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吗?”
“要喝。”对方答。
穆岳礼小眉头一蹙,与齐展手肘一勾仰头喝下。辣的他快速的吐了一下舌尖儿。
逗笑了齐展。
齐展单手支着额头看他紧着忙乎往嘴里添菜缓解酒的辛辣,小脸蛋儿不一会儿就变得红扑扑的。
吃好了的穆岳礼往起一站身子晃悠了一下。
“这酒劲儿还挺大。”他叨咕一声扶住了桌子。
齐展伸手掺住他往床边走去,小家伙儿还不服气的说:“不用扶,我没醉。”
端过下人送来的蜂蜜水,齐展扶着穆岳礼的头让其饮下。
他此刻有了些许醉意,帮穆岳礼脱了鞋子想让他早点休息,一抬头看见那小孩儿抓着他昨晚被解下的红发带晃晃悠悠的瞅着。
“展哥,你戴这个好看。”
齐展看他萌萌的小样儿心脏突然开始不规律的跳。
“喜欢啊?”
“嗯,好玩儿。”
穆岳礼继续摆弄着,将他的发带一圈圈缠上洁白修长的指尖。
齐展突然想由着他,所以干脆脱了鞋子单手一搂就和穆岳礼并排躺在了婚床之上。
穆岳礼缠着缠着就解开了齐展墨黑的发,散了发的齐展顷刻平添了好几分的温柔。
穆岳礼看着他突然弯起了好看的眉眼。
“头发开了,明早我来给你梳。”
说完把整根红发带缠在白皙的手腕上然后翻了个身睡着了。
齐展想起他昨夜也扎着的同款发带,鬼使神差的慢慢将它从枕头下摸出来也学着那小孩儿的样子一圈一圈绑在了手腕上。
因为是初夏,所以即使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何况两人还饮了酒。
天微亮的时候穆岳礼醒来,思绪回笼后慢慢转过身来,看到的是墨发散于枕边的俊美男子。
齐展长得真的很有男人味,平时一双单眼皮的他让人觉得清冷又有距离感,但是睡着的时候却显得很乖,红色里衣衬得他带点妖冶和神秘。
穆岳礼现在才真的意识到自己确确实实是跟这个睡在一张床上的男子成亲做了夫妻了。
内心夸赞自己的决定和魄力。
再一动齐展醒来,穆岳礼亲眼目睹他那双眼睛由内双变成了单眼皮。过程还挺好看的。
对方眼神慢慢聚焦后对他笑了。
“醒了?睡得好吗?”
穆岳礼礼貌的回以笑容,“挺好的,没听见你打呼,这点很好。”然后伸个懒腰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也是散开的。
一抬手红色发带在腕间煞是好看。他解开后又收于枕下。
齐展也跟着起来,头还挺疼的,用手敲了敲试图缓解解,看来以后还是不要碰酒的好。
两个人默默换了衣服,穆岳礼说给他束发,齐展愣了一下乖乖坐好。
小孩儿的操作并不熟练,齐展却表现出很好的耐心,最后成亲的俩人都很满意。
齐展起身搂住他的肩膀按着人坐在凳子上他开始帮着穆岳礼束发,小孩儿不一会儿变得英姿飒飒。
莫莲第天被齐展带去了母亲那里,一路上啜泣的梨花带雨的,齐母听明白来龙去脉之后,骂小王爷刻薄幼稚。
还说他不懂体谅自己夫君每日操劳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丫头都没有。
怪穆岳礼没有同情心,莫莲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任谁看了都要伸手搭把下,暗地里指责他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齐展说自己成家了就要尊重他的伴侣,母亲英明一世总会有更好的处理方式,然后饭都没在家吃就回去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期间两人都是相敬如宾,直到初一那天。
齐展开始紧张了,他怕自己一旦发病会吓到小岳礼。
月亮升起的时候他开始感觉手脚发酸,“又来了……”
齐展开始无助、难过甚至是心灰意冷,他在等穆岳礼睡着然后偷偷去别的房间度过这难挨的一夜。
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疼痛感越来越强,他不得已调换各种姿势,穆岳礼快睡着了被他动来动去的整精神了。
“展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他坐起来问道。
齐展动作僵住,最后“嗯”了一声。
穆岳礼越过他点燃了红烛,才发现齐展抱着自己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已经湿透了鬓角的头发。
“都疼出汗了,快去叫大夫吧。”穆岳礼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就要去找人。
刚一转身就被齐展拉住了手,“别去了,老毛病了。”
齐展的手很凉,是那种像蛇身一样的凉,穆岳礼细品之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而齐展在抓住他的手后觉得身上的酸痛好了许多,他眼睛不禁瞪大然后坐起来两只手都抓住。
“莫非……他是……?”
