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重生摆烂后惊艳全球—— by天外飞石
天外飞石  发于:2024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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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二刚三人难免受宠若惊,但同时又觉得“你的好朋友”这几个字从施遂嘴里说出来,怎么莫名有点儿让人感觉后背凉凉的?
之后的气氛忽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本来郭二刚他们几个因为和林沫然的关系够铁,又在剧组待了一阵子混熟了,完全没有拘谨不适应的感觉。
但现在,也只是多了一个施遂,也只是林沫然把注意力放到施遂那边多一些,而施遂的注意力也似乎都在林沫然身上。
忽然气氛就一点儿也不轻松和放松了。
尤其李筱楠和苏亚红牛建和他们,也都一本正经各自用功了起来,仿佛施遂是他们这个班级的班主任似的。
也就马小军还自然些,但态度也明显相对比对待别人要殷勤。
林沫然也察觉出了几人的不自在,便主动为他们介绍施遂道:“我们这个片子是施总投资的,大老板。”
郭二刚几人:“哦~”
原来如此,难怪大家都比较紧张。
施遂这时候也自我介绍了一下,道:“是,主要是因为沫沫才投的。”
林沫然正拿了杯子喝水,直接被这个称呼激地一口水直喷了出来。
施遂忙贴心地上手帮他拍背,姿势亲密地像是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
林沫然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努力清了清嗓子的功夫耳根已经红透。
沫沫什么的,最开始还是因为甄老头儿爱叫他小沫沫,后来在直播中被粉丝听了去,以后沫沫就成了粉丝对他的昵称。
施总吃飞醋吃到粉丝头上,私底下问林沫然他可不可以这么叫。
关键他是在两人互相帮助的时候问的,林沫然没多想就答应了,然后就被叫了大半宿。
到了第一天听到施遂在他耳边这边叫直接浑身发酥发软。
那谁能承受得住这家伙居然当众这么叫他。
不行,回头说啥让他改个称呼,尤其是那什么的时候,而且确定后决不能在外面使用。
想到这里他默默横了施遂一眼,警告他不准乱叫。
而此时此刻,面前的三位儿时伙伴:“……”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
这天收工以后,林沫然在外景地不远处的酒店里休息的时候,好好和施总讨论了一下称呼的问题。
当然,是在互相帮助的情况下讨论了许久才最终确定下来的。
累了一天又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小林总闭着眼睛任由那人帮着自己处理后续,然后抱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叫着在激烈的探讨下确定下来的甜腻称呼。
“不准叫了。”小林总微微低哑着嗓子警告道。
那人听话地不出声了,但嘴巴却又用来做别的,闹得他浑身又热了起来。
“不要闹了。”
他歪了下脑袋制止那家伙的不老实。
那人又十分听话地停了下来,只是手臂还在牢牢地抱着他。
林沫然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看向旁边,果然看见施大总裁正安静又专注地看着自己。
见他睁眼,缠绵的吻便又覆了过来。
“好想把你藏起来。”
含含糊糊中,他听见施总这样说。
“嗯?”林沫然没太听清。
施遂便认真地看着他问:“我能把你藏起来吗?”
林沫然反问:“像你看的小电影那样吗?手和脚还有脖子都戴上锁链。”
施遂的眸色瞬间变了变,又抱住他一下一下地啄吻,回答:“不是,不会。”
林沫然笑着反搂住他,又问:“但你很想的,对不对?”
过了几秒施遂才摇头,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如果我不小心伤到了你,我会杀了我自己。”
林沫然的笑容收敛,两手捧起施遂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眼眸问:“你敢再说一遍?”
施遂愣了一下,像是忽然醒悟,抬手握住了林沫然的手放在唇边小心地吻着,认真地认错道:“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说。”
林沫然:“那会这样做?”
施遂想了一下,摇头。
林沫然又去扯他的脸颊,这次的力道稍稍有些重,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你。”
施遂“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林沫然又被他这个“嗯”给逗得想笑。
等到笑够了捏够了,他才问:“所以今天是怎么了?吃醋了?”
