
“说起来,F大那个……黄如曜的事你们还在关注吗?”
君若锦动作熟练地剥着螃蟹,剔出来新鲜的蟹肉,喂到江野嘴边。
江野一边张口咀嚼蟹肉,一边慢条斯理地询问道:
“没怎么关注,情况如何了?”
“……”
云戟本来是知道情况如何的,但是眼前这个画面看得他有点懵,顿时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俗称是话到嘴边突然忘词了。
贴切的说法,则是被秀恩爱秀得失了智。
孔寒景说道:”这件事我也参与了,我也挺好奇他们的下场……唔,这菜确实好吃,真羡慕阿锦啊。”
君若锦荣辱与共地抢在江野之前说道:“过奖了过奖了。”
江野:“谢谢。”
孔寒景无奈一笑。
云戟愣了半天才缓缓说道:“……他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一些学生和老师出具了谅解书,但也有一些学生和老师不愿意签,这件事的影响这么大,判刑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
君若锦道:“大快人心。”
孔寒景道:“名至实归。”
江野却在这一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学校还会捞一捞。”
君若锦意外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江野叹息道:“国家每年都会给学校一大笔拨款用在培养研究生和博士上的,这么多钱投下去了,要是因为几只流浪猫就打了水漂,国家和学校都会觉得亏了吧?”
“国家培养的是人,不是畜牲。”君若锦逻辑清晰地辩驳道:“他这样的人要是不能牢底坐穿,放在社会上早晚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江野笑了:“杀几只猫就能牢底坐穿?把猫换成人还差不多。”
他仿佛已经忘记了黄如曜对他的伤害,就像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一样,冷静且理智地分析着恶人的下场。
他的心平静得像是一汪镜面般的水面。
云戟举起手:“这我作证啊,阿野说的一点不错,牢底坐穿肯定是不至于的,判二缓三的概率比较大。”
“法律怎么写、法官怎么判都和我没关系。”君若锦坦言道:“我就是打心底里希望他牢底坐穿,最好枪毙。”
江野笑了:“真记仇。”
君若锦挑眉:“我就记仇怎么了,你有意见?”
江野侧过头去,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我没意见,我就喜欢记仇的。”!

被偏爱不仅使人有恃无恐,还使人心情愉悦。
君若锦瞬间忘光了心中的怒气,转身回吻他心爱的小男友。
两人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亲昵,眼神都快能拉丝了。
“咳咳咳。”
云戟突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
孔寒景也跟着一起咳了起来。
不和谐的动静成功打扰到了旁若无人的君若锦和江野。
君若锦扭过头,不满地看着这两个没眼色的好友:“你们咳什么?”
云戟:“酒有点烈,呛喉咙。”
孔寒景:“螃蟹壳没剃干净,卡喉咙。”
江野面对着不算太熟的人还是有些收敛,见状便拉开了和君若锦之间的距离,安安份份地吃起了螃蟹。
君若锦瞪了两人一眼:
“你们吃得差不多了就撤了吧,这都几点了,快放学了吧,孔寒景你不去接女儿吗?”
孔寒景喝了口酒,缓缓道:“我女儿班上有小朋友流感,放假一周。”
最擅长察言观色、也是最习惯打圆场的老父亲难得一次和君若锦呛声。
这场他实在是圆不出口啊。
十年好友,一朝坠入爱河,无师自通了见色忘友的绝活。
他们两个倒霉蛋,一人带来了好酒,一人带来了螃蟹,结果屁股都没坐热呢,就要被赶走,这还有王法吗?
君若锦大怒:“什么流感,现在不是国庆吗,学生难道不是本来就放假在家吗?”
孔寒景:“?”
刚刚是谁让他去接女儿的?
江野咳嗽了声,道:“小朋友们长假上个补习班也很正常。”
孔寒景提醒道:“我女儿今年刚读幼儿园。”
江野了然道:“您的孩子可真是赢在起跑线啊。”
孔寒景:“?”
总是义愤填膺的云戟这回也一样义愤填膺地说道:“走就走,你这破地方我本来也不想待了!”
“……”
孔寒景看看对面同仇敌忾的恩爱夫夫,再看看自己这里一激就燃的猪队友,放弃了挣扎:
“好吧,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聊聊,要不就走?”
“走走走!晦气!”
