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喜欢他都在克制自己呢,他……他居然亲我,也太心急了吧,可是,可是也挺好的……”
他有些恼怒,心跳的比以往都快,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肆意疯长。
脸发烧的不止里边的那位,齐展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往山上跑,跑累了靠着一颗大树,慢慢平复。
“我还是……亲他了,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闹?”
他就是没控制住,除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让人无法拒绝,还有穆岳礼的愿意靠近,和他的心有灵犀,再有就是今天他紧张自己护着自己的态度让齐展很感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还有人在护着他心疼他,所以齐展一整天心里都是甜丝丝暖烘烘的。
刚才的近距离接触才会情不自禁。
努力压着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却瞧见稍远一点站着说话的一群人。
其中有太子穆玉恒还有那个今天上午跟他比试的镖旗将军洛斯阳。
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两人的表情和动作还是显而易见的。
那个洛斯阳面带讨好,太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洛斯阳又朝远处树林里指了指,太子顺着他的方向看,然后又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又朝后面的人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带着人走了。
“太子和姓洛的将军看起来很熟啊,难怪比试的时候洛斯阳那么嚣张,靠山挺强。”
他慢悠悠的往高一点的山上走去,不一会儿发现山顶站着一人。
能看到的是个背影,身高明显,夺人眼球的是那人几乎长到脚踝的墨发,梳一半散一半,一根翠绿色的玉簪简单别住。
这身浅紫色长袍他有印象,是那位苍阳史上的第一位国师。
只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雕塑一般。
齐展感觉那人莫名的孤寂。
突然起风了,吹起的尘沙让国师抬起手臂用长袖遮挡了一下,一回头看到了他。
俊朗的中年国师放下袖子朝他走来。
每走一步嘴角的笑容就加深一点。
“齐将军,又在巡查公务啊,当真是尽职尽责的好官员。”
齐展微笑着行礼,
“国师谬赞了,是下臣应当的。起风了可是要变天?国师莫要站在那里了。”
霍阳苍劫笑的和蔼,还真就依言走了下来。
两人面对面,齐展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阳苍劫与他并肩而行。
“听闻齐将军新婚,是位王爷感情很好啊。”国师开口道。
“嗯,承蒙小闲王厚爱,未曾想过竟遇得良人。”
他嘴角荡起一丝甜笑,被霍阳苍劫捕捉到。
“二位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国师应该早有家室子女也已经大了吧?”
“我啊,孑然一身,没有那福分哦。”
齐展不免震惊,要说旁边这位,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又身居要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可他说自己一个人。
因为刚认识,不好问太多关于人家的隐私,但是这个话题就停在这还怪尴尬的。
“我这人挺特性的,古怪呆板又无趣的很,没人愿意跟我在一起生活。”霍阳苍劫调侃自己一番。
“国师大人不要妄自菲薄,这个年纪寻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也可幸福一生。”齐展善解人意的开导。
“好人家的姑娘……唉。”
说完这一句加上后面的这一声叹息,齐展觉得这位国师有故事。
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霍阳苍劫驻扎的帐篷。
“齐将军要不要进去坐坐?”
“齐展就不打扰国师大人休息了,我再去转转,明天就要进行狩猎,需确保皇上和国师等人万无一失才好。”
“那就不打扰将军公务繁忙了,咱们有空再聊。”
就这样,两人告了辞。
齐展背对着的霍阳苍劫嘴角朝一侧邪性的挑起。
比如野鸡、兔子要白天打,叫打坡。野猪、狼要夜里打叫打猎。
打猎要认路:狼有狼道,蛇有蛇踪。狼走岭脊,狐有山腰,獾走沟底。
并且打啥要有打啥的方法:“暗打狐狸明打狼。”
打狼要招呼一声:“哪里去?”狼停住一看的功夫进行射杀,准中。
清晨,皇帝带着诸多臣子来到了围场。
这是他和皇家子嗣特别重视的一场演练骑射的一种方式。
这里林深菁密,水草茂盛,堪称极好的狩猎之地。
还是由皇帝一声令下:四、五十骑,旗帜招展,骏马奔腾,这场贵族狩猎场面热烈壮观的开启。
他们奔驰在山林草地之间;战马嘶鸣,飞箭如雨,将士手握刀剑奔走呐喊:连最凶猛的兽 禽 见了也为之心惊胆战。
经过一番追逐射杀,猎物装满各个小车。
当日暮天黑,山林空地处举行盛大的庆宴,篝火烧烤野味喷香。
大碗的美酒斟满,歌舞欢乐很是精彩。
国师大人和皇帝喝的脸堂红扑扑,
“吾皇建立多个丰功伟绩,如今麾下儿郎各个骁勇善战技艺超群,真是国之幸事啊。”
霍阳苍劫面带崇拜双手举杯敬皇帝。
皇帝被他夸的飘飘然:
“有国师这番话朕心稳如泰山啊,想我苍阳四百年基业,到了朕的手里总算没辱没祖宗,还望日后能再创千秋大业!”