齐展试着松开手,十吸过后那种痛感再次袭来,吓的他赶紧再次抓住穆岳礼。
“好受多了,真的有效。”
他激动的眼睛发酸,天知道这两年自己每月经历的痛有多折磨人。
穆岳礼傻愣愣的看着他抓着自己热泪盈眶的模样,
“展哥,你这是怎么了?”
齐展知道自己需要给他一个解释,
“我就是突然很冷,你身上暖,抓着你我就不那么冷了。”
穆岳礼还是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会冷的冒汗,手确实是凉的,但是刚才滚落的汗珠也是他亲眼所见。
再说眼瞅着夏天了,不盖被子都不冷,齐展怎么会这么冰的?
“你要是觉得冷我们多拿一床被子就好了。”他抽出手要去喊下人。
刚到门口就听后面的人喊他:
“不要去了阿岳,没有用的,我……啊!”
只分开这么一会儿,齐展就觉得自己身上每个关节都酸痛不止。他赶紧扶着床沿冷汗直冒。
穆岳礼看他这样赶紧跑过来主动握住了他的胳膊。
“那你抓着我。”
说完他干脆脱了鞋子上了床掀开被子跟齐展挤在一起。
觉得齐展身上还是冰便伸出胳膊把他抱住了。
“我抱着你睡,有没有暖和一点?”
穆岳礼抱住他的那一刻,齐展立刻感觉身上的酸痛褪去了一大半,这种感觉太舒服了,他本能的去抱紧比他单薄的穆岳礼,一刻都舍不得松开。
“暖和了,好多了。”他又把穆岳礼便自己怀里按了按。
穆岳礼的侧脸紧贴着他的胸口,鼻尖是淡淡的茶香,还有点好闻,齐展擂鼓似的心跳十分清晰。
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如珍似宝。他心里有了一点不同以往的感觉。
齐展抱着小岳礼内心激动又欣慰,
“他真的能为我缓解病痛,他的身子还挺软的,又暖和又舒服,我终于……终于找到那个全阳之人我可能要赖着他一辈子了。”
穆岳礼的发间是淡淡的青竹气息,齐展贪恋的闻了闻他的脖颈,竹子的味道真好闻,怀里的人哪哪都让他满意。
以至于他现在通体舒畅。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一个不冷了另一个也不觉得热,体温贴着刚刚好。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是因为有人在拍门。
齐展闻声惊醒,一动穆岳礼小脑袋还朝他怀里拱了拱,展哥的小心脏不禁开始异样的跳动,抬起手轻轻的顺了一下他的墨发,触感特好。
本打算细看小家伙俊俏的模样,奈何门板再一次被拍响。
穆岳礼平眉轻皱了一下转身朝里继续睡,齐展赶紧掀起被子过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他的老爹还有稍远一点躲在大柱子旁的母亲。
齐将军伸手一把给他拽了出来,
“怎么样?又犯了没有?”
老人家紧张中带着希望,看着儿子还算不错的脸色隐隐期待着。
“确实还是会犯病,但是……有他在好了很多,后半夜几乎不疼了而且还能睡得着。”
齐展欣慰的叙述着,眼睛下意识的朝屋里看。
“哎哟谢天谢地哦,我儿可下不用遭罪了,跟这小王爷成亲冲喜果然有效果,他是咱们家的福星啊,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父亲母亲激动的眼含热泪,齐展心里酸酸的,长臂一展抱住了二老。
“儿子不孝,这么多年害得爹娘担心了,以后有阿岳,儿子就不用再遭罪了。”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穆岳礼在转过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毕竟拍门声那么响。
感觉到齐展开门出去后他睁开了眼睛,眨巴眨巴的猜测什么情况。
门外的人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他竖起耳朵还是啥也没听着。
送走激动的爹娘,齐展回屋里。
看到躺在那里眨着好看的凤眼望向自己的时候,他先是心虚接下来就是甜蜜。
走过去支着手臂温柔的看着睡得毛茸茸的小王爷,
“吵醒你啦?爹有事找我,要准备秋季打猎的事,皇帝今年很重视,所以我们要早些部署和完善。”
小岳礼挨着枕头点了点头,无非就是安全问题呗,围场在他们这地界,属于齐将军管辖的范围。
“昨晚……害得你也没睡好,不如再睡一会吧。”齐展知道他那么折腾,小家伙估计也是后半夜才睡的。
穆岳礼干脆坐了起来,一头墨黑长发垂在肩头,
“我也跟你去呗,正好有点事做,待在家里好无聊的。”
齐展一愣随即笑容爬上脸颊,
“他没有问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也没怪他有病不说,隐瞒了自己,是太单纯还是太聪明?”