云戟二话不说地拿起东西走人了。
孔寒景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直到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云戟还在哔哔赖赖:
“要不是看在他以前在我泡妞的时候帮我打过掩护,我今晚回去就拉黑他!”
孔寒景对云戟的抱怨向来不予回应。
虽然嚷得比谁都凶,但就数他和君若锦关系最好。
真要在这时候搭理了他,等他回过神来了必定去君若锦面前反咬他一口。
果不其然,云戟没抱怨两句就转变了语气:“哎呀,他这回可真是遇上真爱了,气死我了,我们这群人里
就剩我一个单身狗了,我还以为他会是最后一个脱单的呢。”
“婚后的生活可比单身的时候难多了,你就知足吧。”
孔寒景笑道。
他比云戟和君若锦的年纪都要大一些,并且早早就结了婚生了孩子,他的想法和没结婚的人比起来,总归是有些不同的。
云戟虽然嘴上没什么好话,心里还是支持君若锦追求真爱的,但是他不一样——
他并不支持君若锦和江野在一起。
君若锦到底是白家的掌门人,比起江野这样游离在豪门圈外、也丝毫不了解白家传统的人,他更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
真正的政治联姻,双方都不会在乎对方在婚后做些什么,就像白家原本的那个……
想到这里,手指的旧伤突然疼了下。
孔寒景低头一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烁着晶莹的光,像是在提醒他不要忽视爱情的力量。
好吧,好吧。
君若锦和君如珩,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希望他们可以一直保持今天的模样,不论在什么时候,都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对了,我确实有事要和你说。”
孔寒景突然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说道。
云戟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事啊,搞这么严肃,我们这关系,你还特地出来说……”
“那件涉及封建迷信的诈骗案你别再查了,查也是查不出结果的。”
云戟的脸色变了。
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查,我都休假半年了。”
孔寒景道:“我了解你,你怎么会莫名其妙休假呢,你的事业心比谁都重,你不是在休假,你是在对判决说‘我不服’。”
云戟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为虎作伥!”
孔寒景摇摇头:“我很久以前就金盆洗手了,这件事我没有参与,也不会参与,我希望你也别参与。”
云戟苦涩地说道:“你知道那个被骗的人他……”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被骗的人,成千上万,数不胜数,每一个都那么悲惨、那么可怜、那么弱小,他们一拥而上,哭喊着……吸干英雄的血肉。”
孔寒景掏出烟盒,单手挡风,勉强点起了一只烟。
腾腾白雾纷纷扬扬,化不开眉间的浓浓惆怅。
刚才在若水苑,桌上连烟灰缸都没有,所以他也就没把烟掏出来。
君若锦原本是他们这几个人里抽烟最凶的那个,结果,第一个戒烟的也是他。
他很高兴他的好友走向更好的未来,与此同时,他又深深地为另一位好友感到担忧。
“云戟,我不希望你做英雄,我只希望你活着。”
若水苑里,把两位损友赶走的君若锦丝毫感受不到良心的痛楚,就差没把被恋爱冲昏头
脑写在脸上。
他和江野甜甜蜜蜜地吃了一会儿螃蟹,之后直接在桌上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在一堆螃蟹壳的注目下热吻了起来。
趁着中途换气的空当,君若锦对江野说道:
“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上次的事是误会,他们人都还是不错的。”
他的朋友不少,但交流起来不用顾及身份的却不多。
这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内都是人中佼佼,他希望江野可以和他们交好,这对江野未来的发展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嗯,他们人不错。”
君若锦的想法,江野都明白。
就像他会把君若锦带去实验室,让他混进研究生们的圈子一样,君若锦也希望他能混进精英们的圈子。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全盘托出,还要惴惴不安地担心对方看不上眼。
江野拉下君若锦的衣领,亲吻他的喉结:“到时候让他们坐第一桌,和王谷他们一桌。”
“什么?”