今日皇帝高兴,而且明显喝高了,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自己,所以不用劝就多饮了。
“那是必然,本国师看白日里太子一人就独获三只鹿两匹狼,还有野兔多只,真乃骁勇善战者。
又生的龙睛虎目一表人才,我看着都喜爱得紧。”
皇帝一听,慢慢凑近他,
“国师的意思是,太子……朕选对了?”
霍阳苍劫假意醉酒,单手扶额笑而不语。
皇帝陛下有点懵,“你倒是说话啊,这冒一半留一半的,闹心呢。”
“国师,给朕指引一二如何?”干脆直接问吧。
霍阳苍劫这才把目光投向场中依然热闹非凡的篝火晚会,
“也要看辅佐之人心思如何,又有多大的能力。
皇上,齐将军今天获得的猎物数最多,竟都是些野鸡兔子,我在想,他是不是只喜欢吃这些啊,呵呵。”
皇帝这回也把目光投向齐展,脸蛋儿被考得红彤彤的展将军正举着一只烤兔腿吹啊吹的,然后递到了小闲王也就是他的小皇叔手中。
他的小皇叔一脸的幸福快乐模样接过去小口吃着。
要说齐展是这两年的新起之秀,能力可不止打几只野鸡兔子。
之前的斩杀土匪一事,到现在为止闻者都觉得他冷血杀伐,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被砍杀被野狗啃成残肢断臂确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再说每年围场演练和狩猎,都能圆满组织和完成,是个有勇有谋的将才。
怎么突然就变得温婉居家起来,他对穆岳礼一改之前果断拒绝的态度,如今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就很匪夷所思。
“国师大人,帮我算算这位齐展将军……对我苍阳可有助力吧。”
他决定将这件大事交给身边这位据说能呼风唤雨洞察人心的国师大人。
“好。”他居然痛快答应。
眼睛却在看到齐展身边那个吃的一脸满足的穆岳礼时突然冷了一下。
他低头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也不看皇上开口说道:
“皇上,这酒甚是醇美,奈何我不胜酒力,头昏昏的,能否容我回去歇着?”
他不敢再看那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皇帝一听自然放人。
吩咐一声:“众爱卿需尽兴而归啊,朕和国师大人今日开心,饮酒颇多,醉意来袭就不跟大伙凑热闹了。”
众人行礼恭送。
霍阳苍劫起身后回头看齐展这边一眼,刚好穆岳礼行完礼抬头撞见。
“这位国师大人神神叨叨的看着展哥做什么?”
要说他也曾被霍阳苍劫绝世美貌震撼了一下。原来世上还有比他和齐展更英俊帅气的男子。
甚至气质更是超凡脱俗,虽然年纪偏大一点却也多了年轻人没有的贵气和优雅。就……很出色。
齐展也与他目光相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他施了一礼。
霍阳苍劫嘴角微扬,和蔼的对齐展点了点头然后款步而行。
“眼珠子看里拔不出来了!”
穆岳礼见齐展眼神儿一直追随者那位一身紫袍的国师大人突然醋劲儿就上来了。
齐展立马回头,看着一脸怒气值嗷嗷高的穆岳礼再结合他刚才说的话,才回过味儿来,小王爷这是吃醋了。
那得哄啊,
“阿岳莫要冤枉我,总共我与他也没说上十句话,刚才也是需做到礼仪而已。”
“没说上十句话?你们都说过话了?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的事?!”