“好,以后你想去哪里就跟我说,不能陪你去的话我就派人跟着你去,省的待在家里觉得闷。”
“嗯。”
穆岳礼满意的点了点头,十九二十岁正是精力旺盛还稍微有点贪玩的年纪,男孩子有几个能消停在家待着的。
相敬如宾的给对方束好了发,穆岳礼换了一身天蓝色的衣衫,显得他清爽又稚嫩。
这个朝代跟上一个朝代都沿袭了每年两次的围场练兵和狩猎的习俗。
每次要进行军事演习,用来锤炼兵将的战斗力,既保持了部队的精锐神勇又可以给觊觎本土的外人以震慑。
而每次狩猎以彰显军队盛势,身手矫健众将同乐。
要有大量的食物,给养装备就需要一个储存转运的场所,而这个场所就在齐展的管辖范围之内。
每年光筹备这件大事就需要差不多两三个月。
大量的场地和帐篷,包括干净的水源。如遇突发状况该怎么应对,都要布置周全。
平时这里是不允许外人上来的,里边的动物自由繁衍生息,却只属于皇家。
穆岳礼跟齐展一样选择骑马,广阔平地后就是高山和茂林,草木丰美山川险峻美中带奇。
俩人心情都不错,齐展部署穆岳礼就跟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直到太阳落山俩人才骑马回到府里。
晚饭都比平日多吃了一些。
沐浴的时候,齐展唤下人给他搓背,连喊数声没人应。
就在他打算自己拿手巾蹭蹭得了的时候,穆岳礼推门而入。
“齐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齐展的背挺直完美,宽肩腰细线条流畅,肌肉紧实带着浅浅的麦色。
“展哥客气了,论身份的话这活儿也该我来做。”皇帝赐的婚,他现在担的是妻子的角色。
齐展偷偷握拳,这场婚事虽说是穆岳礼要求皇帝赐的婚,可他父亲却提议去庙里做了小法事求皇族人给齐展冲喜。
小岳礼不过是被蒙在鼓里,他是自己的药引子,好好的一个少年郎生生被他用一场法事改变了命运。
愧疚感让他慢慢趴在浴桶边上不敢出一声。
穆岳礼不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如此纠结愧疚,还以为他只是今天忙乎的累了。
搓完后用葫芦瓢盛了旁边木盆里的水给他冲后背。
齐展回过神来转头看他。
“我自己来就行,一会儿沐浴的时候我来给你搓背。”
穆岳礼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机械的点了点头。
“这人怎么像哭了?”
他还纳闷儿齐展好像有些难过的时候 对面的人露出了笑容,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
“搓背就搓背,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于是神清气爽的齐展不但给穆岳礼搓了背还给他洗了头发。
穆岳礼仰着头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原来这位将军一点架子都没有,作为……丈夫还挺合格的。”
齐展看着他瓷白小脸儿嘴角上扬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在悄悄的被填满。
洗好之后又自动自觉给少年王爷擦头发,穆岳礼没拒绝,正是这份和谐让他们二人的感情在慢慢升温。
躺在床上穆岳礼就有些昏昏欲睡了,齐展坐在他的旁边想起昨夜抱着他睡得超级好,可是今天已经过了初一,他也没有发病的症状,总不好再抱着人。
于是他悄悄在床边躺好,不一会儿听到少年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却迟迟睡不着了。
犹豫片刻将身子转过来对着床里的人,月光下少年睡得恬静又养眼。
话说这小孩儿长得是真好看,睡着了都这么好看,如果不是因为那场撞轿事件,说不定他就遇不到这个全阳之人。
或许穆岳礼会跟别人成亲一起过日子,与另一个人朝夕相对。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属于别人自己的心就酸了吧唧的呢?他和别人同床共枕和别人……亲亲我我……和别人……不可以!