施遂沉默,只用一双浓如墨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林沫然。
林沫然拿身子蹭了蹭施遂,道:“我都和你这样了,你还吃什么闲醋?我和别人又不可能这样,我不会亲别人,也不给别人亲,更不会和别人互相帮助,等以后……你的技术磨炼好了……我永远不会和你之外的人那样,你还要吃飞醋?”
施遂不说话,只是无比珍惜地一下又一下地吻下来。
林沫然想了想,还是算了。
起码他现在没有像以前那样掉头就走了,一走一年不理自己了。
进步很大。
偶尔的小情绪也是可以允许的。
他主动地把自己凑上去,尽可能多地让施遂感觉到安全和安定。
又不知过了多久,林沫然懒洋洋地俯趴在那里问:“明天回吗?”
施遂道:“可以不回。”
林沫然便道:“那还是回吧!16号呢?”
施遂道:“来陪你。”
16号杀青了,施遂如果明天还要回去忙的话就去忙,杀青的时候,林沫然有点儿希望他能陪着自己。
“二刚哥他们想让我去镇子上玩儿几天,沫莉也想让我回家看看。”
“……可我哪里还有家呢?”
施遂从背后拥紧他,胸膛的震动可以通过身体的贴近传过来,很清晰。
“有的。”
林沫然:“嗯?”
施遂:“我们结婚吧。”

第55章
林沫然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才莞然一笑,搂着施遂的脖子问:“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施遂很认真地回他:“是。”
林沫然道:“施总的求婚好随意。”
施遂认真等待着回应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羞赧,微微垂了下眼帘, 两秒钟后重又看向林沫然,道:“那……等我下次好好准备一下。”
林沫然道:“好啊,施总要怎么准备?有鲜花吗?有戒指和气球吗?会当众单膝跪地吗?还有, 要是我不答应呢?”
施遂明显把他的这些话都听了进去,正在默默地进行着认真地解读和分析。
开始那些他都像是全都好好记在了心里,但到林沫然最后那句“不答应”说出口的时候, 他一下子把视线定在了林沫然身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为自己说些好话, 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稍一犹豫后拉了林沫然的手在嘴边细细地吻着,像被嫌弃了的小狗一样,遵从本能地进行着讨好。
林沫然好笑地摸摸他的嘴唇,示意他赶紧回答。
施遂便真的认真回答道:“鲜花会有,气球也有, 会当着很多人的面单膝下跪。如果你不答应, 我就多求几次。”
林沫然问:“那我要是100次不答应呢?1000次不答应呢?我要是一直都不答应呢?”
施遂的眼帘又往下垂去。
这是林沫然发现的他的一个小习惯,如果施遂的情绪有了变化而又没有办法靠着冷漠来伪装掩饰,就会下意识地这样垂下眼帘来掩藏,然后又会在想通之后重新抬眸看向他。
就像现在一样,施遂垂下眼帘不到两秒, 就已经想通似地重新抬起来定定地看着林沫然说:“那也没关系。”
林沫然才不信他的口是心非, 故意凑得很近了观察他眼眸中微微的失落, 道:“真的没关系?”
施遂这次不说话,只是伸手把他抱住。
明显还是有关系的。
如果林沫然不和他结婚, 将来就有和别人结婚的可能。
只是想到有万分之一这样的可能性,施遂都觉得自己能嫉妒到原地自闭或者是发疯。
林沫然顿时有些后悔不应该这样子逗他,施遂这人心眼儿有多小他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非要惹得他不开心呢?
于是他微微抬头安抚地亲了亲施遂的下巴,退开一些看着他道:“逗你玩儿呢,又不高兴!其实你今天诚意再足一点儿,就算是没有鲜花戒指和气球,但只要单膝下跪的求婚姿势够标准,说不定我一时开心就答应了!”