这下穆岳礼可更炸毛了,没想到刚才还不是俩人第一次互动,人家天都聊过了,难怪齐展还对人家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艾玛,脸给他气焦绿。
“阿岳……”
介于旁边还有几个官将在,齐展尴尬又无措的四下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握着穆岳礼的手。
如果是以往这番举动下,穆岳礼只有心花怒放小鹿乱撞的份儿,可现在,他甩掉齐展的手,一撩袍子转身就走了。
齐展作为这场狩猎的组织者,不好扔下其他人自行离开,那也太没礼貌了。
只能如坐针毡硬挨到所有人吃好喝好散去,他才快步回到和穆岳礼同住的帐篷中。
账子里已是漆黑一片,穆岳礼并没有掌灯,他摸出火折子点燃烛火。
穆岳礼被烛光扰到,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睡。
齐展知道他并没有睡着,脱了靴子和外衣掀起被角在被穆岳礼踹出脚之前将人紧紧抱住。
“你松开我!眼睛都长人身上了,人还回来干什么?!”穆岳礼吐槽完身子开始剧烈挣扎。
齐展四肢并用才将人控制住,“阿岳,莫要诬陷我,他的年纪比爹小不了几岁,我没那嗜好,再说阿展有你,万物不及。”
第十五章
穆岳礼憋屈一晚上了,他还以为自己跑回来齐展一定会过来哄他,没想到左等右等人家也没来。
这就让他很难受,虽然理解他有应酬,但是过来哄一下他总可以吧。
后来齐展进来他就知道了,他的气还没有消,怎么可能不挣扎。
一句“万物不及”让他消停下来。
“哼,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能说会道的。”
齐展抱着他轻笑出声。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直到遇见你。我刚才很想回来跟你解释,但不好扔下其他的官员,咱们做事不能有始无终。
你……吃醋了,我也是开心的,说明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
中午……我不是……做坏事了嘛?”
说到这他的唇轻轻印在了穆岳礼的后脖颈。
小王爷就因为这个轻吻,一整个人瞬间都麻了。
身子骨一下子变软,呼吸开始不规律起来。
齐展感觉到怀里人的变化,唇竞对细腻白皙的后颈产生贪恋,舍不得离开。
一种穆岳礼从没有过的体验让他犹如被电流激过,齐展吻过的地方让他忍不住战栗。
他不禁抖了一下,齐展这才离开,却开始搬动他跟自己面对面。
穆岳礼更紧张了,抗拒了两下还是转了过来。
嘟着嘴巴表示还在生气,但是整张脸红的跟喜被差不多。
齐展弯起眉眼,“不会是就这样气了一个时辰吧?”他还忍不住逗人。
“我堂堂闲王才没那么小气,再说他一个半大老头对我来说没有威胁力。”穆岳礼假装自信的说道。
齐展笑意蔓延,给他捋了捋粘在侧脸的发。
“就是,我们家阿岳才貌双全朝气蓬勃,又与我两情相悦,齐展不是傻子,有这么难得的伴侣怎么可能见异思迁?”
穆岳礼被他夸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又因为那句:两情相悦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两情相悦,就证明他也喜欢上了我,这是面对面跟我表白了呀,这人……真是……勇敢。”他一张脸更红了。
“对了,你说之前跟那个国师说过话了,都说了什么呀?”穆岳礼调整一下姿势,正了正枕头打算洗耳恭听。
齐展给他盖了下薄被,然后把和霍阳苍劫说的话跟穆岳礼说了一遍。
“他没有家室啊?长得那么好看居然没有娶妻生子?”穆岳礼确实有震惊到。
“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我感觉他应该有过喜欢的人,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最终俩人没能在一起。”齐展还给做分析。
“条件那么好,哪家的女子能拒绝的了啊,还不是想娶就能娶得到,除非皇亲国戚,或者是……是跟我一样的。”
穆岳礼想法一出自己都吓一跳。
“那个国师大人不会也跟他一样是个断袖吧?”
齐展开始没明白,后来才知道穆岳礼说的什么意思。
“不知道,如果真是那样,他没有我们这么幸运,可能对方不接受和男子在一起,也或者是家里人不同意吧?”