齐展越想越火大,那种情景让他嫉妒和害怕,只因眼前这个人太好了。
他突然好想永远霸占他。
也许是情绪激动呼吸声重了,穆岳礼有感应般醒了过来,一转头看见齐展暗夜里瞪着眼睛瞅他。
“展哥你又不舒服了吗?又冷啊?”他还以为齐展又犯病了,赶紧起身去探他的额头。
不凉,也没摸到冷汗,手继续探到锁骨的时候被齐展握住。
“别担心,我没有不舒服。”
“啊,吓我一跳,那就好那就好,没事,你不舒服就叫我,我抱着你睡。别硬挺着啊。”
穆岳礼不放心的又摸了摸他的手感觉是正常的才正了正枕头重新躺下。
却在心里暗骂齐展这个木头,给你机会你都不伸手抓住。
“谁稀罕让你抱似的,昨晚脖子都有点落枕了,要不是自己喜欢你,我才不会挺着,白天疼了一小天呢,怪遭罪的。”
对面的人没发现他虽然闭着眼睛,可眼珠子却在咕噜咕噜动啊动。
齐展的手里空了,心里却是暖的。
“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只要我不放手他就不能离开我。还好还好他也喜欢我,幸好他也喜欢我。”
将军自己也没仔细想过,他现在对于穆小王爷是因为他是那个全阳之人还是自己也已心生爱恋。
这样的想法过后齐展心里踏实了不少,白天的劳累和沐浴过后的舒坦让他很快也睡着了。
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时候,身居高位的皇帝带着文武百将声势浩大的来到了围猎场做初步视察。
齐展和父亲还有穆岳礼准备充足的情况下迎接圣驾。
皇帝很满意,百官也是暗暗夸奖,夸奖齐将军工作出色,夸奖他和穆岳礼站在一起是多么的般配和谐。
几个月的相处下,二人的感情越发的好,每逢初一都会相拥而眠,穆岳礼似乎是没觉得怎么样,本就成了夫妻抱一下有什么更何况他也喜欢。甚至有些期待,可以名正言顺抱抱心爱的人。
齐展就不一样了,每次到了病发之日他都由恐惧变成了期待,再也不想被那种痛折磨使得他老早就抱住穆岳礼。
少年人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青竹气息,这几次他都是抱着人嗅啊嗅,穆岳礼从他怀里抬头疑惑着。
“阿岳你好香。”齐展如实回答。
“哦。”小家伙也不质疑复又窝在他怀里舒服的闭上眼睛。
他吧内心深处藏着狂喜,自己也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当初一脸冷淡的齐展会对他越来越亲近。
他超级超级喜欢这种感觉,就是要对方爱上他依赖他宠着他。
母妃曾经跟他说过,论谁付出的感情深浅,有时需要些手段和主观克制。
克制自己的狂热,克制自己的爱意,克制自己想与他缠绵。
让对方不容易得到不轻松得逞,对方才会更加珍惜也会投入更多真情实感。
所以,有时候穆岳礼会做些若有似无不经意的触碰,或者露出甜甜的笑,害羞的表情,懵懂可爱的模样,还有对齐展满眼的崇拜之光。
齐展一次又再次的对他心跳,所以找机会就拉他手抱抱他。
冷漠脸齐将军在小闲王面前不复存在。
围猎一事因为有他跟着帮忙和 提建议,齐展发现此次照每年要系统许多,赞叹小闲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眼界和想法却要新颖实用。
穆岳礼那是在商场打拼三四年的主,经商范围规模越来越大,所以他那些想法用在布置场地和人员分配是有不错的见解和方法。
围猎正式开始,鉴于西凉小国挑衅,这次的沙场秋点兵就格外的正式和严谨。
皇帝还正式向大家介绍了一个人,国师霍阳苍劫。
以前苍阳没有国师一职,看得出来皇帝对这人很重视,赐座只比他低一点点。
这名国师看年纪不到四十岁,身材高大长得俊朗非凡,气质优雅嘴角含笑正和皇帝有说有笑看着围场中央。
场中,京属附近的武将正带头跟着一起操练,甚至今年还多了一项比试。
各个武将头领以抓阄的形式分配对手。
齐展对阵一位刚晋升不久的膘骑大将军洛斯阳。
这位将军年纪在二十岁上下,长得颇为秀气,如果不是皇帝宣称他是将军,第一眼看上去倒像个文官。
他的武器是一根木棍外面裹了一层朱漆一样的东西,长约两米,粗如拇指与食指合成大小。
带领军队的都是擅长在马上比武。他的坐下是一匹白马。
齐展手拿一柄长剑,寒光森森衬得他冷傲脱俗坐骑也是一匹白马。