施遂黑亮的眼睛因为他的话瞬间泛起了光彩,他来回扫视着林沫然的双眸,从中读取到鼓励和纵容的内容,于是起身下床去找到他进门后挂起来的西装,利落地从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方盒子,转身走到床边,打开盒子,单膝跪地。
盒子里,蓝丝天鹅绒布料里面上,静静地躺着两枚银白色的男款戒指,样式简约又不失大气。
林沫然:“……”
施遂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沉稳低哑的嗓音响起,半仰着头看着林沫然无比认真地说道:“沫沫,我们结婚好不好?”
继第一次听到“我们结婚”之后,此刻面对着半举到面前的戒指、半跪在面前曾经对自己无比冷漠的施大总裁,林沫然第二次短暂地缺失了语言功能。
施总的耐心向来很好,在这样的时候尤其出色。
他没有催促,没有表现出任何焦急。
他只是静静地半跪在那里,安静地等待着回应。
“你、”林沫然终于找回了语言功能,低头看着半跪在面前的家伙,磕磕巴巴地问:“你不是说、没有准备?”
“嗯,”施遂道,“没有花和气球,也没有当众。”
“那、这个呢?”林沫然指着小盒子里安静躺着的戒指,问:“什么时候买的?”
施遂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那次的第二天。”
“那次?”林沫然不解。
施遂回答:“很危险的那次。”
林沫然恍然,施遂说的是他差点儿被车撞了的那次。
那天施遂抱了他,到了晚上,施遂抱了他第二次,虽然是他先动的手。
然后,第二天这个家伙就去买了这对戒指吗?
“那你还说没有准备?”林沫然问。
施遂默然了几秒,坦诚道:“买了,但是没想好。”
起码没想好在今天送出去,当然,同样也没想好鲜花气球单膝跪地的这些求婚花样。
对林沫然,从只是沉默的关注、沉默的想念、沉默的远离,到如今想见就能见到,想抱就能抱到,想亲就能亲到。
这样美好的日子每天都像是活在梦里,是施遂从前无数次设想,但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真的得到的天堂。
哪怕那天他真真切切地把这人抱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他也没有想过可以抱很久,甚至没想过还可以抱第二次。
直到那天晚上,林沫然拉起了他的手臂,窝进了他的怀里。
那一瞬间他无比沉静地在心里告诉了自己: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和林沫然分开,哪怕是死也不行。
那天的第二天,他路过自家旗下某个珠宝店的时候,忍不住进去定购了如今手里的这两枚戒指。
其实对于他来说,求婚也好,结婚也罢,都不足以满足他对于自己和林沫然之间关系的定义。
有或者没有这样的仪式和证书,半点儿都影响不了他将林沫然牢牢抱在怀里刻在心里的固执和心念。
买这对戒指,只是那时那刻,他心里的开心和对林沫然的心念溢满出来,下意识就要找些可以勉强承载的东西。
但一对戒指哪里够承载那么那么多的爱,每次施遂一看见林沫然,甚至是在要去见他的路上,他的心都会像是森林里翩翩起舞的蝴蝶,云层挡不住的灿烂阳光一样。
忘却所有,目之所及心之所想,都只有那一个人。
直到今天,林沫然说他哪里还有家?
施遂才终于想起了这一对每天带在身边的戒指。
一个家而已,别人不给,他给。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的,施遂脱口就说了那句“我们结婚吧!”
他把自己所拥有的,所能给予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捧出来献给林沫然。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要?
施遂坦诚地解释完,接着又安静地等待着林沫然给出的答案。
如果要,他就给,如果他现在不想要……那就以后等他想要的时候再给。
如果他一直都不想要,那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就可以。
终于,施遂听见林沫然又开口问他:“那、接下来呢?”
施遂:“?”
林沫然又道:“我要是答应的话,下一个步骤是什么?”
施遂察觉自己的心脏兴奋地狂跃了几下,他默默地抿了下唇保持素日里的稳重从容。
接着,他把小盒子里属于林沫然的那枚戒指拿出来,无比郑重且虔诚地戴在了林沫然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林沫然等他吻完,自己把戴着戒指的手伸到眼前盯着瞅了好一会儿,又去问施遂:“然后呢?我也要给你戴吗?”