此时齐展和穆岳礼脑补了一部绝美男子表白一帅气可爱的少年被拒绝了的桥段。
最后穆岳礼总结出一句:“那他还怪可怜的。”
齐展也附和:“嗯,如果对方后来又娶妻生子了,他就更可怜了。”
俩人一展开想象,国师大人高大孤寂落寞悲凉的身影就更觉得他可怜了。
“那我们以后见面多跟他聊聊天,不然除了皇帝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过也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小心别人说我们有意巴结国师什么的。”
穆岳礼又可怜人家又怕齐展跟人走的太近再产生点不该产生的。
他对自己的外貌是挺有自信的,但是年龄在这呢,就没有霍阳苍劫那种成熟男子的魅力,那种魅力有时是致命的。
齐展看着小岳礼纠结着好看的眉,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这是除了上月发病时他光明正大的抱着人。
穆岳礼不知他为何,却还是本能反应把头靠近齐展的肩膀。
“我那善良的小王爷。”他一下下顺着穆岳礼的背,小闲王也因为熬到后半夜了,凑近他的颈窝睡着了。
齐展低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久久不愿离开。
持续半月的围猎圆满成功,冠军毫无悬念的是当朝太子,亚军是镖旗将军洛斯阳,第三名是齐展将军。
皇帝给他们下发奖赏时问道:
“展将军怎么居于人后了呀?想当年,金戈铁马英姿勃勃,该不是故意的吧?”
皇帝笑的毫无破绽,但是眼神里的猜疑掩饰的并不好。
齐展躬身施礼回道:“皇上体谅,下官筹备此次围猎达百日之久,身心疲惫还是有的,所以才没发挥好。
再有,下官即使用最佳状态去狩猎,但跟太子殿下的功夫技艺比自是高下立见。”
旁边的太子穆玉恒听的心情愉悦,
“展将军谦虚,谁不知你能文善武,本太子这次运气好而已。”
齐展谦卑有度道:
“太子不但技艺高超运气也让下官羡慕不已。”
穆玉恒忍不住笑出声。
“将军这话我爱听哈哈。”
赏赐是百两黄金和一张银弓,颁奖的竟是国师大人。
齐展接到银弓后简直爱不释手。
“如此一看,展将军与这把银弓竟是绝配,名将与好弓才能相得益彰啊。”
齐展开心,“多谢国师大人,齐展确实喜欢。”
霍阳苍劫微笑着点头,“将军喜欢就好。”
盛大仪式送走了皇帝等人。齐展带着赏赐陪穆岳礼回到府中。
小王爷正数着金元宝乐的见牙不见眼呢,下人来报说老夫人让他们回家一趟。
两人一对视只好收拾一下就去了学士府。
穆岳礼虽为王爷见到齐学士和齐夫人还是规矩的行了礼。
齐父赶紧抬手示意免礼,倒是齐夫人稳坐高堂一副准婆婆的姿态。
“都来啦?坐吧。”
齐展拉着穆岳礼坐好。
“母亲今日叫儿子过来可有什么事?”
齐母不苟言笑的说道:
“没什么事就不能叫你了?自从你成了亲有多久不来家里看看我和你父亲了,你可知你娘几天前差点就淹死了?”
说到这,她嘴唇哆嗦着擦了擦刚流出来的眼泪。
齐夫人瘪了瘪嘴,
“人老了不中用,想着天气好出去走走,谁成想走到荷花池笨手笨脚的就滑落水中。
就在娘以为自己要被水呛死的时候,多亏了莫莲跳下来把我推上了岸,她却体力不支沉了下去。
要不是大壮听见我呼救把丫头救上来,娘可就罪孽深重啦……”
优雅端庄的美妇人哭的梨花带雨,齐展想象着自己柔弱的母亲当时一定是吓坏了。
“大夫可给看过,需不需要调理一下?”
“看过了,我倒是没事,可怜莫丫头那日……正值来葵水,被冷水泡了那么久,大夫说……大夫说伤了根本……怕是以后都不能怀孕生子了……”
齐夫人哭的更狠了。
齐展的眉头紧蹙,早知道救她回来多了这么多麻烦,真不该乱动慈悲心肠。
“我们多找些大夫来诊治一下,说不定可以治好呢?”