细看之下坐在马上的齐展要比那位洛斯阳高一些也壮一些。
以鸣锣为号二人催马战在一处。
三个照面过后齐展才发现这位姓洛的小将军功夫不简单。
手里的棍舞的霍霍生风。虽说点到为止但这位似乎非要决个高下。
齐展开始没放在心上渐渐被他缠的失去耐心,手中剑花翻涌,小将军慢慢招架不住,手忙脚乱改棍砸向齐展。
齐展拿剑向上劈,却发现那木棍韧似藤条一点剑痕都不曾留下。
要知道他的这把剑可是个宝贝,不说削铁如泥也差不多,奈何对洛斯阳手里的木棍一点伤害都没有。
他愣神儿的功夫,洛斯阳棍尖横着扫向他的脑袋。
眼瞅着就要抡到他,穆岳礼吓的大喊:
“展哥小心!”
齐展这才单脚蹬在马镫上双臂一展施轻功倒飞出去。
再观对战的两人,一个红头胀脸一个俊颜发白。
“展哥你没事吧?!”亲眼目睹的穆岳礼紧张的跑到齐展身前一顿检查。
看到他除了呼吸有些快以外没什么大事。
小王爷不禁对场上还端坐在马上的洛斯阳怒目而视。
洛斯阳已经由刚才的紧迫到现在傲娇的对视齐展和穆岳礼。
对方险险逃脱他就算赢了,传说中的齐将军也不过如此嘛。
能在皇帝和百官面前展露威风这让他激动又愉悦。
“你嘚瑟什么?说好的切磋一下,为什么要下杀手?你存的什么心?”
穆岳礼还是没忍住,洛斯阳最后那俩招都是奔着要齐展命去的,要不是展哥会轻功这要是被他一棍子抡在脑袋上还能好了?
这人年纪轻轻的心眼子不正,一看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出风头。
“围猎不就是锻炼我们的能力吗?况且我听闻齐将军功夫了得,猜到他关键时候一定能躲得过,没有真功夫怎么为皇上分忧保卫国家嘛?
西凉小国蠢蠢欲动,虽说我们大国民富力强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该有的本事必须有,不是吗?”
他就是想引起皇帝对自己的重视,叭叭叭的说着。
“为皇上分忧你对自己家的将士下死手啊?展哥念你是同僚处处收敛相让,怕有伤亡,哪像你敌友不分的!”
穆岳礼看出他的本质,平时脾气极好的他今天是真搂不住火了。
“你这话说的,围猎比试哪能虚假比划,是没看得起我这个对手还是不把围猎机会放在眼里,你当吾皇不懂吗?花拳绣腿真要上了战场还不是给人送人头?”洛斯阳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已经带了鄙夷之色。
“你说谁送人……”穆岳礼气的就要冲上前去。被齐展拉住。
“阿岳,不气。比试是这样的,怪我最近身体不适功夫有些懈怠了,不日定会加紧修炼做好带头作用。”
他后面的话说的大声了一些,接着向还在场上的洛斯阳拱了一下手。
然后对着皇帝施礼说道:
“如吾皇所见,臣输了,臣在此下决心每日勤加练功不荒不嬉,也祝贺皇上又得一员大将为国效力。”
皇帝嘴角含笑抬手示意他平身,
“都是朕的护国良将,齐爱卿也不要妄自菲薄,看的出来朕赐的婚约成就了一份美满良缘,我家小皇叔是个护夫心切的哈哈。”
状似夸奖可在有心人看来却是警告,笑他是不是荒废了事业?功夫大不如前差点被人打伤。
穆岳礼看他笑就觉得不是滋味儿。区区一个新上任的什么镖旗将军就敢不把齐展和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回皇上,我家阿岳脾气不好,臣也是最近忙乎围猎的事没怎么练习,不过经此一事明白,高手如林自当勤勉。”
皇帝似乎心情舒畅的往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是,这场围猎展哥贪黑起早事无巨细的完成,才有了皇上看到的这气派又正规的围猎大赛。本王在此也要恭喜皇上拥有齐将军这样的衷心良将大国之幸。”
穆岳礼嘴里说的话还算正常,但是脸色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皇帝看出来他小皇叔有情绪了,心想到底是岁数小,这样的场面还较上劲了,为一个男子不顾及皇家脸面就让他有些不悦。
没等他说什么,旁边的国师侧头问道:
“这位就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小儿子吧?”