施遂想了一下,点头:“是的。”
林沫然表示怀疑道:“是这样的流程吗?你确定?你之前又没有求婚成功过,怎么会知道?”
施遂忍了一下还是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没有求婚成功过,是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林沫然继续欣赏着手上的戒指,故意装作不在意道:“哦。”
施遂想了一下,表示可以找个明白人来问问:“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娄肖宇?他虽然也没有求过婚,但他帮秘书室的同事策划过求婚。”
林沫然装不下去了,笑着弯腰捧着施遂的脸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好骗!电话就不用打了,省得回头娄助理和整个秘书室都笑话你,堂堂施氏的总裁连求婚都不会。”
施遂表示:“他们不敢。”
林沫然“吧唧”亲了他一下,觉得他这男朋友有时候还真是可爱。
“是是是,他们可不敢嘲笑施大总裁。”
说完他从施遂手里接过戒指盒,从里面拿出了施遂的那枚,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认真专注地帮着施遂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把自己的手也凑上去,并排在一起仔细地欣赏。
欣赏了半天,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怎么忽然就英年早婚了?”
正跟着他一起盯着两枚戒指看得认真的施遂:“……?”
林沫然迎着他略带紧张的目光,很快变脸把还半跪在床边的施总拉了起来,人也跟着钻进他怀里。
“不许多想,不许紧张,我没说不和你结婚,回头我们就去登记!”
如今同性结婚合法,和异性恋一样,一纸婚书就可以组建一个家庭。
是啊,一个家。
林家容不下他,方家也容不下他。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有施遂。
“好。”
林沫然听见将他搂紧的施遂这样回应。
两人安静地相拥了片刻,施遂问:“婚礼怎么办?蜜月去哪儿?”
林沫然嘴角弯弯地摇头:“不知道,你来安排。”
施遂又问:“婚房你想选在哪儿?回头我让娄肖宇把我的房产明细交给你,你喜欢哪个我们就去哪里住。里面也有上次我说的那套依山傍水的木头房子,你喜欢下雪天的话我们可以去北边,喜欢住在海边的话我们往南去,或者……”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要是喜欢住在留香镇,我们可以自己造一栋房子。”
林沫然环着他的劲瘦的腰,脸颊靠在他宽厚踏实的胸口,又摇头,道:“不需要,我喜欢现在我们住的那个房子,想以后都住在那里。”
那栋他做为阿飘跟在施遂身边生活了好几年的房子,莫名让他觉得喜爱和眷恋。
当然,这不是因为那栋房子,而是因为施遂。
其实他和施遂的想法一样,求婚结婚婚房选哪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世俗的形式。
既然连死都会被吸引在施遂身边,其他的,又有什么要紧?
“好。”施遂继续遵从他所有的喜好和意愿,并无二话。
接着,他微微低头,去吻林沫然的唇。
忽然的求婚、忽然成功,忽然从有男朋友的人成了有未婚夫的人。
施遂必然是要重新化身亲亲怪,必然是要把未来媳妇儿亲个够的。
林沫然很快被抱回床上,压在了大狗狗的身下接受着大狗狗施总不停地亲吻和各种嗅嗅蹭蹭,直到舒服到极致后沉沉睡去……
只是本来说好要在林沫然杀青这天赶过来的施总,却因为合作对象的失误、航班延误等多重原因,致使赶回来的时间推迟,没办法亲眼见证林沫然第一部戏的杀青时刻。
“刚下飞机,应该能赶过去跟你汇合……”电话里,施遂素来沉稳冷静的语气里也夹杂了一丝焦急的意味。
“不急,”林沫然安抚他道:“我等着你。”
即使赶不上杀青,不过施遂也还是会飞快地赶过来和他汇合,然后陪他一起回留香镇。
两人又在电话里腻歪了会儿,这边林沫然刚挂断电话,小王就过来告诉他有人找。
“谁啊?小飞吗?”林沫然问。
二刚他们几个这些天在剧组混熟了,杀青自然也不会拉下。
本来还以为几个家伙会在之后的杀青宴上好好地和大家一起嗨皮一番,没想到这边杀青戏刚一拍完,杀青宴吃到一半,几个家伙就都不见了人影,说是回去有事儿,只让小飞留下来等着林沫然这边收拾完,然后再一起回留香镇。
这会儿小王说有人找,林沫然还以为是小飞在外面跟大家嗨够了过来找他呢,谁知小王说不是。
“他说姓林,是你的父亲。”小王如是说道。
本来如果是林沫然的父亲来剧组了,小王做为剧组人员外加林沫然的随身助理,那是一定要百般客气小心尊重的,压根儿用不着还得跑过来请示一下,直接就得把人恭恭敬敬领进剧组。
但因为有上一次宋婉芝的事情,小王对林沫然的父母印象都不是很好,也拿不准林沫然想不想见这个父亲,所以就先让人在外面等着,他先过来跟林沫然说一声了。
林沫然也有些意外,下意识看了下时间。
正常来说这个时间养父林嵩都会待在医馆里忙活,怎么会跑到自己这边来?