“莫丫头本就身体赢弱,自幼家境又不好,亲生父母去世后跟着养父也是饥一顿饱一顿,为了救我硬是用单薄的小身板拼命把我推举上岸,孩子命苦心善。
如今……为娘不能忘恩负义不管她以后怎么活啊……”
齐展抻起衣袖给他娘擦眼泪。
“母亲不必太难过,我们补偿她就是,家里的银钱还有不少,儿子可以都给她。”
穆岳礼闻言心就一疼,转念一想,那人救了展哥母亲的命呢,钱送出去以后再赚吧。
“展儿,这几日娘寝食难安,你说给她钱也不能让她再怀孕了,一个女人做不了母亲那是多大的痛苦啊,娘思来想去有个好一点的办法。
就是……就是让她给你做妾室,虽然不能给她子女,好过她无依无靠孤苦凄凉……”
“不可以!”穆岳礼和齐展几乎同时出声。
“母亲不可,虽说那女子救了母亲,可展哥之前也是救过她一命的,如果当时不是展哥出手相救,怕是她连这些时日都不曾拥有。
本王知道母亲感恩,又可怜她无法生养,我和展哥不会亏待她的,我们给她买宅子置地,开铺子都行,到时候她愿意可以领养一个,甚至多几个都行。
但是让展哥纳她为妾是绝对不可能的。”
穆岳礼豁出去家财散尽也要齐展府中只有他一人。
不想齐夫人居然站起来冷眉冷目的看着他说:
“自古出嫁从夫,你作为正妻更应该大度。况且莫丫头救我一命,我给她安排好将来怎么了?
都说了她因为落水不能生养,将来也没人跟你争多争少,你不也不能生吗?
展儿的将军府你能住莫丫头就能住!”
“母亲……”
“你住嘴!为娘就这么决定了,三日后你需明媒正娶莫莲过门,不给她安顿好,我死了都难心安!回去准备吧!”齐夫人完全不给齐展说话的机会,就这么硬性的给定了下来。
“母亲,我是不会娶她的,儿子感激她能救母亲性命,但是报答方式不止此一种,我会发动所有人脉给她找个好大夫,实在不行会收养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给她养老送终。”
齐展说完拉着穆岳礼就要走。
齐母突然大放悲声:“你以为我想这么做,莫丫头自那日救了我到现在还尚在昏迷中,大夫说她心有郁结未解,可能需要大婚冲喜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儿子,事不宜迟,再晚就救不回来了呀,当为娘求你好不好?莫丫头昨天夜里说胡话还念叨你呢,所以她的心结就是你啊展儿!”
齐夫人踉跄过来抓住齐展的胳膊苦苦哀求。
齐展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抬起目光看向穆岳礼。
小岳礼脸色铁青,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和齐展新婚燕尔还没过,就要迎娶新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不答应,齐展的母亲又要寻死觅活,好像那个叫莫莲的才是她亲生的一样。
“母亲严重了,皇宫里有能耐的御医本王还是能请来几个的,要说起死回生多少有些夸大,但是救个落水之人还是没问题的。”
穆岳礼不等齐夫人再说话,转身出了门,吩咐身边的穆元带着他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
等穆岳礼回来发现大厅里已经没人了,旁边有个丫鬟赶紧带路,原来是齐母领着齐展去后屋见莫莲了。
当穆岳礼急匆匆来到后屋挑帘进去后,看见的就是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莫莲。
眼前的人确实跟以前他在府里见到的那位判若两人。
他慢慢靠近才发现,躺在那里的女子似乎没有了呼吸,乌黑的长发散在枕头上,更是衬女子巴掌大的小脸瘦削。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纤细,脉络分明却看不了生机。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能好的起来的,穆岳礼纳闷,一个落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展儿,阿岳,这回你们也看见了,莫丫头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救我才……如今有能让她起死回生的办法就只有冲喜了。”
齐展听到母亲说冲喜两个字,不禁抬头看向穆岳礼。
想当初就是他在父亲的鼓动下去寺院里用法事借用穆岳礼皇家血脉之身给自己冲喜以压制生死煞毒。
当时只不过以为父亲想一出是一出死马当成活马医,他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在这之前什么招都用过了。
没想到穆岳礼在他煞毒发作那天真的给压制住了。
所以,是不是因为冲喜管用了?