君若锦没听明白江野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就没工夫去思考这些了,落在身上的手逐渐往下,带动漫天的情愫,嘴唇也被堵上,一个字都无法说出……
最后的最后,陷入昏睡的君若锦被江野抱到床上去的时候,迷迷糊糊间还觉得鼻腔里弥漫着螃蟹的腥味。
“下次不吃了……唔……”
“好,都听你的。”
江野在爱人额头上落下一枚吻。
长假结束后的全校大会,江野和君若锦代表实验组出席。
王谷对此千恩万谢,扬言等他搞定了他的论文,一定给他们磕头致谢。
前往学校的路上,君若锦还在和江野开玩笑,要是王谷能顺利毕业不延毕,他一定做东,请上实验室的所有人一起上S市最顶级的酒店吃饭。
“放心吧,不管王谷能不能搞定论文,大餐他们都是能吃上的。”
江野笃定地说道。
“什么?”
君若锦没听明白,于是又多问了一句。
但是,他们正好走进了礼堂,人声鼎沸的噪音一下子在耳畔炸开,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江野的回答是什么。
——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吧?
君若锦见江野的表情柔和得像是要滴水,也就没有多想,权当他说了句无关紧要的情话。
很久以后,直到当那件旷日持久的惊天乌龙发生的时候,君若锦才会明白此时此刻的他错过的这句话到底是“无关紧要”,还是“至关重要”。!

江野和君若锦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校领导上台。
F大建校以来都很少见的全体大会的,其目的是为了同样建校以来第一次发生的恶性事件。
长假期间,黄如曜虐猫案几乎成了所有学生教师茶余饭后的话题。
线下线上、各种各样的消息纷纷扬扬地充斥了校内外的社交平台,君若锦就是这些八卦的爱好者。
他在学校论坛注册了账号,每天都会关注好几个平台上的消息,还总是兴致勃勃地和根本不想再听见黄如曜三个字的江野分享他的情报——
扰人得很。
江野一般会用一个吻来阻止爱人喋喋不休的唇。
偶尔他还会在那殷红的唇瓣上轻轻地咬下一口,小惩大戒般地提醒他的爱人别总是把珍贵的同居时光浪费在那些不重要的人身上。
不过,因为他们没有达成小惩大戒的共识,导致君若锦自以为掌握了激发江野主观能动性的小技巧,于是特地在想要接吻又没什么特别好的理由时提一下黄如曜的传闻,勾得江野主动来吻他。
任何牛鬼蛇神在小情侣面前都无能为力,哪怕是凶残的虐猫犯也会成为PLAY的一环。
随着场内灯光突然变暗,聚光灯将光打到了讲台上,全体大会正式宣告开场。
“尊敬的各位领导、警官、老师、同学们以及通过直播平台参会的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在过去的一个月内,我校发生了一件令人难过的事……”
“……在场的各位、以及通过直播参与会议的各位中有不少都受到了该事件的影响,在这里,我代表学校,向大家致以真挚的歉意。”
上台发言的人是个戴着厚重眼镜的老先生,满头银发,向众人弯腰道歉时,引起了现场小小的唏嘘。
老先生是当时参加开楼仪式的校领导之一,比起没有亲眼见过“半只猫尸体”的人,这位老先生更适合来宣布这件事最后的结局。
“黄如曜同学违规使用学校实验器械公开虐猫且造成严重后果,因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检察院提起公诉,案件将在两个月后开庭……此外,在黄如曜同学组织运营的虐猫群内,我校联合公安共查明五名‘虐猫人’及二十三位‘老板’,对于上述人群,学校将出具观察期三年的校级记过处分,观察期间该处分记录档案并冻结涉事学生申请额外学分、评优、先进、校级奖的资格以及出国推荐的名额,扣除涉事教师当年绩效及年终奖,用于校企联合流浪动物保护协会的建设,以上所有涉事人员,强制增加每学期八小时的志愿时间且不再给予各类校级补助。”
台下一片嘘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学校这次的态度居然这么严肃,对普通的学生也就算了,对于那些原本计划着留学或是申请保研的学生而言,这一下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江野同样有些意外。
以前学校也有过学生处分的事,但一般都只观察一年到半年,只要不再犯事就取消
处分,总还是会给学生们一个挽回的机会的。
现场已经有学生在拿着手机发消息了,江野坐的位置比较靠后,往前看去,眼前亮起了一大片手机屏幕。
星星点点,像是夜空中闪烁的微光。
江野喃喃道:“他们一定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吧……”
他想起了他一个人默默调查的日子,那时候没人来帮他,他在窒息般的黑夜里踽踽独行,那时候的他也没有想到脚下的泥潭居然会那么深邃,每向前走一步,就要溺毙在这片污浊的恶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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