对待这个养父,他的态度到底不像对待宋婉芝那么针锋相对不留情面,听了小王的话以后直接起身去外面迎了林嵩进来。
“爸,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把人迎进相对安静的地方,林沫然让小王帮着拿了瓶水过来。
剧组杀青,这边的帐篷设备什么都在拆卸中,他一会儿也要离开了。
林嵩上下打量着还没有把最后一场戏的戏服换下来的林沫然,神情像是有些怅惘但又有些欣慰似地道:“过来看看你。你来这边拍了十几天的戏也不知道给爸爸打个电话,光知道跟妹妹联系是吧?”
林沫然轻抿了下嘴唇,没说话。
他不打电话过去的原因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又何必多此一问。
林嵩又仔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爸爸确实太忙了,每天忙到脚不沾地,总有看不完的病人,从小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妹妹都关心得太少,沫然,你会怪我吗?肯定是怪的吧?”
林沫然想了一下,摇头道:“也没有,你是治病救人的名医,是大功德,没时间陪我们也不是多大的罪过。”
林嵩听后释然一笑,但笑容中还是夹杂了很多苦涩。
林沫然其实刚刚就已经发现,距离上次见面,养父鬓边的头发又白了不少,想来最近应该很是辛苦。
不等他再开口说些什么,林嵩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知道,你就算不埋怨我平时太忙了对你和沫莉陪伴太少,也一定会埋怨我当初在你妈要把你送去城里的时候没有阻止。”
“沫然啊,”林嵩看着林沫然,忽然就眼眶微微泛红,他接着道:“当年我想着城里那么大,机会也多,你去了那边一定过得比这边好,可我没想到他们会不认你。本来我以为你在那边不愁吃喝,他们家条件好也肯定不会亏待你,可我没想到……”
“沫然,你为什么不告诉爸爸你这几年在那边过得那么辛苦?如果你早点儿告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林沫然看见养父红了的眼眶,听见他说着责备自己的话,其实满脸都是自责的神情,不由也跟着有些难过起来。
其实林嵩不像宋婉芝。
即使很忙,忙里插针的缝隙里他以前也会抱自己亲近,在他还没有长得特别大、林嵩还有力气把他举到天上的时候,也时不时会把他举得很高很高。
林沫然对这个父亲是有过很多的崇拜和心理上的依靠的。
所以当年得知了身世的真相,宋婉芝直接提出把他送去项城还给方家,而林嵩一句反对也没有说的时候,林沫然是心冷的,失望的。
哪怕到了现在,林嵩说送他去城里的初衷是为了他好,他还是不能抹去当时被抛弃的感受。
只是,也不是那么重要也就是了。
他语气平淡地对林嵩道:“也没什么辛苦,就是做做饭什么的,跟我在家的时候差不了太多。”
林嵩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在这里心疼林沫然到了方家以后过得辛苦,被轻视,不被承认。
但其实林沫然在乡下的时候也不见得比在方家好多少。
小不点的时候就开始学着照顾自己,再大一些了就要照顾妹妹,照顾医馆里的其他人。
那个时候的林嵩经常很自豪地对去看病的病人说:“这是我儿子做的菜,这小子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
那时候虽然他也遗憾林沫然没有把全部的技能点点到医术继承方面,但那时候他的确是对于林沫然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很多辛苦当成了理所当然。
后来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他们知道了林沫然其实跟自己没有一点血缘的真相,放手让他去城里去过阔少爷的好日子。
那天却从林沫莉那里听说了网上的爆料,得知了林沫然离开以后,在方家并没有过上被尊重被重视的生活。
林嵩心里很不是滋味,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一直到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专门找了个借口跑过来想要见一见林沫然。
只是,刚刚林沫然的那句“和在家里的时候差不了太多”,一下子将他这一番迟来的关心打回了原形。
是啊,他们和不承认林沫然的方家,似乎也没有多少区别。
没有给过他足够的关心关怀,倒是安心享受了他少年单薄的身躯所付出的诸多照料。,
现在,他是有什么脸面说什么“过得不好要告诉我”的话的呢?