这时一直没吱声的齐学士发言了:
“莫莲确实是个好孩子,年纪轻轻不惜以命相救,都说冲喜管用,展儿,不要见死不救啊。”
齐展看着父亲肯定的眼神,最终点了头。
穆岳礼眉头一皱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自古忠孝两难全,他一个后来者怎么可能超越齐展的父母双亲。
何况那个曾经美若天仙的女子真就这样因他冷漠置于死地,他也是于心不忍的。
齐夫人见儿子答应就赶紧趴在莫莲耳边:
“丫头啊,展儿答应了,他答应娶你了,要快点好起来啊,三日后还要给你们完婚呢。”
再看刚才还气若游丝的莫莲,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回去的路上齐展多次想跟穆岳礼说话,却十分难开口。
穆岳礼见他总是欲言又止,
“我没反对不代表就答应了,冲喜可以,冲完了她死了怪不得我。”
齐展高大的身影就挡在了他的前面。
“对不起啊,人命关天的事,但凡我有别的办法都不会答应……让她进门。”
穆岳礼奶膘一鼓,
“我就知道这女人对你有贼心,偏偏你母亲还给了个机会,感情她嫁进了将军府,吃亏的是我这个小王爷!
跟她计较吧,外人会说我这个正室欺负小妾,不跟她计较她得天天勾搭你。
真是越想越气,刚刚就应该直接在她耳边说,别装了,给你黄金一万两,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养老去吧。
保管她一个鲤鱼打挺生龙活虎。”
齐展被他形容的忍俊不禁,过去拉住他的手:
“母亲本性善良,何况那莫莲是舍命相救,左右不过府里养个闲人而已。”
“你说的简单哦,她是想当闲人的人吗?到时候朝夕相对的你还不被她给迷惑了?
到时候她会说:我这身体……唉……但是奴家不后悔,为了夫人和将军你,莫莲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一听不好意思拒绝了呀,心想丫头也真不容易,对她好点吧。
一来二去,哎呀这女子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袅袅婷婷比我身边那个脾气一般的正妻温柔体贴不止一点,哎呀,早知道……”
他故意学齐展的模样在那摸着下巴胡说。
齐展可不能让他继续脑补下去了,
“等她身体好了找俩孩子放到她身边,有的忙就没时间在你眼前晃悠了,咱俩都省心,我没你想的那么没定力,谁也不能撼动你在将军府在我心里的地位。”
他望着穆岳礼的眼睛说的极其认真,小王爷哪能不动心。
“我知道你在意我,但是我就希望府里就咱俩,多一个人烦的很,我一想就难受。”
“嗯,到时候孩子大一点就给她置个宅子,送出去。”
他一再这样的说,穆岳礼就觉得心里踏实多了。
三天后,齐展还是迎娶了莫莲,蒙着盖头款款而行的女子虽瘦弱单薄却看不出之前病的快要死了。
送入洞房的时候,齐母拉着齐展说啥都让他陪莫莲待三天。
“娶都娶了,你别让她再心灰意冷不想活下去,你看她多喜欢你啊,说你答应娶她进门,夜里就醒过来了,莫丫头在意你娘看着也高兴,千万别寒了姑娘的心啊。
小岳礼要是不同意,娘去跟他说,做正妻得大度,我告诉你,他要是敢起幺蛾子再把莫莲欺负死我可不饶他!”
“娘啊,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也只是答应娶她过门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而已,现在怎么又提无理要求,我不去!”
“说什么混话!娘好不容易看她活过来,你新婚之夜不陪着她,万一她心思过重再……你让娘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做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生不了了,还不能有个新婚之夜?
我不管,你今晚必须陪着她!我要是听说她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也不听齐展解释,带着丫鬟就走了。
于是等到差不多半夜的莫莲听到有人开了门,然后又听到进来的不止齐展一个的时候,一把扯下了盖头。
入目是穿着喜服的齐展,高大俊朗,可身边还站着同样穿大红衣袍的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