皇帝也学他的样子侧脸回答:
“正是我那最小的皇叔,被太上皇和太妃宠的没法,刚刚那位齐展将军是他的……新婚丈夫,俩人如胶似漆所以才出言袒护,在意着呢。”
“哦~”国师看着穆岳礼发出意味深长的单音节。
夜里就宿在围场的帐篷里 穆岳礼坐在地毯上若有所思。
齐展挑帘子进来以为他不舒服,赶紧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热
没等他询问手就被穆岳礼拿下来。
“你不觉得今天的那个什么洛斯阳有点过分了吗?”他脸上的不开心齐展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知道他还气着呢,赶紧坐在他旁边搂着肩膀解释。
“身为将军,场上较量这些都是正常的,再说是我一开始没太在意,输就输了我也没受伤。”
穆岳礼好看的平眉这才舒展开,
“那看着也危险啊,都是同僚又不是敌人至于下那么重的手?而且感觉好多人都在看笑话呢?”
齐展看了看帐篷的门口,这才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
“如果可以过得安逸,他们笑就笑吧。”
“什么意思啊?”穆岳礼不禁疑惑的转头。
俩人此刻离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的小毛孔,近到呼吸相闻。
齐展才发现自己被他那颗小巧的眉间痣吸引,黑色的小痣长在鼻梁与眉头之间,竟是平添了灵动和可爱。
第十三章
穆岳礼漂亮的凤眼幽黑,齐展几乎要深陷其中,他就这样盯着小岳礼看着,而穆岳礼也是一寸寸目光收集眼前人的眉眼,鼻梁下巴和淡色的唇。
说实话齐展的五官端正且立体,眼睛不大却是清澈平静。
单眼皮给人一种疏离感和压迫感,但是他见过这人垂眸时难得的温柔。
嘴巴厚度适中,不是那种薄唇能说会道的,偏偏他就喜欢这种的,给人以踏实愿意去依靠。
齐展眼里的少年,一双凤眼美的不像话,鼻梁高挺如玄胆,粉色的唇微张,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生的也太好看了,让人不得不心动,动的越来越厉害。
他忍不住喉结滚动,穆岳礼的眸子一下子就落在他的喉结上。
心思微转松开了齐展的手,
“不准觊觎我的英姿。”随即推了他一把并鼓起来奶膘。
穆岳礼其实一点都不胖,就是脸蛋儿微微带肉,小奶膘一直跟到他十九岁依然不离不弃,看在齐展眼里却是出奇的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量压制初开的情丝,齐展试着离少年远一点。
“我的意思是,太优秀了有人嫉妒有人提防,怕有心人做文章。”
他声音不大,穆岳礼听进去猛然抬头。
然后“哦~”
齐展对他露出赞赏的表情,小家伙儿真是一点就透。
然后这回轮到穆岳礼主动凑到他跟前儿:“所以今天的比试你是故意的吗?”
齐展不知道怎么回了,说是故意的,俩人可是真打啊,说是假的,自己不是在他面前也演戏吗?
正愁没法回的时候,小岳礼尽在咫尺的小脸蛋儿又一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穆岳礼就觉得眼前黑影笼罩,额头上上被齐展印上一吻,他还发着懵呢,就发现对方起身跑了。
帐篷的门帘子还在晃啊晃,穆岳礼不禁伸手摸向额头,然后脸开始发烧了。
坐不住的他在帐篷里边走边拍发烫的脸,
“我就说他刚才眼神不对嘛,我就知道他……起了坏心思了,我就知道他可能……喜欢上我了,可我还是个孩子呢,坏人!做了坏事就跑了,没担当!看我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