即使林沫然说了,他又能为林沫然做些什么?
林沫然看见林嵩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懊恼、痛悔、无奈、茫然、沧桑种种情绪混合交杂。
以前那个总是乐呵呵,从容地穿梭在各个病患之间施以妙手悬壶济世的父亲,在这几年确实是老了许多。
他问:“爸,你是来找我说心里话的?”
“啊?”
林嵩从自己的情绪里回神,抬头看向林沫然。
“你觉得对不起我吗?”林沫然又问。
接着,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还没有换下来的戏服的衣袖,对林嵩道:“其实不用这样,我没有很辛苦,确实有迷茫的时候,但也都已经度过。现在,我过得挺好的。”
林嵩听了这话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林沫然,看着他在一身做功考究的古装包裹下分外出挑修长的身姿、从容豁达的气质,明明还是稚气尚未脱尽的少年模样,但气度早已是超脱少年人的沉稳和成熟。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今天一定要来见一见林沫然的初衷。
心疼也好,愧疚也罢,十七年的父子亲情的确让他放心不下林沫然,在得知他在方家过得并不好,如今也已经和方家划清了所有关系,只剩了他自己孤零零地漂泊在外时,林嵩日夜难安,只想过来和林沫然说一句“儿子,你回来吧!”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改变不了林沫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事实,也抚平不了过去小小的林沫然所付出的那些辛苦和遭受的所有委屈。
林沫然现在的确过得挺好,肉眼可见得好,没有被所有人抛弃的悲伤和孤独,没有穷困潦倒生活拮据对未来和前途的迷茫和困顿。
林嵩想,这一切,肯定不是方家或是林家的功劳。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宽慰欣喜多一些,还是惭愧失落多一些。
孩子大了,出息了。
但孩子的一切,都将不再跟他们有任何关系。
林嵩苦笑着点点头,对林沫然道:“是啊,我看见了,你现在真得挺好的。”
很快,他摒弃了心中怅然若失的情绪,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他又去上下打量林沫然,满是欣慰和放心地说道:“其实这样挺好的,没有责任和担子压着,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就像你现在穿这个衣服就很好看,我还看了你在那个直播里的做菜呀,弹琴呀,都很像样。沫莉说你现在有好多粉丝,好多好多人喜欢你,真好,我的儿子是个大明星了!”
“看见你过得好,爸爸很开心。”
回去后他就可以好好地睡个好觉,暂时不用再因为一想到对林沫然的那些亏欠和放手备受煎熬,夜夜难以入眠了。
林沫然看见林嵩的会心一笑,笑容里比刚才来的时候多了一分释然和轻松,也不由跟着浅浅笑了一下。
林嵩又问了些他一些工作和未来的打算之类的话,林沫然都回答了。
林嵩又问:“你们这边拍完了?还要忙什么吗?要不要回家住一阵子?你别误会,爸爸不是要你回去帮着干活儿什么的,就是、沫莉天天唠叨着想你回去,你要是不忙就回去小住几天,住够了想走随时可以走,总归那也是你的家,家里还有我和沫莉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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